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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气还挺好的。
  上次约书亚猝不及防,才被我的神力冲击,全然代入到回忆里。这一次我早有预谋,自然不会让自己将淌过的浑水再淌一遍。
  就是有些好笑。
  红发被束进蓝色的工作帽里,身上穿着条文蓝色短袖,把一张英俊过头的脸用白色口罩遮得严严实实,露出一双警惕的琥珀色眼瞳。给儿童分发营养餐的时候就和给手下分枪一样,两条长腿紧绷着搭在凳子前。看来他和卑鄙无耻的天使不大一样,竟然在平平无奇的回忆中挖掘出了打工这一特色活动。
  一队人排完以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浮现了迷茫,他抓过一旁的工作人员,低声问了一句什么,工作人员指了个方向。
  于是约书亚单手插兜,拎着饭盒朝我这边走过来,准确的是,朝我这边的地下室。
  他蹲下来,将饭盒抱在怀里,匀出一只手敲了敲地下室半埋地里的铁门,然后用钥匙打开铁门上面的小窗,把饭盒塞了进去。
  我对这个以权谋私的行径感到诧异,这家保育院对于幼儿成长的最高期望是活着就行,犯事小孩被押在地下室饿个两天也不会死,所以在入职前应该会有类似于关住的小孩不用送饭这样的叮嘱。
  小孩用手顶开小窗,漆黑的眼睛看着约书亚,又或者是汲取难得的光线,没有动那个饭盒。
  我瞅了一眼,和童年的臭小鬼猝不及防打了个照面。
  约书亚声音很温和,嘴里叼着根旁边折下来的茅草,缓解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法发泄的烟瘾,还得绷着好脾气对送他进来的罪魁祸首缩小版温声细语:“吃吧,等会我拿走饭盒,没人知道。”
  缩小版的小孩没有动,只是冷冷盯着那个饭盒。这里的有些员工手脚不干净,经常找借口来猥亵小孩,我很小的时候就很恶心这种触碰,对于类似的圈套自然敬谢不敏。
  约书亚继续好言相劝,仿佛是他所有耐心消亡前的回光返照:“吃吧,没有问题的。”
  显然我的一眼鉴真也能用在识别情绪上,在这头红狮子开始龇牙咧嘴之前,小孩手伸出来了一点,又转头来盯着约书亚:“需要我做什么吗?”
  在这个保育院,正常的饭菜是乖乖呆着换来的,好的衣服是和企业家出席慈善晚会换来的,生活用品是用拳头换来的,这顿饭菜冒着热气,是在这个地下室的制度之外,小孩不懂得规则是什么,但是他明白这顿饭菜和平时的饭菜不一样。
  “我不能用手帮你。”小孩说,“但是我可以不打人,可以帮你洗衣服。”
  约书亚的眼神变得复杂,他的拳头骤然绷紧。善于察言观色的孩子敏锐地看出了这种变化,他小心往黑暗里退了一点:“你也可以打我,和之前那个人一样。”
  他吞了一下口水,放在平常,趋利避害的本能不会使得孩子去提这样一个要求,但是被关在地下室已经两天了,院长说顽固不化的孩子要关上三四天才好。他饿得肚子里冒酸水,喉咙干呕。
  约书亚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找了你两天……我以为你去后山……为什么打人?”
  “小华抢我的肥皂,这是我们这个月发下来的最后一块。”小孩平时显然是受过约书亚的教育,皱着眉想了想,“提醒没有用,告诉其他老师,也没用。”
  “那是我的东西,是我的。”小孩低下头重复,约书亚离远了一些看,才发现他手里紧紧捏着一块白色肥皂,手背因为打架已经青紫,指甲里都是肥皂的白色碎屑,显然从进到地下室里,小孩就没有放开过这块肥皂。
  我记得这块肥皂,所有清洁用具在保育院里都是紧巴巴的,帮工没法从上头偷油水,只能从这种基本用品里克扣。规定里孩子们两天洗一次澡,但事实上是一周才能洗一次。
  那块印花肥皂我也记得,在饿晕过去的时候被人抱出来,肥皂就不知道哪去了,不过只要手一松,马上就不见,这在保育院里很常见。
  所以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要紧紧握住。
  “可以给老师吗?”约书亚眼神柔和下来。小孩抬头看了他一眼,将肥皂放在了他手上。
  “怎么老师就可以?”约书亚失笑。
  小孩歪头思考了一会,没有思考出结果,从来没有被教育过喜欢和爱,他无法对感觉进行描述,只能愣愣地说:“因为老师是我的。”
  他的思维里,自己的东西要放好,这种放好就等同于对他好。这是他的世界里,对于不同寻常的关系唯一的理解。
  哪怕是这一点理解,也是他很久以后寄人篱下时在电视里偷偷学来的一点,原来这是喜欢,是珍视。
