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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某种情感已经成为疼痛与负担的来源时,尤其是ai情,就必须把它视为恶x肿瘤进而割除。
  还记得那一天行经公园,我看见了一只小黑猫,说着:「好想咬牠,掐爆牠喔。」,「你不喜欢猫?」他问,我摇头回答:「我很喜欢。」,他一脸不解却也没有继续询问。
  然而却没有足够的勇气亲手执行,就像每天说着日子好苦好想si,却还是努力地过着还抱持对未来美好的可笑幻想。只好借刀杀人,借我ai的、带给我yu生yi之感的人那厚实的双手。
  「喂。我在车站你来接我。」我在喧嚣的火车站中找到并走向一处尚未被占据的角落後便拨出电话,眼神是没有焦点的睥睨,「喔,快点。我很累!」我拉高音调说了开头又压低声音,不想引起路过的人注意。
  说完不等对方、也不在意对方是否还有话要说便把手机移开耳朵,紧握在掌中垂下,嘟哝着。
  不久後,方才与之通话人的身影便在中午进出频繁的人cha0中若隐若现。
  我看见了,却没有靠过去反而是低下头更加努力地使用着手机,毫无目的徒劳地在好几个程式与网页间切换,一点资讯都没x1收到甚至连眼框都不曾进入。
  在大概距离五格长型磁砖的距离时,那个人开口喊了我的名,此时我才将视线自他鞋上岁月的痕迹抬起到他那从未随着尘世时光变化的面孔,并非所谓的青春永驻,只是从五年前初识开始就维持这个模样,因为相遇时的年纪便已经是发育停止的时期。
  我的婴儿肥失去了稚neng的弹x而削弱,似是因为看到社会的艰难而独憔悴。而他依旧如当时,骨骼分明的脸庞,不特别突出但仔细一看却可谓穠纤合度的鼻梁与翼,有厚度的下巴,眼型大概介於杏眼与丹凤眼之间,眼角却微微下垂,眉形如铁条被削过般有菱有角宽而长、毛se却不浓重,以帅形容似乎有些太抬举,但说不好看却也是违心之言,总之是能看、耐看、不看白不看。
  我的表情是故而为之的不屑与不耐烦,抓起地上的後背包往对方塞去,然後说着:「肚子饿。」
  他带着一成不变的微笑接下并回应:「我今天可以早一点下班,要不要我载你到我公司附近的餐厅吃,然後你在里面等我?」
  「哈?不要。一个人吃餐厅,也太可怜了吧。我才不要。」我将我的不满全数浓缩进话语中化成硫酸,「你先把我送回家再回去上班啊。你车停哪里?」
  现在已经接近下午一点,从车站到家虽然只要十几分,但再回公司却要三十分,此处正巧在两者中点。
  他苦笑着迈开脚步:「可是我下午有个重要的会议。我知道你很累,也想让你早点回去休息。」
  那语调是真切的歉意与关怀,当然包含没有必要的卑微态度。至此我已经有点不忍心而快演不下去,但内心那隐隐发作的阵痛却支撑着我的演员梦,一再提醒我其所能造成的影响及未来。
  「什麽啊?那你是叫我自己坐车回去吗?好啊。我就坐计程车自己回去。抱歉哦,还劳烦你这大忙人过来齁!」我发起脾气,一瞬间忘记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而惊呼,然而马上回过神降低音呗却加重字字语气,忿忿地抢过自己的後背包往外跑去。
  他没有追上来,预料之内但又失落难遏。
  一边说服着自己这样正符合自己的规测;另一边却又暗暗地妄想着,那如同少nv漫画或是廉价的中会出现的剧情--男人追赶而上,霸道地拉住、最好是抱住并给予一个热烈的吻,用炙人的眼神与声音说着:「我愿望你舍弃世界。」。
  跑了一段距离後,朝笑着自己并抹除了脑中愚蠢的奇想。这种男人是虚幻的,或许真实存在,不都这麽说吗?「现实b戏剧离奇。」,不过这样的剧情不属於我,至少不可能发生在这一段以我与他为主角的故事中。
  他平凡而务实,而我更是常态分布中的最高点。
  我站在树荫下回头,穿梭的人与影,熟悉的建筑陌生的面孔,空气是温热的,我的眼眶也是。
