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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事会开了三天三夜。
  之后,一切居然又恢复了原状。
  整场事故被包装成了绑架未遂事件。
  虽然折损了几个人,但大多数人毫发无伤。
  而折损的几个人在杨庭琛的高额抚恤下,也从丧事变成了喜丧。
  杨庭琛更忙了,他依旧是山南国际的执行总裁,又兼任郭氏最大的董事。
  原本郭丛森名下的股份全部转到杨庭琛的名下,杨庭琛一跃成为郭氏的实际掌权人。
  这个新闻并没有引起太大的争议,毕竟杨庭琛跟郭丛森复杂的男男关系人所共知,而杨庭琛在用身体为郭丛森的商业版图开疆拓土上不遗余力。所以郭丛森终于选择跳过亲生儿子郭英才,将所有的股份给了杨庭琛,虽然会被部分人诟病为色欲薰心,但也算是某种程度的论功行赏。
  肖树林依旧在郭公馆当保镖,却很少见到杨庭琛。
  杨庭琛早出晚归,少回公馆,即使回来,也会很快离开。
  一场魔幻大戏谢幕,自打肖树林入职就萦绕不消,几乎腌入砖头水泥里的精臭逐渐散去。
  肖树林在某个傍晚借着霞光眺望,才发现这座建筑物倾注了设计师心血,比印象中富丽雅致得多。
  经历过光怪陆离,郭公馆的富丽雅致更透出一种历尽铅华的高山仰止。
  一如它如今的主人,杨庭琛。
  董事会之后的数月,肖树林只在一天晚上见到过杨庭琛一次。
  那是半夜,值班的肖树林去杂物室拿泡面火腿肠充饥,正碰见杨庭琛从房间里出来。
  杨庭琛穿着剪裁合身材质精良的西装,眉目浓黑,面容冷峻。
  本就出类拔萃的杨总,薄唇轻抿,长睫剪碎眸光的气势更加凌厉了。
  看见肖树林,杨庭琛没有说话,只神情冷淡地点了点头。
  然后在肖树林反应过来之前,脊背挺拔的身影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杨庭琛人已经走了,肖树林却闻到他走后留下的淡淡的膻味。
  电光石火的刹那,肖树林惊讶的目光看向杨庭琛刚刚走出的房间。
  房门虚掩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但肖树林分明记得那不是杨庭琛的房间,而是……郭英才的房间。
  董事会之后,如果说有谁对现状不满,当然要数郭英才首屈一指。
  这个富二代虽然有点天真烂漫,虽然将大多数的精力都放在了美女跑车上,虽然从不插手公司的事情,但潜意识也是以郭氏唯一的继承人自居的。
  已经是囊中之物的郭氏陡然落进了杨庭琛兜里,大权旁落,郭英才难免闹腾。
  何况他闹腾得有理有据,怎么郭丛森就忽然失踪了,怎么郭丛森失踪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把股份全转移到了杨庭琛名下,怎么前脚转移股份后脚活不见人,哪里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郭英才闹腾了几个月,不肯消停。
  直到这天晚上,杨庭琛从郭英才的房间里出来。
  之后杨庭琛回郭公馆的次数频密了一些,也只是一些。
  肖树林没有再见到杨庭琛,只听老魏说起偶尔会在楼道或者阳台撞见杨庭琛压着双腿大张的郭英才。
  往日里只喜欢将精力发泄在胸大腰细的长腿美女身上的郭小公子,张着腿儿硬着鸡儿躺在杨庭琛的胯下,叫得比阅片无数的老魏看过的所有毛片女主角加起来还要骚。
  没有再传出郭英才为了继承权同杨庭琛闹的事情。
  “……小妈文学照进现实吗?”
  被渣爹日烂了屁股的小妈转头把便宜继子日烂了屁股。
  这句话每个字都充满了槽点,以至于肖树林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好在作为一个现充,肖树林忙得要死,很快就把这些魔幻现实抛诸了脑后。
  肖树林升职了,董事会后,从保镖变成了保镖主管。
  升职通常伴随着加薪,肖树林的月薪从一万涨成一万八。
  趁着升职加薪,小女友终于答应了肖树林的求婚,她怀孕了。
  全天下的好事一夕之间都让肖树林赶上了,肖树林美得像在做梦。
  举行婚礼那天,偌大的餐厅里多是女方的亲戚朋友,肖树林这边只有寥寥的几个同事勉强凑了一桌。
  肖树林给杨庭琛也发了请帖,按照惯例。
  杨庭琛没有出席只派人代表,按照惯例。
  “石瀚?”
  肖树林一愣:“什么?”
  “没什么,大概是我认错人了,”顶着众人的目光,对方虽然将一瞬间的脱口而出归咎为认错了人,却还是忍不住低喃,“像,实在是像,长得太像了。”
  “他是谁?”等对方落了座,肖树林才低声问起。
  “杨总新请的司机,姓马,叫马勇,杨总现在少回公馆,你自然也就没见过他。”老魏开口解惑。
  董事会后,老魏和阳子看肖树林的眼神无异于看变态连环杀人魔。
  结
  果这个变态连环杀人魔转头就幸福地升职加薪结婚生子了。
  老魏始料不及:“这年头,杀神都当得这么接地气的?”
  阳子也是大惑不解:“我长这么大,统共就见过这么一个杀神,也不是很清楚其他杀神什么样子,是不是各个都跟肖树林一样的好脾气,能让人压着腰把鸡巴往杨总的屁股里……”
  “你可闭嘴吧!”
  无论如何,老魏阳子和肖树林的关系总算是缓和了一些,肖树林结婚还请了两人当伴郎。
  当晚肖树林喝了许多酒,老魏趁醉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树林,你真的做过佣兵?”
