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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辉停住脚步,手指传来针扎般的疼痛,夸张到让他两腿都跟着麻痹。
  施斐然掰断了他两根手指!这些天疼得没有一天睡出整觉!
  他佝偻着身体,龇着牙看向右手上绑着的钢板。
  “辉叔……”身后小弟凑上来。
  谭辉瞥了对方一眼:“有烟没有?”
  小弟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没等递过来,直接被他挥手打掉:“谁他妈要这种!”
  另一名有眼力的手下当即递过来一根大麻烟。
  大麻好,能缓解疼痛。
  比大麻更有劲儿的东西他现在不能用,他还有正事跟陈向阳商量,脑子得比平时清醒一点。
  谭辉吸了一大口大麻烟,吐出浑浊的雾,扭头问自己身后的小弟:“大老板在陪喝酒?”
  小弟答道:“大老板和还在赌场,一会儿才过来。妈妈桑正收拾喜欢的小兔。”
  一段脆生生的尖叫蓦地钻进谭辉耳朵里——
  他扭头,正好看见几个手下拖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少女迎面走来,他问:“怎么回事?”
  妈妈桑扭着腰,用粗犷的男性声线撒娇道:“这只小兔今天特别能吵,往常她不这样。我问她怎么了,她非说要见大老板……这孩子精得很,不知道又想怎么骗人呢,辉哥你不用当回事。”
  谭辉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点了点自己太阳穴:“等等。”
  他抬了抬食指,手下当即把少女口中刚塞进去的毛巾掏了出来。
  “我要见大老板!”少女一能说话立刻喊道,“我听见裴先生的秘密!我把秘密告诉大老板,你们放我走!”
  谭辉注意到这少女明显是一副偏西方的立体面孔。
  “别急啊,孩子,先让我说……”谭辉再次忘记手受伤,抬手腕的间隙牵动骨折的手指,他“嘶”了一声,盯着眼前的少女接着道,“你是混血吧,混哪里啊?”
  “西班牙!我生父来旅游时给我父亲钱,租了妈妈一个月……我在网上自学的西班牙语!我想要攒钱去西班牙找我生父!小述!小述不是逃走了吗!裴先生把她送去越南她妈妈那里了!裴先生亲口跟那个漂亮男人说的!”
  “……裴先生还说,他答应了一个孩子,要救我们所有人!”
  谭辉挑了挑眉,逼近少女,朝着她脸上吐出一口雾。
  看见少女顿时变成颤巍巍的模样,他满意地笑了笑,问道:“那你怎么不乖乖地等裴先生救你啊?”
  少女摇摇头:“我不信任他!你让我见大老板!”
  本该在门外站岗的保镖忽地小跑进走廊,对谭辉道:“辉叔,大老板和下船上岸了!”
  谭辉还没等动,一旁的妈妈桑突然像身上长虫子一样扭起来:“哎呀这时间太紧了!就喜欢这丫头,我还没给她化妆呢!”
  “不急。十三四岁的小孩,化什么妆,我看就这样最好看。”谭辉将少女垂在额前的长发拢到她耳后,“孩子,大伯跟你商量商量,一会儿你先陪,等走了,我立刻领你见大老板……”
  眼泪一下子在少女眼眶中充盈:“不!那老头每次都让我陪他吸药!”
  “啧啧。”谭辉站直,“吸点药怎么了,你知道药现在涨到多少吗?那东西提神醒脑对身体好,你再忍最后一次,就能跟那个小述一样从这里出去——我给你拿钱,送你去西班牙,好不好?”
