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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廷毅说到做到,几天下来水湄已彻底尝到遭人随意玩弄的滋味。
  无论是白天或上,只要他想要、他需要,她就得像个般张开双腿,作为他泄欲的工具,完全没有说不的权利。
  在接踵而来的压迫下,她并没有就此丧志,个性独立坚强的她很快就跳脱悲苦的迷雾,确立自己的方向——无论如何报复总有结束的一天,他迟早会玩腻这个游戏,届时她又能做回自己。
  她绝不会在这场战役中输掉自我,即使他可以威逼她的身体屈从,却无法左右她的心智。
  所以她为自己找了一份翻译的工作,想把她当成玩物那是关廷毅的事,她绝不能自甘堕落也把自己当成玩物看待。
  翻译的工作虽然待遇不高,但是时间弹性又不必时常外出,比较适合她目前的状况。为了配合关廷毅的需要,她必须二十四小时待命,普通上班族的工作自然不能说放就放、说走就走;况且他的住处远在偏僻的海边,进出只能靠司机接送,出门上班绝对不是个好主意,所以主修德文和企管的她在翻译社找到一个兼差机会,那就是把一本德文的商业书籍翻译成英文。
  虽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她依然坐在餐桌前和一叠文件奋战,希望能早日完成手边的工作,早日领到报酬。
  劈哩啪啦地,水湄正对着笔记型电脑专心的敲着键盘,完全没有注意到关廷毅走进家门的脚步声,直到他移身至餐桌前,她才感觉到什么似地抬起头。
  瞥见他冷酷的俊颜,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停下来。
  唉,她又不能赶工了!
  只要这个男人在家,她就什么事都不必做,很快他就会把她架到房间做他想做的任何事。
  他不发一语,只是冷冷的打量桌上的东西。
  “你在做什么?”他随意了翻文件,隔了半晌才冷然问道。
  “没什么,做点事打发时间。”反正她已经完全配合他的需要,任他予取予求,她要做什么是她的事,她实在懒得跟他多说;要不是怕他又祭出恐怖的手段,她根本不想开口。
  她不会忘记,前几天就为了让她开口,他是如何凌辱她的身体。
  她受够了。
  “做事?”他眯起眼,眸中闪过一丝诡光。
  这个女人想证明什么?居然还打算做事?难道她忘了自己的身分?忘了自己只是个陪人睡觉的工具?
  他突如其来拔掉电脑的插头。
  咻的一声,小电脑无声无息地断电了。
  “你干嘛?”她发出惊呼“我还没存档”
  完了,她辛苦一个晚上的东西这下全毁了!
  他的暴行还不仅止于此,嘴角泛着冷笑,他突然抓起她的电脑往地上砸去。
  乒乓一声,电脑顿时摔成两截,里头的零件散落一地,宛若被支解的尸块。
  望着残破的电脑,她真的呆住了。
  “你怎么可以随便毁坏别人的东西?”过了半晌,她恢复神智后才愤怒地尖叫出声。
  她真的气坏了,这下子莫说刚才未存档的资料不见,就连存在硬碟的东西也保不住,况且这部电脑当初还是她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才买下的宝贝。
  对于她的抗议他全然不予回应,只是挥手扫开满桌的文件,跟着接住她的身体抛到桌上。
  “呜”纤细的背脊猛然撞上桌面,她忍不住发出痛呼。“做事?”他一面扯脱她身上的羁绊,一面讽刺道:“和我上床就是你的工作,何必多此一举做什么事?”
  “你——”意识到他的企图,她不禁又气又羞“你疯了,这里是餐厅!”
  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可是佣人难免在这里进进出出,要是教人撞见,她以后还要不要做人?
  “这是我的地方,我高兴在那儿就在那儿!”他完全不体谅她的心情,一意孤行让她的下半身赤o。
  “你这个混蛋、禽兽、王八蛋”她愤恨地怒骂,却被他抓握住双腿,根本无法起身。
  “我很清楚自己在你心目中的角色,你不必一再提醒我。”他用魁梧的身体硬生生顶开她的双腿置于其中“这一切全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她既然选择了背叛,甘愿抛弃他对她的疼宠,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
  “你就会冤枉我”莫名其妙受到这样的冤屈和非人的对待,她不由得心下气苦。
  冤枉?他以一记强烈的撞击刺穿她的紧窒,回报她的死不认错。
  “啊——”她立时咬住下唇,忍住所有即将出口的痛呼。他毫不怜惜地占有身下的女体,动作狂猛而有力。
  她瘫软在桌上,承受着不断传来的撕裂痛楚。
  没有挣扎、没有抗议,她知道这一切只是徒劳,只会带给他更大的乐趣。
  他的目的就是要她痛苦,她表现得越痛苦他就越快乐。
  她绝不会如他所愿。
  闭上双眼,她开始默数,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一、二、三、四、五
  痛
  苦,有停止的时候。
  ww
  水湄的工作泡汤了。
  除了和他上床外,关廷毅摆明了什么都不让她做,无论是司机还是佣人,全成了道地的“报马仔”她的任何动作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她明白这个男人的目的,他打算让她沦陷在没有自尊的愁云惨雾里,借此来摧毁她的心志,让她镇日伤心痛苦,最好以泪洗面。
  快了,再这么下去他很快就会达成愿望。
  经过两个多月的漫长折磨,她吃不好也睡不好,虽然精神还未崩溃,身体却率先出现状况。
  她又开始胃痛了。
  胃痛的老毛病由来已久,她总是着打工念书,经常有一顿没一顿地度过,导致她的胃格外脆弱,只要饿过头或是情绪紧绷,胃就开始拉警报。本来她一直靠着胃散胃乳这些成药强撑过去,直到关廷毅发现胃况不对才将她带到医院,逼着她接受治疗;此后更紧盯她的三餐提醒她按时吃饭,她的病情才渐渐好转。
  想不到许久未曾发作的胃病,却因为她最近饮食不正常,又再度复发了。
  水湄拿起佣人替她买来的胃乳,狠狠灌了一大口。
  从几天前的隐隐作痛,到今天的灼热抽痛,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吃掉几排胃药、喝掉几瓶胃乳,只可惜她的症状丝毫没有改善,反而日趋严重。尤其是刚刚晚餐时,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食不下咽,只得弯着身体回到房间,企图借由胃药和胃乳来抑止要命的疼痛。
  呜胃药和胃乳似乎成了安慰剂,并没有发挥止痛的功能。
  她只得蜷曲在床上,用力按着胃部才让疼痛略微舒缓。
  过了今晚,也许就会好一点
  无力地闭上眼,她只能祈求上天帮忙。
  或许是症状稍微纾解,或许是痛得太疲倦,她闭上眼后便模糊地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起来!”
  一阵粗鲁的摇晃惊醒她,也再次唤起胃部的剧痛。
  “什、什么事?”水湄睁开眼就看见关廷毅冷笑地瞪着她。
  “起来!”他再次粗暴地次粗暴地摇晃她的肩膊。
  这个女人想装睡?
  当他进门时看见她倒卧在床,不禁暗暗冷笑。
  如果她以为上床装睡就能打消他要她的念头,那她很快就会发现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不要摇了”再这么摇下去,她真的会痛死。
  “我叫你起来!”看她依旧缩在被子里不动,他索性抓住她的臂膀,让她坐起来面对自己。
  “你没看到我在睡觉吗?”瞪大熊猫眼,她为他的粗鲁感到气愤和无奈。
  “睡觉?”他冷笑“七早八早睡什么党?你开早餐店吗?”
  现在不过才晚上八点多,只有娃娃和老人才这么早上床。
  “我人不舒服,想早点休息”她忍着痛解释,否则这个男人绝不会就此罢休。除了他不在或是她不方便的日子,他几乎没有一天放过她。
  不舒服?
  想用这个差劲的借口摆脱他?
  “等我要完你再休息还不迟!”他冷笑地扯开她的衣服。
  “不要好吗?”她虚弱地抵住他的手“我真的不舒服”
  前几天她还勉强忍着痛应付他的需索,今天真的没办法,她甚至无法挺直自己的身体,又怎么跟他做那档事?
  就是妓女也有生病的权利,他该不会不允许吧?
  不舒服!她已经第二次提到这三个字,难道她是说真的?
  他冷眼相觑,判断她此话的真伪。
  脸色惨白、眼眶发黑、呼吸急促、额头上满是细密的冷汗
  她看起来真的不太对劲。
  “你怎么了?”他皱起眉头。
  “胃、胃痛”
  “为什么不去看医生?”他知道胃痛是她的老毛病,以前他就经常陪她上医院。
  “我”她以为靠着胃乳就能撑过,没想到会痛得这么厉害,看来她真的得去看医生才行。
  只是她好痛,痛到无法解释。
  “能不能让我躺下?坐着好难受”水湄按着胃,几乎快说不出话。
  关廷毅终于放开她。
  她立时倒在枕头上,侧过身像虾米般蜷成一团。
  只有这个姿势才能让她觉得好过一些。
  听着她低低的粗喘,他感到莫名的心急。
  他何必心急?反正胃病又死不了,他干嘛替这个女人担心?