  但这在一瞬间恍然大悟的小孩再也没学会怎么去爱。
  我低头看着这个拼尽全力将慌乱压在眼底的孩子。
  他不会夸奖,不会评价,不会阐述自己的角度,不会说富有修饰的花言巧语,他仅能回馈的只能是肥皂,以及去触碰那个饭盒的信任,这是一个保育院的孩子能给出的所有。
  他的所有就是吃掉那盒饭,并且接受
  任何需要偿付的代价。
  我感叹了一声,不知道约书亚是什么灵丹妙药,我记得在保育院时候我完全就是个狂躁小孩加混世魔王,拉帮结派吆五喝六,抢着用最好的,对想对孩子下手的变态拳打脚踢,别说信任这些帮工,哪怕有人多看我几眼,我都会叫喊要把人眼珠子挖下来。
  也不知道约书亚耗费了多久的时间。想来不联系的这几天,已经够他在这个记忆里编写一本教育着作。
  这个肥皂事件我也记得,被关了四天,饿得脱水,帮工忘记在第三天的时候送一趟吃食,我在地下室里饿得去抓老鼠,好在中途下了一次雨,水顺着锁着的窗户缝隙流进来,让我不至于先渴死。在那之后很长时间我患上了幽闭恐惧症,到没光的地方就惴惴不安。
  直到齐中临也学会了把人关地下室,反复实验以后突然有一天就脱敏了。
  约书亚撑着下巴眯着眼睛看着小孩狂吃老半天勾了勾嘴角,用手指蹭掉了孩子脸上沾着的饭粒。
  我看着那个漆黑眼瞳的小孩,忽然有些不爽。
  “该走了。”我说。
  小孩抬头沉默了一会,他鼻青脸肿地仰头朝约书亚笑了笑,又对着我笑了笑,约书亚若有所感地回头,但却看不到任何人影。小孩身后是深不见底的地下室,沐浴在光下,大口吃着饭盒,在约书亚伸手过来摸他的头时顿了顿,轻声说了句:“谢谢啊。”
  原来被人摸头是这样的感觉。
  约书亚估计为了收服这个恶童狠下苦工,出来以后可能会暴揍我一顿。我已经开始描画挨打的部位,下一刻贫瘠的神力告诉我它已经能源耗尽,让我在交织的记忆里一脚腾空,连带着给前边蹲着的约书亚绊了一下。
  要命。
  我的运气应该是约书亚的相反数。
  我有些无奈地闭着眼,为了不真的呆个年,我选择了最后的那段记忆,那是属于齐祥的最后年岁。窒息和沉郁的感觉一并涌上来,我仿佛跨回了那道时间之门。
  神力已经耗尽,我不再挣扎,沉入这片快要被遗忘的大海。
  “真的要分手?”他的语气很冷静,很符合清冷校草的固定程式,我觉得他的内心应该也是平淡如菊,根据这个稳妥的假设,我也平静地点了点头。
  “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好不好。”他又说,眼神幽深如潭。
  可惜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幽深如潭的眼神下滚动着炽热的岩浆,早知如此当初应该多看几本,至少先把《我与恶魔的隐秘情史》先吃透。
  我想着不过明天再来一趟,随意地点了点头。
  大学里需要处理的事务不多,我在便利店工作到晚上十一点交班,忽然买了一个预制便当回家,老板好心送了我一瓶酱料,这个晚上应该不用硬撑。或许是因为心情太好,平时我最多买个白饭,绝不会冒着饿几天的风险大手大脚。而且出租屋最近的天花板有些漏水,床脚的被单有些潮湿,如果不早点回去退房的时候押金收不回来。
  我也不知道,说不定是昨晚做了个大富大贵的梦,梦里有人把我的胃口养叼了。
  我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潮湿气息。我看着门缝底下,并没有早上塞进去的头发丝。
  这里的房子进小偷,多半也是和一穷二白的主人大眼瞪小眼。但是最近新闻有播报器官交易,想来这个进来的应该不是奔着小猪存钱罐里的几两碎银。我熟练地从旁边鞋柜夹缝间抽出生锈的菜刀,大概回忆了一下砍哪里痛又不死人。
  一个人影坐在我床上,向我全方位展示着贫民区小偷的大胆程度。
  我打算先发制人,冲上前去瞄准肩膀,那人吓了一跳,侧头避开大砍刀,反手把刀打到一边。我被小偷的武力值吓了一下,感叹世道不古,一个侧踢踢中了这位武夫的手肘,趁他手麻了一下想卡住脖颈,但是他反应很快,先手卸了我肩膀,把我从背后过肩摔到床上,翻身上来压住了我。
  这小偷反客为主,不可理喻,朝着我大吼一声齐厄。
  我看着窗外的光一瞄这位贵客,不由得愣了愣,看不清发色,但是鼻梁高挺,眼睛上挑,有种混血的野味,和我这小破屋格格不入。大概是被我的突然袭击吓到,呼吸有些乱。
  我第一反应是卿本佳人,奈何为贼,第二反应是这脸应该比我这屋值钱。
  “认错人了。”我嗓子有点哑,竟然感受到了一丝紧张,“我不是齐厄。”
  他握住我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沉默了一会,忽然笑了一声:“呵。”
