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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处理事情的效率很高,时常忙得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的顾总,难得准点下了个班。
  沈不虞瘫在沙发上刚开始打第六局游戏,没到五点,他哥就收拾好东西,斯文败类地走过来踹了他一脚。
  “别玩了,走。”
  沈不虞两只眼睛还恋恋不舍地黏在屏幕上,“等会等会,我很快的,等打完这局先。”
  顾旸转身就走,“那你跟游戏过夜吧。我走了。”
  “唉唉,别啊,哥,你等等我!”沈不虞一手夹着ipad单手操纵游戏人物,一手拉住顾旸的西装下摆,像条小尾巴一样辍在他身后,头也不抬地跟着走。
  顾旸边走边回头瞥他一眼,开玩笑说,“我要是去跳悬崖你也跟着啊——抬头看路,小心今晚去骨科挂号。”
  沈不虞头也不抬,“你那么惜命,才不舍得抛弃顾氏去一跃解千愁呢。”
  顾旸反手揪住他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领着他往前走,“你倒是了解我。”
  沈不虞眼手并用地打游戏,也不影响他接顾旸的话,“那是,我和你谁跟谁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要点脸吧你。抱大腿算哪门子抱?矮冬瓜。”
  老爷子偏爱小儿子,顾家的补品每个月总是流水一样送进沈不虞的肚子,但他只见吃不见长,精养了十几年依旧是一副瘦竹竿的样子,堪堪长到顾旸鼻尖的高度。
  反观顾旸是被放养长大的,却一个劲的窜个头,窜成了一米九的大高个。
  沈不虞终于从屏幕上抬头,仰视顾旸,“说话就说话,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啊,我这是浓缩的精华你懂不懂?”
  顾旸“哼”一声,“不懂。我们之间有代沟。”
  沈不虞无语凝噎。
  难怪他哥找不到老婆,毛病忒多,又小气又记仇。不就说了他两句年纪大吗,还非逮着机会攻击一下他的身高。
  顾旸低着头,视线越过沈不虞乌黑的发顶,落在他手里的ipad上。
  “你这什么游戏?看着挺新鲜。”
  顾氏的主营业务是通信网络,除此之外,顾总对游戏开发方面也有涉足,国内近几年排的上号的游戏他都见过,对沈不虞玩的这一款却没印象。
  从廖廖几帧的游戏画面不难看出,这款游戏制作用心且精良,不可能是什么名不经传的小游戏。
  沈不虞白玉般的指尖灵活滑动,随口说,“我自己——乱下载的,以前留学的时候同学送的游戏包,估计在国内没有上线。打发时间而已。”
  顾旸注意到满屏的语言都是外语,风格也更接近国外游戏,于是没再提这个话题。
  沈不虞却一下按灭了屏幕,一脸狗腿地挽住顾旸的胳膊。
  “哥,要不你给我投资一支赛车队吧。我天天打游戏打的人都发霉了,觉得还是真枪实弹的比赛比较爽,你帮我想想办法呗。”
  顾旸无情甩开他的手。
  “这事你先去跟老爷子谈,他要是也同意,我就出钱。”
  作为一名合格的纨绔,沈不虞对于极限运动简直是比手办还爱。他去年大学毕业,刚从美国回来没几天,就折腾着去参加了一个什么赛车比赛,还挺厉害的拿了几个头奖。
  但消息传到老爷子耳朵里后,沈不虞直接被绑回家里停了半个月的信用卡,他这才消停一点。不过也没消停多久,隔月就跑去攀岩,又被老爷子抓了回去。
  老爷子估计是怕小儿子一不小心把自己折腾死,没那福气去继承顾家,才一改对沈不虞无限纵容的态度,对极限运动这类事严防死守。
  两人很快走到地下停车场,司机已经在车里等候多时。
  顾旸打开后座车门,把沈不虞团了团丢进去,然后自己肩宽腿长地坐下来,关上车门。
  沈不虞扒着他哥还不死心,“哥,你去帮我说呗。你都知道的,老头子不许我玩这些,我要是自己跟他说,哈,准又挨揍。”
  “挨揍最好。”顾旸拉下安全带把沈不虞锁好,又把ipad重新给他摁亮,“你少折腾,继续玩你的游戏去。”
  顾旸今天回的早,阿姨还在没准备好晚饭,他索性先去健身房锻炼。
  沈不虞趁他哥这会儿没空搭理他,明目张胆地在公寓里找起他被顾旸没收的手办。
  他这儿翻翻,那儿找找,就差翻箱倒柜了,结果毛都没找见一根。
  “我手办呢?顾旸这狗东西,到底把我的老婆们藏哪了!不会真给我砸了吧。”
  顾旸拉伸完又撸完铁,见沈不虞还像挖家老鼠一样窜上窜下。
  他在跑步机上慢跑,一边平复气息,一边问沈不虞,“找什么呢?我看你进进出出走三圈了。”
  沈不虞停下脚步,坐到他哥边儿上,装模作样地举起两只细胳膊,学人家举铁的姿势,上上下下摆动。
  “没干什么,我也在锻炼嘛。”
  男人的胜负欲作怪,沈不虞看着他哥一身鼓囊囊硬邦邦的结实肌肉,忍不住低头比
