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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城内已有数家早产或诞下怪婴,尽管马上断气,然而……”
  刘备话说一半,实在不知哪里说起。他踏入这片偏园,乃是这许多日子以来初次。第一眼差点没能认得这是自己州牧府中一处院落,因这里笼罩着貂蝉幻术所造的飘花风影,看似永远停留在一片静谧春夜之中。
  仅是这般清美景象,却难体会貂蝉是如何退散邪魔之气,使她与吕布都能暂安在飘摇的桃源中。虽不能身受,刘备却能善解心念,大概描摹出其中艰辛。
  乃至终于知晓吕布的伤疾是男体有孕,那伟岸桀骜的战神竟与最惨怜的凌辱长久相连,刘备在貂蝉的挚求下仍没有二话,连忙安排助产诸事。
  前来助产的郎中也有照料异样体质之人的经验,且医者仁心,尽到全力。只是屋中由貂蝉亲自造就的苦艳之景,那旁人只会触目惊心、万难理解的折磨场面,还是让人躁愁难安。
  刘备不得不转达郎中的话,这也是他这多日来巡视城池所见凄事。城外那片地狱入口般的树林内,魔源已成冲天煞气,即使无有貂蝉这般玄妙奇功,凡人肉眼也见末日将至。
  貂蝉听刘备话说一半时,她正以园中池水为心,画布阵法,连通整个徐州的风水灵气。当日徐州酿酒能激发妖血现形,原因都在“水”上。徐州有天地正气泉眼,水为其载,妖魔能被它迫现本体,也能以反噬之法沿水毒害而来。
  所以那一次,凌虐吕布的那些异形触手才从水中爆出……
  这些生死攸关的细节,貂蝉越是认真透顶地把握着,涌动神功做着正事,她的心越是被吕布临产的危难与痛楚死死攫紧。
  也许狠辣凝眉的神情稍损她的风华,让她看起来锐利可怕。但她一丁点也放不开眉头。貂蝉入骨地感到自己已到极限,抗拒着这魔变的命运,强把吕布留在身边,几乎要管不得他自己是否承得住那些痛苦了。
  她是否能赢?如果这一切最终落空,她和吕布已经咬碎骨牙和血自吞的受苦,是不是毫无意义……?
  “总之……”貂蝉带着极其紧凝的认真精神,像一把雪亮的剑,映照在刘备的眼中。
  “我感知过奉先体内魔毒,他肚子里的还是‘人’。”
  徐州的风水大阵裂缝频发,貂蝉只能辛劳奔波,出真入幻,豁命修补。只要能退散魔源,吕布就有救。
  他们久远之前就立过誓言,那时候连环计还在把吕布架在命运的毒火上烤,利用他、往他心里血淋淋地扎。
  就在那种情形下,吕布却已和貂蝉说过,“只要蝉儿还要我。”
  对这句流转在思忆中的情话,貂蝉此刻站在飞花漫卷的月夜中,深深凝望着惨灯摇曳的小屋,给出的回应是,“如果出现什么魔变,我亲自杀死奉先和孩子。”
  “蝉姑娘!”刘备悚寒遍体,连忙一唤。貂蝉已似他家亲姑娘般,又最多二十岁出头,于他而言实在是那种会滥发脾气的小女孩。
  貂蝉骤然回首。她在徐州日久,渐感风云变化,已感知刘备灵肉内有皇龙之气,他这才能镇得住徐州这座清源阵眼。
  皇龙之气,成帝为王。仁者也能成就霸业吗?温柔是否也具有更改天命、护佑众生的力量?
  她只知道,刘备此刻向她散发的爱仁关怀,已能见那上善之龙的雏形。
  貂蝉微微一笑,“我是说真的。”
  刘备眼光微黯,难以应答。
  “既然温侯腹中并不是‘魔’,那就更无他言,一定要保他顺利……”
  刘备正转过话题,想要安抚,屋内一阵灯光摇碎,郎中急切奔出屋外。
  “不成……实在不成。”
  郎中衣裳汗淋,见了貂蝉,眼中竟有惊惧。美丽的姑娘竟能布置下那种助产催婴的诡艳刑罚,受刑的男人就算半隐名姓,看也知道是人间鬼神。
  这近乎扭曲的、旁人无法感会的爱,让貂蝉看起来胜过食血吞人的鬼魅,格外有一种艳冷的压迫力。
  “孩子生不下来?”
  貂蝉立刻上前,快步带起一阵凌厉的芳风。
  “我最知奉先的身体和敏感,已加那般助产外力,怎么不行?”
