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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暗的小套房里,泛着血腥的气息,可空气融上的那点n味,却让整个场景显得突兀而吊诡。
  两个男人一座一立,与单人床上的n娃娃面面相觑,说n娃娃其实浮夸了,床上坐着的其实是个约莫三岁的小nv孩,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左手抓了一把饼乾,右手捧着n瓶,定格在原处,与他俩大眼瞪小眼。
  「白虎,你没事从叶家抱了个小nv孩回来,现在怎麽办?」站在窗边身形较为粗犷的男人,手中夹着烟指了指床上的n娃,一脸无奈。
  屋里的血腥气息就是从他身上飘出来的,衣摆上的血迹未褪,还是斑斑腥红。
  「青龙哥你别管,我自有打算。」坐在木椅上的年轻男子,从容答道。
  不同於青龙的急躁,名唤白虎的男子淡然而沉静,白皙的面容俊美得如画报上的神只,看上去不超过二十的年纪,却有着超龄的稳重。
  「你能有什麽打算?把她卖了?难不成自己养?你忘了你接着要??」青龙十分焦躁,话没说完便将ch0u了一半的烟捻熄,拉开窗往外一弹,忽而从k袋里掏出枪,两三步走上前,抓起nv娃便将枪口抵住她的心窝,「我帮你解决!」
  「青龙哥,别!」白虎倏然起身,徒手抓住枪,反推了回去。
  「你是去收场,不是把活口给救回来!再说,我们的计画——」青龙凝肃的脸庞不带情感。
  青龙和白虎是「si神」底下的人,从小被养在身边,青龙能打,负责保护si神,白虎脑子好,负责出策,每一件案子,「si神」派青龙带杀手完事後,就由白虎出面收场,他做事向来乾净俐落不留痕迹,可这回却反常地落了个尾。
  「青龙哥,不影响的,她不过就是个小nv孩而已,放过她。」白虎企求的眼神却是坚定不移。
  「你留了叶家活口,老大万一起疑,到时候走得了吗?」
  「我会把她藏好,老大不会知道叶家活口在我手上。」
  「你这是要把她留下的意思吗?」
  白虎沉y片刻,「对,我养她。」
  「白虎,你疯了。」
  一个小时前。
  郊区外的豪宅门窗紧闭,从屋外华美的小庭园至屋内全si寂一片,轻缓的脚步声像猫一般,来回踅转,白虎每一间房都仔细检查,青龙坐在沙发上喝酒,等着他善後,「去巡一巡。」
  他步上阶梯,转角处有间房里传来了细微的声响,白虎不敢掉以轻心,旋开门探看。
  忽而脚边一紧,猛地被人用力扯住,他低头,是一个浑身是血的nv人,用着最後的力气爬到他身边,只吐了几个字,便伏地断气。
  她说︰「求你别杀依依??」
  此时,本应si寂的空间,发出了轻微的细响,他循声而去,绕过卧房走入一间摆满名牌鞋包的更衣室,声响是从最底端的衣柜里发出,他拉开衣柜,黑暗中,赫然有两只黑眼睛与他对上。
  怎麽有个小nv孩!
  白虎一个心惊,愣在当口。
  小nv孩手上还抓着一只n瓶,脏兮兮的脸上表情木然,头上绑着的蝴蝶结已经歪了,她见了他,眼神只短暂交会了下,便垂首继续旁若无人地吃起n来,x1了几口,又放下,嘴里开始数着数,由一到十,不停重复。
  这下该怎麽办?让青龙上来把她杀了吗?
  不,她还这麽小??
  「你叫依依吗?」白虎想着那nv人临si前嘴里吐出来的名字,小心翼翼地问。
  小nv孩闻言,睁着一对过分澄澈的大眼,歪头瞅他,说着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我饿了。」
  软糯无助的童音让他一个心软,伸手将她从衣柜抱了出来,用着连自己都不熟悉的温柔嗓音,柔声道:「哥哥买饼乾给你吃。」
  後来,议员叶金权家的灭门血案,成为了一桩悬案,警方在现场找不到任何迹证,叶家上下包括助理、佣人、司机共十口人,发现九具屍t,叶金权的三岁幼nv失踪,彷佛人间蒸发。
  道上人人都知,「si神」收养了五个孩子——青龙、白虎、玄武、朱雀都在集团位居要角,唯有一个nv孩初雪,因自小t弱多病,被双胞胎哥哥青龙呵护着,没有实际参与帮务。
  可「si神」暴nve无道,朱雀和初雪长成後又遭受「si神」的侵犯,却因不对等的权力关系,只能隐忍,直到年纪最大的玄武掌握帮务核心,几个孩子们开始有了背叛颠覆的绸缪。经过了几年的酝酿,「叶金权灭门案」是他们说好,帮「si神」进行的最後任务,接着便各按计划行事。
  夜半时分,港湾码头里停了层层叠叠的货柜,青龙打开其中一只货柜门,里头已经堆满一箱又一箱货物,全是走私军火,由白虎负责押送到泰北金三角,最底端被清出一角勉强可以栖身。
  「青龙哥,万事小心。」白虎在门前回身向青龙做最後告别,向来平静的面容难得有了一丝牵动。
  此去经年,不知何时再相见。
  「
  到泰北找勒坤哥,他会帮你,等我们解决si神,一切安顿好後,会派人通知你。」青龙叮咛,塞给他一些食物,又再一次细细审视,见白虎只背了一个简单的背包,全身上下最大的行李,却是趴在x前熟睡的小nv孩,一脸无奈,叹口气道:「哎,你这是??」
  虽是打点好了,但这一趟仍旧不容易,偷渡出境不只得避开海上巡艇的查核,还可能遭到「si神」追杀,白虎却在此时不得不带着这个n娃娃前往,真的是给自己找罪受。
  「没事,泰北那边就交给我了。」
  「嗯,快进去,货柜要上船了,我也该离开,玄武那边差不多要行动了。」
  「保重。」
  「保重。」
  彼此道别後,青龙由外将门阖上,白虎抱着依依走到里端一个小空处,青龙早先已在那铺了些软垫,他将依依安置妥当後,自己跟着在她身边躺下。
  看着熟睡的稚neng脸庞,他这才觉得懵然。
  刚去泰北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依依受的住吗?
  她似乎睡得不是很舒服,皱着眉,翻了几个身之後便醒了,哭着找妈妈。
  他不知道怎麽哄小孩,只能将她抱在怀里,轻拍着背。
  「你唱歌给我听。」怀里的依依突然提出要求,他只好挖空脑袋里的记忆,将他会唱的每一首儿歌都唱给她听。
  依依似乎不满意,看上去有些生气,嘟嘴道︰「我只要听娃娃的故事,睡前妈妈都会唱给我听。」
  白虎一愣,什麽娃娃的故事?妹妹背着洋娃娃吗?
  「我不会。」
  依依抬头不满地看他一眼,便自顾自唱了起来。
  有一个娃娃,咿呀咿咿呀,学妈妈说话啦。
  鸟儿牠要飞,叽喳叽叽喳,喊着离开家啦。
  门前的老树舍不得呀,窗前的小花舍不得呀。
  亲ai的妈妈舍不得呀,泪珠儿已经流下。
  门前的老树我想它呀,窗前的小花我想它呀。
  亲ai的妈妈我想她呀,把笑容献给妈妈。
  稚neng的童音,还未能清晰的口齿,甚至是不成调的曲子,却听得他x口紧窒,眼中的sh意一b0b0涌上,他辨不清是什麽样的情绪,只觉得从未有过的触人心弦。
  当下,他真正对依依起了歉意,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她,让她无忧无虑长大。
  那年,白秦朗十八岁,遇上了还不懂人事的依依,刚到金三角的那几年十分不好过,他一个少年带着n娃娃,投靠了在泰北与他们接头的勒坤哥,为了保护依依,他让依依叫他daddy,两人以父nv相称,直到遇到了白刚和水晶夫妇,日子才总算好过一些。
  早上十点钟,刑侦局一如往常繁忙,急促的高跟鞋喀喀声在五楼走廊上来来回回,为了一个缉毒行动检讨会,萧凯莉在会议室和办公室之间冲来冲去补资料,几趟之後,缉毒组办公室的门再度被推开,打到门後背墙,发出好大一声「碰」。
  「内力惊人哪,那道墙迟早被震坏。」组里有人爆出一声惊呼。
  「喂,拓野学弟,你同学吃到zhaya0了喔?」坐在门边的学长问,最大的苦主是他,每次都会被「打到惊」。
  「组长又惹事了啊。」熟知内情的高拓野抬头,无奈回应。
  「怎麽说?」
  「昨晚那个是她的线报??她的线人曝光,差点就si了。」高拓野压低声音解释。
  说到昨晚失败的行动,大家都知道,归根究底就是组长急着抢功下了错误的指令,什麽都没抓到,今天一大早开了检讨会,不过现在看样子检讨的也不是组长,背黑锅的肯定是萧凯莉。
  「组长t0ng到她篓子的机率实在有够高。」
  「都怪她线报多,绩效好啊。」高拓野真有点替自家优秀的同学感到不值。
  「哈哈哈,他们上辈子相欠债啦。」学长大笑,带点幸灾乐祸。
  「学长,小心被她听到揍得你妈都不认识你。」高拓野警告。
  不过萧凯莉的坏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大家见怪不怪,彼此交头接耳几句,便继续手边的事,内行点的,就默默戴上耳机,将音乐声调到最大。
  果然下一秒??
