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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了两周总算清闲点,虽然股份转让还没有成功,瞿庭那边同意转让,但公司的老员工迟迟不通过,非要等一个月后再说。
  瞿思杨合上日历,距离开学只有十天不到。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手里转着黑色签字笔,看着面前还未放完的网课。
  十二点,午餐时间。
  瞿思杨本来打算在公司附近吃,但卡维尔突然问了一句,“不去找他吗?”
  “你已经很久没去找他了。”卡维尔手里拿着冰咖啡,掌心被水汽捂湿,“去看看他吧。”
  瞿思杨觉得不对劲,怀疑卡维尔调查出了什么,他试探地打量卡维尔,后者则一直保持着微笑,对他点了一下头。
  “他出什么事了?”瞿思杨已经准备好走,已经把车钥匙拿在手里。
  “一周前被加州警察带走了。”卡维尔喝了口咖啡,走到门口那,“早点过去吧。”
  瞿思杨关上抽屉,忍不住看了眼手机,难怪他这段时间给拉查克发消息他都不回。
  一路闯红灯超速,本来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被他压缩到了45分钟,到赌场时,乍一看还没有看出来不对劲。
  他找到阿斯顿,问他拉查克在哪,阿斯顿放下手中的一摞筹码,瞥了他一眼。
  “被带走了。”
  瞿思杨无语,“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和我说?”
  阿斯顿嘴角上扬,不屑道:“为什么要和你说?你和大哥关系很好吗?”
  自从罗萨被拉查克剥皮,阿斯顿就再也不相信任何说喜欢拉查克的人了。
  瞿思杨现在不想耗在这和他解释,他迫切想知道拉查克被关进了哪所监狱。
  “你知道他被关在哪所监狱吗?”瞿思杨问。
  阿斯顿看他一脸着急,内心有些动容,他转头看了赌场那些人,人多嘴杂,他于是把瞿思杨带到外边说话。
  “加州南部的一所监狱,”阿斯顿说,“保释金43亿美金。”
  “你要保释他?”阿斯顿抽出根烟,“我大哥走时跟我说,他不希望你知道这件事。”
  瞿思杨脸色凝重,“我会帮他交保释金,但我需要一点时间。”
  “不用了,”阿斯顿说,“有这点钱花在自己身上吧。”
  瞿思杨靠在墙上,扫了他一眼:“你不想让他出来?”
  “当然想。”阿斯顿没有犹豫。
  他比谁都希望拉查克被释放。
  但他更清楚的知道拉查克不希望欠瞿思杨人情。
  “你手上有多少钱?”瞿思杨问。
  “还差13亿。”
  瞿思杨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拍拍他的肩,“够了,走吧。”
  监狱阴冷,虽然人多阳气重,但该冷的地方即使用火烤也还是冷的。
  拉查克右手蹭伤,皮肉被蹭掉了一层,被他打的那个黑人已经在抢救了。
  监狱的护士帮他包扎,因为畏惧,涂抹碘伏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眼前这个人来监狱一周已经打了七八个人了,被送进来包扎伤口数十次。
  “呃……上一次的伤口撕裂了,我再帮你包扎一下。”护士手忙脚乱地帮他拆手臂上的绷带,抹药,绑绷带。
  拉查克手撑在后面,无神地看着护士身后的人体图。
  “好了好了。”护士深吸一口气,摸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你可以走了。”
  拉查克扣上衣服扣子,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路过药柜时顺手拿了一瓶止痛药。
  他倒出一颗放进嘴里,干咽下去。
  白色的药片在喉咙里卡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被他咽下,苦味瞬间在喉头溢开。
  到饭点,他去食堂吃饭,看着那些像泔水一样的饭,他差点没吐出来。
  嘴角抽了抽,拿了个还算看得过去的贝果和牛奶走了。
  刚坐下没多久,之前来找他挑事的黑帮就如同狗一样跟过来了,坐在他旁边,眼神恶臭地看着他。
  拉查克被他们包围着,暂时没有办法脱身,其他囚犯都朝这边看过来,议论纷纷,像在看戏一样。
  “那是加州发生性侵案最多的一所监狱,”卡维尔在电话那头说着,他坐在副驾驶,平板快速翻着资料,“这所监狱里有三四个小团体,监狱霸凌和群殴是极其常见的。你们现在到哪了?”
