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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子获得了一杯免费的热咖啡,和一块价值58元的巧克力流心蛋糕。
  白色的松软蛋糕,只要一插下去,里面黑色的流心就显露无疑。
  ——这蛋糕顾择代言的吧。
  这几天过得就像做梦一样,觊觎他姐姐的小白脸,被自己睡了,然后他做了对方的情夫。
  这是什么荒唐剧情。
  雷子默默叹气,咖啡厅里一个低沉女声唱着歌,来来往往的都是穿着西装的“商务人”。
  ——他也穿着西装。
  不过,下面的旅游鞋就像戳破虚妄的那根刺,昭示着虚假的身份。
  小骗子:宝贝儿,我饿了。
  ……
  他真不想听到顾择叫他宝贝。
  有种明晃晃的勾引和戏弄感。
  反正都是在耍他玩,倒也没必要把什么都说得那么清楚,就像顾择说的,只是享乐。
  这个节目拍完,他们就一拍即散,一个拿着满腹的快乐,一个带着整箱的金钱。
  多么健康的情人关系!
  傅东雷:你想吃什么?
  顾择皱眉,这备注还没改,看着生硬。
  导演在和女主聊戏,顾择可以正大光明地摸一会鱼。
  他想了想,把备注改成“宝贝”。
  不对,这样和其他小情人就撞了。
  雷子在他眼里和其他人多少不太一样,与其他人的关系大多建立在名利上,顾择的情人的门槛乍一看是颜值,但仔细研究还是有门道的。
  脸只是进门的第一道坎。
  那些和他没有利益牵扯的情人大多是一夜情,毕竟欢愉不是长久事。
  不过傅东雷…
  嗯,好吃,想多吃一阵子。
  没有利益牵扯,靠身材和脸,以及那股子…嗯,那股子笨蛋狠劲。他感觉要吃很长一段时间。
  那就叫“大宝贝”。
  ……
  ‘雷子’?不好不好,叫‘笨蛋’?咦,太恶心,叫‘老公’,倒也谈不上。
  ……
  他思来想去,最后改成了个‘。’
  嗯,非常合适。
  小骗子:想吃…
  小骗子:你。
  雷子一口咖啡呛在嗓子里,他拿纸巾捂住嘴,怕喷到西装上。
  。:……
  顾择想,雷子现在一定整个人都红了,他擒着手机从上往下,咔嚓—!
  小骗子:我累瘫了。
  小骗子:需要亲亲~
  镜头俯视,顾择的眼睛抬着,故意把眉头舒展,眼睛睁得幼圆,这个角度看他脸更小了,睫毛纤长,像个小婴儿。
  他的衣服领口很大,雷子看到他锁骨上有个红色的印子,像是口红。
  ……
  算了,他管不着。
  。:我买蛋糕。
  小骗子:谢谢宝贝~
  真神奇,有了手机之后看这些文字,好像雷子真的在和他说话一样,感觉话都变多了。
  顾择不自觉地笑了笑,手机上弹出麦麦的消息。
  麦麦:顾总,衣服鞋子让人买好了放车上了,刚收到消息,今天晟际集团来谈项目,现在正在楼下。
  麦麦正在不远处,等待顾择的指令。
  “王导,我等会还有个小活动要参加,您看…”
  “哎好,好好好,你去吧,反正都聊得差不多了,剧本你拿回去看看,时间我们再敲。”
  “好。”顾择鞠了一躬,“那我先走一步。”
  他朝麦麦点头,麦麦推开门疾步走在前面,“顾总,这边通道离车更近,叫了老钟来接。”
  “嗯。”顾择突然停下,“等等。”
  “怎么了顾总?”
  “雷子…”顾择拿起手机,上面显示雷子的消息:蛋糕买好了。
  小骗子:你到这栋楼的后门来找我。
  小骗子:车是黑色的,尾号是xxxx。
  ……
  顾择在车里等了十多分钟,一个高大的身影朝他跑来有些茫然胆怯地打量这辆车。
  “上车。”顾择推开车门,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雷子抱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挤进车里,一阵清冽的空气被一同推了进来,顾择松了口气,“开车吧。”
  “今晚不能送你回去了,你跟我回家,好吗?”
  雷子点头,把蛋糕递了过去,眼睛一直紧紧盯着顾择。
  “哇,宝贝儿好贴心。”他像是跟雷子相濡以沫三十年一样夸奖道,然后熟练地拆开塑料壳子,拿叉子挖了一块吃进嘴里,“嗯,好吃。”
  “不过宝贝下次别买奶油的,不是进口的我吃不惯。”
  ……忘了他是个养尊处优的金少爷了。
  顾择把奶油层翻开,把里面的蛋糕胚和流心吃掉,蛋糕被掏的脏兮兮,像是被开膛破肚了一样。
  他应该是真的饿了
  ,雷子看到他唇色发白,握着叉子的手都在抖,感觉下一秒就要晕了。
  也对,一整天他都在忙工作,好像确实没怎么见他吃东西。
  ……
  雷子一时无语,眼神更暗了。
  都这么忙居然还能留个吻痕下来,真是不要命的好色之徒。
  。。
  “进来吧。”顾择拿钥匙开了门。
  没有预想中的海景大别墅,也没有豪华大复式。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区里的房子,甚至没有雷子家在农村的房子大。
  “换鞋。”鞋柜上摆着各种颜色拖鞋,雷子挑了个灰色的穿着,顾择穿蓝的。
  屋子里的陈设很平常,看着有些旧了,这种电视机上盖块布的装饰唤醒了雷子很小时候的记忆。
  看着和他的身份不搭噶…
  雷子的第一反应。
  顾择晃晃悠悠地走到冰箱边打开门掏了两瓶气泡水出来,玻璃瓶,一瓶丢给雷子。
  雷子转过瓶身一看,售价338…
  万恶的资本主义。
  顾择指着旁边的房间说,“你和我睡一间吧,这房子我不常来,其他房间没收拾。”
  一共不也就两间房间。
  雷子拿着那瓶气泡水跟着顾择进卧室,房间的角落摆着个衣架,和几个鞋盒。
  “给你买的。”顾择趴在床上,声音朦胧地传来,他颤颤巍巍地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小声闷哼。
  雷子扒拉着看了看,每个标价都让他大开眼界,其中最为不解的是盒子里那个卖两万的裤衩。
  …如果这个裤衩子穿上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他倒是也能理解,但这显然只是一条普通的男士平角裤。
  “嗯…”顾择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雷子依旧沉浸在长寿裤衩的材质之劣质中。
  ……
  “雷子。”
  “雷。”
  “小哑巴。小笨蛋。”
  “喂。”
  顾择连着喊了几声但声音太小,雷子都没听到,最后他实在没力气,无奈地叹了口气,被子蒙住脑袋睡过去了。
  ……
  他又做了车上的那个梦,梦里都是奶油做的食物,散发着油腻的甜腥,他只吃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肉馅的,真她妈难吃。
  然后有人捏着他的双颊强迫他张开嘴,把食物继续塞进去,还安抚地摸他的头。
  “啊!”顾择吓醒了,身上的冷汗很快凝固,变成虫子尸体一样的黏糊糊的质感。
  雷子正抱着他,说不出话,但是紧张地啊啊叫。
  “哎呦我做噩梦了,我梦到你…”雷子捂住他的嘴没让他继续说。
  不像真话。
  顾择嘴里说的都透着一股虚假劲儿,雷子直觉是这样。不如不听。
  他拿手机敲字:你哪儿不舒服。
  “我没有啊,就是渴,刚刚喊你好多声想让你给我倒杯水来着。”
  雷子指着桌子上两瓶气泡水。
  “额。”顾择忘了自己把水拿进卧室了,“好吧其实我有点胃疼…”他卸下力气。
  雷子隔着衣服摸到他的肋骨以下的皮肤。
  。:这里?
  “嗯里面,老毛病了,但这房子没备药,我扛一扛就过去了。”顾择在雷子怀里挪了挪,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或者你和我做一会儿,我说不定就好了。”
  雷子的表情像是在骂人。
  这人三句话不离下半身,嘴里没一句真话,东躲躲西藏藏,如果世界上真有狸猫换太子,那换他这个太子的绝对是跟世界顶尖的jb。
  jb国王给jb王子开后门,jb到家了。
  **
  雷子终究是把脏话咽了下去,抱着顾择躺下,顾择在他怀里轻哼了一声,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这人浑身都是冷的像刚死过一样。
  雷子环住他,轻拍他的背。想了想又把顾择转了个方向,给他揉肚子。
  顾择因为他的动作一愣,然后笑着说:“宝贝,你的手好…唔。”
  雷子又捂住他的嘴。
  于是哑巴和他的哑巴新娘沉默着为胃动力贡献力量。
  ……
  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雷子以为顾择睡了,便不揉了,轻轻拢着那块被他揉热的皮肉。
  顾择突然在他怀里乱动。
  …不舒服?又?
  雷子感觉什么东西突然从脚下被踢出去,然后他的裤子被扯下来。
  性器插进了一个温热地方。
  ……
  顾择贱兮兮地在他怀里扭过头,“宝贝刚刚你硬硬的顶着我,我实在是受不了,要不你一边帮我按摩上面一边帮我按摩下面吧。”
  雷子凝视着这个人,脖子上的口红印子还没擦,胃疼的都半死不活了,居然还能腾出手给自己谋幸福。
  他真。
  雷子感觉自己应该喝点气血
  和胶囊,然后给怀里这个鸡巴造物喝点六个核桃。
  他掐着顾择的脖子,表情有点阴森。
  “怎么了?”顾择一愣,转过身把腿搭在雷子腰上,又顺势把肉棒吞了进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
  雷子指着那个印子重重的点了两下,然后又拿手机敲了几个字,你。不。累。吗。
  顾择借着手机的镜头一看,对戏时候那个女演员亲的,“喔,那个演员是外国人所以比较开…放……啊!疼,你别插那么深!”
  他捂着肚子挣扎着向后逃,雷子正用他的性器缓慢的贯穿他的身体,带着点不容分说的决心,顶到更深处。
  顾择本想温柔的享受一会儿,这次是真的疼到他了。
  他战栗着向后逃,雷子就把他锁进温暖炙热的怀抱里,按着他的腰眼往上操。
  顾择的大腿根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脚趾狠踢着雷子的腿,指甲嵌进雷子的皮肤,他咬着下唇,然后很快忍不住了,大喊,“疼!傅东雷我要死了!”
  ……雷子停下,倒不是良知被唤醒——他确实不想自己的狗屌成为凶器。
  他眼神紧锁着怀里的人,手指在他柔软的唇瓣上摩挲。
  对于女人的审美来说足够阳光干净,对于男人的审美来说足够漂亮勾人的一张脸。
  真奇怪。
  雷子插进他身体里的时候甚至不觉得他是男人,而是一个跳脱男女的物种。
  稀有物种都会有更强烈的自我保护机制,以维系自己的生命。
  显然顾择的机制就是伪造了一个壳,一个光鲜的满是虚伪的壳子,至于他本身是什么样,雷子不太能感受到。
  这让他烦躁…
  他被这稀缺物种拿捏着,不上不下,取向混乱,连自己现在为什么对那个吻痕耿耿于怀都想不明白。
  ……
  顾择被他盯得发毛,菊花条件反射地加紧了,雷子从自我质疑中抽离。
  “我们和平地做一会儿吧,我今晚确实经不起折腾。”顾择诚恳道,他伸手环住雷子的背,雷子就自觉俯下身贴着他,小腹贴着小腹,两具湿滑的肉体,一具冷的,一具热的。
  一个磨砂的,一个光面的。
  ——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雷子抱着他只留半根在他身体里抽插,严丝合缝地贴着他,试图把他捂热。
  “嗯…嗯……”温和的性爱顾择此刻很受用,哼哼的声音也带着鼻音,他见雷子还是一脸不悦,于是很近地捧着他的脸,“这印子是导演让我们试戏时候留的,当时是开玩笑…”
  雷子狠顶了他一下。
  “啊等下!”顾择掐着雷子的脸,“我又不喜欢女的你…”
  你生什么气?你怕什么?好像怎么接都不对。
  雷子也意识到了,可惜他还没想明白顾择就又说:“宝贝吃醋啦~好可爱哦。”
  “……”
  明明这时候不该是这种语气。
  他愤愤地用鼻子剐蹭顾择的侧脸,然后把头埋在他肩窝里。
  顾择的身体热起来了,被窝里温度升高,这个房子没有空调,顾择把被子两侧推出两个缝隙透风。
  “你说…”
  “我以后还想睡你怎么办?”
  顾择看着天花板轻轻说,手指摩挲雷子的后颈。
  “嗯?”
  雷子在他耳边呼呼地哼了一声,拿着手机架在顾择的下巴上。
  。:睡我干嘛?
  “嗯?”
  。:为什么是我?
  言外之意,顾择身边应该不缺人,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为什么非要霍霍他一个老实本分的普通人。
  “不知道,觉得你…特别?”顾择用指尖描摹雷子的眉毛,“我没带人来过这个房子…”
  雷子记得南雨最爱看的电视剧里男主就有这句词,下半句应该是:你是第一个。
  “…而且你是我见过鸟最大的。”
  。。
  。。。
  顾择神情诚恳,“要不你跟我干吧,我把你带在身边,每个月留一周假期让你回家,其余时间你都跟着我,做保镖。”
  “宝贝,为了你,我愿意学手语。”他极为柔和地看着雷子,“这样我就能听到你说话了。”
  雷子一顿,当时南雨也是这样,为了知道他这个弟弟在想什么,记下了那些难懂的手势,她脑袋不聪明,有时候会忘记把自己气哭,有时候还会因为比划抽筋打自己的手。
  顾择此刻的目光确实让他有些拎不清了,他分不清虚假的花是在为他绽放,还是天生就有弄人的本事。
  “…好吗?”顾择放轻语气,伸手去碰雷子薄薄的嘴唇。
  指尖的香味窜进雷子鼻腔,他混乱了,产生出一种‘他喜欢我’的错觉。
  他发出一声不知是羞涩还是激动的闷哼,亲吻顾择的指腹,然后掐着他的大腿根,又深又快地操了起来。
  ……
  早上,雷子睁开眼睛时旁边已经没有人了,顾择躺着的一半是冷的,说明这人已经起床很久了。
  雷子猛然起身,打了个哈欠。
  人呢…?
  他踩上拖鞋,光着上半身往门外走。
  “?”
  “宝贝儿醒啦?”
  门口齐刷刷的几双眼睛看了过来,不,是透过屏幕。
  顾择身后的墙上拉下了块白色幕布,投影着一个办公室的场景。以及一个办公室的人。
  ……
  “我在开会,你在房间里等我一会儿,好吗?”顾择像个没事人一样对着屏幕说:“继续,刚刚说到哪儿了?”
  “……”
  砰——!雷子把门一关,低头。还好还好,他穿了裤衩。
  ——还是那条价值两万的延年益寿平角裤。
  昨晚做完洗完澡再给顾择清理干净之后,他迷迷瞪瞪就掏了条裤头穿,也没想着衣着得体,反正听顾择语气,应该也不会有人来。
  呵呵。
  惊喜裤衩。
  他在衣服堆里找了件黑衣服和卫裤穿上,坐在凳子上,啃手。顺便为刚刚的自己感到羞耻。
  ……
  过了十分钟,顾择推门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盘子早饭。
  “早上麦麦打包来的,给你热了热。”
  盘子里是皮蛋瘦肉粥和两个茶蛋,雷子一下子反应过来,去摸他的肚子,打了个手势。
  还疼吗?
  “没、事。”顾择的手像在空中弹琴一样,比划了两下。
  雷子一愣。
  “我新学的,厉害吧?”顾择扬起下巴哼哼着。
  雷子没了反应,眼睛又黑又亮地看着顾择,好像一下子醒了似的,半张着嘴巴,愣住了。
  “怎么了?我的小哑巴变成小呆瓜了。”他顺势坐在雷子腿上,去捏雷子的脸,“你皮肤好干,我给你敷个面膜吧,等我找找…”
  雷子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
  “怎么啦?”顾择又去捧他的脸,顺他前额的碎发。
  雷子把他的手抓到面前,他的肤色比顾择的黑多了,对方的手指也纤细青葱,软软地耷拉着任他抓着。
  手指是他说话的媒介。
  他的手笨,手指又粗,打手语的时候像变异的薯条指挥交通。
  顾择的手漂亮,他第一次见顾择的手就觉得这双手很适合表达,有这双手的人打出的话,哪怕是没听过他说话,哪怕是完全听不见声音,也一定会觉得顾择的声音是像泉水一样灵清的。
  ……
  他情不自禁地握着那只手亲了亲,耳畔传来那人清列的笑声。
  他把那只手贴在脸边,盯着顾择看。
  这会儿他又觉得,这小骗子愿意来骗我玩,一定是三生修来的福气了。
  ……
  “宝贝儿,不能再腻歪了,今天有正事,再腻歪我又该忍不住了。”他点醒雷子,“把饭吃了,等会儿要去拍节目咯。”
  他从雷子身上起来,然后去镜子前照了照,“还是有点肿…唉,应该能遮住。”
  雷子去拽他的袖子。
  。:他为什么打你?
  “嫉妒我的美貌呗,唉。”
  小骗子。总是不说实话。
  顾择不愿意说,雷子就不问了,下次把他保护好就行了,总有知道的那天。
  下次……
  这个想法让他莫名烦躁。
  ……
  如果我不在,他被打了呢?
  嗯…雷子又开始咬指甲。
  这次是老钟开了房车来,麦麦坐在后面的小沙发上和顾择对剧本。
  “顾总,昨天的剧本。”
  “嗯。”顾择翻了几页,开始拿荧光笔勾画重点。
  “需要我再把剧本内容总结一下吗?”
  “不用,我记得,我耽误的这段时间应该有活动被延后了吧,你去把日程表再整理一下,哦对,给每个《向往的田野》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准备个红包还有零食礼包什么的,不是还有眼动仪还是按摩仪的品牌方吗?备几个等会给摄像大哥送去。”
  “好的顾总,您放心都准备好了。”麦麦拿了个随身的箱子出来,“您看剧本我给您化妆吧,您脸上…不方便用化妆师…”
  顾择没说什么,侧过脸默认允许了。
  雷子有点局促地看着,不知道做什么。
  “宝贝儿。”
  现在雷子已经条件反射这个称呼是叫他了,他抬起头,顾择朝他勾手,“过来。”
  ……
  他在顾择旁边坐好,顾择的脸上贴着个半透明的面膜,麦麦说是什么修复作用的。
  “给他也来一个。”
  “咳、好的。”麦麦又从箱子里拿了一盒面膜,顾择拿了过去,“我给他贴。”
  “哎…那我先去前面跟老钟看看路
  况。”
  麦麦一溜烟跑了,雷子很纳闷在麦麦眼里此刻自己得是个什么形象。
  不会是那种好吃懒做的凤凰男吧…
  什么娇妻文学。
  顾择把面膜展开,放在雷子脸上,指尖轻轻地把面膜整理平整,然后拿着个小滚轮把雷子脸上慢慢滚了个遍。
  ……
  雷子嗓子干涩,男人会对那种精致美好的事物产生欲望——比如现在的顾择。
  顾择似乎察觉到了,从鼻子里笑了声。
  他往手上挤了点白色乳膏,然后递给雷子一个小金属棒,前端是颗滚珠。
  “帮我把护手霜抹开,然后拿这个珠子按摩一下,我看剧本。”他早就察觉到雷子对他的手有种特殊的向往,他纵着他,想看看这个小土狗能干出什么名堂来。
  雷子果然呼吸变深了,目光在顾择的手上移不开。他轻轻抓着顾择的指尖,然后把乳膏涂抹开,一些乳膏卡在指缝里,雷子张开手和顾择十指相扣,然后一根一根地润开。
  冰冰凉凉的一双手,柔若无骨。
  白色的指头和他的形成鲜明对比,更白亮了,指尖和关节都是粉的,指肚更红嫩一些。
  ……
  他拿起金属棒在顾择的手背上滑动,咽了咽口水。
  这口咽得有些明显,他嗓子里发出“咕咚”一声闷响。
  “噗”顾择忍不住笑了一声,他把剧本放下,雷子带着面膜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因为激动放大的鼻孔。
  更好笑了…
  顾择把脸上的面膜扯下去,捧着肚子大笑,“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
  雷子纳闷地看着他。
  顾择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平复声音,“你太可爱了,小土狗。”
  什么土狗…
  雷子还牵着顾择一只手的指尖,纳闷地看着他。
  “你需不需要帮忙?”
  帮什么…
  “嗯…”雷子闷哼一声,顾择隔着裤子捏他的茎头,他才注意到自己已经硬了。
  “嗯?你的小兄弟好像很想我摸摸他。”顾择引导着说,“跟我你可以不用那么矜持,你要是想要,我就给你。”
  ……
  之前是空钩子钓他,现在勾子涂了面膜,还长了双手,给雷子本就不强的求生欲雪上加霜。
  他把蠢货面膜从脸上扯下来,随便抹了把脸,然后拉着顾择就要亲。
  “哎,我不想吃一嘴面膜。”
  …怎么,拒绝?
  雷子不悦,顾择把他的裤子解开,等候多时的肉棒就直接弹了起来。
  “你想不想要我用手帮你?”
  雷子红着眼睛点头。
  “那你去床上坐着,不动。”
  ……
  世风日下,现在雷子是真的很需要,他不得不乖乖坐到床边,因为羞耻,他拉上了床帘。
  顾择很快走过来,拿了条gui的皮带把雷子的手在身后捆上。
  然后蹲到地上兴致盎然地握住雷子的阴茎,上下撸动。
  “嗯…嗯……”雷子难耐地挺腰把下半身往顾择手里送,顾择按住他的大腿,“听话,不动。”
  然后做了个“停”的手势。
  ……
  顾择一只手固定着根部,一只手从抓着茎头,四指合拢,让先是用柔软的掌心夹握,而后有用四指的指缝在雷子敏感的龟头上滑。
  他挤了一把润滑液,开始快速重复这个动作。
  “嗯…嗯……”雷子的哼声大了点,龟头慢慢被揉红了,像伞一样饱胀撑开了。
  顾择歪着头看着雷子,他喜欢雷子沉浸在性爱里样子,闷闷的,有点害羞青涩,还有点隐忍不住的野性。
  真可爱。
  他忍不住凑上去啵了一口,对方立刻伸出舌头和他纠缠,像是渴了很久。
  不过他没亲太久,雷子嘴唇上也沾着刚刚没清洗的面膜水,不怎么好吃。
  他又蹲回去,手法变得柔和缓慢,虽然碰到但不实际用力地上下滑动。
  ……
  傅东雷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恼怒地呵斥了他两声,不过也只是“啊啊”地叫。
  雷子的阴茎在顾择手里弹了两下,整个柱身都红了,顾择假装不小心,狠搓了一下冠状沟…
  “嗯!”雷子哼了一声,像烟嗓小狗被关笼子的声音。然后他眼尾泛红,愤愤地看着顾择。
  玩什么呢……
  小骗子就是想玩他,就是在耍他!
  他觉得顾择的劣根性在此刻显露无遗,他气得想咬他一口!
  可顾择一贴上来,他又忍不住哼哼着亲他的嘴,含他柔软的舌头。
  他觉得自己这一刻有点疯了,他想操顾择想得要疯了…
  他被控制住了,被下蛊,被催眠,总之现在的他一定不是傅东雷。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渴望一个人,被他牵着走……
  他觉得嗓子好干,又好热,顾择的嘴唇是凉的,手指也是凉的,亲他的时候就像是块果冻贴上来。
  他迫不及待地搅弄顾择的舌尖,他亲的一定很变态,因为他听到自己嗓子里不可控的哼哼声,把他的胸腔都震麻了。
  “你亲的好凶啊,小疯狗…”
  顾择笑了,手上的动作没停,还跨坐在雷子身上。
  雷子立刻向上顶,想把顾择颠到自己的阴茎上。顾择按住他,“乖,不动。”又做了那个手势。
  雷子满脸委屈地看着他。
  顾择朝下看,“你要射了对不对?”雷子也看下去,自己紫红的阴茎在一只雪白的手里攥着,润滑液和溢出体液交织着,如玉的指间是白色的液体,又斑驳又粘稠。
  “怎么每次和你玩都拿的是拉丝款?”顾择纳闷,“这款明明不常用…唔!”
  雷子发狠地咬他嘴巴,什么不常用!
  他不爱听,但他说不出,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烦躁,只能像犯了疯狗病一样咬着顾择,用大腿把他往怀里颠。
  “啊,停,,你咬疼我了…嗯嗯…!”
  显然雷子不太想停,他停了顾择就会说些他不爱听的屁话,要么就是骗他,耍他,还以为自己很聪明得意洋洋地翘尾巴…
  好色的小骗子!
  嗯…嗯……
  快了……
  !!!
  顾择松了手,雷子又顶了两下,睁开眼睛,顾择笑吟吟地看着他。
  “嗯…!”他又发出那种委屈的哼声。
  顾择摸摸他的脸蛋,“小狗乖,我先去画个妆。”然后从他身上站起来拉开帘子跑了。
  …?
  …??
  这个骗子!
  雷子在床上扑腾起来,手上皮带系的死紧,金属标志硌得他手疼,怎么也扭不开,他听到帘子外顾择跟麦麦说:“快给我把面膜清理一下,我的脸现在好紧…”
  妈的!!!
  顾择再拉开帘子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妆发,他让麦麦和老钟先下车,因为预想到雷子会没轻没重地亲他,所以没擦口红,只涂了层淡淡的粉色唇膏。
  “小疯狗我来…哎?”
  雷子斜躺在床上,鸟还是硬的,甚至因为在外面晾了太久,蒙了一层灰白色。
  人摸起来也还是热的,不过不排除他灵魂已经走了一会了。
  “傅东雷?”顾择叫他,去拍他的脸,对方双眼空洞地盯着地板,眼眶发红。
  顾择居然难得地感觉自己玩大了,甚至产生了负罪感,他亲了雷子一口,手忙脚乱地趴到他身上,“我给你解开…呀,都红了…”
  雷子的手腕内侧被磨了个红色的印子,顾择解开皮带把他的手端起来研究,“好像没破皮…&%*$啊!”
  傅东雷一个转身把他摁在身下,眼里是藏不住的狠厉,他胡乱地把顾择的衣服掀起来,然后托着他的腰拽下裤子,直挺挺地平行插了进去。
  “啊…!傅东雷我他妈……”顾择忍不住骂街。
  傅东雷咬着他的后颈皮,热气喷在他耳侧,“嗯!”他又狠顶了一下,然后发了疯地干了起来。
  “啊啊,停下,停!我要……啊嗯我要下车!”顾择又开始打手势。
  打你妈的手势…!
  雷子抓着他的手终究是舍不得用劲狠攥,只把两个手腕并在一起抓着摁在床上,掐着顾择的臀瓣掰开操得更深了些。
  顾择的音调换了梯度,这姿势太疼了,雷子的那东西又上翘,跟她妈上刑一样在他身体里乱撞…
  他恍惚间觉得慎刑司的七十二道刑罚也比不上他肚子里这根狗屌。
  “嗯…我胃疼,啊啊啊捅到我胃里了我要疼死了……!”他换了个叫法,身后的人果然停了把他翻过来,连带着狗屌也在他身体里转了一圈。
  上翘的肉棒在他内壁里360度滑了一圈,顾择打了个哆嗦咬牙切齿,“…谁教你这么转的!”然后他又软下来,“你先拔出去,我胃口真的疼…”
  难得也有顾择不想做爱的时候,雷子的脸拉下来,灰了。
  是不是真捅到什么地方了?
  他刚退出去半根,就见顾择圆着眼睛一脸无辜的看他。
  等等,…这个眼神?
  他猛地插了回去,这次他没捅到最深收了点力气,只见对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诧,刚刚那种可怜的眼神消失无踪。
  就知道。
  小骗子。
  “傅东雷,你这个疯狗…!”顾择一边挨操一边骂,声音都断断续续的。
  疯狗也是你拖下水的,都是你放的勾子,你教的…
  嗯……
  雷子是真的操爽了,顾择的里面又紧又热,他被吸得头皮发麻,他向后仰起然后一寸一寸滑过上壁。
  顾突然抖了一下,雷子阴翳的表情闪过一丝笑意。
  你教的…
  他的龟头在那个小凸起上打转
  ,顾择立刻哼哼着抬起腰,他舒服了,就不再拦着雷子,毕竟他向来是友好性爱的文化传播大使。
  “嗯…宝贝你好棒……”他夸奖道。
  雷子不发疯就好看多了,因为情欲沾染的狗狗眼也可爱了。他喜欢雷子忍不住显露在眼睛里的狠劲,但他不喜欢真的发狠。
  因为他真的很痛。
  这样就很好,现在就很好…
  他伸手描摹雷子结实的胸膛,一边弓着腰配合雷子向前送,雷子小腹上的青筋隐没在他们交合的阴影里,沾着一层薄汗,在晦涩的光影里忽明忽暗。
  真好吃…要不要真的把他带在身边。
  他其实只想带着雷子几个月,比之前那些情人长久一点,但不至于真的长久。
  不过现在他突然又觉得,也许这个时间会比他预想的长很多,这让他再次不安。
  ……
  “嗯…?”手心突然热了,雷子抓着他的手正舔他的手心,眼神不悦,像质问他在想什么。
  “小狗,你亲亲我。”顾择朝他张开双臂。
  傅东雷就俯下身把他整个圈住,然后深深地吻他,发出一种沁满情欲的喘息声,他们的汗液交合着,渗透进彼此的皮肤。
  ……
  下了车,顾择又人模狗样了,除了衣服有点皱巴。
  导演很快抓住他道:“这是今天的任务卡~”
  顾择捏着嗓子问:“这是什么呀?”
  他倒不是装可爱,主要是嗓子刚刚喊哑了。
  顾择眼里还沾着没褪去的情潮,刚刚情动时他又是那副表情。
  有点难过的脆弱感,带着情欲和绯红,像是那种用在色情艺术上的水晶工艺品。
  雷子形容不上来,他真的很想把那一刻录下来,然后反复回放。
  顾择高潮的时候夹紧雷子的腰,小腹筛糠一样地抖着,脚背绷紧,身上是一层薄汗,和他自己控制不住射出来的精液。
  太糜烂了。
  “雷子……啊……”顾择声音里带着失控的颤抖,像是要被雷子的精液浇化了。
  然后他失了神,雷子含着他的手指又是吻又是舔,眼里全是他的倒影,像是疯了,要把他拆吃入腹。
  “小疯狗…”他突然很想说什么。
  “嗯”雷子咬着他的指尖含糊地应了声。
  “……”顾终究没说什么,只是肩膀颤动一下,雷子就领会了他的意思,双臂从他身下绕过去,把他紧紧揉进怀里。
  “咳。”雷子突兀地咳嗽了一声,回忆把他的脸都烧熟了。
  顾择正蹙着眉头看任务卡,“假如今天是你妻子的生日,为你的妻子准备一个惊喜的夜晚吧…”
  妻子……
  这两个字好像锤子一样敲醒了傅东雷。
  对啊,南雨是他的妻子,他在干什么。
  不知不觉,他已经沉浸在这份关系里了,他甚至觉得顾择应该是属于他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讲。
  ……
  他有些恍惚地看着顾择,顾择也看着他,而后很白痴的问:“你姐姐过生日?”