  根本没有带足够的钱,就算有也无法痛下狠心地奢侈一次,平民习惯也的确是这种身份的我查询公车动态走到最近而能到家的站牌,盯着墙上密密麻麻地似是认识又未知的站名,思绪早已飞到九重天之外。
  炽白的yan光晒进嘎嘎作响、彷佛稍一碰撞就会崩解的老旧车t中,奇异的味道自物品与人t间散出,在狭隘封闭的空间相互竞争,汗水、香水、食物、腐朽、金属与皮革异族间征伐。
  冷及热,亮和暗交错、摇晃,我昏昏yu睡却又不得不提起jg神,明明距离目的地还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却每一秒都过得战战兢兢,思想中满是一松懈就会直接被载到无法返回的天涯海角的恐惧。
  浓郁而混杂的气味扰动嗅觉与肠胃、颠簸的道路与轮胎间的攻防战冲击到脑壳,想吐之为快却又无力为之的郁闷,让我不禁後悔了起来,想当初、几刻钟前何必做出这种明知道会糟蹋自己的决定。
  旅途的疲倦席卷,我的眼皮又被
  闷热的气t所蒸熟。
  「伟中路到了。」
  广播倏地穿过耳膜,我立刻绷开双眼一脸神经兮兮地张望着四周,总是能够在目标前两站醒来是我过往一件值得说嘴却不怎麽突出的技能,只是这一两年来搭乘公车的机会大幅减少,我拥有了一个专属司机,在车里可以自由任x地想睡就睡、想吵闹就吵闹。
  快要失去的感觉。就像每次都害怕坐过站一样的心情。
  走下车,还有五分钟的路程,垂着僵直麻痹的肩膀前行,绕过电梯往楼梯走去,爬到节最後写下「被拒绝」然後结束,下一段故事的开头场景拉到了异国,我站立在三月会下雪,产季时草莓跟樱桃便宜得可b故乡的香蕉跟西瓜的温带大陆。过着与前世隔绝的日子,唯独只与他保持断断续续的联络。再次回到日日使人融化的南岛时,他又出现在我面前,这次我没办法推开他,因为我深刻地t会到人生有多虚无,大概是我投身存在主义的开端,但那时还在过渡期,我还无法真的断绝贪嗔痴,还试图在虚无的宇宙里寻找运转中心,有三百多天他是太yan而我是冥王星,或许说他是土星我是旁边的卫星,因为後者的存在b较容易销毁,但这个真相也只有我暗自明白,或许在他感觉起来、在他人眼中,我才是掌握权柄且蛮横的上位者。我很早就意识到自己的任x会使这段感情提早迈向灭亡,所以我收歛了许多,用所有我所听闻过的、觉得有效的方法,尽量装得温柔,贤良,效仿日本人不带给别人困扰的美德,留给双方足够的个人空间,给予绝对的信任……等等,也不知道到底是否正确,但我给自己的努力给予肯定。
  同时这也是痛苦的开始。
  我只能与过往相同地独自吞下怒火、愤恨与悲苦,不同的是这些的强度与浓度变成两倍甚至无限延伸,我脆弱的喉咙与胃、食道与五脏都被强酸与滚荡所灼伤,开始溃烂。
  饭後的红茶端到桌面,我低声道谢时内心还在犹豫要不要使用另一个胃,最後放弃只目送服务生纤细的背影远去。
  手机到现在没有震动过任何一次,过程我焦躁地以为自己关了静音,近乎歇斯底里重复了好几次确认,明知自己傻又无法阻止,想跑到海边一头埋进去冰冷的海水里尽情地游到虚脱,但我连拿着浮板打水都有困难,一切事情停留在幻想时最美好。
  如暗恋着、单恋着、相思着的时光,苦中带着甜美,令人回味。
  起身、结帐,步出,我所厌恶的太yan便肆无忌惮地展现,此时不仅是天上的热,连地上的柏油都滋滋作响,分明还没到会出现海市蜃楼的时节,眼前的建筑却弯弯曲曲地扭动如水中的倒影。
  我走到了不远处的书店,仔细地逛过每一排作为消磨时间的方法。
  三点半多几分,手机一响我便急忙地接起来迅速跑到墙边。
  「你在哪里?」他的声音透过机械传来是另一种稍微不同亲耳听闻的低沉。
  差点把欣喜投出,我连忙将之挥到脑後装作无所事事的轻松语气:「喔,在书店啊。你回到家了?」说到後面声音便开始变形,我所想隐藏的快乐终究还是破墙而出。
  「嗯。我本来以为你在家呢,但没看到你的鞋子与包包。」他的语气明显地交错着担忧与松了一口气,「对不起。我忘记你没带钥匙出门,我应该先把钥匙给你的。」他的语气一如平时的温润。