  肖树林迷迷瞪瞪:“都是没钱闹的,我那时欠了很多钱,只有这个法子。”
  “当佣兵很来钱?比杨总卖屁股还来钱?”阳子也很好奇。
  这神奇的类比,肖树林从喉头里梗出含糊的笑:“来钱,比杨总卖屁股都来钱。”
  老魏瞪了阳子一眼,继续问:“既然那么来钱,怎么又不做了?”
  肖树林的醉眼望着夜空,眼神涣散的,似乎穿过了时空:“大概是因为怕死吧。”
  “怕死?”
  肖树林点头,又喝了一口酒:“做雇佣兵的,三十五岁是一个坎,过了三十五岁,体力反应和血性狠劲就都跟不上了。战场上枪林弹雨生死一瞬,恰好我的钱攒够了,就退役了。”
  婚礼结束,老魏把肖树林送回家,出来跟阳子感慨:“原来杀神也会老,也会怕,也是人。”
  小女友,哦,现在是媳妇了,媳妇怀着身孕,当然扛不动肖树林。
  老魏和阳子把肖树林扔在床上才走的。
  老魏阳子前脚走,肖树林后脚陡然醒了,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怔怔地出神。
  他做了一个短暂而潦草的梦,梦见自己二十二岁时的事情。
  二十二岁,已经很远了。
  退役的时候,肖树林就三十五岁了。
  如今两年过去,他三十七了。
  小媳妇睡在旁边,肚皮里揣着他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
  小媳妇怀孕觉浅,肖树林不敢惊动她。
  就那么侧躺着,借着昏昏夜光静静地看着她,看睡裙下微微的隆起,也觉得内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这天,肖树林值白班,杨庭琛难得地回了郭公馆。
  肖树林正跟老魏阳子在阳台上斗地主,一眼就看见了驶进公馆的商务车。
  约莫是与人谈事,光可鉴人的黑色车门滑开,杨庭琛之后还跟着一名脊背挺拔的中年人。
  平心而论,杨庭琛生得很好看,单看这颜值身材,不愧是尝遍百草过尽千帆的郭丛森最后千方百计捏在手里不放的男人,人群中毫无疑问的焦点。
  但这个中年人跟杨庭琛比肩而站着,竟是分毫不逊色的。
  不是说长相,而是气度。
  中年人生了一张很端正的脸,只是端正,称不上英俊,包裹在精良西装中的身体却透着冷静自持的禁欲感,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却让人觉得一言一动都是克制,因为那些克制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目光穿过树荫掩映,落在那张已生了细纹的脸上,肖树林一把将扑克牌塞进老魏手里:“帮我打几盘。”
  自己也拿着一副牌的老魏当场懵了,看看自己的牌,又看看肖树林的牌:“我怎么帮你打?”
  “这你还不明白,”阳子一把夺过老魏手里的肖树林的牌往桌子上一扔,“炸胡,地主全赔。”
  阳子得意洋洋地抬头,却发现刚还在面前的肖树林只剩下半个背影:“你去哪儿?”
  话音未落,肖树林连那半个背影都没了,只听见声音悠悠传来:“拉尿。”
  “地主输了就跑,不带这样的。”
  “……都说了拉尿了。”
  庭院里,那中年人不知为何顿住了脚步,沉稳克制的目光远眺,望着肖树林离去的方向。
  杨庭琛站在中年人的身边,似有不解:“石先生,你在看什么?”
  “那个……”中年人顿了顿,摇头,“不,没什么。”
  这时,杨庭琛的司机马勇走上来:“石先生,咱们进去吧。”
  中年人的目光落在马勇身上,似乎变得柔和了一些:“你是石瀚的高中同学,我们也算是认识多年,不用这么生分地叫我石先生,还跟以前一样叫我浩哥吧。”
  马勇从善如流:“浩哥。”
  日子依旧过着。
  中年人只来过一次,之后肖树林没有再见过他。
  杨庭琛回来得更少了,捎带着他的司机马勇也总不在公馆里。
  转眼就是几个月,肖树林的媳妇临盆在即了。
  陪产假排上日程自不必说,平时肖树林也少不得利用职权之便给自己安排些迟到早退的事情。
  嗡!一阵震动,肖树林拿起手机就看见媳妇发来的微信。
  ——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买两斤车厘子,顺便去生鲜
  超市带点基围虾。
  正巧阳子从外面进来:“郭少爷要去天源酒店。”
  天源酒店位于城北,离肖树林家小区只有两个街口,中间隔着肖树林媳妇指定前往的生鲜超市。
  于是肖树林一边拇指联动,快速敲击着手机屏幕上的按键——半个小时准回。
  一边熟门熟路地安排:“我送少爷去,到酒店我差不多到点下班,车子停在酒店。晚上如果少爷要用车,你们另外派人,如果不用,明天一早我还去酒店接少爷。”
  肖树林的小媳妇怀孕怀得娇,自己早早辞职在家养胎不说,还喜欢催着肖树林迟到早退守在身边,肖树林也乐意做二十四孝好男人,所以这样的安排在老魏的意料之中:“放心吧。”
  郭丛森不知所踪,整个郭氏落在杨庭琛手里。郭英才虽然住在郭公馆,依旧被外人尊称一声郭少爷,还跟杨庭琛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但到底不一样了。
  的伤痕。
  “不否认吗?”
  “否认什么?”
  “你跟屠夫的关系。”
  “你也说了,传闻,只是传闻,有什么可否认的?”
