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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雨生的腰酸背痛是可以预见的,此后的好几天他都没有缓过来,稍微一动骨头就和散架了一样,陈雨生认为周允贤这个罪魁祸首该负全责。
  周允贤做爱的时候十分生猛,不知道其他同样体型的男孩也这样,还是唯独周允贤体力惊人。
  课间趴在桌子上睡了几分钟,陈雨生就被同桌摇醒了,他茫然地睁开眼睛,眼神里全是不解。
  同桌一副欲言又止,难以置信的表情:“外面,外面有人找你。”
  “哦,知道了。”陈雨生也没多想,殊不知后面十几双眼睛在往这边看,眼里的神色各不相同。
  结果,外面居然是不知道刚刚从哪里回来的周允贤,陈雨生还没睡醒,就被周允贤塞了一大包零食。
  “这是干什么?”陈雨生直接被吓醒,哈欠都没打。
  “给你的,可以分给你周围的同学。”周允贤双手插兜,校服也没好好穿,只是眼睛直直盯着陈雨生。
  陈雨生不明所以:“为什么?”
  “心情好,没有为什么。”周允贤一副酷酷的表情,看起来十分不好惹,但是他脑海里其实在播放一些和陈雨生的色情画面。
  于是导致他虽然脸上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表情,耳朵却悄悄红了。
  陈雨生没多想,抱着大袋零食,往回走,结果周允贤低声说:“放学等我,记得。”
  陈雨生微微勾起嘴角:“知道了。”
  看起来像在大庭广众偷情的小情侣,还是在一堆人似有似无的视线里。
  周围路过的人纷纷侧头看他们,好像都很疑惑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认识并且关系这么好了,不过主角其中之一是惹不起的周允贤,所以只能表演瞳孔地震,不敢上前打趣。
  陈雨生很少吃零食,一天三餐吃得很健康,于是大方地给周围的人分掉了。
  就是周围人的态度都有点奇怪,就像手上多了什么烫手山芋。
  下节课是自习课,前桌的女生回头低声询问:“你和周允贤拜把子了啊?”
  陈雨生一口水喷出来:“啊?”
  “那他干嘛对你那么好?还送你这么多吃的,这牌子的零食特别贵,”女生的语气里带了些怀疑和探究,“你们俩没事我才不信。”
  “我们……”
  陈雨生不知道要不要把两个人的关系说出来,不过她还没想好措辞,女生就被她同桌用眼神示意了。
  女生闷闷不乐地转回头去,陈雨生清楚地听见她同桌说:“别打听那么多,看书。”
  女生居然有点听话:“好吧,知道了。”
  陈雨生松了口气,不过他没看见的是,肖振明看着他的方向,神情十分复杂。
  这复杂的神情持续到了放学,陈雨生收拾东西比较慢,一般等周围的人都走了,他才离开。
  陈雨生照常收拾完毕,看了眼表,等待周允贤来找他一起回去。
  他的确有点饿了,想吃周允贤做得煲仔饭,这是他在网上看到食谱,然后周允贤自告奋勇去学的,结果味道意外地还不错。
  不过周允贤居然还没有出现在他们班门口,这让陈雨生有点疑惑,明明上节课两个人还在发消息,周允贤一直都老老实实在学校待着,哪里也没去。
  陈雨生还没有离开教室,就被肖振明叫住了,男生过了一个假期,头发剪短了些,还晒黑了一个度,看起来健康又结实。
  “什么事?”陈雨生语气温和,稍微带了些亲近,毕竟肖振明和别人不一样,他因为陈雨生还挨了周允贤的一球,陈雨生对他稍微有点愧疚。
  肖振明的脸色说不上好,不过语气正常。
  “你和周允贤怎么回事?他不是一直以来都在欺负你吗?”他开门见山地问,没有拐弯抹角。
  陈雨生沉默了片刻,说:“本来是这样的,但是后来我们出了点别的情况。”
  肖振明的眉头紧皱,看起来万分不能理解。
  “什么情况,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好人,仗着家里有钱横行霸道的富二代,他和你怎么能走到一起去?你也想和他一样堕落吗?”