  “我是齐祥。祥瑞的祥。”我想着他可能是寻仇走错地方了,也可能是不认识字,毕竟长得有点像个混血,“不叫齐厄,这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眼前这人绷着脸,让我开始搜寻回忆,确认没见过这号美人,我挣开他的桎梏,从床底悄悄摸出水果刀:“你认错人了,是从物业那里看到的信息吧。”我闭着眼说谎,“齐厄我听过这个名字,应该是东山那块的,这里是西洼。”
  死道友不死贫道。
  更何况这个连字都认不全的人,应该东山在哪也不知道。逛过去就会发现那边基本是坟地,属于杀人魔的应许之地。
  那人忽然笑了,带着冷嘲:“我早上刚去那一片看过,是块坟地。”
  我的运气简直是倒加成buff。
  我捏紧了水果刀。
  那人也紧紧盯着我,从刚才的表现来看,他应该身手不凡,自然能看出这点小动作,我正以为今日肾脏不保时,他忽然说:“我要呆在这里。”
  “不。”我脱口而出,并不想因为窝藏罪犯过早吃上国家饭。
  看着这人骤然冷下来的脸色,我顿了一下,还是补充了一个得体的理由:“没钱。”
  那人打量了一下四周,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我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他看了看我,又忽然温和下来:“我的部分我自己承担。”
  “随你。”我把细软的水果刀塞回了书包,自己去厨房简单用煮锅热了一下便当,埋头在桌子上闷吃。我觉得至少在这人要我一同抛尸前,在法律上我都可以作为一个不知情者。等到要抛尸的时候,我可以请求和那个尸体一起葬了,免得在现代化牢狱里处心积虑谋划一场肖申克的救赎ps版。
  “没有营养。”这人不请自来地坐到我对面,看着便当里的饭团皱眉说。
  我才发现他的头发是偏暗的酒红色,眼睛在暗黄的灯下是琥珀色,脸和模糊地看着时候一样好看。大概走在街上都是迎面桃花的那种,也不知道怎么成了一个失足青年。我是打不过他,但是也不怕他,只是耸了耸肩:“和你无关。”
  “我是约书亚。”他抿了抿唇,还是冷淡道。
  我觉得他从方才开始就憋着一口气,也不知道从何而来。我有些莫名其妙,根据这个洋名确认了他是个混血的事实:“要饭自己买,出门右转菜市场。水电费看每个人用量决定。”
  我在思考做一个被挟持者能不能再窝藏罪犯的时候减轻一点刑罚,但又怕这人洗澡一洗三小时,一整天呼啦吹空调,一天的开销能冲物业一个月的业绩。
  “好。”好在这个小偷意外好说话。
  “我刚才看到你了。”约书亚开口了,他盯着我,“在那个大树下面。”
  我寻思果然是杀手,跟踪业务如此流畅:“嗯,跟前男友分手。”还小抱了一下分别。
  他又不说话了,只是睁大眼睛瞪着我,等我看过去,他又迅速别开头,似乎干笑了一声:“青春期的男孩子……”
  我不明白这个杀手怎么还有多愁善感的细胞:“你也不是很老。”应该就二十来岁的样子吧。
  他又忽然哽住了,转而来瞪着我,我被杀手波澜壮阔的情绪起伏惊住,飞速解决完了手底下的便当,生怕晚饭连桌被生猛掀起。
  约书亚瞪着人的时候琥珀眼很生动,但是过于像某种猛兽,气势还是很摄人的。
  “我明天吃番茄蛋包饭。”约书亚忽然开口,“你也要吃。”
  我愣了一下,终于发现了眼前是一个全面开花的杀手,而且还主动包揽业务,正想拒绝,对上这人暗沉的眼神,忽然又说不出话来。
  他忽然凑近我,捏住我的下巴,我正寻思着以后有没有机会逃出去报警,他的呼吸和我的呼吸交错在一起,这个念头被吓得中断了一瞬。约书亚看我有些不解的眼神,缓缓地松开了手。
  吃完便当清理后,约书亚在我冷漠的眼神下蹭上了这里唯一的床,他埋头在被子里,露出了一双琥珀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长手长脚缩成了一个球,留出了半边位置。我和这位毫不要脸的客人对峙了半天,最终从衣柜里翻出陈旧的铺盖去客厅。临走时顺手拿走了地上的菜刀。
  关门前他还在看着我,惠赠了一句讨厌齐厄。
  我都懒得纠正了。
  我觉得我应该报警的,但是想想又觉得没意思。齐中临和张勤是好人,但是比起他们来,还是房间里的人更有意思。
  可能因为我不怕死,也可能因为我有点想尝尝明天的蛋包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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