  少女死咬住下唇,不说话。
  谭辉:“大伯就能帮你到这了,万一你得罪,大伯保不住你,到时候别说从岛上出去,有没有小命都不一定了。”
  眼泪从少女眼角流下来,她盯着谭辉点点头。
  三小时后。
  谭辉吹着口哨,领着一瘸一拐的少女走进陈向阳的休息室。
  陈向阳扫了眼那少女,懒洋洋地对谭辉道:“送我这里来干什么,赶紧给她上点药,不然下次接待会怠慢客人。”
  “不急。”
  谭辉揽住少女的肩,发现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浸透,他厌恶地松开她,在她衣袖上蹭了蹭手上沾到的汗,看向陈向阳道,“这只小兔有话跟你说。”
  少女再一次说出他听到过的话。
  只不过谭辉将少女的话改动了一下,让她省略了几句话,省略了裴映所说的“救出岛上所有孩子”,换成此刻他正听到的:“……裴先生说,等着你犯错,他想把你顶掉,他知道你不是这地方的真正掌权者,他能顶施鸿的位置,也能顶你的位置……”
  陈向阳腾地站起来。
  谭辉收住嘴角笑意,往后退了半步。
  说“裴映要救这里所有的孩子”没用,反而会让陈向阳更放心,因为陈向阳知道这地方如何运作,陈向阳有这份自信:没人能救到这些孩子。
  这些孩子反过来倒逼得裴映老老实实留下。
  谭辉知道,陈向阳的靶心不在那儿,陈向阳真正害怕的,是别人想抢走他的位置。
  输送者这个位置,不缺军火不缺马仔,不过说
  真正的权势,“大老板”还缺了许多。
  至少与那些相比,是缺的。
  陈向阳的喉结滚动,移开视线,又重新在沙发椅上坐下了:“老谭,你的手怎么样了?”
  谭辉抬起绑着钢板的手:“咱这儿医疗水平就这程度,不行我得请假去中国治治。”
  刚说完,食指又传来一阵剧痛,他简直怀疑是不是医生给他接错位了。
  “啊,对了,”谭辉转身把门外的保镖领进屋,指指少女,“让妈妈桑赶快给这只小兔上药!明天还得招待别人呢。”
  少女挣了挣,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力大无穷,竟挣脱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扑到谭辉面前:“你说送我去西班牙!你说过!”
  “我还说过要给我三老婆买钻石呢。”谭辉打了个哈欠。
  保镖跑上来,一边一个拽住少女手臂,将她拖进走廊。
  休息室的门再一次关上。
  陈向阳的声音从谭辉身后传来:“买钻石了吗?”
  “她太能念叨,我切了她所有手指,戴不了钻石了。”谭辉叹了口气,摆摆手,“不说我家里那点破事儿了。”
  谭辉坐在真皮沙发对面的木椅子上,面向陈向阳,“大老板,我跟你一条船,现在裴映那姘头少爷也在这儿,那少爷也不省油,咱们就任凭他们两个凑一起,不太行吧?”
  陈向阳沉默片刻,前探身体,两手分别搭在膝盖上看他:“你想怎么办?”
  “他俩总说西班牙话,万一再商量着坑咱们,咱怎么办?我就想把他俩拆开,”谭辉略作停顿,扬起下巴,“我吃点亏,那少爷关我那儿,行吗?”
  陈向阳用暗示性的目光将他从上扫到下:“也没听说你好走旱路。”
  “你胡说什么呢。”谭辉抬起手,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口的佛牌,“我儿子要是在,跟他差不多大,我可一丁点儿没动那个心思。”
  安静须臾,谭辉站起身,弯腰在陈向阳肩膀上拍了拍:“你和裴映是高中同学,我不想挑拨你和裴映的友谊,这事儿是我自作主张,你权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好吧?”
  陈向阳盯着谭辉稍向后仰:“你说什么?我没听到啊?”说完,陈向阳又皱起眉头摆手,“你自己能做主的事情,不用样样都告诉我,我哪能记得住那么多事!”
  “回去拿上床头桌那瓶药,我有哮喘!”