  “这可太奇怪了,退役时,你已经是顶级佣兵,更难得的,你没有别的顶级佣兵的烧钱爱好,积攒的佣金足够你过上挥霍无度的生活。可回国之后,你相当拮据,拮据得令人发指。”
  “我是攒了一点钱,但刚好遇到泰国缅甸电信诈骗最猖獗的时候。”肖树林解释。
  “是吗?我还以为你都给屠夫了,作为‘赎身钱’,”杨庭琛顿了顿,用更加委婉的语气继续道,“我甚至以为,你之所以成为雇佣兵,就是为了攒钱赎身。毕竟,失踪前你刚以优秀的成绩从军校毕业,不出意外的话,本该跟石浩一样,将石家的根正苗红延续下去。”
  肖树林:“……”
  “这么多把柄,你说,我会害怕你杀了我吗?”
  说着,杨庭琛站起来,一边解开裤子一边吩咐。
  “好了,跪在地上,休息了三天,你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
  肖树林站着没动,神色莫名。
  杨庭琛微微一笑:“需要我说得更明白吗?视频,不仅是前两天在酒店里,之前,郭丛森喜欢拍视频,你记得吧?我特意把有你的片段都剪辑了出来,时长非常长,有些可能你都忘了,但视频还保存着。一旦我死了,这些视频就会出现在你老婆手机里,你哥手机里,甚至,你的葬礼追悼会的投影幕布上。”
  肖树林依旧没动,双手无声握拳。
  “想打我吗?”杨庭琛盯着肖树林的拳头,“可以,本来就有那些视频,加上伤痕的话,我要控告你强奸性虐故意伤害之类的罪行就更容易了,你哥也不能徇私枉法。”
  肖树林握紧的拳头,又无声地放开了。
  “不打了吗?”杨庭琛的眼角甚至流露出一些遗憾,“那就跪着吧,七天的时间不算短,理论上我们可以等到了岛上再开始,但我已经硬了,想操你了。”
  肖树林跪在了地上,用四肢着地的姿势。
  杨庭琛趴在肖树林的背上,但没有急着插进去。
  直肠被数不清的生殖器贯穿过,杨庭琛有些丰富的经验。
  灵活的手指摸上肖树林的鸡巴,杨庭琛熟练地摩挲,搓揉,撸动。
  平心而论,肖树林的生殖器前端细窄,越往后越粗,是标准的梭形。
  根部坠着鼓鼓囊囊的肉袋,无论是形状还是饱满程度都在彰示优越的性能。
  经过调教和淬炼的手指,很快就让肖树林释放出溢满指缝的一炮。
  然后跟着挤的满管润滑剂一起,塞进臀缝中央因为紧张而不由自主颤抖的肉孔里。
  “别夹得那么紧,”杨庭琛的呼吸跟亲吻一起落在肖树林的耳后,“手指都插不进去了。”
  肖树林撇开了脑袋。
  杨庭琛锲而不舍地追上去:“就这样还想假装跟屠夫有一腿?不觉得太拙劣了吗?”
  肖树林深吸一口气,竭力放松,下一秒:“嗯!”
  不给肖树林任何缓冲的机会,杨庭琛将手指换成了自己生殖器。
  在保险套和润滑剂的帮助,杨庭琛一口气插得很深。
  强烈的锐痛伴随着酸软,从仿佛要被劈开成两半的地方,瞬间传递到了肖树林的四肢百骸。
  “我会给钱的,”在肖树林发怒之前,杨庭琛率先抢答,声音中带着笑意,“工作而已,我会付给你工作量相应的报酬,上次的钱收到了吧?一千块的奖金,算在工资里。”
  肖树林原本不姓肖,也不叫树林,他姓石,叫石瀚。
  二十二岁军校毕业,石瀚即将入伍。
  入伍之前的毕业旅行,石瀚跟同学去了云南。
  因为是限制出国的兵种,到了云南,同学提议顺着边境线去附近的东南亚国家玩玩,石瀚心动了。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他们在缅甸的最后一天,遭遇了武装火拼。
  石瀚和同学被恐怖分子堵在仰光的商场里。
  靠着在军校里学到的东西,他们竟然控制住了恐怖分子,控制住了局面。
  在将恐怖分子移交给缅甸政府的时候,石瀚和同学却受到了攻击。
  那个时候,石瀚才真正的意识到缅甸政府不能被称为政府,他们拿着枪,只能被称为武装势力。
  所谓的恐怖分子,压根就是武装势力雇佣来捣乱的外籍雇佣兵。
  石瀚阻止了雇佣兵,也就打乱了武装势力的计划。
  同学当场身亡,石瀚也受了重伤。
  就在石瀚以为自己难逃一死的时候,被他抓住的恐怖分子救了他。
  石瀚后来才知道,这个伪装成恐怖分子的雇佣兵叫屠夫。
  屠夫在当时已经是知名的顶尖佣兵,所以他对自己失手被石瀚所擒这件事感到恼火又新奇。
  就是这点恼火和新奇,让屠夫不愿意看见石瀚死在缅甸人的枪下。
  屠夫不愿意看到的方法也很简单,他反手杀了唧唧歪歪的雇主。
  救活石瀚,屠夫花了不少钱,而他从来不干亏本的买卖。
  所以石瀚需要用十倍百倍的钱去偿还。
  石瀚开始当雇佣兵赚钱,一开始,他并不算优秀。
  用屠夫的话说:“二十二岁才出来干,太老了。”
  二十二岁已经老了,屠夫并不是在说笑。
  那个时候北约的娃娃兵很多,人还没有枪高,枪法就很溜了。
  屠夫作为顶尖雇佣兵出名了十年,也才二十五而已。
  也就是说,屠夫十五岁就杀人如麻了。
  跟他们一比,二十二岁还连伤人都犹豫的石瀚就显得太老又太没用了。
  成为雇佣兵前要集训,石瀚的集训成绩不错,毕竟是军校生,他的体能不错。
  但他无法对人开枪,这在战场上是致命的。
  教官说:“你恐怕只能靠后勤赚钱了。”
  再强大的佣兵也是需要后勤保障的,例如定点接送机,例如弹药食物补充。
  这样的后勤人员也是佣兵担任的,只是危险系数低,挣钱比上战场的那些少。
  这话到了屠夫的嘴里却变成:“教官说你只能靠卖屁股赚钱,如果是那样,我情愿自己把你干烂!”