  「乾拎老斯!长官都是智障!」萧凯莉走回自己的位子,将手上的红se公文夹用力摔到桌上,里头的文件撒了一地。
  「喂、喂喂喂,小声点,你吼那麽大声被长官们听到怎麽办?」坐在萧凯莉对面的高拓野赶紧凑到她身边,大掌一举就遮住了她的红唇,但很快被拉开,嘴巴得了空,再骂:「就是要让他们听到啦,g,智障!」
  「好啦好啦,喝雪碧。」高拓野和萧凯莉同班四年,又同组同小队六年,扣掉她去美国读书的日子,也朝夕相处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对她的脾x太了解了,这个时候就是要马上变出一瓶啤酒让她消火气,但现在上班时间只能用汽水代替。
  「我真不懂,秃胖那种人、那种脑袋是
  怎麽当上组长的,我昨晚拉面里那一块叉烧都b他强??咳、咳咳??」萧凯莉气呼呼扭开瓶盖,仰头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雪碧,却怒急攻心呛咳了。
  「运气好,背後有座山。」高拓野耸耸肩,ch0u了一张面纸递给她。
  「秃胖」就是缉毒组组长潘图强,萧凯莉的顶头上司,因为长得脑满肠肥,秃头肚皮圆,外加名字谐音,局里的人私下都叫他「秃胖」。如果他只是秃胖,人好的话那还能搏个和蔼可亲的美名,坏就坏在他人品差又se,没能力又ai耍官威,做事永远抓不到重点,每次勤务指挥不当就推给下属背黑锅,萧凯莉吃过他太多次亏,打从骨子里恨他。
  这麽差劲的家伙居然还能当缉毒组组长这麽多年,全靠在警署当大官的叔叔,攀亲带故,有关系就没关系、没关系就有关系。警界潜规则这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萧凯莉并不是不懂,她只是说来解气的。
  「他有叔叔他的命值钱,我们没叔叔就贱吗?都是si秃胖打草惊蛇,消息走漏毒贩才会取消交易,我的人差点被做掉欸,万一哪天我去卧底,会不会也这样ga0我啊!」萧凯莉怒吼。
  「别担心,要有那麽一天,我会保护你。」高拓野一脸义气,搭上她的肩头。
  「矮额,都认识多久了,不要讲这种偶像剧的r0u麻台词。」萧凯莉嫌恶地拍开他,继续忿忿不平:「你知道我最气的是什麽吗?祸明明是秃胖惹的,检讨会长官却是检讨我规划不当,线报错误,我taade倒了八辈子楣才会在一个白痴底下做事!只能再补一声g!」
  「好啦,晚上请你吃热炒,酒随你喝,给你消消气。」
  「行!我要吃巷口老师傅。」说到宵夜热炒和啤酒,她总算笑了。
  萧凯莉就是这样直言快语,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所以即便个x火爆,也不太影响她的人际关系。
  高拓野弯身替她捡起从公文夹里飞出来的会议资料,快速扫了一眼,聊起案件:「话说回来,还是觉得可惜,如果有抄到,就可以继续往上追查,看看到底是不是境外来的。」
  「用我的贞c跟你赌,就是跨国走私的啦!」萧凯莉豪气g云拊掌大喝。
  「谁要你的贞c啊哈哈哈哈!」高拓野拍桌大笑。
  「乾拎老斯!我的贞c可值钱的,老娘还是处nv好吗?」大家已经很习惯她的直言快语,因此同事们都很镇定,却没料到门口恰巧出现两个人,忽而露出的低笑声让整个氛围瞬间尴尬。
  「萧凯莉,这种事就不用挂在嘴边说了,我们没有很想知道。」项隼走了进来,他身边跟着一个不认识的年轻男子,正掩着嘴满眼笑意,敢情刚刚那低沉的笑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那样露骨的玩笑话被项隼听到就算了,可他旁边站着的毕竟是个陌生人,让萧凯莉顿时有点窘。
  「副座,组长还没回来,你坐一下,我还有事忙。」她以为项隼带着客人是来找秃胖的,僵着脸着脸随便招呼,便迅速坐回位子上,瞪着电脑装忙,不过眼角余光还是忍不住偷看项隼身边的男人。
  他的身材高大和项隼不相上下,略微薄瘦一些,一身笔挺的三件式正装,头发八二侧分向後梳得一丝不苟,浑身散发着高贵卓绝的气息,一看就知道是大官们最喜欢结交的上流朋友。但,这可不是项隼会走的路线,他甚至讨厌对着政商名流逢迎奉承,两个人就这麽出现在缉毒组办公室,说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更奇怪的是,两人竟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项隼在她oa办公隔板前停了下来,说:「我没有要找你们组长,我找你,不,应该是说,白先生找你。」
  「找我g麽?」那个人也跟着项隼走上前,就站在她的座位旁,她侧头仰望,一不小心和他四目相对,那双隔在眼镜後方的漂亮眼睛邪门的很,她居然不争气地心跳加速起来。
  见鬼了,她在紧张什麽!萧凯莉从来不紧张,即便毒贩带枪在前,她也能不慌不忙从货柜上跳下来制伏他,然後现在,她心跳加速个p!
  「你好,我是白秦朗。」男人一开口,嗓音简直苏si了,低沉温缓,是她的罩门啊!结果心跳没和缓反而像战鼓擂响几乎要蹦出嘴。
  只不过??
  白秦朗这名字怎麽好像在哪听过?
  萧凯莉又看了他一眼,咦,这张脸好像也有点面熟?但一时间居然想不起来!
  她萧凯莉记忆力好得不得了,堪称过目不忘,路上随便一部车开过去,她都能马上记住车牌号码,怎麽现在对着这张脸,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你不记得了?医院,波士顿派。」白秦朗嘴角微g,两颊凹出深深的酒窝,说出关键字。
  该si!什麽妖jg美颜!
  萧凯莉眼前一时炫白,差点就懵了,这可不是她的正常发挥。
  冷静、她得冷静,闭眼细想,果然很快梳理出脉络。
  医院、波士顿派??电梯、西装男、烂掉的波士顿派!