  中文、英语、西班牙语,施斐然喊了三遍,没人理会他。
  这些天跟裴映学了一点泰语,泰语不难,拼音文字,他拼命搜刮大脑,用不标准的音调开口说泰语:“我不舒服,你去拿药。”
  左右两边的泰国人终于有了反应,前边开车的司机也回头看了看他。
  估计是听懂了。
  “什么病?”左边的打手问。
  施斐然听得懂“什么”这个词,“病”这个词他根据上下文意思猜了出来。
  “哮喘。”施斐然用中文回答。
  这几个打手的表情没变化,施斐然很快想起来他们听不懂中文。
  “哮喘”这词儿他不会用泰语说。
  他吐出一口气,两手掐住脖子抽气。
  这些打手像看耍猴一样看他。
  施斐然停下来,万一真作死引得哮喘发作,得不偿失。
  身下的汽车开得飞快,他看向车窗,一路上全是郁郁葱葱的椰子树,也辨别不出哪是哪。
  早上八点左右,他翻身睡回笼觉,裴映被陈向阳派来的人接走,这些人才卡着点儿冲进来。
  这些人把他带走的过程极其顺利。
  施斐然压根儿没反抗。
  ——泰国是个枪支自由的国家,这些人都他妈有枪。
  他没得选,只能跟着走。
  车又拐了一个弯,拐上更狭窄的林道。
  坐他左侧的打手从扣手掏出一个牛皮纸袋,扣在他头上。
  施斐然以为自己得憋个好歹,没想到牛皮纸袋透气性不错。
  约么过了二十分钟,车停下,他被人拖拽下车,因为脑袋上糊着纸袋,看不见差点崴脚。
  打手们架着他走了几步,停下来。
  牛皮纸袋被一只手摘下去——阳光刺眼,施斐然眯起眼睛,最先看见的是谭辉鼻梁上的墨镜。
  情况顿时棘手了,此刻的情境是施斐然能想到的所有坏结果中最坏的一个。
  谭辉摩挲衣领,清了清嗓子:“少爷,我说过,你会为今天后悔,当时你给我一个小建议,让我留着这句话在你真正后悔时说,你给我参谋参谋,我现在说合适吗?”
  施斐然弯起唇微笑:“不合适。”
  谭辉挑起眉毛。
  “你又不敢真弄死我,你只是虚张声势。”施斐然道。
  谭辉站直,叹了口气:“确实,我确实不能杀你——你掰断我两根手指,我只能凑合凑合,掰断你十根手指解解恨了。”
  谭辉话一说完,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抵到施斐然眉心。
  谭辉端着手枪,往前压了压:“哎呀,我可惹不起你,放心,只是骨折,疼一段时间就长好了。”
  说的没错,骨折只是遭罪,他一不再画画二不是医生,不需要手指有多么精巧的功能……
  “等会儿!”施斐然举起双手作投降姿势,“我错了!我不知道你这么介意,因为一句错话,你不至于非得掰断我所有手指——你再想想,有没有更切实际的解决办法?”
  “哎呀。”谭辉忽然哼哼唧唧地笑了,“你这么怂啊。”
  “有倒是有……”谭辉解开裤腰带,指了指自己胯下的器官,“你帮我舔出来,我就不动你的手指。”
  确实是一种羞辱他的好办法。他也没有什么实际损失,谭辉还找回了面子……
  施斐然朝谭辉伸出手,五根手指无法控制地绷直。
  扫了眼一旁指着他的枪口,抿了抿嘴唇开口:“开始吧。”
  自尊是灵魂的支柱,也许不是那根最重要的承重柱——就算他一分钟之后会后悔自己的决定,至少这一分钟,他不想在谭辉面前妥协。
  一小时前。
  赌场休息室。
  裴映是一个典型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命中注定。
  直到九年前施斐然在咖啡店里递给他一个蜗牛面包;直到昨天施斐然告诉他摇篮桥上的那颗糖。
  昨晚睡前,施斐然摆弄着他的手指,问起他的亲生父母。
  他的亲生父母杀了他的狗、将他锁在车后备箱。
  比起那对夫妇对他所做的伤害,这两件事一下子显得一点儿也不恶毒。
  他不希望施斐然知道他经历过怎样的肮脏。
  只有安如玫知道他的秘密。
  只有安如玫为他清洗过身体。
  愧疚和同情让他感动,又让他作呕。
  但在另一个角度,他又不得不承认,他也对自己的遭遇感到遗憾,对不能改变的过去感到遗憾。
  这些遗憾投射到了岛上那些和他有过一样遭遇的孩子身上,成为他的软肋、他的善念。
  裴映摸了摸光秃秃的食指指节,施斐然不肯把那枚蓝宝石戒指送他,他不好主动开口要。
  没有圆弧形状的手感,心里隐约有点焦躁,他把手往下,改为摩挲袖口的钉扣。
  早上出门之前,施斐然为他扣好的,钉扣。
  他用指腹慢慢摩擦着袖扣,想象施斐然的手指触摸他,捋过他的衬衫胸口、裤线,仔细地检查,最后半跪下来给他整理裤管……
  就那么半跪着抬起头,触到他的视线。
  施斐然长着极其标准的桃花眼,看见就不会辨错的眼睛形状。
  但施斐然还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瞳孔,看向任何人时,那双眼睛里都带着几分湿润。
  这个人本意大概并不愿意他人浮想联翩,可就长成了那样。
  想象过头,裴映蹙起眉,翘起一条腿坐着。
  他起了生理反应。
  施斐然没有为他完整地口交过,他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跟施斐然提要求。
  合适的时机。
  什么是合适的时机?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绝不”,似乎有些动摇。
  不论他愿意与否,他应该把自己小时候的事告诉施斐然。
  李蕊给了前车之鉴,他们之间的隐瞒一不小心就可能演变成离奇的生死争斗。
  裴映开始考虑如何开口告诉施斐然,他小时候经历过的事,思绪刚转到这件事上,生理反应几乎唰地消退。
  “裴先生!”黄汕推门跑进屋,满脸的汗珠儿,“裴先生!”