  “还在路上。”瞿思杨语气镇定地回他,但内心早就如同火煎一样难熬。
  “我快到了,我会在门口等你们。”卡维尔抬头看了眼眼前不断清晰的监狱大楼。
  挂断电话,瞿思杨忍不住问:“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他?”
  阿斯顿一脸无所谓:“没什么可担心的,大哥肯定不会被打。”
  瞿思杨对他翻了个白眼,“你那么笃定,拉查看着又不像很能打的。”
  阿斯顿笑了两声:“你怎么那么担心我大哥,比我还担心,明明你们才认识不到三个月。”
  阿斯顿倾身神神叨叨地问:“你该不会爱上我大哥了吧。”
  前方红灯,瞿思杨紧急刹车,然后转头直视着他说:“对,我爱上他了,如何?”
  阿斯顿眨了眨眼,靠回去,“那你挺惨,上一个爱上他的人已经被他剥皮做成稻草人了。”
  瞿思杨嘴角抽了抽,“你知道拉查为什么要杀他吗?”
  阿斯顿看向窗外,吊儿郎当地说:“你亲口问我大哥吧,他可能会告诉你。”
  卡维尔还在调查拉查克入狱的原因,没注意到前方来了一辆车,最后还是司机告诉他的。
  “诶,我说,你助理怎么也跟过来了?”阿斯顿眼睛微眯,看着对面那辆比亚迪。
  “这也是他一部分工作。”瞿思杨先进去交保释金,“在外面等着。”
  卡维尔在瞿思杨要走之前从车上下来,扶了一下眼镜,喊住他:“瞿总,您确定要保释他?”
  瞿思杨点头,径直走进去。
  卡维尔无奈地摇头,注视着瞿思杨的背影。
  “诶,你。”阿斯顿从他下车开始就一直在打量他,不得不说,这个人长得还挺带劲的,一副刻薄精英脸,光一个眼神就能把你骂的说不出话。
  “你是瞿思杨的助理?”阿斯顿好整以暇地看他。
  “嗯,”卡维尔侧过身,上下扫了他一眼,目光不算是不善,但打量审视的意味过于明显,让被看的人莫名不爽。在看到他手臂上的十字架纹身时卡维尔挑了一下眉,“我知道你是谁,不用介绍了。”
  阿斯顿掩藏着笑意,指了一下问:“哦,你调查过我。”
  卡维尔解释道:“不是刻意调查你,只是你和拉查克有一些关系,我会留心一点。”
  “别误会。”卡维尔又添了这么一句。
  俩人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这段时间阿斯顿总是不安分地偷看他,眼神让卡维尔有些不安和不自在。
  “出来了。”卡维尔看到瞿思杨一个人从监狱里出来,身后没有跟其他人。
  瞿思杨抓了一下头发,路过他俩身旁时说:“他待会儿出来。”
  卡维尔看着他走到车的另一边,一副惆怅的模样,背影也显得孤寂黯淡,他忙跟过去按着他的肩问:“出什么事了?”
  瞿思杨看他,低声说:“他被打伤了,监狱长说他精神好像出问题了,每次看到他,他都是缩在角落然后被人挑衅,有时候监狱长去的及时能拦住,去的不凑巧就拦不住。”
  说到最后瞿思杨已经声如细蚊,甚至有些哽咽。
  卡维尔没有安慰他,他知道在一个人情绪低落时安慰,会让对方瞬间哭出来,他只是安静地离开。
  等了十分钟左右,拉查克才被警察带出来,被拽着胳膊,很被动地往前走。
  他手臂上和手上还缠着绷带,头发凌乱,脸上有淤青,看起来很颓废。
  “大……大哥?”阿斯顿上前扶着他,走出几步后,拉查克眼睛逐渐回了神
  “你也过来了?”他微微抬头,看到背对着他的瞿思杨,顿时把视线偏到另一边。
  “上车吧,”瞿思杨听到渐近的脚步声,转身说,“坐副驾驶。”
  拉查克笑着打开车门,钻进车里系好安全带。
  卡维尔对阿斯顿说:“你和我坐一辆车吧,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阿斯顿挑眉:“好啊。”
  两辆车内皆是一片死寂。
  瞿思杨没有发动车子,只目视前方,看着眼前空旷荒芜的草地。
  “保释金是多少?”拉查克侧过身看他,“我回去转给你。”
  瞿思杨看到他脸上的伤,忍不住伸手抚摸,但被拉查克躲过去了,他把脸偏向另一边,看起来像是很反感他的触碰。
  “多少钱?”拉查克又问了一声。
  瞿思杨没有回他,而是解了安全带,俯身去吻他,
  在快要吻上去的时候,拉查克后缩了一点,低头说:“我才吐过血,没漱口,嘴里有股血腥味,别和我接吻。”
  瞿思杨蹭了蹭他的鼻尖,低声问:“为什么会吐血?”