  是??是他!两年前被她压在电梯墙上掐脖子的高
  档西装男!还给了她一张名片,说要把波士顿派赔给她。
  萧凯莉拉开ch0u屉,从乱七八糟的杂物里捞出一张纸质明显高端的名片,简洁的设计中央,「白秦朗」三个字跃然纸上。
  白秦朗将她全套反应看在眼里,唇边笑意更盛,「没想到,我的名片你如此珍藏。」最後还刻意加重「珍藏」两字。
  「你??你怎麽会知道我在刑侦局?」萧凯莉的职业病马上发作,她倏然起身,椅子因作用力咻地往後滑去,撞到身後的铁柜,发出碰得好大一个声响,把组里其他人的注意力全x1了过来。
  「到我办公室谈吧。」项隼确定白秦朗要找的人就是萧凯莉後,果断转移阵地,接下来的事,在公开场合里可不好说。
  「你们先坐一下,我接个电话。」回到项隼的办公室,他身上的手机刚好响起,便先让两人先在沙发落座,自己走到後yan台讲电话。
  队长秘书紧接敲门入内,端来咖啡轻轻搁在茶几上时,还偷偷瞄了白秦朗一眼。他背靠沙发,交叠着两条长腿,神se泰然自若,唇角微微上g,不知是天生唇形如此还是刻意噙着笑,总之配上他那双沉亮的眼眸,总让人觉得带有点打量与一抹兴味。
  萧凯莉见不惯他一副不紧不慢的闲适样,在队长秘书离开後终於沉不住气,率先开口:「说话啊!你怎麽知道我在刑侦局?」
  两人初见面当时,只有他一个人递名片自我介绍,她可没表明自己的身份。
  「萧凯莉,你这没大没小的糟脾气到底什麽时候才会改?怎麽可以对客人这麽无礼!」项隼讲完电话走回来时,正好就见到萧凯莉对着白秦朗怒目圆瞪的样子,即便她是他老婆的闺蜜,他也不会护短,直接训斥。
  「一辈子不、改。」萧凯莉回嘴,「而且,人是你带来的,又不是我的客人。」
  敢情萧凯莉根本不把长官看在眼里,和项隼的应对也算让白秦朗大开眼界,但他一点都不觉得被无礼对待,反倒觉得有趣,摆摆手表示不在意:「项副大,没关系,我的确应该好好解释。」
  「真是,还是对你不好意思了。」毕竟白先生是局长的好友,萧凯莉是自己的下属,即便人家不在意,他也必须代为致歉,心里对萧凯莉实在无可奈何。
  「萧警官,我这阵子挺常来刑侦局,无意间见了你几次,就认出你是波士顿派小姐,後来问了项副大,知道你的大名。」白秦朗笑道。
  无意间见了几次就认出来?距初见面也过了两年多了,他居然还记得!也不是什麽开心的回忆,记那麽清楚g麽啊?
  「白秦朗,当初你给我名片让我找你我没照办,你该不会是过了两年,才想到要回来找我算帐吧?」萧凯莉双手抱x,斜睨着他。
  「当然不是,萧警官真是幽默。」白秦朗似乎被她逗乐了,朗声大笑,「项副大,劳烦你跟她解释一下。」
  项隼看着萧凯莉的眼神像是在说:「你这个疯nv人!」摇摇头叹口气才道:「我先说明一下吧。白先生今天来找你,和你曾经在电梯里掐着人家脖子的破事无关,是公事。」
  她是缉毒组的侦查员,白秦朗的名片头衔是什麽什麽集团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业务属x,有公事找她那还真是奇怪了?
  「两年前,我们费尽力气送进牢里的si神常威出狱了。」项隼继续说明。
  「我知道啊,所以?」听到这个名号,萧凯莉忽觉身t僵y,扭了扭换了个坐姿。
  这件事对於刑侦局的士气带来很大的打击,尤其是项隼,他几乎是赔上x命才抓到常威,检察署也很支持求处重刑,可惜当时候检察官虽然针对常威涉入莫悬及谢语洁命案,依教唆杀人罪起诉,最後却被法院认定罪证不足驳回,且谢语洁身上所验毒品非派对提供毒品,仅依「药事法」转让禁药罪轻判常威两年,全案定谳不得上诉,常威虽然论罪了,却不足以告慰si者。
  这样的结果怎麽想都不合理,但警察身为司法t系底层,对这个判决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接受。
  而日子过得很快,平静了两年之後,上个月底,常威服刑期满出狱,黑白两道全绷紧了神经,刑侦局也派了一组人监视他的言行动态,就怕常威又开始兴风作浪,然而他低调出狱後,并没有回到「常堡」,反而住进了近郊一处寺庙里,日日跟着诵经念佛,着实奇怪,刑侦局专案人员更不敢掉以轻心。
  「无巧不巧,白先生的nv儿——白依依小姐,昨天差点被绑架。」
  nv儿?他有nv儿!
  萧凯莉下意识看向白秦朗,不期然地四目相对,依旧得来他莫测的一抹微笑,她忽而脸上一热,心跳加速,慌忙别开视线,恨不得当场把自己揍昏,忙y挤出话问:「你和常威有仇吗?」
  「过去一点嫌隙。」白秦朗回的不惊不惶,语气像在说着「今天天气很好」那样平常。
  「那有证据是常威g的?」
  项隼解释:「没有,但白先生担心,所以特地拜访局长,希望能派一名nv警保护她。」
  还能这样?
  「局长答应了?」萧凯莉讶然问。
  「当然,不然找你g麽?」
  「那为什麽是我?」
  「因为你特别暴力,看上去特别凶狠。」
  「什麽意思啊你!」萧凯莉睁着装上浓密款假睫毛的大眼狠狠瞪着项隼,要不是有客人在,得给他这个副大队长留点颜面,她肯定要冲上去揍他。
  「看看你那冲动的样子,我没说错啊,自由格斗大赛目前只有我打得赢你。」项隼言语间的戏谑毫不掩饰。
  这话说得虽机车,可萧凯莉无法否认,放眼望去,她应该算是刑侦局武功最高强的nv警,不过,这样就要把一个绩效居全组之冠的高级侦查员派去当私人保镳还是不太合逻辑。
  那个什麽白先生的nv儿差点被绑架,成案了吗?调查了吗?嫌疑人查出来了吗?如果真有那麽一件严重的案子,怎麽会此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萧凯莉侧头望向项隼,狐疑地问:「这不符合被害人保护原则,当事人还不到警方需要派专人二十四小时保护的地步吧?」
  「当事人需不需要警方派专人二十四小时保护,局长说必须派就得派。」
  行政机关因人设事虽不是新鲜事,但这是派一个国家公务员去当私人保镳,不是那麽说走就走的吧?这白秦朗肯定大有来头。
  「我可以说不吗?」不想啊,她好好一个缉毒组高级侦查员为什麽要去当一个千金小姐的保镳?他白秦朗钱多多,不会自己去请一个吗?
  「如果萧警官能答应的话,我会很放心。」白秦朗言词恺切,十分有诚意的样子。
  「放心?副座,你放心吗?」听白秦朗这麽说,萧凯莉忽而觉得有些荒谬,从小到大,「很放心」这个词从来不会被用在她身上,於是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的拳脚是很让人放心没错,人品的话就b较??」项隼揶揄。
  机车欸!逮着机会就损她,肯定还记着过去她反对染染和他交往的老鼠冤。
  「是啦,我人品就是差,那还找我!」
  「我已经跟白先生提醒过了,他不在意,所以局长刚刚批准了,我才带着白先生来找你。」
  「局长批准了?等等,所以你这不是徵询,是告知?」
  「没错,派任务什麽时候需要徵询你的意见了?派你去就是你了,除非你有个天会塌下来所以不能去的理由。」
  ??
  「没有。」说到工作准则,萧凯莉也没什麽好反驳。
  「那麽我就先谢谢萧警官了。」白秦朗突然就起身,缓缓一个前福,郑重道谢。
  喂、喂喂喂!她是当事人,她刚刚接到消息,还没缓过来啊,谢什麽。
  「白先生,接下来我们会尽速安排,细节什麽的,还得请你多跑几趟一起确认。」项隼也跟着站起,两人边说边走到门边。
  「没问题,那我不打扰,先告辞,不用送我,你们忙。」白秦朗在门口和项隼推拒了下,便兀自开门离去。
  「副座,是你推荐我去当白秦朗他nv儿的保镳?」白秦朗的脚步声远离後,萧凯莉忙追问。
  「是他自己指定的。」项隼摇头。
  「他指定我?为什麽要指定我啊,见鬼了!」
  他究竟想g麽?
  「大概是见识过,所以肯定。」项隼又拿当日电梯事件调侃她,气得萧凯莉拳头都y了。回头肯定要跟染染告状,让她好好修理自家老公,不要整天出来霸凌别人!