  当时的佣兵团里虽然大多是男性佣兵,但也有常驻的女性佣兵,无论男女都是乱交达人。
  石瀚曾经在厕所里听见女兵们用兴奋又热烈地口吻讨论屠夫驴大的东西。
  屠夫的这个威胁吓得石瀚连做了好几晚的噩梦。
  他不得不承认,比起战场上被敌军打死,被屠夫干到肛裂而死更恐怖一百倍。
  为了避免这样不体面的死法,石瀚终于对着敌军开了的痕迹,跟调查的精彩履历完全对上了。
  将这样一个男人压在胯下,得到的远大于鸡奸所带来的性快感本身。
  驯服猎物的征服感,操纵野兽的控制欲,更多的还是将一个同性牢牢捏在掌心里的满足。
  杨庭琛很快在肖树林的身体里释放了今天的第一炮。
  杨庭琛抽出之后,在松弛剂的作用下,肖树林的身体还在发软。
  肖树林捏住自己丢在地板上的衣服,挣扎着想站起来,下一秒,又被杨庭琛推倒在了地上。
  肖树林躺在地板上,仰望着走近的杨庭琛。
  刚刚射过一次的青年给自己换了个新的套子,套子里刚射过一次的器官已经又勃起了。
  杨庭琛重新趴下来,双手握住肖树林的膝盖分别压向两边。
  下身贴上被迫张开上撅的臀瓣,轻易地再次进入了饱受蹂躏的地方。
  “时间还早,再玩一次。”杨庭琛的话不是征询意见,而是宣告。
  话音未落,杨庭琛就动了起来。
  肖树林没有出言拒绝,反正他的拒绝无效。
  第二次比第一次更加顺滑,抽插的时候,甚至能够听见水声。
  非常粘稠又滑腻的液体,在狭窄的空间里,被柱状物反复挤压才会发出的啧啧水声。
  杨庭琛紧盯着肖树林,后入的时候,他可惜看不到肖树林的表情,现在看到了,又觉得不过如此。
  被他压在下面的肖树林,圆睁着双眼,眼神放空地盯着机舱的天花板。明明正在被鸡巴操着屁股,表情还没有按照操作规程,为他被操做准备工作的时候生动。
  明明也爽到了,杨庭琛的目光落在肖树林的胯下,生殖器正因为前列腺被攻击而完全勃起,流出液体。
  脸上却是一副身经百战的老妓女懒怠应付嫖客的敷衍表情。
  杨庭琛忽然很好奇:“鸡奸,是你们会用的刑讯手段吗?”
  肖树林放空的眼神晃了晃,落在杨庭琛脸上:“不太会用。”
  “为什么?”
  “使用的条件很苛刻。”
  “苛刻?”
  “同性恋比想象中多
  ,又比想象中少。不需要的时候,翘着兰花指尖着嗓子说话的二椅子随处可见,需要的时候,有一个算一个,全没了。”这样说着,肖树林甚至还耸了耸肩。
  接触刑讯之初,屠夫就告诉肖树林,强奸不包括在刑讯的常规手段中。
  如果对象是女性,单纯的强奸很难击溃对方的意志,除非性虐,而那又可以直接虐,不必带上性。
  如果对象是男性,强奸刑讯的效果会比女性好,但对这个刑讯手段乐在其中的审讯手很难找。
  例如,按照屠夫一贯的教育方式,他教给肖树林的最后一课本来是找人鸡奸肖树林。
  可屠夫把整个佣兵团扒拉了一圈,竟然找不到一个愿意鸡奸肖树林的基佬。
  屠夫很愤怒:“那几个涂指甲烫头发,穿粉红色三角内裤还露花边的混蛋竟然不是基佬?”
  “他们只是装伪娘,跟女兵们骗炮而已。”肖树林冷静地陈述着自己得出的结论。
  “干!”屠夫只能咒骂着打消了念头。
  “你学过怎么抵抗刑讯吧?”杨庭琛的问题将肖树林拉回现实。
  “当然。”
  “怎么抵抗?”
  “死,想尽一切办法去死,可以少受很多罪。”
  “不死呢?如果想活下去。”
  “不要刺激对方,控制语速,表情,肌肉的颤动,眨眼的频率,甚至心跳……”肖树林忽然闭上了嘴巴,那颗药到底还是影响到了他的反应。
  “怎么不说了?”杨庭琛问。
  “说完了。”
  “我怎么觉得还没说完?”
  “已经说完了。”肖树林坚持。
  杨庭琛轻轻的笑了,他面容英俊,比许多包装过的明星小鲜肉都出彩。
  这一笑,更是不愧了尝遍百草过尽千帆的郭氏前总裁最后捏在手里不放的殊荣,颜值爆表。
  “就像你现在这样,摆出一副死鱼的样子,祈祷我觉得无趣就不操了。”
  肖树林:“……”
  “你千万不要搞错了,我现在爽得要死,”杨庭琛顿了顿,加重语气,“我最想做的,就是像现在这样,用鸡巴插着你的屁股,看你想反抗又不能反抗,只能像每一次被生活强奸,露出逆来顺受的表情。”
  肖树林极力控制住咬牙的冲动:“所以你是生活吗?”