  ……。
  假如!假如!懂不懂什么叫假如。
  雷子扶着眉毛,有点头疼。
  “你姐姐喜欢什么?”顾择懵里懵懂地拿着任务卡,刚做完爱他会有短暂的脑子不好使的时间。
  他和雷子往老洋房里走,“啊!手串!你送给她了吗?”
  “…”雷子摇头,好像还丢在他房间里,他把这事忘了。
  “你还能找到吗?算了我去给她买条新的,然后再买个裙子……”他的脑袋在逐渐复苏,“晚饭,嘶…蛋糕,烤肉,火锅,还有……”
  傅东雷默不作声地跟着他,遇到很大的石头挡路他就拽着顾择的袖子把他拉走。
  一直走到家门口,他推开铁门,顾择一拍脑袋,“我知道了,你先把你姐姐带走,我去准备。”
  顾择看着他,表情有点蠢,眼睛,幼圆。
  好了,他装的。
  雷子挑眉,淡淡地哼了一声。他不懂综艺里的人设,只觉得顾择这人真奇怪…明明那心脏都跟火山石一样全是窟窿眼儿了,还在这装缺心眼。
  ……
  顾择傻乎乎地凑上来,戳了戳雷子的小臂,“成吗?哥哥。”
  一个哥是大哥,两个哥就…
  这人真…
  “嗯!”雷子发出像公牛一样充满雄性荷尔蒙的闷哼声表示同意。
  顾择乐了两声往屋子里走。
  南雨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见雷子回来了,乐盈盈地比划着,[你现在穿得像个小大人似的。]
  她笑起来,红脸蛋鼓鼓的。她还是喜欢用手语跟雷子说话,这样雷子不至于太累。
  [锅里有饭,饿不饿,给你热热?]
  [早上吃了。]
  [那老板好吗?]
  雷子挠挠头,羞涩地点头。
  南雨又笑了,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雷子突然想到顾择的任务,[等会你和我出去一趟吧。]
  [去干嘛?]
  [不知道,出去吧。]雷子含含糊糊地比划,咧着嘴有点不好意思,他不太会撒谎,尤其是对南雨。
  “好。”南雨还是答应了。
  雷子就先钻进房间,他在床头柜上看到了那个手串,他捻着那颗青玉色的珠子,他突然很自私地想,如果这串子是他的就好了。
  他一愣,赶紧朝四周看看,他房间没有机位,机器都在南雨和他父母的房间。
  先前他对顾择不太友好,摄像组也不觉得两个男的有什么可拍的,所以把他房间的固定摄影机移到了二楼阳台。
  他可以假装找不到这串珠子,然后据为己有。
  顾择当时说是送给他和姐姐一起的,那他也有权利拥有一串。
  这样他就有了一串和顾择一样的手链。
  他偷偷把这串菩提根藏进兜里,然后拉着南雨离开家。
  瞧,现在他也是个小骗子了。
  他拉着南雨在市集转悠,顾择没说什么时候回去,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用顾择给的钱和南雨吃了很多路边摊,然后手机把他的手震麻了。
  小骗子:回来吧,都弄好了。
  。:嗯。
  他带着南雨回去,大门已经装饰满了粉色气球,南雨很惊讶,门上挂着24的数字气球,南雨回头看雷子[谁生日?]
  [你的。]
  [不是啊。]
  [节目要求,你装一下。]雷子解释道。
  南雨明白了,然后装出很惊喜的样子,“哇!”
  ……
  顾择在门口等他们,故作优雅地行礼,然后牵着南雨的手往屋里走。气球,礼花,没用的闪亮摆饰,蛋糕。
  ——小女生生日的标配。
  屋子里摆着一个衣架,上面挂着各种漂亮裙子,南雨这会儿才眼睛一亮,很惊讶地跑过去,“送给我的?”
  “对啊,去试试。”
  南雨拿了两件扭身跑进房间。顾择松了口气,把桌下的一个粉色盒子拿出来藏在身后。
  南雨换好裙子之后,有点胆怯地,拎着裙摆向外走,这还是她第一次穿这么华丽,甚至穿着高跟鞋。
  她询问的目光看向雷子。
  [很漂亮。]
  南雨笑了笑,顾择突然单膝跪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个项链盒子,“南雨,祝你生日快乐,你愿意再嫁给我一次吗?”
  ……?
  雷子愣了,南雨也是。
  “咔!”摄像继续说,“顾老师不要动,我们换一下机位您再说一次。”
  顾择维持着姿势,眼睛一眨不眨的,好像习惯了。
  “南雨,你愿意再嫁给我一次吗?”
  南雨反应过来,很幸福地捂着胸口,点头,顾择就站起身把项链戴在她脖子上。
  是坠着一条雨滴形钻石的项链,顾择给她戴上后,极为抱歉地小声说,“南雨,不好意思,我可能要亲你一下。”
  然后他走到南雨面前,捧着对方的脸,很绅士的在她额上一吻。
  周围的摄影机沿着轨道绕着他们转了两圈,然后几个摄像跑上去用闪光灯拍了照片。
  “好,这一趴可以了顾老师。”
  顾择就分开,很温和地整理南雨的碎发。
  他明明早上还在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雷子心里五味杂陈。
  这也是可以演出来的?
  顾择做得很绅士体贴,在雷子的视角,忽略那些摄影机,这将会是一个完美的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
  他呢,是王子身边那只忠诚的老比格犬,丧丧着脸,激昂地高声哀叫。
  节目进行到吃蛋糕那一环节前,顾择要去录一个内心独白,南雨一蹦一蹦地跑到雷子面前,脸很红,[刚刚吓死我了!]
  ……
  [他身上好香,我刚刚心脏要跳出来了。]
  ……
  雷子没办法接话,露出一个比格犬一样呆滞死气的表情。
  [你怎么不开心?]
  [没有,有点吓到了。]雷子苦笑,南雨锤笑着他的肩膀。
  顾择录完后就人模狗样地走回来切蛋糕,草莓奶油的,雷子猜这一定是顾择说的那种进口动物奶油。
  他就一直站在一边,像个局外人,直到顾择递给他一块切割完美的三角形蛋糕,他才如梦初醒,接了过来,死狗一样地盯着顾择。
  顾择脸色很难看,泛着灰白。
  ?这又是演什么呢?
  雷子在托盘下死抓着顾择那只递盘子的手,盯着他。
  “呦!”南雨跳过来,把奶油涂在顾择脸上,她喝了两杯香槟,情绪很高涨,“顾择!”
  “…好吃吗?”顾择淡淡地问。
  “嗯!”南雨小声说,“虽然今天不是我生日,但是真的很开心!”
  “那就好。”
  摄像人群中麦麦突然喊,“镜头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可以了。”乌泱泱的回应。
  “那今天就先到这吧,辛苦了大家,我家艺人身体不舒服。”麦麦走出来鞠躬。
  “你怎么了?”南雨轻声问。
  顾择露出一个惨淡的笑,“没事。”然后麦麦用衣服蒙着他的头把他往外推,一直护送到房车上。
  雷子觉得不对劲,[我去看看。]
  “哦…哦好。”南雨懵懵地接过雷子的蛋糕,看他一溜烟跑了。
  奇怪……
  雷子很习惯地推开房车的门——锁着。
  他敲门没人应,可惜隔音太好,他没办法透过门听到什么。
  静谧的晚上,连虫萤的声音都淡了,雷子的世界静了,静到他以为是自己的助听器没电。
  身后是灯火通明的小洋楼,粉色的气球摇摇欲坠,被风吹动出难听的摩擦声。
  可惜他都听不到。
  他执拗地站在车门口,突然觉得自己很荒唐,又多余。
  但他还是没走。
  等了不知多久,车门开了,麦麦被他吓了一跳,嚷嚷着“顾总,顾总。”然后又关上车门。
  车门又开了,麦麦绕过他径直走了。
  兜里一震,小骗子:你先回去陪南雨吧,我休息了。
  雷子张开手掌,手机后面是那条被他顺手掏出来的菩提串子,冷的,硌手。
  他闭上手机,不知所措地孤身站在夜色里。
  ……
  顾择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一直是一个小男孩的哭嚎,周围都是黑的,他找不到哭声的发源地。
  然后声音停了,真空一样的静裹挟着他,他的心脏一瞬间收紧。
  他惊醒,像窒息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几点了?
  22:32。
  顾择叹了口气,把冷汗擦掉,然后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今天的工作还有……
  他一样样完成,再看表已经一点多了,于是他又把明天的日程整理了一下。
  就这样不知疲倦,麻木的,履行工作。
  -顾择那个人不学无术,如果不是他家家底丰厚,他算个狗屁!
  是啊,他算个狗屁。顾择自嘲。
  他最常听见的就是这种话,愚笨的人只会嫉妒他的成功,不见他背后的付出。
  也可能是他装的太好,有时候把自己也骗过去了。
  ……
  顾择突然很想散步,他含着温水吃了两片胃药,然后打开车门。
  门口有个黑影一动,一双黑黢黢的眼睛在夜晚像两粒鬼火一样钻出来,把他吓了一跳。
  “哎!什么啊?你怎么在这?”他忘记装可怜了,中气十足地问了声。
  “……”雷子用手机对着顾择的脸,借着微弱的光打量他。
  。:你怎么了?
  “没事啊,宝贝儿,你不会是想我了吧?”
  ……
  确实没事,看起来面色红润,只是眼睛有点疲态。雷子信了他,又问:
  。:你要去哪儿?
  “我去散步。”
  散步?这大晚上的,去给野狗送外卖?
  “走吗?”
  ……
  雷子嘴巴一抿,点头。
  沿着小路再向外走就是一条小河,顾择踩着河道上大块的石头跨到对岸,然后自顾自地走到块高地。说是高地,也就是个小土坡,堆着一摞用来垫脚的竹编垫子,顾择一屁股坐了下去。
  ……
  雷子走到他旁边拘谨地坐下,旁边的人胳膊撑在身后,半躺着看着夜空。
  “呼。”顾择长长地送了口气,然后大喊,“啊—————!”
  远处山头的鸟都被吓飞了几只。
  “我操,真爽。”顾择感叹。
  他从兜里掏出盒烟,递给雷子,“抽吗?”
  雷子摇头,并且忧虑地看着他手里的火机。
  顾择怎么看着有种破釜沉舟的感觉……雷子很担心他下一秒把垫子点了,他俩一起玉石俱焚成为深山里最神话的一对基佬。
  ……
  顾择把烟衔在嘴上,垂着眼眸,火光点燃了烟头,也点燃了顾择的眸子。
  他精致的五官在火光下忽明忽暗,眉头淡淡地蹙着,眼睛里是盖不住的躁郁。
  然后他突然看向雷子,“呀,忘了你在…”雷子看到他又变得一副呆傻样了。
  ……
  我看起来很适合傻子吗?
  “你不抽,那能闻烟味吗?”顾择吸了一口,隔了一会,张开嘴很轻地送出一缕青烟。“操,真难抽。”他低声骂道。
  雷子觉得现在的顾择格外
  分裂,像是两个人格交替出现一样,如果他不在这,也许顾择真的会点个火烧点什么。
  雷子摇头,他倒不反感顾择的烟味。
  农村的老头经常聚在村口抽烟下象棋,脏话和烟雾缭绕,是股呛人的烟臭味。
  因为他们舍不得买好烟,就买些烟草叶渣,自己拿红色或者粉色的纸包着卷成根烟的样子,有时候抽到根部还会烧到嘴巴。
  顾择这烟味儿倒是没那么呛鼻,连烟雾都是淡蓝色。
  雷子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眼神,总之顾择瞥了他一眼,像是自嘲似的笑了两声。
  …干什么。
  顾择坐直,一条腿曲着踩着垫子,一条腿耷拉着伸长,然后他去揉雷子的头,指尖带着淡淡的烟味,“…你猜这烟叫什么?”
  雷子定睛一看,淡蓝色盒子上写着南京两个字。
  “抽烟只抽炫赫门,一生只爱一个人。”顾择说完就笑起来。
  …这什么非主流骚话。
  “这还是我第一次抽南京。”顾择隔着烟雾眯着眼看他,又抽了一口,“见你之后我就想试试。”
  去他妈的。
  雷子明明能感觉到这是鬼扯,但他心脏还是忍不住跟着颤动。
  。:那你之前抽什么?
  “云烟。”顾择淡淡地说,“最便宜的那个包装。”
  ……
  隔了好一会儿,雷子抠着手机的一角,犹豫着还是递给顾择看。
  。:我想试试。
  “试什么?这个?”他晃了晃手里抽完的炫赫门,“我现在身边就拿了这个。”
  他从盒子里拿了一根递给雷子,然后自己也叼着一根,点了。
  烟雾又开始萦绕了。
  顾择现在身上有种雷子说不出的张扬,一种未经雕琢的外放,带着自由的少年气。
  他点燃打火机,雷子愣愣地叼着,烟杆有点甜味渗到他舌尖。
  火机递到他面前,顾择突然笑了声,收了火机,然后翻身跨在雷子身上,白净的手夹着烟,极为认真地垂眸。
  两根烟头对在一起。
  顾择的火星就一点点攀升,把雷子的烟点燃了。
  雷子承认自己脑子空白了,他扶在顾择腰上的手收紧。
  现在的顾择,对他来说有些过于性感了。
  “嘶…”顾择吐了口烟,轻佻地挑眉一笑,“傻啦?”
  “嗯……”雷子的嗓子里发出一声饥渴的咕噜。
  顾择又笑了,“我点火的时候你要吸,不然点不着。”他又衔着烟吸了一口,向上托着雷子的脸,凑上去。
  雷子被冰凉的手指带走了思绪,他听话地吸了一口,火星终于沿着他的烟茎蔓延。
  然后他呛到了,鼻子冒气眼泪横流,嗓子火烧火燎。
  “哈哈哈”顾择坐在他身上笑话他。
  雷子也不禁笑了。
  “吸完就吐出来,别过肺,这玩意儿脏。”顾择又在教他。
  雷子听话的吸了一口,吐出去,嘴里残余着一点烟草味。
  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
  小疯狗的狠劲在抽烟的时候格外明显,顾择眯着眼睛看他,直到雷子注意到,他们对视,好像突然穿透了很多层屏障,两个野孩子看到了彼此。
  ……
  雷子挺起身子从顾择背后抓着他的肩膀叩住,顾择握着雷子的脖颈,两个人吻在一起。
  这是一个剑拔弩张的吻,混着尼古丁,天生就带着让人上瘾的因素。
  唾液交换,唇齿碰撞,顾择的手掐紧了雷子的脖子,按他的喉结,那里上下滚动还带着雷子情动时粗喘的震颤。
  炫赫门,甜的。
  虚假的甜味。
  很大一部分是自我感动又沾沾自喜的人在抽,用情话和虚伪构建的专一深情。
  实际上也只是对劣根性的掩饰。
  顾择喘了一声,长长地吸了口气,雷子知道那是他激烈勃起时会有的反应,他也是。
  他和顾择分开,烟早就熄了,顾择的眼睛在他身上逡巡。
  雷子突然不想听他说那些煞风景的假话,他有些烦躁地揽过顾择的头,想把他呼之欲出的话扼杀在齿缝里。
  在将要贴上的时候,雷子听到顾择很轻地问:“你爱我吗?”
  他看向顾择,对方的眼睛暗着,没什么情感波动。
  ……
  这话题像是在紧扣那句“一生只爱一个人”的非主流标语。
  雷子却认真地想了,他担心顾择又要用宝贝我爱你这种空话搪塞过去,于是想的很快,想得自己脑子疼。
  你爱我吗?
  ……
  这句话在他脑子里无限回响,可答案的尽头却是空的。
  那个空白框里填满了黑色。
  他没有答案。
  然后他呆滞地看着顾择,很纠结地微微摇头。
  顾择笑了。
  好像很满意这个答案,去摸他的头,然后亲了一口,又伸出舌头和他交织,连带出啵的一声。
  “我也是。”
  他轻轻说。
  ……
  雷子买了两瓶酒,跟着顾择散步,顾择今晚有些不一样,骚话也变少了。
  顾择拿着瓶子喝了一大口,“好难喝。”
  ……
  “有柠檬吗?或者橙子也行。”
  雷子握紧拳头,摇头,他有时候真想给他一拳。
  又走了一会儿,顾择笑道,“我教你几个手语吧,我新学的。”
  手语?他教我?
  雷子盯着他是手,顾择伸出一根手指,“这是注意。”
  注意……
  雷子下意识跟着学并记住。
  一根手指在空气中绕了一圈,“这是脱光。”
  脱……嗯?
  手指朝下,“这是过来。”
  嗯,过来。
  两根手指朝下,“跪下。”
  两根手指分开,“脚打开。”
  ??
  走向开始不对,顾择面朝雷子,像变戏法一样手窝成一个“o”放在嘴前,伸出舌尖,“这是口我。”
  ……
  我就知道。
  “记住了吗?傅东雷小朋友。”
  。。
  雷子点头。
  “好,我们演习一遍。”
  。。
  “!”雷子没等他手指头竖起来就掐住攥紧,在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sb拉他野战前把他拖走。
  “…你为什么不爱我呀?”顾择被他拉着走,语调拖沓,有点醉态。
  是啊,都喝了一瓶白酒进去了,现在把他丢锅里能直接烧啤酒鸭了。
  雷子一头雾水。
  。:我摇头是因为我答不上来。
  “哦,那你为什么答不上来啊?”
  ……
  雷子抿嘴,脑子又开始疼,然后他反问。
  。:那你爱我吗?
  “不爱啊。”
  ……倒是果断。
  那你问个屁啊。
  。:为什么啊?
  顾择歪着脑袋,他现在看起来真的智商不够,“啊?你说你不爱我我肯定回个我也是啊,一般不都这个句式吗?”
  ……
  雷子鼻孔扩展,他真的很需要气血和胶囊。
  “你没学过英语吗,howareyou?ifihankyou,andyou?不都这样接吗?”
  什么跟什么,这是一个东西吗。
  “忘了,你不学英语。你们没有新概念手语这种东西吗?”
  ……
  雷子不想说话了,他拉着顾择往家走。
  “不过,我要是没钱了,就是个事多好色的穷逼,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照顾我了?”身后的人慢悠悠地说。
  如果他没钱……
  雷子站定,然后很严肃地从上到下打量他。
  ……
  。:那我爱你。
  具体什么原因他也说不清楚。
  手机的光照亮顾择的脸,他打了个饱嗝。
  “宝贝儿你也太暖心了,救济苍生。”
  去他妈的。
  然后顾择又说,“那我也爱你。”
  ……。
  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们荒唐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本来都要走进洋房的铁门,顾择拐了个弯嚷嚷着要去房车睡。
  “我等会四点的会议…”他说完跌跌撞撞地上了车,砰地关上门。
  雷子守了一会儿,等房车的灯灭了确认顾择不会跑下车他才走。
  房车里,顾择打开电脑,有点疲惫地再次打开财务报表,表情淡漠。
  ……
  八点半,拍摄开始,今天的任务是去玉米地里收玉米。
  顾择在八点二十的时候来到雷子家楼上假装睡觉,八点半如期起床。
  他下楼的时候家里人刚醒,于是他洗了个脸去打下手。
  “早安~”南雨见他笑了一声,她穿着顾择给她买的白色碎花裙子,在这个平常早晨格外亮眼。
  “早。”顾择淡淡一笑,把手里剥好的蒜放到白瓷碗里。
  “雷子呢?”
  “刚起了,在外头喂鸡。”南雨在冰箱里翻了翻,“喝牛奶吗?”
  “不用了,等会喝妈妈熬的粥。”
  傅妈闻声在厨房笑起来,“你看小顾多懂事儿,就爱吃我做的。”
  “切。”南雨撅着嘴走到顾择身后,顺手把他头顶翘起来的头发按下去。
  和谐的一个早晨。
  顾择剥好蒜雷子刚好回来了,两个人视线交换,有点别扭地避开了。
  顾择想把瓷碗递到厨房,身后的南雨突然把手盖在他头顶,靠在他身上。
  他一屁股坐回到凳子上,呼吸一滞。
  “好困啊…”南雨囔囔着说。
  雷子洗完手淡淡地看了一眼顾择的方向,扭身进了厨房。
  “你去房间睡一会儿吧。”顾择尴尬地把南雨推开,松了口气。
  “那我妈会说我好吃懒做…”南雨坐到顾择旁边,“可活儿都被你和雷子干了,我干什么。”
  “嗯…那你帮我把这碗蒜递去厨房?”
  “可以!”
  顾择去洗手,回房间把箱子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适合干活的鞋,他跟摄像眨眨眼,“走。”
  他猫着腰钻进雷子房间里,雷子的床铺叠得就像随时准备上战场一样整齐,顾择感叹了句,“嚯,后勤兵兵长。”
  他转了一圈也没找到类似鞋架子的东西,只好打开衣柜,雷子的衣柜是实木的,一半作为仓库放着一家人用不上的被褥,一半是他的衣服。
  ——全是黑色的。
  顾择乍一看以为他买了一排一样的衣服。
  他蹲下,下面第一层是夏天的沙滩裤,最下面放着一双很破的塑料拖鞋。
  ……还真。
  一双都没有。
  今晚得叫麦麦把买的那些衣服搬来,顾择想。
  沙滩裤那一层的角落里放着个什么东西吸引了顾择的视线,他钻进半个身子去掏,“哎呦…”
  ——是那个手串?
  他的那条丢在车上,那这条是……
  可雷子干嘛私藏着…
  “走你。”
  他没想明白,又把手链扔回去了。
  “走吧。”他跟摄像招手,两个人就又走出房间,“刚刚找到手串那段删了。”
  “好的顾总。”
  客厅,傅妈已经准备好了饭菜,顾择吃好饭后,化妆师给他做了两层防晒才出门。
  他和雷子坐在三轮车后座,一颠一颠地往玉米地前进。
  ……那我爱你。
  雷子昨晚脑子一热就说了这句话。
  他偷偷看着对面坐着的顾择,对方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
  雷子默默往右挪了点,正好遮住阳光,顾择疑惑地看过来。
  ……
  他又避开视线。
  有钱的顾择和没钱的顾择。明明都是顾择。可为什么……
  嗯…没钱的话。
  应该就不会看起来这么完美,也不会吸引那么多小情人,他就变成个普通人。
  像我一样。
  不对,没钱的顾择能说话能听到,不会因为助听器没电变成个聋子,也不会发出那些奇怪的啊啊声,像个怪叫的野兽。
  没钱的顾择依旧比我要好。
  但至少,差距变小了。不用担心他是不是在骗人了,反正都是穷鬼,骗钱命一条,骗情打一炮,谁比谁高贵。
  不像现在……
  他瞪了顾择一眼。
  顾:……
  坏家伙。
  三轮车猛地一晃,到地方了。
  顾择跳下车,脑子有点被晒晕了,他跟着雷子,傅爸走在前面,随手抓住地里的一株玉米。
  “看着,小顾,教你。”傅爸把玉米杆弯折下来,攥着顶端的玉米腕子一扭就摘了下来,然后他把玉米扔给雷子,让他放到身后的篓子里。
  “会了不?”傅爸问,顺脚把摘完的玉米杆踩到地上,嘎吱一声,“不会你就问雷子。”
  傅爸指着雷子突然打了个手势,雷子摇头。
  “呀,忘了,他干活不戴耳麦。”他说的耳麦是指助听器,“那你就…”
  “不用,叔叔,我会弄,您回去吧,大热天的。”
  傅爸憨笑道,“哎哎,我啊寻思去市场买点鱼啥的,再晚点怕好货都被挑没了,我先去哈。”
  “嗯,您放心吧。”
  顾择伸手抓着根玉米杆,很熟练地拧下玉米穗,田地踩着不方便,他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到雷子面前,递给他。
  ……
  雷子朝远处瞅了一眼,傅爸早就骑着车跑没影了。他便把篓子摘了放到地上,顺手把顾择的玉米也扔进去。
  “你干嘛呢?哎,今天任务是让我自己摘。”
  顾择说的话雷子根本听不到,他也不准备按照节目安排走,这么一大片玉米地,让顾择一个人收,能拍48集不带广告的。
  他把帽子摘下来戴在顾择脑袋上,眼前的人就突然沉默着低下头看脚尖,耳尖子有点绯红。
  雷子把兜里的手套翻出来,其中一双明显是新的,还是麂皮的——是他大清早去集市买的,给顾择。另一双就是普通的白手套,他戴着。
  顾择在大帽檐下偷偷看了雷子一眼,然后一扭身子跑进玉米地里疯狂收割玉米。
  雷子闷不吭声地钻进玉米丛里,和顾择隔得远了一点,一边摘一边朝对方那个方向看。
  顾择被玉米杆挡得严实,偶尔会露出个帽子头来
  。白净的小臂时不时从玉米杆间窜出来,然后小手套熟练地一拧摘下果实。
  雷子摘得动作极快,他保持着和顾择隔着三层玉米杆的距离,就一直看着那双手一跳一跳地摘,像在玩什么另类的地鼠游戏。
  …我只是担心那双手被磨伤,糟蹋了好东西。
  他这样自我辩解道。
  玉米地,《向往的田野》拍摄现场。
  汗水顺着傅东雷的脊背滑下,已是正午,后背棉质的布料很快晕开一大片汗渍,衣料贴着背,随着雷子的动作,背部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傅爸临走的时候说下午一点会来接他们,顾择累得抬不起手臂,撑着腰,汗水从他的帽沿里滑下,他的防晒掉的差不多了,露出的脖子已经晒红了。
  顾择咽了咽口水,“够了吗?”他朝摄像喊道。
  摄像比了个ok的手势,麦麦拿着水和伞跑到顾择跟前,顾择猛灌了一大口,丢给雷子。
  雷子也把剩下的水喝光,然后撩起衣服下摆擦汗。
  空气又闷又热,顾择把帽子摘下,头发向后撩,极为潇洒地说:“我去解个手,你叫人用无人机盯着点附近。”
  然后他把身上的麦一摘,顺手把雷子的也摘掉了,揽着对方的肩膀往玉米地深处走。
  麦麦:……
  麦麦猜都不用猜,叹了口气,安排几个人从不同方向用无人机巡逻。
  ……
  顾择拉着雷子走到玉米地中心的一片空地。雷子听不见声音,有点不安地看着他。
  “啊!”顾择跳到了他身上。
  “嘘!”明明雷子也说不出什么话,顾择还是捂住了他的嘴,两腿夹着雷子的腰,衔着手套摘下,开始解裤子,“操我一会儿,我想要了。”他在雷子耳边哼哼着。
  雷子就算再听不见,也明白了他的意图。
  “……”这个人真是……
  顾择骚包地上下蹭他,两只手在雷子身上胡乱地摸。
  他是真不嫌弃这些汗脏……
  雷子也把手套摘了,捧着顾择的屁股。
  太阳太毒,两个人贴着就更热。顾择急不可耐地撩起雷子的衣服去舔他的乳头,雷子粗喘了一声,顾不上一头的汗找了找位置,往里怼。
  “嗯……”顾择皱起眉头,下半身太过干涩,又没有润滑,雷子停在洞口,那个干涩的小口不仅进不去,还一下一下地咬着他的龟头,咬得雷子下半身火烧火燎的硬。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顾择把两根手指伸到雷子下嘴唇上,雷子心领神会地衔住,由着顾择在他嘴里搅弄他笨拙的舌头,然后怀里的人就把沾了口水的手伸了下去,姿势别扭地蠕动了一会,吻上他的嘴唇。
  雷子便把顾择向下放了点,炙热的花穴含住了他的龟头。他一插到顶,爽得头皮发麻,他叼着顾择的下唇,抓着顾择的大腿,向上狠撞。
  ……
  嗯……嗯……嗯……
  顾择眯起眼睛,一副爽得要死的模样。
  “怎么,这么…嗯这么舒服啊……”
  他的腿死死夹着雷子的腰,随着操弄,大腿根被磨得发红了。可只要一停下,热气就像是被闷了很久然后一股脑儿地爆炸似的,汗液前仆后继地往外冒。
  好像只有做爱能驱散那些恼人的热。
  操……雷子像上了发条一样向上猛操,眸子的颜色深了,陷入到情欲里。
  “啊…啊!”
  顾择本就劳作了很久,胳膊使不上力,在一个狠操之后他被颠得位移眼看着要仰头栽下去。雷子狠狠抓着他的腰把他拉回来。
  “哎呦我受不住了……”
  顾择哀嚎了一声,鼻尖都是汗。
  他有些委屈,一缩一缩地夹着雷子的肉棒喘气。没劲了……这人是怎么干完农活还能抱着他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野战的。
  顾择全然忘记是自己先发的春,现在他脑子发热,腰也酸了,身上的疲惫感在做爱停下的那一刻猛然涌了上来,酸累大于了性欲,他有点破罐子破摔,“不想做了。”
  ——雷子听不见,只觉得是顾择太累,于是掰着顾择的屁股往上颠了颠,肉棒插得更深了,怀里的人也哆嗦了一下,骂了句什么。
  雷子管不上了,箍紧了人,前胸贴着前胸,大开大合地操起来。
  嗯……嗯……太舒服了。
  听不见声音的时候其他的感觉也变强了,比如他能闻到空气里田野的泥土味,还有被太阳暴晒后草木的焦味,以及顾择身上那股香味混着汗液蒸腾的味道。他爽极了,兴奋地在湿濡的花穴乱撞,用额角抵着顾择地头去寻他的嘴唇,然后轻轻地吻舔。
  喘息里都带着燥热,他想起自己学唇语的时候就是用手摸着别人的嘴巴学的,那些人的嘴巴都是干巴巴的,南雨的还好一些——但都比不过现在嘴里亲着的这个。
  果冻似的,软乎乎湿哒哒的,亲了一会儿就哼哼,那些娇吟从齿缝里泄出,连带
  着嘴唇震动,被雷子一股脑地含了进去,变成深的吻舔。
  渐渐地雷子找到了关窍儿,他的腿扎得更开了点,让顾择的腿搭在他胯骨上,然后把怀里的人松开些维持着只有下半身着力的姿势,斜向上操。
  顾择只有下半身和雷子连着,其他地方都使不上力,他下意识地紧紧夹着那根肉棒,然后身体里那个大东西像是点了开关一样,打桩机似的高速抽插起来。
  “啊啊啊啊我操傅东雷!”顾择大喊,对方根本不理会,精干的腰猛顶,他哀嚎着,“我不做了,我不要做了…!”