  较了一下自己弱柳扶风的身材,瞬间悲从中来。
  明明都是一个爹生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让不让人活了。
  不过也不怪他哥太强壮,实在是他不爱动,堪称懒星原住民,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娇生惯养才是他的风格。
  顾旸注意到沈不虞的小动作,炫耀似的走到沈不虞身边,“别看了,光看你也练不出来我这样的身材。”
  他拍了拍弟弟白豆腐一样的胳膊,好为人师的说,“肌肉靠练,要持之以恒。”
  顾旸光着膀子,因为锻炼的缘故满身大汗,富有侵略性的男性身躯泛着熠熠的光泽。
  沈不虞抬眼,正正对上他哥水迹淋漓的上半身——晶莹的汗珠接二连三沿着顾旸凌厉的下颌线滑落,滑过堪称完美的胸肌和腹肌,顺着腰线隐入三角区,把浅蓝色的裤头打湿成深蓝色。
  他俩凑的近了,沈不虞瞬间被他哥浓郁的雄性荷尔蒙扑面包裹住。
  顾旸一把拉过沈不虞的手,大方地放到自己的腹肌上,“感觉怎么样,是不是一下子充满了健身的欲望。”
  沈不虞并没激起任何锻炼的欲望,只觉得更加自行惭愧,他胡言乱语道:“草。哥,我要是个小姑娘,你现在这样就是在耍流氓,吃我豆腐。”
  但他嘴上义正言辞,手却很诚实地在他哥腹肌上抓了几把,还扬手对着拍了拍,拍的“啪啪”作响。
  他什么时候要是能拥有这么棒的身材,人生都圆满了。
  顾旸嗤笑一声,“小姑娘?你床上都来来走走多少个小姑娘了,也不害臊,明明是老色批。”
  他把沈不虞拎起来,徒手脱了弟弟的上衣,“行了,别拍了,再拍也不是你的腹肌。真男人都是练出来的,走,练起来。”
  “啊?”沈不虞压根没跟上顾旸的思路,“练……练什么?”
  “看你这一脸肾虚样,绝对是缺锻炼了,正好,我今天帮你练练。”
  沈不虞悟了,他哥这是准备拿他这小身板来开涮啊。
  他手脚并用的表达抗拒,“不是,哥,哥!我真不行啊哥!”
  顾旸用压倒性力量按着他,打算先给沈不虞拉拉筋,“就你现在这样,十个你都抗不住我一顿揍。锻炼就是要说干就干。”
  沈不虞见求饶不行,直接改怒吼,“妈的顾旸你放开我!老子不锻炼!我肾虚也是虚自己的肾,跟你半毛钱关系没有!听见没!顾……啊——”
  顾旸一个使劲,健身房里刹时传出沈不虞杀猪一样的叫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等顾旸操练尽兴,觉得沈不虞今天的运动强度足够了的时候,沈小少爷已经血槽亏空,差点当场去见佛祖和上帝两位老人家跨服会晤。
  他虚脱地摊倒在地,出气多进气少的哀嚎,“……您可真是我亲哥啊——顾旸……嗬……我记住你了……呼呼……你给我等着!”
  顾旸丢下一句“弱鸡”的中肯评价,潇洒地上楼洗澡。
  等沈不虞也洗完澡,他们正式开饭,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
  沈不虞满血复活地大口干饭,一边吃还不忘夸阿姨做的菜好吃。
  顾旸陪他天南海北地胡说八道。
  不知道顾旸说了哪句话不对,沈不虞突然撇下嘴角,闷葫芦一样不说话了。
  “谁又招惹你了,嘴撅的能上天了。”
  “我……就……哼……”沈不虞嘀嘀咕咕。
  “大点声。”
  “反正……哥是小狗。”
  顾旸忍俊不禁,“骂谁是狗呢。”
  沈不虞瞪圆了眼睛谴责他,“你以前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回国你就要去接机,谁说话不算话谁是狗!”
  顾旸夹了一筷子菜,“是吗,有这事,我怎么不记得?”
  “小的时候,我读高一那会儿,你老年痴呆了才会忘干净。”
  沈不虞大学是在美国读的,他高中的时候,老爷子可能就有了让他出国念书的想法,三不五时就把他弄出国溜一圈,学了好几十种鸟语回来。
  顾旸在陈年老黄历里翻了翻,好像是有这么一个约定。
  “行,怪我,都是我老年痴呆。”
  沈不虞惯会恃宠而骄,给两分颜色就能开染房,“本来就是,你就说那个花瓶我砸的对不对吧。”
  顾旸轻“哼”一声,“哟,小少爷终于肯承认啦。我看明天得吩咐徐伯给太阳多加餐,它一天帮你背好几口黑锅,小心累成瘦狗。”
  “你别扯开话题——总之把手办还给我!”
  “没了。砸完了。”顾旸见他还惦记着接机这事,随手拿起一旁的ipad,打开一个页面,递到沈不虞手里,“看看喜欢哪辆,哥送你。”
  沈不虞看着满屏的限量跑车,都是他心水的款,瞬间把手办和接机的事忘到了太阳系外。
  “草!哥,你真送我啊?”
  “你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别人是有奶就是娘,沈不虞则有车就是
  哥,喜笑颜开地高呼,“哥,你真是我亲哥,全世界我最爱你!”
