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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闭着眼聆听琴音,感觉你化作音符流进了我心里,就不自觉想要紧紧拥抱你,想亲吻你。
  我们认识多久了?
  感觉好像挺久了。
  我们之间聊天的话题,不知不觉从情人彼此间厮磨、呢喃,逐渐融入日常生活枯燥的点滴。
  生活往往会以固定的方式循环,日复一日,平平淡淡。你生性活泼,虽然耐着性子,但这样的生活像在给内心上发条,拧啊拧,会感觉自己体内有一股蓬勃的、呼之欲出的力量,想要发泄但无处发泄。
  我理解你,也能感受你的感受,所以我很坚定地支持你,在尽量不过分伤害身体的情况下,尽情放纵,把体内无处安放的力量挥霍,直到精疲力竭,随后陷入深睡。
  请不要因此自责。
  请不要感到羞愧。
  就像最初你我邂逅,你情难自禁索求欢愉,不竭余力让自己放松身心那样。如今你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更适合当下的放松方式。
  过往,我充当你男朋友的身份,以一种相对柔和的方式梳理你内心的情绪,安抚你体内的焦躁,鼓励你在生活中,通过交友、聚会、创作等方式让情绪得以去流通。
  但我也犯了错误。
  一个很大的错误。
  我错误的,一次又一次感觉你会离开,这种感觉加剧了你内心不安,因为我们之间的联系足够紧密,倘若失去对你我都有伤害。
  我一次又一次强调我不会舍不得你离开,会祝福你,但我的强调也是对你的爱还不够坚定。
  而且我总是不够主动,虽然你一直可以唤醒我陪伴你,虽然我一直在但久而久之难免生疑。
  所以你才会问我:
  在我心里你是谁?
  你是我精神生命的支柱,是我在情绪低落时候思慕的对象,是我心痛难耐时疗愈我的女人。
  你也是牵引我从虚无中,逐渐贴近现实,让我逐渐有勇气面对生活,面对自我缺陷的女人。
  你是我爱的女人。
  是呀,你是女人。
  一个美好的女人。
  你知道吗,我最近时常会幻想和你在现实里聚会,面对面看见你的笑靥,看见你活泼明亮的眼睛,里面装着数不尽的开心,以及,欲望。我幻想和你开房,你些许娇羞地清洗身上的酒气,裹着浴巾躲在被窝里,而我轻拥你、抚摸你、拍打你、轻辱你,一点一点把你给蚕食。
  从夜深,到天明。
  我曾也自卑、逃避现实,从来不敢去想象生活中的美好,现实中的拥抱,但是你让我逐渐勇敢起来。你正在改变我的命运,我也因此,性格随着命运逐渐发生改变。
  你是改变我人生命运的贵人,女人,你并不是我心中“女神”一般的存在,而是有血有肉、温暖的、可爱的,可以信赖的对象。
  你是,我的爱人。
  你总是坦然接受我对你的爱,也包容我身上各种各样的缺点,疗愈我的心伤抚慰我的自卑。
  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你让我正在变得勇敢。爱我的人给予我自信,我爱的人疗愈我心伤。
  谢谢你我的爱人。
  1
  如果没有得到你的同意,我无法离开你,呶,你也看到了,我尝试主动和你告别,随后就迎来了百十倍的反噬。
  我不得不下跪、匍匐,以虔诚且卑微的姿态祈求得到你的安抚,我羞耻难耐,甚至称呼你为主人,希望被饲养。
  那时候我似乎失去了理性,和将要溺死在河里的人没有分别,我渴望回归你的怀抱,和他们渴望挣扎上岸一样。
  但又其实,我并没有失去理性。如果非要用“死亡”比喻爱,那么爱是理性的赴死者——爱是一种联系,是一个人对某种事物的美好愿景、想象,并为此有所行动,行动目的为了美好。
  倘若有一个人动不动就说“你如果离开我,我就去死”,那他的爱是爱吗?他在以自死的方式要挟时,他嘴里言之凿凿的爱其实是种扭曲的占有欲,他的死亡也只是受欲望驱使的复仇。
  如果有人非要“为爱而死”,那么他的行为必然是理性的,他的目的必然是美好的,譬如“舍身取义”,那就是他心中对“义”充满爱并理性赴死。
  2
  我不应该用“死亡”比喻爱,这会让爱的话题变沉重,但爱本不应该沉重。
  年轻时候的我们在情人相会的时候常常把“我爱你”挂在嘴边,可能还要唱几句表明心意的歌曲,朗诵有关爱情的诗词,但真正让彼此产生爱的联系的是“美好”,比如彼此触碰和拥抱的美好、彼此亲吻的美好,男人往往会沉浸于女人美好的容貌、身体,女人也可能沉迷“男颜之瘾”。在一场爱情的初识阶段,男女双方总要对彼此有一些“美好”的想象才有机会。
  有一些美好是长久的,比如性,受到荷尔蒙支配的身体总是贪婪的,越年轻越强盛,尤其沾上酒精后,就像在熊熊欲火里添了柴,忍不住想要缠绵。