  想到这里,他立刻站起来,跨步往外走去。
  被关廷毅这么一摇,她的胃似乎比刚才更痛了!
  水湄痛得受不了,只得半撑起自己,伸手摸索放在床头的胃乳,却一个不小心将整瓶胃乳扫到地上。
  天哪!
  她勉强挣扎到床沿,却怎么也构不着躺在地上的胃乳,偏偏她连起身下床的力气都没有,平时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现在竟成了超高难度的考
  验。
  怎么办?难道她得滚下床才能捡起这瓶救命仙丹?
  就在此时,一只大手伸过来捡起了胃乳递到她面前。
  是关廷毅。
  无暇思考他的动机,她抓过胃乳猛灌了好几口才放下。
  “你痛多久了?”看她痛苦挣扎的模样,他忍不住走回来帮她一把。
  “几天了吧!”她倒在床上喘息。
  “难道你又没按时吃饭?”家里有佣人准备三餐,他根本没想过她的吃饭问题。
  “我吃不下”说这句话没有任何目的,只是痛得实话实说。
  吃不下?
  是因为他的缘故?
  闷哼一声,他伸手抱起她。
  “你做什么?”她眼中带着戒惧。
  这个男人该不会是想到什么新鲜花样来折磨她吧?
  “我带你去看医生。”他抱着她退自向外走。
  他是哪根筋不对,居然会大发慈悲带她去看医生?是怕她死得太快,游戏太早结束吗?
  无力地偎在他的怀中,她不由得满心疑惑。
  不过她没有问,此刻她已经痛得无法说话。
  ww
  借着药力帮助水湄躺在病床上,全身放松地沉沉睡去。
  根据急诊室医生的诊断,她胃溃疡的毛病再度复发,近日严重发炎,再拖下去只怕会胃出血。
  看着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病颜,关廷毅心头闪现淡淡的愧疚和不舍。
  他何必?
  是这个女人背叛在先,他根本毋须自责。
  很快的,他就甩掉这份莫名的感触。
  那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照顾她吗?
  那似乎不是他该做的事。
  他应该留下她,自己拍拍回去睡大觉,反正他已经仁至义尽送她来医院,最多明天找司机接她回去就是。
  偏偏看着她尖瘦的小脸,插着点滴的纤臂,他怎么也走不出病房。
  这个女人当真该死的楚楚可怜
  他的心头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愤怒,也不知是气她,还是气自己。
  难道他还在乎她?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依然在乎这个女人。
  “妈妈,不要
  就在他内心冲突不断时,水湄口唇蠕动,正喃喃呓语着。
  她好像说了些什么
  他微微一愣,情不自禁地俯下身。
  “妈妈不要丢下湄儿湄儿好怕”她秀眉微蹙地轻声低吃,随后便无声无息。
  妈妈?在孤儿院长大的她居然喊着妈妈?
  他讶然了。
  她在四岁时就被母亲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照理说对母亲的印象应该淡薄模糊而无从记忆;而且当她提及这段往事时,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激动或悲伤,神色依旧平淡,不带任何情绪,仿佛这段遥远的过往不曾在她心头留下太多的痕迹。
  想不到这份被遗弃的恐惧一直深埋在她心底,并未随着时间过去而消逝,显然身体的不适勾起了她内心深处潜藏的梦魔。
  第一次,关廷毅发现她的脆弱。
  印象中她一直是坚强的,相处多年他甚至不曾见她掉过一滴眼泪。
  难道是因为缺乏安全感,她才会为钱背叛他?
  毕竟他从未承诺过她什么,而她却对遗弃充满了戒惧。
  这算什么?他在找借口原谅她吗?
  他忍不住苦笑。
  苦笑之中他却明白了自己的心事。
  他依然放不下这个曾经背叛他的女人。
  她这意外流露的脆弱,已彻底引发他情感的溃堤。
  飞机平稳地飞行,一路航向太平洋的热带小岛。
  坐在头等舱里,水湄一面啜饮着甜酒,一面翻阅着杂志,而关延毅就坐在她身旁的座位闭目养神。
  随意翻了几页的杂志后,水湄心烦地放下书本,跟着转头凝视身旁的男人。
  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和几个朋友相约一起度假,为什么要带着她同行?
  难道说他喜欢她的陪伴?
  侧头想了想,她不由得苦笑。
  怎么可能?他恨都恨死她了,怎么会喜欢她的陪伴?
  她很快就否认这个可笑的想法。
  难道说他连出国度假也不放过报复她的机会,带着她只是为了方便随时玩弄她?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完全没有出门游玩的兴奋愉悦。
  她了解,关廷毅是个爱恨分明、个性强烈的男人,他既然能全心全意地爱她,也就能全心全意地恨她,他既能将她捧上天去,当然也能将她推下地狱。
  现在她就在炼狱里忍受着复仇烈焰焚烧的痛苦。
  或许是感受到她凝滞不去的目光,关廷毅的眼皮在微微眨动后随即张开双眼。
  她急忙掉转过头,假装看着腿上的杂志。
  “你不休息一
  下?”他伸了伸懒腰,精神百倍地看着她。
  “既然是出来度假又何必休息?”她始终低着头盯着杂志上的白纸黑字“我不像你,度假之外还得忙着谈生意。”
  和商场上往来的朋友一起度假,说穿了无非想借着出游的机会拉近彼此的关系,说不定在挥动高尔夫球杆的同时,还能谈成几笔生意。
  “度假就是度假,不必看得这么严肃。”对于她的看法,他并不完全认同,能不能谈成生意并不是他此行的重点,这次他是真的想放松一下自己,也因此他才会带着水湄同行,在轻松愉快的同时,他希望有她陪在身旁。
  他的视线落向她手中的饮料,忍不住皱起眉头“你胃不好,不该喝酒的。”
  “只是甜酒,无所谓。”她耸耸肩。
  “酒就是酒”他伸手拿走她手中的玻璃杯,一口将里头的饮料喝个精光。
  “你——”她愤怒地挑起眉。
  “不该喝的东西就别碰。”他以胜利的眼神睨了她一眼,踉着随手招来美丽的空姐。
  “这位小姐的身体不好,请不要给她任何刺激性饮料。”
  他一面把杯子交给空姐,一面开代着。
  “是的,我知道了。”空姐微笑地点头。
  “想不到你这么关心我。”
  待空姐离去,水湄冷笑地挖苦他。
  关廷毅报以冷然的回敬“你如果经常故障,我的游戏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水湄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自从她胃病发作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她。
  她愤愤地闭上嘴,懒得再和他争辩些什么。
  直到下飞机前,两个人都没有再交谈一句话。
  ww
  当饭店服务生将他们两人送到所属的度假小屋后,关廷毅便匆匆离开,前去大厅和自己的朋友会合,只留下水湄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她瞪大眼睛环顾四周雅致的陈设,最教人惊艳的却是小屋后院的天地,一座半弧型的游泳池就坐落在玻璃门前方,池壁雕砌着美丽的几何花纹,院子里则种满了色彩缤纷的花卉和高大的热带植物,向外延伸而去则是一片细白柔软的沙滩和清澈见底的海水。
  为了讲求隐私,每一间度假小屋都有自己的独立范围,甚至包括后院的游泳池和沙滩,虽然地方隐密,工作人员却随传随到,不论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在自己的地方得到最完善的服务。在这里,一个晚上所费不赀,着实让那些有钱却没有空间的人趋之若骛。
  她将在这个如梦幻的地方待上四天三夜。
  仿佛受到催眠般,她的双腿不由自主地走向后院,让自己置身在碧海蓝天的美丽风华里。
  一整个下午,她不是在游泳池里游泳,就是在海边戏水玩沙,享受这份得来不易的宁静,原本压抑不悦的情绪,全数消散在和煦的海风里。
  她真的好开心,自从和关廷毅决裂之后,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夕阳将海水和沙滩染上了一层金黄,在海风的轻啸和浪涛的节奏里,她动手堆起一座沙堡,然后东挑两拨地为自己的杰作添加装饰。
  这是属于她自己的城堡。
  “你在做什么?”
  关廷毅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
  呃,他回来了!