  拉查克刚要开口解释,嘴才张开,就被瞿思杨堵住。
  瞿思杨一手扣着他的后脑勺,一手搂着他的腰,不断加深这个吻。他确实感受到一股血味,但他并不觉得恶心。
  最后是拉查克推开他,唇上还沾着瞿思杨的唾液,他抬手抹了一下,反常地偏过头说:“开车吧。”
  “你以前不会这样。”瞿思杨深深看他一眼。
  “保释金是多少?”拉查克又问了一遍。
  “你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瞿思杨反问。
  “你想和我车震吗?”拉查克突然转头,嘴角噙着笑意,“在警察局外面。”
  “你,想,吗。”
  瞿思杨手搭在方向盘上,看了眼车窗外的大门,又看了眼拉查克,“我当然想,但绝对不是在这。”
  拉查克苦笑一下,重重地靠
  回去,看着他把车开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区。
  “去哪,我想回自己家。”拉查克说。
  他把手搭在瞿思杨腿上,难得示软地张了张手。
  瞿思杨低头看一眼,空出右手来和他十指紧扣,大拇指摩挲着他的指甲。
  “上了我的车,当然是回我家。”瞿思杨吻了一下他的食指指关节,“很快就到了。”
  “你还没告诉我保释金是多少,”拉查克问,“告诉我吧,我好吧人情还上。”
  “我垫了13亿。”瞿思杨说。
  “好,”拉查克把手抽出来,“去银行吧,我先转给你一点,每日转账有限制,我可能要拖欠一段时间。”
  “我可以不要你还,”瞿思杨已经把车开进人烟稀少的郊区,车速减慢,“只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
  拉查克抹了一下脸,一直摇头:“我还是还你钱。不用担心,我还得起。”
  瞿思杨把车停下,四周没有一栋房子,路边没有任何人,只有泛着涟漪湖泊。
  “你还不明白吗,我不需要你还那13亿,我只需要你留在我身边。”瞿思杨语气平静。
  拉查克捂了一下脸,有点崩溃的说:“那你难道不明白我需要你离开我!”
  “我们需要谈谈。”瞿思杨把车子熄火,解了安全带看他。
  拉查克平复一下呼吸,问:“谈什么?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我们的思想截然不同,我们永远也走不到一起。”
  瞿思杨回味着他这句话,觉得心累,抬手抵着额头,思索着该如何回他。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无话可谈?”瞿思杨问,“我们完全不了解彼此,我们有很多话可以说,只要给对方机会。”
  拉查克点头笑笑:“你想了解我,直接去色情网站搜我就好,浏览量和点赞估计挺高,哦,对了,关键词是男童哦,幼童专区,特供向。”
  他试着推开车门,但发现根本没用,正打算放弃,腰上忽然一紧,直接被瞿思杨搂住,堵上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衣服里圈进来一只手,不安分地抚摸他,拉查克忍不住肩膀微耸,身体颤栗。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搂着瞿思杨的脖子,回吻他。
  在衣服快要解开的时候,拉查克声线颤抖:“我受伤了,真爱我的话就不要在车里和我做。”
  说完他浅吻了一下瞿思杨的唇角,“扫你兴了。”
  瞿思杨松开他,揉了揉他受伤的那条胳膊:“没扫兴,我本来也不打算和你在车里做。”
  “那你把车停在这?”拉查克朝外面看了一眼。
  “车没油了,”瞿思杨打开车门,“停在这是觉得这边风景不错,下去走走。”
  他走到另一边为他打开车门,对他伸出手,“出来散散心。”
  拉查克扶着车门出来,手指动了动,伤口不是那么疼了。
  他和瞿思杨并肩走着,离车渐远。
  “我们该怎么回去。”拉查克回头看一眼。
  “卡维尔会来接我们,”瞿思杨说,“不用担心。”
  “你的助理还挺敬业。”
  刚刚接吻时压到鼻梁了,鼻梁侧边有淤紫,现在还隐隐作痛,他抬手揉了一下,被瞿思杨发现了。
  “很痛?”瞿思杨看着那处拇指大的青紫色痕迹,温声问,“刚刚接吻的时候怎么不说,压疼了?”