  黄汕是越南人,裴映几个月前曾帮忙把黄汕的女儿送回越南她妈妈那里。
  “怎么了?”裴映问。
  “他们绑架施先生!你一出门,那些人就进屋抓了施先生!”黄汕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认得他们,通通是辉叔的人!”
  谭辉。
  裴映定了定神:“你先出去。”
  黄汕:“辉叔那个人手段毒辣,裴先生你小心……”
  “出去。”裴映打断他。
  关门声响起,裴映掏出手机拨下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听见熟悉的声音“喂”了一下,裴映省略所有客套和废话,直接道:“发出去。”
  “啊?”电话里的男人问,“你不是说等他们国王生日庆典那天才最保准最轰动吗?”
  “我没办法。”裴映闭了闭眼,“现在就发。”
  说完,挂断电话。
  谭辉踩到了他的底线。
  他连发疯的时间都没有。
  他大步走出休息室,赌场还没到营业时间,整个大厅空空荡荡,脚步声与脚步声的回声重叠在一起。
  他走下赌场台阶,拉开门口备车的车门,副驾驶上的马仔正在和司机聊今晚去哪里嫖。
  裴映敲了敲司机头侧的降下一半的车窗:“去谭辉家
  。”
  驾驶座位上依然是那个每次都不肯往院子里拐、刻意把车停院外大门口,让裴映自己走进屋的司机。
  司机懒洋洋散在驾驶位上,慢悠悠道:“你要找辉叔自己给他打电话啊,我可不敢送你,有客人用车我得为客人开………”
  车字没说完,被“砰”一声打断!
  血从司机前额迸出,溅在车前挡风玻璃上!
  司机瞪着眼睛直挺挺砸在方向盘上,刚好砸中车喇叭,“滴”声响起——
  裴映收回枪,拽开前车门,视线扫过司机后脑勺上碗一般大小的血窟窿,将司机尸体一把拽下车——“滴”声停下。
  副驾驶位置的马仔端着手机,手机屏上是一张妓女的裸照,而马仔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裴映。
  裴映用枪指了指驾驶位:“来开车。”
  马仔当即迈开腿从副驾驶跨到驾驶位,用袖子慌里慌张擦了擦前挡风玻璃上挡驾车视野的鲜血,问:“裴先生,您去去去去辉叔家……对吧?”
  裴映点头,绕到另一侧车门。
  拉开车门,被对面寺庙的金光晃了一下眼。
  叮叮咣咣的装修响中,四面佛从绿网中露出金光闪闪的头颅。
  佛光普照。
  是皇室刚捐的款。
  裴映坐在副驾,关上车门。
  没有放下枪,而是再一次上膛,用枪口点了点仪表盘:“我赶时间,你开到一百迈,我如果看见低于这个速度,就开枪。可以吗?”
  “可以可以……路我很熟!”马仔不停点头,双手抠住方向盘——
  车开到谭辉家门口。
  裴映一眼看见谭辉对面的施斐然。
  谭辉抓着施斐然的手,不知在干什么。
  “开过去!”裴映道。
  马仔精神紧张过头,刹车踩得不及时,直直将谭辉撞倒!