  她的手僵在空中半晌,隔了会儿才恢复动作。
  “我在堆沙。”她没有抬头,只是一个劲儿地做着自己的事。
  他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很漂亮。”他称赞道:“你的手真巧。”
  她看了沙堡一眼。
  “喜欢就送给你。”不再多说什么,她转身就走。
  他的出现让她只想离开,她不希望因为他而破坏了一个下午的好心情,这个男人现在只会羞辱她,找她麻烦,和他在一起,她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过来。”他及时抓住她的手,硬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
  “你做什么?”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目睹她泳衣下那副玲戏有致的身段,他的身体积蓄着一股想要她的冲动。
  “我要你。”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表达直接而赤o。
  “可是我”她本能地想拒绝,却明白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看她欲言又止和一脸不驯的倔强,他全然洞悉她的想法。
  “我千里迢迢带你来这里,可不是让你来玩沙的。”笑声中,他已拉下她的泳衣肩带,让她的上半身在外。
  “你——”
  这个男人果然是破坏气氛的高手,刚才的好心情此刻全部消失殆尽,她不禁气恼地咬住下唇“想做什么就快点做,我肚子饿想吃饭了!”
  “一个钟头后才吃饭,我们还有时间。”他的大手已覆上她的一只浑圆,正温柔地搓摸着。
  她撇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自从被他占有的那天起,她就对“上床”这件事感到极度厌恶,没有一次不是在强迫中开始,疼痛中结束,她知道今天
  也不会例外,待会儿他就会扯下她身上的羁绊,然后压着她狂猛地发泄自身的欲望。
  他并不介意她的冷漠,大手依旧不断挑逗她胸前的丰满,当他修长的手指刻意在她的挺翘上画着圆圈时,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在做什么?
  感觉到小肮下方逐渐窜升的火苗,她不安地扭了扭身体。
  诱人的一路下移,经过纤细的肋骨和平坦的小肮,来到她身体最后的屏障前,他没有立刻登堂入室地侵犯她最私密的地带,只是轻巧地分开她的双腿,在她敏感的大腿内侧来回地抚弄摩挲,磨蹭流连。
  她身体轻颤,喘息加遽,本能地企图合拢双腿阻止他的攻城掠地,被他粗壮的小腿硬生生架开。
  “喜欢吗?”他低头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轻舔过她的耳窝。
  “你你想做做什么?”身体里流窜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热,她再也无法漠视他所带来的奇异感受,逐渐落入他编织的蛛网里。
  “啊!”他一声轻笑,欣赏她无助陷落的模样。
  他是个经验丰富的男人,既能带给她痛苦,也能带给她快乐。
  “你并不爱我”她明白他有多恨她,向来只会拿她的身体作为发泄的工具,这两个字完全不适合他们俩。
  “我喜欢你的身体”他绝不会泄露自己还在乎她这个恼人的事实。
  “可是啊”突如其来的攻击,教她无法继续说下去。
  避免令人头痛的追问,他磨人的大手立即转移到她羞人的部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压过她最敏感的三角点。
  宛如触电般,她全身战栗了起来。
  抵住她仅属于他一人的甜美,他持续地揉捻磨弄。
  “唔呀”她的意识逐渐燃烧殆尽,只能倒在他的臂弯里喘息呻吟。
  他的动作依旧猛悍,却意外地没有弄痛她。
  为什么?
  他怎地转了性,开始取悦起她?
  望进她眼中的疑惑,他不禁抿住嘴角,沉默地抱起她。
  &nbbsp;“去哪里?”依恋地偎进他的胸膛,她哺哺问道。
  “你饿了不是?”他不再多说什么,跨步便往小屋走去。
  ww
  一早醒来,水湄躺在床上,神清气爽地伸着懒腰。
  昨天晚上
  一想起昨夜的放浪形骸,她的心头不由得充塞着害羞和窃喜。
  晚饭后两人持续在海摊边热情缠绵,一次又一次地翻云覆雨,一次又一次地冲向高峰,她甚至无从记忆自己是如何昏睡过去。
  脑海中回荡着自己求欢的疯狂,她的双手不禁住潮红的小脸。
  “怎么了?”关廷毅淋浴完毕,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便从浴室里走出来。
  “没、没什么”水湄低哺。
  瞥见他的身影,红扑扑的小脸更形鲜红,她急忙穿起衣服遮掩自己的赤o。
  说什么她都不愿让他知道自己还惦着昨晚的事。
  关廷毅自身后抱住她,下巴抵住她的头顶。
  “没事为什么脸红?”他故意问道。
  经验丰富的他对女人的心思了若指掌。
  虽然隔了条浴巾,她依然感觉得到他的硕大正来回摩挲着。
  “不——”
  水湄几乎是跳着逃开,她不希望自己看起来像个荡妇般,整天沉浸在肉欲之中无法自拔。
  她退到门边,急急找着借口“先吃早餐好吗?医生交代我三餐时间要正常。”
  “怎么,怕自己又故障无法享受我带来的快乐?”他的取笑带着讥刺,刮得她的耳膜又痛又痒。
  她不甘示弱地反唇相稽“我故障对你也没好处是不是?”
  闻言,关廷毅笑了。
  那是一个会心的笑容。
  他已经习惯和水湄之间的你来我往,这个女人从来就不让他好过,更不会教他无聊。
  ww
  或许是不希望她故障吧!水湄惊讶地发现,关廷毅第一次接受她的拒绝,换上衣服后立即带着她来到餐厅。
  充满热带风情的餐厅就位在湛蓝的大海边,里头供应着丰盛的自助餐,琳琅满目的菜肴,让人眼花撩乱。
  两个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正准备把吧台取餐时,突然有人拍了拍关廷毅的肩头。
  “阿毅,好久不见!”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正眯着笑眼和他打招呼。“老朱,是你!”关廷毅惊讶地回过头,连忙起身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这么巧,你也来这里度假?”
  朱孝长是亚洲知名的军火商,暗翼盟向来是他主要的大客户之一,因此他一直和关廷毅维持相当良好的关系。
  “可不是?”对方的眼睛却瞟上水湄的脸“这位小姐是”
  有意无意地,关廷毅挡住他的视线“来来来,我先带你去认识一下这次同行的几个朋友,今天下午我们有一个球叙,有空你可以一起来参加。”
  朱孝长是出
  了名的好色,他不会给这个色鬼有机会觊觎他的水湄。
  他一面拉着朱孝长往外走,一面转过头对水湄道:“你先用,我待会儿就回来!”
  水湄愣了半晌,才起身胡乱拿了些面包和咖啡,一个人落寞地吃了起来。
  显然地,关延毅不愿意她在朋友面前曝光,毕竟她现在连女朋友的资格都构不上,只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报复对象。
  “哈罗!”正当胡思乱想之际,一个招呼声打破她的思绪。
  她吃惊地抬起头,就看见一个俊俏的金发男子端了一杯饮料,笑眯眯地站在餐桌前凝视她。
  眨动着湛蓝的双眼,男子的态度斯文而有礼“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他指了指水湄对面的位子。
  “什么?”这个唐突的要求令她愣在当场,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的她立刻赏他一个白眼。
  男子却面带微笑又问了一次。
  她看了一下四周,用手指了指隔壁的空位不客气地提醒道:“那边还有很多位子”
  金发男子无奈地耸耸肩“所有靠窗的位子全都客满,只剩这里可以看到海景。”
  她摇头冷然地拒绝“不行,我朋友待会儿就回来。”
  不待水湄同意,他已经一坐下“没关系,等你朋友回来我再离开好了。”
  “你——”想不到这个男人的脸皮这么厚。
  “你好,我叫山姆。”他慢条斯理地自我介绍,跟着微笑询问道:“请问小姐的芳名是”
  水湄皱起眉头不愿告诉他。
  他笑了笑,井不介意“你先别告诉我,让我猜一猜。”
  他一口气念了十多个英文名字。
  水湄只是不住地摇头,就算他猜对了她也不打算点头承认。
  “怎么?都不对吗?”见她不断摇头,他不禁叹了口气,跟着偏过头用研究的目光看着她“难道你叫女金刚还是大恐龙?”
  说着说着,便槌胸顿足学着金刚嚎叫了一声。
  看见他滑稽的模样,水湄有些忍俊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起来好漂亮。”他的目光充满了爱慕和欣赏。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不禁板起脸“你不是要看海?”
  “我发现你比海好看多了。”他嘻嘻一笑。
  “请你离开我的位子!”
  蓦地,一道低沉的声音如闷雷般响起,关廷毅赫然已站在她身侧。
  “你、你回来了”水湄转过头,顿时迎上他严厉的目光,心头不禁打了个突。
  他闷哼一声,如同宣示主权般将双手搭上她的柔肩。
  “这是我的位子,请你立刻离开。”瞪着对面的金发男子,他口气冷冽,目光充满了威胁之意。
  “抱、抱歉!”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这个叫山姆的男子立刻摸摸鼻子换了座位。
  在他离去后,关廷毅立刻扯了水湄一把“还不走?”
