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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璟肆从她肩上抬起头,粗粝指腹在她唇上轻抚,眸色暗得像是要将她吞下一般。
  苏珞浅心底警铃大作,抵住他的胸膛,“你别想些有的没的,这是在马车上。”
  陆璟肆侧过身,掀起帷帘朝外看。
  马车已经出了安宁坊,不多时便会到达安康大街,离王府已经很近了。
  他收回手,在她唇上亲了亲,对于她如此警戒觉得有些好笑,“好,不在马车上。”
  他掌心压着她单薄的背脊,迫使她贴向自己,低声道,“既如此,那昨夜未曾尽兴,今夜继续。”
  “你...!”
  “陆璟肆!”
  “嗯,四哥在。”
  他轻声应道,相比较她的羞恼,语气是显而易见的轻松愉悦。
  “你别得寸进尺。”
  刚得了她的表白,转头就想弄死她吗。
  昨晚虽然到最后他真的只有一次,可都那样了,还说不尽兴。
  在嫁给他之前,她想了好几种婚后的场景,唯独没想过,别人眼中自持冷漠的承安王居然如此...重慾。
  陆璟肆听到她的话,闷着声笑,吻落在她额头,轻轻安抚着。
  苏珞浅正要推开他,马车已经停下。
  她甚至来不及掀帘,就已经被他打横抱起,下了马车。
  车夫和府门口的下人们低垂着眉眼,不敢窥看半分。
  苏珞浅脸颊埋进氅衣毛茸茸的领子之中,自顾自掩耳盗铃。
  一入主院,她便挣扎着从他怀抱中跳下来,拎着裙摆小跑向侧屋。
  烛火明亮的廊道之中,天青色氅衣的衣摆划出荡扬的的弧线,带起一阵独属于她身上的甜香。
  陆璟肆眸色幽幽地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半晌,缓缓勾着唇笑开。
  他的浅浅真是傻,现在躲着,待会儿还是得同他一处的。
  ——
  果然,沐浴过后还打算待在侧屋的苏珞浅,人还没挨着清樾和小星星的床榻呢,便被他单手拦腰抱起。
  她差点失声叫出来,连忙捂住小嘴,惊惶地转过头去看床榻上两个小小的人儿,生怕吵醒他们。
  待见他们依旧睡得香甜,这才放下心来。
  就趁着这个时间,陆璟肆已经抱着她出了里间。
  外头嬷嬷奶娘候了一堆人,他眉目沉沉,冷声道,“照顾好世子和小姐。”
  底下的人连忙应好,随即感觉有一阵脚风掠过,二位主子已经离开侧屋。
  奶娘情不自禁道,“王爷和王妃的感情真好啊。”
  一同待在侧屋伺候两位小主子的这些人当中,除了有几名是当初苏珞浅的陪嫁侍女之外,其他的要么是崔安岚找来的奶娘,要么是长公主送过来的嬷嬷,身家清白又有经验。
  她们从苏珞浅即将临盆前差不多一个月便入了王府,至今已有半年多。
  王爷对王妃是如何的好,如何的宠,外边的人尚且不知,但他们却看得真切。
  真真是捧在掌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亦不似那些有钱有权的男人一般,只将女人当个无用的。
  这偌大的承安王府上下,哪件事不是王妃说了算。
  生了孩子之后纳妾的男人她们见得多了,但承安王却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思。
  一旁的嬷嬷也跟着点点头,“试问世间女子,哪个不想要这样的夫君。”
  “不过咱们王妃也是顶顶好的。”
  聪慧敏黠,对待府中下人赏罚分明。
  就这样的主人家,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第207章求学的机会
  苏珞浅被抱回主屋的床榻上,自是知晓陆璟肆要做什么。
  男人慢条斯理地打开那个放着铃铛链的精致木盒,她心跳得越来越快。
  正欲出声,人已经被他拉至身|下,她甚至还来不及开口,便只能沉溺在他所带来的狂热慾望之中。
  烛火摇曳之际,苏珞浅被他反扣在榻上,单薄的脊背似是难以承受那滚烫的吻。
  耳畔传来了低口耑声,他问,“要浅些还是深些?”
  “唔...”
  苏珞浅咬着唇,答不出来。
  陆璟肆轻笑了声,将人拉到怀里,亲她的耳朵,声音哑得不像话,一遍遍喊她,“浅浅...”