  他这句“走到一起”的意思只是在一起玩,并没有上升到同性恋那个高度,毕竟肖振明其实还是个直男脑袋,陈雨生有点哭笑不得。
  “人和人的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吧,他的确对我做过很不好的事情,还拿你威胁过我,所以我一开始也的确没打算和他在一起来着。”
  肖振明听得有点懵,总感觉自己和陈雨生说得不是一回事,他试探地问道:“在一起是怎么在一起?”
  陈雨生反问他:“还能怎么在一起?”
  “你别告诉我,在一起的意思是谈恋爱啊。”
  “就是那个意思。”
  陈雨生的语气十分认真,和平时给他讲题时一模一样。
  肖振明大受震撼,他原本以为自己和陈雨生才是同类,结果没想到大错特错,陈雨生不仅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老实人,还和周允贤那样
  的人搞在一起。
  “为什么?”他艰难地问出口。
  另一边,周允贤耽搁了几分钟,结束了和周允康的通话。
  他满脸冰冷,心里烦躁地要命,显然刚刚的通话不是轻松愉快的。梁川看他还没走,惊讶之余又心中了然,一定是在等学霸呢。
  周允贤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走过来问他:“你怎么不走?晚上不约那位不理你的哥哥了?”
  “你又是什么情况?你哥又说什么了?”
  梁川无比好奇。
  周允贤冷笑了一声,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走吧,我去找陈雨生。”
  梁川的脸色瞬间轻蔑起来:“啧,有男朋友了不起啊。”
  两个人走到陈雨生班级后门,周允贤一眼就看到了陈雨生的背影,他眼神放松下来,刚刚的乌云密布消散了一大半。
  不过扫兴的是,和陈雨生说话的人居然是肖振明,周允贤记得他。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周允贤的耳朵里,这让他不由自主地好奇。
  梁川好整以暇地站在旁边,观察他这位陷入爱情的傻逼好兄弟的表情,上次就因为那个人,搞得周允贤醋意大发,这次谁知道他又要干出什么事情来。
  只听见肖振明问道:“为什么?”
  陈雨生背对着他们,说:“周允贤这个人看上去霸道、任性、自私,长得还很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招人喜欢的地方。”
  “你猜得没错,一开始他的确很讨厌我,我也很讨厌他,看见他我能一顿饭都吃不下去。”
  梁川“噗”地笑出来,幸灾乐祸地看着周允贤发青的脸色,周允贤的脸色看起来比刚刚和周允康打电话的时候还要难看。
  “诶,你们家学霸好像很不满意你诶。”
  周允贤的眼神看起来想杀人,不过关键时候,他的手机居然又开始震动,周允贤挂断,周允康就再次打过来,周允贤忍无可忍地走到走到不远处接起。
  “我说了不走,我就喜欢这里,我在这里长大的。”周允贤的语气很重,“哥,你不要强人所难。”
  他再次强调:“我要和陈雨生在一起。”
  教室里,陈雨生的话还没说完,肖振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和外面的周允贤有的一拼,他难以想象这样的两个人居然能看对了眼,简直是对他智商的侮辱。
  “但是他又真诚、热情、和一开始看上去完全不一样,虽然有时候掌控欲和占有欲很强,但是我很喜欢这样。”陈雨生苦笑,“我就是喜欢他,我自己也没有办法,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有点疯。”
  肖振明对他有点无奈,他本来想劝劝这位关系不错的同学不要和坏学生玩,结果自己居然听了一顿爱情宣言,导致他现在有点头昏脑涨、四肢无力。
  “行,你的事情我管不着,那我先走了。”
  肖振明叹了口气,背着包从后门走了出去。
  结果正好和周允贤走了个对面,周允贤十分凶狠地看了他几秒钟,肖振明也没注意,脚底发飘地飘走了。
  周允贤一路上看上去都闷闷不乐,到家后,陈雨生很敏锐地注意到他又把大门锁住了。
  陈雨生不知道这位大爷怎么回事,于是从背后抱住他,电视倒映出两个人的影子,陈雨生比周允贤矮了一些,两个人的影子瞬间亲密无间起来。
  “怎么了?下午不是还好好的?”陈雨生在他的脖颈处亲了一下。
  然后很满意地欣赏周允贤因为他的亲吻而变得僵硬。
  “没事。”周允贤的声音也沉沉的,听起来在憋着什么情绪。
  陈雨生才不信:“算了吧,没事的话你现在在干什么?还不如实话实说。”
  这句话也不知道哪里刺激到了周允贤,他一把拉住陈雨生的手腕,往他怀里带,陈雨生差点摔到他怀里。
  “这才是我熟悉的你嘛。”陈雨生笑眯眯的。
  周允贤紧紧地盯着他,眼里的固执、欲望以及爱慕几乎要灼伤陈雨生,陈雨生差点偏头逃开他的视线。
  “我霸道,任性,自私,长得又凶,没有什么让人喜欢的地方,所以你很讨厌我对不对?”