  她愣了愣“你还没吃早餐”
  “吃什么早餐,好让你继续在这里招蜂引蝶吗?”他咬牙切齿地怒视着她。
  “你不要诬赖我!”她拧起眉毛。
  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毛病?为什么总是将一些子虚乌有的罪名挂在她头上?
  “诬赖?”他冷笑道:“我离开不到几分钟,你就勾引其他男人和你同桌,我若离开久一点,你是不是打算让其他男人爬上你的床?”
  “你——”她愤怒道:“关我什么事?是他自己跑来跟我说话的!”
  “是吗?”除了冷笑,他还是冷笑。
  她企图再做解释,关廷毅却不分青红皂白、拽着她的手走出餐厅。
  “放开我,你弄痛我了!”手腕传来阵阵剧痛,她亟欲甩开手上的钳制,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待两人回到度假小屋里,关廷毅才狠狠甩开她的手。
  “今天你一步都不许踏出去,乖乖给我待在房间里面壁思过。”他用手指着她的鼻子命令道。
  想起她背着自己和别人调笑,他就不禁满腔妒火。
  “你简直是莫名其妙!”揉着红肿的手腕,她冷笑“怎么,吃醋了?想不到你这么爱我”
  “你说什么?”他全身紧绷,充满警戒地看着她。
  这个小女人,难道她已经看穿他的心思?
  水湄冷然不语,教人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
  他陡然托起她的下巴,用冷酷得近乎无情的口气道:“你给我听清楚”他刻意加重手指的力道,满意地看着她眼中的瑟缩“别以为我带你来这里,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会有所改变,对我来说,你只是我众多女人当中的一个,而且是最低贱的一个”
  说什么他都不能教这个女人看出他的真心,让她暗中笑他傻瓜。
  水湄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眼眸中满含着受伤的凄楚。
  “吃醋?”他冷冷道:“别太抬举你自己,尽往自己脸上贴金。”
  话一说完,他便甩开她的小脸走了出去。
  水湄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一颗心不由自主地发冷。
  她何必难过?
  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成了定局,他只不过再次重申罢了!
  既然如此,她的心为何还那么痛?
  和风徐徐,绿草茵茵。
  关廷毅和一班朋友正在高尔夫球场上进行球叙,至于水湄则被勒令站在一旁当球赛的观众。
  其实她一点都不想参加这场球叙,一来她不会打高尔夫球,满天飞舞的小白球对她并没有吸引力,二来她不喜欢和陌生人相处,如果可以她情愿待在小屋里享受宁静的时光,但关廷毅却违反她的意愿,硬是把她架到球场上来。
  他的理由十分简单,那就是跟她唱反调,她想做的事他不让她做,她不想做的事他偏要勉强她做。
  如同行尸走肉般,在球场上她随着大伙儿的脚步移动。
  或许是出于同情吧!一个十五、六岁满脸雀斑的小八弟主动过来陪她说话,告知她一些球场辨则,顺便教她认识每支球杆的功能,只希望她不会觉得太闷、太无聊。
  打球之余,关廷毅的目光几乎不曾离开过水湄身上。
  原本他并不打算带水湄参加这场球叙,只不过殷鉴未远,有了早上的教训,他还是决定将她看紧一点,所谓唱反调是假,怕她乘机出去招蜂引蝶才是真。
  “她是你的女朋友吗?”受到邀请的朱孝长也到场参一脚,就和关廷毅一样,他的目光也不停地绕着水湄打转。
  这个冷冰冰的小女人很对他的胃口,有一张清丽绝俗的脸蛋不说,光是那一头缎子般的长发就十足勾起他的兴趣,恨不能立刻伸手摸一摸,体会其中的丝滑触感。
  “不是。”关廷毅当然否认。
  “既然这样”朱孝长半开玩笑地道:“那能不能借我一个晚上?明天就还给你如何?”
  女人之于他只是玩物,他向来不介意把女人借给朋友,甚至让给朋友,只要这个朋友有利用价值。
  “你说什么?”关廷毅倏地转头,投以杀人般的目光。
  “没、没什么”被他这么一瞪,朱孝长如同吞了一颗大鸡蛋被噎着,险些说不出话。
  此时正在和杆弟聊天的水湄,隐约听到两人之间的谈话,纤细的身体不由得一阵僵硬。
  他该不会
  水湄的反应并没有逃过关廷毅的双眼。
  “你想借一个晚上?”凝视她僵直的背影,他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如何?”本已不敢妄想的朱孝长,听他主动提起,不禁重新燃起希望。
  “那有什么问题?”关廷毅轻笑道:“不过是个女人”
  他的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足以传进水湄的耳朵。
  她呆立当场,耳中不断嗡嗡作响,杆弟口沫横飞的说明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脑袋中全然是关廷毅无情的话语。
  不过是个女人
  听起来她好像是某种卑贱的东西,可以任人使用、任人践踏。
  他是当真的吗?当真要把她送给这个像猪一样的男人蹂躏?或者只是朋友之间的应酬话?
  “那什么时候”朱孝长涎着脸、正打算做进一步安排,却刚好轮到关廷毅开球。
  “阿毅,到你了!”其他朋友在一旁催促着。
  “再说吧!”关廷毅回了他一句,便拿着球杆往开球处走去。
  他站稳脚步,双眼紧盯着小白球,眼角余光瞥见水湄苍白的容颜。
  闷哼一声,他扭腰挥杆击出小白球。
  球瞬间飞了出去,却没有落在果岭上,竟然掉进旁边的水塘里。
  围观的朋友眼镜碎了一地,呼声在球场里此起彼落。
  “天哪,阿毅!”
  “你吃错药了?”
  “哇,天才今天秀逗了!”
  以关廷毅的球来说至少能够平标准杆,把球打进水塘的壮举可说是绝无仅有,难怪其他人都看傻了眼。
  “他是故意的,想借机请我们吃饭?”
  众人顿时轰笑出声。
  球叙最后表现最差的人必须请客,一直是他们之间的老规矩,从未落在关廷毅的身上,看来这回是难逃请客的命运。
  “所谓风水轮流转,偶尔请朋友吃吃饭也是应该的。”他耸耸肩自我解嘲,应和着朋友的取笑。
  他的神情一派轻松,朋友们谁也看不出他内心的恼怒。
  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又瞟向水湄纤细的身影,他的失手和这个女人有绝对的关系,他完全无法排除她对自己的影响力。
  不过这将会是他永远的秘密,就算他关廷毅是呆子,也绝不能表现出呆子的模样,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这个女人再次探知他的心意,暴露他依然在意她的事实。
  ww
  从球场到餐厅,水湄一直坐立难安。
  虽然关廷毅和朱孝长未曾再就她的
  问题进行讨论,可是她就是惴惴不安、无法安心。
  他应该只是随便说说不会当真才对,今天早上光是见她和其他男人说话就已经气成那样,怎么可能真的把她借给其他男人?
  不会的,应该不会的。
  她频频安慰自己。
  那有什么问题?不过是个女人
  可是他那种轻蔑无所谓的口气,却令她感到惶恐,完全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尤其是朱孝长那一双包迷迷的贼眼不断在她身上打转,只差没有伸手摸来,关廷毅却毫无反应,依然和朋友谈笑自若;这么一来,她就更加没把握自己是不是会被当成点心送到对面那头肥猪的嘴里。
  要是他真的那么做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脸色发白,胃部一阵一阵地抽痛。
  如果他真的要这么做,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就算她有一百个不愿意,他还是可以绑着她将她扔到肥猪的怀里任人玩弄。
  怎么办?
  瞪着眼前一盘盘的美味佳肴,她是一点胃口也没有,而且直感到恶心反胃。
  要是被那头猪压在身下又亲又舔,甚至
  “呕呕”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掩着嘴干呕。
  “你怎么了?”关廷毅好不容易才注意到她的状况。
  对她的漠视当然只是表面的伪装,暗地里他不断留心她的一举一动。目睹她脸色苍白,只夹了几口菜便放下筷子,他就知道自己下午的那番话已经起了作用。
  “没、没什么”她恨恨地瞪着他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是不是要把我借给姓朱的一晚?
  这种话她实在问不出口,而且说不定他已经忘了这回事,她又何必主动提醒他?
  “没事就好。”见她伸手压着胃,他难免有些担心,不过戏演到一半,他可得把整出戏唱完才行。
  很快的,这个小女人就会体验到他关廷毅有多么的不在乎她!
  水湄勉强撑着,直到大伙儿吃完饭解散,她才随关廷毅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都这么晚了,应该没事了吧?
  她暗暗揣测。<b测。
  无论在席间或是解散后,关廷毅和朱孝长都不曾私下交谈便各自回房,完全没有后续动作。
  是她多心了吧!