  “你慢慢就会习惯,每天被我操着入睡,然后夹着我的鸡巴醒来,就是你未来的生活。”
  “我操你妈!”
  “啧啧,”杨庭琛握着肖树林的膝盖,将他的双腿更用力地压在地板上,对准被迫上撅的臀瓣更用力地进入,“你的爱好真特别,我就不一样,我只会操到你喊爸爸。”
  终于到达目的地,飞机在海岛前的简易跑道中停了下来。
  “别穿了,反正都是要脱的。”
  虽然杨庭琛这样调侃了,肖树林还是把衣服裤子捡起来套在身上。
  杨庭琛也没急着先下机,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肖树林把衣服都穿上了,才站起身来。
  杨庭琛和肖树林下机的时候,机场和副机长也从驾驶舱走了出来。
  都是很高大的白人,肖树林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机长过于炫目的金发,眼角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一抹闪光。
  战场淬炼的敏锐第六感,第一时间判断出狙击枪瞄准镜的闪光。
  沙沙,海岛的跑道修在沙滩上,跑道的旁边就是细沙。
  肖树林眼疾手快地一扑,将杨庭琛直接从机舱上扑得掉了下去,摔在细沙里。
  砰!与此同时,机舱的舱门发出一声巨响。
  肖树林回头,在上面看见一个冒着轻烟的焦黑弹孔。
  本来跟在后面的机长和副机长匆忙退回了机舱里。
  “走!”肖树林拽起杨庭琛,冲进跑道旁用于了望的木屋,“岛上有巡逻员吗?通知他们清扫一下。”
  肖树林背靠墙壁坐在地上,等了等,没等到杨庭琛的回答,不由得投去疑惑的目光。
  杨庭琛这才移开了若有所思的视线,掏出手机。
  二十分钟后,有脚步声停在木屋外。
  伴随着礼貌地叩门,响起郭英才的声音:“出来吧。”
  肖树林有些意外:“你还把他也带来了?”
  下一秒,海风吹朽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露出郭英才笑盈盈的脸。
  对上来人手中黑洞洞的枪口,杨庭琛面色沉沉:“不,不是我带他来的。”
  肖树林和杨庭琛被枪指着,从木屋转移到岛上唯一的一栋别墅,一起的还有刚刚躲进机舱的两名机长。
  他们遭到了单独的关押,肖树林和两名机长被丢进了一个房间,杨庭琛则被郭英才带走了。
  肖树林和两名机长被吊了起来,麻绳穿过捆绑手腕的皮具,将他们吊成脚尖堪堪能触碰地面的高度。
  确认三个人都吊好后,绑匪离开了这个房间。
  目送着绑匪的背影,从
  外面关上了门,金发的机长卸下脸上惶惶不安的表情,冷睨了肖树林一眼:“你为什么要救他?我们测试过,那个位置那个角度,你如果不救他,将是一击必杀。”
  “他暂时不能死。”肖树林深吸一口气,收起踮在地上的脚尖,以手腕为中心,荡起秋千来。
  “为什么,”聊起这个,褐发的副机长也有话说,“为了扞卫你的屁股,我们特意把狙击时机安排在刚下机,没想到他等不及,机上就把你办了。难道是他把你的屁眼办得很开心,你舍不得他死了?”
  “闭嘴!”
  两名机长就在驾驶室,会知道机舱里发生的事情并不出奇。
  肖树林一个大荡,翻上了屋梁,终于解开腕间的皮具,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之前被开了后门,肖树林压根不需要荡什么秋千,仅靠腰力就能翻身上梁了。
  现在药丸的效果虽然消失了,腰却无法控制的发抖,后面也是肿胀的,还有被持续贯穿的错觉。
  肖树林从屋梁上跳了下去,落地的时候腿弯一软,不得不就势打了个滚卸力。
  褐发副机长感慨:“啧啧,当战神兵王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刚被大鸡巴干爆了屁眼,立马……唔!”
  既然喝止没用,肖树林选择一拳砸在肚皮上,让他手动闭嘴。
  肖树林把两名机长也从房梁上放了下来。
  “接下来做什么?”褐发副机长活动着手腕。
  “你们走吧,离开这里。”肖树林的目光落在房间的窗户上,示意两人。
  “你呢?一起走吗?”褐发副机长问。
  “我得把杨庭琛救出来。”
  褐发副机长大惊失色:“你真被他干服了?”