  转眼便是金秋九月。
  沈不虞早九晚五地上了一周多的班,已经是少爷的极限。
  九月第二周之初,他就翘了两天班,开着那辆他哥送的骚包超跑,绕过大半个拜城,去狐朋狗友家的娱乐公司看女团妹妹们跳舞。
  这位与沈不虞神交多年的纨绔有个响亮的大名,叫做甄争气,字里行间不难看出他爸对他寄予了多少殷切期盼。
  可惜事与愿违,这位“争气兄”除了一天到晚哭天喊地的折腾改名字,毕生理想就是在富贵乡锦绣堆里享乐至死。
  甄争气比沈不虞大两岁,两人同届,最近也被家里按着头押进公司里上班。
  他一见沈不虞,就像被丢进狼群的白羊终于找到个同类,顿生同病相怜之感,一个劲地拉着沈不虞吐槽,泡妞有多快乐、上班有多苦逼云云。
  沈不虞一脚把这个一脸鼻涕一把泪的糊涂蛋踹远了。
  “草,你这天天看美女的日子要也算苦逼,那我日日对着我哥那张棺材脸,地狱生活都没我惨。”
  甄争气居然被另类的安慰到了,他不怒反笑,勾着沈不虞的肩说,“草,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我过的还不错了。”
  他一句话就把沈不虞烦的要死。
  果然还是独生子好,没兄没弟,不用怕争家产,也不用担心别人以为自己想争家产。
  就这样还喊苦逼的,简直是无病呻吟。
  沈不虞连辣舞都没心情看了,直接揍了甄争气一顿,然后被老爷子一通电话喊回了家。
  老宅的后山广袤清丽,占地好几百亩。
  沈不虞回到的时候,顾老爷子正悠哉悠哉地在人工湖边钓鱼。
  太阳前几天被送去宠物医院定时做检查,今天中午刚接回来。它一路撒欢地跟在沈不虞屁股后面,哼哧哼哧想舔主人的手。
  沈不虞走过去瞅了几眼他爸的鱼篓。
  “哟,老头子,收获颇丰啊,今晚又能加餐了。”
  顾老爷子老当益壮,手臂发力一收,不费吹灰之力,又钓上来一条大鱼。
  他“啪”一下把活蹦乱跳的鱼抛进鱼篓里,嫌弃地看着沈不虞,说:“吃吃吃,一天到晚不是玩就是吃,你这副鬼样子,我怎么放心把公司交到你手里。”
  沈不虞晃悠悠地躺倒在湖岸边的草地,手很贱的揪了几根草,叼进嘴里咬。
  “公司有我哥呢。我可不去给他添乱。”
  太阳卧倒在他身侧,“嗷呜嗷呜”叫唤几声,跟主人一唱一和似的。
  沈不虞的迷魂汤对顾老爷子没用,他翻出压桌板的一沓文件,劈头盖脸砸向沈不虞,“少跟我贫嘴——城南合作项目,给你半个月时间,把他谈拢。”
  太阳条件反射地跳起来,纵身一跃把在半空中飞舞的文件截住,屁颠屁颠递给沈不虞。
  沈不虞接过来,随手翻了翻,“哗”一下又把企划书丢回给老爷子。
  “这项目不是我哥负责的吗?他都推进到一半了,我半路截胡算怎么回事?我不干!”
  顾老爷子转身看向他,“你真不干?”
  沈不虞烦躁地用手臂捂住眼睛,挡住耀眼的太阳光。
  “不干。”
  他要是会妖术,做的第一件事绝对是让甄争气和他身份互换。
  这样就不用夹在老头子和他哥中间,不上不下,每天殚精竭虑地维持微妙的平衡。
  “那行。”顾老爷子不怕沈不虞不答应,他拿起一旁的手机,划到通讯录里,作势要给顾旸打电话,“我看得打个电话给你哥,跟他说说你在美国做的那些好事。”
  沈不虞腾一下坐直了,“爸,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每次都是这招,就会拿我哥威胁我。”
  顾老爷子得逞地笑,“兵不厌诈。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行行行。你道行比我高,我玩不过你。”
  沈不虞生无可恋地把企划书捡回来,觉得这回真要被他哥弄死了。
  顾旸心思重,又一向忌讳老头子偏爱他,他这么明目张胆地抢顾旸的东西,他哥不气炸了才怪。
  说不定一气之下就精神分裂了。
  然后壕无人性地亲自来动手杀他。
  沈不虞有气无力地拍了拍太阳的头,心想——
  毁灭吧,这狗逼世界。
  顾旸收到消息是两天之后。
  “……陈深奉老顾总的命令,接手了您在城南的合作案,现在这个项目的第一负责人是……二少。”
  何伟给自家老板汇报完,战战兢兢地缩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顾旸像从头大脚结了一层霜,表情比末日丧尸都阴冷。
  他暗自把汹涌澎湃的恨意压成一团,和着心尖血一起咽了。
  “我这个爸,果然很爱小儿子。”
  顾老爷子昨晚背着他请了顾氏所有股东吃饭,他就预感不妙。
  该不该说他们不愧是亲父子,还真心有灵犀,今天老爷子就送了他一份大礼。
  万事开头难,城南的项目也是如此,难磨的前期交涉已经在顾旸手里圆满完成,后期只要不搞幺蛾子,整体合作不会出大问题。
  没有比这更好截的胡了。
  而沈不虞有了这个项目加持,就算业务能力再拉垮,也有理由堵上股东们的嘴了。
  看来顾老爷子是铁心要栽培沈不虞做继承人。
  何伟冒死开口,“要不要——”他其实想说要不是把二少叫过来,当面问个明白,至少知道二少心里是这么想的。
  众所周知顾家老爷子看重小儿子,这是不错,但这么多年,顾旸对沈不虞的看重,何伟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但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顾旸中途打断。
  顾旸说:“没必要。”
  他这个弟弟跟他一样,都不是蠢货,顾老爷子的意图是什么,沈不虞怎么可能不知道。
  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可是他们顾家父子三个最会玩的伎俩。
  他乐意纵容沈不虞,但这一次,他偏偏不想如老爷子的意。
  顾旸徒手折了手里握着的钢笔,喷薄的墨水争先恐后地把办公桌上的白纸染黑。
  他漫不经心瞥了一眼,甩掉断笔问何伟:“沈不虞呢,他在干嘛?”
