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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忌之殇人灵共土
  间隙的国度,人们称之为间之国,是世上唯一一个允许人与幽灵共存的地方。
  它也正是我此行的目的地。
  我是林,一个记者。首先向您致歉:迎面拂来的海风弄得纸张很不安分,我的字迹便有些潦草。
  我所乘坐的渡轮正向着间之国的北港驶去,偌大的甲板上除我以外看不到任何人,唯有货仓的方向能听到一些星星散散的脚步声,这是当然——除了记者和商人,没有谁想踏入那禁忌之地。
  我有些不太习惯,毕竟这是我。
  请替我向罗茨问好。
  利可·耶莉雅
  “铃兰报社?”空荡荡的楼阁里,一位少年将此信置于衣袋,而后借着y云透来的哑光翻看起那本早已泛h的日记,“原来是利可nv士”
  “向罗茨问好”少年的金se眼眸望着远处的灰海,浪cha0将他卷进褪se的记忆里。
  冒着黑烟的列车正行驶在春se的山间。
  我是林,正坐在一张老旧的褐se皮椅上,这是眼前人为我购买的特等坐席。
  “林,不觉得有些奢侈吗?”
  “社长,我也认为特等座是种浪费。”
  坐在我对面的是铃兰报社的社长——利可·耶莉雅,她说着将自己的红se长发捋到了耳后,和我西服的暗红se不同,社长的发se更加鲜活饱和,她的瞳孔也无异于此,那绯红的双眸好似曼舞着的火花。
  “说的像是我要买的一样。”社长将手臂落在自己翘着的左腿上,手指轻轻地扶住自己的前颈。
  “我必须要坐在这里。”
  “不愧是大家少爷。”社长调侃了我一下。
  火车的顶灯本就微弱,时不时熄灭又亮起,很难看清东西,我于是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将车票压在了车窗的窗檐,让太yan的白光打在上面。
  “特等车厢的13d我必须坐在这里。”我看着上面有些模糊的印刷说道。
  “,您不妨试它一试。
  现在才说可能有些晚了。整个美术馆和其庭院还有石阶均没有任何残败之处,我并不是说它没有受到间之国大地震的影响,远山美术馆似乎是被修复成如今这样的。
  我试图推开美术馆木质的大门,但门的对侧似乎堆放着什么东西,无论我再怎么用力大门也只是露出一个缝隙。
  我试遍了所有方法,那门却还是拒我于外。
  “”我看着门上“推”的标识,想起了告示牌上的话语,只得鼓起胆子伸手将木门向外拉。
  即便是我压上t重并大力地向后拽,大门也没有轻易打开,但我已经听到其木头断裂的声音。
  终于,大门崩坏,碎裂开来。其引得一阵狂风冲了出来。那风带着细小的木刺在我的脸上刻下不可见的血痕。土灰也扬了起来,惹得我一时睁不开眼。
  直至尘雾消散,方睹馆内真容:
  美术馆内金碧辉煌,耀眼的金光吞噬了一切颜se,宛若巨大洪流一般冲涌进我的瞳孔。当我终于回过神来,才发现:馆内乃是人满为患,水泄不通。
  极端的金se染遍了眼前的一切,所有人从头到脚,脸颊,衣服,鬓发,珠宝尽是金se。但这也只限于展台周围的空间了,若是向上看去,黑暗中全然不知天花板于何处。
  方才推门不开想必也是因为门后的人群。
  在我低头想着如何挤进这人群时,天上再次乌云密布,下起了细雨,而且不知为何,方才断裂的木门似乎有意识一般正自我修复。
  “不好意思,我可以过一下吗?”我尽量礼貌地问着眼前的宾客,因为他们所有人正以一种可怖的专注度盯着展台里面的画作。
  我对于艺术没有什么兴趣,甚至不清楚那玻璃内侧展示着的是否能称为画作:每一张画纸小的夸张,最大的也只是长四十厘米,宽三十厘米,最小的甚至只是一个边长十厘米的正方形就这样无数与地面平行的单薄画纸被固定在展台的墙上,上面的颜料已然褪去,任由金se的聚光灯狠狠地打在上面。在我看来,它们仅仅只是些保存不得当的旧时遗作
  眼前的参观者没有一人听到了我的请求,我注意到他们每人欣赏的画作似乎是固定的,像是事先分配好的一般,一人一幅,纹丝不动,望眼yu穿,绝无二心。
  “不好意思,我可以过一下吗?”由于是在美术馆,我无法大声请求,实在是没有了办法后,我伸手拍了拍眼前人的肩膀。
  可我的手竟直接穿过了她的身子。
  她原来是幽灵。
  我又试了试其它几个人。
  原来都是幽灵。
  在下定决心后,我用手臂抵在额头,身子前倾闭着眼睛向前方冲了过去。此前老妇人的手穿过我腹部的感觉有些诡异,而自己主动这样做更是如此。
  我横冲直撞地穿过了人群,向前的惯x使得我摔倒在了去往。建筑文章它们是作品。而作品”少nv神采奕奕,她清
  晰的声音可以传到这静谧山顶的任何一处,“作品都需要同一样东西”
  “心血,”少nv继续说道,“科姆nv士,你我的作品,都需要心血。”