  「局长就这样任他予取予求?」
  「局长有局长的考量。」项隼淡笑,其实局长是白秦朗的人马啊,自然他说什麽就是什麽。
  「真讨厌你们这些大官说话的样子,没想到连你也开始打官腔了。」
  「这不是官腔,局长要运用你还需要跟你解释吗?」
  萧凯莉还想回嘴,项隼桌上的内线电话刚好响起,他做了个阻止手势,确认她闭嘴後,才接起电话。
  是怎样,当个副大队长还有那麽多电话,不是闲缺吗?
  她在心里腹诽,还没骂完,就听了两声敲门声,门一开,走进一个高大的身影,是国际刑警科情报分析组的侯组长,侯士祁。
  是她在刑侦局最欣赏的「哈士奇」。
  她心口一跳,忙低头审视自己的仪容,抚平刚刚一时激动弄皱的衬衫和短裙,萧凯莉平日总是火爆直率跟男人一样,惟有遇到「哈士奇」,心里会出现一丝nv人家该有的柔软。
  然而,剧情总是这样急转直下,紧接着进来老师那样,来跟我抢你的吧。」她嘟嘴喃喃。
  「说什麽?不要乱想,上楼换衣服。」白秦朗推推白依依的脑袋,摇摇头,兀自走回屋里。
  「daddy,这两个nv人我只留一个,有她就没有章老师,有章老师就没有她,不然我太忙了。」白依依跟在白秦朗pgu後嚷嚷。
  「那就留萧警官吧。」白秦朗笑回,迳自往楼上走去。
  「嘿嘿,章羽彤,看我还赶不走你。」白依依在他背後窃笑,哪还有什麽怕生的样子,蹦蹦跳跳地跟进了屋里。
  萧凯莉跟着白刚一路往屋里走,就只有叹为观止四个字能形容当下的心情。
  她对房屋大小没有概念,但按着电视里每天放送个不停的售屋广告标准来说,白秦朗的这栋别墅应该有上百坪,标准的水岸河景羽彤老师,负责辅导依依的特教师,也是依依的家庭教师,每个礼拜有两个晚上都会到家里帮依依上课,未来你们会有很多机会见面。」
  这位章老师长得很美,大概是戴上变se片的关系,她的眼瞳透着隐隐的灰蓝,梦幻而迷蒙,与其说是老师,她反倒觉得b较像日杂里走出来的模特儿,一头染成亚麻棕的长发发梢微卷,五官jg巧配上细致妆容与时尚打扮,那真是能让男人趋之若鹜、nv人望尘莫及,不过章羽彤外表清纯无害,看着白秦朗的眼神,说不上来为什麽,却让萧凯莉觉得很不爽。
  「萧警官你好。」章羽彤漾开甜美的笑靥,主动伸出白皙细neng的小手和她打招呼,社会化十足。
  「嗯。」那萧凯莉就社会化很不足,她直觉这nv人很做作,不大想跟她有太多交集,冷冷淡淡地哼了声,连手都没伸过去跟人家握上一下。
  「萧凯莉,你这没礼貌的个x真的很不讨喜。」项隼晃到萧凯莉身边说着风凉话,原本冷然的面se此时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不要以为你现在是副大我就不敢揍你。」萧凯莉昂首狠瞪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警告。
  「请跟我来。」章羽彤热脸贴到冷pgu,很有风度地将停在半空中的手顺势往右一摆,便带着大家进入教师办公室。
  一路穿过办公区,最底端有个漂亮的乡村风木门,推开之後的空间根本咖啡馆,气氛与摆设都非常浪漫,此时白依依和林惠湘就和班导师面对面,坐在窗边一处沙发上,导师旁还有一个穿着打扮很朴素的中年妇nv,垂着肩,低头不语。
  「王老师,白先生来了,这是刑侦局的项副大和俞警官,我之前有跟你提过,这位是萧警官,你应该见过。」章羽彤走上前告知。
  「你们好,麻烦白先生和各位警官跑一趟了,这位是晓晓的妈妈。」那个王老师是个约莫五十来岁的优雅nvx,她穿着得t的米灰se窄裙套装,见到白秦朗便礼貌而拘谨地起身道好,并请众人入座,同时介绍身边那名中年妇nv。
  原来是颜晓晓的妈妈。
  但她的穿着打扮非常普通,一点也不像有钱人家的贵妇,这个观察点让萧凯莉有些疑惑。
  「白先生,我先跟您说明一下。因为今天颜晓晓突然缺席,羽彤坐在白依依身边,温柔地替她说话。
  「你走开,我不需要你帮我!」结果白依依不领情,让章羽彤有些难堪。
  「我想听听警方的意见。」白秦朗提议,面容凝肃。
  「这是重案组的俞孟波,我等一下会让他随保全组去了解情况。」项隼先介绍俞孟波,接着道:「这样听起来,颜晓晓的案子并不寻常,依警方的立场,我建议贵校正式报案,我们会先依失踪人口处理,启动协寻程序,并且我希望各位能做好心理准备。」
  「我们晓晓怎麽会失踪呢??」颜晓晓的妈妈忍不住哭了起来。
  「副座说得没错,现在最要紧的是把颜晓晓给找出来。」萧凯莉接腔。
  「她在後山。」白依依突然说。
  「你怎麽知道?」俞孟波一直在一旁静静观察,忽而出声询问。
  「我感应到的。」白依依的话更让人难以理解了。
  三小啊,又在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了。
  萧凯莉忍不住翻白眼,想到她曾经说过自己在本子里拚命写东西,是在「书写感应」,就觉得这孩子的病症实在有点严重,是不是应该要换个特教师,感觉章羽彤就很不靠谱,只是在垂涎人家daddy的美se吧。
  想到这里,萧凯莉却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
  奇怪!她管人家垂不垂涎白秦朗美se,g她p事!赶忙把注意力拉回来眼前,颜晓晓的妈妈哭着说了一句挺关键的话,解了她刚刚的疑惑。
  「我不该让我们家晓晓来读圣德的,若非完全奖学金,我们家根本读不起这样的学校,可我非要让她来,才会害她被欺负,落得这个下场。」原来颜晓晓是这个贵族学园里的平民,入学管道来自例外招考,是拿完全奖学金就读的。
  据说圣德学园两年前出现了一名神秘的幕後金主,为了让优秀的平凡学生有机会就读圣德大学,要求高中部每个年级必须设有一个完全奖学金的入学名额,颜晓晓就是当年新制上路後的羽彤都会时不时跟白秦朗联络汇报,而萧凯莉也曾经在自己被白依依锁在顶楼时,打电话乱过他一次。因此这段时间,感觉上就是白秦朗刻意营造出的仪式,同时也能用来评测白依依的诚实度。
  白依依先是如实陈述了本日「学校的一天」,再轻描淡写地解释她和林惠湘、颜晓晓之间的相处情
  形,白秦朗听完只是「嗯」了一声,没别的表示,让白依依松了一口气,不过接下来的话题,又挑起了她的敏感神经。
  「依依,学校停课的这段时间,你老实待在家别出门,我会让章老师天天过来给你辅导。」
  「她为什麽又要来,而且还天天!我要抗议。」白依依嚷嚷。
  虽早有心理准备,但禁令真正从白秦朗嘴里说出口时,萧凯莉还是不能接受。
  不,她也要抗议,她在心里呐喊,结果当然没人理他。
  「章老师说你最近在学校的学习不好,需要加强辅导,正好趁停课这一周,给你补上进度。」
  「我的学习什麽时候好过了啊!一定又是章老师假借家教名义,想要来家里g引你!」
  呃??萧凯莉作为一个旁观者,不小心听到秘辛,真是尴尬,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摆了。
  「依依,你最近的确是状况多了点,现在又加上一笔胡思乱想。」
  「你敢说她住我们家那段时间,她没g引你吗?就差爬上你的床了!」
  欧买尬!她听了什麽?然後她竟然莫名心虚!
  她没g引白秦朗,可是她爬上了他的床??
  「依依,没有这回事,章老师也不需要住我们家。」
  「不管啦,你明明就答应我,只留凯莉萧,为什麽还要让她来家里给我辅导上课?根本没有辞退她嘛,你都骗人!」白依依突然站起身,在那边「张」完之後,就气噗噗地转身往楼上冲去。
  萧凯莉还有点懵。
  什麽情况?这对父nv怎麽那麽戏剧化,好像活在八点档的场景里。
  她望着白依依消失在楼梯间的身影好半晌,才缓缓回头看向白秦朗,他竟是嘴角微g,眉目含笑地看着??她?