  直到此刻,她总算松了口气。
  她带着舒缓的心情到浴室洗了个澡,可是当她愉快地走出浴室时,却发现恐怖的恶梦正等着她。
  “洗好澡了?”关廷毅站在门口堵住她的去路“不错,看起来秀色可餐、美味可口。”
  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
  水湄警戎地望着他,才刚放下的一颗心,此刻又提了上来。
  “走,我现在就送你过去。”他指了指大门。
  “你说什么?”她颤声道。
  “我答应了老朱,今天晚上让你过去陪他。”他面无表情,语气森冷。
  一阵天旋地转,她的担心竟然变成了事实。
  “你怎么可以”她的喉头一阵干涩,勉强才挤出一丝声音“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
  “我当然可以。”他冷酷地打断她“我高兴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在我心里你什么都不是。”
  他道出了违心之论,也点出这出戏码的重点,他要让她明白,她在他心中是一点分量也没有。
  “你——”她从不怀疑这个事实,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那又是另一番撕心裂肺的痛楚。
  更可怕的是,他现在真的要把她送给那只猪蹂躏。
  “不想去也行。”他笑得十分残酷“那就求我,或许我一个心软就打消主意也说不定。”
  求他?
  然后再被他讥笑挖苦?
  他就这么喜欢看她卑躬屈膝、低头示弱?
  “去就去!”咽下心中的悲苦,她以冷漠武装自己。
  高傲如她,说什么也不愿开口求人,尤其是关廷毅这个王八蛋。
  他是非不分、善恶不明,就会诬赖她、冤枉她,自己玩弄她不够,居然还让其他男人一起糟蹋她,就是死她也绝不开口求他。
  她拎起自己的皮包,傲气十足地主动走出房门。
  水湄的反应完全在关廷毅预期之中,他冷笑着将她带到朱孝长的小屋前,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下电铃。
  “来了来了!”不过数秒,一个娇媚的女人前来应门“哎哟,是关先生”
  她夸张地娇笑“怎么?您还亲自当保镖送水妹妹过来吗?”
  银铃般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刺耳。
  “老朱呢?”关廷毅问道。
  “他在里头。”女人朝他点头娇笑“您要进去吗?”
  “不了,你替我带她进去。”关廷毅摇摇头。
  水湄当然认得这个聒噪的女人。
  她叫做艾丽,是朱孝长的情妇,从球场到餐厅几乎一直腻在她的男人身边,除了身材高挑、长相艳丽之外,丰
  满的胸脯和纤细的水蛇腰,绝对是男人从她身上得到乐趣的最佳保证。
  和艳若玫瑰的她相比,水湄直觉得自己像棵干涩的小草,就不知道朱孝长的哪只眼睛看上自己。
  “我不进去了。”艾丽笑道:“老朱今晚指定要水妹妹服务,我待在这里岂不像电灯泡,碍眼得很?”
  言下之意,就是要水湄自己进去。
  “还不去?”关廷毅冷冷地对她下令。
  对于他无情的催促,水湄揪紧了心。
  “姓关的,你不得好死!”
  她咬牙切齿,愤怒地抛下话,跟着用力甩过长发,头也不回地走进房间里。
  当大门砰的一声关起时,艾丽的手随即缠进关廷毅的臂弯中。
  “关先生,我可都按照您的吩咐做了”她娇滴滴地朝他直眨眼。
  “拿去。”关廷毅将一张折好的支票塞进她若隐若现的里。
  “谢谢您。”她不忘送上一个亲吻,跟着腻声道:“既然水妹妹不在,今晚要不要我陪陪您?”
  “怎么?赚了我一笔还不满足,现在打算赚第二笔?”他淡淡笑道。
  “怎么这么说人家!”她嘟起嘴撒娇道:“我可是真的很欣赏您哦!如果您愿意,今天晚上我就免费奉送如何?”
  “可惜我今晚有事,要不然陪你玩玩又何妨?”关廷毅笑着抽回自己的手。
  天下间没有白吃的午餐,他很清楚这种女人所谓的免费奉送,她就吃定他们这些有钱有势的男人不会真的占她便宜,事后定然还会支付一笔丰厚的酬金,所以事前先说说好听话故作大方一番。
  他并非舍不得这些小钱,只是他对这个女人毫无兴趣,更何况心里头还挂记着一个人。
  就不知道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ww
  水湄走进朱孝长的小屋里,一只手就伸进自己的皮包中,掏出防身用的电击器藏在身后。
  这就是她今晚的秘密武器。
  她并不打算坐着等死,随意让其他男人作践,她会等待最佳时机请这只色猪尝尝电击的滋味。
  只不过现场的情况有些诡异,姓朱的既然邀她过来,为什么没有出来迎接?屋子里头居然安安静静没有半点声响。
  “朱、朱先生”她忍不住开口轻唤。
  还是没有回应。
  难道他故意躲起来想吓唬她?
  不太可能,他那么胖能躲在哪里?
  水湄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客厅里全然没有他的藏身之处,浴室中也空荡荡地没有半个人影,仅剩下大门半掩的房间她还没有检视过。
  唔,敢情他人在房间里
  喜欢在女人面前要花样的他,说不定已经脱得精光,正躺在床上准备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
  很有可能!
  在确定这个可能性后,水湄立刻走到房门前,跟着深深吸了一口气,为待会儿可能见到的任何“惊喜”做好心理准备。
  果不其然,当她推开房门时就发现朱孝长躺在床上,只不过并没有想像中的“惊喜”出现,胖嘟嘟的他依旧穿着整齐,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他睡着了?
  水湄愣了愣,却丝毫不敢大意,就怕他故意装睡,冷不防跳起来抱住她。
  她抓紧手中的电击器,纤指紧扣着开关,跟着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朱先生”离床边约一公尺的距离,她停下脚步再次低声轻喊。
  除了均匀的鼻息声外,他依然没有回应。
  难道上天如此眷顾她,居然在这个紧要关头让这只猪头睡着了?
  真是太好了!
  她不禁大大地松了口气。
  那她还等什么?
  生怕吵醒这只猪,她以最轻的脚步、最快的速度离开小屋。
  水湄手持药单离开了看诊室,准备到附近的药房买药。
  自从度假回来后,她便时常来医院报到,为了避免自己被关廷毅当成酬庸朋友的工具,她学会了装病逃避来保护自己。
  自她离开朱孝长的小屋开始,她就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装病并不难,反正她有胃病的前科,只要她皱起眉按着胃,关廷毅也只有相信的份。
  没有任何男人会对一个无精打采、满面病容的女人有兴趣,她相信自己再“病”下去,就连关廷毅会对她失去胃口然后一脚踢开她。
  所以她病得理直气壮、病得理所当然。
  “水湄小姐。”
  当她准备离开医院时突然有个声音叫了她。
  她回过头,就看见一个面目清秀、穿着俐落的女子站在面前,正冷冷瞪视着自己。
  “是郑小姐”愣了愣,她随即认出对方的身分。
  这位叫住她的女人就是关廷毅的特助郑思婕,过去两人曾在办公室里儿过几次面。
  “是我。”郑思婕向她点点头“好久不见了!”
  “小姐也来看病吗?
  ”虽然两人有过数面之缘,但是彼此并不熟悉,一时间水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随意找个话题搪塞。
  “借一步说话。”郑思婕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在左右张望之后立刻拉着她来到无人的角落。“今天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郑思婕总算说出她的目的。
  闻言,水湄不由得满心疑惑。
  两人之间完全没有交集,郑思婕来找她做什么?
  难道是关廷毅特地要她过来的?
  不可能。
  水湄很快就否定这个想法。
  他向来公私分明,绝不会派公司的人来处理私事,尤其是“女人“的事。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她完全想不出对方的目的。
  “我想请你离开关先生。”郑思婕的语气斩钉截铁。
  “离开”水湄愣住了。
  “不错。”郑思婕点点头“我不希望你这种人继续留在关先生的身边。”
  “我这种人?”水湄挑起了眉。
  “是的,你这种人。”郑思婕毫不留情的批判“无情、贪婪、不知忠诚为何物的女人”
  她的脸上毫无保留地写着厌恶“我绝不容许你留在关先生身边做出伤害他的事。”
  伤害他?
  到底是谁伤害谁?