  貂蝉并不吼叫暴跳,但那股急切十足慑人。郎中连连摇头,无法直面貂蝉的威艳,求助般转向刘备,“使君……”
  “快讲!不要让蝉姑娘揪心。”
  刘备也连忙走来。郎中两手血汗,药液变黏,颤声里带有恐惧,“就算我给异身的男人接生过……也没有见过这般健雄的身体,连着腹内怀胎也坚挺硕大,顺产是不用想了!”
  貂蝉深深闭眼,抿死唇瓣深吸气的模样艳厉骇人。
  她赫然动身,奔向素屋。
  “而且、而且……!”
  郎中吓一大跳,却不敢再入屋中。为那痛苦的魔神接生压力过大,且希望全无,他不敢再拿一身两命来试。
  他却还是急呼那急得浑身燃火般的姑娘,“婴胎已冒一点头颅……”
  貂蝉将长发猛捋向后,“那为
  何说生不下来?!”
  “只能……只能冒一点头,便僵持在那里啊!”郎中窘急,关心人命,也费力大喊起来。
  “什……!”
  貂蝉倒吸冷气,闪身不见。形为池上飞花的法阵,也折射着施术之人的心变,裂痕点点地波荡起来。
  她跑到吕布身边。粗硕的圆木刑架立在地上,绝不像产房中应有的东西,甚至用在死刑也嫌超过。
  吕布被魔梦激发孕动,既是产期也是毒发,煞气凝涌在腹,全身淫痛如窒,无力顺下胎珠。
  貂蝉将粗绳拧结,把吕布双臂横展,如在火刑架上一般,将他双臂紧缚,吊起整个体重,好让这猛烈酸痛的悬缚之感结成斜迫孕腹的力点,无休止地刺激吕布腹胎受坠下陷。
  又有一根刑木横贯吕布膝窝,折绑小腿固定其上,使双腿大分,骨盆沉坠。貂蝉将这根刑木连通锁链,高悬梁顶,撑紧吕布双腿乃至下身全都凝固悬空,与受缚上身形成沉重的斜度。
  原本最怕蹂躏的孕腹成了力道沉汇的痛点,坠得吕布腰骨融化般烫痛难停。怪异的性欲被周身斜悬吊绑的折磨点燃,却不受任何情色的抚慰,只有难产的沉坠苦痛漫长流淌。
  那郎中忍着惊惶,下狠手揉捏摩顺吕布的孕腹,可里面的魔胎仿佛未生已活,妖异地透出撒泼抵抗般的对撞,虽然孕肚已承太多下坠顺产的助力,却将这更像邪神祭献的男人推到黏稠的痛海之中。
  这时,貂蝉奔到吕布身边,眼看他腰上斜吊以增身体下倾之力的绳索紧绷摇晃,已将他的孕身拧偏过去,绞得孕腹上竟现出野兽剥皮般的流血孕纹。
  “奉先……!”
  虽然貂蝉是那样百种千般地凌虐吕布,和他窒游在女魔君造就的爱恋欲海里,但此刻的绳刑和情欲真难关联,生死临头的压迫急得貂蝉眼前发昏。
  她托抱吕布沉颤的腰腿,将绳索正回来,这一动绞紧了所有绳头。吕布被横臂绑在刑架上,颓然瘫靠在硬木上,连粗糙的木面都被浑身汗乳渗湿许多了。
  貂蝉揉着吕布丰健的两臀,倾身看去,那臀谷间湿穴如裂,有个可怕石头般的紫红色圆物僵堵在蜜穴口。
  它既像坚石又似跳动的肉,既硬且软,沾满了湿液。根本毫无力点和余地让它出来,它又在貂蝉眼前活物般往回吸,好像那孕产的蜜穴竟和这石头般的婴胎做抽插的交互。
  貂蝉再如何天性情色,也被惊到发呕。她的灵感之功滚滚流动,刚进屋中就像迎头被掐窒息一样,感到异常强烈的魔氛。
  被侵染的孕胎即使还是人,也染上寄生物般的强硬本能,已有活着的思想般,拼命不肯离开这温暖的男巢。
  是魔氛在作怪!不除掉这浸骨的魔毒,吕布不可能生下这孽胎……
  貂蝉骤然意识到这一点,紧绷的精神突发粉碎。她差点站不住,咬牙狠撑腰身,扑过去搂住吕布异样勃耸的胸乳,帮他稳住紧绑的上身。
  吕布淹窒在难产梦魇中,这时勉强醒来一点,汗泪沾满了他俊美的脸。貂蝉吻上他颤睫的眼睛,唤着他的名字。
  “生出来已无希望,僵在那里只会撕裂你的下身。奉先,所以……”
  貂蝉像咬掉血肉般狠吻了一下吕布的唇。吕布满面受辱苦痛,被吻过的唇却无暇感到爱人那锋利的爱,因他的神智感官都被孕痛塞到即将爆裂。