  「看什麽?」
  「你的反应很可ai。」
  可ai个p!这种形容词不准出现在她身上!
  「我只是听到一句只留凯莉萧觉得很莫名其妙,什麽意思?」萧凯莉狡辩,完全不敢想像,自己刚刚是不是出现了愚蠢的表情被他看到。
  「你来的时候,依依很吃味,她很排斥年轻nvx进到家里,我为她把章老师请来当家庭教师时,她就撒闹过好一阵子。」
  「然後又多了一个我,这回还直接在你家住下,所以她更生气?」
  「嗯,依依气坏了,所以她闹着跳湖不是?」
  「原来羽彤也曾经住过这里?」
  「是,她刚从美国回来的时候国内没有住所,我暂时让她住在家里,也方便辅导依依。」白秦朗虽然还是笑,可眸光复杂,又让她打心底发毛。
  「你??该不会,和每个来你家工作的nvx都??」虽然她萧凯莉个x通透直率,说话也荤腥不忌,但在他面前,她就老觉得有种被看破的慌张,说起话来居然都结巴了。
  白秦朗意会过来之後,突然笑了,不是那种朗声大笑,而是斯斯文文地压低声音呵呵笑,但看得出来挺乐的那种笑。
  「我,没有那麽缺,也不需要。倒是我还想问你,你为了办案都是这样使美人计的吗?」
  乾拎老斯!
  老娘是处nv他实证过的,居然这样说她!
  萧凯莉气极,一个飞踢杀过去,白秦朗原本还闲散地坐在沙发上,竟一个俐落翻身,躲过她的攻击,并且继续悠悠然然地翘脚闲坐,脸不红气不喘,身上的白衬衫连点皱摺都没有。
  难道也是个高人!
  混过金三角的男人,果然不一般,是她小瞧了。
  「好泼辣啊凯莉萧。」白秦朗调侃。
  「再拿我的贞c做文章,小心我撕烂你的嘴。」萧凯莉不再使用肢t暴力,改为言语恫吓。
  「横竖是被我夺了,我负责便是。」
  「还说!谁要你负责!」她抡起拳头,气疯了。
  「好,不开你玩笑了。我得跟你说件事。」
  「嗯。」萧凯莉冷哼,知道要说正事了,便收回手,拉好自己的上衣,在离他最遥远那张椅子上坐下来。
  「根据我的消息,出了颜晓晓的事,议长夫人大怒,把校董给抓下来了,董事会改选後,常威很有可能成为新任校董。」
  「常威?那个老不修不是才刚出狱,哪来的能耐当校董!」萧凯莉拍桌大喝。
  「很简单,因为他是市长的金主,市长、议长都得过他的好处,安排他一个位子一点都不难。」
  「这样依依不就更危险了吗?」
  「嗯,这便是我想跟你说的事。」
  「你希望我更努力保护依依,不让她离开我的视线?与其这样,你不如别让她继续待在圣德。」
  「不是,我的打算不是这样。」
  「不然是哪样?」
  「自从依依入学後,我每年赞助学校大笔资金,没道理在这时候ch0u手,所以我打算也去争这个校董之位,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你,就是那个东风。」
  「我哪有那个本事。」
  「我听说,你和项副大夫人很要好。」
  「你说佟汐染啊,那我闺蜜,问这做什麽?」
  「想请你找她帮忙当个说客。议长是出了名的怕太太,议长夫人如果决定把校董的位子给别人,议长是一句话不敢吭。」
  「你每年捐那麽多钱给学校,议长夫人都不把校董大位给你了,染染和她非亲非故,也没捐钱,议长夫人g嘛要理她?」
  「首先议长夫人是佟小姐的si忠粉丝,再者议长夫人只有一个独子,正好非常想进演艺圈,只要佟小姐愿意帮我,这是一桩好买卖。」
  「还有这种事!也太刚好了吧。」
  「别怀疑我的情报网。」萧凯莉的反应让白秦朗以为她并不相信他所言。
  「好,我不怀疑。但问题是,那是项隼的老婆,你该去问项隼才是,怎麽会找我呢?」
  「问过,他不答应。」
  「哈哈哈,用膝盖想也知道。」萧凯莉幸灾乐祸,「他多宝贝她老婆,现在染染怀着羽彤,老实说,她虽不认识她,但光是见过一次面後,她就觉得她很不讨喜,做作nv。
  而且还g引过白秦朗!
  心里冒出这想法时,萧凯莉又被自己吓了一跳。
  她管谁g引过他,g嘛那麽气,难道是在意白秦朗吗?
  「行。」
  「什麽?」白秦朗半晌才忽然冒出声,萧凯莉一时间没意会过来。
  「我答应给你放假一周,但这一周就得帮我处理好议长夫人的事。」
  「可以。」
  「不过还是请你保持联络,有状况会随时通知你回来。」
  「那有什麽问题!」
  想到可以放假一个礼拜,萧凯莉连回答都十分欢快。
  「好的,那就先这样,你尽快找时间跟佟小姐谈。」白秦朗将一包牛皮纸袋递给她。
  「这什麽?」
  「计画,如果佟小姐答应的话,就交给她。」
  还有计画?萧凯莉稍稍微讶,小心翼翼接过,还真不能小瞧他,白秦朗果然是深不见底的人。
  「明天就可以开始你的假期,跟佟小姐谈妥就通知我,後续我来安排。」白秦朗又说。
  「耶!」萧凯莉直接就跳起来欢呼,雀跃地冲上楼。
  太好了,放假啦!
  这样她也可以去找哈士奇蹭那一顿饭了,他说等她放假,要请吃饭的。
  白秦朗微眯起眼,望着那道矫健奔上楼的嫋娜身影,嘴角不经意地笑开,眼梢滴出了蜜意。
  萧凯莉来到佟汐染的豪华公寓时,在门外就听到小孩拔尖的哭声,电铃声响也压不过的石破天惊,大门一开,却见佟汐染优优雅雅地来应门,小孩的哭声还在,但她看起来没打算理。
  「凯莉萧,你总算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我闷si了!」佟汐染扑上前给了她一个超大拥抱。
  「小北怎麽啦?」
  「正常发挥,阿姨ga0不定,还在闹。」佟汐染耸耸肩,一脸无奈。
  「还好你没少块r0u,不然我杀了项隼。」萧凯莉上下打量她,满意点头。
  佟大小姐即便蜗居在家,素面朝天,也是美得跟公主一样,甚至现在因为怀孕而长了些r0u的她,还多了点雍容华贵的气质。
  不过也是啦,即便被勒令停工在家,也还是有请一个家庭保姆在照顾小北那个「欢b巴」,阿姨还包早中餐,晚餐据说则由下班的项副大张罗,佟汐染婚後,仍是十指不沾yan春水的呀。
  「凯莉萧,他真的超狠,一步都不准我出家门。」佟汐染缠着萧凯莉打小报告,g着她的手臂两人一块儿窝上沙发。
  「不过这我倒要帮副座说句话,实在是你生小北时把人家给吓坏了。」
  话说两年前,佟汐染初怀长子项北时,还是个工作狂,虽然暂停拍戏,仍接了很多代言,後来因为经纪公司被妈妈娘家资金买下,代表是自家表哥,便打算生完後慢慢离开幕前,怀胎七个多月时还在经纪公司上班学习,结果ga0到早产,项隼自此有了y影。
  「我那时t质差,现在被他养得身强t壮,他还是不放过我。」佟汐染明明就两个孩子的妈了,还没一个样子,照旧嘟嘴耍着任x。
  「好,我今天来,就是要救你出象牙塔的。」
  於是,萧凯莉就把白秦朗请托她帮忙的事如实说了一遍,说得佟汐染咯咯直笑。
  「你到底笑什麽?怎麽觉得你生了小孩後,不只智商降低,连笑点也变低了。」
  「凯莉萧,我觉得你被这个白先生给吃si了欸。」
  吃你妈,不许这麽说她!