  “不是其它任何东西,唯是心血。”少nv架起笔本缓慢地走向nv人的方向。
  “非真心中的纯血,殷红里的赤cha0不可”
  听闻,nv人的身子有所颤动,但羊角锤打在墙上的声音仍连连不断。
  “远山美术馆”少nv自然猜不到这未建成的馆的名字,她是在将荞麦面交予男孩时,偷偷地问了问,“远山美术馆更是如此。”
  nv人终于停下了手中的铁锤。
  “诚然,这里有着您的心血,”
  “但是,科姆·艾拉nv士,这远远不够。”说着少nv来到了蹲在角落的nv人身旁,她握住的笔尖已经顶在了纸张之上。“没有作品它将永恒不能完美”
  “您听不到吗,科姆nv士?远山美术馆正呐喊着,它渴望更多人的心血”
  少nv则是向着已然起身的nv人伸出了右手。
  “让我来助您一臂之力。”
  利可·耶莉雅此后写下了世上绝无仅有的一篇采访。她在其中告知世界,科姆·艾拉将会于新木市的山巅亲手完成毕生之作——远山美术馆。
  十一
  远山美术馆的建造在此后又用了足足七年之久,nv人在完工前一年忍无可忍地解雇了工程队,她甚至一度掌掴其负责人。
  对于世界,七年太久,nv人已然被人们所遗忘,除了因新木市的大力宣传而到访的少数游客以外,几乎没有任何人会踏至这远山美术馆,但nv人倒也不以为然。
  而这七年对于画家,却是截然不同。画家们始终如狼似虎地盯着这绝世之馆,他们知道,想要安放自己最完美的画作,绝没有b这更好的灵柩。
  与稀少的来客相反,自从采访公布的那一天起,无数艺术品便被源源不断地由画家亲自送来,其中绝无n竽充数。相反,尽是真心纯血之作。更有痴狂之人不惜一再缩小画作,只求将其收纳于远山美术馆。
  间之国诞生的两年前,远山美术馆终于开馆。
  nv人早已积劳成疾,终日背着瘫坐于二楼茶se窗边,时刻都只痴痴地望着馆内建筑的瑕疵: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凡人之躯不允许她铸就心中的完美。她于是郁郁寡欢,不问世事。
  那男孩其身未ren,其心已立冠。他身着长衣,于一楼静待来客。
  即便男孩为nv人准备衣物饭菜,他们之间也再无交谈。
  是日来临,一声巨响后,天崩地裂,万物尽毁。远山美术馆自然也是如此,已是命数将尽的nv人鼓起全身气力勉强用双手将自己挪下了楼。崩塌的瓦砾中,男孩满是鲜血的手已没有动静。nv人望着眼前的废墟痛哭流涕,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两人的执念中,幽灵诞生。
  十二
  我从日记褪se的记忆中回过神来。
  “日记里的nv人便是您所说的馆长——科姆·艾拉,而男孩便是她的孩子,科姆·罗茨。”少年漫步在空旷的二层,“林先生,我直到在这里的第二年才明白”
  “?”我没有跟上少年的思绪。
  “林先生,自我有记忆起,我便一直在思考着自己究竟是谁,又为何诞生与此。”
  “你不是?”我有些疑惑。
  “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山顶,”少年的声音很是平稳,“可我从来也不是独身一人”
  “自我有记忆起,我便和一位我叫不出名字的nv士一起守在还是废墟的远山美术馆旁。”
  “那位nv士从第一天起便一言不发地重新打造着远山美术馆”
  “其专注力可怖至极,我从没能和她说上一句话”少年继续说着,“她不眠不休,但终究也花上了近三年才将这里打造成现在的这般模样。”
  “而在第二年,两具埋于废墟之下的尸骨在她的打造过程中被发掘出来,而后她也只是将那两具尸骨摆在了山顶的角落里。”
  “是科姆·艾拉和科姆·罗茨”我下意识地说道。
  “是的,但林先生,我在看到那残留在白骨上的衣物前都没能明白”
  “我和修复美术馆的nv士原来就是他们的幽灵。”
  “我竟然就是科姆·罗茨”罗茨的声音有些动摇。
  “林先生,我原本以为自己会被永远困在这里但或许这漫长的等待便是要我接待最后的参观者,也就是您的到来,它要我把这故事交予您”罗茨显得很是激动。
  “”吃惊的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十分抱歉,我失态了”罗茨继续着这美术馆的故事。
  “此后科姆·艾拉不仅仅修复了远山美术馆,她几乎将它打造成了更完美的艺术品。”
  “在她长年的锻造下,这远山美术馆也发生了一些诡异的变化,它如今似乎只允许对自己有执念的人灵所到达,并
  且还会不断把自己修复回那位nv士打造成的模样。”
  我回想起先前自动修复的木门,这才明白少年的意思。
  “而完成后,科姆·艾拉便自此消散”
  “我是最后的参观者?可那些人不还在这里?”