  然后顾择的视线像雪花电视一样开始泛白,他以为是中暑了大叫着“啊停下。”可那根狗屌却顶着他的前列腺高速打桩,他的全身开始发麻,一阵一阵的酥麻感从脊柱蔓延开,他的大腿根发抖,腰肢像是过电一样痉挛扭动。
  雷子不得不按着他的后腰和肩膀,操弄的速度却丝毫不减。
  “傅东雷…啊我靠,啊……我要被你干死了……”顾择的声音里带着失控的颤抖,最后一声喘息后,他控制不住地向后仰,雷子没抓住他,肉棒从他身体里滑出的那一刻似乎挑到了他的一根筋,“啊!”他又惊叫了一声,栽在地上,马眼一股一股地喷着精水,洒进玉米秆地里。
  ……
  缓了好一阵子他快活飘上天的灵魂才回归肉体,眼前一个人影正夯吃夯吃地打手枪,还没等他看清就一股脑儿地射在他脸上。
  ……。。
  顾择又是一阵失语。
  雷子垂着那双满是情欲的眼睛,身上的衣服彻底被汗浇湿了。
  “……”
  顾择觉得他得买个更牛逼一点的助听器,让雷子永远不要摘下来。
  ——以防止他有一天真的被这个疯狗操死。
  傅东雷拉他的手,他摇摇头,手臂像没了骨头似的垂到地上。
  “没劲儿了,真没劲儿了哥。”
  雷子明白了他的意思,把衣服脱了下来,垫在顾择身下让他躺着,然后把他翻到侧面,把刚刚粘在他屁股上的落叶拍下去。
  啪!啪!
  ……
  啪!
  “妈的你还打上瘾了?!”顾择忍不住翻身想骂人,雷子按着他又朝屁股打了一巴掌。
  ……
  两瓣屁股被打后就会很快泛红,臀浪一阵接着一阵,缝隙里还沾着他射满后溢出的精液,一些灰白的液体顺着腿根滑了下去。
  天。
  雷子咽下口水,在顾择发飙前把他的裤子提了上去。
  下次再玩,见好就收。
  提好裤子他又把顾择正过来,和他对视。有点尴尬。
  尤其是昨晚深度情感对话之后。
  ……。
  说点什么。
  “哟。”顾择的眼皮朝下翻,很惊讶的样子,“又硬了?你没有不硬期吗?”他去掏雷子的鸡巴,雷子闷哼了一声,拦着他的手。
  刚射完就算硬了被摸还是不舒服。
  顾择还是抓了出来,用手掂了掂,调笑道:“你这大家伙,要是真有比赛,能拿个全村第一。”
  ……
  顾择又把雷子放倒了,和自己并排,然后他侧着身子按住雷子的小腹,“敬礼!”那根肉棒就翘起来,龟头红亮地立在天地间。
  “礼毕!”
  ……
  雷子痛恨自己别的没读懂就读懂这蠢货这两句唇语了。
  “敬礼!”
  “礼毕!”
  。。
  他玩了几个来回,直到雷子的性器彻底软下来,在沉闷的阳光里像拾穗者一样,带着点弧度,缄默地弓着。
  顾择就躺下咯咯笑起来,轮廓随着云绻云舒忽明忽暗。那双眼睛湿润的,在阳光里折射出琉璃似的纯净的光,雷子也不禁跟着一起舒展开一个笑来。
  “雷子。”顾择挪到雷子身边尽可能贴近他耳朵说:“我会记得你的。”
  “……”
  顾择深吸了一口气,阳光终于没那么刺眼了,他惬意地眯起眼睛,平躺。
  “真爽啊……”他伸起一只手去描绘云的轮廓,“我估计这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了!”他喊道,伸长双臂去抓指尖的风,然后放肆地笑。
  雷子觉得他像是无垠田野上振翅的鸟,叫不出名字,白色的,白晃晃的,在阳光下肆意地穿过云层长空,鸣叫着。
  ……
  ……
  雷子恍惚着看着顾择,对方起身整理好衣服,然后把雷子拉起来,拍掉他身上粘的干草。
  “你衣服……”
  雷子顺手捡起来用干净的一面把顾择下巴和颈子上的精液擦掉,然后丢到地上。
  这件衣服会在丰收后的某天被点燃,化成腐殖质,埋在地底。
  “你先光着吧,我跟摄像说避开你拍就行了。”顾择拉着雷子的手,也不管他听没听明白,把他带出玉米地。
  麦麦见两人
  出来了,一个还光着上半身,连忙跑上去。
  “顾总,顾总……”
  “没事,他太热了,待会你去和摄像打个招呼。”
  “啊…啊?真这么拍啊顾总……”
  顾择和雷子朝田埂跑,傅爸已经骑着三轮车等着了,他们跳上车,傅爸道了句,“嚯小伙子真有精神。”便开车往家的方向行驶。
  ……
  吃过饭后,顾择和南雨准备去找小黑打牌,雷子追上要出门的顾择,在头上敲敲又打了个手势。
  [你们去哪儿?]
  “去找小黑。”南雨回道,“我们去打牌,你去吗?”
  [怎么去?]
  “哦对。”南雨一拍脑袋,“你会骑自行车吗?老爸不让我俩晚上蹬三轮。”
  “为什么?”
  “还不是他。”南雨戳了戳雷子的小臂,“有次喝酒了,大晚上栽沟里了,他倒没事,我摔了个狗啃泥!”
  “哈哈哈!”顾择捂着肚子笑起来,“那…我们骑自行车?我骑不稳当。”
  雷子明明记得上次顾择骑车很顺溜…这个小骗子。
  “那好,正好就两个车,雷子载你。”
  “那辛苦了,雷哥。”
  ……。
  雷子在车上摆好姿势,撇头示意顾择上车,顾择还没坐过别人的自行车后座,有点担心,半个屁股刚贴上后座,雷子就一脚蹬了出去。
  “哎哎哎!”两脚突然腾空,顾择大叫,死死抓住雷子的大臂,对方车头一歪,顾择跳下车因为惯性蹦了好几下。
  “哎,你别怕,雷子骑自行车很稳的。”南雨安慰道,“你别抓他胳膊,抓肚子。”
  顾择尴尬地看了眼雷子,有点后怕地走过去,把屁股放在后座上,抓紧雷子的衣服。
  ……
  “开吧。”
  傅东雷从鼻子喷出两股气,像是赛车发动机似的哼了一声,然后拽着顾择的手让他搂住自己的小腹,才开始骑。
  这次他骑的慢了点,顾择适应了一会儿把屁股又向受力点中心挪了点,他放松了,突然就能感受到周围温暖的风了。
  他把手翘起来,伸出一根手指朝上。
  雷子看过去,他记得这个是顾择的[注意]。
  顾择的左手合拢翘起拇指,然后右手轻轻抚摸过拇指。
  [爱。]
  雷子扬起脸,迎着风勾起嘴角。
  ……
  拐了个弯就到了小黑家,他正坐在门口嗑瓜子,穿着双红拖鞋和松松垮垮的绿裤衩,见雷子来,用胳膊把桌上的瓜子划到一个盆里,然后把扑克牌铺好。
  “来来来等你们老久了。”他摆好几个马扎,唯一的红色塑料凳放在顾择面前,“来,我家就这一个好凳子了,怕你坐不惯马扎好容易翻出来。”
  “谢谢啊。”顾择坐下,雷子搬了个凳子坐在他和南雨中间的桌角边。
  “你不打吗?”顾择问雷子。
  “雷哥不打,他闲我吵。”
  “哈哈哈哈。”顾择笑起来,“他都听不清你还能吵到他。”
  “操,他事儿。”小黑捂住嘴打量着旁边跟来的摄像,“我靠是不是不能说脏话。”
  “没事可以剪,你就当镜头不存在就行。”顾择摆手,这一点他确实是贯彻始终。
  “那成,会斗地主吧。”
  “会,来吧。”
  小黑把拍铺开,抽了三张放在一边,然后他们轮流抽牌。
  “哎先说好嗷,雷哥不许偷偷告诉你姐嗷。”小黑隔着拍瞪了一眼傅东雷。
  “他怎么告诉?”
  “靠,你可不知道,上次和吴老六打牌傅东雷把我坑惨了,他偷偷给他姐打暗号,我输了一晚上!”
  “哈哈哈哈哈!”顾择又笑,他理好牌,雷子侧身看了一眼,大小王都在他手里。
  手气真好。
  “叫地主。”小黑说。“有人抢吗?没有这三张我可拿走了。”
  “没有,我牌不行。”顾择暗笑。
  小黑把地主牌翻了过来,3、4、5,他皱起眉头,“呀这牌是不是没洗好啊。”
  “哎可不许耍赖。”南雨按住他的手,“你每次没翻到好的都耍赖!”
  “哪儿有!打!就这么打,我先,顺子!”小黑嚷嚷着把拍摔到桌子上。
  顾择终于知道为什么雷子觉得吵了,小黑在他一边喊得他耳朵疼。
  “接一个。”南雨丢出牌。
  “哎我再来!”小黑摇头晃脑。
  顾择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牌数,丢了个炸。
  小黑:……
  刚刚的345没出去,小黑看着这么有底,说明剩了三带一或者四带二以及一个小对子。
  南雨是他下家,他只需要出比南雨小的拍让他先走就行。
  他侧目看了一眼。
  “哎哎哎!不许偷看。”小黑立
  刻扯住他的衣服。
  雷子有点不悦,瞪了他一眼。
  “瞪我干嘛?你休想偏向南雨。”小黑吐舌头做了个欠扁的表情。
  雷子在桌下掐住了顾择的大腿。
  顾择正思考着先出哪个,拿到一对牌的时候雷子捏了捏他。
  ……
  他心领神会地丢出去,南雨接上。
  “要不起。”
  他又拿起一对牌,雷子的手没动,于是他换了一对,对方又捏捏他。
  ……
  “要不起。”小黑说。
  就这样出了两次,南雨走完了牌,“耶!顾择我们赢了!”她跳起来和顾择拍手。
  顾择暗暗看了一眼雷子,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我靠,不算不算,我点背。”
  “不行,愿赌服输!”南雨制止小黑洗牌的手。“老规矩。”她勾起手哈气,高高抬起然后猛地打在小黑脑袋上,“一个脑瓜崩!”
  “啊!我靠南雨你下死手啊!”小黑捂着脑袋,泪花都出来了,他咬牙切齿地洗牌,嘴里念叨,“你看我待会赢了怎么弹你……”
  下一句,顾择是地主,他有点防备地侧了侧身子,怕傅东雷偷看。
  ……
  一直出到了剩最后三张牌,一个对子和一个小王,大王还没有见到。
  他犹豫了,捏起小王……
  大腿突然一热,雷子的手覆了上来。
  嗯?
  他姐姐和我不是一边的,他这是…来帮我?
  顾择抿着嘴纠结,小黑催促道,“快点啊,别磨叽。”
  顾择倒不怕输,主要是刚刚南雨那个毁天灭地的脑瓜崩给他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
  ……他害怕。
  他换成那两张对子,雷子捏了捏他。他两眼一闭,算了,信他一次。
  “一对勾。”
  “要不起。”
  “靠,要不起。”小黑把牌往桌上一丢,“唉,剩个顺子,输了输了。”
  顾择惊讶地把小王出到桌上,看向雷子,对方一脸坦然自若。
  …他真帮我?
  作为感谢,顾择很轻地敲了南雨一个脑瓜崩,遭到了小黑不满的呵斥。
  ……
  打了一会儿小黑尿急,拉着傅东雷往屋里跑。
  “噫,俩男的手拉手上厕所。”南雨嫌弃道,顺手洗牌。
  “哇,你洗得好顺。”
  “嘿嘿,我跟电视学的,我教你。”
  另一边……
  “哎我说,那顾择是不是真看上你姐了?”小黑一边单手解皮带一边揽着雷子低声说,“你看刚刚那个脑瓜崩,比我抠鼻屎的劲都小…”
  雷子瞥了他一眼,很是嫌恶。
  “我说……哎你这什么眼神儿,你尿不尿?”
  雷子摇头,侧过身不想看小黑撒尿。
  “真奇了怪了…你之前不是挺恨他的,现在又没反应了,怎么?你真想要他当你姐夫?”
  雷子沉默,他倒是没听小黑说话,只是在想:
  真奇了怪了,怎么小黑的鸡儿看着这么恶心……
  诡异的厌恶一直持续到他们回到小洋房,顾择趴在他身上一上一下地磨蹭。
  雷子的精神不集中,性器就一直半软不硬得勉强站着,顾择打定主意让他硬起,又撸了两把,往被子里钻。
  很快,雷子感觉到有呼吸喷洒在他小腹上。
  小骗子像猫儿似的咬着他小腹绷紧的肌肉,用牙齿轻咬着皮肉一路向下。
  “唔……”被子里的人含糊地哼了一声。
  雷子小腹一热,鸡巴硬成铁棍了。
  他皱着眉头承受了一会儿顾择的服务,逐渐头昏脑热,他掀开被子撑起身一看,顾择的脑袋在他胯下一上一下地卖力吞吐。
  感官和视觉的双重刺激加持,雷子忍不住挺动了下腰。
  “嗯!”顾择哼了一声,发出干呕,但他没有介意,很快又乖巧地含了进去,同时伸手抓住肉棒的根部撸动,防止傅东雷一个挺腰全插进他嗓子眼。
  雷子坐起来,去摸顾择的喉结,那个硬硬的小疙瘩和他的鸡巴同频颤动,他每次低吟顾择就会努力含的更深,然后用后槽牙的侧面磨他的龟头。如果他不小心插得太深顶到对方的嗓子眼,那里就会猛然锁紧,绞得雷子头皮发麻。
  ……天老爷,他怎么含进去的。
  爽的同时雷子脑海里又出现小黑的丑鸡巴棍儿,像个茅坑里做美黑的秃鹫。
  操。
  雷子被这个画面弄萎了一半。
  “唔…怎么感觉你出不来。”顾择坐起来,嘴巴亮晶晶的红着,“我含得眼泪都出来了,操。”他笑了一声,抬起一双湿润的眼睛看向雷子,手上还不停地撸动。
  雷子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他脑子里想不明白事儿。他按住顾择的手,然后很纠结地抿起嘴巴,终于下定决心,一副
  英勇就义的模样去扒顾择的裤子。
  “嗯?”顾择茫然地岔开腿,习惯性地抬起屁股方便雷子把他的外裤内裤一股脑儿顺下去。
  “……”
  ……粉的,还挺…好看。
  在雷子的注视下那个粉色的肉棒向上弹了弹,格外友善地和他打招呼。
  ……
  雷子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他凑上去握住那根友善的小粉蘑菇头,大指和食指捏着蘑菇头扭了扭,那颗蘑菇就肉眼可见得变红了,变成一颗七彩迷糊菇。
  “嗯……”顾择哼哼着向上递腰,他俩在雷子的房间里楼上还有长辈在休息,条件有限,顾择不敢叫得太大声。
  但是……
  “我操宝贝儿,你手指头也太适合…嗯干这个了……啊。”他倒下去,捂住自己的嘴,把两腿搭在雷子的胯骨上,专注地享受起来。
  雷子的手心粗糙,指节内侧又都是茧,有薄的有厚的。顾择忍不住撑起身夸赞道,“这个质感层次太牛逼了我操……”
  ……。
  顾择抓起雷子的另一只手和自己的手贴在一起,“你的手比我厚好多,指头没我的长,但是大小又一样,嗯,你这巴掌打人一定很爽。”
  雷子愣住,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撸,顾择把他的手翻过来,指着掌心,“这是1000目。”又指着掌肌和指掌的肉垫,“这得是400目。”然后他掰着雷子的手指头,“那这就是800目。”
  “……”雷子十分不能理解顾择用砂纸的计量单位划分皮肤层次这种行为。
  “你能用400目再捏我一会儿吗?”顾择十分纯良地问。
  “……”雷子夹着手心,让顾择的龟头从他夹出的肉缝里搓过,顾择一个哆嗦,骂了句“操”,把头靠着雷子的锁骨磨蹭。
  “再…嗯我操……1000目给我的鸡儿抛光,两个连起来做。”
  “……”雷子狠搓了两下茎头,然后握着柱身滑到根部,再逐渐收紧撸到头,夹紧手心挤顾择的龟头。那个可怜的小蘑菇整个红了,从小喷菇变成大喷菇,马眼儿跟吐泡泡似的吹出两滴淫液。
  “哎呦我操…”顾择发出一声类似赞叹的哀嚎,小腹绷紧了,打着哆嗦捏住自己的奶头揉捏。
  从雷子的角度能看到他弯折向下露出的一节脖子,和最后一节上的一颗小小的痣,顾择的背弓着,极为别扭地缩在雷子怀里,雷子还能看到他耸起的蝴蝶骨,玩自己奶头的时候会打颤。
  再向下是顾择的指头,指尖都捏白了,前胸被他自己捏的一片一片绯红。
  雷子狠搓过顾择的马眼,对方就哼哼着叫,大腿不停地抖,手指也不受控制地张开又并拢,跟个猫儿似的。
  奇怪,他不觉得恶心,他甚至觉得这场景很漂亮。
  雷子哑着嗓子哼了一声,顺着去舔顾择的耳朵,用舌头绕他耳朵上的沟沟壑壑。
  “别舔……嗯…嗯!”顾择差点叫出声,他惊慌地捂住嘴,整个人都软了,搭在雷子怀里。
  雷子的另一只手环住他给他借力,顺势绕过腋下去捏他的乳头,另一只手不停地撸动,他的手心里淌满了顾择流出的前列腺液,又湿又滑。
  “呜呜呜…”顾择在他怀里扭,一会儿挺起胸脯向前送,一会儿又弓起身子躲他,然后他的脑袋忽地抵住雷子的锁骨,极为用力地蹭,然后一阵一阵地开始痉挛。
  雷子锁住他不受控制的身子,对方掐着自己的脸,高潮失控的娇吟声从指缝里泄出来。
  “……雷子……雷子……”顾择的声音里带着窒息后的失控感,他“嗯!”了一声,最后朝雷子手心挺送了一下腰,然后咬住雷子脖子上的皮肉,压抑的喘息喷洒在雷子滚动喉结上。
  ……
  隔了好一会儿,顾择都没骨头似的瘫在傅东雷身上。
  那根射完的肉棒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软下来,躺在顾择的小腹上。
  雷子伸手拭去顾择额头上的细汗,顾择两眼空洞的发着愣。
  ……
  不难看。很漂亮。
  不硬的也漂亮。
  雷子想着,喉结狠狠一滑,咽了咽口水。
  顾择这样柔软地靠着他让他心里发痒,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他那颗秃球子心脏里钻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心脏上发了棵芽儿,挠得他七上八下。
  就是不知道,这是朵花儿还是草儿。
  也可能是棵树。
  顾择的鼻尖上有滴汗,他擦去了。然后他轻轻打量对方。
  说不定是这个好色的小骗子种的。
  不对,可能只是偶然长出的野草。
  雷子轻轻笑了声,像是嘲笑自己似的,鼻尖蹭着鼻尖,他低头衔住顾择的嘴唇。
  瞧,那棵芽儿向上一窜,开出一朵纯洁的小白花来。
  “嗯…”
  顾择没什么反应,亲起来难得的乖巧。
  雷子含着他的舌尖,自己就硬得发烫,顾择终于回过神,
  极为温柔地摩挲他的鬓角,雷子粗喘了一声,这种安抚似的举动太具有迷惑性了。
  好像顾择真的是位充满包容性的恋人,这一切似乎都理所应当。
  小骗子……
  雷子脸色阴沉,额头抵上顾择。
  每当这时候他都恨自己不会说话。
  顾择安静的由着他靠着,黑暗里他能听到雷子的呼吸,他们赤裸着靠在一起,强烈的心跳和体温从他们接触的地方传来。
  “做吗?”顾择的手搭上雷子的大腿,冰凉的体温让雷子一颤,“你这东西还硬着。”
  雷子点点头。
  顾择轻轻嗯了一声,攀着傅东雷的脖子骑到他身上,“你轻点,别让楼上听到。”他嘱咐道,然后撸了两把雷子的肉棒对准了往后穴里塞。
  雷子一只手按住顾择的脊柱把他攥进怀里,两腿伸长,大腿一下一下颠着顾择的屁股往里插。
  “嗯……嗯……”顾择小声低喘,刚射完再插后面不舒服,他现在浑身发酸,菊花打不开,雷子插得他浑身难受。
  他只能一只手给自己的阴茎做激活提拉运动,一只手给自己的奶子做血液疏通。
  雷子很温和地插了一会儿,大腿向上一颠,顾择就被顶起来,然后回落到他的肉棒上,一插到底了。“操……”顾择皱着眉头骂了句。
  雷子捏着顾择的腰向上送,扒开顾择的手,含住他被自己捏红的乳头,“嗯……”他哼了一声,打圈儿地用舌头拨弄奶尖,又绕着乳晕转了两圈,嘴里的小豆豆就硬了。
  “啊……”顾择又捂住自己的嘴,伸手抓住雷子的大腿,胳膊发抖。
  妈的,之前他也不是没用这个姿势做过…怎么这次反应这么大。
  顾择把问题归咎在自己刚射了一次的原因上。他小腹逐渐热了,贴近鸡巴根的地方发胀,他打了个哆嗦,狠夹了一下。
  雷子抽了口气,被夹疼了。
  “你等会,我有点想尿尿。”
  “……”
  “真的我没骗你。”
  ……鬼信。
  顾择撑着雷子的腿想挣脱,雷子不知哪儿来的犟劲死抓住顾择的腰按进怀里,向上狠操了几十下,顾择没反应过来,前面的出不来,后面就打不开。他头上冒汗了,但是后穴还是紧紧咬着,雷子感觉那个肉洞有吸力似的,含着他的肉棒,把他吸得更硬了。
  他顾不上太多了,操得更狠了,一边操还一边舔顾择白花花的胸脯,还有脖子,又用牙他的肩头,他对怀里这个漂亮的家伙产生了强烈的标记欲望,他因此躁动不安。
  他想把他全身上下标个印,这样他就安心了,管他真话假话,他看着那个印儿就知道这是他的。
  嗯……嗯……!
  顾择被操狠了,尿意顶到头又被理智阻隔,他的龟头胀得生疼,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他像是奶狗一样发出一声颤音,“嗯……雷子,我真的……”
  真的憋不住了!
  他憋得小腹都酸了,“傅东雷!”他压低声音吼了一声,“你先停下,我不舒服!”
  ……
  雷子烦了,他正忙着给这个小骗子留印,哪里顾得上。他一把扯下助听器。
  安静了。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仰面去看怀里的人,顾择惊恐地摇头,去推他的肩膀锤他的锁骨。
  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
  雷子的声音里都裹着情欲,喘气声变得沙哑了,他要射了,他掐紧顾择防止人跑了,然后对准甬道里那个很有存在感的前列腺鼓包,猛戳上去开始狠凿。
  顾择张着嘴,似乎是哀叫了一声。然后他咬住下嘴唇,开始又长又深地喘气,肋骨下的皮肉都因为他的吸气凹了进去。
  顾择的鼻尖红了,眼睛也红着,含着哀怨和愤恨,眼泪顺着鼻子滑到鼻尖。
  真漂亮。
  雷子不知道此刻自己身上有种歇斯底里的疯。
  他扣住顾择的后脑勺把他拉近,去舔他的唇珠和鼻尖上的眼泪,他发出满足的哼声,温柔地和顾择接吻,下半身大开大合地猛操。
  啪啪啪!
  嗯…
  他插到最深处,顶着花心,射了出来。花穴里的嫩肉裹着他,把那些精液一滴不剩地含进去,他爽得发晕,又深深地操了两下延长快感。
  顾择似乎崩溃了,推开他扬起身子,死死地抓住他的大腿,指甲都嵌进肉里,他把嘴张开,窒息一般地深深喘气,双眼失神,小腹不停地痉挛,然后他极为痛苦地闭上眼睛向后仰去。
  一股水柱猛地喷了出来,浇在雷子的胸口和脖子上,雷子没反应过来,茫然地盯着水柱的发源处。
  ……
  等水柱喷完,顾择的小腹又绷紧,脚趾扣着床单,然后他向上一挺,又稀稀拉拉地喷出一小股有点浑浊的水柱,然后马眼一开一合地流出很多白色的精液。
  顾择挺着腰抖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像是死了一样倒在雷子腿上。
  看起来是死了,其实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雷子突然想到这句话。
  他抬起顾择的小腿,继续进行他的标记活动。他在顾择的脚踝内侧留了个印,那里皮薄又紧,雷子吸咬了好一会儿,然后他犹豫了一下,吻上顾择的脚背。
  ……!
  顾择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深情的傅东雷。
  傅东雷也沉着眸子盯着他,又挪了两寸,亲了亲他的大脚趾,把他翻过来咬他的足弓。
  “我操你——!”
  他倒是知道有人有这个爱好,但他从来不玩,顶多是踩两脚别人的裆。
  现在他妈的,这疯狗……
  “哎你——!”他抓着小腿往回抽,雷子一只手攥住他的脚踝,顾择的小腹又开始抽抽了,这种感觉很奇怪,脚底能感觉到雷子的呼吸和牙齿,以及那根紧抵着他足弓的舌头。脚心连着他的身体中枢,让他身上一阵阵过电似的发麻。
  他鼻子发酸,又想掉眼泪了。
  我操……
  “嘶,你给我,起开!”他找准角度一脚踢在傅东雷颧骨上,然后借着对方没反应过来,挪腾到一边,缩成个球。
  头一次觉得做爱是种伤天害理有违伦理肛肠的事。妈的。
  傅东雷捂着脸,有一会儿没动,顾择见他不对劲,凑上去拉开他的手。身体和雷子保持了一小段距离,他实在不太想现在贴到雷子,因为对方身上有他的尿,精液,以及刚刚舔过他的脚。
  这世界上最炸裂的几样东西都被傅东雷穿身上了,要是他现在嗝屁了,警察研究他的皮肤表层和口腔黏膜估计能写出一篇三枪拍案惊奇。
  ……
  “你怎么样?”他轻声询问。
  雷子的脸藏在阴影里,本来就是小麦色的皮肤,灯一黑,顾择根本看不出是踢红了还是哪儿破了。
  “我去开灯。”
  见顾择起身,雷子拉住他。
  “怎么了你?你把助听器戴上。”顾择在床上摸来摸去,找到了被抛弃的助听器。
  傅东雷没接,思考了一会儿,他左手合拢翘起拇指,然后右手轻轻抚摸过拇指,露出个疑问的表情。
  [爱?]
  顾择看懂了,胡乱比划,“前面那段儿还行,后面有点……”
  雷子借着微弱的光大概看懂了,点点头,又伸手指着顾择。
  [你]
  然后他又做了那个动作。
  [爱]
  他指着自己。
  [我]
  歪过脑袋。
  [吗?]
  ……
  “额。”顾择顿住,雷子捏住他的嘴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他凑近了,耳朵贴在顾择的面前,手指摸着顾择的嘴唇,等待。
  一阵漫长的安静。
  顾择的视线从他的耳边滑到紧抿的嘴角,他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甜味苦味混杂着,发酸。
  他凑上去,“…别闹了,去洗个澡吧。”
  傅东雷表情僵硬,然后有些落寞地起身去洗澡。
  顾择想跟上去,一抬屁股嘶了一声,又坐回原位。
  妈的,这两天做太频了,屁股都插成马蜂窝了……
  傅东雷直直地走进浴室,完全没有听到顾择这边的声音。
  顾择张开手掌,破旧的助听器安静地躺在他手心里。
  ……嗯,该给他买个新的。
  他掏出手机在黑暗里给麦麦发消息:助听器这东西应该怎么买?帮我联系一下医生。
  然后他把未读的消息一一确认了一遍,几个项目进度跟奏折似的弹出来,手机的字太小,他不得不捏近了仔细盯着看。
  浴室的声音停下了,顾择并没有注意到,他把手机靠近嘴边,“小李,你和业柯那边再商量一下,条款我想再加一条…哎哎哎?”
  还没等他说完他身体一轻,贴上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傅东雷抬着他的膝盖把他抱起来,像个给小孩把尿的姿势,然后平稳地把他送到浴室里的澡盆里。
  水位不高,盆也不大,感觉是给小孩子洗澡用的,顾择缩在盆里环住自己的膝盖。浴室里有雷子刚洗完澡的热气,还有蜂花洗发液的味道,他心想:还知道热水坐浴,挺有经验啊。
  雷子把喷头摘下来把顾择身上打湿,然后捂住他的眼睛,淋湿头发。
  他没戴助听器,顾择也就没多嘴,低头默默玩水,他把盆里的水一点点泼出去,隔了一会儿,雷子给他打上了洗发露,盆里又慢慢落下很多泡沫。
  他又把泡沫聚在一堆,然后双手并拢挖出去。
  傅东雷的手掌厚实,他适应之后,也不会太抗拒了。
  奇怪的安逸感。
  农村还真适合养老。顾择想。
  傅东雷又捂住他的眼睛,给他冲水。从来没有人这样对过他,连父母都没有。顾择盯着水里漫出去的泡沫,热水浇在他头顶上,把他的思绪都
  烫热了,可这些汹涌的水没有吞没他,被一只手挡住了。
  他被水蒸气烘得晕乎乎的。
  完蛋,要长出恋爱脑了。
  他突然想。
  ……
  雷子给他洗好头发后又把他抱起来,让他光着脚丫踩在自己脚上,紧紧抱着他。然后把盆里的水倒出去,接新的热水。
  顾择环着雷子的腰,这人身上一贯很热,可能农村小伙身体好吧,顾择的两只爪子在他宽厚的后背上乱摸。
  隔了一会儿,他觉得有点冷了,雷子又把他放到盆里,热水再次包裹了他。
  ……还挺贴心。
  雷子抓着顾择的脚腕把他腿掰开架在身上,顾择屁股一滑,险些人仰马翻,雷子转了转水盆把他放稳,然后手指钻进他有点红肿的菊花里,帮他清理。
  顾择一愣,恍惚地看着认真的傅东雷,热水把他菊花里外涮干净,那只手温和地把肉壁都按了一圈,酸痛就消失无踪了。
  ……
  顾择撤下腿,把傅东雷拉近凑到他耳边,“宝贝儿,你现在好有魅力。”
  傅东雷瞪了他一眼,而后又淡漠地垂下眼帘,用浴巾裹着把他抱起来抬到床上,好像顾择只是个30高的布娃娃似的,他动作行云流水毫不费力。
  操。
  顾择感觉后宫的娘娘生活也不过如此,他不需要动就有人给他吹好头发,给他盖好被子躺着。
  不过……
  傅东雷一直表情淡淡的。虽然他平时也没什么表情。
  因为刚刚那个问题?
  顾择叹了口气,又把助听器递给傅东雷,这次他接了。
  傅东雷挤进被窝,顾择贴上去搂住他,“宝贝儿,生气啦?”
  ……
  月光从傅东雷的背后滑过,勾勒了顾择一侧脸的弧度,傅东雷的视角里,对面的躺着的人被笼罩在月辉里,眼神格外柔和。
  上屏幕的脸都长这样?
  脸比巴掌都小,看着像是易碎品一样。
  人都会下意识想要去触碰精致极具美感的东西,比如现在,傅东雷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摩挲顾择的脸颊了。
  顾择乖顺地用脸颊追逐傅东雷粗糙的指尖,来回磨蹭。
  被窝里的温度逐渐升高,雷子有种错觉,他觉得顾择的味道变了,欢愉后好像沾上了他的气味,那种浓烈的乡野气和过分诱人的香味混合着,变成一种让人恍惚的气味。
  这味道让雷子失去了判断力,无条件地想要信任对面的人。
  这人身上有他的味道。
  ……
  怀里的月亮带着蛊惑人心的语调,“不生气了,宝贝儿。”
  “……”
  清早,雷子睁开眼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他有点恍惚昨晚是不是梦,他缩了缩鼻子,屋子里闻不到那个味道了,于是他掀开被子把头拱进去。
  嗯,还好。
  被子里还残留着一点顾择的味道。
  可顾择呢?