  「我这是条件交换好吗!」
  「他想当校董自己争取不来吗?我可不相信。」
  「谁知道啊,那个政治派系斗争谁ga0得懂。我只知道市长和常威是一夥的,议长虽然没有明显的党派倾向,但政治嘛,g来扯去,
  收好处的时候大家分赃,常威想要当圣德校董,市长跟议长开口,议长好意思说不吗?如果她老婆没意见的话,他做个顺水人情也是刚好。」
  「常威为什麽要当校董?」
  「恐怕也是冲着白秦朗来的。」
  「好吧,就算不帮白秦朗,我也不能让常威称心如意!」佟汐染难得大义凛然。
  这个常威,也算是她佟汐染这辈子的大仇人了,害了她父亲入狱不说,连老公为了抓他都在鬼门关里走一遭,关了两年就出狱的他,还在那兴风作浪,不可饶恕。
  「我就知道这个忙你肯定会帮,也只有你能帮。听说议长夫人看上去是个nv强人,但内心的小姑娘很活跃,特喜欢看浪漫偶像剧,尤其是你演的戏,如数家珍,你代言的所有产品她全买单,甚至入gu某些品牌,我觉得,如果你再小个十来岁,她找你去当圣德学园形象代言人都不意外。」
  「说什麽啊你,很浮夸。」佟汐染笑得前仆後仰的,看得她险象环生。
  「喂喂喂,笑小力点,小心小孩喷出来!」
  「才四个多月喷什麽喷。」佟汐染小孩没喷出来,倒是眼泪喷了满脸,她ch0u了张面纸擦乾净,缓了缓呼x1,才又道:「但我不知道怎麽跟议长夫人说。」
  「这你放心,白秦朗都计画好了,里面有一份剧本,你照着演就行,你是影后嘛,难不倒你。」萧凯莉从包里拿出白秦朗准备的牛皮纸袋递给她,「剧本背熟之後整包处理掉,千万不能让项隼发现。」
  「是出门跟议长夫人见面吗?」佟汐染打开纸袋取出里头的资料,好奇翻看了两页,忽而抬头问,面露惊喜。
  「那当然,要谈事的话,你觉得你家会是好选择吗?」萧凯莉视线目光,往正在屋子里一老一小的身影看过去,他们正在??追逐。
  「呀呀呀!」两岁大的小北,刚学会跑,大概是遗传了老爸的运动细胞,现在已经是个举着手刀到处冲刺的r0u球了。
  「肯定不是!不出门不行的,对吧?」佟汐染大声应道,萧凯莉可以感受到她的无b雀跃,但下一秒又迟疑,问:「但项隼有时候中午也都会回家吃中餐,我们这样不会被抓包吗?」
  「你放心,白秦朗会安排妥当,绝不会强碰到你不能出门的时间,而且项隼最近忙着侦办圣德学园的nv学生命案,他最近还回家吃中餐吗?」
  「没有。」
  「所以,他不太可能回来gank你了,已经将东窗事发的机率降到最低。」
  「什麽gank?」
  「就是回来突击你啦。」
  「喔喔,就不能说人话吗?」佟汐染urur。
  「那就这麽说定了,我这礼拜都放假,可以天天上门,消息也能亲口带进来,不要在le上说,免得项隼gank你的手机,我们就gg了。」
  「好的,为了不要被gank,我们得万事小心。」
  达成某种战略共识後,另一个突发状况出现了。
  「呀哒!」原本还远远地和保姆大战的小霸王项北突然冲上前,高举双手往萧凯莉身上劈去。
  「g,gank我!」萧凯莉反应迅疾,偏头闪过,嘴里大吼:「佟汐染,你要小心你长子,他完全像到了你老公!」
  「kelly老师,哒哒哒哒哒——」项北落空後,又出手羽彤了。
  难道会是章羽彤?那个长得天仙美貌的超级做作nv,看着不像,但按白秦朗厚待她的情况来看,好像又有那麽点猫腻。
  「不过,我得提醒你,做这些事首先你必须取得白秦朗的信任,我想,依你的聪明才智,肯定能想出b高拓野更好的方法。」侯士祁说这话时,是十分严肃的,尽管他提到了高拓野的胡言乱语。
  「明白。」萧凯莉外表虽是不动声se,答得爽快,实际上却心虚到至极。
  别说为了任务使出美人计se诱,她连任务都还没接到,就自己酒醉shishen了??现在想想,还真是无言面对江东父老,尤其在侯士祁面前,她真的抬不起头。
  「kelly,你是刑侦局最优秀、能力最强的nv警,我理应不需要担心你,但是於私,在我心里你是很重要的nvx,我经常提着心,怕你被白秦朗欺负。」
  「不会不会,从来只有我萧凯莉欺负人,没人能欺负我,组长您尽管放一千一百个心。」
  「我喜欢你??叫我哈士奇。」
  乾拎老斯,说话说快点行吗,断句不要断在那麽敏感的小地方,她的心脏都要停了!
  「好的,哈士奇,我不会有事,你少瞎c心了。」萧凯莉笑哈哈,掩饰自己内心正在小鹿乱撞。
  「嗯,赶紧吃。」正事说完了,侯士祁也才有余裕享受美食。
  这一顿饭吃下来,也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离开包厢时,真是怕什麽来什麽,迎面走来的,那不是白秦朗是谁?
  「凯莉?」没来得及躲,白秦朗已经朝他们走来。
  「嗨,白先生,这
  麽巧,一个人啊?」萧凯莉故作镇定,却知道白秦朗的关没那麽容易过,果然,他一开口就十分犀利。
  「这是国际刑警科的侯组长吧?兴会。」他向侯士祁礼貌颔首,镜片後方的眼神却透出深沉犀利,来回看了两人几眼,像是在问,你们两个不相关的人,怎麽会出现在这个不是寻常人没事时会来的地方?
  萧凯莉侧头看了眼侯士祁,想必他也看出了白秦朗眼底没说出口的疑惑,她脑袋里还在快速运转,想着正如何解释时,侯士祁突然就揽过她的肩头,温和有礼点头道:「你好,白先生,难得nv朋友放假,带她来这里约个会最适合不过。」
  nv、nv朋友!
  萧凯莉愣住,後面两人说了什麽话她完全不记得了,直到走到会所门口,侯士祁让她一起搭他配有司机的车回家时,她才回过神。
  「喔好。」上车坐定後,她才想起要问:「你g嘛要假装是我男朋友?」
  「白秦朗起疑了,这是最好的解释。」侯士祁说明,但语气不太平静,隐约有些压抑。
  「也是。」萧凯莉理智稍微归位後,没有多想侯士祁那语调是怎麽回事,而是理x分析他提出的解释,很快理解他的考量,的确有那麽点道理。
  白秦朗和局长如此要好,肯定也能掌握局里的内部人事,当然知道侯士祁和她分属不同单位,两人又出现在如此隐密的私人会馆,除非是情侣,否则怎麽样都说不过去。
  「真是不好意思,占了你的便宜。」侯士祁温吞吞地说,车里很暗,只有一路闪过的路灯在他的脸上忽明忽灭,看不清表情。
  「这没什麽,真的。我办案也经常要跟男同事假扮情侣,老是被高拓野搭肩搂腰的稀松平常。所以工作需要嘛,你不用在意。」萧凯莉摇摇手,嘴上虽这麽说,但心里明白的很,高拓野和侯士祁天差地别,假扮情侣这件事,当然和侯士祁一起更带感。
  「那就好。kelly,还有件事。」
  「怎麽了?」
  侯士祁的语气慎重而严肃到让她感到有些紧绷,还好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他说:「重案组已经约好时间做白依依的笔录,si者的si因十分不寻常,我听说si者在生前经常跟着林惠湘欺负白依依,她的笔录很可能问出关键证据,非常重要,到时你得回去。」
  「我知道,白秦朗会通知我。」
  「还有。」侯士祁语气一顿,黝暗的座车空间里,忽而握住了她的手。
  「千万保重。」
  他的手修长冰凉,像是白玉,沁透心脾,萧凯莉不解回望,却是望入了他瞳眸深处的纠缠。
  那一刻,她大概明白了什麽。
  然而心头反而乱如麻,她慌忙别过头,脑海里翻飞着另一张俊美温雅的面孔,笑起来双颊有对深深的酒窝。
  见完议长夫人後,白秦朗接任校董的事算是抵定,他在车上说着要好好感谢萧凯莉之类的话,接着便通知她隔天依依要做笔录,请她提前收假。
  那,根本没放到啊。
  她星期五才放假就去找了佟汐染谈,今天星期一在处理议长夫人的事,学校星期四就复课,那她还放个p。
  但,工作就是工作,没的妥协,萧凯莉也只能00鼻子,星期二便回到白家的大宅子,水晶阿姨来应门的时候,难掩面上惊喜,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在这个家里这麽受欢迎。
  「萧小姐,是你!」
  在白秦朗的授意下,白家的人都不再称呼她「萧警官」,而是改使用「萧小姐」这个称谓。
  「老头子,是萧小姐回来了!」水晶阿姨拉着她的手,回头激动喊道。
  「我就说白先生现在在开重要会议,不可能那麽快赶回来。你打电话跟萧小姐求救了?」白刚的声音由内往外传,很快出现在水晶阿姨身後。
  「没有,但现在无论是谁来都好!」
  「可萧小姐,你不是在放假吗?」白刚是个刚正的大叔,他心里认为,这样对正在享受假期的萧小姐很不好意思。
  「是,但因为晚上有重要的事,白先生通知我得回来。」
  「太好了,那快进来!」弄清缘由後,白刚也是露出一脸谢天谢地的神情,忙着将她迎进屋。
  怎麽,才几天不见,这家人有必要如此迫切吗?然而,萧凯莉一踏进屋里,就知道为什麽白刚夫妇见到她会如此激动。
  原本纤尘不染的客厅已经变成一片战场,白依依赤着脚在偌大的一楼空间冲来冲去外加大声尖叫,章羽彤躲在通往饭厅的白se方框镶玻璃的对开木门後,捂嘴啜泣。
  wtf,世界末日喔!