  “那些人?您说的难道是一楼的幽灵们吗?他们不是参观者,相反,他们是”少年用手指了指地板,“画家。”
  “画家?”
  “对,”少年伸出手示意,我便随他来到了一楼。
  刺眼的金光再次跃进眼中,一楼依旧是b肩接踵。只是我发现,所有幽灵站的位置和我来时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都是因各个画家的执念诞生的幽灵,”少年微微侧头与我交谈,“他们永远注视着唯独不属于自己的那幅作品”
  “什么意思?”我立马问道。
  少年继续说道,“他们诞生自画家的执念,他们如今盯着的画作也是各个画家生前的画作”
  “这些画作是各个画家生前最满意,最接近完美的毕生之作,”少年看着那些褪去颜se,映着金光的残旧画纸,“可间之国的事故和岁月剥离了它们的颜se。”
  “这些幽灵为什么只是看着?”我再次追问道。
  少年停顿了一下。
  “艺术是对完美的追求”少年背着我,转身看向了那金se的展厅。
  “灵魂深处,这些幽灵定是想把那画作复原成最完美的模样,只是”
  “只是?”
  “只是他们深知自己无能为力。”少年的眼中有了泪光,“他们深知,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无论拼尽多少力气,也不可能重现往日的完美。”
  “任何努力都将是徒劳,可追求完美的执念不许他们离开,他们渴望修复那画作,却又只能永生永世望着这金se,在空白的记忆里追寻缥缈虚无之物”
  “那科姆·艾拉是如何?”
  “她对过去没有留恋纯粹如她,便只专注于如何将这远山美术馆打造成更高的完美。”
  “可是我呢,林先生,我接下来又该何去何从,我又究竟”少年的声音颤抖着,“我又究竟该如何面对日记里面的记忆?”
  整个一层陷入了静寂,我们二人许久没有交谈。
  “能否请你转过身来?”我整顿衣装而后向少年请求。
  片刻后,转过身来的少年强忍着泪水的表情很是狰狞,甚至有点滑稽。
  “突然说这些可能有些突然,但我就在不久前失去了记忆。”
  “失忆?”少年的声音里满是疑惑。
  “对。”我继续说道,“以前的我似乎是个很优秀的记者”
  “虽然周围人似乎都很期待我找回记忆变回以前的那个林,但我继续做这记者的工作,并不是因为这种沉重的理由。”
  “因为我做得到所以才做,因为我想知道所以才像这样调查起来”
  “说实话,如果你问我,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林吗罗茨我可以叫你罗茨吗?还是你希望我叫你别的名字?”
  “罗茨就好那我可以叫你林吗,林先生?”
  “当然可以。”
  “如果你问我,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林吗,我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却还是不知道。”
  “罗茨,至少现在我没法给出一个有非黑即白的答案,但是,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虽然我也是今天才醒悟的”
  “但你和我,我们应该直视自己的情感,那样做出的选择不论对错,却总不会后悔。”
  他听后,眼里噙着的泪水终于掉落下来,少年向前伸出了手,但他意识到什么,终于还是将手放了下来。
  我上前一步,我自知我们无法触碰彼此,却还是紧紧地抱住了他所站位置的那团空气。
  “我们那里的社长很是古怪。虽然和你是第一次见面,但我觉得你一定能和她合得来。”我后退一步,向着情绪逐渐稳定的罗茨说道,“我不会更改你说的任何话语,这并不出于任何其它感情,你的故事已然超越了‘别样’的范畴。对我来说,它称得上完美”
  罗茨听后却也只是痴痴地望着我,我见此状,便知是时候向他告别。
  “罗茨,虽然消逝在这远山美术馆是一种选择”我有些激动。
  “但是如果你愿意离开这里,与我们同行的话,罗茨,就在下个月前写信给耶莉雅社长。”
  说罢,我向着美术馆的后门走过去,在出门前,我转身呼喊:
  “罗茨!或许你才是这远山美术馆最称职的馆长!”