  “浅浅...”
  他身量极高大,完全覆过来时,将她整个人密密实实拢住,专横的动作带着强烈的窒息感。
  苏珞浅忍不住低泣出声。
  陆璟肆吻去她眼角的泪,“那选个和浅浅的名字搭一些的吧。”
  苏珞浅脑袋晕乎,并未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须臾之后,床榻间传来她似羞似恼的声音。
  “陆璟肆!”
  这混蛋,非要这样磨她。
  陆璟肆低头噙住她的唇,直将人逼得止不住地颤,才给了她个痛快。
  大年初一,承安王府正屋的床榻间,春色不减。
  **
  冬雪飘零,雪压枝头,悄然融化。
  待出了正月,便是裕京诸处学堂开课之际。
  苏珞浅今日去元福寺上香祈福,寺里有不少父母来求家中孩童来年学业精进的。
  泽兰一脸疑惑,“王妃,求学业不是有孔子庙吗?”
  苏珞浅勾着唇笑道,“世间之事,皆可求于这殿前,父母望孩子学业坦途也是其一,拜得孔子庙,便也拜得佛祖。”
  泽兰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扶起苏珞浅,两人一同往后边的功德箱走去。
  从去岁生完清樾和小星星之后,苏珞浅已经许久未到这元福寺的后山瞧瞧,今日既来了,虽不是最佳时节,便还是带着泽兰往那处去。
  因为来求学业的父母多,连带着元福山上的童稚声音都多了些。
  山上空地较大,许多孩童便在此处玩耍。
  虽已过了春节,但毕竟是在山上,风大。
  银朱适才去取她的氅衣,现下才回来,见有这么多孩童,好奇问道,“怎的都是男童?”
  几个小孩三三两两玩闹,各个年龄的都有,从垂髫到总角,但就是没见着女童。
  苏珞浅轻声道,“他们都是与父母一同前来的。”
  学堂收费,寻常人家多只给男童报名,而女孩子,则只能待在家中。
  苏珞浅从垂髫时开蒙之后,因为喜欢学堂的热闹,便一直上的私塾,幼时在江都,同父母在裕京生活之后,又是在裕京的学堂学的。
  裕京的先生教书要更严一些,课堂学的东西更多一些,但两边的学堂有个共同之处,那便是念书的女童极少。
  富贵人家多是将教书先生请至家中,而普通老百姓,哪有多余的精力让女孩上学。
  思及此,苏珞浅心头微沉,视线在扫了一眼凉亭旁玩耍的男童后,又收回目光,低声道,“我们回去吧。”
  银朱见她心情突然低落,没敢接话,几人一起下了山,马车从郊外一路往城门方向赶。
  从元福寺回承安王府,要经过西市。
  苏珞浅念着盈果阁的绿豆糕,便让马车往那处走。
  哪知刚入西市,便听得路边传来嚎啕凄惨的哭声。
  她下意识掀帘,往外看去。
  就见一妇女在一勾栏院门前坐地大哭,她的怀中还抱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子。
  看起来刚及总角。
  那妇女哭得伤心,手不停地摇晃着怀里的女童,然而那女童没有半点反应。
  看起来已经是...死了。
  苏珞浅心头的沉闷犹如潮水一般袭来,似是要将她闷窒。
  此时时辰尚早,勾栏院大门紧闭,门前本应是安静的,然而此时却闹出不小的动静。
  她听到街边的人在议论。
  这妇女是个寡妇,家在裕京城旁边的一个小县里,丈夫做工时被大石砸中不治身亡,只留下她与婆母,还有一个女儿。
  婆母年岁大,得知儿子死后得了重病,这妇女将丈夫身亡得到的赔偿金都拿去给婆母治病,却没想到婆母还是在年前归西。
  如今她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便想着入城来找活计做,可却被勾栏院的总管与那市井奸人相勾连哄骗。
  契书上明明写的是将她八岁的女儿卖至勾栏院当婢子,却骗她说是在客栈做小工。
  可她不识字啊,压根看不懂,稀里糊涂地便按了手指印。
  当天女儿就被强抢至勾栏院。
  她自是不肯,然而勾栏院将那张契书甩到她面前,说白纸黑字她画了押,即使是闹到官府那儿去,吃亏的也只有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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