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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接下来能等到高望了。
  又等来一个小姑娘。
  十四五岁,一身漂亮的碎花裙子,她从竹林里出来,看到我有些惊讶,随后瞥见我脚边的小黑狗,喜道:“黑豆,你果然在这里!”
  见到她,小黑狗依旧趴在地上,尾巴却在慢悠悠地摇。
  我想起高望之前说,有个小姑娘领养了这条小黑狗,应该就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吧。
  她走上前,把黑豆抱进怀里,拍了拍它身上的灰,好奇地问我:“你是?”
  “我找高望,”我问,“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她面上笑容一僵,下一秒缓缓消失不见,眼眶里亮晶晶的,低声说道:“他已经去世了。”
  霎时间,好像被雷劈到,我愣怔着,足足两分钟才僵硬地从板凳上站起来,不敢置信:“他……死了?”
  小姑娘点点头:“就去年的事情,尸体还是我发现的。”
  “那一天,黑豆又不见了,我虽然领养了它,但它还是隔三差五就往高望这边跑,我就来这里找它。谁知我到这里的时候,就看见高望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我以为他在睡觉,就去喊他,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去年,去年什么时候?
  去年我把四分五裂的人偶交还给他的时候,他分明还活着。是在那……之后不久吗?
  怪不得了。
  怪不得他后来就怎么都没有接过我的电话,我还以为是他不想接,原来竟然是……
  “高望人很好的,也很善良,可惜他在这小村子里也没个亲人,后来我喊我爸爸来,简单给他办了后事。”
  小姑娘说到这里摸了把眼泪,她怀里的黑豆去舔她的脸,呜呜地叫。
  我心头五味杂陈,问道:“他……骨灰葬在哪里?”
  小姑娘指了指竹林,说:“那里面。高望生前有一次和我闲聊说起过……”
  「如果明天我就要死了,今晚我就会在竹林里挖好坑躺进去。」
  小姑娘问他:“为什么要埋在竹林里?”
  高望说:「我要和我的爱人在一起呀。」
  “我其实没听太懂,但我想如果高望知道,也肯定会希望我这么做,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了,如果高望泉下有知,不知道他能不能开心一点。”
  竹叶簌簌摇动,我忽地想起高望深夜独坐在这竹林边的寂寥背影,半晌,喃喃开口:“他会开心的。”
  小姑娘抱着黑豆离开了,我在院子里站了许久,天渐渐暗下去。
  在屋子四周转了几圈,找到我当时留宿住过的那个房间,我记得那个房间里的窗户插销很旧了,关不严实,从外边用点力气应该可以打开。
  我试着从外面抵着窗缝推了推,还不等我怎么用力,窗户就弹开了一条缝,比我设想的还要轻而易举。
  我推开窗户,翻了进去。
  久不住人,屋里积了一层灰尘,扑面而来一股发霉的潮湿味道,我捂着鼻子咳了几声,等适应这股味道之后,这才把窗户关好,打开灯。
  惨淡的灯光洒下,屋里还是我之前见过的陈设,一点没变。
  红木柜台上的煤油灯早已干涸,高望的那些人偶柜也一点没动,唯一不同的,就是玻璃柜上多了很多灰,不少地方都结了蜘蛛网。
  没人清理这些东西。
  辛辛苦苦做的人偶,就这么被闲置了。
  我掀开里屋的帘子,摸索到墙壁上的开关按下,青白灯光下,我沿着楼梯往下面走,去到他的工作室。
  脚踩到最后一层阶梯时,我得以看清此时工作室的全貌,不由自主瞪大了眼睛,眼前所看到的场景,着实令人出乎意料。
  小小的工作室里器件七零八落掉得到处都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强盗打劫过。
  如果是这样倒不至于这么震惊。
  在厚厚的积尘之下,地板上,交错遍布着一道道类似于某种物体爬行或者拖行而过的痕迹,道道清晰明显,连这一年以来攒下的灰尘也无法覆盖住。
  就像是,在漫长得不知何时才是尽头的遥远时光里,有一个东西,拖着残缺不全的肢体,费力地在这小小四方牢笼之地里爬行、挣扎、求生。
  不知因何而坚持,也不知放弃为何意。
  只是屡教不改,只是执迷不悟。
  第40章 “死也不会放你走。”
  凌乱的桌面上,在一堆杂物里,我看到一颗顽强跳动着的心脏。落满了灰尘,乍一看和满屋子里的垃圾没有任何区别。
  是高望先前给我看过的,属于他的人偶的那一颗。
  如今这颗心脏被丢弃在这里。
  而在很多年以前,它还好好地生长在一个人偶身体中。
  我不知道高望死前的那段日子里有没有想过要如何处理这颗心脏,或许,他是打算就如现在这般随意把它丢在这里任它自生自灭;也或许,他可能已经找到了处理的方法,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先咽了气。
  我走过去,将那颗心脏拿了起来。
  这颗心脏起先跳得很平稳,落到我掌心之后,先是急速跳了几下,随后又骤然慢了下来。这样子像什么呢?像是一只和主人走散之后,留在原地等待的狗,等了一段漫长的时光后,猝不及防被人摸了脑袋,它高高兴兴摇着尾巴满怀期冀抬起头,却发现摸它的只是一个过路的陌生人。从惊讶,到期待,高兴还没彻底涌上,失望就接憧而至。