  “二少……”何伟说的磕磕绊绊,“……二少把项目组叫去训了一通话,让他们照你之前的安排继续推进,不用问他的意思。然后,又叫人送了一株两米高的嫩藤到秘书室……就,看藤看了一早上。”
  顾旸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他倒清闲。”
  然后从笔篓里抽出一支新的钢笔,接着签字。
  何伟犹豫了一下,试探地说,“顾总,还有一件事,也是跟二少有关……”
  “嗯,说。”
  何伟后退几步,走到休息室的小门前,张开手比划了一下门右边的空地,地上有一圈淡黄色的痕迹。
  “顾总,你看这里。”
  “嗯?”
  “这里本来放着你从外地重金买回的发财树。”
  顾旸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所以?”
  何伟惭愧地低头看地板,“这两天我一个没看住——发财树就被二少用热奶茶浇死了。”
  “啪——”喜怒形于色的顾总又报废了一支钢笔。
  他早应该把这混蛋玩意儿捏死在摇篮里!
  秘书办里。
  看了一早上藤的沈不虞依旧在沉思。
  到底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满足老爷子对他梦幻般的期待,又能让顾旸不弄死他。
  他绞尽脑汁,想了三个多小时,损耗了数以亿计的脑细胞后,得出“没法两全其美”的结论。
  一入豪门深似海,更何况他和他哥还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他们两妈之间的恩恩怨怨简直比蜘蛛网都剪不断理还乱。
  此题无解。
  游戏结束。
  沈不虞生无可恋地趴倒在办公桌上两眼一闭。
  直接搞黄这个项目得了。
  大不了被顾旸揍一顿,少不了几斤肉。
  又过了两周,顾氏和李氏的城南合作案基本谈妥,就差最后的敲定签约。
  甄争气正在“千色”里声色犬马,沈不虞突然一通电话打到他手机上。
  甄争气亲了怀里的性感尤物一口,“宝贝儿,你继续。”
  然后接通了沈不虞的电话。
  “哟,二少,怎么想起我了?终于想起要把医药费赔给我了?”
  他前不久刚因为遭人嫉妒的身世被沈不虞揍了一顿,伤养好了,他们依旧哥俩好。
  “妈的,别提这事,不然我又揍你——在哪呢?听你这淫荡的语气,我去找你去。”
  甄争气一边享受深喉一边回:“千色呢,这边新进来几个妞,你肯定没玩过。不过我怎么记得你今天要去签大合同啊?那些合作商都可事了,又事又龟毛,磨磨唧唧的。你来得及嘛?”
  顾老爷子让小儿子夺权夺的明目张胆。
  现在拜城圈里都知道,顾家那个私生子抢了顾家正经大少爷的项目,老爷子要给小儿子立威呢。
  沈不虞淡淡地骂:“滚蛋——老子跑路了。不干了。”
  “哈?你啥意思啊二少?”
  “意思就是我要搞黄了顾旸的项目。你珍惜着点我的声音吧,说不定明天拜城里就没我这号人了。”
  “草,二少,你牛逼啊,敢这么挑衅顾旸,你在拜城里绝对是头一个。”
  甄争气跟他爸出去参加酒会的时候,远远见过顾旸几面,高大严肃,气场八米一,被他盯一眼都能做一晚上噩梦,简直是煞星转世。他打心底里佩服沈不虞,这得多不知死活,才敢跟顾旸这种人作对。
  沈不虞这一招,直接让顾旸几个月的心血付诸东流,比拿下项目还恶心人。弄死他都算轻的,搞不好就死无全尸了
  。
  甄争气让腿间的尤物再含深一点,“我现在真他妈担心,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沈不虞那边传来换鞋的声音,他气势汹汹说,“我怕他。他要有种就弄死我——等着,我过去找你,一起喝酒。”
  另一边。
  顾旸行色匆匆地走出顾氏大楼,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何伟跟在顾旸身后,也是满面愁容。
  “今天下午本来是城南合作案的最后一次商谈,李总已经提前到场,但二少却跑了,人找不到手机也关机。项目组的人都急疯了。”
  顾旸胸口的火气“腾”一下拔起十丈高。
  沈不虞这个祸害!
  本以为他终于安分几天,是转性了,没想到在这等着呢,竟然敢在这么要紧的关头作妖!他是被老爷子惯坏了,以为全世界都是围着他转的吗?!
  顾旸压着火,吩咐何伟,“下午的会议都推了。你亲自联系李总的秘书,就说我在路上堵车,可能晚点到场,请他们李总稍等。”
  司机已经把车开到大楼门前,麻利地给顾旸拉开车门。
  顾旸坐上后座吩咐,“景秀华庭,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一路紧赶慢赶,依旧比约定时间迟了半小时。
  李总面上虽没表露出不悦,但却在合同商定的过程中,言语暗藏锋机,抓住这个机会逼顾旸让利。
  顾旸半赔着笑,陪老家伙你来我往打太极。
  等合同终于签定,顾旸又做东,以赔礼的理由,请李总去湘菜馆用了顿晚饭。
  一通折腾下来,好歹把李总一行人送走,合作项目也算保住了。
  顾氏的项目组回到包厢里。
  顾旸双手搭在腿上,脸色瞬间沉下来。
  “沈不虞呢?死到哪儿去了。”
  何伟安排人找了一晚上,终于把沈不虞找到了。
  “二少在千色和朋友喝酒呢。”他看了看自家老板危险的表情,“顾总,要把二少叫回来吗?”