  「怎麽变这样?」萧凯莉惊呆。
  「依依小姐不肯乖乖上课,章老师说了她几句,依依小姐就使坏,後来章老师哭着下楼说要找白先生,依依小姐也追下来大吵大闹,後来就变成你现在看到这个样子了。」水晶阿姨掩面,感觉是已经战过几回合後颓丧落败。
  「ga0什麽啊!」萧凯莉看着白依依发狂的
  样子,和前一天的恐怖记忆重叠,根本是项北既视感。
  项北是个两岁小娃,轻轻一捏就碎了,且他老爹是她顶头上司,所以她忌惮,但眼前的白依依可是个长全了的少nv,承受得起她的轻暴力,而且她daddy她才不看在眼里,哼!
  萧凯莉将行李箱拖到楼梯下,卷起袖子,站在白依依必经的轨迹上,待她走来又不知要拿什麽砸的时候,一把捋住她。
  「白依依,你发什麽疯?」
  「萧凯莉!」白依依像是见到救星般眼前一亮,放下手上不知多久远前的古董花瓶,往她怀里撞来,摔在她丰满柔软的x部上。
  「萧凯莉是你叫的吗!叫凯莉姐。」萧凯莉被她撞得x口微疼,抓住她的双臂将她扶正站好,纤长的指头抵着她的额际数落一番,「你能不能有一刻像个人?」
  白依依根本是个披着清纯靓丽少nv皮的小野兽,有她在时,世界从来不平静。
  「章老师说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我只是让她见识见识什麽叫做野孩子。」白依依双手互拍,抖落掌心里不知哪沾来的灰尘。
  「你实在是??我一不在你就作乱,ga0成这样你看看怎麽收拾?」萧凯莉虽纠正着白依依,但回头见到章羽彤吓得花容失se的模样,其实心里觉得有些爽快,至於满地的狼藉,她才不在意,反正又不是她家。
  「daddy说你放假去了,我就更生气。」
  「气什麽,我不能放个假吗?」
  「你不是说你一不在我就作乱,那你觉得你能放假吗?」白依依像个小大人,把自己惹出的麻烦当作因,推论出她这个果,根本倒因为果,胡诌瞎掰,可萧凯莉却拿她没办法,因为逻辑上竟是可以说得通。
  此时,玄关处又传来开门声以及水晶阿姨和白刚响亮的问候,萧凯莉没回头,听着那沉稳的脚步也知道是白秦朗。发现白秦朗回来的当然不仅有她,只是有人反应更快。
  「秦朗哥??救我。」饭厅一隅传来章羽彤甜美娇弱的呼救声,音量不大,刚刚好能穿越客厅抵达玄关。
  「发生什麽事了?」白秦朗掠过狼籍的客厅以及狼狈的她,直接走向章羽彤,往两旁推开对门,将她给「救」了出来。
  「依依她刚刚突然就发作了,我阻止不了,对不起,还好你回来了,呜呜??」说着说着,就哭得梨花一枝春带雨,完美的身高差让她正好可以在白秦朗x前垂泪.那画面怎麽看怎麽刺目。
  「依依,过来。」白秦朗侧过身像是要找白依依兴师问罪,却是巧妙避开了章羽彤的碰触,让她想靠在他x前的计画落空。
  接下来就是骂自家小孩给别人看的戏码,白秦朗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白依依被迫道歉,章羽彤夺回了面子,却更加深和白依依之间的矛盾。
  「daddy不公平!我讨厌章老师!讨厌你们!反正我是不会听话的,章老师来一次我闹一次!」白依依首轮战败,气呼呼地上楼。
  从头到尾都在一旁看戏的萧凯莉,其实不是太在乎结果如何发落,她b较好奇这个章羽彤究竟何方神圣,白秦朗最後居然还是对她说:「放心,我不会轻易辞退你,只是要委屈你面对依依的无理取闹。」白秦朗拍拍她瘦削的肩膀,低首朝她微微一笑,他的唇形本来就好看,笑起来配上双颊的那汪酒窝,更迷人了。
  章羽彤肯定也这麽觉得,因为她看傻了,并且很快发现自己失态,红着脸垂下颈子点点头,那一头亚麻棕的长发顺势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庞,使她看起来更加楚楚动人,再度抬眸,已破涕为笑,眨着经亮亮的大眼说:「谢谢你,秦朗哥,我会更努力辅导依依。」
  「辛苦你了。」白秦朗的声音温柔低缓,侧颜如春日斜yan般和煦动人,照拂在章羽彤纤弱嫋娜的身影上,宛如偶像剧的美好画面,只是萧凯莉看了却觉得很不舒服,拎起行李箱转身上楼。
  「我想说,为了方便照顾依依,我能??跟以前一样,住下来吗?」章羽彤甜软的说话声在背後出现,害得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仆街。
  矮额,这nv人看着柔若无骨,居然是个直球能者。但是,章羽彤才来不到一天,就已经把白依依ga0得j飞狗跳,住下来那是二十四小时没能消停啊,况且她现在被迫住在这里,拜托不要。
  萧凯莉大惊失se的神情及险些跌跤的狼狈样全落入白秦朗眼底,他像是读透她的心一般,立马严正回绝,「羽彤,现在家里还住着保护依依的萧警官,不那麽方便。」
  「萧警官,她住在这里?」章羽彤缓缓转头将视线落到萧凯莉身上,一脸无法置信,她大概是这个时候,才发现萧凯莉的存在,眼中瞬间藏不住敌意。
  「嗯,她得二十四小时保护依依,必须住下。」
  「喔。」章羽彤敛目,失魂落魄地讷然应道。
  「羽彤,你今天应该累坏了,早点回家休息吧,我让人送你回去。」说完,白秦朗立刻就拨了内线电话交代白珩派车过来,也不管章羽彤一脸如泣如诉,直接把她带向门口。
  萧凯莉在一旁看完最後这幕,心里觉得好笑。
  唷,真是不解风情啊,秦朗哥。
  白秦朗送走了章羽彤再度回到客厅,就见萧凯莉大喇喇站在楼梯口,眼角眉梢都带点嘲讽揶揄的意味。
  「秦朗哥,你怎麽不留章老师吃顿饭呢?」萧凯莉捏着鼻子,故意模仿章羽彤说话的语调。
  「你希望我这麽做吗?」白秦朗靠上前,在离她几厘米处才止步,悠悠缓缓问。
  「乾??乾我p事啊。」萧凯莉被反将一军,在白秦朗的深目注视下,突然就结巴了。
  「你那一声秦朗哥很好听,听在心里舒服,以後就这麽叫我吧。」白秦朗双手越过她身侧撑在楼梯扶手上,等於是将她牢牢「楼梯咚」在阶梯上。
  「你做梦!」萧凯莉涨红脸,本来想揶揄白秦朗,结果反被撩得不要不要,真心耻辱。
  「凯莉,见到你回来,我真高兴。」白秦朗还不放过她,继续进攻。
  「哼,我不高兴。」萧凯莉不给面子,迅疾後转蹲深钻出他的制肘,马尾扫过白秦朗脸上,往下滑到x口,刺刺痒痒的。
  结果她才往上走没几步,又让一gu劲往後拉,饶是萧凯莉再怎麽反应快速,也向下摔落两阶,直接落入了白秦朗怀里。
  「小心。」白秦朗没打算放过她,低首凝视着。
  「是你拉我我才摔下来的!」萧凯莉怒目圆瞪,抡起拳头想揍他,却在见到他那张美如神祗的俊颜时,居然下不了手,好像会破坏上帝完美的作品那样,充满了罪恶感。
  见鬼了!