  十三
  整个旅途结束时,我才发现天早就黑了下来。
  在走时,我将报社的名片交予了罗茨,虽然褶皱,但还是能看清地址的。
  随后我便走下石阶要去往和社长约定的圆石酒馆,由于篇幅原因,还是日后再讲。
  万灵簿——其一,远山美术馆,至此完结。
  门前回首,此馆真乃——
  痴心铸魔旧时梦,画己登峰望成棺。
  我是林,现在正快步走下远山美术馆的石阶。
  虽说和社长约定好在圆石酒馆见面,但那本印有地图的杂志已不在我手上。我本想在周边碰运气找找看,但菲伊小姐曾特别嘱咐过我不要勉强,我便打算直接回到新木市的火车站等待社长。
  于是我按照原路返回,在穿过桥洞,再次挤进到那东边道路的建筑物之间时,由于进入时我面朝的方向与此前不同,我的脸不得已蹭在了另一侧斑驳陆离的墙壁上。
  我此时才发现高于我头部的不远处有一个被钉子固定着的铁制门牌,上面的字印本就快要消失殆尽,再加之蒙在上面的一层灰就更是看不清了。
  我试着将膝盖顶住前方的墙壁,以便把肩膀贴紧后方,这才终于能够活动上半身的躯t,我费尽全身气力将左手抬到了那铁牌的位置,用手背将灰尘拂去。
  圆石酒窖
  ——我只能依稀读出这四个字了。
  而后我继续移动,站到了这钉有铁牌的屋子门前。
  屋子很是老旧,唯一的木门已经近乎腐坏,上面的木锁也掉到了地上,两扇窗户也被木板和铁钉封住,而透过木头开裂的缝隙能看到的也只有一片漆黑。
  出于礼貌,我姑且还是敲了敲门。
  在短暂的等待后,我推开门踏入了黑暗当中。
  尘雾扑面而来。
  我站在屋内环视时,门外一阵幽风到来,将门轻轻闭上。屋内顿时寂静下来,此时的屋内虽不是完全的漆黑,但能溜进来的也只有几束微弱的月光了。
  为了防止尘土再次扬起,我的动作非常缓慢小心,但鞋底依旧不断传来玻璃碎片的声音。出于好奇,我蹲下身子,隔着手帕用右手拾起了一块,而后将那玻璃碎片迎上月光,从略有弧度的造型和黑褐透光的颜se中,我看出那是酒瓶的碎片。
  的确,在我俯下身子时,就嗅到了一种果木发酵腐烂的特有香气,只不过岁月荏苒,那气味微弱至极。
  酒窖有些低矮,但还直得起身子,我于是继续在里面0索。整个屋子主要由两个部分组成:一是正对着门的酒架,上面菱形的木格子里面有些碎掉的酒瓶,二是随意摆放在店中央的一套木桌的后面,堆放着很多破烂的木桶,方才的腐烂气息的源头应是它们。
  于屋内漫步途中,我的瞳孔渐渐适应着黑暗,视野中的黑se开始分层,天花板是纯粹的暗黑,而墙壁黑中有褐,地板则最为显眼,上面的尘埃发着淡淡的灰se。
  所以自然我的脚印在近乎崩塌的木地板上留下了痕迹,但我却发现除我之外还有一串脚印,其步伐的间隔,鞋码的大小都要b我小的多,我推测这应是年长nvx的脚印。
  很是奇怪,店里明明没有人的气息,可那脚印却只是深入,未见其离开。
  我静下来伸出手指感受风的流动,酒窖不像设置有后门。
  黑暗之中,我跟着那串脚印来到了店中央的木桌旁,脚印在桌子旁便结束了。咋一看桌子上空空如也,但实则不然,木桌子的右上角放置着一个我熟悉的物件
  ——一个木盒子。
  我这才明白地上的脚印一定是先前在车站遇到的老妇人留下的。
  “林,我提醒过你不要乱来。”伴随着木门被打开的诡异声响,一位nvx的话音突然从我的背后传来。我回头看去,有两个人站在木门处,她们的脸庞与夜se融为一t。
  “菲伊小姐?”
  那人影微微侧头让自己的脸颊露在了月光之下,独树一帜的冷白se头发正随晚风飘动。
  “是时候回去了,林。”站在菲伊小姐旁边的人影处传来耶莉雅社长的声音。
  菲伊小姐踏进门来走到我的面前,她伸手要拉我离开。
  “所以这里就是圆石酒馆?”我有些不情愿地被菲伊小姐牵着走向门外。
  “酒馆并不在这里”菲伊小姐回答了我。
  “那个老妇人也来过这里!”我只得挣扎着向社长的方向问道。
  “这个屋子的气氛的确有些诡异”社长似乎也想要再调查一下。
  “林,我们两个倒是没影响,但你若是在间之国呆得太久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菲伊小姐看了看我,又转头给社长投去了眼神。
  “不无道理,林,等有机会再返回这里调查吧。”社长近来总是如此,她并不是对调查失去了兴趣,而似乎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驱使着她。
  我在离开前不舍地回头看向屋子内部。才发现整间黯然失se的屋内只有一处留有se彩:
  一张被装裱在墙上的照片。
  但至于具t的内容是什么就实在看不清了。
  “虽说跟你以前的风格不尽相同,林。但稿件的质量的确很高。”
  社长毫无保留的夸奖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科姆·罗茨吗”办公桌后的社长反复着我的稿件。
  “林,你想要罗茨做你
  的搭档?”站在办公室右侧角落的菲伊小姐问我。
  “我只是觉得他很适合这份工作。”
  “你并不了解他”菲伊小姐显然有些担心。
  “林,罗茨和菲伊你更信赖谁一些?”社长坐在皮椅上问我。
  “菲伊小姐。”
  “菲伊,林只是没了记忆,并不是连脑子都叫人拿走了。”
  菲伊小姐沉默了片刻,“我和耶莉雅呢,林。”
  “当然是菲伊小姐。”我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
  菲伊小姐满意地微笑起来,她向外开门右转走出了社长的办公室。
  “社长,我想要继续去间之国调查。”我和社长继续着对话。
  “自然可以,但我明天有些地方要去,罗茨他也没有回信”
  “我一个人也可以”在我说完后,不知从身后的哪里传出了几声咳嗽。
  “你和菲伊一起去好了。”社长说道。
  “去哪里?”