  顾旸面无表情站起来,每一步都踏的又重又狠。
  “去千色。”
  千色是最受拜城公子哥喜欢的性交易会馆。
  现在才九点,百无禁忌的午夜狂欢还没开场,但一层吧台已经人满为患。
  空气里都是酒精和情欲的味道。
  顾旸的车停在门口,顾家的保镖赶忙迎上前来。
  “顾总,二少一开始不太配合,看见我们就想跑,我就擅作主张,动手把人绑了……”保镖公事公办地汇报,“另外,二少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对劲……”
  “嗯?”顾旸抬眼询问。
  “可能,是着了别人的道,喝了加料的酒。”
  顾旸撇了撇嘴。
  呵,沈不虞是越发出息了,有本事给他捅娄子,却还会蠢到被人下药。
  “人在哪?”
  “二少在楼上包间里,我们的人都在外面守着呢。”
  顾旸推门下车,一尘不染的皮鞋踏上台阶。
  “让他们都下班吧。我亲自去找他。”
  顾旸穿过狂魔乱舞的人群,一身活人勿近的气息,冷着脸上了千色顶层。
  他推开沈不虞的专属包间,暖黄色的暧昧灯光刹时缠上来,将顾旸的神情模糊得暧昧不明。
  沈不虞被捆在沙发上,蜷成一团。
  他衣衫不整,微张的红唇喘息着,似乎饥渴又燥热。
  顾旸风雨欲来的走近。
  他这个弟弟确实有一张不赖的皮囊,难怪那么多女人前赴后继爬他的床。
  不过——
  顾旸拿起桌上的红酒就往沈不虞的头上浇,表情森冷又阴郁。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沈不虞迷迷糊糊间被人兜头泼了冷酒,浆糊一样的神识被冻的一激灵。
  看着沈不虞从头到腰被打湿,勉强靠在沙发上狼狈地咳嗽,顾旸感受到一阵极致的快感,今晚的积郁奇迹般的消失了大半。
  他居高临下地睥睨沈不虞,冷冷地说,“清醒没?”
  顾旸晃了晃眩晕的脑袋,看清眼前的人竟然是顾旸,气得破口大骂,“操你妈的顾旸!大晚上你发什么疯?!”
  他心里本来就憋着气,喝了一晚上酒,浑身都不痛快,顾旸这一泼简直是引爆的导火索,他恨不得把自己和顾旸连带顾家一起炸了。
  顾旸攥住沈不虞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失去理智地吼回去。
  “我发疯?我发什么疯!你是在女人身上快活了,我给李宗泫又赔礼又赔笑,你是不是觉得我跟老爷子一样,会无底线地纵容你!”
  沈不虞不痛快,顾旸心里就好受吗。
  他忍了老爷子的偏心,让沈不虞进公司;忍了公司股东见风使舵,频频搞小动作;又忍了被截胡的项目,看着沈不虞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沈不虞把项目捅了个大篓子,他还要老妈子一样跟在后面
  给沈不虞收拾烂摊子!
  他妈的凭什么?!
  他活该要忍这些吗?!是沈不虞比他金贵,还是他比沈不虞命贱!
  “我让你忍我了吗?我求着你忍我啊!你真有本事就冲爸喊,只敢折腾我的孬种,顾旸老子草你妈!”
  两人做了十几年兄弟,最了解彼此的弱点,互相揭起短来,都又狠又准。
  “草我妈?哼,终于把你心里的想法骂出来了?怎么不继续装了?你这一年装的不是挺乖的吗?觉得就要大权在握,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顾老爷子婚内出轨,和老婆的学生上床,有了沈不虞。
  要是没有这场婚变,顾旸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顺风顺水的做顾家唯一继承人,但再糟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不上不下的感情折磨得如鲠在喉。
  情谊是真,沈不虞无论如何都是跟在他身后长大的弟弟;可压不下的恨意也是真,沈不虞是小三生的儿子,他的身份就是原罪。
  沈不虞一个激动,抬着脑袋就用脑门磕顾旸的胸口。
  “你他妈简直不可理喻!我要真有那种心思,你还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你脑子是被屎糊了吗?!”
  他们之间那点兄友弟恭,比刚吹出来的泡泡还脆弱,拂开粉饰太平的表象,图穷匕见,便露出了下面密密麻麻的砂砾,伤人又伤己。
  沈不虞被捆住,战斗力直线下滑,但不影响这位混球的发挥,手动不了嘴还有劲,他挺腰凑近,直接一口咬住顾旸的脖子,咬出个血窟窿才尽兴。
  顾旸疼的咬牙。
  “沈不虞你属狗啊?!”
  他扼住沈不虞的下巴,被气昏了头,扯下领带就塞进他嘴里。
  “唔唔——”沈不虞怒目而视。
  他眼睛布满血丝,在心里把顾旸这王八蛋翻来覆去杀了又杀。
  妈蛋,真的毁灭吧,谁都别活了。
  顾旸深吸一口气,退开了距离,“我不想跟醉鬼吵。你什么时候清醒了,我们什么时候解决掉今天的事。”
  他捏着拳头站起来,一口气梗在胸口不上不下,仿佛多看沈不虞一眼都嫌弃,泄愤地掀翻了红酒瓶后,扭头就走。
  “哗啦啦”的玻璃碎片在沈不虞眼前恣意飞舞,无辜的红酒瓶碎的比那只紫色瓷花瓶还彻底。
  沈不虞看着顾旸冷戾的背影,目瞪口呆。
  草,他还被捆着呢!