  水湄忍不住冷笑“很抱歉,要不要留在关廷毅身边不是你能决定,更不是我能决定的。”
  “只要你愿意走,谁也阻止不了你。”郑思婕摇了摇头。
  “你以为我可以说离开就离开?”水湄冷冷道:“郑小姐,我不知道该说你天真,还是说你不了解状况,你的老板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我当然可以拍拍离开,然后再被他抓回来凌迟处死”
  暗冀盟的势力无远弗届,不管丢到哪儿他有办法找到她,然后设法将她逼上绝路,这种求助无门的滋味她已经尝够了。
  “只要你愿意离开,我可以帮助你。”郑思婕语出惊人地表示。
  “你打算背叛自己的老板帮助我?”水湄不可思议地瞪大眼。
  她相信关廷毅还没有玩腻报复她的游戏,就算要她走,他也绝对会自己开口,而不会透过自己的特助来传话。
  “这不算背叛,我是为他好。”郑思婕否认她的说法。
  “你想怎么帮我?”她一点都不认为这个女人有办法帮她。
  “我可以替你造假身分,从此水湄就在这个世上消失,任何人都找不到你,包括神通广大的关先生。”郑思婕提出自己的方式。
  “你是说变换身分”
  “是的,我有管道可以帮你完成所有的手续,包括学历证明。”郑思婕向她点头保证。
  水湄犹豫了。
  变换身分就代表她必须放弃过去的一切,任何属于水湄的点点滴滴都将不再和她有关系。
  只是她真的必须这么做吗?如果她装病的方式可行,能够让关廷毅尽快厌恶她,日后她还是可以做她的水湄,还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路上不怕被人认出来
  “如果你想通了就打这支电话给我。”郑思婕并没有进一步游说她,只是递给她一张纸条,上头留有行动电话号码。
  水湄下意识地伸手接过。
  郑思婕微微一笑,跟着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开,只剩下水湄依旧呆呆地看着手上的白纸黑字。
  “小姐!”
  身后突然传来的喊叫声让她几乎跳起来。
  “谁?”她心虚地将纸条揉进了手掌心。
  “小姐,是我啦!”原来是家里的司机在叫她。
  “你、你怎么进来了?”她按住自己鼓噪不安的胸口,假装镇定地道。
  “你进来这么久都没出去,我怕有什么事所以就进来看看。”看见自己吓着她,司机有些不好意思。
  “没、没什么事,今天病人比较多,所以等了比较久。”她随口找个理由“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老实的司机一个劲儿地摇头“别这么说,千万别这么说,我只是有点担心而已。”
  老板特地要他好好看顾这位水小姐,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他很难向老板交代。
  “陪我去拿药,然后我们就回家了。”水湄皱起眉头,一脸不舒服的模样“我胃有点痛,想早点回去休息。”
  这个司机也算是关廷毅安排的眼线,所以她没事也得演演戏。
  “很痛吗?要不要我扶你?”见她一副娇弱不胜的可怜样,司机心中充满同情。
  “没关系,我自己走就好了”她一手按着胃,虚弱地朝他微微一笑。
  有时,她真为自己的演技感到骄傲。
  ww
  晚上关廷毅回到家时,水湄已经躺在床上熄灯休息。
  最近她看起来总是病恹恹的,通常他还没上床时她就先上床,他已经起床后她还赖在床上。
  瞪着她床头前的药袋,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怎
  么了?胃又不舒服?”他深知她的老毛病。
  “嗯。”她的回答显得十分虚弱。
  他一抬腿便在她身旁的床位坐下“你吃了那么久的药为什么还没好?”
  糟糕,他好像开始怀疑了
  或许是作贼心虚,她对这句话特别敏感。
  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却无法在那双深湛的黑眸下找出任何的情绪和想法。
  “胃病是一种慢性病,哪能说好就好?”她请出了挡箭牌。
  “慢性病?”他冷笑。
  她大致已经复元,我只是开一些保养药剂给她
  他不会忘记电话里头医生的说法。
  水湄再度发病一直让他感到愧疚,以为是自己气病了她,因此他才会特地打电话给医生询问她的病情,想不到这个女人根本没事,只是在他面前装病。
  “医生说可能会拖很久”她的手压着胃跟着频频皱眉。
  嘿,这只装模作样的小狐狸!
  “拖多久?”他不愿立即戳破她,所以陪着她一起演戏。
  “半年一年,甚至两年都有可能。”她撒谎,试图让这个男人感到无趣厌倦,然后自动放弃玩弄她的把戏。
  若非情爱弥笃,大概没有任何男人愿意白养一个无法使用的女人。
  “这么久?”他顺着她的话意接下去“既然人不舒服,你今天又跑出去做什么?我打电话回来居然找不到人。”
  “我去看医生了。”显然他今天还没盘问过司机有关她的行踪。
  “只是去医院?”他斜睨了她一眼“不是背着我跟什么人见面吧?”
  这番话说得她心头怦怦乱跳。
  “你怕我跟人家跑了?”她赶紧将他导往错误的方向。
  “你敢?”他突然一把掐住她的颈子,将她半个身子提了上来。
  明知她不会,他却为这句话感到莫名的愤怒。
  “我是不敢。”对于他的粗暴,她冷然以对“反正你是如来佛,我是孙悟空,你要捏死我是易如反掌。”
  “明白就好。”他闷哼一声,用力将她摔回床上。
  她被摔得头昏脑头昏脑胀,却借机拉起被子掩住自己“如果没什么事,我想睡觉了,医生吩咐我要多休息。”
  “想休息待会儿再休息,现在我想要你。”他扯下她的被子,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可是我不舒服”她冷冷地回绝。
  “什么时候我得配合你的需要了?”他冷笑着解开她的衣物,丝毫不理会她“生病”的诉求。
  这回她实在“病”得太久了,从度假回来到现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都没碰过她。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病人?”她愤愤地咬着下唇“你知不知道做这种事很伤身的!”
  “我只听过采阴补阳,可没听过伤身。”他伏在她身上低头咬啮舔舐她胸前的蓓蕾。
  “你——”她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
  他的大手开始攻击她的敏感处,在她周身到处点火。
  她僵直地躺在床上,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生病的人会有吗?
  应该没有吧?
  她现在可是个病人耶,要装就得装到底。
  想到这里她索性闭上眼来个相应不理。
  关廷毅的嘴角扯出一抹诡笑。
  这只菜鸟级的小狐狸想跟他斗?
  门儿都没有。
  他、他、他他又在做什么?
  “唔唔”很快地她完全无法思考,脑袋就像一巷空白带识能在他的挑逗下娇媚地喘息。
  当一切回归平静之后
  “很舒服吧?”他支着性格的下颚,讽刺地看着她绯红的小脸“想不到你的胃痛完全不影响你的表现,还是这么的性感、这么的妩媚,当真是块天生取悦男人的材料。”
  她悲惨地瞪着天花板,为自己的失控感到沮丧无力。
  呜呜呜
  表面上她无动于衷,心底暗暗啜泣。
  想到自己像只无尾熊一样死命攀着他,y声浪语地娇喊呻吟,她就忍不住想哭。
  显然地,这个男人从她身上得到相当大的乐趣,而这些乐趣她不能不给,因为她也乐在其中,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看来她根本不必再装病了,一来这个男人根本就不理会她的死活,二来她的“病体”还是能够提供相当的娱乐效果。
  至少这个男人对她很满意,满意得不得了,改天说不定又把她送给其他男人作为取乐之用。
  到底何年何月她才能脱离这个男人的控制找回自我?
  突然间,她不由自主想起了郑思婕,想起她的那番话。
  只要变换身分,任谁也找不到你
  看来她得好好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或许只有卸下水湄的外衣,她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ww
  水湄就像一阵
  轻烟,突然消失在关廷毅面前。
  没有留下蛛丝马迹,仿佛不曾存在过,她就这样消失在空气里。
  关廷毅派人明查暗访四下搜寻,用尽镑种方法就是找不到水湄的踪影。
  随着时间过去,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水湄不见了,她已彻底逃离他的掌控,正躲在某个暗处取笑他。
  自从确定找不到水湄之后,他整个人也变得阴阳怪气。
  暴躁易怒,如同吃了数斤的黄色炸药一般,和他接近的人个个都被他炸得遍体鳞伤,每天无不提心吊胆揣摩上意,就怕一个错误便拖出去“砍了”丧失在山毅集团工作的优渥待遇。
  当大家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哀哀叫苦之际,郑思婕暗自窃喜。
  水湄,她的障碍,终于离开了关廷毅,她的老板总算可以腾出心思接受其他的女人。怕老板受伤害只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关廷毅接近、进而占据这个男人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自从第一眼见到他,她就难以自拔地爱上他,这些年来她如此拼命努力地工作,无非就是为了博得他的一声赞美、一个鼓励。
  而她拼死拼活的工作和暗中付出的关心却没有得到他的青睐,他的心里始终只有水湄一个,眼光从不曾落于她身上;即使在得知水湄背叛之后,他还是放不下那个女人,依然紧抓着不放。
  现在水湄终于离开了,该是她郑思婕展现女性魁力的时候。
  论外表,她细致娇柔;论能力,她细心能干,于内于外她自信都不会输给水湄,过去关廷毅之所以没有看到她全都因为卡着一个水湄,现在障碍既去,她心爱的男人一定会发现她的可爱之处。
  虽然关廷毅近日脾气不太好,不过却是他内心最脆弱的时刻,相信只要给予适度的安慰,他很快就会平复下来,而且迅速地转移情感归宿。
  乘虚而入的道理,郑思婕自然明白。
  “你到底在做些什么?拿出去,统统拿出去重做!”总裁办公室里又隐隐传出关廷毅的怒吼。企划部的高阶主管正捧着被老板退回的案子,连滚带爬地从里头冲出来。
  座位就在外头不远的郑思婕听到了一切,也看到了一切。
  是时候了!