  “你很在乎?”社长和我一齐笑了起来。
  我于是转身左转离开了办公室。
  “菲伊。”耶莉雅从皮椅上起身,向着打开的办公室门的右侧说道。
  菲伊从那门后走出。
  “今年你也不去吗?”菲伊发问。
  “去了做什么?”
  “守会希望你去的”
  “守已经si了。”
  “”菲伊哑口无言。
  “菲伊,虽然你怎么想是你的自由,但是我必须提醒你,”
  “林不是守。他们可能有些相像,但”
  菲伊不愿再听,她转过身去正要离开时,耶莉雅上前一步拉住了她。
  “菲伊,如果你还对守的事情耿耿于怀的话”
  社长还没有说完,菲伊便拍门离去。
  清晨的日光刚刚溜进我的屋子,窗外的方向便传来了阵阵引擎的声音。
  “林,要出发了!”
  我走到窗边,向楼下看去。
  菲伊小姐坐在一辆黑se摩托车上,冷白se的头发在日光下随风飘扬,很是耀眼,她的白se瞳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于是急忙小跑下楼。
  “菲伊小姐,不坐火车?”
  菲伊小姐右手向下扭着车把,摩托的引擎随之鸣叫——
  住在这一百米内的仅有我,还有社长和菲伊小姐,所以这并不算扰民,菲伊小姐也许只是想唤社长起床。
  “上来吧。”
  “可是我的特等席13d”
  菲伊小姐一把将我拉了过去。
  我坐在摩托后面,用手环抱住菲伊小姐的腰腹,我能感觉她的身t十分结实。
  菲伊小姐确认了我抱紧后便带我上路了。
  路上的风很是宜人,人间界目前正是春香满溢,到处都是花香木气,这让我不由得有些困倦。我的脸颊于是靠在了菲伊小姐的背部,她的衣服传来些太yan的味道,有种柔和又熟悉的感觉。
  我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醒一醒”
  “林醒一醒”
  “菲伊小姐”
  我睁开朦胧的睡眼,发现菲伊小姐把摩托停在了一块空地中,但除了一条通向这里的幽径,这里被一圈土丘所包围,可谓一块小盆地。
  “咱们到了。”
  “?”刚醒来不久的我有点没明白情况。
  “接下来可要跟住我。”说罢,菲伊小姐脚踏上在摩托车正前方的土丘上,我这才发现那土丘上建了些歪七扭八的石阶,泥土完全包裹在上面,只有些许灰se露了出来。
  我跟在菲伊小姐后面。
  “咱们为什么不走大路?”
  “那边似乎因为地震的关系,道路被碎岩所堵。”
  “咱们是要去哪里?”
  “森雾医局。”
  “你生病了?”
  “当然不是。”菲伊小姐停下脚步,半转过身,将食指碰在了嘴唇上。
  我确实问的有些多了。
  越过那个土丘后,地形也没有变得平坦,我们反而进入了一个个小丘陵汇集在一起的地带,脚下的石阶也是时而有时而无,走起路来非常吃力。
  与我不同,菲伊小姐却是如履平地一般,她为了进入间之国,此前每日都在做着t能训练,而在我在此前出院后便开始与她一同训练。
  可菲伊小姐向前迈去的速度已然不是区区t能之差能解释的地步,很显然,她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
  不知不觉中,菲伊小姐和我拉开了大概十米的距离,每次在我快要爬到一个半山腰时,她便爬到了山脊。我实在是追不上菲伊小姐——越往山林的深处走去,道路越是险恶,由于大地震,无数巨木的枝g和碎岩散落在地上,其多数覆盖有枯叶和蛛网。
  想要前进就必须从枝g和碎岩的下方的空隙间钻爬又或是登在坚实的巨木上翻越。
  总之,这趟路艰险异常。
  我和菲伊小姐的距离并没有继续拉远,因为她总是时不时回过头来确认我是否还跟得上。
  我们不知又这样走了多久,原本日光还能透过林荫将光点洒在脚下的泥土上,但现在似乎被云层所遮挡,我的视野也随之黯淡下来。
  眼前再次出现了障碍:一根巨大树g直接横在了我的前方,菲伊小姐似乎是从右侧的缝隙里钻了过去,但以我的t型这实在是有些困难。我于是先将双手抱住了树g上侧凹陷的树洞,然后将前x倚在上面,开始抬起左脚,一点一点将t重落在上面。
  但谁知那树g内部已经腐烂,在我将身子压在上面后,顷刻碎裂成渣,我也随之重重地摔在地上,下颚撞到一块不大的碎岩,那之后的意识便有些不太清晰了。
  “林”
  在恍惚中,我隐约听到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我费力地挪开眼睑,菲伊小姐的白se齐肩发和她的脸庞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还记得我是谁?”菲伊小姐的声音非常柔和,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拂去落在我身上的枯叶和蛛网。
  “菲伊小姐”
  “看来没什么事。”菲伊小姐看着我苦笑着。
  “我这是?”