  他迷迷糊糊地套上衣服,南雨正在餐桌边打游戏等早饭,傅妈在厨房,傅爸在屋外锄地。
  嗯?
  [顾择呢?]
  “他啊,还没起床吧。”南雨正专心致志地敲手机。
  傅东雷点点头,就见楼梯角露出一双白皙的脚腕,其中一只还印着可疑的红痕,那双脚踩着塑料拖鞋慢慢悠悠地晃下楼。顾择打了个哈切,但看起来却不像是刚起床——他穿着白色衬衫和长裤,白衬衫里又穿了件黑色高领衬衣。
  傅东雷总算想起他昨晚给对面的人浑身上下啃满了印子。
  操,忘了还在拍节目。
  他有些愧疚地看着顾择,对方回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
  “饭好了,南雨来端!”傅妈在厨房一头喊道。
  “哦哦!雷子!”南雨招手,傅东雷只好先去端盘子。
  他们在厨房忙活,就见麦麦突然跑进来,“摄像老师停一下。”然后靠着顾择说了些什么。
  “嗯?”顾择先是很惊讶,很快叹了口气,“预料到了。”
  “您知道?”
  “之前听过别人八卦来着,唉,真不小心。”他坐回凳子上,“那现在怎么办,导演呢?”
  “导演在那边走不开,她的意思是提前上架,这几周做一做宣发,怕事情闹大了播不了。”麦麦拿出笔记本,“您看,这是变更后的日程,对您后续的工作倒是没什么影响,但是这几周应该没什么时间睡觉了。”
  顾择淡淡地看了一眼,“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麦麦点点头,“那我就按这个时间通知下去了,还有一个事……”她有点欲言又止。
  “说。”
  “之前这部分行程是保密的,今天下午一点半我们就会转发《向往的田野》的官方微博,公开之后来拍路透的人就多了,您就别像前几天那样在野地里……”她越说越小声。
  “哎呦,知道了,拍到了也没什么,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他倒是豁达,顾择理了理衬衫,“我看了眼时间,是不是待会儿就有行程?”
  “是,化妆师已经在车上等您了,要重新拍一组宣传照。”
  “嗯,你先去。”而后顾择起身,彬彬有礼地走到傅妈面前欠了欠身,“阿姨,早饭辛苦您了,节目计划有变,我就不能吃了,接下来要停一个月的拍摄时间,您这段时间照顾我也挺累,正好休息休息。”
  “啊…啊。”傅妈一愣,很快笑起来,“客气什么!都一家人,那你,你拿路上吃!”她转过身找了两个饭盒开始打包。
  “别别别阿姨,怪麻烦的。”
  “麻烦啥,等着,不吃饭怎么行,小脸一天天煞白的。”
  顾择尴尬地笑了两声,想着长辈的关心反正也拦不住,干脆就站在一边乖乖等着,他偷偷瞟了一眼傅东雷——这次工作排的满,就不方便带着他了。
  唉,算了。
  正好让他冷静冷静。
  傅东雷昨晚亲他脚尖的眼神他还记得,小疯狗藏不住感情,情感外溢得太疯狂,他也有点儿招架不住。
  他们都需要冷静冷静,顾择是这样认为的。他觉得傅东雷是个顶好的人,要是真因为这段床上关系陷进去,那他会充满愧疚感一辈子的。
  傅妈装好盒饭用一个大袋子递给南雨,“你去,你去送送小顾。”
  “好。”南雨一把接过,跟着顾择往外走,离开的过程里,傅东雷一直站在一边,顾择一眼都没有看他,他又像个局外人了。
  “那要好久都见不到你喽。”南雨嘟囔着说。
  两人走得远了,声音传回助听器就变成嗡嗡的电音了,傅东雷听不清顾择的回答,只是见顾择走到房车前接过盒饭抱了抱南雨,然后麦麦迎他上了车。
  ……
  傅东雷一直看着那辆车开走,南雨悻悻地走回来踢地上的石头,“呜,怎么突然好无聊呀。”
  ……
  房车上顾择正一边化妆一边看着手机,手机上显示着客厅摄像头拍下的镜头——傅东雷还站在门口看着车离开的方向。
  顾择的右边太阳穴突突地跳,他叹了口气,镜头里的人转过身,摄像头自动锁定放大了傅东雷的脸。顾择看到他很落寞地垂着眼睛,盯着顾择换下的那双鞋。
  顾择关上手机对麦麦说,“跟摄像组说一声,这一个月把固定镜头先拆一下,别给人家添麻烦。”
  顾择心里有一把尺,他可以和那些小情人做爱做到昏天暗地,但不会投入情感。
  投入情感对他来说意味着剖开自己,意味着在他无坚不摧的躯体上长出软肋,然后把躯壳破开,毫无还手之力。
  那样的感觉,他不想体会。
  随着化妆师最后敲了两下刷子,他的思绪回游,妆发完成了。
  “顾总,这边走。”麦麦撑着伞护送他上楼,“摄影师那边已经通知了,尽量拍您右侧脸,您放心。”
  “哼,我的脸可没有死角。”
  “……是是是。”也不知道是谁上次拍了左侧脸郁闷了一天。
  这次拍摄主要是几位嘉宾站在一起拍一套类似全家福的照片,再穿上做农活的衣服拍一套工作装作为福利图。
  “呦,阿择。”一个熟悉的声音向他靠近,来的人穿着件蓝色宽松衬衫,衣服的背面和手腕落着两条很长的带子,看起来30岁左右,比顾择高一点。
  “谭总。”顾择换上营业笑脸,拍了拍谭宋的背作为问候,“早就听说你在拍这个节目,一直没找到机会一起吃个饭。”
  “哈,你要是想吃你早来了。”谭宋的手在顾择腰侧摩挲,他压低声音凑到顾择耳边,“我看今晚机会就正好。”
  “今晚不行,这一个月都不行。”
  谭宋脸黑了,“怎么?不想我?”
  “想啊,怎么不想~”顾择用指尖划过谭宋的喉结,“本来是有时间的,这综艺提前上把我时间打乱了,所以啊,最近要累死了…”
  “啧。”谭宋不悦,“那一个月之后我去你拍节目的地方找你。”
  “嗯?不是都在一起吗?”
  “哪有,一半在延井一半在何家村。”谭宋挑眉,“邹喻那事儿你听说了吗?”
  “嗯,大概能猜个七七八八。”顾择纳闷,“不过,他做那事儿不找人看着点吗?”
  “他是被举报。”谭宋翻出手机递给顾择,是一长段聊天记录,顾择一边看他一边讲,“你看,他把一起拍节目的那个素人睡了,那女孩儿单纯,就以为邹喻是看上她了……在外头炫耀的时候听说邹喻去附近嫖,气急了直接报警举报。”
  “邹喻没花点儿钱?”顾择大致浏览了一下就把手机送了回去,他对同事的床上小视频没什么兴趣。
  “要么说他点儿背,那姑娘他爸是警局的局长,死咬着邹喻给多少钱都不放。”谭宋叹了口气,“而且还流出了视频,舆论一炸,邹喻那边的
  公关不好弄。”
  谭宋的表情有点幸灾乐祸,顾择心想,谭宋和邹喻的市场定位一样,一直以来都不对付,邹喻那边资源出问题,合作方肯定都落到谭宋手里了。
  谭宋又轻声凑到他旁边说,“你最近还是挪个时间给我,我这边搭上个导演,可以一起吃个饭。”
  顾择挑眉,他不觉得谭宋会这么大方,大染缸里资源就这么点儿,谁抢了算谁的,自己都不够吃还往外分?
  “谭哥对我这么好?”
  谭宋轻佻地笑了声,“主要我接不了这业务,撞号。”
  “……”顾择一听就明白了,谭宋给导演卖个人情,又给他个资源,两边不吃亏,“我可是看脸的啊谭哥。”
  “放心吧,是严导。”
  “严导?拍《曲速引擎》那个严导?”顾择倒是知道,国内电影首位大满贯导演,看着倒是衣冠楚楚,是电影里可以演民国书香公子他爸的气质。
  人不可貌相啊。
  “就是他,他最近有个新本子,你不是在搞电影那边?正好混个脸熟,说不定能换个角色。”
  “嗯…”顾择一下想起来,之前传闻男主定了邹喻,怪不得……“那下周吧,问问导演那边哪天有空,我调出来。”
  “真乖。”谭宋捏了捏他的脸。
  顾择拍开,“别把我妆弄花了,先去拍摄。”
  ……
  顾择离开的第七个小时,雷子把自己的十个指甲全啃秃了。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手机界面停留在顾择的聊天框。
  要不要给他发个消息?
  突然停止拍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顾择走后雷子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被动。
  他不带一个眼神和预兆地走了,雷子就只能在这抓心挠肝地等。就像他突然冒出来把原本的生活打乱,雷子也只会承受一样。
  不管是床上还是生活里,他都是被动方。
  被动地变成看似主动的角色。
  完全被牵着鼻子走。
  他还是忍不住给顾择发了消息。
  。:走的时候怎么不理我?删掉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删掉
  。:在干嘛?删掉
  ……
  。:顾择。
  他看着自己发出的两个字,等了五分钟,没有回应,他就去翻顾择的朋友圈。
  “六月,感谢陈导。”
  “八月,谢谢佳佳、小蛙的礼物,非常难忘的拍摄。”
  “九月……”
  ……
  雷子一张张翻过去,全都是顾择的工作照,照片里的顾择经过精修,他的脸变得近乎完美。
  不过,雷子觉得这些精修照磨去了顾择本身的一些感觉。
  比如他会在抽烟的时候眯着眼透过那些雾气看向远处,比如他会眼睛亮亮地盯着人看,还比如…他会断断续续地喊“傅东雷…”
  雷子记得南雨追星的时候会去看一些剪辑视频,那些是在哪儿看来着?
  ……。
  三分钟之后,他成为了顾择超话的新人粉丝。
  ……。
  又过了两分钟,他加入了粉丝群。
  “欢迎新加入的oo宝宝!”群里几个管理员的消息弹了出来。
  “最近新人好多啊,我都要点不过来了。”
  “一定是宝宝的新综艺,今天还上了热搜!”
  “哦对!大家记得去热搜下接龙顶热度,格式看一下超话置顶,守护宝宝的评论区!”
  ……什么跟什么,雷子看不懂,只能看到一堆感叹号和乱七八糟的表情符号,于是他滑了出去。
  热搜…热搜在……
  向往的田野顾择
  顾择机场
  顾择喝醉变话唠
  …嗯?
  他点进去,为首的是一段两分钟的视频。
  嗯嗯?
  他在上面赫然看到了自己的脸。点开。
  “雷啊,你知道吗,你真…你真是我见过长得最有男人味儿的!你这张脸,你这张脸都能去拍电影了!”
  是他们喝酒的那个晚上,镜头里他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被顾择架着回家。
  …他记得那天顾择明明没喝醉啊?
  “啧。”顾择又喝了一小口,“你这白开水怎么没味啊?”
  “……”
  他又点开评论区…
  “宝宝喝醉了好可爱,全身都红红的,我听说他之前为了拍一个剧瘦了四十斤,我之前也用了顾择推荐的减肥豆,效果立竿见影。”
  “什么啊?上节目为什么喝酒啊?带坏小孩儿。”
  “奶哥又来麦麸了?”
  ……
  奶哥是…?
  叮----!
  他的手机突然一震,把他吓了一跳。
  小骗子:在呢宝贝儿,想我了?
  。:你在干嘛?
  雷子突然有些紧张。识到了顾择的粉丝量,他意识到这世界上很多人爱他。
  很多很多,比他的一个村子加起来都多。
  而他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还是残缺的,既不完整又平庸的那个。
  ……
  嘟嘟嘟---!视频通话。
  雷子手一抖,下意识点了接通,顾择的脸弹出在屏幕里,他带着精致的妆,五官在镜头里格外立体。
  见到雷子,顾择笑了一声,然后镜头转向一边,雷子看到旁边一个屏幕上显示,登机时间:20:40。
  顾择捂着镜头,轻轻说,“我要起飞了一会儿。”
  “……啊。”雷子也只能发出一个哑音。
  这个突然冒出的声音让他脸红了,他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又忍不住想看顾择。
  原来,他连和他正常的视频通话都不能。
  他说不出话。
  ……
  “看我新学的。”顾择突然说,然后他指着自己,又竖起大拇指,然后在脑袋边绕了两圈,指了指镜头。
  [我好想你。]
  雷子的脸更红了,克制不住地盯着顾择的脸和手看。半晌,他闷哼了一声点点头,眼睛眨得很快。
  他用两根手指在嘴边比划,也不确定顾择能不能看懂,只是怀着点羞怯地期待,和他交流。
  [你吃饭了吗?]
  ……
  “还没,待会儿飞机上吃。”
  ——他看懂了!
  他听懂我说话了!
  雷子觉得自己要从床上飘起来了。他发出急促的哼哼声,很开心的时候他会克制不住这样。
  然后他指着顾择,又做了个枪的手势绕动手腕,再用两只手指做小人走路状。
  他做的很慢,又很忐忑,他希望顾择能看懂他的意思。
  [你为什么走?]
  “问我为什么走?”见雷子狠狠点头,顾择轻轻笑了一声,“有个嘉宾出事了,拍摄计划要调整,我就走啦。”
  说完,他有些疲惫的瘫在椅子上,“还有十分钟要登机了,傅东雷。”
  顾择突然叫他的名字,叫的很轻。
  雷子喜欢他这样叫,于是他又凑近了点,鼻子都快怼到屏幕上了。
  顾择咯咯笑了两声,“你狗鼻子要从屏幕里伸出来了。”
  ??′???雷子也笑了两声。
  “傅东雷,你别靠我太近。”顾择又轻轻说。
  雷子垂着脑袋看屏幕,末了,他摇头。
  顾择有些复杂地看着他,机场开始催促登机了,他就摆口型说了句“拜拜”然后挂断了电话。
  傅东雷恍惚地看着通话记录,给他发了个:一路顺风。
  小骗子:好。
  “顾总,您…”麦麦一边提行李一边小步子跟上顾择。
  顾择把刚挤的两泵消毒水在手心抹开,“嗯?”
  “您以前从来不和那些人打电话的。”
  那些人。
  顾择的情人。
  确实,他以前从来不这样。他只会在性爱之后给对方所值的钱或者礼物。又或者他们交换资源形成利益最大化。
  他平时装的太好,导致压力不断堆积,也只有做爱时候的短暂高潮能让他发泄一下。所以在他看来,那些情人和他的关系都是各取所需。
  也就没必要牵扯太多情感,更没必要因为对方一句“你在干嘛”就打一个视频通话过去。
  ……
  顾择自己也想不明白,“嗯,刚刚闲着也是闲着,倒是没想那么多。”
  “您明明胃疼得都说不了话了还…”麦麦嘟囔。
  “那你还让我说话。”顾择打断她,穿过机舱门一屁股坐在位置上,“再给我两片胃药。”
  “不行,您已经多吃一片了。”麦麦捂住背包,“也不能把药当饭吃啊。”
  “你先坐下。”顾择拉了她一把防止她把路堵死,“待会儿起飞我肯定晕机,你不给我吃我能把胆汁都吐出来。”
  “不会的,您只会吐出来那哑巴妈妈做的包子和稀粥。”麦麦脸色很差,愤愤地说:“平时那么控制饮食,再说您也不爱吃那带馅的东西,这下好了,吃了难受一天,一天都不用再吃了。”
  “嘶,轮到你教育我了。”
  “哼。”麦麦又嘟囔了两句,从小包里拿出保温杯,“刚给您冲的茶水,您喝点然后睡一觉吧。”然后她拿了片安神蒸汽眼罩给顾择套上,又掏了几片缓解肌肉疲劳的膏药给顾择的胳膊腿贴了一圈。
  顾择忍不住坐直,“别贴了别贴了,要把我封印似的。”
  “不贴怎么行啊,那哑巴脑子有问题吧,不知道您是公众人物,您看看这咬的……唔唔!”
  “闭嘴。”顾择捂住她的嘴。
  麦麦点点头表示自己安静,顾择才放开她。
  “我睡了,你别吵。”顾择把眼罩拉下来,脑袋歪到一边。
  麦麦深呼吸了两次,眉头紧锁。
  老板不会真和那个哑巴好上吧。
  周六那天的晚上八点,综艺上线。傅东雷守着手机,坐在床头。
  镜头从顾择睡觉起床那一幕开始,摄影机逐渐靠近顾择,给他的睡颜来了个特写。
  镜头里顾择化了淡妆,伪造出一种虽然素颜但是天生丽质的样子。
  傅东雷隔着屏幕,看到镜头里的人假模假样地揉眼睛,说:“啊导演,吓我一跳,我刚起床……”
  ……
  这是上次通话后傅东雷第一次见他,在手机里。
  有种不真实感,窗外不知谁家有喜事,放了几串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隔着助听器变成了类似鼓点的沉重低音,再次加重了这种虚假的错觉。
  弹幕上是粉丝接二连三的刷屏、夸奖,喜欢。
  傅东雷突然有种错觉,他见到的顾择不是真实存在的,他好像被海绵包裹住一样,那些孔隙不断吸纳着他的情感,喜欢的、讨厌的、担心的、害怕的……然后把他浸湿,一点点抽离,变成一些虚幻的粒子。
  几分钟之后,傅东雷做了个决定——去找顾择。
  这次没有房车接送,他手里也只有顾择之前给他的五千块,想法来的突然,却很决绝。
  要见到顾择。
  见到他,抱一抱他,闻他的味道,不安就会消失了。
  他对顾择的情感一直很模糊,即使说了爱他,但那些都像是对美好的幻想——没有现实支撑。
  从他和顾择的物理距离拉开的那一刻开始,傅东雷意识到,他之前太过头昏脑热,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找顾择的位置其实并不麻烦,他只需要在粉丝群里问一句,“姐妹们,宝宝这几天有什么线下活动?行程都在哪儿?”就会得到答案。
  “应该是在a市的鸿博大厦总部扫楼吧,前几天还有姐妹收到了他送的杯子!呜呜呜呜好羡慕!”一个叫椿回的网友说。
  dl0209:“哦谢谢。”
  椿回:“姐妹你要去偶遇?”
  dl0209:“没,离得远,就问问。”
  傅东雷搜了一下,a市离他不是一般远,差不多横跨了大半个国家,而且没有高铁直达,只能飞机或者火车。
  他担心买了机票就没钱吃住了,于是定了火车,价格便宜了200,但是要一天一夜。
  定了票他就踏实多了,没什么要背的行李,他拿了几盒泡面,想了想,在镜子前挑了半个小时衣服,然后换了一套休闲点的。顾择给他买的,就是比他自己的要漂亮——哪怕只是件白衬衫点几个不认识的花纹。
  傅东雷在桌子上留了张字条:老板叫我去工作几天。然后抱着泡面走出家门。
  他沿着田埂慢慢走,路上遇到了放鞭炮的那户人家在给孩子办升学宴,温暖的灯光里那孩子抱着礼物笑得很开心。然后他路过了小黑家,看到他正在看电视。再往前走是老王家,他家儿子去城里打工了,他正在和他视频。
  一扇扇窗户像是电影镜头一样在他两侧闪过,他心里的不真实感又开始了,于是他加快了步子朝火车站走。
  到车站是21:30,这还是傅东雷第一次独自离开家去其他城市,他难免有些紧张。
  火车站的人多又乱,傅东雷就先摘了助听器,在真空一样的安静里朝前走,寻找自己的那节车厢。
  “八号车厢往后走!”一个列车员喊道,打手势示意。
  傅东雷小步跑到了下一个列车员旁边,从八号车厢上了车,他定了硬卧。傅东雷摸索着从火车那条混杂着奇怪味道的小窄路直走,到了九号车厢,一个女孩拉着箱子站在一边,很是苦恼的样子。
  傅东雷戴上了助听器,“呃…”他拍了拍女孩。
  [要帮忙吗?]
  “啊,我想把箱子搬到架子上,那边桌子没地方放了。”女孩解释道,“我抬不动,太沉了。”
  傅东雷点点头,把箱子一横抬送到了头顶的架子上。
  “谢谢你!”女孩从小包里拿了颗糖,“给,你睡哪儿呀?我是最上面的。”
  傅东雷指了指另一侧。
  “啊!我们睡一起。”女孩没意识到用词不当,只是很开心,“对了,你晚上打呼吗?”
  傅东雷摇头。
  “你…嗓子不方便吗?”
  傅东雷点头,指了指嘴巴,又指了指耳朵。
  “啊,你是聋哑…,啊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女孩很抱歉,为了弥补,她说:“我叫潘潘,你要是有事可以拍我,反正我们的床离得不远。”
  “嗯。”
  傅东雷脱了鞋爬上床,他决定看完综艺再睡觉,大约十点,火车熄了灯,手机上播到了他和顾择见面那一段,弹幕对他的意见很大,大家都认为他太凶了,对顾择有敌意。
  小部分人夸他长得好看,
  但是看起来太能打了,旁敲侧击导演组保护顾择的生命健康安全。
  ……
  没人知道,看似单纯善良一拳能拍扁的顾择在认识的第二天就竖着根鸟把傅东雷逼到墙角了。
  ……
  然后他看到了顾择喝醉的那一段,通过确认回忆,他觉得顾择是演的。
  他翻了个身想睡觉,隔了一会儿他又把手机打开,循环播放,常亮模式。
  他把手机塞进被窝,闭上眼睛。
  不对,被盖住会不会自动锁屏啊。
  他又钻到被子里再次确认手机不会熄灭才睡去。
  ……
  晚上他被车厢晃醒了几次,不过他只要掀开被子,就会看到顾择鲜活地在他手机里,或是说话,或是干活。于是他又把被子盖过头顶,抱着手机安心地睡去。
  ……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傅东雷的手机在第二天睁开眼安稳地关机了。
  他找潘潘比划着借了充电宝,潘潘对他充满了好奇,探着脑袋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工作……
  说是保镖助理有些太牵强了,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应该——是顾择的飞机杯。
  ……。
  于是傅东雷很决绝地摇了摇头表示没工作。
  “是吗?可你看起来很有钱,你家里是干嘛的啊?”
  …有钱?
  潘潘蹙起眉头,“你全身上下都带着标,连袜子都是gui的,我就以为你很有钱……”
  哦,顾择的。
  他翘起脚趾,脚腕子上有个很小的标志。
  解释起来太麻烦,他只能尴尬地朝潘潘笑了笑。
  ……
  到了下午,他俩在同一站下车,分别后傅东雷又换乘了另一辆火车——再站四个小时,他就可以到达顾择所在的城市。
  群里的椿回告诉他,顾择待到晚上会有其他行程,就很难再见到了。
  傅东雷的腿站麻了,他加快步子朝鸿博大厦赶,大厦门口围了很多人,摄影机朝着一个中心高速频闪。
  几声尖叫,傅东雷用尽全部力气朝那个光芒中心跑,然后那一大圈人突然围上一辆车,向前追,傅东雷被人群挡住,任凭他怎么挤也追不上,他懊恼地被人流冲到最后,看着顾择离开。
  如果他现在给顾择打电话,也许顾择会掉头接他,可能还会很开心地问他怎么来了。
  顾择永远都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人。
  “阿择回酒店吗?”
  “他酒店在哪儿啊?”
  “不回去吧,听说他要去试戏。”
  “啊,这么晚?”
  “是个大导演,就今天有空,我们宝宝真努力啊……”
  “谁啊谁啊?保真吗?”
  “差不多,严深的新电影,反正我认识的几个内部的姐妹都这么说。”
  几个人的说话声被傅东雷捕捉,他又贴近了一些,想听清楚点。
  “严深的话,那我知道了,在高谱酒店。”一个女生说。
  “啊,这你都知道?”
  “说来话长,我之前追的一个十八线小明星,和严深在顶楼……”她压低声音,傅东雷又听不清了。
  高谱酒店。
  手机上15分钟车程。
  傅东雷想都没想,伸出手臂在拦下一辆出租。
  下了车,傅东雷就往酒店里钻。
  顶层,他记得是顶层……
  多亏顾择这套衣服和傅东雷的淡定,前台和保安并没有拦下他,让他畅通无阻地走进电梯摁了33……嗯?怎么按不动?
  他倒推按钮,发现最高只能摁到28楼,按钮最上方有个提示灯,下面写着:请刷卡。
  傅东雷只好妥协,先按了28层。
  28层是一层自助休息区,大厅中间是一个长条桌,罩着些蛋糕甜品,对面是吧台,里面没人,再向后走就是用餐区和一些私人小房间了,傅东雷不感兴趣。
  他沿着墙绕了两圈发现除了电梯没办法再向楼上走,他有些失落,准备原路返回。
  砰——!
  走廊发出一声巨响,多亏了墙壁上的软质材料,傅东雷摸索的时候感受到了震动,他下意识看过去,只见到一个服务员匆匆从一个包厢里跑走,包厢对面的墙上靠着个人。
  这人——?!
  傅东雷又靠近了一些,门里又窜出个男人来,年龄大很多,压着墙上的男人一边亲一边用下半身撞他。
  “唔、严…严导等下、去楼上嗯……去楼上……”顾择用力把严深向外推,严深身上和嘴里的酒味让他犯恶心,他也喝了很多,一时半会儿居然使不上劲。
  妈的,早知道刚刚就吃点东西了,这要是被拍到……
  身上的压力突然一轻,紧接着砰的一声,严深被巨大的撞击压在在门上,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朝肚子来了两拳,打得他一阵翻江倒海,迷迷糊糊地
  瘫在地上。
  “我操,完了。”顾择下意识陈述,还好傅东雷心里有数,适时收了手,一把攥着顾择的手腕就进了电梯。
  “哎哎哎等一下等一下!严导,严——啊!”顾择本来就使不上劲,傅东雷一甩手他就脱力撞在电梯壁上。
  傅东雷表情阴森,看起来跟网友畅想的一样——好像能一巴掌把顾择拍成饼。
  ……
  “哈哈,哈,哎好巧啊你也来…来,来这散心啊……”
  傅东雷勾起一根手指敲了敲电梯刷卡区,顾择犹豫着把房卡递给了他。
  “哎不,等一下。”他又夺回去,又从兜里掏了张卡,“刷这个吧,那个是严深的。”
  哔——
  电梯向上运行了。
  ……
  “不是,宝贝儿……你这么盯着我我害怕……”顾择缩在墙角试图在这个密闭空间里找到第二个门。
  叮——
  电梯停在了32层。
  曾经顾择很喜欢这家酒店的设计,开门就是床。
  现在他真希望他在玩密室逃脱,让傅东雷解码先解半个小时也好啊。
  “我操——!”
  雷子一把把顾择摔到床上,电梯合上的时候傅东雷已经熟练地扒掉了顾择的裤子开始寻找趁手的‘工具’了。
  顾择很快经历了从挣扎到摆烂再到假装挣扎营造情趣的阶段,他看似拘谨地躲避实则非常不老实地假装不小心碰到雷子发硬的下半身。
  傅东雷的脸更黑了。
  终于,他从床头扯下两根用来绑枕头的红绳。
  顾择:?
  他把顾择调了个面,两个手腕并在一起绑到床头。
  “呀,宝贝儿,挺有情趣——啊!我操!”
  ——傅东雷直挺挺地插了进去。
  “扩张!先扩张!”顾择尖叫道,括约肌用力夹紧不让雷子继续插进去。
  雷子被夹得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像两个刷子似的竖着拧在一起,平时他把顾择当金子,现在他的黄金短缺、供不应求了,一人一块黄金变成两人一块了。
  妈逼的。
  他暗骂。
  啪!
  他朝顾择的屁股扇了一巴掌,放松啊,上赶子给人操连放松都不会?
  顾择的穴肉还是拧着,死咬着他的鸡巴不放行。
  “哼。”傅东雷挺直身子,压不动顾择的腰他就抓住顾择的两条腿把人扛起来,身体放松,用重量推着鸡巴往顾择屁股里插。
  他傅东雷今天就不信这个邪。
  平时操的好好的怎么今天就不让进了?
  ……
  “啊啊……!”顾择的身体腾空,他扑腾了两下,可惜他的腿被抓得死紧,手上又使不上劲。屁股里那种火辣辣的感觉还在持续,他能感觉到傅东雷在一寸一寸劈开他,颇有种盘古开天地的气势。
  小时候他觉得盘古真他妈伟大,创造了世界。
  他妈的现在他纳闷这个盘古为什么非要把本来长得好好的东西劈开。
  顾择觉得自己像个吊床,横亘在傅东雷和床中间,他拱起腰就刚好给傅东雷向上的性器找好角度,他塌下腰就会被碾着前列腺往里插。
  ……
  “我操不行!真插不进去!”他又扑腾起来,那根固执的盘古扯得他肠子疼,“你……我求你了,你涂点儿润滑。”
  “……”
  见傅东雷停了,他立马说,“就在床头柜里,应该还剩半瓶……”
  半瓶……
  身后的人发出一声狠厉的闷哼,顾择感觉肠子的牵拉感更明显了,那种火辣辣的疼痛堆积之后是像冰点激光一样的冷,他菊花里像被什么冷兵器凿了个洞似的。
  他还没来得及疼,眼前就突然一黑。
  失明的那一瞬间他发出杀猪一样的大叫。
  脑子里一个声音说,
  完了,
  混沌初开了。
  “啊!我要死了我操!”顾择的意识回笼,眼前像是老电视的雪花屏一养慢慢恢复色彩。
  万幸的是,他还活着。
  不幸的是,盘古开始反复开天地了。
  ……
  他头一次觉得鸡巴大真可怕……
  他的下半身发麻,肚子里那根东西也不管方向角度胡乱地戳,完全是报复一般的抽插运动。
  傅东雷插进去的时候他眼前就一阵阵发黑,拔出来的时候又扯得他肠子向下坠。
  他越疼括约肌就收缩的越厉害,菊花本来就不会自己产生润滑液体,平时扩张软了插进去还算q弹富有嚼劲。现在这么直愣愣的插完全就是钻木取火!
  “傅东雷!我他妈菊花要起火了!你能不能用个润滑油!”顾择真的生气了,他除了觉得疼,还担心菊花蜕皮,然后伤口变异,杂交出什么全新疾病。
  ——到时候他俩真就变成开天辟地的一对死基佬了!
  为了防止传染其他人,未来他俩就只能你插我我插你,再多加一个人都是祸乱社会。
  妈的,我这时候还这么有责任心,真他娘的感天动地。他在半空中想。
  ……
  天地良心,傅东雷把他放到了床上,他双腿着床的那一刻屁股里那根鸡巴滑了出去,他立刻贴近床梆用牙去解绳子。
  傅东雷从床头柜拿出那半瓶润滑,挤了一大坨到手里,把自己的肉棒从上到下涂了个遍。
  他知道顾择疼,插进去的时候绞得他也疼得咬牙。但他又确实气得发晕。
  他一想到自己跟个傻帽童话主人公似的,又是一路颠沛流离,又是寻找什么傻鸟真爱,他就气得眼冒金星。
  妈的,真爱,真爱在这跟他妈别人亲嘴!