  裴映推开车门,跑到施斐然面前,一把提起施斐然两只手。
  背面检查完不够,又翻到正面,然后又绕着施斐然转了一圈。
  确认施斐然毫发无损,这才舒出一口长气。
  被车撞出去的谭辉倒在地上没起,扶着腰仰头看向他:“裴映!”
  “我刚才打了几个电话,和陈向阳做了交易。”裴映转头看谭辉,“抱歉,你现在不能动斐然了。”
  施斐然插话问道:“你和他做了什么交易?”
  裴映犹豫了片刻,说:“我买下了你。”
  施斐然挑了挑眉梢儿,裴映见糊弄不过,只好继续说下去:“用我的全部财产。”
  “全部财产?”施斐然眉毛要挑到天上,“那他妈是多少钱?你知不知道施家珠宝卖完平了账根本剩不下多少,以后我养不起你怎么办?拿什么买颜料?”施斐然念叨得语速越来越快,气不过抬起手,似乎要抽他后脑勺。
  裴映条件反射后仰,压低声音:“别在人前打我。”
  施斐然拢起手指,撤回那只手。
  陈向阳发话,谭辉当然不敢有异议。
  裴映不心疼钱,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或物能与施斐然并论。
  何况,他知道陈向阳的秘密——陈向阳偷偷在山里养了佣兵买了军火,这人会用那笔钱添更多的佣兵和军火。
  裴映懂得陈向阳的急迫。
  陈向阳在权势面前迷失了,只想当皇帝,或者拥有与皇帝旗鼓相当的话语权。
  电诈园区、赌场、妓院、贩毒不能帮陈向阳支撑起那个梦幻泡泡,但数量骇人的佣兵和军火可以。
  正好,他也需要陈向阳来作为负责人,这样未来也不会有麻烦找到他的门上来。
  他只负责在泡泡吹起来之后,戳破它。
  施斐然洗了澡,光着身子走出来——大概因为菲佣把浴室里的浴巾通通洗了,一块也没剩下。
  裴映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腿上的书,翻到下一页。
  第一行字还没读完,人影压过来,无味款沐浴液只带过来一股湿润的气息。
  施斐然贴着他,伸手去拿床上的睡裤,一滴水从这具湿淋淋的身体上滴下来,刚好落在裴映视线所及的那个字上。
  秘密。
  西语的秘密。
  施斐然面对着他穿上睡裤,裴映看见对方腹部肌肉弯曲、缓慢伸展,而后睡裤遮住了施斐然胯骨两侧的马甲线……
  又一滴水掉在书页上。
  秘密。
  那么巧,又是这个词。
  这个词被水洇得胀大变形。
  施斐然抬起湿漉漉的手,扣上他腿上的书。
  裴映抬起头,刚好看见施斐然乳头旁的牙印。
  本就起反应的下半身瞬间硬到发疼,连带着小腹都有紧绷感。
  施斐然将那本书随手放到床头桌,把手伸进他的裤子揉捏他的器官。
  那硬度似乎让施斐然惊讶到,施斐然笑了一声,问:“你自己在外面想什么呢?”
  裴映往前凑了凑,脸颊贴上这男人湿润的发丝。
  性欲正占上风,他的脑中没有任何不愉悦的情绪,他想,或许能趁这时机把自己小时候的秘密轻描淡写告诉施斐然。
  “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顿了顿,裴映补充道,“想挺久了。”
  “你说。”施斐然坐到床沿儿,抬手拉住他的手。
  施斐然喜欢他的手指,也喜欢把弄文玩一样揉捏他的手指。
  他专注地看着施斐然的侧脸。
  而施斐然垂着眼眸,专注地盯着他的手指,用指腹摩擦他指甲的边缘。
  皮薄的地方有些怕痒。
  裴映细细感受着那股往心脏里钻的痒,看着施斐然被水捋成一缕一缕的黑色睫毛。
  他做了个吞咽,换成另一个问题问出来:“你能不能给我口交?”