  貂蝉在吊绑吕布以待孕产时,就给他喂了满杯暂镇魔痛的解药。那是她抽取内丹之力新配的,就像过往这么多日子暂慰吕布的魔痛一样,它应该能顶住魔毒的蔓延和剧痛,使吕布不至于真的痛死。
  尽管她因奔波魔源、连续布阵之事伤及真元,但连着她生命内力的解药总还有效,貂蝉想到这一点,仿佛命悬一线时受到鼓舞,有些失神地自顾自连连点头。
  “那解药会帮你撑住这些苦痛。奉先忍耐,我会抱紧你,会抱紧你……”
  貂蝉细碎地说着梦语般的情话,吐露的全是半失神似的气音。她咬伤般吻了吕布一下后,侧身抱紧他缚紧分开的健腿,生生把手紧贴到他的蜜穴那里,徒手按住那小小的肉婴头顶,趁着魔氛回吸的本能,将那个堵死在吕布臀谷间的魔石推了回去。
  这恐怖的举动将吕布惊醒。他撕裂地痛呻起来,挣得刑架闷声摇晃。他瞠白眼目,模糊地看向貂蝉,似要以猛兽自食的痛苦声音,向她疯狂恳诉什么。
  貂蝉赫然回头含泪看他,死死抱紧爱人狂挣的腿。她连小半个娇拳也陷入过于湿淋撑肥的蜜穴,才能推着那肉婴滑回腹内。
  她甚至能幻听到孕水滚撞的可怕悸动,吕布被悬吊斜身以积腹痛的残忍努力,登时全成泡影。
  吕布已无力呻嘶,在貂蝉塞回魔胎的瞬间,他感到自己残破的生命像满是辱虐脏污的血水一样,激烈地从身体中流出去了。
  “奉先!”
  貂蝉扯断徒增刑虐痛楚的绳索,动作急快好像在杀自己。她猛然推开刑架,扑过去撑住吕布那般雄美却深渗残破之感的身体。
  她搂住吕布的头颅,和他一
  起瘫撞在地。娇丽的少女紧搂着不忍再述其所遭苦难的爱人,抚摸着他满是蜜汗的脸庞和胸腹。
  “未能生产,反而将带着浓重煞气的婴胎再推回去,这瞬间魔毒已至毙命之深了!”
  貂蝉在神智崩塌般的痛苦中强运灵感,赫然感到吕布淫苦穿心。她豁力将吕布抱起一些,让他深陷在自己怀中。
  “快饮下一杯解药,不然你会痛死的……”
  貂蝉急快拍打着吕布的脸,又换成重重抚摸,唤吕布不要昏死。
  吕布仿佛已坠魔狱,而貂蝉离他几生几世那么远。他就用那般无望遥看的眼神看向貂蝉,看她辛劳得像个脏兮兮的猫儿,慌乱地将一满杯流转清光的药水喂过来。
  “喝下的瞬间药效就会弥漫开来,你就能撑住。先前那么多日子药效都是如此,奉先放心,蝉儿抱着你,我抱着你。”
  貂蝉开始反复用词,因她毫无余暇组织柔语。吕布深深望了她一眼,貂蝉撕心裂肺地和吕布偎依在一起,同样淹没在塞回婴胎的恐怖磨难中,她没能寻求吕布那一声未出口的虎吼般的恳诉是什么。
  吕布已经失语,连张开唇都似乎费尽力气。他就着貂蝉手中吞下两口药水,吞咽的动作像是生嚼着自己的骨头。
  “喝完,奉先……听话。”
  吕布硬吞下一口带血的药水,抬头看向恳切到发抖的貂蝉,深深拥抱着自己、不嫌弃他是这般受辱之身的貂蝉。
  她说她爱自己,爱得要死。
  吕布突然一笑,短暂的气音里,含着貂蝉竟然也不能立刻懂的、深到地狱之下的柔情。
  他听话地俯首,被貂蝉喂尽了药水。貂蝉抱着他紧绷发颤的身体,抚慰轻揉着他的孕腹。其实她真想把那邪孽的巨珠打碎,哪怕死也比这样生受折辱痛快。
  不,不是……
  “不是的,奉先,不是的。”
  貂蝉被心中瞬间的绝望幻想刺激到,盲目地连连摇头,抱紧吕布紧贴脸庞。
  不要死,奉先……我不会不要你,那你也同样别离开我,这才公平,这才算是爱我……
  不是吗,不是吗?
  可是貂蝉也许不会相信,那时吕布深陷在她的怀里,他把自己的运命和惨破的情爱都交给了她,只是就在那一刻,他裂成碎片的心里却在想着——
  “我还拿得动方天画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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