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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的路上,梁拙扬按捺不住的兴奋。今天是学期最后一天,肖心晚把梁拙扬单独叫到会议室,一个来自zero的工作人员坐在里面。
  “我受测评委员会委托,通知你首次正式评级结果,”工作人员说,“梁拙扬,a,向导。”
  “周斟哥呢?”
  梁拙扬砰地推开门。
  “少校在书房,他正在……”
  不等s2说完,梁拙扬把书包往地上一扔,飞快跑上楼去。周斟正靠在书房的窗边打电话。梁拙扬有意压低脚步声,很轻地走到背后,忽然伸手把周斟搂住。
  对于感知力敏锐的哨兵,察觉别人的靠近是种本能。不知是周斟的注意力太过集中在电话上,还是梁拙扬作为向导的能力又提高了。等周斟被梁拙扬结实抱紧,他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梁拙扬笑着,与周斟目光相对。
  哨兵漆黑的瞳孔里,掠过一抹来不及消退的、冰冷陌生的戒备。
  梁拙扬愣了愣,下意识松开手。
  周斟低下头,对电话那边说:“我还有事,回头再说吧。”
  那边似乎很意外周斟中途挂电话:“小斟,有人在你旁边?”
  是名男性,声线低沉,冲周斟说话的口吻很亲近。
  周斟回避了对方的疑问,短促嗯一声,便匆匆挂断电话。他转过身,捧起梁拙杨的脸,在少年下颌亲了亲:“怎么现在过来了?”
  梁拙扬没出声。
  他很想问周斟跟谁通电话,两人在说什么。
  但他问不出口。
  他会跟周斟分享自己的一切,周斟却从不提及他的过往。
  原本兴奋的情绪荡然无存,梁拙扬闷闷道:“今天zero的人来学校,通知我的评级到了a。”
  周斟看起来并不意外。
  两人都不再言语,书房里陷入沉默的异样。
  “周斟哥……”
  “出去吃怎么样?”周斟轻轻一笑,推着梁拙扬往外走,“庆祝你的新评级。”
  梁拙扬抱住他:“先不吃饭好吗?”
  说着,把周斟压在桌边,手放入周斟腿间,揉弄对方私处。周斟很快软下来,站不稳地抓着书桌边缘,两条腿被弄得发抖。
  梁拙扬从后面进入。
  周斟急促喘息。梁拙杨把他牢牢按着,咬他的皮肉,揉他的乳头,像饿狠的兽,下体疯狂耸动。
  周斟难受地挣了挣:“慢一点……“
  梁拙杨没理睬,反而将周斟翻过来,两腿架高,更深地顶入。周斟吃痛,却被迫产生结合热,淹没在更汹涌的情欲里。
  ——听到脚步声,抱腿坐在角落的少年抬头,原本黯淡的眼睛霎时明亮,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哥哥!”
  一次次造访,周斟已经认识梁拙扬了——在这个走不出去的空间里,他越来越期盼着大哥哥的出现。
  梁拙扬脱下外套,周斟乖巧地举高双臂,让梁拙扬帮他穿在身上。两人在墙边坐下,周斟眨巴眼睛:“哥哥,你今天要给我讲什么呀?”
  这个空间里,除了弥漫的雾气,什么都没有。每次梁拙扬过来,也不能陪周斟干坐,就给他讲生活中好玩的事情。
  这次梁拙杨却没讲故事。
  他盯着潮湿的地面,缓缓开口:“你不想出去吗?”
  周斟黑眼珠睁大,没听懂似的:“出去?”
  “你不该待在这里,”梁拙扬有些烦躁地说,抓住周斟手腕,“我带你出去——”
  “不行的……”
  “怎么不行?”