  他掰开顾择的屁股,用手指把润滑送进去插了两下。顾择一哆嗦,立刻贴紧床梆,“你等等等一会儿,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讨论一下交配尺度问题?”
  雷子用眼神拒绝了他,掐着顾择的后颈,又直挺挺地操了进去。
  这次进得顺利,加上润滑傅东雷一口气插到了顶。
  顾择两只手张开又松松垮垮地搭在床梆上,刚刚拉高了他的疼痛底线,现在这种加入润滑的贯穿式插入他觉得刚刚好,顾择脑袋枕在手背上,解了一半的绳子他干脆放弃了,开始享受。
  这多好,多温馨,多贴合,跟他妈子母扣似的。
  “嗯宝贝儿,你是不是生气啦…”顾择放松了,就腾出嘴说点人话了。
  “嗯。”傅东雷吭了一声,捏着顾择的腰眼,在他耸起的蝴蝶骨上啃了一口。他上次留的印子都消得差不多了,他又开始牙痒。
  “…嗯宝贝儿,别留印儿,我还得工作。”
  这句话又不知道碰了傅东雷哪根刺,他加重力道死咬住那块皮肉,顾择又开始扑腾,“啊你怎么又犯病了!啊疼!”
  雷子松开他,顾择和雷子对上眼神,一个寒颤,“怎、怎么了。”他不自觉地收紧菊花。
  在傅东雷看来,顾择不仅不知错,还用菊花诱惑他,一夹一夹地勾引他。
  ……。
  他把助听器摘了下来,放在顾择手心,顾择暗叫一声“不好”,傅东雷掰开他的屁股,然后整根退出去,用龟头碾他的洞口。菊花的花瓣因为一开始暴力开启行为已经有些肿了,用龟头碾着格外舒爽。
  顾择虽然不知道雷子要干嘛,但就前几次而言,雷子摘下助听器跟宣告他的死亡没什么区别——这意味着这疯子听不到了,他叫出杀猪叫都听不到了。
  雷子眯着眼睛用龟头碾着花嘴享受了一会儿,那个小嘴儿因为紧张一张一合地轻轻咬他,比他的主人懂事多了。
  傅东雷把肉棒支起来又撸了两把,然后把囊袋向后推,让整根鸡巴完整地腾出来,然后他一寸一寸地慢慢慢慢地插了进去。
  顾择先是享受,想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然后他就感觉傅东雷那根恐怖的东西在他的最深处蹭了蹭,跟打招呼似的,下一秒,他突破了极限,朝更深处插了进去。
  “我操…你在干什么……”顾择的脊柱发抖,他嗓子眼发出咯咯的哑音,他突然很害怕,想伸手但是双手被绑住,他突然有种死期将至的错觉。
  那根肉棒还在前进,雷子把之前一直隔着睾丸没有插进去的那一小寸距离完全顶了进去,然后他舒服地叹了口气。
  顾择惊恐地摇头,被傅东雷叼着脖子又拔出来插了一次。很恐怖的是,当他突破了极限之后,那寸从未开垦的距离就像是有吸力一样含着傅东雷的龟头,他并不知道这给雷子带来了多强烈的快感。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最深处在不断瑟缩着,像是邀请傅东雷进入一样。
  “傅东雷……嗯……”傅东雷已经听不见顾择的哀嚎了,他正像是开启新大陆一样缓慢地挺腰抽送,胸膛紧紧地压着顾择把他逼到床头。
  这种完全插入的爽感比之前体会过的所有感觉都刺激,雷子感觉自己的下半身要融化了,他按住顾择的小腹,用厚实的手掌去揉那块细腻的皮肉,精干的腰向上猛操。
  很快,身下的人开始颤抖,不断挣扎想要逃走。于是傅东雷用膝盖压住了顾择的小腿窝,也不管对方疼不疼,他严丝合缝地贴着顾择把人抵在床头。
  那些城里的小白脸有我的长吗?他生气地想,欠操的骗子。
  彻头彻尾的骗子。
  他又去咬顾择后颈的痣,对方缩着脖子挣扎起来,似乎是哭了,眼泪随着颠簸滑到鬓角。
  傅东雷在那个极限的深处快速捣弄,他松开顾择的脖子贴近他的耳朵深喘,很舒服的时候他会控制不住地发出含糊的呜咽声。
  他很想亲亲顾择,想到他刚刚被别人亲过他就心里一阵扭曲,操得更深。
  我的。
  明明就是我的。
  不应该被别人碰。我标记过他了。
  ……
  他想起顾择说留印子不方便工作。工作?工作就是跟别人亲嘴
  吗?他又急又气,嘴里的呜咽染上一层愤怒,他又开始咬人,咬顾择的肩膀、脖子、耳朵、还有脸颊。
  对方在某一瞬间开始在他怀里痉挛颤抖,被绳子束缚的两只手像花一样绽开。
  顾择要高潮的时候甬道里跟不要命似的咬着他抽精,雷子发出一声沙哑的低吼,压紧了顾择的小腹,发狠地往顾择身体里挤。
  顾择突然颤得很厉害,然后直直地挺着腰倒在雷子身上,嘴巴贴着雷子耳边发出嘶哑的喘气声,连带着颤抖的尾音。
  傅东雷仅仅听到的那一个音节穿透他的鼓膜直击他的大脑,他终于忍不住了,很委屈地咬住顾择沾满酒气的嘴唇,射在他身体里。
  ……
  宣泄后,傅东雷松开顾择,对方像是下锅的鹅肝一样滑了下去,手还吊在床头。
  ——应该是晕了,因为顾择的脸色很可怕。
  傅东雷立刻解开绳子,也不知道该叫救护车还是叫客房服务,思来想去他拿起顾择的手机想给麦麦打电话。
  可是,解不开密码。
  于是他用手指去对方鼻子下面探了探呼吸,还好,还有气。
  他暂时放了心,去查看顾择的下半身,看到那个花瓣口沾着些血丝,他的龟头上也有。他又倒吸一口凉气,拿起手机,还是打110吧,我去自首。
  顾择适时按住了他的手。
  [没事,别怕。]
  这个时候顾择还记得给他打手语,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雷子把助听器戴好,立刻火急火燎地去倒水,然后把顾择抱去洗澡。对方的气息似有似无的他也不敢泡太久,洗干净就把人又抱回床上,关了灯盖上被子搂着。
  “疼……”顾择小声说。
  雷子搂他的手轻了点,帮他一下一下按着腰。顾择委屈,他心里更憋屈。他用鼻子去蹭顾择的脸,吸了吸。
  顾择闭着眼睛,叹了口气,他没什么劲,还好傅东雷靠得近,他只要轻轻凑上去一点就能亲到对方的嘴。
  刚刚洗澡的时候傅东雷把他的嘴巴擦了好几遍,今晚他这么凶,顾择心里明镜一样。
  但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他不属于傅东雷一个人,忠诚这种词汇对于他来说有点太高了。
  ……
  他疲惫地亲了一会儿就感觉嘴巴上一阵湿润,对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顾择不得不打起精神睁开眼睛看看什么情况,傅东雷见他睁眼了就猛地翻身转了过去。
  ……
  “你怎么了?”顾择轻轻拍他的背。
  跟堵墙似的…但凡肩膀窄点顾择还能余出点力气探个头看看怎么回事,现在他一看那伟岸的臂膀就一阵无力,抬胳膊都累。
  隔了一会儿他还没转过来,顾择也没劲儿了,“我睡了,明天再说。”他合上眼睛。
  ……
  黑暗里傅东雷挪腾挪腾又转了回来,嘴唇碰嘴唇亲了他一下,又湿乎乎地含住他下嘴唇张嘴把舌头探进去勾他。
  顾择:……
  顾择能感觉到傅东雷的情绪不对,他伸手去摸,发现雷子的脸上也湿哒哒的。
  嗯?
  眼睛上、睫毛上……
  “…你怎么哭了?”顾择轻声问,对方把他紧紧搂在怀里,顾择又觉得被束得疼了,他憋着疼承受了一会儿,很快他体力不支真的睡了过去……只是依稀记得睡着前傅东雷哭得很凶,还一直咬他。
  他又做梦了。
  梦里破天荒的没有恶心的场景,只是一片白色。
  白雾里走出一个男人,是会说话的傅东雷,叫他的名字,对他说,顾择,我喜欢你。
  ……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傅东雷呜嚷呜嚷的叫声和麦麦歇斯底里的指责。
  顾择疲惫地抬起左边眼皮,左边的耳朵接通了,他听到麦麦大叫,“三十九度!三十九度!从我认识顾总开始他就没发过烧!你是人吗你?!”
  顾择又昏了过去。
  昏迷中间有人给他喂了两次水和一些粥。麦麦和雷子好像又吵了几次,他在梦里都在纳闷一个麦麦怎么跟一个哑巴吵起来的,还吵得不亦乐乎。
  ……
  再睁眼,麦麦又在大叫,她似乎认定了这个聋子必须要大叫才能听清人说话,而不是借助助听器,她吼道,“顾总不喜欢吃馅食!尤其是肉馅!他会吐!上次你妈妈送的早饭他吐了两天!”
  雷子有点无措地捧着一盒小馄饨和粥,“啊啊……”
  “啊什么!我可不会像顾总一样学什么手语!我听不懂!”她一把夺过雷子手里的两个饭盒,把小馄饨丢到了垃圾桶,“粥也买得黏糊死了,说了买小米粥或者绿豆粥,白粥过一会儿就坨成一坨了顾总怎么吃?”
  ……
  顾择深深叹了口气,睁开眼。
  “顾总,顾总你没事吧?”麦麦立刻围上来。
  顾择实在没什么力气跟她说话,他突然意识到手语真是个伟大的东西,他比划了
  两下,雷子就突然硬气了,把麦麦拖了出去,顺便拿走了她手里的备用房卡。
  [手机递给我。]
  雷子把手拿到顾择手边,他给麦麦发了句,“你先走吧。”然后又没劲了。
  雷子把枕头垫在他腰后把他圈起来,有点局促地比划,[你喝粥吗?对不起,我买错了。]
  [没事。]
  雷子端到他面前,给他喂了一口,他似乎很自责,一直闷不吭地盯着顾择。
  [你妈妈的早饭很好吃,你别听她瞎说。]
  他没力气,手语也打得有气无力,雷子又给他喂了几口,扶他躺下。
  [叫医生了吗?]
  [应该待会儿会来。]雷子猜测麦麦已经在给医生打电话了,毕竟那个医生在顾择晕过去的第二天就被迫搬到了楼下住,[你都学了?手语?]
  顾择打得这么熟练,是他完全没料到的。
  [差不多吧,一些用不上的没学。]
  [你……
  嘭嘭嘭!
  雷子赶去开门,果然,麦麦带着医生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回来了。
  ……
  “顾总,额……”医生有点儿犹豫,这几天他检查一直藏着一部分,碍于麦麦是个女生,又怕她说漏嘴,一直没敢说出口。
  “说吧。”顾择轻轻地说。
  “那我说了,您下半身这几天虽然养护得比较好,但是之前的性活动太激烈……”
  “咳咳咳、”顾择伸手示意他打住,“给我打点药,我发烧全身没力气。”
  “您现在应该休息……”
  顾择打断他,“麦麦,我欠下多少工作?”
  “额,一个秀场,一个杂志,两场试戏,三……”
  “我晕了几天?”
  “三、三天。”麦麦看他表情阴沉突然就害怕了,顾总面对工作总是有种诡异的压迫感。
  “医生,给我打强效的退烧针吧,还有什么营养液之类的,可能没空吃饭了,补药也多开点。”顾择面无表情地接过麦麦手里的电脑,确认行程。
  医生无奈道:“好吧……”
  临走时顾择突然问,“对了,您刚刚说‘养护的很好’是您……?”
  医生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是您的、额、的男朋友帮您的。”
  “呸,什么男朋友。”麦麦小声嘟囔。
  “好,知道了。”顾择又看回电脑,十分钟后,他指着傅东雷对麦麦说,“给他定一份和我一样行程的票,这几天他都跟着我们走。”
  麦麦嘀嘀咕咕出了门,屋子里又只剩下顾择和傅东雷两个人了。
  傅东雷有些拘谨地站在床尾,顾择翻了个身侧躺下,拍拍床招呼他,“过来。”
  “……”
  傅东雷走到顾择面前,蹲下。他有点大只,蹲下的时候看起来特别憋屈,顾择忍不住笑了两声。
  “这么委屈呐~”顾择掐着雷子的脸颊,“看着我,雷子。”
  雷子眼神复杂地盯着他。
  “你……”他停顿片刻,话锋一转,“我这次摊上大麻烦了。”
  雷子的眼皮又耷拉下来,如果他有耳朵,那此刻一定垂落在脑袋两边,蔫了吧唧。
  “你得补偿我。”顾择说,“这段时间跟着我走,无条件服从我。”
  无条件服从……
  无条件。服从。
  雷子气轰轰地盯着顾择,[我有条件!]
  “等等等……先听我说完。”顾择下意识收紧菊花,他现在的括约肌已经能和傅东雷的情绪形成同调了,“还有,你要帮我养屁股,作为回报,我只和你睡觉。”
  顾择见雷子愣住了,就和颜悦色地把他拉到面前,“怎么样?”他眯起眼睛,发射了一个极具迷惑性的温和视线。
  ——反正屁股都被操开花了,想睡也睡不了。
  顾择美滋滋地想,不睡觉而已,雷子一个人也能满足他的性欲,至于和别人撸管揉胸亲嘴口交……等等等等没有做到最后一步的——都不算睡觉。
  ——是可以被允许的。
  顾择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完美,既满足了他的博爱,又保证了他的生命健康安全。
  ……
  显然,雷子没想那么多。
  他先是很惊讶,然后瘪着嘴,脸颊的红晕从他小麦色的皮肤下透出来。
  “你上来陪我躺一会儿。”顾择把被窝腾出一个空,他胳膊没力气,松松垮垮地做了个张开怀抱的动作,邀请雷子上床。
  雷子很轻地爬到他旁边,像是怕把他弄碎了,跟个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哎,别光搂着,亲我一会儿。”
  “……”就知道。
  “几天没摸男…摸你了,憋死我了。”顾择闭上眼睛,准备开始享受。
  预料中的吻没有落在他嘴上,他眯起眼睛想看看怎么回事,雷子就按着他后脑勺把他贴近,吻在他额头上。
  顾择愣愣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里情绪纷乱又浓烈,顾择总能在雷子身上闻到那种不加修饰的野性味道,这味道会让他全身紧绷,好像被捕获的猎物一样——可明明他才应该是狩猎者。
  被捕获的狩猎者,抑或是不加修饰的纯粹猎物。
  亲吻,抚慰,猎物把他的猎人捧在怀里,品尝他嘴里的汁液和细密的喘息。
  雷子舔弄顾择的唇缝,而后把舌头伸进顾择有些灼热的口腔,怀里的人体温还是很热,让他欲火焚身,“嗯!”雷子发出一声闷哼,似是憋极了,他极为克制地不去弄疼顾择,连放在他腰上的手都是虚浮地握着。
  顾择感到不安,他轻轻推了推雷子的肩膀,对方似乎被这个动作点燃了,翻身压在他身上,一只手探进他衣服里摸他的腰,另一只手从他身下穿过扣住了他的肩膀。
  “嗯……等一下、等、等一下唔……”顾择慌乱地躲,雷子便安抚似的抚摸他的头,顾择呜咽了一声,抖得更厉害了。
  心跳像是鼓点一般交错,在被窝绕成的逼仄空间里狂响。
  顾择不曾想接吻会让他有这种感觉,界限的警报拉响,他本应该以退为进,熟练地全副武装化被动为主动。可对方没有任何破绽。就像他一直以来最害怕的那样,很纯粹,很直白,所以更浓烈。
  世界无限缩小,变成齿贝间交错的呼吸。
  “嗯……”顾择发出一声轻吟,声音蜜得不像他自己的,“我操……”他羞耻地骂了一声。
  雷子很熟练地沿着他小腹滑下去,握住他的性器。
  顾择的体温更热了,他觉得自己要融化在雷子手心里了。
  他的腰使不上力气,连挺腰都觉得酸痛,他有些恨铁不成钢,“我没劲儿,配合不了你……”他想了想说,“要不我们69吧,你转过去,然后——哎你干嘛?”
  雷子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没听他说完,就钻进被子里。顾择的龟头一阵温热,被湿润的口腔包裹。“啊……”他两腿无力地扑腾,足尖绞在一起。
  下半身的温热好像牵动着他的最后一根神经,他的腰眼麻了,大脑一片空白。
  雷子的技术很烂,几次都不小心用牙齿碰到了他,可这样却更加鲜活了,像是在提醒顾择身下的人是谁一样。这种无法预知的危险感让顾择感到更加刺激,他不自觉地绷紧小腹,下意识收紧马眼阻断射精。
  很快,他的龟头憋得有些发紫,他大腿根开始不自觉地颤抖,“雷子…雷子……”他伸手向下探,想推开他,“我要射了,我憋不住了,你快……”
  你快松开……
  探进被窝的手只碰到了发尖就被一只手顶开,粗糙的手指从他的掌心滑上,把他的手指推开,手掌贴着手掌,然后十指相扣。
  “呜……”顾择扬起颈子从嗓子眼发出一声呜咽,他挣扎着抽手,对方死死地握着他。诡异的共鸣从掌心发出,源源不断地蔓延全身。顾择被刺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下半身像是过电一般,他无力的双腿磨蹭得更强烈了,被包裹的性器窜起一阵阵痒意,陡然升起的感动穿透了他的肉体。
  颤抖和呻吟,鲁莽和不安。
  雷子的舌尖绕着顾择的马眼钻了一圈,顾择发出一声又深又长的颤音,不受控制地挺动着腰,大腿绷紧,腰腹痉挛,扣紧的手死死地攥紧。
  ……
  雷子含着他的阴茎又做了几次深喉延长快感,然后吞到最深再一点点放出来,分离的时候还发出“啵”的一声。
  ……
  顾择的鼻尖沁着汗,他今天本来就虚,现在浑身出汗,更是像脱水一样提不起力气,他双眼失神地看着雷子,喘息还未平。
  “嗯。”雷子哼了一声,咽了下去。
  顾:……
  不怎么好吃,有点没味道。是那种很有味道的没味道,像是很努力地炒了一盘白开水的感觉,还有点腥咸——这是雷子的餐后评价。
  顾择不知道他在给自己的子子孙孙大众点评,只觉得全身无力,他又抽了下手,“别攥着,疼。”
  雷子于是松开那只手,他抓着手腕检查了一遍,还好,没有握坏。
  真脆。
  他心里闷闷地想,城里人细皮嫩肉,顾择就更甚。
  还好,以后这个细皮嫩肉只属于他一个人,只要他注意分寸顾择就不会被碰碎。想到这里,雷子心里又明朗起来。
  他抓着那只手放到自己自己胸口,隔着布料和皮肉,让顾择感受那里的心跳。
  ……
  顾择怔怔地看着他,雷子朝他绽开一个干净的笑,明晃晃的,看得顾择心口发烫。
  雷子指了指顾择,
  [你。]
  又指向自己,抓着顾择的手用了些力让他按得更紧密。
  [我的。]
  心跳源源不断地从掌心传来。
  ……
  “您的午饭。”麦麦坐到副驾驶,递给后座的顾择一个精致的饭盒,又拿了一个塑
  料外卖盒给了傅东雷,“别洒车上。”
  她区别对待傅东雷倒不觉得什么,顶多少吃点。
  顾择打开盖子,五片洁净剔透的生菜叶,以及半颗鸡蛋。
  傅东雷看了一眼自己饭盒里的炒饭和红烧排骨,一阵沉默。
  ……
  是不是给错了。
  顾择已经自觉的开始吃了,他像个兔子一样嘎吱嘎吱吃进去四片,剧本看了五页,然后打了个嗝,“饱了。”
  雷子:……
  这生病能好才怪。
  他气愤地看着顾择。对方回他了个无辜的眼神。
  “怎么了?怎么又不开心了?”
  [你就吃这些?]
  “嗯,有红毯要走,前两天试了礼服,还需要瘦个十斤才能穿出来。”他捏了捏自己的上臂,“这几天没去健身房,肌肉掉了点。”
  …这都瘦成竹竿子了。
  傅东雷捏紧顾择的手腕,他记得初见顾择的时候他虽然瘦,但并不单薄,肌肉也恰到好处。
  经过一次大病未愈,他看着跟片培根似的,还是煎皱巴的那种。
  这种竹竿子身材的受众群体到底是什么人……
  傅东雷把饭盒递给顾择,[你再吃点吧,对身体不好。]
  顾择拍了拍他的脸,“傻狗,我要上镜,而且我打的营养素比你这些健康多了。你吃吧,我得在上飞机前把这些看完。”
  ……
  推阻几次雷子只好作罢,在微博上发了条说说:男朋友不吃饭怎么办?
  男朋友……
  他嘴角浮起笑意。
  真肉麻。
  他们现在可以算是这种关系吧。
  “…真蠢。”顾择喃喃道。
  “嗯?”
  顾择把剧本朝雷子推了推,指着一条标红的字念道,“你看,这个男的为了女的命都没了。”
  剧本上男主为了女主拔掉了自己胸口的龙鳞,灰飞烟灭了。
  [很正常,他爱那个女人。]
  “你会为了个女人把命搭进去?”
  雷子没答,反问,[你呢?]
  “不会。”顾择果决地答道,“我不能理解爱情。”
  [为什么?]
  “尺度。界线。衡量标准。”顾择认真道,“我给你钱,你给我同等价值的回报,感情没有界定标准,投入多少也没有刻度显示,风险投资,一眼望不到底。我不能理解这种为没来由的情感头昏脑热的人。”
  顾择难得的正色,车内的气氛平常,雷子却好像突然被刺了一刀。
  [可你和你爸爸妈妈不也是没有尺度的情感吗?]
  他两手笔出一段距离用来表示‘尺度’,顾择看懂了。摇摇头,“傻狗。”
  设若雷子从没有想过“他是否爱我”等等肉麻无用的问题,永远只是沉醉在顾择给他营造的甜美交易里,他大概是会一直衣食无忧、活得安逸,山是山,水是水。
  可谁一旦越过了这层甜蜜的屏障,想要索取更多,不小心地去想——“他是否爱我”,那这座被幻觉建构起的世界就会轰然倒塌,自卑与不安呼啸涌来。
  不远处顾择被几个助理用伞包围着,沿着一条被人群簇拥的红毯,迎着闪光灯,走向目光聚焦的舞台中央。
  他轻松镇定地挥手、微笑,笑起来的角度都是一样的。
  就像他说的,标准尺度。
  雷子坐在保姆车里,被黑暗包裹着,他在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边缘看到了自己,挤不进去,无法与长枪短炮的摄影师相较,也并没有正式的头衔无法作为工作人员靠近顾择。
  局外人。
  嗡嗡——
  桌面上手机亮了。
  南颐:等会我去车上找你。
  哥:晚上七点。
  那个叫哥的人头像用了自己的照片,说实话,雷子在网络冲浪这么久,十分不能理解这种头像是自己的大头证件照的行为。不过借此,雷子一眼认出了这个人。
  ——是上次扇了顾择一巴掌的男人!
  他不免皱起眉头,结合刚刚车上的那段话,难道顾择和家里人相处并不融洽?
  他正捧着手机细细端详,手机就突然开始震动,来电人是谭宋,雷子脑子一抽,接。通。了。
  “喂,阿择,严导那边弄好了。”雷子没接话,“但是,但是啊,我也只能保证这段时间没事了,我估计你以后的工作或多或少都会受点影响,严导虽然在大陆这边不算出名,但你也知道,他身后傍着那帮干地下生意的,又和军方沾点边。谁敢惹。”
  “喂,你怎么不说话?”
  “嗯。”雷子模仿着应了一声。
  “操,这什么死动静,你发烧了?”
  “……”
  他倒是敏锐,顾择确实发烧了,不过此顾择非彼顾择。
  “你不会又玩脱了吧,在哪儿的场子,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你也
  该犒劳犒劳我吧。”谭宋自顾自地说,“看在你欠我这么大一个人情的份上这回别戴套了吧,不舒服,我有几个朋友正好回国,尺寸身材都是你喜欢的那款,倒时候一起,卡颜局你放心。”
  “……”妈的。
  傅东雷气不打一出来,显然他在吵架方面并不具有优势。
  嘟嘟嘟嘟……
  “哎呦可累死我了。”顾择正好推开车门,身边还跟着个身材娇小的男生,“南颐你先上去。”
  好好好,这个电话聊骚,那个又消息提醒,外国男的排队等着,身边居然还能拖着一个,好你个顾择。
  南颐没注意到角落里的雷子,正努力拆开缠在自己身上的装饰丝带。顾择和麦麦一边一个手忙脚乱地帮他解,顺手就把拆下来的带子扔到了雷子头上,“拿一下拿一下。”
  “哎呦,这怎么还有个人?!”南颐吓了一跳。
  “哦他是我保镖兼助理,他叫雷…雷子?”顾择歪过头,眼瞧着对面人的脸色越来越黑,他把扔到雷子手上的丝带拿走,没想到越缠越乱,苦笑两声,尴尬地捂住屁股,“…哈哈。我听说会打手语的人翻花绳特别快,这、正好送你。哈哈。嗯。”
  “……”
  “你怎么。又生气了啊?”
  南颐觉得这助理虽然长得不错,表情却看起来阴测测的,他拉着顾择的手腕向后退了退,这个动作被雷子注意到了。
  “南颐,你今天有什么事来着?”顾择干笑,“哈哈,要,没什么,事,要不,你先……我这还……”
  南颐顺势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待会,我叫了他来送奶茶。”
  “你喜欢的那个小帅哥?”
  “嗯。”
  雷子一来一回地听,瞬间卸下警惕。
  还好,这是个有主的。
  顾择走到雷子身前站着,手背到身后。
  勾勾手。
  雷子:?
  雷子抓住面前人的手心,对方的手指便缠绕到他粗糙的指缝间,还不经意地在他手心挠了挠,似是在安抚他。
  “……”雷子默默叹了口气,紧张的身体也松懈了许多。
  算了。
  他屁股经不起操。
  很快又走来了个偏高的男人,车上太拥挤,那个人只是在门口递给顾择两个硬质的袋子,然后将南颐接走了。
  顾择关上车门默默感叹,“还挺帅。”
  “……”
  他把袋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两盒包装精美的冰淇凌,用一个很大的盒子包装了一小块淡粉色的花朵状的冰淇凌,上面还洒了些金粉。
  不知道是不是盒子的增幅效果,雷子觉得这朵花跟加了灯光特效似的,熠熠生辉。
  ……
  顾择把盒子拆了跨坐到雷子身上,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分开腿这个动作显然吃力,雷子看到他大腿内侧的肌肉绷直了一个形状,颤抖了两下才落在他身上。
  顾择今天的西装礼服是银白色,他肤色白亮,胸脯子深v的地方跟水晶似的闪闪发光。
  “嗯?”顾择顺着雷子的视线看过去,他在胸口搓了搓,“这是闪粉,摄影师比较喜欢发光奶子。”
  雷子:“……”
  “亮吗?”他晃了晃,“可惜这两天肌肉掉了不少,等我再健身两天补一补。”他把那朵冰淇淋小花递给雷子,“尝尝,我朋友做的。”
  雷子示意他先吃,顾择就啃了一小口。巴掌大的小甜品,连花瓣都没掉一块,皮外伤。雷子叹了口气,顾择这么吃身体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他就着顾择的手咬了一口,冰淇淋层下面是层层叠叠不同的质感层,巧克力、流心、水果……这朵花的侧面出现了缤纷的粉色,中间那块的流心顺着冰淇淋向下滑去,眼看着要滴在顾择的礼服上。
  雷子见他在看手机无暇顾及,于是探头舔了一口,似乎是碰到了顾择的指尖,他浮起一抹笑意,“你接我电话了?谭宋说了什么?”
  他似乎没有生气,还笑吟吟地看着雷子。
  也对,他生气个屁。
  雷子摇摇头,闷头又啃了一口。
  “嗯…那看来不是什么大事。”
  顾择的声线变得绵软,“流心要滴在我身上了。”他抬高手,雷子伸着舌头下意识地追去,顾择捧着他的脸含住了他的舌尖,“嗯……”
  雷子闷哼一声,有点气愤地接过了这个突然的吻,粗喘着掐紧了顾择的腰。瘦的都要抓不住人了,他上下摩挲顾择的脊骨,指尖顶着他的腰窝向怀里推。
  “嗯嗯等会。”顾择突然开始脱衣服,雷子以为是这衣服太贵了经不起折腾,谁知他把衣服半脱着挺起贫瘠的胸脯,然后把剩下冰淇淋里面的果酱沾了一些在身上,剩下的部分被他顺手丢进了垃圾桶。
  “尝尝。”
  雷子知道顾择又要开始撒欢了,便不再顾忌,掐着他的左胸舔了起来。
  梅子和草莓味,格外顺滑柔软,雷子越
  掐越用力,他感觉这样咬下去真的可以把顾择吸进身体里。
  “啊操,好舒服啊宝贝儿。”顾择慢悠悠地晃起来,雷子抬脸盯着他,那闪闪发光的奶子就在他面前挺动,因为沾着口水,乳头被空气刺激地翘起,勾引他再品尝一会儿。
  “嗯再、再吃一会儿。”顾择猴急地向前凑,雷子这回一边舔一边观察他的反应,顾择哼哼着,眼睛眯成狭长一条,黑眼仁泛着水光,眼尾绯红。
  雷子喜欢这个角度,顾择看起来有种上位者的高贵感,但身体却在不知廉耻地在他身上承欢,顾择的乳头似乎特别敏感,雷子咬他的时候他就会瘪着小腹抽气,绕着圈舔的时候顾择又会颤抖着长长吐气。
  “好舒服……”顾择喃喃道,“宝贝儿,宝贝儿,唔。”
  雷子含住他的嘴巴,下半身早就硬得发疼了,他粗喘着亲了两口,他只要一睁开眼睛就会和顾择对上视线,他似乎很少在接吻的过程中闭上双眼。
  他在观察我。
  雷子也看着他,顾择把沾着冰淇淋的手指伸到雷子唇缝间,他知道雷子是个彻头彻尾的手控,果然,雷子用舌头裹着他的指尖把两个手指含进嘴里。
  ……
  顾择笑意更浓了,绕着他的舌头打转,下半身在雷子身上蹭来蹭去。
  雷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抓着他的手腕把他两只手举在一边,用另一只手甩向自己的脸。
  顾择吃惊地张大嘴巴,“你喜欢这个?”
  雷子急切地看着他,狗尾巴在身后摇开了花。
  顾择的指尖在雷子身上滑动,然后轻盈地给了他一巴掌。“啪!”