  陈雨生有点发懵:“你听见我和肖振明说话了?”
  周允贤手上的力气增大,差点疼得陈雨生皱眉:“所以这是你的心里话吗?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啧,你轻点。”陈雨生想挣脱出来,但是没挣脱出来,整个人十分无语道,“当然是我的心里话,我曾经就是这么想你的。”
  周允贤的眼睛有点红,陈雨生连忙说:“那你没听见我后面说什么了吗?”
  周允贤眼睛不眨地看着他,好像在等他接下来说什么,这个时候倒是很有耐心。
  陈雨生故意咳嗽了一声,才慢悠悠地说:“我说但是你热情真诚,所以我喜欢你。”
  周允贤像是没听懂一样,低头凑近了他一些:“什么?我没听清。”
  陈雨生重复了一遍
  :“我说你热情真诚,所以我喜欢上了你。”
  周允贤微微摇头,又继续提要求:“还是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陈雨生瞪大眼睛,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你他妈别得寸进尺。”
  “哪有刚告白完就骂人的,你怎么这样。”周允贤原本紧紧握着陈雨生的手,顺手一拉就把人抱进了怀里,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
  陈雨生被他猝不及防地抱住,严丝合缝地贴着,浑身都在冒热气,哪怕周允贤打开了空调,陈雨生还是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你轻点,你要死啊。”陈雨生用手轻轻捶了他肩膀一下。
  “只要这一句话就够了。”周允贤的声音有点发抖,“我不想离开你,我他妈这辈子都不想离开这里。”
  陈雨生故意问他:“哪句话你就足够了?”
  “我爱你。”
  陈雨生摇头:“我可没说过这句话。”
  “我知道,是我对你说的,你只要听见就好。”
  陈雨生觉得他还有点别的事堵在他心里,也没着急问,如果周允贤愿意和他说,那么很快就会说的,周允贤这个人憋不住什么事情。
  他这一阵子和周允贤一直厮混在一起,对他母亲的说辞是“为同学补课”,反正他母亲也认识周允贤了,便同意下来。
  于是陈雨生接着给自己母亲说,今晚和周允贤在一起,别担心他。
  陈雨生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周允贤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只是他心情好了不少,收拾房间的时候还在哼歌。
  陈雨生边看书边看他,觉得有点一心二用,于是索性把书放下,直接看着自己的男朋友。
  “看我干什么,爱上我了?”周允贤眉宇间开始得意洋洋的。
  “是啊。”陈雨生点头。
  “操,你这么诚实,知不知道这是在找操?”周允贤放下刚换完的枕头套,走过去捏他的脸颊,“今晚你必然没有好结果了。”
  陈雨生立马说:“那要不我说没有。”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去。”周允贤眼里的笑意很深。
  “好吧,那你把门打开,别锁那么严实,是怕我跑掉吗?”陈雨生状似无意地说。
  “是,所以我把我们俩都关在这里,没人能打扰我们。”周允贤没有要开门的意思,反而觉得这样理所应当。
  果然,晚上陈雨生体会到了什么叫十九岁男高的体力,简直恐怖如斯。
  周允贤在他身上肏干了一晚上,才抱着他昏昏睡去,两个人正直青春年少,体力源源不断,恨不得在对方身上的每一处都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陈雨生看着周允贤睡着的侧脸,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鼻尖,然后静静地注视着他,周允贤此刻如此温柔,和做爱的时候情欲满满和凶狠的模样完全不同。
  然而,陈雨生心中忽然一跳,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把这种感觉归结于做爱太累了,于是靠在周允贤的旁边,睡了过去。
  周末来临,周允贤接下来的一天多都没有出门,和陈雨生一天到晚在一起,大门紧紧锁着,里面的世外桃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陈雨生似乎感觉到了周允贤一丝丝的不安全感,时不时地抱抱他,于是周允贤会回敬一个深深的吻,每次都亲得陈雨生喘不过气来。
  两个人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做爱,然而陈雨生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他从小乖到大,压抑的性格和情绪居然只有在周允贤这里才释放过。
  直到周日的晚上,旁若无人的二人世界忽然结束了。
  大门被敲响,原本正在看书的陈雨生吓了一跳,那敲门的声音很轻,但在他耳朵里如同敲响了什么警钟。
  周允贤微微皱眉:“我去看看。”
  他打开门,门外居然是和陈雨生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周允康,果不其然,周允贤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不好看。
  “你来干什么,哥?”