  “他让我待在这里,他不准我出去。”
  “他是谁?每次都说他、他,你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求求你不要问了!”周斟逃避地捂住耳朵。
  答案越来越近,梁拙扬心脏狂跳,耳膜边声响鼓荡。他只想把问题的答案从周斟口中逼出来。顾不上周斟的抗拒,他扣住周斟双肩,从牙缝里挤出声:
  “我问你,你害怕的那个人,是不是你父亲——”
  周斟汗涔涔惊醒。
  他仰躺在地面上,双腿被分开,梁拙扬埋在他体内。两人身体沾满液体。
  来电铃声从落在地面的衣服口袋里传来,一声一声,刺耳地响。
  周斟嘶声:“小拙,你手机……”
  “不用管。”梁拙扬握住周斟腰杆,一下下撞击。然而打电话的人似乎也跟梁拙扬较上了劲,挂断后,没几秒又打过来。
  “停下。”
  “梁拙扬。”
  周斟语气一冷:“我不想做了!”
  梁拙扬顿住,压在周斟身上,闷喘几秒,压抑地退出。
  他起身,掏出衣服里的手机。是郑祁打过来的。梁拙扬一接通对方就怒吼:“你立刻给我滚回学校!”
  “……回学校做什么?”
  “没看通知吗?”郑祁气得飙脏话,“妈的,你没看!只有你没回复!”
  梁拙扬打开消息界面,这才知道,在他迫不及待来跑见周斟时,郑祈拉了个群,发了条收到务必回复的信息。
  “怎么了?”周斟问。
  “郑祈老师通知我回学校,还有一些其他同学,不知道什么事。”
  周斟看向梁拙扬,似乎想说什么,梁拙杨等待着,过了好一会儿,周斟却只是笑了笑:“去吧,我等你回来。”
  大巴驶出明川市,沿高速公路跑了六个钟头,驶入到一片山势起伏、荒无人烟的区域。
  夜色漆黑,漫天繁星透过屏障在天空流动。十几辆大巴停靠在空地上,从车上陆陆续续下来的学生,总共有五、六百人。
  梁拙扬越过人群找到贝云冰,贝云冰也看到了梁拙扬。梁拙扬刚要朝对方走去,一个人厉声大喊:“肃静!”
  那声音带着股强悍的压倒感,以至于原本叽叽喳喳的学生们瞬间闭上嘴巴,齐刷刷看向说话之人。
  健壮的肌肉从那人迷彩服下隆起。他手负身后,双腿岔开,标准的军人站姿。
  男人的目光像锋利的刀刃,让学生们如芒在背。
  “我叫洛克维斯,四十三岁,就职于陆军冥王星营第四支队。我是一名哨兵,s级。”
  ——s级!
  学生们脸色变了,愈发不敢吱声。
  洛克维斯简略介绍完毕,铿锵有力道:“你们是从全国各地特别班遴选出的学生。其中a+级哨兵二十九人,a级哨兵九十五人,b级哨兵二百九十一人,a+级向导七人,a级向导二十六人,b级向导一百一十三人,总计五百七十一人。”
  洛克维斯说完这串数字,鹰隼般的视线从学生们脸上扫过。有几个教官走过来,站在洛克维斯两侧。
  郑祁就是其中之一。
  洛克维斯:“从今天开始,我是你们的总教官,和另外六名教官一起,负责你们为期四周的体能特训。”
  四周?梁拙扬愣住了。
  他好不容易等到暑假,还计划带周斟出去玩的……
  洛克维斯陈述着与特训有关的事宜,梁拙扬听得心不在焉、心浮气躁,对方话音刚落,就高高举起手。
  其他学生纳闷看向梁拙扬。洛克维斯面孔凶恶,还是s级哨兵,没想到有学生居然敢主动提问。
  洛克维斯自己也很纳闷。
  其实他还没讲完,只是中场休息,不想竟被学生插空。他瞪大眼珠:“有疑问?”
  梁拙扬眼角余光察觉到,郑祁冲他偷偷抛了个闭嘴的眼色。梁拙扬当做没看见:“训练可以请假吗?”