  他演过戏,固然知道怎么扇疼痛最小,收着劲扇的这一下又清脆又轻柔,可看起来却极为不屑一顾。
  雷子再也受不住,掐着顾择的腰把他往小床上抱。
  “等会儿等会儿…”
  哗——
  话音未落,一个男人打开了车门,“顾择。”
  “…我哥好像要来。”顾择尴尬地补上了后半句。
  顾择被那个他成为哥哥的人带走了。雷子认得他,是那个之前打过顾择的男人。
  也许顾择和家里的关系真的不好,他想。
  他坐在椅子上,面前一个医生将一个圆棒递到他手里,“听到声音就按。”医生说罢摘掉了他的助听器并给他戴上耳套。
  一片死一样的静。
  雷子看向不远处的观察室,麦麦在急切地朝电话那头说些什么。画面像是定格了一般。
  雷子闭上眼睛。
  他觉得他总是在想顾择,像上瘾了一样…
  他深呼吸了一会,很久之后,他听到一串很细微的警报声,他按下圆棒顶端的按钮,声音又变成沉闷的嘟嘟声,他连着按了一会儿,医生开了门把他带出去。
  “可以了,他耳朵不是完全听不见,右耳的听力比左边好一些……”医生指着那两串波动对麦麦解释,末了他问,“小顾总报销?”
  麦麦点头,她对傅东雷的身体健康状况完全不感兴趣,她把报告单一股脑儿装进塑料袋塞到雷子手里,“自己拿着,走吧,去配助听器。”
  ……
  雷子从私人医院出来时已经换好了助听器,旧的那对被他装在盒子里保管好。
  他选了耳内式,虽然那东西电池小换装麻烦,但他戴着从外观看与正常人没有差别。
  付款的时候他瞥了一眼价格,打头的数字没看清,后面跟了好几个零,像串乱码。
  麦麦刷得倒是毫不犹豫,随后她带雷子去办了银行卡,雷子得到了自己的工资,是小黑挣半辈子都挣不来的。
  他苦笑了下,觉得讽刺。
  他身无长技倒也是月入过万了,还不止是单纯的一两万那么简单。
  也对,他也有长处,长。
  麦麦终于挂断了电话,很郁闷地上下打量傅东雷,“我就纳闷了,顾总怎么对你这么上心?”
  雷子:“……”
  “可能也是抽风了。”她小声嘟囔,然后拦下一辆出租对雷子说,“房卡找前台报身份证号,师傅,去xx酒店。”
  雷子在酒店的床上摆了个大,手心里攥着张字条。
  我明天来找你。---顾择
  他又把字条拿到面前看了一眼,字迹清丽,跟他那鸡爪子字完全不同。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给顾择发了条信息,
  记得吃饭。
  他盯着和顾择的聊天框,觉得这四个字油生出一种很诡异的暧昧,心跳越看越快,他决定要把这条消息删除。
  嗡嗡---
  小骗子:洗干等我。
  雷子:“……”
  他都多余考虑。
  不过顾择跟家里人的相处应该是什么样子呢?有钱人家的聊天应该都是高档奢侈品吧,用的马桶都是纯金的。
  与此同时,顾择:“我操小蛋糕!来一块来一块!”
  顾锦面无表情地切了一块鲜奶蛋糕递给顾择,两人的对面是一条长桌,在桌子中段摆了很多盘形式相似的奶油蛋糕。
  桌子的尽头是一位坐着轮椅的老人。他穿着黑色的中山装,镜片后的双眼紧盯着顾择,直到他乐呵呵地吃完一整块蛋糕。
  老人这才微笑,“这都是你妈特地给你做的,好吃吗?”
  “好吃!母亲做得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顾择又从顾锦手里接过一块,埋着头吃起来。
  气氛诡异而又压抑,只有他埋头进食和吞咽的声音,差不多十几分钟之后,顾择吃了半块八寸蛋糕,老人才控制轮椅转身离开。
  “哥,这蛋糕真挺好吃的,你不来——”
  啪!
  顾择的头垂向一侧,眼神暗淡,他捂着被打的那一侧脸颊笑起来,“你就会这一招?”
  顾锦一边调整腕表一边说,“下次别让我等。”
  ……
  顾择真的来了,但比他说的时间早很多。
  他是在凌晨三点十分如同导弹一样砸进屋里的,雷子忘记摘助听器,于是睡梦里听到刷卡开门的声音,以及摔进门的顾择撞击地面的声音。
  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立刻翻身下床把顾择从地上拉起来。这人满身酒气看样子已经吐过一次了,前襟上留了一串极为不美观的印子。
  雷子把他扛到床上,刚一放下顾择就直起来死死地抱着他,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他凑近了去听,“抱我、抱抱我…”
  雷子只好抱着他慢慢脱掉他的衣服,然后跟殉情一样抱着他摔进床里。
  顾择很是乖顺地靠在他怀里抱得死紧,雷子在他通红的脸蛋上写写画画,直到他也来了困意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
  ……
  再次醒来时雷子是被下半身将出未出的射精欲弄醒的,酒店的床发出可怜的呻吟声,还有身上的人——顾择跨坐在他身上一上一下动得正欢。
  雷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顾择居然在他睡梦里把他弄硬并自主做起了活塞运动。
  他感受到自己的阴茎正在一个软烂的隧道里进进出出,他不免担心起顾择菊花的康复程度。
  顾择毫不在意地扬起头又叫了几声,换了个双脚着床的姿势继续动。
  雷子感觉自己的龟头直直地插到前列腺的位置又猛的挺进深处。他哼了一声,有些痛苦地抓住顾择的胯骨。
  妈的,清晨的第一泡尿要憋不住了…
  不行。
  雷子根本按不住顾择,前端刺激和弹道赌塞的双重夹击下他憋得浑身细汗。顾择依旧自顾自地插动,甚至开始以一个恒定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吸吮频率收缩菊花。
  雷子痛苦地叫了几声试图叫停顾择,但对方似乎毫不在意,在一个深插后雷子眼冒金星,关口失守,向上挺起腰,紧绷着小腹射了出来。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突然泄气的皮球,在极度刺激的快感下他的精液连同尿液一起冒了出来,他猜自己的马眼一定长得很大,因为那些液体钻出来的时候他感觉到很明显的抽离感,他爽得发晕又挺了几下。
  顾择哀嚎了一声很快捂着肚子倒下不动了。
  雷子紧张地爬起来,顾择在床上抖了一小会儿,下面就像泄气的水球一样殷开一片水渍,他的阴茎并没有勃起,似乎是酒精的作用,只是半软不硬的耷拉着。
  雷子觉得这个画面十分淫靡易碎,他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凑过去晃了晃顾择的肩膀,对方表情木讷地和他对视,然后又爬起来压在雷子身上,按着龟头往身体里送。
  ……
  [别,你受不了。]
  顾择没理他,把雷子有些软的性器又怼进去,含着晃腰。
  他烦躁地说,“怎么还不硬?”
  雷子发觉他状态不对,坐直身子抱住顾择,对方依旧在不停抽插试图唤醒那根刚刚射过的性器,雷子亲他吻他,可顾择就像是看不见他一样,只想要快点开始下一轮做爱。
  顾择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多余情感,似乎是装累了,那种清纯无辜荡然无存,只是冷漠的,没什么情感波动,很漠然地盯着一处,下半身加速挺动。
  雷子抱住他单薄的身体,用了些力气,终于把他按住了,他急迫地用头去蹭顾择的脸颊和耳朵,可对方仍旧没什么反应,又过了一会儿,顾择一把将他推开,
  “做不做?”他站在床边,双手环胸,视线终于落在了雷子身上。
  “不做滚蛋。”
  雷子凝视着他,很久之后雷子用手掌贴着他的脸颊拇指轻轻拂动了两下。
  顾择有些倔强地蹙起眉头,似是叹了口气,“你滚吧。”
  他按响床头的呼叫按钮,一阵嘈杂后,“小顾总有什么吩咐?”
  “叫两个人上来。”
  “排班表发到您屏幕上了,如果有特殊置顶我们随时可以把人调来。”
  房间里电视屏幕上显示出无数男人
  的肉体,旁边标注着维度、身高、年龄、来源地、健康状况以及其他备注。
  顾择用遥控滑了两页,“十号和十五号。”
  “好的,稍后送到您房间。”他挑了一个看着精干的一个强壮的,“还不走吗?”他问雷子。
  雷子攥紧被角,指尖弹动两下,终究没有笔画出任何一个字。
  世界缩小到只剩下这个房间的容积,那条一直被忽视的界线突然横亘在两人之间,他们僵持着,于是时间也似放慢了速度,像电影中的慢镜。
  ……
  他昨晚一定经历了什么。雷子想。
  奇怪,他这会儿又不觉得紧张气愤了,甚至于,当那两个服务人员穿着花枝招展的衣服走进来时,他也只是扫了一眼,而后视线又落回顾择身上。
  “小顾总好。”
  “小顾总。”
  两人都鞠了一躬,瘦的那个显然更想套近乎,朝顾择多走了几步,谄媚地对他笑。
  长得都还算舒服,只是瘦的那个下巴偏长,穿着件骚里骚气的透视装,壮的那个肌肉肥厚,看着倒并不精壮,肥肉占了他身材的很大比重,脸型方正坚毅,穿了件老头衫配灰色卫裤。
  这一对奇形怪状站在雷子面前,让他想起儿时福利院总放的那个动画片,叫什么,没头脑和不高兴。
  他一看那个就烦,因为院长总会在放完后借口忘记纷发间食。
  “呀,小顾总要玩4p?”瘦的那个盯着雷子问,“这位老板看着好男人啊~”
  “去洗澡。”
  “啊可是我们洗——”
  壮的那个打断他,“好的小顾总,我们立刻就去。”
  浴室响起水声,他朝雷子摆手,“你要是想一起就去洗澡。”
  雷子捏着他的指尖把他扭成面对自己的角度。
  [你怎么了?]
  这是应该是小骗子第一次露出真面目来,
  至于洗澡的那两人,顾择也不一定会…
  两人恰好从浴室出来,顾择把床头的东西抛过去,“在我面前测试纸,然后把套戴上。”
  雷子:“……”
  他一把将顾择拉到床上,顾择甩了两下甩不掉,两人便扭打起来。雷子不敢用太大力气,毕竟顾择和他相比跟煎饼果子里那片薄脆没区别,碰一下就散了。
  顾择变得有些狼狈,扇了雷子一巴掌,旁边看傻的两人被吓了一跳,“……”
  他喘着粗气从雷子身上爬起来,“离开这个房间,你被解雇了,合作结束。”
  “……”
  每一个动作雷子都看得清楚,每一缕愤懑和烦躁,在长久的寂静时间里,他习惯将人看得更清楚。就如此刻,他能看懂顾择的所有情绪,可顾择不愿意与他讲述。
  他并不信任我。
  在无数次接触后,仍旧没有信任。
  雷子想起他接吻时盯着自己看的双眼,有些得意自如的眼神。
  原来他还是那个没什么话语权的乡下人。
  顾择还在喘着粗气,喘气声不断变大。
  他喜欢掌控局面,可雷子似乎已经触碰到了他的红线。
  ……
  雷子终于离开了那张床,慢腾腾地穿好衣服裤子,走了。
  床上,顾择的喘气逐渐急促,他哆嗦着从床头柜里翻出一个蓝灰色的气雾剂,含在嘴里吸了一口,然后缓慢嘶哑地呼吸起来。
  “小顾总您没事吧?”瘦的那个跑上前,“您这是哮喘吗?用不用叫医生?”
  顾择摆手。
  “我天呢,小顾总您,您手指尖都紫了,我马上,我马上叫医生。”
  顾:……
  和雷子相处久了,他都快忘了人类会说话了。
  烦。
  “不用,嘴闭上。”顾择说,“去沙发上,你俩做。”
  “我…俩?”瘦子指着自己不敢置信,顾择看了他一眼,他便闭紧嘴巴听话地在沙发上跪好。
  半个小时后,麦麦送来了顾择今日需要摄入的营养补充和药,顾择没吃只问,“雷子呢?”
  “他自己走了顾总,您需要我找个人看着他吗?”
  “不用。”
  “好的。”麦麦松了口气,还好,老板也不是很在意这人。
  “哎,跟沿途航空公司和高铁站都说一声,特别照顾一下。”
  “……好的。”麦麦瞥了一眼旁边做的火热的两人,那瘦子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不断朝顾择这边搔首弄姿,“顾总,现在要去片场,您看?”
  “嗯,走吧。”顾择掀开被子,下半身一丝起伏都没有,他理了理衣领,“外套,状态不好机场提前注意一下代拍。”
  “知道了,您需不需要带一个走?”
  “小顾总~”那个瘦的连滚带爬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顾择淡淡地看了一眼,“后面那个留下,叫什么?”
  “王九。”那个壮男人有些羞涩
  地捂住下半身。
  “走吧。”
  雷子在不远处的咖啡厅,顾择裹得严实戴着墨镜,刚出门就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身后跟着刚刚酒店的壮男人。
  雷子心里一紧,气愤之余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仰起头一口喝光了面前那杯冰美式,苦得他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服务生见状连忙递来了温水,“先生您还好吗?”
  雷子只见这服务生礼貌地对他说话,耳边却嗡的一下。
  他敲了敲头,服务生还在询问什么。
  “先生?”“先生您还好吗?”
  对了,他的助听器太小电池坚持不了太久。
  雷子慢慢垂下头,落寞地盯着一处。原来即使外观看着差不多,他依旧是个残缺的人。
  顾择给他的魔法失灵了。
  顾锦闭着眼睛双手交叠在腿上,食指在手背敲了几下,才慢悠悠地问:“他走了?”
  “是的顾总。”
  “那个保镖呢?”
  “好像被小顾总丢了,又换了一个。”
  “嗯,预料之内。”顾锦抬起眼,桌子一侧是张合照,上面那个戴眼镜不苟言笑的显然是他小时候,抱着他笑得很阳光的男孩长得与顾择神似。
  “您又想小顾总了吗?”
  “想。”顾锦摩挲着那张照片。
  “需要我帮您订一份相同行程的机票吗?”
  “不用。”他移开视线,“昨晚那些蛋糕他吃了多少?”
  “一整个吧差不多,小顾总还和小时候一样,贪吃极了,后面保姆说他好像吃多了胃口难受,让他吃了点消食片和胃药。”
  “吐了吗?”
  “没,小顾总就是躺了一会儿,说其他的他要打包带走,他还是那么……”
  顾锦抬手,“知道了。”
  车上,麦麦清点了一遍行李,转头问,“对了顾总,蛋糕在后面。”
  顾择看向窗外,眼底掩盖不住倦意。
  麦麦心领神会,“那个,小王?后座有两盒蛋糕,你饿了可以吃。”
  “哎,谢谢…”王九凑到顾择附近,“谢谢小顾总。”
  顾择烦躁地皱眉,用眉头中夹出的那块凸起的肉抵着车玻璃。
  要是人不会说话就好了。
  他烦躁的时候很讨厌与人有交集,他希望他是置身事外但并不脱离世界的。
  漠然地观察着这一切就好,就像他平时做的那样。
  这时候他又会想起雷子,那个憨傻的哑巴。
  他没跟雷子说过,他一直在观察他。
  ……
  雷子第一次接吻时极为生涩,像被强抢的良家妇女,有些不自禁地抗拒感,眉毛快要拧出个中国结。
  ……
  后来他不再抗拒,但仍旧生涩,有几次亲得顾择想骂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部动作片里学来的,跟里脊肉似的厚舌头在他嘴唇上快速拨动。。顾择差点就被亲得笑出声了。
  ……
  再后来这家伙不再脸红地像猴屁股了,却泛出种少年郎情窦初开的粉色,顾择最喜欢看他情动的时候眼尾的绯红,还有闭紧的睫毛,那么粗糙的人,闭起眼睛跟婴儿一样脆弱柔软。
  ……
  他也喜欢这哑巴情不自禁地哼哼,比那些矫揉造作地呻吟要真实的多,甚至于,极为性感。
  顾择只要听着他沉沉地喘息就知道这大小伙子又因为他硬起来了。
  因为他……
  顾择又想起雷子帮他口的那天,在被子里那双紧紧锁定他的眼睛,跟要把他吃了似的。
  他突然就被一种可怕的不安包裹了。
  他忘记自己骗的是个老实人了。同样的,他开始时不时忘记自己在骗人了。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胸腔里那莫名的鼓点是因为什么。
  “小顾总,需不需要我帮您……”王九压低声音靠近他。
  顾择猛地睁开眼,王九已经在狭小的空间里蹲好了,只等顾择一声令下就帮他疏解。
  顾择这才发现自己起了反应,刚刚好像做了场美梦似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睡着了,整个人轻盈了许多,可惜他睁开眼睛,又是这烦躁的现实。
  ……
  “不需要。”他示意王九坐回去,“你从现在开始别说话。”
  “…做个哑巴。”他顿了顿,“算了,你还是别和我说话就好。”
  “好的小顾总。”
  “蓝云传,一镜一次。”
  “祈清,你爱我吗?”顾择一身黑色的长衫,面如死灰,面前的女人捧着那碗毒酒,决绝地摇了摇头。
  顾择苦笑一声,偏过头,光影顺着他的鼻骨勾勒而下,他苦涩地看向一处:是他和这女人洞房时的一对花烛,上面用金漆刻了龙凤呈祥。
  他眼眶噙着泪,痛苦地闭上双眼,“你想要这龙鳞去救你的族人,那我取给你便是…”
  他褪
  下外衣,身体已经因为病痛瘦削不堪,胸口的龙鳞泛着微弱的光泽,顾择将它们拔了下来。剜心的痛,却不及眼前人伤他的那些。
  顾择嘶哑着低吼,双手沾满血迹,颤抖着递了出去,叫祈清的女人没有一丝动容,掐着他的下巴将那毒酒灌下。
  顾择的胸口剧烈起伏片刻,吐出一口黑色的鲜血,而后盯着那对花烛,头歪在一侧,不动了。
  “卡!”
  “好,再重来一条,小顾总刚刚对女主的爱意还不够深刻啊!”导演摘下耳机激动地走上前比划,“你就把美如当成你最爱的女人!”
  美如就是祈清的饰演者,她有些尴尬地对顾择笑了笑,“对,小顾总要不我们聊会天,这第一场戏,你可能没找到状态。”
  “哎对对对,美如这就很好啊,这样,你俩先手拉手聊一会儿,找找感觉,休息个……五分钟,我们再拍第二条。”
  导演很快给美如和顾择留出空间,顾择尴尬地挠头。
  “小顾总,上次见你可不是这样的。”美如牵着顾择的手,“是……感情问题?”
  “你很少这样。”
  顾择尴尬地笑了笑,双腿盘在榻上,有些吊儿郎当地啧了两声,“害,有点乱套了最近。”
  “是…导演旁边那个?”
  不远处王九给导演洗了一盘水果。
  “不是,就,你别说出去啊,就有个男的,非要跟我。”
  “你应该是情场老手了呀,怎么?这次…?”美如笑道。
  “也不是,我要是处,随便拉一个都无所谓,但这个不太一样。”顾择叹了口气,神色严肃,“他认真了。”
  美如用另一只手抚摸顾择的手背,“那之前那些,没人对你认真吗?”
  顾择看向美如,不懂她的意思。
  “我看不仅仅是他认真了,你也认真了。”
  顾择有些破罐子破摔,“唉算是吧,但是……”
  “是有其他的阻碍?”
  “嗯……”顾择叹了口气,“我觉得我并不能配上他。”
  美如躺到床上,拍拍旁边的位置,顾择顺势躺下随手抓起那对花烛摆弄。
  “哪儿会有人配不上小顾总?长得又帅又有钱还会挣钱。”美如朝顾择眨眨眼。
  “去你的。”顾择轻声怼了过去,倒也笑了,“你怎么知道我那位不是又帅又能干?”
  美如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果然,顾总喜欢的是个帅哥,“那就更好了呀,多般配。”
  “但他如果发现我不是看起来这样呢?”顾择认真地看着美如,“除去现在你看到的这些,如果都是假的,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想?”
  “重点不是他怎么想,是你怎么做。”美如说,“如果都是假的,那你应该跟他说实话,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戳破的,哪怕是一点点告诉他,也是好的。”
  ……
  “蓝云转,一镜二次。”
  “祈清,你爱我吗?”
  女人摇了摇头,顾择惘然地看着她,眉头轻皱,眼眶红了,他无法接受这个回答,懊恼地低下头,然后笑了两声。
  床头那对花烛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双眼空洞地盯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进阴影里。
  “你想要这龙鳞去救你的族人,那我取给你便是…”
  ……
  晚上,“收工了收工了!”导演拍了拍顾择的肩膀,“小顾辛苦了啊。”
  “您辛苦,导演。”
  “你身边这个,挺听话,会照顾人哈哈哈。”
  顾择瞥了一眼王九,“哈哈,导演夸你呢。”
  王九害羞地挠头鞠了一躬。
  “新雇的,没见过大场面,害羞,还得在导演身边多待一待,开开眼界。”顾择将他向前一推,“别愣着了,帮导演提个包。”
  “嗷嗷好,导演我来。”
  “小顾总你啊,就是鬼心思多。”导演笑眯眯地朝顾择指了指,“那人我可使唤了啊。”
  “您请您请。”
  顾择目送着导演和王九走远疲惫地蹲在地上,他干呕了两声,眼前出现了一双皮鞋。
  ……
  “不舒服?”顾锦手里提着一袋水果。
  顾择冷笑,“又要回家?我今天没空。”
  “听说最近有个很有名的画展在附近举办,画家叫…海初?应该是这个名字。”
  顾锦眯起眼睛,顾择在他的视线里突然紧绷起来,而后很快放松,故作轻松地说,“哥,别开玩笑了,我最近要忙死了。”
  他撑着膝盖站起身,一阵眩晕,顾锦捏住他的胳膊把他撑起来。顾择便顺势靠在顾锦肩头,“哥…你很久没离我这么近了…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啊。”他小声说。
  “我……”
  “哥你记得我们小时候去河边野餐,我差点掉进水里,你吓得要跳下去救我,还抱着我哭……”
  “……”
  “哥……
  ”
  “顾择…”
  顾择抬起头,一双通红的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顾锦,“哥你到底为什么现在那么讨厌我啊……”他蹙起眉头,一种天然的无辜感充斥在他眉宇间,眼泪从他浅薄的眼眶里溢出来,一颗一颗砸向地面。
  顾锦沉默不语,叫了两个保镖扶着顾择离开,他还站在远处,似乎很是触动。
  ……
  “可以了,放开我。”顾择走到车门口就甩开身边的人,坐上车,麦麦递过来一个保温杯。
  “顾总,您还好吗?您怎么哭了?”
  “装的。开车。”顾择喝了口水,车子启动,他把手机里几个消息全部读完,问,“雷子怎么样?”
  麦麦:“……”
  “嗯?”
  “他、他……我们跟丢了……”麦麦急忙解释道,“但是农村那边的人说他没回去,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顾择揉了揉太阳穴,“算了,随他吧。”
  ……
  “小伙,你何必呢?小顾总肯定没少给你好处,你拿着去潇洒不好吗?非要在这耗着。”
  这是毛师傅第二次见到这个年轻小伙。
  也不说话,不闹事,就在门口守着,拿着张字条,一守就是一天。
  字条上写着:请收我为徒,学费您定。
  毛师傅见过这小伙子一次,也听麦麦提过,他是专门负责顾择饮食健康的老师傅,这么说吧,他照顾了顾家两代人的饮食,而今专门照顾顾择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找到我的,但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也干不了这个。”毛师傅好言相劝,“你啊,该上哪儿上哪儿去。”
  雷子九十度鞠躬,不走。
  “小伙子你听我说,我也不把你当外人了,你学这些没用,顾总压根就不怎么吃东西,你看这…他每天就喝这些药就够了,你在我这,顶多就学个配药。”
  雷子又鞠得更深了点。
  ……
  毛师傅叹了口气,“唉,拿你没办法,先说好,这件事没经过顾总的同意,我也是听说他挺看重你的才敢收你,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不负责任。”
  “嗯!”雷子发出一个沉闷的单音节,抬起头来。
  眼前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就是顾择平时要吃的食物,毛师傅一个个讲解起来,雷子就拿着手机记,神奇的是,顾择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挑剔,几乎没什么忌口,只是毛病多,需要把食物打扮得特别好看他才愿意吃。
  “……然后啊,小顾总很爱吃鲜奶油蛋糕,但是不能给他多吃,他每次都吃到过量把自己吃吐,有时候还会引发胃病,所以我们很少给他做,就算是做也只做一小块。”
  “啊啊啊…”雷子比划。
  “我看不懂,你写下来。”
  [我之前给他买过一块。]
  “嗯,小顾总从小就爱吃,你买对了。”毛师傅拍拍雷子的肩膀。
  可雷子记得顾择好像并不爱吃,甚至特意避开了奶油。
  “唉…小顾总也是可怜,早早的就没了妈,他小时候是个特别活泼阳光的小孩儿,现在像变了个人,话也不爱说了。”
  不爱说话?
  这是顾择吗……
  毛师傅又拉着雷子去看了一堆药瓶,“这是胃药,安眠药,还有养胃的药,这是镇定药……”
  [他妈妈怎么走的?]雷子还停留在上一个问题。
  “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别墅起了场大火,死了几个人,其中就包括小顾总的妈妈,她护住了小顾总,所以别墅西区只有小顾总一个奶娃娃活下来了……那会儿啊他哭得都快喘不上气了。”毛师傅似乎是陷入了回忆,“还是我抱他出来的,算是我们第一次见,以前都是离得远远的才能见一面,我把他抱在怀里那会儿他像个小鸟似的发抖,倒是不哭,脸蛋儿上沾满了泥,但那会儿就能看出来生的漂亮。”
  小时候的顾择……
  雷子大概能想象到,一定又毒舌又娇贵,比现在还容易碎。
  毛师傅抿着嘴笑了笑,“唉不说这个啦,来来来,来学第一道菜。”
  ……
  三个小时后,一道露杰鹅肝被送上了餐桌,顾择正在查刚刚顾锦提到的画展,瞥了一眼,“谁摆的盘?好丑。”
  ……
  贝壳形的盘子里是一颗塞着甘蓝泥的鹅肝,只比手指粗了一点点,旁边摆着两颗白芦笋。
  “毛师傅吧,顾总,还有药,您记得吃。”麦麦把一小杯药片放在顾择旁边。
  “嗯,不想吃,没胃口。”顾择把药用温水顺进肚子,摆摆手,“我睡一会儿。”
  ……
  那盘鹅肝被原封不动地退回了,雷子郁闷地捂住脸。
  毛师傅拍了拍他,“常有的事,别灰心。”
  ……
  毛师傅会一直跟着顾择的行程,但一般不会和顾择碰面,顾家自己的连锁酒店总会留出一个厨房专门供给他们
  使用。
  也是这几天的行程下来雷子才感觉到:顾择和普通人的距离有多远。
  很惨的是,从雷子尝试给顾择做饭开始,顾择就不怎么吃了,食物都是原封不动地退回。麦麦倒是不急,毛师傅也不急,所有人对于顾择不吃饭这件事都漠不关心,只有雷子急的跳脚。
  ……
  妈的,再这么下去,顾择真要被他喂得返璞归真,重回七斤六两了。
  “没事你别担心,就算小顾总不吃饭也不会有人怪你的。”毛师傅安慰道。
  雷子蹲在烤箱旁边,郁闷地抱住双膝。
  [您会被扣工资吗?]哑巴由衷地担心这位好心的老前辈。
  “不会,我也只是确保小顾总营养平衡就行,只要补药他都吃了,饭吃不吃都无所谓,没人会怪罪。”毛师傅笑了几声,“其实啊,看似顾家很在意小顾总,实际上小顾总的死活没几个人管,就算一直不吃饭,只要还能工作赚钱就没人会管……”
  ……
  [怎么会?]
  “可能大家族都是这样吧,要不是起了火,顾老爷子连小顾总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毛师傅把手指间的面粉搓下来,慢慢说,“他们只看结果的,小顾总只有事业上争气才能站到老爷子面前,不然啊,一辈子也就是小顾小顾这样叫了。”
  雷子觉得累。
  他发现顾择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是疑问,从里到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谜团。
  一直在骗人,又好像骗人的那部分更像是真实的他,雷子打心底觉得累了。这些有钱人真麻烦。
  他真的很想对顾择大吼一声,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他只是想要一个准确的不参杂欺骗的答复,哪怕那个答复他并不喜欢,但也算是为这段荒诞的关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雷子想起毛师傅说顾择不爱说话……
  [您有他之前的照片吗?]
  “嘶,也许有……我找找啊。”毛师傅从兜里拿出来了另一部破破烂烂的手机,“嘿嘿,这个啊是我好多年前的手机,里边存了姑娘小时候的照片,我也不知道怎么传到新手机里,就一直带在身边。”
  “喏,这是好多年前,他们一家人去野餐,那会儿小顾总的妈妈还在,她人很好,把我闺女也带去了。”毛师傅骄傲地指着那个高个子女孩儿说,“我闺女,和我长得像吧。”
  雷子点点头,视线从女孩儿的脸上滑落到站在一边的男孩儿身上。小男孩穿着西装和短裤,带着墨蓝色领结,黑色长袜,小腿上还绑了腿环。是个极为精致的小男孩。
  小男孩朝着镜头仰起脸,笑得十分灿烂。
  “这就是小顾总,长得真俊。”
  雷子皱起眉头,俊俏是俊俏,也和顾择很像,但……
  [还有其他照片吗?]
  雷子觉得这孩子看着莫名的让他不舒服,但他又说不上来,总觉得别扭。
  “嗯……我翻翻,哎呦,好多年前了,这还是我找保姆死皮赖脸要来的。”
  [您没去?]
  “害,我哪儿配和人家家庭聚餐,再说那会儿顾家好像是有点什么事……小顾总被保护的很好,生怕一不留神被人带走了。”他压低声音说。
  毛师傅又把手机递到雷子面前,这次是一段小视频,毛师傅的女儿在草地上和顾择打闹,顾择比女孩儿矮一头,打不过了就生闷气,背对着镜头哭,女孩儿笑了起来,画面像童话一样美好。
  雷子盯着这个视频反复看了很多遍,一直看到毛师傅的手机电量提醒,他也没找到画面中奇怪的点在哪儿,他只好把手机还了回去。在手机脱离手心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死死地抓住,脸凑得离屏幕很近,鼻头就快要顶到画面上了。
  画面里的顾择低着头号啕大哭,小肩膀一颤一颤地挺动,脖子并不算长,甚至因为埋头动作挤压出一小节肉来。
  阳光照射下,顾择的轮廓显出一种毛茸茸的质感,那节露出的脖子十分干净白皙,惹人怜爱。
  雷子也很喜欢顾择纤细的脖子。
  就像他时常忍不住去亲吻
  那颗连顾择自己都不知道的后颈痣。
  [这是顾择小时候?]
  毛师傅点头,“对啊,嘿嘿。”
  雷子没再问,思绪突然纷乱,一瞬间在这个空间里缠绕升腾,然后将空间切碎成无数碎片,倒映出顾择的影子。
  这个世界会有人后天生长出一颗痣吗?
  ……
  可不然的话,这个世界上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不、其实不是一样的。
  雷子能感觉到两个人的气质完全不同,顾择天生就带着一种易碎的美感,眉宇间总是有种淡淡的愁思,可整个人却又十分肆意张扬,两种奇异的气质交织在一起,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可视频里的那个顾择却没有那些气质——十分阳光可爱,是那种被保护的很好的孩子都有的一种共性——天然的干净和柔软。
  也许是因为家里的原因,小顾择成长为了现在的顾择这种气质呢?