  “嗯,是有点疼,”拉查克把脸往他掌心靠了靠,不由自主地亲昵他,眼神也变了,快要和从前一样,“下次轻一点。”
  他们走向湖泊,湖泊对面有几栋小洋房,喷了暖色油漆,小洋房旁边是像菜园一样的被圈起来的地。
  “鸭子……”拉查克指了一下,“游得好慢。”
  瞿思杨顺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看到几只小黄鸭。
  拉查克往左边走去,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盘腿坐在湖边,瞿思杨一开始没走过去,他忍不住朝他看一眼。
  “不过来吗?”
  问完,拉查克就把头转过去,自言自语说:“不过来也行,反正我们迟早……”
  “在和自己说什么呢,”瞿思杨坐到他旁边,和他膝盖相抵,手搭在腿间,微笑道,“我听见了,你是想说我们迟早会分开对吗?”
  没等拉查克回复,他就继续说:“还有八天我就要开学了,我们见面的次数不会很多。”
  “我都忘了你是学生了。”拉查克挑眉,“你们纯情小男孩的喜欢还挺持久。”
  瞿思杨:“……”
  “什么纯情小男孩,好奇怪,”瞿思杨皱眉,“你怎么会想到这个词?”
  “突然想到的,你确实纯情,甚至有点幼稚。”
  “听你的口气,你好像很反感。”
  “反感?当然。”拉查克视线飘忽不定,嘴里念叨着,“纯情的人都无趣。”
  瞿思杨无话可说,他不想为自己解释什么,解释会有点欲盖弥彰。
  “但你不是无趣的人。”拉查克转头看他说,“在你开学之前我会和你在一起,但在你开学之后你必须当我们从来没见过。”
  瞿思杨怔怔地看着他,没有答应。
  地上的手机突然亮屏,他拿着起身接了个电话。
  “走了,卡维尔来了。”瞿思杨手穿过他腋下,把他直接拎起来。
  “怎么变轻了?”瞿思杨搂了一下他的腰,望见他领口下突出的锁骨,“我们回家吃饭吧。”
  卡维尔把车停在路边,一路走过来找到他们,在看到他俩时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所以您下午是不去公司了对吗?”卡维尔看了眼后视镜里的瞿思杨。
  “嗯。”
  “好,我知道了……”卡维尔话头一转,“下午的会议延期,好……”
  拉查克转头和他对视,正想问为什么不去,瞿思杨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什么意思?”拉查克抬眸看他,瞿思杨说,“他在打电话。”
  瞿思杨轻轻拍着他的左手背,语气轻缓温柔:“待会儿回家,我会叫医生帮你检查伤口,再做一套体检,然后会让厨师煮好饭,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我让他做。”
  拉查克点点头,没有多问什么,一副听话乖巧的样子,瞿思杨揉了揉他松软的头发,目光紧紧锁在他身上。
  驾驶座的卡维尔瞟到车内后视镜时愣了一下,他多看了拉查克两眼,这个人现在的神态不太像罪犯会有的。
  和照片中的他出入也很大。
  让卡维尔最奇怪的倒不是这个,而是瞿思杨的态度,远比他想象的要深情的多。
  他和瞿庭还真是走极端。
  卡维尔送他们回到别墅,瞿思杨和他说了一下这几天的调整,聊完后,卡维尔微笑一下:“你真的很关心他,他知道你那么爱他吗?”