  周允康第一眼先看了看陈雨生,又把目光放在自己弟弟身上,只是脸色有点发白,整个人比上次和陈雨生见面时居然还清瘦了些。
  周允康的身后还跟着几个黑色西装的男人,看起来不像那么简单。
  周允贤浑身紧绷起来,下意识以为要出什么事情了。
  结果周允康犹豫了片刻,叹了口气道:“父亲犯了心脏病,病倒了,跟我回家看看吧。”
  周允贤猛然抬眼看着周允康:“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今晚,不过好在不太严重,所以我要把你带回去,就一会儿的时间,”周允康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很复杂,“每次父亲生病我们兄弟两个都在场,让他看看或许会恢复地快一些,看完了,就把你放回来。”
  周允贤点头,回头和陈雨生说:“你先睡吧,我一会儿就回来,等我。”
  陈雨生点点头:“快去吧,你爸的身体要紧。”
  虽然心中有点异样,但是
  还是让周允贤走掉了,在周家兄弟两个后面,几个保镖一样的男人跟在他们后面。
  只是周允贤离开之前又返回来亲了亲他的嘴角,那温度很长时间都停留在陈雨生唇边。
  他又说了一句话,像是在叮嘱陈雨生,又像在叮嘱自己:“一定要等我。”
  与世隔绝的时间结束了,这栋房子里忽然变成了只有陈雨生一个人。
  他看书看地有些困,在周允贤的床上睡着了,他原本以为周允贤会像上次一样在半夜里不声不响地回来,躺在他身边,但是陈雨生睡梦中迷迷糊糊地醒来,才发现自己身边一直没有人。
  周允贤没回来,就连第二天的早上都没有。
  陈雨生一整天都没有联系上他。
  周允贤不回消息,手机也关机了,整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而且,周家那么大的家族,海韵名声在外,董事长生病的消息竟然一点也没有透露出来,陈雨生开始怀疑周允康那段话的真实性。
  他惴惴不安地上了大半天的课,心脏仿佛悬在嗓子眼里,无论谁说话都没有听进去。
  于是下午,他找了个理由偷偷从学校里溜走,从路边打车来到了从来没有去过的海韵集团。
  他很少翘课,但这次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他要知道周允贤的下落。
  海韵集团和他们学校不在一个区,开车过去都要一个多小时,陈雨生下车的时候头晕脑胀,差点吐了,他看着庞然大物般的大楼,心跳开始加速。
  他联系不上周允贤,陈雨生打开手机通话记录,找到了那次周允康联系他的电话号码,拨过去,果不其然也没有人接通。
  陈雨生跟着上班的白领悄悄进去,询问前台:“请问周允康先生今天来公司了吗?”
  前台小姐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身规整的校服,看上去温和无害的样子,不像是来找事情的,语气也柔和下来。
  “他在开会,请问您是?”
  “我有事要找他,请您帮我告诉他一声,我叫陈雨生。”陈雨生礼貌说。
  前台小姐拿起面前的座机电话开始拨号,陈雨生站着等了两分钟,就有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从电梯里走出来。
  他走向陈雨生,稍微朝他示意了一下:“陈同学是吗?周总让我带您上二十四楼。”
  陈雨生点头,年轻男人也朝前台小姐示意一下,表示他把人带走了。
  上了楼,年轻男人对陈雨生说:“周总马上开完会,您在这里等他两分钟可以吗?”