  雷子想不通了,越想越头疼。
  门口一阵嘈杂,毛师傅冲进厨房从桌面上拿了几瓶药递给了几个黑衣人。
  “啊啊啊!”雷子喊了几声,毛师傅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里面还有人?”门口的人问。
  “没有啊,是跑进来的流浪狗,我待会就赶它出去。”毛师傅遮掩道,“小顾总怎么样了?”
  雷子从桌子下爬到门口,在墙后看不到的死角偷听。
  “…片场晕倒了……”
  后面的雷子没听清,他焦虑起来。妈的,就他这种三天不吃一口饭的活法,不晕才怪!
  雷子也不管门口是谁,夺门而出,门外的阳光刺眼,他眼前一阵泛白,他遮住眼睛朝前走,有点迷茫又执拗地攥着拳头走去。
  ……
  还好,片场离得不远,顾择的房车边围了密密麻麻一圈人,有拦人的保镖,片场的工作人员,以及不知死活的代拍。
  雷子绕到房车背后,趁前面忙得不可开交他敲了敲玻璃。
  没反应。
  他又敲了敲。
  声音有点大,几个保镖闻讯赶来,驾着他的胳膊将他拉走,雷子大喊起来,呃呃啊啊的一阵乱叫,人群散开一条小路,一些人鄙夷地看向他。
  “是精神病吧…”
  “看着不正常…”
  ……
  “让一下让一下。”一个壮实的男人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小跑上了车,保镖看都没看一眼,依旧死死地抓着雷子。
  那个酒店的鸭子。
  也对,现在代替他的是那个鸭子了。
  雷子自嘲般地笑了笑,甩开了桎梏,打算离开。
  “你在这干嘛?”麦麦迎面朝他走来,极为谨慎地打量雷子,压低了声音,“你知不知道这帮人拍了照片流出去会对顾总造成什么影响,你真是疯了!”
  雷子没什么反应,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地面点头。
  “麦麦姐!”王九拉开车门跑了过来,“不行啊,小顾总还是吐,我刚刚量体温他在低烧。”
  …低烧?
  雷子一把推开人群三步并作两步上了车,顾择正抱着个牛皮纸袋干呕,听到声音他抬起头。
  “你怎么来了?”顾择眼眶湿红,脸色惨白,“关、关门——呕!”
  雷子关上门走到床前拍他的背,他心里着急,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顾择咳了两声,骂道,“我操你轻点!我脑浆子要吐出来了……”
  “啊啊……”雷子又手忙脚乱地放轻动作,把旁边的玻璃杯递给顾择。
  顾择顺手接过喝了一口,“噗!呕!”他又狂吐起来,脸烧红到脖子根,“你妈这里是伏特加……操!”
  雷子闻了闻,差点顶晕过去。他转了一圈才找到一瓶水中贵族拧开递给顾择。
  顾择这才将将喝了两口漱口,雷子又开始慌乱地寻找纸巾。
  “小顾总您好点了吗?”王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上了车,他懂事地帮顾择擦了嘴,还找了个唇膏帮顾择抹了一圈,“您嘴巴都裂了…疼不疼?”
  “……”
  雷子扭身准备走,一只手抓住了他,回头看,顾择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王九你先、先出去吧,药留下就行。”
  “哦,哦好吧。”
  车上又空了。
  雷子似乎不打算再靠近顾择了,维持着一个半侧着的姿势凝视着桌面上的瓶瓶罐罐。
  这么多药……
  他记得农村里老人死了,骨头烧成灰之后就会叫家属去捡骨头。那些疾病缠身的老人骨头都是绿色的,像是在活着的时候就已经腐烂了一样。
  顾择以后会不会也变成那样……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太舒服。
  那他应该会难过吧。那时候我一定不要捡他的骨头。如果捡了,他一定会更难过。
  这个善解人意的哑巴想。
  要装作没看见。就像他骗我那样。骗他。然后把他埋在那片玉米地……不不不,还是埋在山坡上,找棵俊朗的大树,下辈子还生的这么漂亮。
  ……
  “……小狗?小疯狗?喂?有人在吗?喂喂喂?”顾择轻声叫道,声音里带着呕吐后的粗糙质感。
  雷子粗哼了一声,看向顾择。
  “哎呦~我胃口好疼啊……头晕…要死了哇!”他捂着肚子躺了下去。
  雷子这才注意到他穿着古装,一件白色的长袍,袖摆上刺绣着竹叶和云纹,只是顾择的假发没戴,妆也没画。
  他这样倒真带了几分古人的文雅之气。
  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顾择,直到这个人侧过身用一只手撑着头,摆出了个古代街溜子常用动作。
  ……
  雷子登时觉得自己像是进青楼了。自己还是被嫖的那
  个。
  “怎么?喜欢古装?”顾择朝他挑眉笑了笑,十分油腻。
  雷子的表情扭曲在一起。
  ……
  “过来。”顾择拍了拍怀里的空位置,“来让爷疼疼~”
  “……”
  雷子压着顾择的肩膀把他翻了过去,然后勾开他的衣领。
  那颗小痣就出现在他眼前,很精致的一颗,刚好降落在顾择后颈的一块骨节上。
  ……
  雷子更疑惑了。又想不出什么好的询问方式,就只能一圈一圈用手指摩挲着那颗痣。
  ……
  到底……应该怎么问才好?
  其实,只是想多了解他一点。
  ……
  “那个…宝贝儿。”
  “嗯?”
  “我硬了。”
  “。”
  ……
  这骗子行动力一如既往的强,他把雷子的手拉到面前,和自己的一起含在嘴里,发出舒服的哼哼声。
  “……”
  看着顾择被填满鼓起的腮帮子,雷子觉得一阵别扭。
  就顾择这个做爱频率,那个鸭子绝对和他做了。
  ……
  那为什么还要来撩拨我?
  不信任,但是却愿意做爱。雷子想不通顾择和人的界线究竟在哪里,他隐约觉得这条线上一定串联着他所好奇的这件事。
  可是以现在他的身份…
  他没立场问顾择,委屈一瞬间攀上鼻尖,他耸动着鼻子像只被打的狗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顾择。
  顾:?
  他吐出手指,口水拉着银丝,“宝贝儿,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本来就没什么自制力。”
  雷:……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快快。进来。”顾择跪趴在床上,湿漉漉的手找了半天,没找到这件古装的开口。
  “妈的,等我先把衣服脱了。”顾择坐起来开始解腰封。
  ……
  雷子按住他,把他拉起来站着,而后单膝跪下,从衣摆掀开了顾择的衣服,就像掀开小女孩的裙摆一样,他盯着顾择两条白皙的腿看了一会儿,钻了进去。
  “啊!”顾择惊呼一声,下身一阵热风。
  他还没来得及穿衬裤,雷子轻轻扶住了他的膝盖窝,将他送到面前。顾择感觉自己的下半身被热气喷热了,这个姿势还给他了一种奇异的羞耻感。
  “雷子…我…啊操……”他还没来得及制止,性器就被含住了。顾择深喘一声,用手搁着衣料抚摸雷子的头顶。
  他很久没有做这种事了,对他来说,这周期算是很久了。
  于是雷子含住他的那一刻他切实地感到头皮发麻,双脚发软。
  太爽了……
  别人都没有这种感觉。只有身下的。
  顾择的两脚向前掂了几步,雷子心领神会地含到根部,让顾择的龟头顶着自己的喉咙眼。
  他被刺激得想吐,又想让顾择舒服,但心底却又抑制不住地狂想:他一定和别人做了、他一定和别人做了、他一定和别人做了
  ……
  奇异的怒火从心中升腾,他捏紧了顾择的膝盖窝朝自己弯,顾择本就站不住脚,眼下弯着腿更是受不住,他只好按着雷子的头做支撑,防止自己颤抖的双腿控制不住跌在地上。
  如果这会儿有人进来,一定会看到一个浑身羞红的古人和他裙底一个疯狂蠕动的人形。
  ——像是什么新型行为艺术。
  “雷子,我站不住了…啊……”顾择的下半身越来越热了,耻毛也被不知是汗还是口水打湿了。
  他弓着身子,本就没什么力气的双腿开始止不住打颤。
  雷子的呼吸很粗重,每次又含得极深,裙下的空间和笼屉一样开始蒸腾。
  顾择忍不住挺动起腰,哼了两声又觉得没力气,便用膝盖顶着雷子的肩膀,有些忘我地低声呻吟起来。
  “雷子……雷子……”顾择也顾不上对方是否疼痛,死死地隔着衣服攥紧雷子的头发,因为羞耻把头埋在胸脯,哼声也增了几分娇嗔,“……嗯嗯嗯嗯!”
  雷子感觉到顾择要射了,便用舌尖抵着他的马眼打转,面前那两条被烘热的双腿立刻开始打颤,似乎终于要顶不住了,越来越低,雷子不得不握紧顾择的膝盖窝支撑他站立。
  “要…啊……要射……”顾择越滑越低,眼前一阵阵泛白,终于撑不住跪在地上。倒下的一瞬间,雷子下意识吸紧了他的性器,顾择感觉那阵快感从他的根部极速滑到龟头,他被这股吸力刺激得大声淫叫,“啊……啊………”
  顾择跌坐到地上,还没来得及用手按住性器便射了出来,他发浪地挺腰操动着空气,覆在龟头上的纱料把他的性器都磨红了,微凉的精液洇出一小块阴影。
  雷子见他嘴唇发白,想着他刚吐过身体虚,便飞快把他扶到床上躺好,找了张纸巾从下掀开顾择衣摆准
  备帮他清理。
  顾择的两条腿都泛着红,膝盖更是粉的剔透,因为掀开衣摆带来的冷风而下意识并拢夹紧,还没有软下去的性器在腿肉间探着小头,一跳一跳地缓冲,很是可爱。
  ……
  雷子把布料上沾着的精液用湿巾和纸巾反复擦了几遍,顾择打趣道,“刚刚好热,差点就变成叫花鸡了。”
  “滋补蒸鸡,原鸡汤料。”他重复着那句广告词。
  ……
  “我的雀儿刚刚都要蒸熟了。”顾择掰了掰自己的小鸟,“还是和你做爱爽。雷子。”顾择的视线终于落在他身上,实际上,刚刚雷子帮他清理时,顾择一直在偷看他的表情,“你离开这几天,干嘛去了?”
  雷子的脸憋红了,局促地攥紧了手中沾着顾择精液的纸。他想,这会儿要么是和顾择昏头昏脑地大干一场,要么就和上次一样,再次碰到顾择的逆鳞。
  ……
  老实人想了想,决定铤而走险,他掐住顾择的后颈,很认真地摩挲那颗痣。
  “你总摸我后脖子干嘛?”
  [你这里有一颗痣。]
  “有什么?”顾择没看懂,“我猜那个手势肯定不是痔疮。”
  “……”雷子拿出手机敲了起来,痣。
  “哦~怎么了?你在那村头喜欢的姑娘和我有一样的痣?”顾择调侃道。
  你从小就有吗?
  “宝贝儿,很显然。我后脖子不长眼睛。”顾择眨眨眼,“如果你不说,我都不知道这有颗痣。”
  “……”
  “别摸那了。换个地方。”顾择像汤姆猫一样挺起胸膛,“我想你想的奶头都硬了。”
  “……”
  雷子掐住他胸前那一抹布料,顾择立刻哼哼着向上凑,嘴里还喃喃道,“没捏到没捏到~”
  操。谁调戏谁呢这是…
  雷子突然觉得让他一个哑巴来当侦探真是伤天害理。
  不过他的挣扎并没有持续太久。车门又开了。这辆可怜的车子像是幼儿园的校车一样,每次开门都是不同的惊喜。
  比如这次:顾择的哥哥——顾锦。
  ……
  雷子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手下却早就一空——顾择不知何时已经躲开他钻进被窝,甚至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年轻就是好……、
  顾锦那双狭长的眼睛在空间里扫视一周,最终落在了看起来对自己弟弟图谋不轨的雷子身上。“你出来。”
  我?雷子皱起眉。
  “下车,别吵醒他,我有话跟你说。”顾锦先行走了下去。
  “……”雷子回过头,顾择朝他眨眨眼做了个嘘的动作。
  “……”
  顾锦走到剧组另一处棚子里,等雷子走进便打了个手势,门口的保镖就像哨兵一样列阵了。
  顾锦扫了眼表盘上的时间,“你怎么才能离开顾择?”
  嗯。熟悉的话术。雷子记得南雨看的脑残暑期档就是这样,富家公子哥的老妈子拿出一沓红票子问:你这个小骚货给你多少钱你才愿意离开我儿子?
  在雷子年少无知的时候他切实幻想过自己如果是个富家公子哥,青梅竹马被恶毒后妈勒令分开的情节。
  他想过自己有微小概率有贵族血脉。
  没成想十几年后他成了那个被砸钱要求滚蛋的“小骚货”。
  雷子:……
  “你喜欢他?”
  雷子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没反应。
  “那看来不是。他给你多少?”顾锦问道,“你可能不知道一点,他是顾家的弃子,给不了你长久。”
  雷子点头,十分认可这句话的后半部分。
  给不了我长久、给……
  嗯?前半句是什么来着?
  弃子?
  这年头富贵人家连儿子都弃吗?
  “我给你双倍的钱。和我合作。”
  雷子没有做回应,顾锦也只是让他回去考虑一下。
  此刻他又回到了顾择的车上,坐在床边,思考。顾择从被窝里钻出来,隔着裤子咬了他一口。
  “啊!”雷子差点儿跳起来。
  “想什么呢?”顾择坏笑道,“你考虑好啦?”
  考虑……?
  雷子下意识以为是顾锦那句话,登时一阵心虚。没想到顾择扑到他怀里揽着他的脖子说,“和我一起过快活日子。”
  那股香味在被子的包裹下格外浓烈,随着顾择扑出来简直像是在空气中炸开一样。雷子很快变得晕乎乎的,怀里这朵香味四溢的小花张扬地绽放着,攀附在他身上。
  又来了……陷阱。
  雷子丧失了思考能力,下意识问了个看起来十分愚蠢的问题。
  [你和那个人做了吗?]
  “哈哈哈,这个动作是什么?”顾择模仿雷子捣蒜的动作,“这是做爱吗?好可爱啊宝贝。”
  “……”
  做没做。
  “做没做……”顾择跨到他身上,“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这个聪明的骗子找到了这套古装的使用方法,他攥着衣摆,内裤早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顾择快速解开雷子的裤子扶着那根滚烫的性器在身下磨蹭。
  他把衣服放了下去,雷子一时间也看不到下面的状况。只觉得自己的龟头在一个柔软湿滑的地方蹭来蹭去。
  “你不在的时候我做了扩张,嗯……”顾择向前蹭了蹭,花穴含进一个头,他蹙起眉头,“……不过还是轻点,刚刚放三指有点费劲。”
  费劲?…那男人那么小的?
  雷子怀着醋意和怜悯之心轻轻地掐着顾择的腰上上下下地动了一会儿,很快,他发现不对劲。
  “嗯…”他粗喘一声,向内插的时候很明显的吃力感,顾择的甬道格外炙热紧致,雷子能感觉到他很渴望,甬道里一缩一缩地咬着他,他摇了摇头。[进不去]
  “嗯太久不做了。”顾择小声说,“润滑在你手边抽屉里。”见雷子拿出了润滑和一个方盒子,他讨好似的凑上去,“新的,给你准备的。”然后他捧着雷子的脸颊,在他茫然之余吻了上去。
  ……
  雷子发出一声有些羞涩地哼声,扣着顾择的后脑勺,微颤的嘴唇,和顾择痴缠起来。明明知道顾择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但他十分受用。
  很快,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却始终没有分开,雷子手忙脚乱地把顾择这该死的衣服掀起来,胡乱地挤了一坨润滑,很大一滴都挤在了顾择的屁股瓣上,顾择被冰得一抖。
  “…啊、嗯!”顾择喘了一声,雷子片刻也不愿意和他分开,又黏黏糊糊地亲了上来。
  这哑巴喘着粗气,哼得顾择头皮发麻。这人如果会说话,该是个低音炮,顾择想想都觉得涩爆了。
  雷子把油涂在自己的阴茎上,又顺着顾择屁股的曲线蹭了蹭,他太心急了,也顾不上涂得是否均匀,掐着顾择的屁股瓣就向内插。
  “啊等…唔别亲了、等一下!”顾择攥着雷子的衣领,睫毛忍不住颤抖。
  又来了。
  这小骗子只要不占主导权就会这样。
  雷子把他腰上的系带解开,衣衫半解,露出一侧的胸脯,那对乳尖早就红了,翘起在空气中,雷子低下头,吸他的奶。一边舔弄,一边用手按住顾择,密密实实地朝那花穴里插,每次都多钉进一寸,直到整根没入。
  “啊我操。”顾择深吸了一口气,“亲我…亲亲我。”他扶着男人的脖子,让身下的小疯狗把他锁进怀里,窒息般地承受猛烈的吻。
  身下的男人狠狠地凿进他的身体,巨大的冲击力和许久没有被踏足的领域逼的顾择大叫,激烈中他的下嘴唇被雷子咬破了,还没来得及擦,血丝又被雷子吮了下去。
  “啊……啊……!”
  疼痛和濒死般的快感交织,顾择难以压抑地喘息着,那声音又是痛苦又是快活。
  雷子听了就跟上了发条一样,把人抱高了些,挺着胯高速向上操弄。
  “啊!!”顾择的大腿内侧痉挛了起来,他本就没什么力气,两腿一软就坐了下去。“嗯……”惯性下雷子猛地操了进去,好像比任何一次都要深,几乎连精囊都要挤进去,引得顾择一阵阵发抖。
  “先停一下、我操…我没力气。”顾择趴在雷子身上屁股向后撅,性器从他的后穴里弹了出来,顾择不由自主地轻轻哼了一声,温热的润滑从他的穴口滑出。雷子并没有给那些液体滴下去的机会,浑圆的龟头就抵着顾择的穴口蹭。
  “猴急什么……”顾择笑了声,“我要是个姑娘,遇到你这么变态的,我就叫警察抓你。”
  这句话槽点太多,雷子强硬地把顾择拉到面前咬了一口。
  “嘶…”顾择捂着下唇的伤口,“疼死了,待会儿接不上戏了。”
  雷子于是又捧着他的脸去舔那处伤口,顾择化了妆,不知道是不是粉擦的有些多,摸起来像是雪媚娘团子一样,磨砂面的、软团子。馅儿是黑的。
  在雷子这里,这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可以拿来比喻顾择。
  可这个人不属于他。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是我的……
  雷子突然把火热硬唐的性器顶了进去,顾择叫了一声,抓着雷子的肩膀撑着上半身向上挺。
  雷子见他想逃便攥着他的腰按了下去,顾择的手指尖都在颤动,他像猫儿似的瑟缩着爪子,有些无力地被雷子上上下下地操弄。
  好热……好紧……
  雷子的额头沁出细汗,他在顾择身上摸索了半天,这该死的衣服实在是找不到开口,反正顾择有的是钱,不差这点。想着,雷子隔着衣服攥紧了顾择的性器。
  白色的衣料,一共三层,最内侧的一层是纱织的,顾择哪儿受得住这个,他在激烈的上下运动的间隙里去掰雷子的手,“别、啊别攥着…太磨了……!”
  他身上都是汗,粗糙的面料在他的性器上撸动,本就射过一次的龟头格外
  敏感,顾择全身都红了,原本雪白的皮肤此刻如若桃花。
  ……
  “救命……救命……”顾择一边被高速操干一边喘息着,他快被这哑巴玩疯了。
  从某一刻开始,顾择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又向前弯,像是商场门口随风飘扬的气球人,他被层层叠叠的衣服裹挟,汗水顺着他纤长的脖子滑下,在深陷的锁骨上停留。
  雷子看他全情投入的样子,胸口突然升起一阵奇异的酸涩,他用牙齿顺着顾择的脖子咬过,他知道不能在顾择身上留印子,理智和疯狂的挣扎下,他收起了犬牙,用舌头顺着顾择的颈线一滴一滴舔掉了那些汗液。
  疯了、真是疯了。
  这恶心的动作不仅没有缓解他的烦躁,反而变本加厉,他觉得渴。
  渴死了。
  雷子掐着顾择的窄腰狠肏,顾择的内穴一阵阵瑟缩,夹得他低喘。
  怎么会有男人有这样一副淫靡的身躯。
  雷子越想越气,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在遇到顾择之前,他觉得自己是个心态平和的哑巴。现在,他心里那股不只是恼恨还是醋意的强烈情绪绞得他胸口一阵翻涌。时不时爆发的情绪又让他对自己感到陌生。
  到底该拿这个小骗子怎么办……
  在他痛苦时,顾择夹紧了他的腰,竟开始挺着身子自己动起来,他们的交合愈来愈炽烈,车内的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被密密麻麻的塞满了体液的糜烂味道。
  顾择靠在他耳边,用气声喘息道,“好舒服…要操死了……”
  “……”雷子的呼吸乱了,他更加猛烈地挺动着腰,性器在顾择身体里愈发粗热,他看向顾择,却发现顾择一直盯着他。
  那双勾人的眼睛半眯着,在情欲之外,眼底更多的是好奇和观察。
  ……
  “嗯!”雷子挺身将他压下,快感的堆叠让他难以抑制,他隔着衣服攥紧了顾择的性器,身下的人一阵慌乱,可惜为时已晚。雷子捏紧了顾择的龟头又顺着柱身上上下下的撸动,隔着衣料像是要给顾择抛光打蜡一样。
  他又凶又恨地用力顶弄着顾择的前列腺,龟头沿着甬道的上壁细细密密地磨过,男人在射精前奇怪的占有欲一览无余。他想,他要给这骗子身体里留个种盖个印才行。
  要是顾择能生,他一定要把他关起来,只做他雷子一个人的情妇。
  几下重重的顶弄后,雷子闷哼了一声,抵着顾择的敏感点猛地射了出来,他看到身下的人绷紧了脖子咬着牙,大腿不断地打颤,于是他又狠肏了几下,他想把那些精液堆得更深一些,再深一些,留下无法清洗的烙印。
  ……
  “啊…我没力气了。”顾择长叹了一口气,“傅东雷…”
  雷子听到他叫自己大名一个激灵。
  “…抱我去清理。”
  他朝雷子张开手臂,雷子把他的衣服剥了下去。
  卫生间在一个很小的夹角,里面只能容纳一个人,雷子只好先把顾择放在马桶上。
  “扭一下…”顾择指了指侧面。
  雷子蹲在地上找了半天,找到一个蓝色的钮,他扭了一圈就听到顾择说,“可以了。”然后这人把马桶圈转了个方向,面对着雷子坐。
  [怎么洗澡?]
  “洗个屁,这地方太小了,清理起来麻烦。”顾择拿了块毛巾递给雷子,“把这个打湿给我擦一下身体得了。”
  雷子听话照做,在擦拭时他偷偷瞥向顾择的下半身,在两腿之间的缝隙里能看到一些液体缓慢地流到马桶的洞里。
  …好像刚刚射得有点多。
  “咳咳…”雷子咳嗽了两声,脸红了。
  “油上多了…”顾择也低下头看,那些液体流出身体所带来的奇异抽离感让他不禁哼了几声。
  雷子把他擦干净就去找衣服,再走来时,顾择已经拿湿纸巾擦了几遍屁股了。
  他抬眼挑眉把纸巾展示给雷子看,“射好多啊宝贝儿…”
  恶趣味。
  雷子一把夺过丢到垃圾桶里,顾择还在埋头清理,雷子拿着衣服下意识偏过头不看。
  “你怎么射这么深…嗯、靠…出不来…”顾择见雷子的耳朵越来越红,轻笑了声,“小疯狗在菊花里划地盘呢。”
  “咳咳…”
  “哎,我送你的助听器好用吗?”
  雷子这才看过来,点点头。就是储电不行。不过这不是大问题。
  “嗯那就好,嗯?干嘛盯着我看?”
  [你太瘦了。]
  距离上次见顾择这小半个月时间,顾择居然又瘦了一圈,肋骨已经很明显了,大臂上的脂肪迅速流失,连带着肌肉结构也变浅了,一抬手就能看到骨头缝间的凹陷。
  “嗯确实,你走了我就不太想吃东西…”顾择愣了一下,很快换了一副贱兮兮的表情,“宝贝儿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狗屁。
  雷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我家那厨子最近做饭审美下降了,摆盘太丑,我吃不得丑东西。”顾择一本正经地说,雷子的脸越来越黑。
  [你…]
  他指着顾择咬着牙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很快他想到了个更好的问法。
  [你父母会担心你的。]
  “……”顾择笑了一声,“我没有父母。”
  “我爸妈早死了。”
  “应该能查到吧,火灾,都死绝了。”顾择无所谓地说。
  [别难过。]
  “我可不会难过。”顾择身体向后靠,“可能我对情感的认知比较浅薄吧。”
  ……
  雷子五味杂陈。
  如果顾择把衣服穿好,那此刻一定破碎感拉满。
  可惜,他现在是个裸体坐在马桶盖上吟诗的文豪。
  雷子只能尽量和顾择对视,忽略他的脖子以下部位。
  “…你知道为什么干这行吗?”顾择自顾自地说,“因为我想站在亮一点的地方。”
  雷子一怔,顾择眼里流转的情愫不像假的。
  是了,是这种感觉:褪去壳子的顾择。
  “小哑巴狗,你活的比我快活的多。”顾择在雷子手心捏了捏,“给我穿衣服吧。”
  ……
  “喂麦麦,问问服装还有没有新衣服,嗯,那套被我弄脏了,嗯。”顾择挂断电话,穿好衣服的顾择又变得人模狗样了。
  雷子找了一圈才从柜子里翻出一包饼干,他递给顾择。
  “……”顾择面露难色,还是接了过去。
  他端着一片轻咬了一口。
  雷子凑过去看,嗯,饼干轻伤。
  [你想吃什么?蛋糕?]雷子想起毛师傅说他爱吃。
  “咳咳…!操,拿杯水给我…咳…!”顾择咕咚咕咚喝下半杯后红着眼说,“连吃一周了,放过我吧。”
  雷子感觉他的表情有些扭曲,便不再提这茬,问道,[那我给你做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都行,你真的给我做?”
  “嗯。”
  顾择的眼睛变得像小动物一样又亮又圆,“那都行,什么都行。”
  ……
  “我…”顾择眼角噙着泪,“我好想你…”他声音带着颤抖像是快碎了。
  镜头里的顾择连眼泪滑下的速度都是完美的,他轻轻捧住面前女生的脸,带着些神性的悲悯闭上了双眼,吻住那女生的嘴唇。
  “好,卡!”
  雷子端着饭跑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麦麦旁边像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场务。
  神奇。
  顾择和别人接吻他居然完全不觉得生气。明明平时顾择和别的男人说句话他都能气出心肌炎。
  刚刚那一幕雷子只觉得好美。
  也许顾择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这张脸如果出现在电影的银幕上一定更加震撼。
  这时候雷子又会觉得这人真是完美了。
  很快,顾择和导演聊完朝雷子招了招手,“走。”
  麦麦丢给他口罩和帽子,雷子戴上后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选了一条小路七扭八绕地上了楼,看起来是个休息室,有一处长沙发和化妆台。
  顾择瘫坐在椅子上,麦麦帮他拆掉了假发套。这会儿他才松了口气,一边挠头一边凑近雷子,“带了什么好吃的?”
  雷子突然觉得自己很像那种等老公下班的小媳妇。他把饭盒打开,是平平无奇的绿豆粥和白灼虾。
  看起来稀松平常,实际上他思索了良久。顾择这死胃暂时不能吃大鱼大肉,而且胃口太小,得一点点扩大。
  做得简单,刚好,也不用摆盘了,省得他挑三拣四了。
  “草,头上好难受。”顾择又挠了挠,然后整个向后梳,他接过饭盒和餐具喝了口粥,“麦麦,不用叫人了,待会儿回酒店卸妆吧,把衣服拿过来。”
  顾择又喝了两口,开始脱衣服。
  ……
  麦麦接过顾择脱下的衣服开始清点,雷子只好站起来往顾择嘴里一口粥一口虾地送。
  “嗯…好吃好吃、嗯配饰不缺了吧…嗯……宝贝儿我吃不下了……嗯。”
  “不差了顾总。”麦麦瞪了雷子一眼,“顾总不能吃太多,吃胖了就接不上戏了。”
  雷子瞪了回去。
  顾择打断他们,“车准备好了吗?哦对,把我墨镜给他,出门别被认出来了。”
  ……
  他们又挑了一条小路上了辆黑色轿车,顾择上车只说了句“酒店。”后就睡了过去。
  他靠在雷子身上,似乎很久没有睡好觉了,像是在外奔波无处躲避的野猫,在碰到能够信任的‘安全屋’后终于安心地睡了过去。
  雷子怕弄醒顾择只好僵硬地坐着,他的手很笨拙地在顾择后背与靠垫间的缝隙里挤呀挤,终于挤到了顾择腰侧,揽住他。
  “嗯……”顾择哼了两声,又朝他怀里挪了挪。
  ……
  “啊…”雷子叫了他一声,[到了。]
  顾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嗯走吧,你把墨镜和帽子戴好。”
  两人下了车,沿路的服务人员朝顾择鞠躬问好,顾择拉着雷子径直上了八楼。
  门一开,顾择便直冲卧床倒了下去,雷子谨记麦麦的指令,从麦麦交给他的手提包里拿出卸妆产品挨个辨认了一遍。
  因为麦麦对他说:如果不给顾总卸妆他的漂亮脸蛋就会烂掉。
  ……
  雷子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很好使。他把顾择掰正然后朝他那张精致的脸蛋喷喷雾,顾择只蹙了蹙眉头扑腾两下,很快就安分下来任由摆弄。
  他安静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雷子想。
  这是什么东西,精油…?不对,好像是卸妆油。
  雷子稀里糊涂地挤在顾择脸上,像给宝宝涂润肤露一样用指尖轻轻在顾择脸颊上打转。
  一番折腾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麦麦给的任务清单才终于完成。雷子在心累之余觉得真他妈感人。
  感动于他能每天肆无忌惮地啃顾择这张价值连城的脸蛋子。
  如果不是他亲自来了一遍都不知道顾择这张脸需要这么多东西里三层外三层的维护。
  ……
  这骗子心满意足地拱到雷子怀里,“…辛苦了。”
  “嗯。”
  雷子含糊地回应了句,翻过身环住他。
  在那些护肤品的加持下顾择香气四溢,可惜,都不是雷子想要的那种味道。他只好凑得很近,很近,一直到他克制不住轻轻吻住顾择的嘴唇,他才感觉到那种顾择特有的香味。
  于是他心满意足地抱紧顾择在被子里翻来翻去。
  “…傻狗。”顾择笑了两声。
  “今天导演还问我,‘你怎么嘴巴破了啊’,我就说,‘被狗咬的’,导演说,‘奥,你家狗是不是发情了?’我说,‘何以见得呢导演?’导演就说,‘发情的狗就是爱咬人。’”顾择的声音又软又绵,他依旧没睁开眼睛,只是笑,像在讲什么温情的睡前故事。
  雷子的拇指在他嘴唇上摩挲,那个伤口硬了,结了痂,变成一块凹陷的小伤疤。
  他又没控制住,贴近顾择亲了一口,他抱得死紧,顾择就发出吃痛的呻吟,雷子觉得这声音很好听,于是一边舔弄那处伤口一边缠绵地把那些呻吟吃下去。
  ……
  “真变态啊你。”顾择评价道。
  被子里的温度逐渐升高,雷子也渐渐被催热了,开始犯困,但他还是不想松开顾择,便强打着精神抱着他。
  临睡着前,他听到顾择说,“明天陪我去看画展吧,小疯狗。”
  雷子对这种上流社会的人类活动了解不多,画展对于他来说跟面壁思过没什么两样。
  都是无聊且枯燥的面对一面墙。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面墙上挂着雷子看不懂的价值千万的装饰画。
  ……
  顾择倒是津津有味,他穿了常服,戴了个略显笨拙的粗黑框眼镜和画家帽,看起来像神笔马良的现代翻版。
  “你看。”顾择把雷子拉过去,“这是我。”
  “嗯?”