  “他不需要知道。”瞿思杨拍了一下卡维尔的肩,“辛苦你了,会给你加薪。”
  “有后面那句话我就放心了。”卡维尔说。
  瞿思杨目送他离开,转身进了别墅。
  “医生五分钟后会到,体检需要空腹,今天可能没办法做了……”瞿思杨关上门,抬头一看发现他手里已经多了一瓶酒,赶紧上前把酒从他手里夺过来,警告道,“现在不能喝酒。”
  “哦,那我倒点牛奶。”拉查克把冰箱里的纯牛奶拿出来,喝了两口,表情逐渐扭曲。
  “怎么了?”瞿思杨问。
  “好难喝。”拉查克皱眉,去卫生间刷了个牙。
  瞿思杨看着他放在桌台上的牛奶,把瓶盖拧紧放回冰箱。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瞿思杨靠在门框上问。
  “没有。”他擦了把脸,“只是不喜欢喝纯牛奶。”
  “那你刷牙干嘛?”瞿思杨环臂看他。
  拉查克眼睛下意识往上看,像对他翻了个白眼,嘴里说着:“为什么刷牙你还要问吗。”
  他走近,拽着瞿思杨的外套拉链吻上去,先是亲了一下,舔了一下嘴唇,还有牛奶的余香残留,“当然是和你接吻。”
  瞿思杨垂眸看他,嘴角不禁上扬,直接跨一步将他压在卫生间墙上,一只膝盖挤进他腿间,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抬起他的下巴和他深吻。
  直到吻到拉查克腿软,瞿思杨还没有要松开他意思,圈在腰上的胳膊托着他,让他不至于顺着墙壁滑下去,再不济,他可以直接坐在瞿思杨抵在他腿间的膝盖上。
  “嗯……唔…”拉查克拍了拍他的肩,推了他一下,意思让他赶紧松开自己。
  瞿思杨咬了一下他的嘴唇,随后满意地看一眼,“红了,有点肿,但不太明显,医生看不出来。”
  拉查克低头亲了亲他的喉结,“吻技提高很多,自己偷偷练习了?”
  “当然没。”瞿思杨松开他腰上的手。
  拉查克他身侧走过去,看了眼镜子的自己,抬手把额前的碎发抓到脑后,看起来精神多了,眼睛也变得有神不少。
  他转头惊喜地看了瞿思杨一眼,“这样是不是要好一点,看起来没那么颓废。”
  瞿思杨始终面带微笑地看他,“嗯,好看。”
  门铃响了。
  拉查克理了一下被搂的有点皱的衣服,去开门。
  医生戴着口罩,看起来三十多岁,戴着半框黑色眼镜。
  “瞿先生在吗?”医生嗓音沉闷。
  “来了,”瞿思杨站到拉查克身后,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到屋里,又把门打开一些让医生进来,“请进。”
  医生进屋环视一圈,把医药箱放在桌上,“请问是谁要检查身体?”
  拉查克走过去,“我。”
  医生拉了一下口罩,“请跟我上楼吧。”
  说完他就提着医药箱上去了,走到一半又着急地转身对瞿思杨说,“瞿先生也可以跟过来。”
  到楼上,医生把医药箱打开放在主卧室的桌面上,里面东西齐全,他看了一
  眼确认没少带东西后就对拉查克说:“请把上衣脱了。”
  瞿思杨坐在沙发上喝茶看他,拉查克犹豫了一下,他身上现在有伤,而且并不想让瞿思杨看见,他怕他会担心。
  见他犹豫,瞿思杨挑了一下眉,“我需要回避吗?”
  医生:“不用。”
  拉查克:“当然。”
  瞿思杨扶额,把茶杯放下,“我去阳台等你们。”
  等到他彻底进到阳台,背对着卧室,确保他完全看不见了,拉查克才敢脱衣服。
  “我的天呐,”医生看着斑驳的伤痕,倒抽一口冷气,“都是怎么伤到的?”