  我握住她的手腕,然后转头四周环顾,我这才发现我正躺在她的腿上。
  “你摔倒了然后晕了过去,”她的手抚0着我的左脸颊,“这里有些擦伤”
  她手的触感不知为何让我非常怀念,似乎以前的我的记忆中也有着类似的画面,但那人应不是菲伊小姐。
  “这么疼?”她的手扶在我的脸颊,用大拇指抹着我的眼角——
  我不知为何竟在不经意间留下了眼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问题了。”
  “那再等一会咱们就出发好吗,时间有些来不及了。”
  我握着她的手,流着泪点了点头。
  菲伊小姐扶着我走过了最后一个山坡。
  “就在那里。”菲伊小姐指着山脚下迷雾最浓的地方说道。
  从山脊上望去,山脚下的地势明显要低了很多,森林和迷雾背靠着我们所在的丘陵。幸运的是,下去的石阶建得十分规整,走起来并不费力。
  这下山的石阶其终点是一个寺院。
  寺院的大部分面积均被墓碑所占据。
  间之国所在的巨大半岛,其仪式多为火葬,且使用的均为写有si者名字的小而薄的木牌或石牌。自然木牌几乎都在灾难中折裂腐烂了,但石牌大部分都仍歪倒地立在那里,渗人的是它们密集程度——
  一个石牌紧紧地贴着另一个,我们甚至没有什么下脚的地方。
  寺院之中,还有小小的庙宇坐落在右手边的角落,它的屋顶有些开裂,但能看到修修补补的痕迹,神龛的前面摆放有两个石菩萨,右边的没了左手,左边的没了右手,它们手上的佛珠均散落在了石牌的缝隙间。
  “今天本是要来这里,”菲伊小姐说着却带我继续走向森林的方向“但我得先带你去检查一下。”
  “守,我马上回来”菲伊小姐而后轻声自语道。
  我想要装作没听到,但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守是谁?”
  “”
  菲伊小姐犹豫了一下,“我说出声了?”
  “嗯。”
  “守是耶莉雅的孩子。”
  “社长有孩子?”我有些吃惊。
  “怎么,耶莉雅看起来不像个母亲?”菲伊小姐苦笑起来。
  “并不是,只是社长她”
  “她从来不会提起守的事”
  我点了点头。
  “利可·守曾患重病,已经去世了。”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有些好奇。
  “他b你小两岁,是个惹人怜ai的善良孩子。”菲伊的眼中充满了温柔。
  寺院其外,便只能看到茫茫一片雾。
  无论我多么努力地试图向里面看去,也只有入口处的两棵杉树和头顶乌鸦的声音回应我。
  菲伊小姐向前迈着步子。
  我虽已经可以自己行走,菲伊小姐还是拉住了我的手。
  菲伊小姐总是走一段距离然后停下来向树g的方向看去,随后调整方向继续走去。
  我原先以为是那乌鸦身上有些什么线索。可它们到处都是,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而就在我还是观察乌鸦时,我的脸面结实的撞在了从雾中突然出现的墙面上。
  “林,咱们到了。”
  我闭着眼扶着额头连忙后退了几步,再次睁开眼时,周围的迷雾不知为何消散了很大一部分,眼前的一幕让我心有余悸:
  一栋楼宇矗立在我的面前,其约十米的墙面上全部布满了碳黑,那建筑的窗户和大门等一切全部消失不见,只有少数地方还留着些斑驳
  的灰白和碎裂的玻璃,它乃是一座石头砌成的空洞楼宇。
  “这里就是森雾医局?”
  “间之国的地震时,这里发生了严重火灾”菲伊小姐如是解释道。
  我们从医局的大门处进入,由于楼层两侧均设置有病房或诊室的原因,走廊除了最尽头处的窗框能透来日光外,几乎没有任何光线。
  我自进来后,便能隐约听到一些痛苦的sheny1n,但我始终无法确认其来源。那声音恼得我的瘀伤隐隐作痛,我便在行走里时四下找寻那声音的主人。
  在一层的似乎只有各个诊室,其门自然也消失不见,我从外面向里面窥探:
  诊室的房间也布满碳黑,其程度b外侧的墙壁更严重,与走廊相同,除可怖的黑se外看不到其它颜se。
  虽说没有外门,但诊室里面还是配有至少的物件,吱吱作响的病床,上面挂有青se的诊帘,内侧则配有医师用的木桌。
  我窥探的房间似乎正好有一位患者正卧于病床之上,我自知此行为过于失礼,便将视线转移到了正侧着身的医师上,由于诊帘的遮挡,我只能看到他身穿的白褂和摆动着的手臂,那里发出了些许金属器具碰撞的声音。
  “林?你站在那里g什么?”已经走到前方楼梯口的菲伊小姐发现我并没有跟上她,她在黑暗中向我这边呼喊道,虽说是呼喊,但她很好地控制住了音量。
  “我来了。”回过神来的我本想赶紧跟上菲伊小姐,却突然察觉到了一阵锐利的视线。
  我向方才的诊室望去。
  那位医师已经直起了身子,蓝se的塑胶手套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浆,我将视线上移,那医师的面部竟蒙有一层惨白的纱布,我全然看不见其面。
  一只手突然0在了我的脸上,我惊了一下,向后挪了一大步。
  “林?”