  施斐然抬头看着他,眨了眨眼。
  裴映马上侧过头别开视线:“不行算了,我……开玩笑。”
  头别开了,但余光依然能察觉到施斐然还在直勾勾盯他。
  “裴裴,你满脸通红,你知道吗?”施斐然用一种饶有兴致的语调说话。
  裴映觉得自己不是脸红或者不红的问题,再待下去就要自燃了。
  “我去洗澡……”说着,他往起站——腿却突然被施斐然摁住。
  “不要洗澡。”施斐然说,“我不喜欢沐浴露的味道。”
  裴映下意识道:“沐浴露无香……”
  “但你对我来说是香的。”施斐然像一条蛇,撑着他的腿往上,直接跨坐在他身上,低下头吻他。
  天气热,裴映身上略微发黏,又不到汗流浃背的程度。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香。
  施斐然的手在他微黏的皮肤上抚摸,他害怕施斐然不喜欢那种触感,身体不由得有些僵硬。
  僵硬没有持续太久,施斐然跪在他两腿中间,拽下他的裤子,张开嘴含住了他。
  这一下太突然,裴映仰起头,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
  他没做好心理准备,不能适应一下被施斐然的口腔包裹住。
  ——何况那条灵巧的舌尖还在绕弄器官顶端的铃口。
  他的意识被切成一段一段。
  他抬手扣住施斐然的后脑,将自己那根东西顶到最深的地方。
  施斐然没有抗拒。
  他的手拿开之后,施斐然依然每一次都主动吞到最深。
  裴映控制不住自己,只在射精前一刻推了推施斐然的肩。
  还是不小心射在施斐然的口腔里,但好在没让对方呛到。
  他的后背紧贴着靠背,阖着眼皮,软在椅子上喘。
  “哎。”施斐然点了点他的手背。
  他睁开眼,看施斐然。
  施斐然的嘴唇很红,想起这颜色是被他的性器官摩擦所致,裴映下腹又开始发紧。
  施斐然仰头看着他,张开嘴唇,向他展示舌头上的半透明精液。
  裴映还没反应过来这人要做什么,施斐然却在他的注视下,将精液咽了下去——
  滚动的喉结,湿透的黑发,泛红的眼尾。
  裴映骤然起身,一把托住施斐然,反手将这男人扣在床上,扒掉那件薄薄的睡裤,直接端起自己坚硬的器官往臀缝里挤。
  施斐然由着他粗鲁地进入。
  甚至一边哼笑,一边喘息。
  裴映觉得他是被宠爱的,他知道他的獠牙在施斐然眼里也是可爱的。
  不算没有进步,至少表达了两个问题其中的一个,至于他儿时的秘密,找到其他机会再告诉施斐然吧。
  他想。
  事后,他嵌在施斐然身体里,不舍得出来。
  施斐然一下下抚摸着他的头发,忽然问:“你早就想把钱给陈向阳了?”
  “嗯。”裴映道,“我从头跟你说。”
  施斐然没想到裴映那位朋友有这么大来头。
  就是那位定制玻璃柜养毒蛇,毒蛇死了,把玻璃柜送给他们的朋友。
  这人是记者,去年发过一则轰动全球的朝鲜调查报道。
  现在,又发了一条泰国调查报道。
  此时,国际频道正在播送这条纪录片形式的新闻。
  镜头基本是偷拍,时不时摇晃,拍摄角度也经常只有来去匆匆的西装裤或者光裸的女性大腿。
  电诈园区、赌场、由未成年人构成的妓院……每一幕都被完整地呈现,过分暴露或容易引起人不适的镜头则被打上了马赛克。
  包括陈向阳的脸,打着薄马赛克,但绝对不影响别人认出他来。
  裴映的手机一直在响。
  施斐然歪头瞄过去一眼,是裴映下载的当地政府app,正一条又一条地给他推送新闻。
  电视屏幕上,国际台的报道没播送完,裴映直接拿起遥控器换到当地新闻台。
  皇室发言人信誓旦旦地面
  对镜头道:“我们一定会用最快的时间把罪恶铲除干净!”