  画布上有一束蓝紫色的喇叭花,花朵从一个少年裸露的脊背里生长出来,诡异张扬。
  旁边的标签上写着,画者:海初,作品:《籽花》,注:纪念顾择三岁生日。
  顾择的眼神温柔地滑过整张画,轻轻笑了声。他继续走,雷子便跟在他身后。
  环顾四周,雷子才发现画展的环形布局刚好是按照年岁来排列,从顾择未出生在腹中开始,一直向前推进,每年一张,一直到七岁。
  停止。
  顾择的眼神落寞地滑过第八张画后的空白墙。
  [这是你母亲的画?]
  “嗯?”顾择一愣,“不是,是我母亲的朋友,她以前每年都会找这个朋友给我画一张画,后来她死了,也就没再约过。”
  雷子在他肩头轻轻拍了拍表示安慰。
  “我去和馆长聊会天,你去楼上咖啡厅等我。”
  “嗯。”
  雷子目送顾择离开,然后又重新浏览了一遍这些画,试图从中找到顾择的过去。
  这些孩子对形象无疑是纯洁美好的,雷子甚至在某一张上看到画中的男孩长出天使的翅膀。
  他跟着展览动线缓慢移动,绕过一堵挂着作者简介的墙,走到另一个展馆。
  这位叫海初的画者还创作了许多抽象画和装饰画。她的画风多变,如果说刚刚那个展厅还有一些具象形,那这个展厅雷子就真的看不懂了。
  有时候是一些颜料胡乱地泼在一张纸上,有时候是用手堆积出脸的起伏。他看得压抑,心想,也许这位画家难过于顾择母亲的离世吧。
  许多人围在一张有一堵墙高的画边,画上用厚重的颜料一轮
  一轮堆积出一个洞穴,几条线联系在一个蜷缩的模糊肉块上,肉块上斑斑点点像是腐烂一般开出零星小花。
  《子生恶色》。
  ……
  雷子觉得一阵颤栗,旁边的另一面墙上只挂着一张巴掌大的画,画上有一只眼睛。和人眼一比一大小。
  《肆》。
  一大一小两张画摆在一起,像是为了强调这种撕裂感,让人更加压抑。
  雷子凑近那只眼睛,看到他眼睛里倒映出一个女人狰狞的影子。
  看久了,他觉得毛骨悚然。这只眼睛给他的感觉很诡异,他觉得说不上来的奇怪。
  他快步赶到咖啡厅,还好,顾择还没有来,于是他点了杯咖啡等他。
  一对情侣刚好坐在他身后,两人有说有笑议论着画展的收获。雷子本是个粗人不感冒这些,又禁不住好奇,可惜硬件不行,他听得零零碎碎一头雾水,只好拿出手机录了一阵子,直到两情侣离开顾择才来。
  雷子收起手机,[饿了吗?]
  “不饿。”顾择拿过雷子的咖啡,“我尝尝…哎呦……”他吐出舌头,“…好奇怪的味道,像我宿醉吐出来的小零食。”
  雷子看了一眼发票,哦,点的时候忘看了,茅台味。
  ……
  回到酒店趁顾择在洗澡雷子到阳台把音量拉大凑在耳边听,冥冥之中有种奇异的好奇促使他这样做。
  他听到那对情侣先是说了些调情的荤话然后女生说道,“不过那个二厅的画好恶心哦…”
  男生:“子宫那张?”
  “还有眼睛,我去,看了我都有点不孕不育了。”那女生把最后一口甜点吃下,叉子和盘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说真的,要不是这画家打着阿择的名头我才不来,来了我都担心她是不是对小时候的阿择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不至于吧…不就是张画。”
  “靠,这种事情多了去了。阿择家里又那么有钱,一定被保护的很好,从小金枝玉叶什么都不懂,哼,要是被人欺负了我们宝宝肯定连反抗都不会的。”
  ……
  这他妈说谁呢,这是顾择吗?
  “哎呦宝宝,你就那么喜欢那个顾择啊。”那男人有些怨气,“这画家男的女的?”
  “女的!你看了半天连男女都不知道!”那女生气哄哄地说。
  “那也可能她是想要生下像阿择一样的孩子呢?”
  “哼,说不准是想做阿择的妈。”女生压低声音,“我听说阿择的爸爸在外面四处留情,这女画家画到阿择母亲去世那年就不画了,指不定是成功上位了不用献殷勤了呢。”
  “哪有你说的那么乱。不可能不可能,我还是不信。”
  “怎么不可能,我看啊,他家那么大,能冷不丁起火刚好烧死顾择的妈,就是有人陷害!”
  “哎宝宝!宝宝你别生气这怎么还生气了呢……”
  两个人的声音渐远了,雷子听得脑子发晕。他打开手机,顺着粉丝超话找到之前那个乐于助人的小粉丝,问:你知道阿择家里起过火吗?
  椿回:呀!好久不见呀:
  椿回:我知道呀,大部分粉丝都知道的,阿择虽然没有公开说过这件事,但是当时新闻闹得很大,大家为了不让阿择难过都不提这件事了。
  dl0209:那他有提起过自己的母亲吗?
  椿回:嗯我应该有合集,你等下。
  椿回:我分享了一条视频链接~¥《是想念妈妈的阿择呀》复制链接至浏览器打开。
  雷子点开链接,是幕后采访的合集,有在剧组、有演唱会、还有春晚彩排。许多人问过顾择这个问题,似乎是抓住了顾择的痛处,每个人都在刨根问底。顾择总是笑着回答,似乎对这件事已经看开了。他乐观地对着镜头鼓励观众要开心地生活,不要想过去的事情。
  弹幕:可怜的宝宝。
  弹幕:明明小时候听到这个问题还会发抖,呜呜我的宝宝长大了。
  雷子滑到视频的最后,一段黑屏后,是幼年的顾择面对着屏幕。和那半垂的双眼对视的那一刻雷子的呼吸一滞。
  顾择……
  “拍戏这么忙你想不想妈妈呀?”
  旁边有人低声说:“别问这个问题,他妈妈死了。”
  “……”顾择低着头拧着衣摆,苦笑道,“我妈妈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旅行而已。”
  “对对……宝贝你别难过……”记者哄道。
  弹幕变得更加厚重,密密麻麻的对记者的骂声把顾择的脸都挡住了,雷子关掉了弹幕。这时,顾择恰好直视了镜头,“我不难过。”
  他单薄的肩膀轻微地颤动,就像之前他也是这样回复雷子:我不难过。
  屏幕黑了,与此同时,一个可怕的真相展露在雷子面前。
  眼前采访里的小男孩是顾择没错。
  毛师傅给他看的视频里也是顾择没错。
  两个顾择十分相
  似,稚嫩精致的男孩子似乎都有一致的共性。但雷子却能看出其中的不同,眉眼的形状,嘴唇,鼻子,耳朵。
  ——这是两个人!
  整个世界像是突然被抽空了声音,脚下是绵软的沼泽。雷子一回头就见到了顾择,他拿着瓶新打开的气泡水隔着阳台的玻璃对雷子比划,[你在干嘛?]
  雷子张了张嘴,哽住了。
  顾择。这世界上有两个顾择……
  不对,也可能是毛师傅认错了。毕竟村头吴老六家的女儿和亲戚家的侄女小时候长得也十分相似。小娃娃没发育好的时候脸上都是有共性的,更何况有着血缘关系。对,一定是这样。毛师傅错把顾家亲戚家的孩子认成了顾择。
  雷子闭上双眼,眼前一晃一晃地出现视频里小顾择地脸,然后重合。
  回到房间,顾择正四仰八叉地躺在酒店的床上,手机里在播放他和雷子的综艺。他眼睛也不抬地问,“干嘛呢?叫你也不理我。”
  雷子脚下发软,他掀开被子坐到顾择旁边选择暂时和他一起看综艺。如果顾择这会儿偏过头,就会发现雷子的面色如死灰一般。
  ……
  “哈哈哈哈哈!”顾择笑起来,指着一条弹幕,“‘兄弟,你好香。’”他重复道,画面里雷子没穿衣服的画面一闪而过,是他们去玉米地工作的那天。
  “大家对你改观了诶,你看,都在夸你很照顾我。”顾择翻着下面一条条评论,“你是不知道,一开始好多人都说你太凶了。”
  “嗯。”
  顾择察觉到不对劲,仰起脸以一个别扭的姿势看向雷子,“怎么了我的小乖狗儿?今晚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好。”
  雷子看着他那双迷人又柔媚的眼睛欲言又止,顾择便又说,“你知道吗,咱俩在网上已经有cp向剪辑了,叫‘东床择对’……嗯,真奇怪,居然没有一个人觉得我该在前面。”顾择划了几个视频,看得出来他经常看他们的拉郎剪辑,刚划了两个就刷到,他兴奋地指着说:“你看这条,我更喜欢饥傅择食这个名字,听起来非常的写意。”
  ……
  写个鸡毛啊。
  傅东雷终于缓过来一些,他定睛一看,几个综艺里的镜头被慢放特写,看起来确实很像那么回事。甚至他还在其中看到了前几天顾择呕吐他冲上车的代拍视频。
  嗯,被这么一剪辑,就跟孩子难产母子难保他冲上去保大不保小一样。
  他把顾择往怀里搂了搂。说实话,他不太愿意相信自己发现的事情。雷子摩挲着顾择的肩膀,胸口像是堵着棉花。
  顾择很敏感地察觉到了,问:“是画展发生了什么吗?”
  ……
  [画家那些画是照着你本人画的?]
  顾择把手机放到一边,很认真地低头玩起了雷子的手指,“嗯…”他想起美如的话:重点是你怎么做。
  我怎么做……
  半晌,顾择缓慢地点了点头。
  ……
  雷子心脏抽紧,恋童癖和猥亵儿童的猜测在他脑海里回闪。
  [她…她…]
  [她喜欢你吗?]他委婉地问。
  顾择一眨不眨地看着雷子粗糙的手指头在他手心比划完,而后用食指尖顶住雷子的拇指,摇摇头,“不喜欢。小时候没人喜欢我,她讨厌我。”
  ……
  这让雷子送了一口气又不免难过。顾择这样漂亮的孩子,也会被人讨厌吗…
  他想起在福利院老师们嫌他又聋又哑对他爱答不理,同学拿石头打他、骂他。只有南雨陪在他身边。
  那段时光很灰暗,他每每想起来都会捶自己的耳朵——如果我能听到就好了,如果我是个正常人就好了。
  那顾择呢。
  人们为什么讨厌他?
  他不忍心去揭顾择的伤疤便把他转过来面朝着自己,他艰难地发出一些破碎的咿呀声,这对他来说很吃力,他知道这声音一定难听得让人窒息。
  他边比划边说:
  别难过,我喜欢你。
  顾择笑起来,仰脸啄了他的下巴,“小乖狗儿,我不难过。”
  这是雷子今天第三次听他这样说。
  “你胡子长出来了。”顾择托着他下巴抚摸,“刚刚扎到我了。”
  雷子也顺势摸了摸,嗯,白天刮过晚上就会长出来。
  “阳气盛。”
  顾择的语气颇有一股倩女幽魂的女鬼味,雷子瞥了他一眼。
  像是为了绕开刚刚的话题,顾择又说,“过几天是我生日了。”
  雷子突然想起刚刚看超话有‘阿择生日签到’活动,好像就差一周了。
  “你准备送我什么礼物?”
  雷子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戒指?]
  “噗,你要和我求婚呐?”顾择笑起来,他继续把玩雷子的手指,挠他的手心,“陪我去海边吧,你赶过海吗?”
  雷子摇头,[没有。]
  他从生下来就在村子里,去过最远的地方除了附近的镇子就是福利院,当然现在,还加上了一个顾择所在地。
  他没见过海。
  “我这两天要去拍杂志,生日那天要直播,我让麦麦提前把你接过去,直播完我去找你汇合?”他看向雷子,“我在那里有个小房子,我们可以边烧烤边看电影。”
  “嗯。”雷子点头答应。
  ……
  就像顾择说的,他这几天非常忙碌。雷子固定每天见他三次给他喂饭,顾择逐渐开始认真吃饭了,并且胃口不断扩大,在他某次吃完一整块牛排的时候雷子热泪盈眶差点哭出来。
  与顾择相关的人好像突然都开始忙碌起来了,他超话群里粉丝准备了礼物邮寄以及周边。比较有钱的几个人买了所在城市的大屏投放顾择的照片。
  雷子一开始只觉得是粉丝过家家,直到椿回告诉他那大屏一分钟十万起,宣传报上写着顾择生日连续投放三天,雷子肃然起敬。
  这世界上还是有钱人多啊…
  椿回:我准备去a市看他,过两天有签售,我买了票。
  椿回:姐妹,你去吗?
  dl0209:我可能去吧。
  椿回:去吧,多宝贵的机会,而且这次内场的票也不贵,我跟你说,我见过他一次,他本人脸小小的比镜头上还要惊艳!
  ……这点我当然知道。
  雷子欲言又止。
  dl0209:那你准备送他什么生日礼物?
  椿回:嗯……其实我想送头纱…嘿嘿…感觉会很漂亮。
  椿回:不过阿择是不收礼物的,只收信,可以在签的时候让他戴着拍照,然后再拿走。我把他的名字抄了一整本带去给他。
  一整本?手抄?不能打印吗?
  雷子没再多问,粉丝眼里的礼物和他所想的不太一样。
  嘟嘟嘟嘟!
  嗯?未知来电。
  “喂。你考虑得怎么样?”
  是顾锦。
  “……”
  “顺便,这几天刚好是顾择的生日,我给他准备了礼物你帮我送给他吧。明天我送到酒店楼下。”
  “……嗯。”雷子虽然看不惯他,但他的礼物也许会对自已有参考价值,于是雷子答应下来。
  第二天,他如期在酒店前台见到了两个盒子,小的那个里是一块腕表,另一个盒子里装着瓶酒。
  是很寻常的礼物。至少在雷子的认知里,有钱人都是像蜈蚣一样长着无数只爪子每只手腕上戴着不同的手表。
  他把两盒东西搬上楼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好。
  ……
  时间如期来到了顾择的生日,雷子靠在车窗上,手机里响起顾择的声音。
  “hello大家,感谢大家来看我的直播。”
  “不要礼物,礼物通道已经关闭喽,谁再送礼物就是不乖。”
  ……一贯的油腔滑调。
  连着几天都在想顾择的事情导致雷子每晚都辗转反侧睡不好,后视镜里他的脸色苍白眼圈浮肿,他坐在拥挤的车后座,旁边摆着大大小小的礼盒,麦麦坐在副驾驶一刻不停地打电话。
  他以为的海边烧烤是支个架子弄棍子穿几块肉就行了,谁能想到光是准备食材就用了两辆车。麦麦像是要把整个a市靠谱的大厨和生日宴设计师都打包带走一样,车子一辆接一辆排成了像迎亲车队一样的长链。
  当然整个生日最关键的一环——雷子——已经累得快呕出来了。
  就像后宫家宴缺皇后也不能缺最得宠的妃子一样,麦麦在早上七点第一缕阳光射进酒店的那一刻用备用卡刷开了门,然后在雷子一脸茫然地找衣服穿时丢给他几套西装礼服,并让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造型师给雷子做了整套妆发。
  车子路过了一片人群密集的海滩,雷子趴在车窗边打量那片不算清澈但人满为患的水域。原来这就是海。
  紧接着,顾择的车和顾择一样,十分傲娇地掉了个头,顺着一条七扭八拐的山路上了山。在雷子快忍不住吐在真皮座椅上时停了下来,麦麦把车门打开把雷子拉了出来,“你先去别墅里让造型师给你补个妆。”
  ……
  雷子攥着手机往别墅走,补妆的时候椿回给他发来了照片,照片里顾择戴着头纱朝镜头温和地笑。
  椿回:好漂亮啊我们宝宝!
  雷子回了句嗯嗯,化妆师正在一点点擦掉他嘴唇上的死皮,隔了一会儿,雷子没忍住又给椿回发了句:还有吗?
  这天很晚的时候,顾择才到。
  远远的他看到雷子站在海边发呆,顾择把鞋子脱了踩着沙子走过去,头发被海风吹得蓬乱,他穿着一件单薄的银白色绸质衬衫,轻手轻脚地从背后拥住雷子,对方身上的沐浴液香味混合着汗水味窜进他的鼻腔。
  雷子后背一僵,转过身。
  [怎么穿这么少?]
  顾择在他胸口捏了捏,“等着你拿伟岸
  的胸肌给我捂热呢。”
  “……”
  “走吧,去玩。”
  雷子牵着顾择穿过那道花簇拱门走到垫子上,蹲在地上把顾择沾着沙子的脚擦干,然后找了条毯子给他披上了。
  沙滩上的彩灯和感应蜡烛铺成爱心和顾择的名字,气球以及玫瑰花架隔着几步摆着一圈。长桌前的拱门上挂着“happybirthday”的彩灯挂牌,头顶是麦麦叫了十几个人搭的巨型棚顶,用轻纱固定在六米远的地面上。当然,不远处还放着顾择等身的生日海报立牌。
  整个沙滩按照矩阵划分埋好了礼花,只要开始唱生日歌,这片沙滩就会像投放了一颗原子弹一样喷射烟花。
  雷子一开始还担心到处都是易燃物会不会把棚子点了,如果真起火了这么密的火花估计能烧得妈都不认识。
  搭完场地他觉得,就算是整个海湾起火了,搜救队也能靠着地面上这些彩灯和立牌在半空中第一时间确定是哪个傻缺半夜在开趴体。
  ……
  顾择皱起眉头打量桌上的蜡烛和金属餐具,“我本来以为是那种一个架子边烤边吃的,怎么弄得这么大。”
  确实有架子。雷子瞥了一眼不远处排着队摆好的架子和列阵的厨师。毛师傅站在第一排,还朝雷子眨了眨眼。
  顾择抬起手。麦麦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问:“顾总怎么了?”
  “搬一个架子过来然后让其他人都撤了吧。”
  “啊……”
  “你准备的很好,回去休息吧,也累了。”顾择补充道,麦麦的脸色回暖,乐呵呵地开始场内调度。
  很快,长桌被清走换成了顾择想要的烧烤架,只不过凳子还是西式小皮椅。组合在一起有种把橡皮泥揉进口香糖里的温馨感。
  顾择干脆把架子放低坐到地上,他把肉放到架子上,打开投影仪,开始选电影。雷子走过来坐在他旁边帮忙。
  “看这个吧,《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
  雷子瞥了一眼,动画片。他点点头。
  动画片开始放映,顾择就自顾自地拆起礼物。雷子连忙拉住他,[你不先吃蛋糕许愿吗?]
  “不吃。”顾择朝他眨眨眼,凑到雷子的耳边,“告诉你个秘密…我讨厌蛋糕。”
  雷子歪着头,他记得毛师傅说过顾择小时候很爱吃。这种秘密难道不是说出来更好吗?
  对于顾择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只要他说了不要的东西,那所有人都会谨记于心吧。
  “小傻狗,又想什么呢?”顾择拆开一个长条形的盒子,里面是一只白色的烟斗,他拿起来看了两眼,又抚摸了一会儿那白得像玉一样的烟嘴,他丢到一边,“违禁品,谭宋这小子是不想活了。”
  ……。
  雷子把烤熟的肉送到顾择嘴边,他眼睛也不抬一下地吃了进去,又拆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个镶满珠宝的颈饰,“这一看就是南颐送的。”
  拆了大约半小时,顾择打了个饱嗝,“唔,怎么还没拆到你给我的礼物呀…”他的眼底有些血丝,看起来困倦极了。
  [我的不在这里面。]
  顾择直愣愣地看着雷子比划,脑子似乎被烧烤的炭火催热了,不太聪明的样子。
  “哦,你说你的不在那里面。”他把手里的盒子一丢,“那我拆个鸡毛。你的礼物呢?”他扑到雷子身上。荧幕里刚好弹出一张鹈鹕的大脸把雷子吓了一跳。
  雷子慌乱地扶住他,又想起顾锦给他的两个盒子,咿咿啊啊地指着旁边。毕竟是交给他转接的东西,要送到才行。
  顾择顺着他的手指找过去,“什么啊?”他拆开盒子,一块手表,“你送我的?”顾择嘟囔着,因为背对着雷子所以没看到雷子摇头,只当作这是雷子送的,在手腕上比划。
  “就是好大啊这块表,好像不太适合我。”他把手表扣在纤细的腕子上,又拆开下面的盒子,“这是什么……”
  “……”
  雷子看到顾择的后背猛然僵硬了。电影里被火烧死的少女双手合十向天空发射一道道火焰,飞鸟被烧死了,火光照亮了整片夜空。
  在幕布电影火红色的映衬下,顾择的身体佝偻起来,他似乎是从头到尾地把那瓶酒看了一遍,小声嘟囔着,“谁给你的…谁给你的……”
  雷子见状不对,连忙凑过去。
  顾择脸色苍白,他看着手腕上的表又看向雷子,“这表又是谁的?”他问。
  [你哥哥。]
  顾择把手表拆下来,两只手不停地颤抖,他哆嗦着找了很久,表带被他扯断,里面弹出一颗很小的金属片。
  他慌张地在身上找,终于找到了打火机,他把那片小金属制品点燃了,火苗被海风吹向了他的拇指,指甲被烧黑了一块,顾择就像看不见一样丝毫没有感觉。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在那缕小火苗变成一缕轻烟后他终于扯着衣领嘶哑地咳嗽起来。
  雷子吓坏了,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顾择只是
  喘气,发出窒息一般的声响,他的脸色逐渐开始发紫,双眼空洞,指尖冰凉。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雷子拿起手机拨打120却被顾择按住。
  “不能、…不能打…”顾择的眼珠子终于回了神,他拉着雷子,“袋子…袋子……”
  雷子连滚带爬地拿起桌边的纸袋子递给顾择,顾择接过贴在嘴边在袋子里呼吸。纸片收缩发出喀拉喀拉的声响,起先是很短促,渐渐的慢下来了。
  顾择吐出最后一口气,无力地瘫靠在雷子身上,全身冷得像石头一样。
  雷子也吓得一身冷汗,他安抚似的抱住顾择,摸他的头发,顾择打了个哆嗦看向他。在他的视线里这个老实人的脸皱在一起,眼泪不争气地打湿了睫毛。
  “真是败给你了…”顾择轻笑一声,看向幕布。电影里那个少年挣扎着走向病床上的后妈,然后被斥责着栽出了房间。
  ……
  良久,
  “我母亲和这个女人很像。”顾择突然淡淡地说,电影画面映在他眼底,“她是个漂亮但是别扭的女人。”
  “对外她总是温温柔柔的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我却见过她背着人抽烟。”顾择的声音沙哑又轻柔,像是老式的留声机,“我。我的出生让她厌恶。她折磨我,但又会不忍心,对我示好。”
  雷子吸了吸鼻子,拿纸巾粗暴地擤了鼻涕。
  顾择接着说,“她死在我的房间,被那瓶酒送走的。”
  ……
  顾择躲在柜子里掐着脖子痛苦地呼吸,柜门被猛地打开,那个温柔的女人朝他伸出手,“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孩子…我刚刚,我刚刚只是太激动了。”
  顾择警戒地看着她努力缩在角落,一侧的脸颊肿了,印着面前女人的指痕。
  女人身后钻出一个小男孩,脸上还沾着奶油,弱声地问,“你还好吧…”
  顾择没有说话。
  他像是个哑巴,张了张嘴,从嗓子眼发出迟疑的一声响。因为他看到那女人身后的人朝他比了个“嘘”的动作。
  那人像是鬼魅一样抬起手,顾择的瞳孔突然放大。
  ……!
  “…我亲眼看着她死掉的。”
  顾择再次安静下来,很快,他换成了轻松的语气,“所以刚刚看到那瓶酒吓了我一跳。”
  “……”雷子亲了亲他的太阳穴,很是心疼。
  顾择的手抚过雷子的脸颊,幽幽地说,“所以你给我的礼物呢,宝贝儿…?”
  雷子身上一僵,拉着顾择的手亲了亲,然后张开嘴,含了进去。
  顾择色眯眯地笑道,“这是干嘛…”手指倒是很诚实地搅弄,直到他摸到了一个什么,他惊讶地张开嘴,“这是……”
  顾择拿出手指掐住雷子的双颊,“你张嘴。”
  雷子局促地张开嘴,眼神又躲闪又期盼,带着点憨厚的腼腆,望着顾择。
  “你打这个干什么?”
  雷子的舌头上若隐若现得闪着光,一枚圆形的金属球连接着一根轴刺穿了他的舌头。
  顾择捏住那颗小球,“天呢。”他提起雷子的舌头向下看,此刻他的神情像牙科大夫一样悲悯。
  ……
  雷子便问[你不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顾择翻遍所有记忆也想不起来自己说过喜欢舌钉这种话。难道是喝酒的时候扯的蛋?也不对啊……
  他一时半会儿还无法从震惊中脱离出来。究其原因,他想不出这颗钉子对于他的辅助作用。
  除了…它让一个老实的小土狗,变成了一个老实的非主流小土狗。
  嗯……
  也许是我老了,脑回路不一样吧。他想。
  雷子牵着他的手腕有些紧张地亲了亲他的嘴唇,像小狗摇着尾巴邀功请赏一样,在顾择的嘴唇上吧唧了两下,蹭蹭鼻子。
  顾择被逗笑了,“干什么呢,哈哈、”他温和地捧着雷子的脸衔过这个吻,雷子就张开嘴唇,舌尖滑进他的口腔。
  金属球和牙齿碰撞出沙沙的声音,顾择哼了一声,雷子的舌头滑过他的齿贝将他的舌头搅弄起来,金属球挠过了顾择舌头下的那根筋,把他的呼吸搅乱了。
  顾择晕乎乎的想,跟含了根按摩棒一样,还是带凸点的那种…
  雷子一边按摩顾择的腰眼一边顺着他的脖颈向下亲。
  顾择穿得衣服松松垮垮,雷子扒开他的领子含住了他的乳尖。
  他的舌头还有些肿,金属球被口腔含得滚烫,和着唾液在顾择乳头上打转。
  “嗯……”顾择挺起胸,尾椎一阵阵过电。
  他原以为这东西是装饰作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这傻小子是看准了他色鬼一个,在这对症下药呢。
  顾择觉得好笑之余又一阵心痒,雷子用舌头挑过他的奶头,顾择感觉后背“唰”一下得跟过电似的麻了。
  这功效“牛逼…”他由衷感叹。
  比吃中药调理管用多
  了。
  “嗯嗯…”顾择向上顶腰。他猴急地推搡雷子,跨在他身上。
  雷子不依不饶地继续打圈儿舔着顾择的奶尖,顾择的哼声更大了,下身在雷子裆上磨蹭。
  下身胀得生疼,顾择晕乎乎地想,再舔一会儿也许他真的可以就这么射出来。
  ……
  雷子眉头轻蹙从下向上看着顾择,顾择也低头看着他。自己的乳头被舌头推来推去,像颗q弹的软糖,那枚银闪闪的钉子挂着口水的光泽随着舌头滑动,在顾择的乳晕上打转。
  天……
  这个角度看下去雷子的神情十分虔诚,他眼睛湿红,刚刚的眼泪把他的睫毛打湿,营造出一种蒙着脆弱的疯执。
  这疯子……
  不安感又来了,顾择挣扎着将他推开,“别亲…别亲……停一下、”
  雷子很懵。
  顾择喘着粗气缓和了一会儿,“先吃点东西,我好饿。”
  一听这话雷子眼神一亮,很快从情色运动中抽离开始烤肉。
  ……娘的,年轻就是好,硬得快去得也快。
  顾择窘迫地两腿夹紧控制自己慢慢软下来。
  电影播放到接近尾声了,白发老人让主人公自己用积木搭建一个属于他的世界。主人公指着额角的伤疤说,他并不是善良的,他有过坏念头,这道伤疤就是那些念头的证明。
  顾择瞥向角落那个酒瓶,很快又转回来狠狠地吃了一口肉。
  “你不吃吗?”
  雷子指了指嘴巴。
  “哎呦,这个要恢复多久啊?”
  [一周。]
  “嗯…那我让麦麦运点什么流食过来?”顾择正认真思考,见雷子狗狗祟祟地瞄向他的裤裆,他立刻捂住,敲了一下雷子的脑袋,“哇,你真是个小色鬼。”
  “今晚不行,等你舌头好了再玩吧。”
  雷子失落,本来时间算得刚好,鬼知道他的愈合能力不如别人,看网上有人三天就恢复的,结果自己生生等了五天也不见好。
  ……
  “喂,麦麦,送点流食过来。”
  五分钟后,雷子喝到了新做出来的燕窝粥。
  “……”
  电影里在火中丧生的母亲选择了再次进行那段人生,即使她知道自己会在火中丧生,但她依旧打开了那扇门,轻快地跑了出去。
  见顾择情绪有些波动,雷子比划道,[她不怕火。]
  [她的元素就是火,在火中死去对她来说不是件痛苦的事情。]见顾择浅笑起来,雷子接着说,[所以对于她来说,打开那扇门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因为会遇到她的孩子。]
  顾择摸了摸他的头,“嗯。”
  放映结束,顾择拉着雷子沿着海岸缓慢地走着,海浪推动着潮水层层叠叠地涌上岸,顾择光着脚像猫似的轻巧地踩过鹅卵石。
  潮水一寸一寸向前涌动,终于漫过了顾择的脚背,他惊呼了一声,被雷子拎到了一边。
  “哇,你这样把我拎来拎去显得我好没面子。”他笑起来,朝雷子结实的小腹轻轻碰了一拳。唇角的笑除去了一贯用来掩饰自己的轻佻放浪。
  ……
  雷子又恍惚了,月光将面前这个少年的脸庞拢得极为柔和,海风裹着他的笑声吹来,雷子觉得胸腔里有什么清甜的东西满溢开了,把他酸酸涩涩的心脏裹成了一颗冰糖葫芦。
  雷子的目光久久地在顾择身上流连。
  顾择抱着脑袋向后一靠,眉眼微翘,“看什么呢小傻狗,口水要流出来了…”
  雷子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
  少年被逗笑了,眼眸弯着,眼底是层层叠叠翻涌的潮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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