  她微笑地告诉自己。
  待企划部主管搭电梯离开后,她伸手放下高高绾起的发髻,让一头柔发披在身后,跟着解开衬衫的前两颗衣钮,露出一大片雪白的酥胸。
  她拿起抽屉里的小镜子,为自己补了补妆,在一切感到满意后,她才踩着优雅的步伐朝总裁办公室走去。
  “关先生。”她一进门就看见怒气冲冲的老板正倚着沙发闭目养神。
  “有事?”他略略睁开眼,在确定是自己的特助后随即又闭上眼。
  他还是没注意到她。她并没有泄气,仍旧一步一步地走向他。
  “关先生,你别生气。”她的声音比平时更为温柔“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可是公司还有这么多重要的事等着你处理,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否则山毅集团的未来要靠谁领军呢?”
  “你进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些?”他的手开始揉着胀痛的太阳穴。
  “你头痛吗?”她建议道:“我帮你按摩按摩、舒缓一下好吗?你一定是绷得太紧了才会头痛。”
  “你会按摩?”他睨了她一眼。
  “学过一些。”她的目光不禁闭过一丝得色。
  她会的岂止这些?以后他就会慢慢明白她的好处。
  “那好吧!”他接受她的好意“最近我也许真的太紧绷了”
  她兴奋地靠过去,将一双纤手搭上他的颅骨。
  这是她第一次触摸到他的身体。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勉强控制住自己发颤的双手,缓缓替他按摩着。
  他闭着眼,享受她轻重适中的手劲。
  “别人或许不懂,但是我可以了解。”她一面替他按摩,一面柔声道:“其实你又何必为了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生气?反正你也已经教训过她了,过去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吧!”
  全公司上下只有她知道水湄的事,也只有她明白关廷毅近日喜怒无常的原因。
  对于她的说法,关廷毅却没有任何反应,既不表示赞同,也没有提出反驳。
  “以关先生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慢慢切入重点“你应该找个忠诚而可靠的女人作伴,让她帮助你、照顾你,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够给你安慰、给你鼓助是不是?”
  “去哪里找这样的女人?”他冷冷一笑“女人能够和忠诚两个字画上等号吗?”
  “你可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她的语气又轻又柔“如果不嫌弃,我愿意留在你身边,永远帮助你、照顾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身体微微一僵。
  她鼓起勇气向他表白“你还不懂吗?我愿意做你最忠实的伴侣,一辈子不离不弃和你在一起。”
  听见她的表白,他陡然坐直身体。
  “对
  不起,我暂时不想谈感情的事。”他严肃地看着她“还有我不喜欢公私不分的人,请你以后要谨守上司下属的分际,否则我只好请你走路。”
  面对他直接的拒绝,郑思婕愣住了。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没有发现她的改变?没有感受到她的女人味?
  我暂时不想谈感情的事
  是了!他不想谈感情的事,因为他还忘不了水湄,心中依然只有那个女人。
  为什么?
  水湄都已经离开了、消失了,从此不见踪影,为什么他还惦着她?难道他以为自己还有机会找到她?郑思婕忿忿地想着。
  看来她得想个办法,要让关廷毅对水湄彻底死心才行。
  利用郑思婕提供的假身分,水湄果然摆脱关廷毅的追踪,在西雅图找到一份工作安定下来。
  喜欢安静的她,并没有住在市区,她在郊区租了一间独栋的小房子,每天开着二手车上下班。
  除了工作的时间外,她偶尔会和同事一起去吃饭,偶尔自己上街逛逛,要不就躲在家里看书整理花园,生活虽然平淡无奇,过得安逸自在。
  她总算找回自己,求得自己所要的平静。
  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她就把它当成是一场梦魇,尽可能不去想起它,尽可能把它排除在脑海之外。
  只是关廷毅的身影总在不知不觉中,悄然爬上她的心头。
  为什么她还放不下他?
  他如此残忍地对待她,她为什么还忘不了他?
  难道是因为她爱了他太久、爱了他太深,才会在一时半刻间无法说放就放?
  或许
  呆呆瞪着眼前摊开的哈利波特,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如果她也像小炳利一样拥有一根魔法棒,可以点除心中的烦恼,那该有多好?
  她苦笑地摇摇头,跟着起身将餐桌上的碗盘全部收到了流理台,正当她准备动手洗碗时,小鸟啾啾的门铃声突然响了。
  奇怪,在这里住了三个多月,她从来就没有访客,是谁会在吃饭的时间来找她?
  她好奇地过去打开大门。
  “是你!”她吃惊了。
  郑思婕戴了一副墨镜,就站在门口瞅着自己。
  她来这里做什么?
  一时间,水湄竟忘了说话。
  “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她摘下墨镜,露出斯文秀气的面孔。
  水湄并没有拒绝她的要求。
  纵使对她并无好感,水湄还是将郑思婕带到了客厅,毕竟她帮助过自己,就某种程度而言,她算是自己的再造恩人。
  “看起来你过得还不错。”站在客厅里,郑思婕眨了眨精明的双眼,四下打量水湄的住处。
  “你该不会只是来确定我过得好不好?”水湄不会忘记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敌意,自己过得好不好绝对不是她关心的重点。
  “当然不是。”
  郑思婕霍然转过身,手里竟多了一把枪。
  “你——”瞪着对准自己的枪头,水湄愣住了。
  “很抱歉,我是来杀你的。”即使是杀人,郑思婕的语气依然一派斯文,不温不火。
  “为、为什么?”水湄惊骇地倒退了一步“我已经离开了关廷毅,你以为我还能伤害他吗?”
  这个女人也未免太小心了,关廷毅是什么人,凭她一个水湄如何动得了他?
  “你虽然已经离开他,可是他依然放不下你。”郑思婕冷然道:“只有杀了你,他才会彻底对你死心。”
  “你在说什么?”骇然中,水湄的脑袋一片混乱,根本听不懂这个女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郑思婕冷笑。
  “本来我以为你离开后,关廷毅就会接受别人的感情,想不到他还是拒绝我,看来只有你死了,我才有机会是不是?”
  这个女人喜欢他?
  混乱之中,水湄总算弄清楚一件事,她忍不住苦笑“就算他拒绝你,那也只能说他不喜欢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和关廷毅之间的恋情早成了过去式,这个女人显然搞不清楚状况,居然把失恋的这笔帐算到她头上。
  “当然有关。”郑思婕逐渐激动起来“他心里就只有你,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关廷毅的心里只有她?这是最新出版的天方夜谭吗?
  看着眼前满脸妒意的女人,水湄哭笑不得。
  郑思婕怨愤道:“我千方百计让他误会你,让他以为你出卖他,想不到他非但不杀你,还依旧把你留在身边,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还是放不下你。你以为我那么好心替你伪造身分是为什么?目的就是要你离开他,想不到他还是对你念念不忘溉然如此,我只好杀了你,看见你的尸体,他才会真正死心。”
  原来
  水湄于是恍然大悟。
  这个女人要她走不是为了老板的安全,而是为了独占心爱的男人,为了达到目的,甚至还千方百计
  陷害她
  她突然想起那张照片和五十万美金的事。
  “那是你做的手脚对不对?”她气愤地质问道:“什么五十万美金、什么和青元帮堂主的合照,全都是你嫁祸给我的对不对?”
  郑思婕笑了起来。
  “告诉你也无妨,为了完成陷害你的计划,我故意出卖齐尚钧的消息给青元帮,然后再汇钱到你的户头,顺便替你做了一张合成相片。有了这两项证据,关廷毅也只好相信你背叛他。”
  “只可惜你的老板看了还是没有一枪毙了我,还是喜欢我!”水湄愤怒地冷笑“他就是不要你!”
  想起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全因这个女人而起,她再也不顾一切口出恶言地伤害她。
  “你给我闭嘴!”受到严重的刺激,郑思婕忍不住尖声怒吼,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待会儿我若让你死得太痛快,算我对不起你!”
  啪、啪、啪——
  大门外突然传来几下清脆的击掌声。
  是谁?