  原来是菲伊小姐走了回来。
  “你想在这里检查?”
  我连忙摇头,抓起了菲伊小姐的衣角,继续随她向楼梯处走去。
  我们走上阶梯,那石阶总是发出异响,让人不敢踩实。
  “林,我并不是说一层的医师不好,只是他们大多因火灾的浓烟丢掉了声音。”菲伊小姐故意压低了声音。
  “那脸上的纱布呢?”
  菲伊小姐的脚步停了下来,位于上方的她转头看着我,正要开口之时,由上层走下来了一位护士,那护士身着白se护服,其面部也裹着一层纱布,菲伊小姐于是没有开口。
  那护士由我们身旁经过时,楼梯间的窗框压进来了一阵y风,我实在忍不住瞥向她的脸庞:
  微微浮起的纱布之下,她的脸庞的边缘肌肤现出了一圈皮革状的黑se疤痕。
  我再度看向菲伊小姐时,她半转过的脸庞溶在黑暗里,菲伊小姐将食指碰到了自己的嘴唇上。
  随着我和菲伊小姐一层层向上走,进入医局时听到的隐约sheny1n也渐渐明朗起来。
  “我已经和您说过很多遍了,您妻子她已经不可能再”
  我们走到了最高的五层,那sheny1n声不知为何突然消失,菲伊小姐带着我转向右侧,走廊前方的窗框s来日光,两个男人站在那里,背光使得他们的脸庞没在了黑暗里。
  “的原,你以为我特地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右侧的男人向着左侧的男人怒吼,“根本不需要治好她,只是几个月的问题而已!”
  “”他们的对话以左侧男人的沉默告终。
  “的原医生,打扰您一下。”菲伊小姐向着左侧男人说道。
  菲伊小姐走进了那日光下,而我还是呆在原地的y影里,没有跟上她的步伐。
  “夏尔是夏尔nv士吗?”菲伊小姐的全名是夏尔·菲伊,于是菲伊小姐口中的的原医生如此称呼她,“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有些奇怪的是,明明是菲伊小姐在说话,可那医生和他身旁的男人不知为何全部向着y影中的我。
  “我的友人因轻伤方才陷入了一段昏迷,能否帮他检查一下呢”菲伊小姐向那医生示意着我的方向。
  “当然了,但这里也只能做些简单的检查,让他先进去吧。”左侧的男人也就是那医生指着病房的入口说道。
  我于是便走入了病房,病房里的墙壁依旧是碳黑se的,自然其门窗早就碎裂,快风从那空着的窗框中吹了进来,许我环视房间。
  病房里设置有两张床,床间用一帘白se的布料隔了起来。那布料随风飘动,让注意到靠窗的床位已有来客:病床上躺着一位皮包骨r0u的nvx,她的左侧则有一名护士床头,裹着纱布的护士正小心翼翼喂那位nvx进食。是因为疾病的原因吗,病床上的nvx的呼x1显得十分急促,而且和方才的那两位男x相似,这位nvx更有甚者,她sisi着盯着我,b出的血丝甚至快要将她的眼眦撕裂。
  确实有些渗人,但近来的经历实在是让我见怪不怪了,而且那阵风停下后,落下的布帘便
  替我阻隔了她与那护士。
  我卧在了病床上等待,我右侧传来了那位nvx的动静,原来是她发出的痛苦的sheny1n,但如今的声音似乎与刚才有所不同,里面不仅仅是痛苦,能感受到一gu焦急的气息。
  “林?!”结束谈话的医生刚走进病房便吃惊地说道。
  “?”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不记得我了吗?你以前就曾来过这里。”医生说话的同时,旁边的nvx一直发出痛苦的sheny1n,但的原医生只能无奈地隔着白布瞥向她的方向,似乎这种情况已经出现了无数次。
  “的原医生,说来话长,但林林他在不久前失去了记忆”菲伊小姐随在医生后面走入了病房。
  “失礼那我先来检查一下他吧”医生渐渐恢复了冷静,“夏尔nv士,您或许可以”
  菲伊小姐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该在留于这病房之中,她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而后向我说道:
  “林,我现在要去墓地那里,很快就会回来,你就呆在这里。”
  我向着菲伊小姐点了点头。
  的原医生随即坐在了我的旁边,他从白褂的布兜中拿出塑胶手套,然后轻轻地用手移动着我的头部。医生先是观察了我的双耳的耳道,然后用手把住我的脸颊,检查着我的上下眼睑,此间那nv人仍在痛苦的sheny1n。
  “摔倒时哪里着的地?”
  我指了指自己的下颚。
  “下巴的淤伤清洗一下即可,面部的擦伤我来给你处理,其它地方没有伤口,”说着医生拿起纱布蘸了蘸那无se的药水,“粗略地看了一下内部应该是没有出血的,应该是轻度脑震荡导致的晕眩,之后需要好好的修养一下”
  就在此时,右侧的白se布单突然向我们这边凸了过来,一只带血的手影投在上面。
  “依nv士!?”的原医生和方才的护士都被吓了一跳,原来是那位nvx突然起身,向着我的方向伸出了右手。
  “怎么了?”刚才站在窗框处的男人听见这阵sao动也走了进来,“?”