  洛克维斯毫不犹豫:“不允许。”
  梁拙扬沉默一秒,说:“我想申请退出。”
  梁拙扬说完,洛克维斯脸色落下,久久没有说话。
  整个广场鸦雀无声,寂静得落针可闻。
  洛克维斯迈开腿,一步步朝梁拙扬走去。
  “今天站在这里的,是从帝国各所高中选出的b级以上哨兵与向导!你们既然分化成更高的等级,就注定要承受与之相匹配的责任!”洛克维斯吼道,能量场狠狠震动学生耳膜,“这四周的特训,是为了让你们具备进入训练仓的资格!你们很多人将会无法完成任务而离开,但每个人都给我牢牢记住!你们可以失败,可以淘汰,但不允许还没训练就当逃兵、当懦夫!”
  “——帝国一高的梁拙扬,”洛克维斯居然念出了他的全名,话语像铅块一样砸向梁拙扬,“你他妈是要当着五百多名学生的面,当逃兵、懦夫吗?让你的家人、同学、朋友,统统知道,你是训练都不敢参加的垃圾!”
  梁拙扬喉咙里似卡了东西,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教官是s级,能量场就强得让他喘不过气,骨骼被碾压碎了似的发痛。
  那超过了s级的周斟呢?
  梁拙扬眼神暗了暗,盯着洛克维斯,从牙齿里挤出声:“我知道了,我参加训练。”
  洛克维斯抬头,粗声问:“还有谁有问题!”
  没有学生再敢举手。
  洛克维斯注视黑夜下的五百七十一名学生:“你们之中,只有不到百分之三十的比例能够通过训练。”
  “——这百分之三十学生,”他接着说,“才有资格进入没有detas屏障保护、代表我们星球残酷面貌的训练仓!”
  当天晚上,众人就体会到了训练的恐怖。
  坐了一天大巴,被拉到人迹罕至的山区,学生们都累坏了,分配到六人一间的简易宿舍后,顾不上环境恶劣、衣服汗臭,纷纷倒头昏睡。睡到半夜三更,电线塔刺目的射灯从窗户射入,扫荡一张张熟睡的面庞,尖锐的哨鸣伴随洛克维斯被扩音器放大后轰雷般的吼声彻底粉碎了夜色宁静。
  “所有人——空地集合!”
  梁拙扬不耐烦地捂住被子。周遭窸窸窣窣、脚步混乱,有人突然用力拽他一把:“梁拙扬,起来!”
  梁拙扬掀开眼皮,贝云冰已经穿好衣鞋,神色透出紧张:
  “大家都出去了,你赶紧起床!”
  梁拙扬困得要死,打着哈欠从上铺跳下来。宿舍已经空了,其他学生争先恐后跑向空地,只剩贝云冰在旁边等他。梁拙扬心中沉了沉,不想耽误贝云冰时间,也跟着人群往外冲。
  空地上,大家衣衫凌乱、气喘吁吁,洛克维斯掐秒表计算时间。
  赶在他吹哨前,贝云冰和梁拙扬站在了自己位置上。
  钱熠熠隔两排望过来,问贝云冰:“你怎么才到!”
  贝云冰最后跑得太急,顾不上说话,胸膛起伏地喘气。
  哨响之后,又有四名学生慌张赶过来。
  “对不起教官!”其中一个人裤子破了,流着血,走路一瘸一拐,“我下楼摔了一跤,所以才迟到……”
  洛克维斯没理睬对方,命令道:“所有人,右转,起步跑!”
  带他们跑步的是个女教官,肤色黝黑,蓬勃强壮的美感。她跑到队列最前面,领学生离开空地往山径跑去。
  “迟到的四名学生——”洛克维斯的吼声惊心动魄,“淘汰!”
  之后每一天,不啻开启地狱模式。
  尽管这些学生分化成b级以上哨兵与向导,本就拥有比普通人更优越的身体素质,但洛克维斯制定的训练计划过于疯狂,学生们还是饱受折磨。训练从每天清晨五点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剥夺任何私人时间。
  即使有私人时间,也没有再玩乐的精力。
  每天都有人被淘汰。
  时间在特训的摧残中一日日推移,进行到第三周,留下的学生零零落落,不到一半了。
  梁拙扬所在宿舍本来有六人,现在只剩他和贝云冰两人。
  第三周的最后一晚,梁拙扬回到宿舍,贝云冰靠墙坐在床头,望向窗外发呆。
  夜色下的山林树木摇曳,月光如雾。梁拙扬躺了一阵,开口打破房间里的沉默:“贝云冰你没睡吧。”
  “做什么?”贝云冰语气疲惫。即使对于他,坚持到现在,也深感难熬。
  “你睡不着?”