  说完给他倒了杯热水,陈雨生道谢:“谢谢。”
  过了两分钟,周允康果然满脸疲惫地从会议室走出来,和他一起走出来的还有一些公司的股东,周允康看见他,微微笑了一下。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周允康浑身疲倦也挡不住强大的压迫感,不过陈雨生浑然不觉,他只觉得脑海里还有心头有团火在烧。
  “周先生,”陈雨生保留了一些理智,和周允康说话,“您父亲好些了吗?”
  周允康一愣,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便有些苦笑道:“你猜到了吗?那我也不打算和你说谎。”
  “什么?”
  “我父亲没事,是他故意要我那么说的,为了让允贤回家。”周允康说,“我这个弟弟太胆大妄为了,父亲必然要把送走。”
  陈雨生的大脑“轰”地一声:“送走?去哪里?”
  周允康沉默片刻,说道:“我不知道,但是他离开,你就获得自由了,一开始难道不是他威胁了你?”
  陈雨生很想回一句“放屁”,但是碍于这是周允贤的哥哥,他还是把这话憋了回去,他有没有自由不在于周允贤,而在于他自己。
  末了,他用拜托的语气说:“您能不能告诉我,他去了哪里?他还在国内吗?”
  “大概率不在了,不过他很安全,”周允康看着他,居然带了怜悯的眼神,这让陈雨生陡然难受起来,“他这么威胁你,你居然舍不得他?”
  “是。”陈雨生的语气开始发抖,“他是我男朋友,我喜欢他。”
  周允康看着那杯热水渐渐凉掉,似乎在思考两个男孩之间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情,他不能理解,但是他试图开导陈雨生。
  “年少时候的情愫,多半是一时冲动,冷静下来就好了,不管你因为什么喜欢他,时间长了什么都没有了,”周允康温柔地说,“你这么好看又这么优秀,未来何愁找不到心仪的人,何必对周允贤执着?”
  “周先生,你不明白。”
  “我的确不明白,我弟弟是个同性恋这件事被父亲知道之后,他大发雷霆,”周允康叹了口气,“原本打算毕业再将他送走的,可是忽然提前了,我也措手不及。”
  “那他什么时候会回来?”陈雨生几乎要维持不住语气。
  周允康看着他:“我不知道,可能一两年、或许三四年,或许十几年。”
  他端详着陈雨生的表情,心脏也沉了下去,继续说:“你
  也成年了,我和你说句老实话,周允贤和你注定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周家的产业他必然要继承一些,不能什么都不懂,他现在的样子没有人会满意,父亲是为了他好,去国外关禁闭不是要折磨他,是为了要他学东西,你能理解我们吗?”
  陈雨生的目光有点空,没有答话。
  “雨生,你的未来不可限量,我希望过几年能在任何领域的领军人名单里看到你。感情是最虚无缥缈的事情,到了那个时候,或许你早就不记得周允贤是谁了。”
  “何况,周允贤不是什么好人,他能威胁你和他发生关系,威胁你和他做一切事情,无论对于男女还是男人和男人来说,都不是健康的感情,那还有什么维持的必要?你想永远在他的阴影下吗?”
  陈雨生听不进去他的话,只是问:“你的意思是,他回不来了,是不是?”
  周允康回答:“是。”
  “好,谢谢你,周先生。”陈雨生站起来,微微弯腰和他表示了感谢,“今天冒昧打扰,麻烦你了。”
  周允康心里并不是很好受,即使不能理解这到底算什么感情,但是心里也不是什么波澜都没有。
  陈雨生现在的眼神,和周允贤被绑上私人飞机时候的眼神一模一样,空洞,好像对一切都没有了期待,即使是两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
  “我叫司机送你回去,宋师傅,来一下。”周允康也站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陈雨生拒绝了他,也不等周允康说话,就自顾自往楼梯口走。
  他浑浑噩噩地下了电梯,浑浑噩噩的走回了周允贤的小二楼,他走了不知道多久,走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腿已经麻地没有知觉。
  陈雨生一点也感觉不到饿,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把房间整理了一下,这房间里的一切都和昨晚周允贤离开时一模一样,生活用品都在,仿佛他马上就要回来。
  他把和周允贤的一切东西都收拾好,衣服、鞋子、各种用品,甚至那晚用过的情趣内衣,他强迫症地把它们摆放好,然后胡乱吃了点东西。
  深夜,他躺在他们的床上,安安静静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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