  彷佛方才在车站的争吵不曾发生,虽然只是我单方面在发神经,过去的我总是这样,但对於对方不计前嫌到了无痕迹的地步,不知为何又是一gu气,我顺着他的话发起刚刚才建构成的怒:「我出门前明明就有跟你说!你明知道我就是记x不好啊!」这是真实的心声没错,但也隐藏了剩下一半的谎话,只是残余未诉诸言语的到底是甚麽我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是愧疚、也许是撒娇。
  电话那头是一波沉默,我一瞬觉得天崩地裂却又察觉这正巧是我的计谋成功的第一步,五味杂陈之下我也无话可说。
  响起一声幽微的叹息後,他先打破安静:「你要回家了吗?」
  其实我的归心似箭,後背在背包与炙热的天气交互作用之下已经被汗水沾sh又晒乾,残留的盐分与黏腻感让我十分不耐,但我故作迟疑地回答:「不知道。」
  又是一番无言--我本来是这麽预测的,但他说了一句:「我过去找你。」後便挂掉电话,难得坚决。
  「你过来g嘛?」我的惊讶只留给自己并与手机萤幕上的「通话已结束」五字共享。
  午後雷阵雨开始劈哩啪啦地席卷天地,而他的出现在我心中深处也刮起同样嚣狂的旋风。
  「有要买的书吗?」他走了过来,想帮我拿包但我避开他的动作,他明白我的无声之言也不坚持。
  我摇摇头走到店门口,对着微笑拿起一把伞要递给我的他皱眉口气很差的说:「帮我撑。」他愣一下後推开的摺叠伞遮住了他的表情,我也没有余力去思考太多,置身於热气与sh气编织的天气如同埋进果胶里让人窒息。
  只是当我缩在他身旁,在狭小伞面的
  y影下,他身上的味道如针戳破凝胶泡沫,飘进我的鼻腔时,我才重获正常呼x1的权力,黏腻的肌肤使我不愿意靠近其他会发出温度的物t,包含他与他伸出的掌心,但如果他露出一丝悲伤的情绪,我可以大发慈悲的重新考虑。
  然而再次被回避的他脸上没有半丝沉郁的波澜,反而那双本就带笑的眼缝眯得更加弯曲。
  不知道在开心什麽。瞬间我脑袋敲起「恍然大悟」的钟声,「啊,难道对方也正策画着与自己相同的计划?」,我想到曾经看过一出日剧,外遇多年的丈夫为了离婚,便委托别人靠近自己的妻子并诱使她红杏出墙,这样他就能合理申请离婚而且不用给对方赡养费,然後和情人名正言顺地在一块。
  真恶劣,我或许还有他。
  不知道为何一想到并不只我有这种念头,我便轻松起来但反面又是愤怒,被火焰燃烟薰得眼眶疼痛,幸好雨声很大,y云密布光线微弱,我在这种沉重的气氛下低着头而静默的行为似乎合情合理。
  在暴雨下,一切都没有绝对的用处。
  鞋子、k管、连头发都浸着或多或少的雨水,一进门我便急忙地将sh透的鞋子与袜子脱下,拎着後者走回房间丢在洗衣篮,将後背包扔在角落,抓起衣柜里的衣服与毛巾便匆匆向浴室跑去,这段短短的路程中,我瞥到了正从玄关走入的他脸上的情绪。
  平静而温厚,像是混杂着蜂蜜的n油。
  洗完澡,装着焕然一新的生命的躯t步出迷雾密布的浴室,我看见他在厨房忙着,张口本想问对方要不要也洗一下,那把小伞根本保全不了两个人,他的半边身t都饱含着不知是热还是冷的雨水,虽然是夏日但穿过灰幕的风也带着寒意,正是这种冷热剧烈变化的时节最容易感冒,但我後来将话吞了回去。
  发觉到我的出现,他笑着望向我:「吹风机我已经帮你cha好了,在客厅。」
  我「喔」了一声,便继续往前进,打开电视,推上吹风机开关,嗡嗡声淹过了电视传出的声响,尽数都沉没在热风中。他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地涌入耳道。
  「你要吃蛋糕吗?」
  不假思索地回了声「好」,无法遏止的愉快漫上五官,脑中浮出:「知我者莫若子」的感叹,虽然理x上不停地抗争着,但在甜点面前其他的一切都是虚弱无用的。
  我把吹风机丢到沙发上,边走边跳到半开放式白与粉绿相交的厨房,坐在餐桌上眼巴巴地像是等着放饭的小狗,看冰箱开起、粉se的方盒子出现,鲜红se硕大的草莓整齐地如时钟的数字排列在粉se慕斯内馅穿cha松软海绵蛋糕的本t上,我认出那个外盒上的文字是我曾在社群网站看到广告并痴痴地按下「赞」的牌子,是巧合吗?还是刻意?