  贝云冰不说话了。
  梁拙扬很清楚他为什么睡不着——因为从第四周开始,训练需要涉水。
  贝云冰怕水。
  他怕水还要追溯到小学的时候。两个同年级混混想让贝云冰帮忙作弊,买了一大堆零食讨好贝云冰。哪知贝云冰毫不客气、一本正经拒绝了。那之后他就跟混混们结下了梁子。不久的一天,贝云冰去图书馆,路过校园里的水池,被那两个混混突然推进水里。当时他不会游泳,差点溺死,救上来后生了场大病,请假很长一段时间。
  从那之后,贝云冰就对水心存恐惧。
  平时在游泳馆还好,置于荒郊野岭的河流,他的肢体会直接僵住。
  “你不用担心啊,”梁拙扬说,“就算把人淘汰光了也不会淘汰你的。”
  贝云冰忍不住问:“为什么?”
  梁拙扬叹口气。
  这声叹气弄得贝云冰莫名其妙,还以为梁拙扬在嘲弄他。他语气一沉:“梁拙扬,你要说就说清楚。”
  “你仔细想想,那几个教官到底想要我们做什么。”梁拙扬手臂枕着后脑勺,“洛克维斯不是说了吗,他门要培养的,是能够进入训练仓的人。”
  说到这里,梁拙扬走了神,再次想起周斟。他那时为什么要跟周斟哥生气?周斟哥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很无聊?他望着窗外月色,一时忘记继续说话。直到贝云冰催促:“然后呢?”
  “然后?”梁拙扬顿了顿,“然后,你一定会留下来。”
  贝云冰仍然不懂:“为什么?”
  “你怎么这么笨。”梁拙扬忍不住吐槽。出乎意料,贝云冰竟没生气,也没反驳,静静等他说原因。
  “——因为你的等级是a+,”梁拙扬说,“他们不会舍得淘汰一个a+的。”
  “他们的真正目标,本来就不是训练体能出众的人,而是训练所有的a和a+。我算了一下,a级以上向导与哨兵加起来,差不多正好洛克维斯说的百分之三十。”
  “至于剩下的b级呢,”梁拙扬扯了扯嘴角,“其实是被拉过来陪练的。”
  梁拙扬的说法让贝云冰心头一惊,随即后背泛起凉意。他每天光顾着训练,完成任务就耗光他的精力,累得没办法再思考其他。如此明显的事,他之前竟毫无察觉。
  房中陷入寂静。
  如果不是为了安慰贝云冰,梁拙扬本来也不想聊这些。他放下手,闭眼打算睡觉,贝云冰忽然开口:“那么你也不会被淘汰。”
  “大概吧,”梁拙扬说,“干嘛,希望我淘汰啊。”
  贝云冰再次沉默。
  过了几秒,他有些别扭地说:“我希望你留下。”
  梁拙扬想起了之前在洗手间听到的对话。张航说贝云冰一直关注着他。梁拙扬心神动了动,又从床上坐起来,反问:“真的?”
  贝云冰背过身去,
  没有回答。
  梁拙扬笑笑:“你都这样说了,我尽量满足你的愿望。”
  夜色下沉,群星静谧闪耀。
  梁拙扬很快睡得死沉。
  贝云冰转过脸,隔着中间空下来的床位,借着月光,注视熟睡的少年向导。
  他把精神体释放出来。
  是只皮毛洁白、眼睛碧蓝的波斯猫。贝云冰把猫拢在怀里,手指缓慢梳理猫咪柔软的毛发,覆上眼帘,也坠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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