  肖树林白了一眼:“他可以死,但不能死在我前面。”
  “什么意思?”褐发副机长不明所以。
  金发的机长提醒:“那群人不是我们的人,能力一般,但数量不少,而且有枪。”
  “要是被这种喽啰杀掉的话,笑话会篆刻在你的墓志铭上。”褐发副机长补充。
  “我会小心的,你们快走吧。”
  金发机长和褐发副机长对视一眼,不再多话,从窗户翻了出去。
  肖树林等了一会儿,才打开房门,进入别墅。
  临海的度假别墅,整体是很通透的设计,大片大片的落地窗玻璃,尽可能透入阳光。
  很难隐藏踪影,对肖树林而言是如此,对杨庭琛和郭英才而言而言是如此。
  肖树林很快就在二楼的露台看见了杨庭琛和郭英才的身影。
  相比肖树林和两名机长,杨庭琛的待遇堪称优厚。
  没有丝毫捆绑的痕迹,绑匪甚至还端了一杯冰镇的橙汁。
  对于杨庭琛的生命安全,肖树林其实并不担心。
  郭英才充其量想从杨庭琛手里拿回郭氏,顺便得知郭丛森的下落。
  杀人?对天真的大少爷来说,超纲了。
  所以在确定杨庭琛的所在后,肖树林没有急着出手。
  在没有生命威胁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等待,而不是逼绑匪狗急跳墙。
  下午的时候,别墅里热闹起来,绑匪发现肖树林三人失踪了。
  这群人还没有菜到彻底,很快发现了两名机长离开的痕迹。
  但他们实在不怎么聪明,轻易地判断三个人一起离开了。
  肖树林从藏身的地方出来,已经是傍晚。
  肖树林松了一口气,早上吃的药丸,效果终于完全代谢掉了。
  接近地平线的阳光,将绑匪押着杨庭琛向外走去的影子拉得老长。
  肖树林悄悄地跟了上去,越走越偏僻。
  别墅虽然只是独栋的建筑物,面积却很大。
  一侧可以了望蜿蜒的海岸线,另外一侧则建在料峭的岩崖上。
  绑匪押着杨庭琛,避着人,走到位于岩崖这侧的房间。
  搞什么?肖树林左右环顾,郭英才不知所踪,只有一个陌生的绑匪,将杨庭琛押到了这里。
  似乎是在回答肖树林内心的疑惑,绑匪粗鲁地将杨庭琛推到墙角。
  “跪下,给我舔。”
  杨庭琛冷冷地瞥着绑匪,没动。
  这一眼,说不出的冷淡克制,又说不出的波光潋滟。
  绑匪更猴急了,他一边拉扯着自己的裤腰,一边用枪口抵住了杨庭琛的脑袋。
  “听说你是郭英才老爹的姘头,连那种老头子都能伺候,床上功夫应该很厉害吧,快点给我舔。”
  杨庭琛表情不耐,却在绑匪的枪口威胁下慢慢地跪了下去。
  肖树林听见拉链被拉开的声音,悉索的布料声,然后就是吸吮声。
  杨总这辈子真是,肖树林忍不住轻啧,到了哪里都逃不掉这种待遇啊。
  等等,肖树林四下打量。
  他忽然发现,胆大包天的绑匪为了对杨庭琛做不可描述的
  事情,选了个极僻静的地方。
  别的绑匪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只有一个人一把枪,如果解决掉这个绑匪的话,杨庭琛也就脱险了。
  打定主意,肖树林依旧没有急着动手。
  即使对手只有一把枪,肖树林依旧没有掉以轻心。
  正因为对方是半罐水,才更要小心,谨防出现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情况。
  肖树林背靠墙壁,一墙之隔,听着杨庭琛舔舐陌生绑匪生殖器的水声,混合着绑匪得意的喘息和奚落。
  太阳越发下沉,别墅里的光线也暗了下来。
  有的房间透出光,是开灯了。
  绑匪的喘息变得更重了,他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翻来覆去就是:“射,要射了,射进去,都射进去。”
  肖树林从背后靠了过去,动作安静而迅敏。
  捂住对方嘴巴的同时,用从厨房摸来的到从肩窝扎了进去。
  绑匪下意识后仰,生殖器从杨庭琛的嘴里弹了出来。
  剧痛和窒息令他浑身抽搐,失禁的精液淋漓地喷了杨庭琛一脸一头。
  肖树林紧紧地捂住绑匪的嘴巴,避免他叫出声来。
  杨庭琛利落接住绑匪脱力掉落的手枪,浑不在意地抹了抹沾粘在睫毛上的精液。
  “下次能不能早点行动?”
  你以为抹的是乳液爽肤水吗?即使深知道杨庭琛的经验丰富,肖树林还是为这份从容震惊了。
  “我尽量。”
  怀里的绑匪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变成了一具尸体。
  肖树林将人拖到屋里,丢到床下。
  “有办法联系你的人吗?”肖树林问。
  “已经联系了,”杨庭琛回答,“最晚再两个小时,就会登陆。”
  “那就等等……小心!”
  眼角余光瞥见闪光,身体在反应过来以前就扑向了杨庭琛。
  这次没有白天的好运,身体腾空到一半,肖树林感到左肩一沉。
  他没有站稳,无处借力,整个人无法控制地向后倒去,直接翻出了半高的栏杆。
  而玻璃栅栏的外面,是数十米高的山崖,下面海水涌动。
  哗啦!肖树林落水的声音,掩藏在潮水拍岸的声音中,几乎无法分辨。
  恰在此时,最后一丝太阳沉入地平线,四周一片黑暗。
  杨庭琛忙打开走廊的灯。
  等他回过头,半身探出栅栏,借助灯光向外查看。
  数十米高空下的海水在黑夜中一片乌黑,哪里还有肖树林的身影?
  杨公馆。
  自打两年前郭丛森失踪,郭氏集团移交到杨庭琛的手里。
  后不久,郭英才也搬离了公馆,搬进了专门为款爷提供特殊服务的帅鸭集合地。
  郭公馆就改名成杨公馆,正式变更到杨庭琛的名下。
  监控室。
  老魏从外面进来,阳子给他递了一瓶冰镇的矿泉水:“送杨总去给肖汤圆过生日了?”
  肖汤圆,肖树林的儿子。
  时光荏苒,那时还在何君肚子里的孩子,现在两岁了。
  不曾缺席肖汤圆任何重要日子的杨庭琛,肖汤圆的两岁生日宴,自然也是要去的。
  “不然呢?”老魏接过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半瓶,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啧啧,”阳子不禁摇头,“要不是肖汤圆跟他爹长得一个模子,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杨总经手……”
  “闭嘴吧,”老魏把剩半瓶矿泉水丢进阳子怀里,打断了他的话,“肖树林都不在了,口上积点德。”
  “瞧我这破嘴,”阳子自扇了一巴掌,却又忍不住接着道,“我这不是看杨总对肖家实在仗义吗?”
  “肖树林为了救杨总,命没了,囫囵尸首都没找到,留下孤儿寡母,他不该仗义吗?”老魏反问。
  “是该他仗义,”阳子又是啧啧两声,“我就是怕有的人不懂。”
  老魏瞄了阳子一眼:“什么意思?”