  还没等所有人理解情况,那nv人挣脱了护士的束缚,从病床上重重地摔到地上,随后将上半身挪进我这边的布帘当中,双手则是爬了上来,面se惨白的口中甚至还连着自己的灰发,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勿勿言”原来她此前并非是在痛苦地sheny1n,而且试图吐出这两个字。
  勿言,不知为何,我知道这二字应是谁人的名字。
  旁边的男人先是反应了一会,随后仿佛恍然大悟地向我冲了过来。
  “既眠?你是既眠?!”男人冲着我大吼。
  我猛烈地摇着头,我的脑海里没有“既眠”两字的印象。
  那男人边吼,边用si劲抓住我的手腕,其力量之大,甚至让他肌肤表面的血管爆裂开来,其手部与面部变得通红。
  把在我病床边的nv人也不断发出难以理解的惨叫,然后把她那冰凉的手往我的脖颈上抹,血浆和药水嵌在了我的身上。
  我实在是被这突发的情况给吓到了,我尖叫着并拼尽全力挣脱开男人的手,然后连滚带爬冲出门外,奋不顾身地向着楼梯口跑了起来。
  “你给我回来!”身后再次传来男人的怒吼。
  十一
  四层
  三层
  二层
  我三步并成两步,大跨步地迈下楼梯,心里已经开始回想着去那墓地的路线。
  就在我快要到达一层时,下方的楼梯突然出现了一个高挑的nvx,我实在是来不及避闪,不得已直接撞在了她的身上。
  nv人并没有被我撞倒,而且将我扶在了她的怀中。
  “林?”
  “耶莉雅社长?!”原来那高挑的nvx竟是耶莉雅社长。
  “怎么了?”社长扫了我一番,“你的脖子上怎么全是血?”
  “出口在哪边?!”上方越来越靠近的sao乱声让我来不及跟她解释。
  耶莉雅社长转身指了指右侧。
  我于是立马扯上她向外跑去,直接从医院大门扑回了那茫茫迷雾当中。
  我费力跑到了喘不上气的地步也不肯停下来。
  可不论我如何奔跑,竟完全走不出这片雾林。
  被我牵着的社长一把拉住了我。
  “林,到底怎么了?”
  我站在原地调整呼x1后,才终于一喘一息地向她解释了来龙去脉。
  “所以现在呢,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社长听后竟并没有太吃惊。
  “那个有墓地的寺院,菲伊小姐也在那里。”
  社长笑了笑,然后她从我的衣兜里拿出手帕将我脖子上的血ye和药水拭去。
  “林,只是横冲直撞可找不到方向。”她捋了捋自己的红发,随着迈步走在我前面,“所谓记者,便绝不能先入为主。”
  社长仰头向树g处看去,我
  随着她的视线上仰,但那里依旧是只有墨绿的枝叶和黑se的乌鸦。
  “我或许该让你自己0索。”说罢,社长突然笑着跑了起来,我尽力地跟在她后面,而后t力不支还是跪在了地上。
  “林?还有耶莉雅?”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边,我抬起头来,看见菲伊小姐正站在那墓地的正中央。
  利可·守
  她身后的石牌上如是写着,其碑前还放置着点燃的三炷香。
  “菲伊,林有些等不及了,我就带他来找你了。”
  “胳膊是怎么了?”菲伊指着我胳膊上的手印说道。
  “林玩的太欢了。”
  两个人走近对方后似乎又小声闲聊了几句。
  然后两个人走到了我的身边,架着我走上了石阶。
  回去时我们并没有按来时的路走,而是换成了社长发现的一条更加平坦的山路。我和菲伊小姐还是骑着摩托返回,而社长则是徒步走去了车站。
  关于医院的那对诡异夫妇的事情,社长后来也没有告诉我什么,或许她也不大了解吧。
  十二
  “不是不来吗。”菲伊倚着摩托站在报社外侧的墙边。
  “我只说了不会为了守去。”阑珊的街灯照在一步一步向报社入口走来的耶莉雅的脸上。
  “因为林去过那附近?”菲伊问道。
  “嗯,我原以为他会在那里留下什么线索。”
  “有什么收获?”
  “我原—以为。”耶莉雅如此答道。
  “你呢?久违地见到守,他感谢你烧的香了?”耶莉雅拖着劳累的身躯走上了报社的台阶。
  菲伊虽想反驳些什么,却也只是看着她叹了叹气。
  “做好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耶莉雅用身子压开了报社的木门。
  “要去那里?”
  “北港。”
  十三
  耶莉雅上楼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拿出钥匙打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她绕过桌子,坐在了皮椅上,并从ch0u屉中拿出了一卷报纸——
  林家次子林既眠同样失踪?!其父林吾砸重金寻求有关情报!
  “现在还太早了对吧,林?”耶莉雅看着桌上的相框里远b如今年轻的自己和林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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