  很顺利。
  一切如裴映计划中那样。
  按照裴映的计划,当地皇家警察应该已经在记者镜头的拍摄下,出发去剿灭这些违法场所。
  施斐然静静地陪着裴映等在房间里。
  他们要在最合适的时机去救陈向阳。
  空调风力太足,吹得施斐然肩膀关节有些痛,他起身从床上摸到遥控器,将温度调高至二十六度。
  裴映依然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目视电视屏幕。
  施斐然没有开口,他不想打断裴映的计算——裴映在算车程与时间。
  三小时后。
  乌云压下来,天色变成灰蓝,整个屋子的色彩也愈加暗淡。
  施斐然口干舌燥,怕错过事情出变动的那一瞬,所以一直没去走廊里的饮水机旁边接一杯水。
  新闻又一次开始直播,记者站在娜迦赌场门口,诉说着现场抓捕情况。
  ——皇家警察没抓到陈向阳。
  镜头环顾周围景色,捕捉到了对面的四面佛庙,佛像手中高举一把战斧,直直从屏幕上望向他们。
  施斐然心口紧了一下。
  不舒服。
  他被迫想起李蕊佛堂里那尊佛像,也是这样望向他。
  他抬手捏了捏鼻梁。
  如果陈向阳被捕,他们就得趁押送陈向阳时带人劫狱,裴映手里的人是否够劫狱的有些不好说。
  所以陈向阳没被皇家警察抓到是好事,事情变得简单不少。
  裴映拿起手机,朝他示意。
  施斐然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端起两只空玻璃杯,走到走廊饮水机旁边,接了两杯温水。
  端着杯走回卧室,裴映的电话还没有打通。
  第二次,第三次。
  电话在第四次拨过去时接通。
  裴映的手机开着免提。
  “你干什么?”手机另一边的陈向阳听起来十分焦急。
  “你在哪儿?”裴映问。
  陈向阳:“这时候找我……落井下石是吧?事情一被国际台曝光,那些皇室就想推我出来顶罪!没想到还真有人把自己当神仙……”
  “你在哪?”裴映提高音量打断。
  “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陈向阳也喊道。
  “我想救你。”裴映沉声说,“陈向阳,你听着。你把我拖进泥潭,我救你,因为只有你有能力救我。”
  裴映在暗示陈向阳藏在山上的佣兵和军火。
  “赌场通人妖表演大厅的密道,”陈向阳终于松口,“我休息室的大床底下,有块能掀开的板子……多带点人,别在乎他们死活,你也知道,我死了,没人能保你!”
  “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这条道?”裴映问。
  “没有!”陈向阳喊完,又改口,“谭辉知道密道,但刚才我看见他被人逮住,估计活不成了,不能指着他来救我……”
  裴映挂断电话,起身走进衣帽间,换上一套燕尾服。
  施斐然要跟着去,裴映回过头看他,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不安全,我不想你去。”
  “你不如……借我一件避弹衣?”施斐然提议。
  裴映采纳了他的提议。
  赌场被各种催泪弹烟雾弹搞得像鬼片片场。
  也看不出来里面来了多少皇家警察。
  他和裴映身穿皇家警察的制服,身前为他们开路的是裴映提前买通的行动队长。
  但施斐然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国内警察增援。
  他得知有国内警察是因为从那些人中看见了戚良翼。
  不巧,戚良翼也认出了他们,枪口当即对准裴映!
  行动队长用泰语叽叽哇哇地朝戚良翼嚷,让戚良翼放下枪。
  国内警察不想与之站桩吵架,纷纷往回拽戚良翼。
  “裴先生!”黄汕从拐角处佝着腰露头。
  裴映点头。
  黄汕朝身后招了招手,随即一大堆马仔举起手作投降姿势,向警察面前走去——刚好把狭窄的走廊堵塞得严严实实。
  趁警察的视线被遮挡,他们迅速走向陈向阳的休息室。
  裴映知道自己现在绝不算冷静。
  他的钱不能就这么打水漂——他必须在这一环救到陈向阳!
  光救岛上的这一批孩子、抓这一批小喽啰有什么用?
  皇室舍弃陈向阳这个输送者,陈向阳得靠他镶上去的“獠牙”咬死饲养者,这个国家色情产业、毒品产业、赌博产业背后的操纵者,整个皇室!
  裴映快步往前走,倏然留意到挨自己很近的脚步声。
  施斐然。
  施斐然就在他身边——他差点忘记这件事。
  裴映回过头,和施斐然换了一个眼神。
  黄汕留了几个人在门口放哨。
  其余人跟着他们径
  直走进休息室。
  他果然在床下找到陈向阳口中的那块活动木板。
  几个手下合力撬开木板,挪到一旁,映入裴映眼帘的是灰突突的楼梯台阶。
  台阶通往密道,越往下越发鸦雀无声。
  走到地下通道中,裴映根本直不起腰,只能佝着腰背往前走。
  极端的安静引得他心中不安。
  腰背的酸痛加剧了他的不安。
  直到隐约听见人妖表演剧场的音乐鼓点——这条密道快走到头了。
  裴映慢慢吐出一口气,绕过最后一个拐角。
  血腥味冲进鼻腔,陈向阳赫然出现在他视野中!