  “我先为你消毒。”医生让他坐着,自己则去取来棉球、酒精和镊子。
  “伤口有处理过吗?”医生问。
  “没。”拉查克痛的“嘶”了一声,眉头皱起。
  “有些痛,忍着点。”医生说,“这么细小的伤口是怎么弄的?”
  拉查克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被人按在墙上打的时候不小心蹭伤的。
  “不知道。”他说。
  “不要对医生有所隐瞒,”医生眼睛突然睁大凑近,“我不会告诉他的,你放心。”
  拉查克:“……”
  “被人按墙上打的时候蹭伤的,那墙没刷漆,很粗糙,”拉查克冷着脸说,“也可能是我皮太嫩了。”
  医生回:“好,那这个伤呢?”
  他碰了碰他胸口那边的划伤。
  拉查克头一偏:“和别人互砍的时候不小心被砍伤的。”
  医生:“……”
  “哦,互砍啊?”医生呢喃着,“那他怎么样了?”
  “重伤住院。”拉查克语气轻松。
  医生手一抖,棉球掉在地上。
  “好,我去拿药给你。”医生去箱子里找来药膏,忍不住朝阳台那看。
  瞿思杨怎么会和这样危险的人住在一起,而且看样子他俩关系还挺好。
  医生摇了摇头,继续配药。
  年轻人的事他也管不到。
  “好,这下麻烦您把裤子脱一下,我为您检查一下下半身。”医生把药放在一旁,转过身礼貌地说。
  “腿上没伤,不用检查了。”拉查克信誓旦旦。
  “啊……呃,这,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医生摸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把口罩收得更紧,“瞿先生给了我很多钱,我必须尽职尽责。”
  “请您不要让我为难。”医生越说声音越抖。
  拉查克往阳台上扫了一眼。
  瞿思杨么,他难道是觉得自己在监狱会被人性侵,还是说他觉得自己会主动求狱友肏他。
  医生检查完走前特意去阳台和瞿思杨说了几句话。
  拉查克坐在床边等着,看着医生最后出来,避着他的视线绕道而行,医生这样表现让他内心极度不安,手指下意识抓紧床单,缓解内心的焦虑。
  “厨师待会儿过来,”瞿思杨看了眼手机进来,“想吃些什么?”
  拉查克摇头,眼神闪躲:“随便弄点吧。”
  “怎么了?”瞿思杨靠坐在他旁边,看他,“身体不舒服吗?”
  拉查克嘴抿了抿,没有说话,片刻后开口,“没有不舒服。”
  他起身,拿着桌上的药看了看,“医生和你说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他说你要好好休息,还说你在监狱受了伤,这几天要好好静养。”瞿思杨看着他的手,“还疼吗?”
  拉查克把那只手背在身后,坐在书桌上,“就这些?”
  “你不相信吗?”
  “当然不是,”拉查克跳下去,走到他面前,弯腰伸手勾住他的领口,不断凑近他,“除了这些其他的他什么都没说?”