  「公司有人揪团购的。」他把盘子放到我面前後端来一壶红茶和两个杯子,在桌角的另一边坐下,「你吃午餐了吗?」
  「这不是废话吗,没吃我早就饿si在路边了!」我随口回,言词很锋利但语气却在糖与蜜的侵蚀下变得柔和,使得整句话像是在娇嗔,说完我都被自己给恶心到,但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也收不回,我便低头享受美食。
  「嗯。你不会饿si自己的。」他伸手拈了拈我还sh润的发尾後开口,「好吃吗?」
  「嗯。」我点点头抬头看着对方,「你怎麽不切一块来吃。」
  他眯起眼说:「我怕你喜欢吃会吃不够,所以等你吃完再决定要不要吃。」
  如果这不是刻意为之的撩拨,那这个人本身就是恶魔。我内心一边咬牙切齿地控诉一边不争气地红了脸,这一定是对方的邪恶计谋,我警示着自己然後用叉子切了一块递到对方嘴边,语气也些凶狠地说:「不管,你吃。」对方愣了愣张口咬下,我又说:「你该不会有下药所以不敢吃吧?」
  他咽下之後回答:「嗯。不过现在我们同罪了。」
  「我才没罪。」我反驳。
  「是吗?那至少我们可以同si?」他用手掌撑着下巴侧过头朝着我笑得灿烂。
  「不要。我才不要。」我吃下最後一口,盘子边还留着一颗草莓,我将它以nv王之姿赏赐给他,「在我毒si你之前,你休想毒si我。」
  我说过也希望他明白,「杀si情人」这件事是我最向往的ai的真实形式,也能称之为真理。
  然而终究只是一个过度理想化而梦幻泡影的说词。
  连割断关联的勇气都没有的我,哪有那种决心魄力逆法律道德而行。
  他没有回应,注满了两杯红茶将其之一移到我面前,问起我的旅途。
  我时序跳跃地说着记得的事情,却唯独将最重要的感想藏得毫无痕迹。
  「我想要离开你。」
  入夜,我准备回到房间时他喊住了我。
  「呐,今天可以跟我一起睡吗?」
  他用薄而绵长的温柔说出厚颜无耻的话语,让我一脸惊愕地愣住。
  向来只有我未先预告或是发号司令地闯进他房间,鲜少有他主
  动要求的情况出现。
  偏偏是在这种时候,我开始怀疑对方已经看透我的意图而yu使之失败。
  但是我又拒绝不了。面对他恳求的神情、闪烁着的眸光、微微翘起的暗红唇角,心脏像是被握住一般为了挣脱而剧烈鼓动着,我那面对弱小的嗜nveyu忽强忽弱,一会想捏住那张嘴脸一会又想把他紧紧拥怀中。
  缠绕在一块的各种情绪形成的绳索勒住我的喉咙,迫使我只能上下点头。
  他眯眼笑了。
  如果可以我真想一巴掌打下去,并喝斥他:「谁准你笑得这麽可ai。」,实际上我只能独自吞下过於巨大又难以消化的美好,然後默默地被他牵进他房里。
  我面墙而躺,被柔软的床垫与蓬松的棉被上下夹击我总是会异常兴奋地低笑出声,然後下一秒自背後而来的强力拥抱让我惊声尖叫。
  「g嘛!」我喊着。
  面对我略带拒绝意味的语气与动作,他以双手更加紧缩的束缚作为回应。
  「g嘛啦!」我又再次抗议只是声调与怒意渐渐沉下。
  「你不想我吗?」他的话语在脖子与肩膀间轻然炸开。
  哑口无言里头是满腹的否定,但无论是我那乱七八糟的自尊心或是毫无意义的傲气都持刀威胁我不可以轻易妥协表露心意,我只低声回应:「还好啦」,同时暗喜他从背後看不到我表情。
  但也代表着我无法得知他脸上的情绪。
  呼x1的热气有些穿梭在肌肤缝隙间,有些渗进皮r0u里头。
  我察觉到他的拥抱松了些,而这多出来的空隙似乎是为了承接我呼之yu出的眼泪,也不知是哪个先诞生,或许是同时吧。
  「嗯……我很想你。」他的声音极其郁闷。
  我的心为这单纯的话语而差点停止作用,後脑杓一阵阵麻痒,我蠕动着血se都游到脸颊的嘴唇:「喔、喔,是嘛……」
  「只有我单方面在想你嘛……」
  他的声与气中带着的悲凉或者哀伤都异常锐利,让我想求饶,彷佛他是刑求官而我是被b问的犯人。
  「应该、嗯,对啦。」我明显言不由衷地回答。
  他分明知晓这是一句谎言,却依旧用很郁愁的声音地发出疑问:「为什麽呢?啊………不该问你的。」音量趋渐於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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