  这颗心脏似乎也在瞬间发现了我并不是高望。——虽然我也搞不懂这东西是根据什么来判断的。
  说它是东西不太准确,可要说它是器官,也不至于。毕竟它的主人只是一个人偶而已。
  我一直以为我的人偶会回来找我是高望在其中搞鬼,可是事实证明,是我错了。
  我将那颗心脏放回桌上,低头望着地板上的爬行痕迹。一个激灵想到什么,抬头四处张望,在天花板墙角,看到一个摄像头。
  我想也没想就去开高望的电脑,也不在乎键盘上的灰尘沾了我一手,好在电脑没有密码,我在里面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这间屋子里的监控记录。
  高望应该有定时打理这些视频,里面的记录还完整的保留着。
  我找到一年前我交还人偶的日期,全神贯注地往下看。
  人偶还给高望的第三天,他出现在这个工作室里,手上提着我无比熟悉的绿色行李箱。
  他蹲在地上把行李箱打开,从那堆肢体零件里取出了那颗小小的心脏,在手里端详良久,才起身把它放在了桌上。两颗心脏,一大一小摆在那里,画面诡异又怪诞。
  他的监控视频里有声音。我听到高望在放下心脏时,轻轻叹了口气。
  不知道在叹什么。
  之后的一个星期里,高望没有再进这个工作室。
  行李箱依旧敞在地上,里面的大部分东西被他分门别类收在屋里的各个角落,箱子里只剩下人偶的头颅,以及散乱的部分肢体。
  桌上的两个心脏还在规律地在跳动着。
  如果不是这两颗心脏,画面仿若定格。
  一个星期后,高望终于下来了,他裹着厚厚的毛衣开衫,走得很慢,不停地咳嗽。他又瘦了很多,想来这个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时日无多了。
  他下来后,拿起了小的那颗心脏,——属于我的人偶。
  他把心脏放在了一个水池中,我看见他拿了三个试管,把里面的液体倒进了水里,没来由的,我的心提了起来。
  那是什么?
  倒到只剩下最后一瓶时,他的咳嗽猛然剧烈起来,咳弯了腰,手上的试剂管也掉落在地。他捂着嘴,脸苍白,似乎再坚持不住,挪着脚步艰难地出去了。
  我屏息继续看。
  可是日期一天一天往后,足足过了一个多月,高望都没有出现。
  想也知道,大概这个时候,高望去世了。
  随后过了半年多,监控里的画面都是一成不变。屋子里的物品渐渐开始积灰,我看得两眼发黑昏昏沉沉,就在我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画面中的某些东西有了变化。
  ——行李箱里散乱的手臂,似乎动了一下。
  幅度很小,像是我的错觉。
  但接下来的视频证实了我并没有看错。
  我不知道我的人偶是怎么做到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行李箱里,最先能动的是他的手臂,随后是手指。他动作很慢,却很坚定,花了几个月的时间,他才把行李箱里的所有部件组装好,只有一个上半身,一条手臂,完成之后,再平静地把自己的脑袋安上去,有时候动作过大,没有接好的地方又会掉落。
  他没有腿,无法行走,只能靠一只不牢固的手臂爬行,艰难地在这屋子里找寻自己剩下的肢体,顺带寻找组装自己所需要的工具。有时爬到一半手臂掉了,他原地继续装上,失败数十次,百次,总有一次能成功。
  寻常人几步就能走到的距离,他要花费几天,一周,甚至半月。
  饶是如此,也从没有放弃的意思,他执着得让我害怕。
  视频画面很清晰,我能看到他在爬行时,嘴唇开开合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可是他的声音很小,完全听不到。
  我把电脑音量放到最大,耳朵凑近,费尽功夫,努力去听,终于听清了,那是一道道声若蚊蝇似的低语。
  “藜……”
  “南藜……南……藜……”
  瞳孔紧缩成针。
  我怎么都没想到,他并不是在无聊地自言自语,他是在叫我的名字。
  明明我将他芯片里的内容全都清除了,为什么,为什么还会记得我……
  我怔怔坐在屏幕前,右上角的日期一天一天闪过。
  又过了几个月,他终于在各个角落里找全了属于自己的身体零件,完整地把自己拼凑了出来。
  他拿着工具一一给自己固定好,再磕绊着支撑自己的四肢,让自己的新身体重新学会走路。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里的他。
  地板上的这些痕迹,果然是他留下的。因为爬行的时间太久,留下的印记都无法被掩埋。
  他来到水池前,捞起里面的心脏,擦干净,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他的心脏居然长大了很多,和高望人偶的那颗差不多大了。他的心脏上面还留有一点血红色的锈斑,是我当初滴在上面的血。
  他捧着这颗浸染着我鲜血的心脏,又把它装回了自己的胸腔之中。
  他捂着自己的心口,垂着脑袋,张嘴低低念了一声:“宝贝。”
  我听得分明。
  他能走路之后,就不怎么待在工作室里,我不知道他去外面干了什么,外面又没有监控。我只能跳着去找有他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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