  “杨总总往肖家去,咱们知道他是仗义,别人未必这么想。尤其是何君,回回眼珠子都恨不得挂在杨总身上了,她那个妈也不是省油的灯,我是怕……”
  “怕什么?”老魏问。
  阳子压低了音调:“怕她给肖树林戴绿帽子。”
  老魏沉默片刻,:“肖树林都不在了,何君那么年轻,不可能给他守一辈子,就算有点什么也正常。”
  阳子也叹了一口气:“我何尝不明白,就是想着当初他俩结婚还是咱们当的伴郎,人说没就没,挺突然的。那时候肖树林跟杨总出国,他们到底碰上了什么?”
  老魏扭头,望向杨庭琛书房的方向:“碰上了什么,谁知道呢?”
  书房里,杨庭琛站在窗前:“有消息吗?”
  马勇站在杨庭琛的身后:“这次的生日宴,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杨庭琛摆摆手。
  马勇转身走了两步,又转回来:“杨总,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不知道该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杨庭琛头也不回。
  马勇却干脆开口:“石瀚已经死了。”
  杨庭琛:“……”
  “如果他没死,肯定会回来看自己的儿子,”马勇顿了顿,“我们监控何君的通讯,监视石家的人,两年了,石瀚一次都没跟他们联系过,连儿子的两岁生日都不出现,他已经死了。”
  杨庭琛目光幽深,看不出神色:“出去。”
  “杨总,你差不多也该放弃……”
  “出去!”杨庭琛豁然转身,断喝斩钉截铁。
  马勇叹了一口气,微微躬身,转头离开了书房。
  门被从外面掩上,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杨庭琛一个人。
  杨庭琛的脑海中,肖树林掉下栏杆后的一片死寂和马勇那句“石瀚已经死了”不断交错。
  许久,杨庭琛下定决心似的轻吁出一口气:“如果这样你还不出现,我就信你是真的死了。”
  “工具人?”
  宽敞明亮的诊室里,一捧新鲜的插花后面,西装笔挺的青年用温和的嗓音道。
  “是匕首。”青年的对面,面容精悍的中年人冷静地纠正。
  “匕首,”青年点着头,重复着,“把自己视为一把匕首,没有情绪,没有思维,谁抓住这把匕首,就能够伤害对方,无关情绪,无关思维。这很有趣,虽然没有心理治疗的基础,但你已经开始自我治疗了。”
  “不是我自己,”中年人斟酌着措辞,“是我的……朋友,在我非常烦恼的时候,他告诉我,不要把自己想象成人,把自己想象成一把匕首,一杆枪,事情就会变得合理起来。”
  青年注意到中年人用词的停顿和审慎,表情越发温和了:“虽然我可以向你强调一个心理从业者的专业,绝对不会把你在这里说的话向第三者透露,但我也明白你的顾虑,希望你能早日更多信任我一点。”
  中年人轻吁出一口气:“我也这样希望。”
  刚刚从诊室出来,中年人就接到了电话。
  看清楚手机屏幕上的名字,中年人叹了一口气:“我请了三个小时的假,现在刚刚过去一个半小时,别告诉我我有这么重要,三个小时的假都不能休,休完公司就破产了。”
  手机那头的声音并不愤怒,还有些吊儿郎当:“作为你当前最大的债主,我给你机会重新组织语言。”
  中年人深吸一口气:“请问您有什么吩咐,老板?”
  “先回来吧。”
  挂了电话,中年人走到公交站牌,拿出公交卡。
  车子终于来了,已经没有座位,中年人抓着扶手站着,车窗玻璃微微映出他的脸。
  很利落的五官,算不上英俊,只是线条干净,配上挺拔的身形,整个人越发透出精悍。
  如果老魏、阳子或马勇、杨庭琛中的任何一个人在场,他们都能认出中年人就是失踪两年的肖树林。
  肖树林出神地望着车窗一点,想着刚才在心理诊室跟医生的对话,表情就显出一点标志性的百无聊赖。
  最开始当佣兵的时候,肖树林是很不习惯的。
  他在和平的国度出生成长,受着保家卫国的教育,是无法将杀人视为寻常的,尤其还是为了钱杀人。
  肖树林第一次出任务受雇于某个战乱小国的其中一方武装势力,很凑巧,第二次受雇于敌对方。
  当他看清楚枪杀的孩子,正是上一次兴高采烈为自己引路的那个,他无法控制地失神了。
  “别看他年纪小,杀的人比你还多,不死在你手里,也会死在别人手里。”
  队友发现了他的异常,出言开解,但这种程度的劝说压根不起作用。
  “别想那么多,把自己当成一把刀,谁给钱,谁就能够使用这把刀。”
  那时候还没有工具人的说法,但屠夫已经熟练掌握这一套精神胜利法。
  肖树林厌恶用救命恩情和债务胁迫自己走上不归路的男人,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的法子很管用。
  我是工具人,一切都只是工作,混口饭吃,不必当真。
  不多久,公交车将肖树林载到了目的地,一家保全公司。
  肖树林见到了自己的债主——秃子。
  秃子并不真的是秃子,相反,他有一头非常浓密和飘逸的头发。
  但他喜欢戴帽子,各式各样的帽子,于是周围的人相信那是为了掩饰他的秃头。
  即使偶尔不带帽子,露出浓密到令所有打工人羡慕的发量,人们也会说那是他戴的假发。
  拜秃子所赐,中枪掉入海中的肖树林才能捡回一条命。
  也拜秃子所赐,肖树林背上了不逊于当初屠夫的债务。
  肖树林曾经抗议过秃子开枪击中他应该赔钱。
  但在一切都是策略的辩解下,连带这狙击子弹的费用都算做了肖树林应该背负的
  债务。
  “去澳门?”肖树林问。
  “没错,”秃子点头,“这是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我相信只有你才能够胜任。”
  “为什么?”