  陈向阳躺在地上,胸口、额头上都有一枚已经发黑的血窟窿。
  裴映扑过去,一把托起陈向阳上半身。
  剧场的音乐旋律透出些不真实感。
  ——来不及了,陈向阳已经死透了。
  “裴裴。”施斐然摸了摸他的肩。
  裴映抬起手盖住额头。
  他想起陈向阳在电话中说过的话:谭辉知道密道,但刚才我看见他被人逮住,估计活不成了,不能指着他来救我……
  谭辉。
  谭辉知道这条地下通道。
  杀陈向阳的人很可能是谭辉。
  裴映叹了口气,他很失望,陈向阳让他很失望。
  “裴裴。”施斐然道。
  裴映点头,抓住施斐然的手站起身。
  音乐声越来越大,鼓点让施斐然心跳被迫加快。
  “别动!”一个声音从密道另一侧传来。
  他们二人站住脚,转过身。
  施斐然先看到的是从拐角冒头的一把端直的枪,而后才是端枪的戚良翼。
  “举起手。”戚良翼的枪口对准裴映。
  心跳变更快,施斐然着急开口说话,忽然被呼吸呛到,粉尘侵入气管,没等他反应,哮鸣声紧跟着从气管烧到耳孔!
  他跪在地上,手伸到裤兜,没摸到哮喘喷剂——出门的时候,他看见裴映帮他带了,所以他没带!
  他喘不了气,说不出话。
  他循着裴映的方向看过去,尽全力摇了摇头。
  裴映抬起手,摸向制服内侧暗袋,去掏那瓶哮喘喷剂——
  “砰!”枪声响起。
  那瓶哮喘喷剂从裴映手上跌到地上,滚到施斐然面前。
  施斐然满脑子都是那声枪响——轻微的火药味在密道里弥漫。
  戚良翼跑到他面前,扔掉手里的枪,抓起那瓶哮喘喷剂凑上来:“吸!”
  他不想吸。
  他别开头,看向一旁的裴映。
  视线还未触及裴映,肩膀被戚良翼的手猛地扳回来,戚良翼朝他喊:“裴映犯了罪,他活该!”
  眼泪顺脸颊流了下来。
  施斐然曾千百次想象过他和裴映的结局,其实现在这样也不错,至少他们还在一起。
  视野变得模糊,这一次大概再也不会变得清晰。
  施斐然抬起手,摸到戚良翼的手,顺着这人的手指摸到那瓶哮喘喷剂,再到哮喘喷剂的喷嘴位置。
  ——掰断那个喷嘴,他就可以和裴映一起留在这……
  他抓住喷嘴刚要施力,一只手蓦地覆上来,熟悉的声音钻进他耳中:“吸。”
  那声音安抚住了一切。
  施斐然怔了怔,张开嘴含住喷嘴,任由那只手熟练地替他压下喷剂泵头。
  呼吸恢复。
  窒息感消失。
  肺部还是难受,但视野重新清晰起来。
  ——裴映举起戚良翼之前扔掉的那把枪,指着戚良翼,另一只手握住哮喘喷剂,给他吸。
  “我穿了避弹衣。”裴映解释。
  施斐然从裴映另一只手接过喷剂,原样塞回裴映身上制服的内侧暗袋,还是气不过,狠狠瞪裴映一眼:“死!”
  裴映蹙起眉:“不死,穿避弹衣被子弹打也非常痛,我已经尽快爬起来了……”
  “你为什么对我开枪?”裴映注视着戚良翼问道。
  戚良翼:“我以为……你要掏枪……我是为自保!”
  皇家警察的制服是夏薄款,腰线掐得刚好合身,一瓶小喷剂都能从外面看出它的形状——戚良翼不可能以为裴映是要拿枪。
  施斐然定定看了戚良翼一眼,没有戳破这个谎言,只抓了抓裴映手臂:“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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