  “唔——唔!”你给老子回来!顾旸!给老子放开!
  “嘭——”的一声砸门声响起。
  一扇门隔绝了沈不虞和顾旸,门前门后,两个世界。
  夏末的深夜有微风轻轻吹过,试图用一丝微末的凉爽,打破白天的燥热。月光如水,寂寥星空中不过几点光芒,这一片万籁俱寂里,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和树叶的沙沙声。
  山川大地都在沉睡。
  顾家老宅却亮起了灯火。
  顾老爷子年纪大了,觉浅,徐伯喊第二声的时候他就醒了。
  “这是怎么了?”
  徐伯把手机听筒放到顾老爷子耳边,里面传来甄争气担忧的声音。
  “顾叔叔,鳄鱼到家了没啊?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
  甄争气泡妞泡到一点,好不容易想起来自己兄弟还在顾旸这个恶魔手里,打算打个电话问问兄弟还活着吗。
  然而一连三十几个电话打过去,手里都快没电了,沈不虞愣是不接电话。
  他亲眼目睹沈不虞被顾旸的保镖捆走,当即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就怕顾旸一个不忿,趁机搞死沈不虞,于是当机立断给沈不虞他爸打电话。
  顾老爷子记得甄争气,不仅是因为他的名字响亮,和小儿子算半个发小,还因为这孩子的嗓音着实有辨识度。
  ——这么多年了还是一把公鸭嗓。
  顾老爷子看了一眼徐伯,“顾旸呢?没带着不虞回公寓?”
  今晚的事他是知道的,毕竟是老顾总,顾旸身边那群保镖出身老宅,有不少是他的眼线。
  睡前,徐伯就跟他汇报了,小儿子丢下项目组跑去千色和甄争气喝酒,大儿子亲自抓人去了。
  他以为顾旸会把沈不虞带回公寓,才早早睡觉。
  没想到竟好像出了岔子。
  徐伯宽慰顾老爷子:“大少爷不会对小少爷做什么的,可能还在吵架吧。”
  “我知道。”顾老爷子挂断甄争气的电话,从床上坐起来,还是不放心地说,“你给顾旸打个电话问问,问问怎么回事。”
  徐伯从老爷子手里接过手机,“好的,老爷,我这就问问。”
  半个小时后,顾旸一脸阴霾,再次出现在千色门口。
  包间里的情形维持着他摔门离开时的样子。
  该死的灯光柔和得晃眼。
  沈不虞浑身狼藉,还穿着那件湿透的衬衫,不声不响地蜷在沙发角落里,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
  再大的气性,看到这一幕也烟消云
  散了。
  顾旸走过去,低低的喊了一声,“沈不虞。”
  沈不虞毫无知觉。
  顾旸坐下,扒开他额前自然风干的刘海,手心瞬间传来不可思议的滚烫。
  明显是发烧了。
  顾旸压下心尖的刺痛,三两下解开绑着沈不虞的桎梏,一把抱起人往外走。
  不要命的低调豪车在空旷的夜路飞驰,看架势,是想把汽车开出火箭的速度。
  凌晨两点,顾家的专聘家庭医生从被窝里爬起来,带上全部家当,全副武装赶去顾旸的公寓给小少爷看病。
  他被顾大少爷十万火急的电话叫醒,还以为顾小少爷出了大事,就快不久于人世,没想到只是发了个烧。
  宋和难得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发烧。
  老天保佑,饭碗又保住了一天,毕竟顾家给的太多,他还真舍不得这位老主顾。
  “幸好幸好,只是着凉导致发烧,今晚打个吊针,明天就好了。”
  沈不虞已经被顾旸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此时病怏怏的霸占了他哥的床。
  宋和给他把脉期间,沈不虞迷迷糊糊睁开了一次眼睛,见身边坐的是顾旸,又皱着鼻子昏过去。
  顾旸拧着眉毛问宋和:“他脸上这红晕什么时候能退下去。”
  “这个,倒是……”宋和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影响不大。不过大少爷要是实在担心,就让小少爷发泄出来就好。从小少爷的脉象来看,误食的催情剂的剂量不多,新陈代谢几个小时就能消下去。”
  顾旸终于想起了沈不虞被下药这回事。
  他赞同宋和的观点,觉得沈不虞皮糙肉厚,这点剂量忍忍就过去了。
  但沈不虞掀起一点眼皮,无意识地低喃,“哥,我好难受……好热……”
  顾旸刚让弟弟吃了一通苦头,现在是如何也见不得沈不虞难受,当即又问,“怎么发泄?射出来就行,是吧?”
  “理论上,理论上来说,这样也没错,当然最好还是给小少爷找个姑娘。”
  顾旸皱眉,他从不往公寓里带床上的玩意儿。现在总不能再折腾沈不虞一通,把他运到外面,给他找女人。
  宋和看出来顾旸的顾虑,主动找补说,“其实差别也不大的,最主要是气顺,气顺则筋脉畅通,血液循环就恢复正常了。”
  顾旸听不懂宋和文邹邹说的那些,但明白他的意思是——可以直接让沈不虞自己打手枪,弄出来。
  “在床上?不会着凉吗?”