  瞿思杨微微一笑,“没有,需要我发誓吗。”
  拉查克低头看他一眼,而后俯身亲上他的唇角,瞿思杨没有回应他,他干脆吻上瞿思杨的唇,有些急切的加深这个吻,他把胳膊搭在瞿思杨肩上,跪在他腿间。
  瞿思杨半搂着他,浅浅用舌头回应了一下,不算敷衍,但绝对没有以前那么热烈,这让拉查克心凉了一瞬。
  “嗯……待会儿该吃饭了。”瞿思杨搂着他,反身将他压在床上,手背蹭过他的脸颊,又往下按着他平坦的肚子,“应该饿了,现在这个时间点都可以吃晚饭了。”
  “不想和我做吗?”拉查克眼神变得勾人蛊惑,“你以前可是不会拒绝的。”
  右手食指不停在他胸口打转,拉查克松开搂着他的手,顺着他的侧颈摸到锁骨那,一颗一颗解开衬衫扣子。
  “我想,但现在你养伤最重要,”瞿思杨捏了捏他的下巴,带着笑意说,“在满足欲望之前,我更希望你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
  他起身,把被解开的扣子又重新系好。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让厨师多弄些菜了,总会有你喜欢的。”
  “如果累了
  就在这睡一会儿吧,晚饭弄好了我会过来喊你。”
  “哪边不舒服了一定要及时和我说。”
  “……”
  瞿思杨走时叮嘱了很多,但拉查克基本没听进去,他完全沉浸在瞿思杨猜忌他的假象中。
  误会就误会,他什么变得这么感性了,居然开始在意别人的意见和看法了。
  拉查克翻了个身,他确实累了想睡觉,在监狱他就没睡过好觉,每天都提心吊胆地生活,比在赌场还要难熬。
  他去洗了个澡,没准备睡衣就直接裹着浴巾出来,又从柜子里随便拿了一件瞿思杨的白衬衫套在身上当睡衣穿了。
  在他睡下没多久,瞿思杨上楼看过他,看他正熟睡,便通知厨师晚点过来。
  瞿思杨坐在床边沿,帮他掖了下被子,看着他鼻梁上的淤青,心疼地凑过去轻轻吹了吹。
  “鼻梁上有伤还要索吻。”瞿思杨顿了一顿,“真不愧是你。”
  走前他把房间的窗帘关好,特意放轻关门声。
  窗帘厚重,合上的时候房间内的最后光线也被遮挡。拉查克中途被噩梦惊醒过两次,还以为已经天黑了,又接着睡。
  他翻了个身,十岁因被侵犯去警察局报警,然后被警察羞辱的画面历历在目,那些白人警察的嘲笑和不断询问细节的嘴脸令他作呕。
  在被子里蜷缩的身体有些犯冷,他就蜷缩得更紧,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侧躺着,半张脸陷在枕头里,盯着前面发呆。
  “瞿思杨?”他试着喊了声,但房间内没有人回应。
  他把压在枕头下面的手机拿出来,给瞿思杨发了个消息。
  ——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
  瞿思杨一时没回,拉查克又躺回去,换了个姿势。
  没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和开门的声音,瞿思杨走过去开了床头灯,看着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抬手揉了下他的额头。
  “要不要再睡会儿?”瞿思杨坐在旁边看他。
  拉查克摇摇头,“我饿了。”
  “点餐吧,想吃什么。”瞿思杨起身去帮他拿衣服,递给他一个平板和触屏笔。
  拉查克随便写了几个菜,然后把平板放到一边,静静地看他。
  “你睡哪儿?”拉查克问。
  “这儿。”瞿思杨指了一下地面。
  “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瞿思杨惊讶地看他,“当然可以,怎么突然问这个。”
  拉查克把脸缩在被子里,“手受伤了,你帮我穿衣服。”
  “好——”瞿思杨掀开被子的一角,手伸过去把他抱起,另一边打开房间的灯,光打开的时候,拉查克眼睛刺痛了一下,差点睁不开。
  他缩在瞿思杨怀里,跪在床上,任由对方帮他换衣服。
  套衣服的时候,瞿思杨的指腹有意无意的蹭过那些伤口,不疼,但很敏感。
  “医生和我说了原因,”在衣服滑下来的时候,瞿思杨把他搂紧了一点,“痛吗?”
  拉查克手垂在他肩上,低头把下巴抵在他头顶上,“不痛,别担心我。”
  瞿思杨俯首吻了腰上的伤口,细微的痒让拉查克忍不住颤抖。
  “嗯……嗯——快穿衣服吧。”拉查克按了一下他的肩,挑起他的下巴说,“之前拒绝我,现在又想要,不行。”
  瞿思杨仰头笑着看他,手松了点,帮他最后把衣服穿好,又顺了顺他的头发,带着他去楼下。
  点心已经做好,瞿思杨把布丁推到他面前,“先吃点吧。”
  拉查克用叉子蹭了点,挑剔地尝了一口,“你今天下午本来是要去公司?”
  “对。”瞿思杨注视着他,“但公司今天没什么事,不去也行。”
  “你爸把公司交托给你了?什么时候的事?”
  瞿思杨手指点了点桌面,“一两周前。”
  “累吗?”拉查克咬着叉子,“你还没毕业吧,学业和事业兼顾得了吗?”