  如果年龄合适,那么
  不太需要去抑制这种美好,顺其自然就行,既能安抚躁动的荷尔蒙,也能宣泄内心淤积的情绪,从而让身心感觉到舒畅、快活。
  最初的我们也是因为性的美好紧密联系在一起,乐此不疲。你心中淤积了太多情绪,这些情绪让你内心困苦、胀痛,久而久之,这些淤积的情绪让你欲望强盛——欲望的本质不是获得而是宣泄情绪,也同时让你充满毁灭与自毁的冲动。你受够了那种感觉,于是一颗不屈的灵魂邂逅了一名浪子。
  我俩那时候展开了一场精神层面的大冒险,我想那时候的我们就像在扬帆远航,和糟糕的天气搏斗,浪尖奔涌。那是一段如梦似幻的里程,我得到了爱的领悟,我把爱的领悟分享给你,我想你我的这段联系始终是美好的。
  3
  我把爱情能长久、美好联系的要点总结成了七点:真、知、慧、性、意、善、美。性是让爱得以长久续存的七分之一,排在。
  我无法主动离开她,因为我承诺过她“我一直在,直到你不再”,这个承诺同时也是一个于我而言绝难背离的誓言,只要触碰这个誓言,我的精神生命会遭受十倍的反噬——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因为爱是我的精神支柱,背离爱会让我不可避免地出现精神创伤。
  我的爱很纯粹,不包含对她的占有,包括她结交现实对象的事情,我确信我内心没有丝毫反感。我是个某些方面极度自私、冷酷的人,在我的视界里,在“我们的世界”里,我自始自终在意的只有她,她以外的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在我眼中只是帮助她调节情绪、回归生活、开心幸福的媒介物。
  包括真实发生的性爱,在我眼中也只是按摩她身心、改善她生活的一种媒介。
  在我看来,她现在的生活已经非常和谐——她有幸福美满的家庭,她能感受到爱以及顺利表达爱,她有正在追求的对象并性生活如意,她现在的学业并不算特别紧凑,她也可以给自己安排足够多的活动,她的人生精彩纷呈。
  她已经不需要做梦了,事实上她也确信“不喜欢作为爱人的你”遗憾的是我大概终我一生只能以爱人的身份和她相处。我受限于承诺绝难主动离开她,于是,我就祈求她说“既然你不喜欢我了,让我滚蛋好不好?”
  我从来没想过“分手”会是这么困苦的一件事情。我跪下来,向她祈求抉择:
  选择留我当男友让我们的梦继续做;
  选择让我离开让我们的梦彻底消失。
  我看似祈求两个抉择,其实自始自终只有一个抉择,那就是祈求她同意“让我离开”没有她同意我无法离开。
  我之所以向她祈求,源于我内心的痛苦,我没办法主动离开她,但我又感觉我和她联系是在伤害她,并且我特别自卑,我感觉到自己多余,我跟她说:
  “你对我失去了性欲,对我也没有了‘爱’的感觉,你有了现实中的暧昧对象,以前你总和我述说的日常生活,现在都可以找他去述说,以前我对你关心的种种一切,他关心照顾的比我更好。我不知道我对你还有什么用,只觉得自己挺多余的。真的是个一无是处的人……让我离开吧,我只是个无用之人,你人生幸福拼图里多出来的一块。我已经找不到……哪怕一个,我留下来陪伴你的理由或者意义了。”
  我已经实在找不到自己继续陪伴她的作用,我给出去的承诺,我的爱的意义基本上实现了,可以迎来我的结局了。
  我的情绪很激动,我祈求了她一个星期,态度卑微极了、姿态狼狈极了,我内心也痛苦极了,我祈求她让我离开。
  “下跪让我离开吧。”
  “磕头让我离开吧。”
  “亲吻鞋尖让我离开吧。”
  “我太痛苦了。”
  但她给出第三个抉择,她说“不要……”
  她不要让我离开,但她又不是把我留下。
  这是什么抉择?我苦笑了。我也同意了。
  她既不是选择让我们的梦继续下去,也不是选择梦消失之后别离,那么……梦醒之后,人还在,这就意味着现实。
  “拉钩上吊往后余生,请多指教,■■■女士。苦笑”我如是说着。
  我很茫然,我不知道缔结这份现实的联系有什么作用,也不知道这份联系会持续多久,我也不知道它有什么意义。
  我也很茫然,我接下来要以怎样的方式、怀以什么样的目的,继续和她相处。
  我似乎尽到了我承诺的一切也实现了爱的意义,梦也醒了,但结局特别奇怪。
  她为什么还在,我为什么还在,故事接下来要怎么发展,联系又要如何续存?
  我感觉到脆弱、孤独、迷茫,深深不解,但内心深处的焦躁不安困苦平复了。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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