  沈不虞是因为着凉发的烧,顾旸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目前对会让沈不虞再次着凉的情况严防死守。
  “嗯——”宋和想了想,“不如选择水浴法。浴室里温度高,大少爷把小少爷放到浴缸里,泡上水,保温效果更好,不怕着凉的。”
  顾旸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然后他看了看烧的通红的沈不虞,想到什么,很奇怪的看了一眼宋和。
  “我怎么感觉你是想煮了他。”
  宋和一噎,无语问苍天。
  这顾家三父子不愧是亲兄弟亲父子,都一家子什么奇葩。
  他可还记得,上次让沈不虞喝中药调理,同样毒舌的小少爷一脸防备盯着他,说了一句他至今想起都会泪洒当场的话——
  “老宋,你是终于打算把我练成药人了吗?”
  他是学中医的不错,但不是专门研究邪术的毒巫师!
  他是有医师资格证、有道德、有口碑的三有良医!
  顾旸打开浴室的恒温系统,把沈不虞扒光了,丢进浴缸里,加满水。
  沈不虞被折腾着挪了个窝,眼皮都不见抬一下,迷糊得跟死过去一样。
  而与萎靡的精神天差地别,他双腿间的性器高高勃起,蓄势待发。
  顾旸晃晃沈不虞的脑袋。
  没反应。
  又摆弄牵线木偶似的,把沈不虞的五指姑娘送到叽叽边。
  依旧没反应。
  他“啧”一声,撸起袖子,蹲下来,把手伸进水里,用宽大的手掌包住沈不虞纤细的手指,连同弟弟秀气的阴茎一起拢住。
  “嗯——”
  沈不虞闭着眼睛,密密麻麻的快感直冲天灵盖,生理性的发出一声长吟。
  浴室的水雾渐渐聚拢起来,水汽氤氲,把沈不虞白皙流畅的四肢模糊得暧昧不已。
  他红着脖子低喘,紧闭的眼尾染上嫣红色,像陷在情欲里无法自拔的水妖。
  也不知道是浴室温度太高,还是沈不虞生的实在漂亮,顾旸有些心猿意马起来,手里上下撸动的频率越来越快,虎口频频摩擦过性器微张的铃口。
  “嗯哼……”
  沈不虞的小腹颤抖地抽搐一下,小腿绷直,因为快感来袭而蜷紧脚丫。
  他回国这些天,不是呆在家里就是被老爷子弄去公司,好不容易今天去了趟千色,又被顾旸的事烦得只想借酒浇愁,女孩的手都没拉上。
  这些各种各样的原因一耽搁,他竟一个多月没没找过人了,身体饥渴得不行。
  催情药更是在干柴烈火里火上浇油。
  沈不虞躺在盛满水的浴缸里,随着性器上轻重缓急的动作,身体下意识地扭动,水面被他搅动出一圈又一圈波澜,水波荡漾。
  顾旸的视线落在沈不虞微启的粉嫩红唇,着魔一样,再也移不开。
  打死他也想不到,有一天竟堕落到帮亲弟弟自慰。
  更堕落的是,他摸着摸着,竟还把自己也摸出了反应。
  顾旸心情复杂地低头看,被沈不虞溅出来的水打湿的睡裤下,那团鼓囊的凸起明显又突兀。
  一定是太久没发泄的原因,见到个漂亮男的就敬礼,硬的莫名其妙。
  沈不虞烧迷糊了,神志不清,只觉得有一把火身体里横冲直撞,亟欲找个出口发泄。
  现在握着他性器抚慰的大手,触感与女人滑嫩的纤纤素手大相径庭。
  这只手是火热的,是粗粝的,摩擦过皮肉时会带来阵阵战栗,甚至时不时用的劲大了,还会把他那里捏疼。
  可在这细细的疼痛之下,又带着隐秘的不可言说的别样快感。
  沈不虞“哼哼”的喘着粗气,被摸的很舒服,飞出九霄云外的神识也回笼了一些。
  他浓密的眼睫毛颤了颤,满面潮红的缓缓睁开眼睛,想看看控制着他全身最脆弱的地方的人。
  一片飘渺的水雾里,顾旸那张冷峻凌厉的脸清晰映上他的视网膜,沈不虞满脑子的细胞像被烙铁烫到一样齐声尖叫。
  顾旸对上沈不虞迷离的眼睛,心尖一颤,手下蓦地加重力道,用力一攥。
  “唔……哼——”
  沈不虞在双重刺激下,小腹狠狠一抖,双腿间那根被包围在一大一小两只手掌里的没用玩意儿直接就射了。
  精液把沈不虞和顾旸的手弄得一塌糊涂。
  顾旸低头看了看手心的白浊,居然还有功夫调戏沈不虞。
  “这么浓,攒了很久啊?”
  沈不虞心理素质跟身高一样,没他哥高,他生生被吓醒了。
  草!
  还有比他哥给他自慰更恐怖的事情吗?
  顾旸是不是要把他变成太监,好一绝后患!
  顾旸看着沈不虞虚脱地瘫在浴缸边气喘吁吁,使劲踩他的痛点。
  “挺快的啊,还不到十分钟吧,真肾虚了?”
  沈不虞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咬碎了一口牙,才险险控制住没咬死顾旸。
  狗东西!
  太丢脸了,实在太丢脸了!
  这么丢脸的事偏偏让顾旸撞上,怎么他平时威风凛凛一夜八次的时候就没被看到。
  “松手!”
  狗东西还摸着他呢!
  顾旸挑眉,乜了一眼沈不虞下面。
  “你确定,够了?”
  沈不虞呼吸一窒。
  不活了,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叽叽刚发泄了一回,他妈的又硬了!
  有个屁好硬的!