  “我说了,这是一个光荣而艰巨的只有你才能胜任的任务。”
  肖树林撇了撇嘴,索性把话说得白了:“如果你能够说清楚为什么这么突然地把我派到澳门,那么或许我会答应胜任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秃子打量着肖树林的神色,咽了一口唾沫:“杨庭琛要跟何君结婚。”
  “杨庭琛要跟何君结婚?”肖树林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对。”秃子点头。
  “杨庭琛?”
  “对。”
  “跟何君?”
  “对。”
  “何君?我老婆何君?”
  “……”秃子不干了,“你跟我玩马什么梅呢?”
  听见秃子的调侃,肖树林终于完整地理解了这句话,但很快他就被更多的不解包裹了:“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杨庭琛,他现在不仅是山南国际的执行总裁,郭英才也被踢出局,整个郭氏都落在他手里,他的身家没有一百亿,也有九十亿,他想娶什么人娶不到,为什么会娶何君?”
  “既然什么人都能娶,为什么就不能娶何君?”秃子反问。
  “何君结过婚,还带着孩子。”
  秃子想了想:“那大概就是为了给你儿子当便宜爹?”
  肖树林:“……”
  “你死了,你媳妇嫁人,儿子才两岁,跟不跟妈一起嫁?儿子带过去了,叫不叫继父爸爸?”秃子满面理所当然,“你别愣着,你就说我分析得有没有道理吧。”
  肖树林品了品,还真有几分道理:“干!”
  “当年杨庭琛被郭丛森那么玩,很可能下面玩坏了,没用了,生不了儿子了。自己生不了怎么办?这么大个皇位,必须有人得继承,所以他就想找个有儿子的女人,捡个现成的便宜儿子,”秃子继续道,越发理所当然了,“你就说我分析得有没有道理吧。”
  “……”肖树林瞪着秃子,“所以你把我派到澳门去是什么意思?”
  “我这不是怕你怒发冲冠,妨碍你儿子后半辈子躺平吗?人不能跟钱过不去。”
  “干!”
  肖树林去了澳门,就像秃子劝他的那样,人不能总跟钱过不去。
  既然他这个当亲爹的没给儿子留下什么,那就不要妨碍他找个继爹,拥有再次改变人生的机会。
  雇佣肖树林的是当地赌王,赌王年过七旬,膝下只有一对刚过十七岁的龙凤胎。
  龙凤胎是赌王五十岁后才千方百计得到的老来子,自然娇养得很。
  养得龙凤胎脾气骄纵,树敌太多,以至于收到死亡威胁的时候都不知道发出威胁的是谁。
  赌王是不缺钱的,本来想直接找雇佣兵保护一对儿女。
  最后在中间人的介绍下,找到了经营全是退役雇佣兵的保全公司的秃子。
  接到大生意,秃子也很重视,除了肖树林,还派了六个员工,凑成七个葫芦娃发往澳门。
  到了澳门的第一天晚上,龙凤胎就给七人来了个下马威。
  趁着七人安排轮班的时候,说好乖乖待在屋里的龙凤胎直接翻墙出去赛车。
  听到这个消息,几人也是一阵无语。
  姚光明,肖树林的新搭档之一:“钱难挣屎难吃,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好在赌王的手下很快就发现了龙凤胎的下落。
  “现在是大数据时代,反老千也做到了信息化。全球的老千资料做了个数据库,所有赌场共享,经过人脸识别根本无所遁形,别说进入赌场了,老千只要一上岛就会被识别出来。”赌王的手下骄傲地向肖树林们介绍起自己手里高级的人脸识别系统。
  肖树林很佩服:“你们拿抓老千的系统抓老板的孩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手下讪笑一声,“找到了,在大运河购物中心外面。”
  “我们先出发,”姚光明拿上车钥匙,“你随时给我们报坐标。”
  “好,”手下点头,“你们快点,少爷跟人赛车,位置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姚光明的车技不错,赶到的时候一群富二代还在放狠话的环节,赛车还没开始。
  姚光明上去就要把不知天高地厚的龙凤胎拎走。
  龙凤胎不干:“你们就是我爸请的保镖,保镖就干保镖的事儿,旁边看着就行了,少拿着鸡毛当令箭。”
  旁边的富二代也不干:“知道我们这场比赛赌多少钱吗?光车子改装我就花了二百万,二百万,你说不比就不比了,你个穷保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
  都是富二代,姚光明他们也不敢做得太过火,怕损失了潜在客户。
  一群人推推搡搡,拉拉扯扯,半天也没能走成。
  啪!一言不合,不知道谁动了手。
  一块路边捡的板砖,眼看着要砸在龙凤胎的身上,肖树林上去拿头挡了。
  碎成两块的板砖掉在地上,肖树林用手指抹了抹流到眉骨的血:“现在能走了吧?”
  肖树林本就长得精悍,满脸血,更吓人了,顿时镇住了一群富二代。
  “走。”姚光明趁机扯着龙凤胎塞进他们来的车里。
  车是七座的商务车,保镖七个人坐着刚好,塞进去龙凤胎就超载了。
  “你们先走,”罗汉,七个保镖之一道,“反正也坐不下,我先送肖树林去把头包一下,然后打车回去。”
  “你们自己小心。”姚光明点头,一脚油门,商务车就走了。
  罗汉看向肖树林:“去医院?”
  那板砖挺厉害,别看肖树林没什么表情,其实头已经发晕了:“挂急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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