  突如其来的声响,令两个女人同时转移视线,在她们惊疑的目光中,关廷毅推开大门走了进来。
  “好,很好。”他缓步走到水湄身边,狠狠瞪着郑思婕“看看我一向信任的特助干了什么好事”
  “关关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郑思婕既慌张又意外,全身不停地冒冷汗。
  水湄则是傻傻地看着他,实在想不透这个男人怎么会突然出现。
  “很意外是不是?”他冷冷道:“要怪就怪你自己,要不是你帮着湄儿逃离我,只怕到现在我还被你蒙在鼓里,以为你是我忠诚可靠的好特助。”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郑思婕脸上写着然和不可思议,这是她和水湄之间的秘密,应该没有第三者知道才对。
  “你去医院找湄儿的时候,很不幸竟然被我的司机撞见。”关廷毅瞪着她“从那时候起我就有些怀疑湄儿的失踪可能和你有关,前几天你向我表白后,就更加深我对你的怀疑,所以暗中让人盯着你,看看你是否和湄儿有所联系,想不到你在被我拒绝后,竟然炉火中烧杀到这里来,不但亲自带着我找到湄儿还一五一十坦承自己的罪行。”
  郑思婕脸色灰白地听着他叙说。
  她失败了。
  辛苦筹划了这么久,想不到还是和成功擦身而过。
  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只能倚着墙壁寻求支柱。
  “亏我这么相信你,你居然用这种方式来回报我对你的信任?”他咬牙切齿,难掩心头的愤怒,为了这个女人,他不但错怪水湄,还险些失去她。
  “我这么做还不都是因为喜欢你,我喜欢你难道也错了?”郑思婕近乎沮丧的吸泣。
  “为了嫁祸给湄儿,你不惜出卖齐尚钧那就大错特错。”关廷毅冷眼相望,脸上没有丝毫的同情。
  “我并没有伤害齐尚钧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让这个女人抢走你”郑思婕嘶声哭道:“我知道你买了戒指准备向她求婚,可是说什么我都不能让她嫁给你,我有哪一点比不上她?她凭什么抢走你?只有我能照顾你、帮助你,在这个世上只有我会真正对你好,你该娶的人是我而不是她”
  他买了戒指
  水湄心头一热,陡然间明白关廷毅当时为何会如此愤怒。
  他是那么在乎她,甚至要为她许下一生的承诺,而子虚乌有的背叛却泼了他一盆冷水,重重伤了他的心。
  “这是你一厢情一厢情愿的想法,恕我不能接受。”他冷厉地下令“看在你为我卖命多年的份上,我不杀你,现在收起你的枪立刻滚出去,从今以后都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郑思婕踉跄地离去。
  没有哀求,没有反抗,她乖乖收起枪安静地离开。
  她明白,关延毅对她已经法外施恩,格外宽容,能够捡回一条命算是她的运气。
  ww
  屋子里一片静寂,只剩下关廷毅和水湄两人含情脉脉地相望。
  “湄儿,原谅我好吗?”不复过往的怨愤,关廷毅眼中满是深情的宠溺和自责的愧疚。
  水湄直觉地明白,他又再次变回那个宠她爱她的男人,潜藏的深情爱恋不断在心头蠢动,几乎让她扑进他怀里求取他再度的温柔慰藉。
  可是一想起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和折磨,她不禁却步了。
  “原谅你?你可是堂堂的大盟主,我怎么敢要你原谅?”
  她冷然,不愿意就这么原谅他。
  他当然明白自己有多么过分,所以只能叹气。
  “怎么样你才不生我的气?”
  “生气?我怎么敢?”她逮到机会大发雌威“我活得很好,还不想死哪!”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过看在误会的份上,就请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大丈夫能屈能伸,现在就是要他下跪讨饶他都愿意。
  “这一次?那下一次呢?”她咬着牙厉声批判“要是你又误会我,下回是不
  是准备把我五马分尸,然后剁成肉酱?”
  他苦笑“我怎么舍得?”
  生气归生气,他还是舍不得她,一心一意只想把她留在身边。
  “你都舍得把我送给其他男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任何事她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双眼,唯独这件事她无法谅解。
  “相信我,我从来就没打算把你送给任何人。”他矢口否认。
  “你以为不承认就没这回事?你硬把我扔进姓朱的房间又该怎么说?”她冷笑地质问。
  他摊了摊手“你以为他是自己睡着的?”
  她疑惑地瞪着他。
  “傻瓜,你当真以为我会让那个猪头碰你?”他再次叹了口气“唉,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答应他的要求,只不过为了气气你才故意让你这么以为,我事先已经叫人在他的饮料里下了安眠药,直到他睡着后才放你进去”
  至于叫什么人下安眠药就不言而喻,那天晚上艾丽小姐收了他五万块美金就为了替他做这件事,而她的男人朱孝长则被当成了活道具,在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只觉得当晚睡得特别香。
  “你你干嘛那样气我?”她瞪眼叉腰问。
  “因为我我不希望你知道我还在意你,我怕被你当成呆子看”说着说着,他的脸竟然泛红。
  水湄愣住,呆望他脸上难得一见的红潮。
  他在意她,即使误以为她背叛,他还是在意她。
  “不生我的气了?”见她不再张牙舞爪,只是愣愣瞧着自己,关廷毅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谁说我不生气了?”她还没有决定是不是就这么放过他。
  “如果你还生我的气那就嫁给我好了!”他提出建议。
  什么?
  她又呆住了。
  “嫁给我你就可以在床上压榨我,尽情挥霍我的钱,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棒的出气法?”他的建议确实有效。
  “你——”她真的快没法子生气了。
  “为了出这口气,你就赶快答应嫁给我吧!”他开口催促。
  “我——”天下间哪有人这样求婚的?
  这会儿她当真是哭笑不得,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水湄吃惊地转过头,就看见窗外宽阔的草地前,逐渐降下一辆小型直升机。
  关廷毅晃了晃手中的无线遥控器,得意地看着她。
  “是你把直升机叫来的?”她瞪着他手中的方盒子。
  他笑咧嘴,骤然抱起她就往外跑。
  “你做什么?”她惊骇道。
  “带你去消气。”
  “消、消气?”
  “对,我们现在就去结婚。”他一本正经,看起来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现在?”她呆了呆“一定要这么急吗?”
  “越快越好,免得你气坏身体,到时候又胃痛。”他抱着她坐进直升机里。
  “可是我”
  “没什么好可是的。”他霸道地吻住她的唇,不再让她有机会言语。
  想起这段时间他对她的苛待,关廷毅就抑不住失去她的恐惧感,为免哪天她又开始跟他算旧帐,然后一个不高兴走人,他可得先下手为强,想个法子绑住她才行。
  结婚就是他想到最好的办法,接下来就让她多生几个孩子,让她忙得团团转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从此这个女人就再也离不开他。
  ww
  当天两人就在拉斯维加斯的饭店里举行婚礼。
  除了工作人员,没有太多的宾客观礼,只有牧师的见证和两心相许的誓言。
  躺在总统套房里的大床上,水湄香汗淋漓、媚眼如丝地蜷在关廷毅怀里。
  至于新娘子身上的白色婚纱、胸衣和丝袜,则搭配新郎倌的西装外套、衬衫和长裤,一路由门口散落到床边
  “你的胃不痛了?”他爱怜地吻吻她。
  “早就不痛了”她咕哝道。
  “装病很累吧?”他取笑似地眨了眨眼“以后你再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你知道?”全身发软的她,费力地爬到新郎倌胸前瞅着他。
  他的大手在她玲珑的曲线上来回游移“当然罗,你怕我把你送给别人做公关嘛!”
  她瞧了他半晌,忍不住靶叹“你对我真的好坏好坏,我怎么会答应嫁给你这种坏蛋?”
  “就因为我太坏太坏了,所以你才不得不嫁给我出气啊!”他伸出食指点了点她挺翘的小鼻子“你看,我已经恢复了,要不要再压榨我一次?”
  他故意用自己身下的火热顶了顶她平坦的小肮。
  她娇笑一声躲过,却立即被他拥进怀里。
  “别”她双手抵着他,些微拉开彼此间的距离“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答应嫁给你?”
  他对她这么坏,难道他就不怕她在牧师面前拒绝他,让他当场难堪?
  “不管你答不答应,我
  都会要你嫁给我。”又是一副霸王式的口吻。
  “哪有人这么霸道?”她不满意地嘟起嘴,心中却甜丝丝的。
  他笑眼凝望着她。“因为我已经下定决心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求取你的谅解。”他宠溺地她的秀发,霸道的语气逐渐转为柔和。
  “哼,你怎么知道我这辈子一定会原谅你?”新娘子得理不饶人。
  新郎倌胸有成竹。“那么我就下辈子再娶你,直到你原谅我为止。”
  “你”她感动得直眨眼,故意唱反调“那我这辈子不原谅你,下辈子也不原谅你,下下辈子也不原谅你,永生永世都不打算原谅你了!”
  他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居然永生永世不得平反?
  新郎倌这下可傻了眼。
  直到吊足他的胃口后——
  “只有这样我才能永生永世都嫁给你呀!”
  新娘子娇媚一笑,将羞涩的小脸埋进他充满惊喜的胸膛里-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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