  “喝个酒还能被下药,你也是能耐。”
  “闭嘴,别在他妈冷嘲热讽我!用不着你管。”
  “噢,是吗,不用我管,那刚才是谁在我手里爽的不行?”
  顾旸说完,还手贱地弹了弹沈不虞再次硬邦邦的小叽叽,看笑话一样。
  “自己能行了吗?要不要哥再帮你一次。”
  沈不虞恼羞成怒,“妈的你有多远滚多远!”
  顾旸不放心沈不虞一个病号自己呆浴室,沈不虞费尽口舌都没成功把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赶出去,只能当着顾旸的面打手枪。
  顶着顾旸如有实质的注视,沈不虞胡乱抚摸一通,却总是差一点,怎么都射不出来。
  他蛮横地瞪一眼顾旸,“你出去!你在这儿我射不出来。”
  顾旸愉悦一笑,不退反进,当着沈不虞的面,明目张胆握住他的小弟弟,颇有技巧地一撸。
  “哼啊——”
  沈不虞瞪圆了眼,猝不及防又射了。
  草!
  简直有毛病!
  之后一个小时里,沈不虞一边骂街一边被撸,被他哥辣手催花地摸射几回。
  悸动的情欲终于消退下去。
  他腿软腰还疼,手指动弹一下都费劲。
  顾旸干脆扯了一条大浴巾包住他,把蔫巴巴的沈不虞扛出了浴室。
  宋和很有职业操守地守在房间里,等着沈不虞出来。
  他给沈不虞扎针的时候,顾旸拿了个超静音吹风机在旁边,面无表情给沈不虞吹头发。
  宋和把药水瓶子挂好,还笑眯眯地欣慰一叹。
  “看到小少爷还是活蹦乱跳的,我就放心了。”
  沈不虞两边脑仁嗡嗡的疼,一半是发烧的缘故,一半是被顾旸气的,看也不看宋和。
  “呵呵。那还真是有劳你惦记。
  ”
  沈不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稀里糊涂睡着了,只记得“滴滴答答”烦人的滴液声和他哥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因为沈不虞要发汗,顾旸把他像蚕宝宝一样严严实实裹进被子里,自己则在卧室的沙发将就了一晚。
  他怕沈不虞睡不安分,也不敢深睡,时不时还睁眼看他有没有踢被子。
  才睡了三个小时,天蒙蒙亮,顾旸的生物钟把他叫醒了。
  沈不虞生来就是大少爷命,别说发烧了,就是划破个手指头,也能因为心情不好而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顾旸却是劳碌鬼的命格,哪怕天上下刀子,也要准时准点去上班,为顾氏燃烧自己。
  沈不虞被他哥换衣服的声音弄醒了一会儿。
  顾旸走过去摸摸他的头,“接着睡吧,我上班去。有事喊宋和,他在楼下客房。”
  沈不虞顶着一眼睛眼屎,迷糊地看到他哥宽敞的肩膀和蓄势待发的肌肉,闻言又昏睡成了猪崽子。
  顾旸好笑地给他擦去嘴角的涎液,又掖了掖被子。
  “臭小子。”
  叽里咕噜的鸟叫声隐隐约约在窗外唱大合奏。
  沈不虞一觉睡到中午。
  他趿拉着小黄鸭拖鞋,睡眼惺忪地下了楼,正见到徐伯和宋和在客厅里交谈。
  徐伯礼貌地看向宋和,“宋医生,我们老爷请你也去一趟,还要麻烦你了。”
  宋和闻言连连道:“应该的,应该的,徐管家快别客气。”
  沈不虞出声打断他们虚伪的交涉,“徐伯,你怎么来了。”
  徐伯抬头见沈不虞,连忙站起来,满脸笑容,“小少爷,你可算起来了。”
  说着,又吩咐阿姨给他上早餐。
  沈不虞一边喝粥一边问,“我爸都知道了?”
  “是啊,老爷听说了昨晚的事。小少爷到底是怎么着凉了?”
  “有不长眼的家伙给我下药,一时不察而已。唉,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这事太丢脸了,徐伯你可别跟我爸说。”他把责任全往下药的人身上推,闭口不提顾旸把他一个人丢在包间里的事。
  徐伯打哈哈,有关沈不虞的事,他作为顾家管家,还是会事无巨细向顾老爷子汇报的。
  “小少爷,你吃了饭,再跟着宋医生去医院仔细检查一下吧。老爷很记挂你的身体的。”
  沈不虞漫不经心往嘴里送了一口粥,胡乱地应声,“嗯嗯,知道了徐伯。”
  他被徐伯和宋和双双押着去了顾家的医院,一通检查下来,又吊了半天的药水,终于蔫儿哒哒的在天黑前回了老宅。
  第二天,小少爷又生龙活虎地活了过来。
  恶龙复活的第一件事,就是痛痛快快去洗热水澡。
  但沈不虞一见自己浴室里白花花的浴缸,就跟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犯了一样,突然记起前晚在顾旸公寓里那件——秒射的丢脸事。
  沈不虞在花洒下捂住湿漉漉的脸庞,恨不得撞个墙当场失忆。
  草!臊死人了!怎么能被顾旸逮住这么丢脸的事。
  他哥心里指不定怎么笑话他呢。
  没顾旸高没顾旸壮也就算了,居然小弟弟都在顾旸面前露怯。
  要是记仇又小心眼的顾旸把这事散播出去,他堂堂二少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妈的,他还给顾旸的项目捅了个大篓子,数罪并罚,直接死刑没得商量。
  小少爷又双叒生无可恋,干脆拿生病和心情抑郁当借口,向老爷子翘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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