  “还可以,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累。”瞿思杨按着他的手,“一直留在这……不上课我就会过来陪你。”
  “不可能的,”拉查克把餐具放下,两手搭在一起,“我不可能一直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瞿思杨问。
  “因为我们之间根本没有爱,仅仅是肉体的欲望。”拉查克转头看他,目光坦诚,“你敢说不是吗?”
  “不是。”瞿思杨很笃定。
  “好,那我问你,”拉查克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内心“我被关进监狱的时候你最担心什么?”
  “当然是你的人身安全,你有没有受伤。”
  “是吗,”拉查克看着那只被吃了一点点布丁,“你生病了吗?为什么要预约医生?”
  预约医生?
  瞿思杨想到那天的那通电话,果然是他接的。
  “我没有生病,”瞿思杨说,“我是想询问一下你的病情,骨痛,我想知道该怎么
  治疗。”
  拉查克捂了一下脸,把脸转到另一边,“治不好的,你不用问。”
  瞿思杨还想再说些话,但菜已经上好了,他只能先忍着。
  整个吃饭过程他偷看了拉查克十几次,那人面色如常,看起来没有被影响到。
  “我吃好了,你呢,”拉查克看了眼他面前没被碰过的饭,“我们谈谈吧。”
  “我们是该好好谈谈了。”瞿思杨靠着椅背,抬眼看他。
  “等你开学,我就会离开,”拉查克说,“不要妄想囚禁我。”
  “你不可以离开这,”瞿思杨平息了一下心情,“警方已经在通缉你了。”
  “通缉我?”拉查克笑了一下,“我十七岁的时候就在通缉名单上了,不还是活到了现在。”
  瞿思杨欲言又止,最后哑口无言。
  “……我不想你走。”
  拉查克看他,“你什么时候对我厌烦,什么时候对我失去兴趣,尽快吧。”
  瞿思杨惊道:“不,我不可能对你这样,永远不可能。”
  “哈哈哈哈,”拉查克拍了拍手,“你来找我不就是一时兴起吗,来找我接吻不也是一时冲动,包括和我上床,难道不是你为了发泄情绪,满足自己的欲望。”
  他起身朝瞿思杨走进,抬手轻轻掐住他的脖子,“在你喝醉那天,我看了你的手机相册,为什么存我受伤的照片?”
  “你那时候还不喜欢我,不然怎么会拍下那种照片,”他松了手,绕到瞿思杨身后,手托着他的下巴,“你觉得我们之间是日久生情吗?”
  瞿思杨轻笑,“原来你都看过我的手机了。”
  “冒犯到你了吗?”拉查克问,“那不好意思,我的窥私欲就是比较强。”
  瞿思杨握着他的手,“我要是说,确实是日久生情呢。”
  “三个月不到,”拉查克手比划了一下,“我们从见面到现在不到三个月,时间不长,甚至还没有我和……随便一个情人待在一起的时间长。”
  “罗萨吗?”瞿思杨问,“他是你的情人?”
  拉查克微怔,“你怎么知道他?”
  “委内瑞拉的狙击手是他安排的,狙击手死了,他也死了,谁杀的?你吗?你为什么要动手?因为他们要杀我,所以你才动手,拉查,你在逃避自己的感情。”
  瞿思杨起身,朝他走近,“拉查,你连自己的真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吗?”
  “你调查了那件事,”拉查克别过脸,“也对,毕竟是和你有关的。”
  “为什么要杀他们,这件事和你毫无关系。”瞿思杨目光期待坚定,像是肯定他一定喜欢自己,“还是说你本来就爱多管闲事,可是据我了解,你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拉查克被他逼退到墙壁那,背紧贴着冰凉的墙身,“还人情,你救过我一次,就当我还你那次人情了。”
  “那么久远的事,你还放在心上……”瞿思杨手压着墙壁,俯身看他,“我那晚去找你,你可是没有一点犹豫就抱着我和我接吻。”
  拉查克脸转到一边,不去看他,解释道:“我以为是我的哪个情人,毕竟那个时间点来找我的,只能是要和我做……”
  话未说完,瞿思杨就把手穿过他脖子和墙壁之间的空隙,扣着他的后脑勺,强势地把他的脸转过来和自己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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