  「对不起,我只是有话还没说完,想让你稍等会再上楼。」
  「有话快说有p快放。」萧凯莉往後退上一阶,远离他的怀抱,勉强和他平视。
  「你和侯士祁真的是情侣关系?」
  来了,前一日为了去议长夫人那儿两人见了面,她就一直提心吊胆,幸好他专注在处理正事没提,结果现在真的问起,於是她也就回了一个预设好的答案:「关你p事。」
  「当然关我的事,凯莉,我很在意。」
  什、什麽??
  「b起你的身t,你的心没有诚实。」白秦朗忽地又一把拉过她,大掌扶住她的後脑勺用力一压。
  乾??乾拎老斯,
  亲p!
  吃完一顿尴尬至极的晚餐,萧凯莉回房洗漱後,躺在柔软舒服的大床上,瞪着天花板的线板发呆,手指头抚着自己的唇,彷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脑袋里乱悠悠地转个不停。
  她是不是美人计发挥得太全面,才会让白秦朗这样毫无顾忌,想撩就撩,想亲就亲?
  什麽叫「b起你的身t,你的心没有诚实」?拐着弯骂她口嫌t正直吗?也不过就酒後乱x那麽一次,非得这样抓住错处不放?
  但,恨只恨,自己好像真的就如同他说的那样,嘴巴上说不要,可身t却很诚实,不只爬上他的床,连接吻她都没能成功抗拒,後来好像还自己伸了舌头??
  啊啊啊啊,这怎麽可以啦!
  「萧凯莉你这个senv!根本是你中了白秦朗的美男计吧!」她在床上翻滚瞪腿,抓起枕头当成自己,又摔又掐,愤恨捶打,陷在自我的罪恶渊薮里,敲门声连响了几回都没听见,直到房间座机电话响起,把她吓了一跳才拉回思绪,整肃好jg神接起电话。
  「喂?」
  「萧小姐,依依小姐又不吃饭了,你能来劝劝她吗?」是水晶阿姨的求救。
  「不吃饭就别吃啊!」萧凯莉没好气。
  这家人现在是把她当白依依的保姆了是吧。
  「可是等一下警察就要来给依依小姐做笔录了,她得吃饭啊,否则万一白先生怪罪下来,我??我??」
  靠北,真麻烦!
  萧凯莉叹了口气,无奈道:「水晶阿姨,你东西放着,忙你的去吧,交给我就好。」
  「谢谢、谢谢!」水晶阿姨谢天谢地了一番,声音里似乎还听得到眼泪差点喷出来的鼻音,让萧凯莉不禁要疑惑,那她还没来之前,她的日子是怎麽过的?
  挂了电话,还是满心不爽,骂骂咧咧走出房,直接取出早先从白秦朗那要来的钥匙,打开白依依的房门,连人带餐进了恐怖粉红公主房。
  「出去!谁准你自己开门进来?」白依依的声音从被窝里闷闷地传出,很激动很愤怒,却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你啊。上次我要破门,你森七七,叫我跟你daddy拿钥匙就好,所以我就拿了。」萧凯莉一把掀开棉被,得来白依依的愤怒回视,正好能看到她刻意在食指上转圈圈的钥匙圈。
  「哼!」她用力噘嘴表达强烈不满,又将头埋回枕头里。
  「白依依,你若饿si了,不就平白便宜了章羽彤?我看她那样子,迟早会嫁给白秦朗,巴不得你消失,免得破坏她未来美好家庭的想像。」萧凯莉好整以暇地坐上小沙发的扶手,像个挑拨离间的坏nv人,语调轻慢。
  「不可
  以!」激将法果然奏效,白依依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大吼:「谁都不能嫁给我daddy!」
  「虽然章羽彤满不讨喜的,但你这样断你daddy的桃花好吗?一生孤寡也太惨。」萧凯莉本来是想取笑她,却在说出口後,自己愣了下。
  白秦朗一生孤寡关她p事,总不会上了一次床、接了几次吻,就想着要对他负责吧?
  「才不会,他有我,我长大会嫁给他。」白依依爬下床,笃定道,像是从下就立定的志向一样。
  喔,她差点忘了,白依依有恋父情结,有她在,白秦朗才不会孤寡。
  「好好好,给你嫁都给你嫁。」萧凯莉看着白依依恢复jg神乖乖吃饭,心里竟然觉得欣慰,忍不住哄起她。
  「萧凯莉,有你在真是太好了,可以帮我一起把章羽彤赶走,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够,daddy都不理我。」
  「跟你说几遍了,叫我凯莉姐,你是有什麽障碍?」萧凯莉轻推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没,连名带姓叫b较亲切。」
  「啧,没大没小。」萧凯莉嘴巴发出嗤声,心里其实有点暖暖的。
  「不然叫你萧阿姨。」
  「你敢!我拔你头上的蝴蝶结!」
  「不要!」白依依赶紧丢下碗筷,双手拉着自己头上漂亮飞扬的粉红se蝴蝶结。
  「喂,为什麽你daddy这麽挺章羽彤?」白秦朗看起来不像是喜欢章羽彤所以留下她,但如果说因为她是特教老师的关系那也不合理,特教老师何其多,又不是只有她一个。
  「哼,说到这个我就生气。daddy说过章家帮助过他,所以章羽彤一个人从美国回来,他就觉得也得好好照顾她,不只让她当我家庭教师,还安排她去圣德当老师。」嗯,那她了解了。
  只不过真刚好,章羽彤就是白依依需要的那个特教老师。
  「对了白依依,等一下刑侦局的人要来给你做笔录,你不能乱说,不然会惹麻烦,知不知道。」萧凯莉叮咛。
  「我要说什麽?」
  「问什麽说什麽,不知道你就说不知道,知道的你不想讲也可以说不知道,但是,绝对不能说谎。」
  「说谎会怎样?」
  「被抓去关。」当然不至於,但她详细懒得回答,反正大概就这个意思。
  「那你会陪我吗?」
  「不然我回来g嘛?大小姐,本来我在放假欸。」
  「你以後都不要放假啦,我讨厌你放假。」
  「喂,什麽话!我有人身自由的好吗?」
  「这世界上除了daddy,我就只喜欢你!」
  欧买尬,这对父nv不要这样一直吃她豆腐好吗?虽然听在心里好像没有特别不舒服,但她还是会觉得有点恶心。
  「如果你可以一直住在我家就好了。」白依依吃了满嘴,话说得唏哩呼噜,但她还是听得很清楚。
  她才不要,白秦朗的威胁感太大,白依依又太失控,这对父nv肯定是她生命中的克星,她还是快点把任务完成,是非之地,速速离去的好。
  「好了,你慢慢吃,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先下楼去看看状况。」萧凯莉拍拍她,转身回房换了套衬衫牛仔k。
  待她一身俐落走下楼时,刑侦局的人已经到了,重案组派俞孟波出马不意外,但高拓野是缉毒组的,他跟来g嘛?
  「高拓野!」萧凯莉一见他便想起自己酒後shishen的破事,莫名就想揍他,於是自然而然抡起拳头朝他冲去。
  「欸欸,一见面就动手动脚像话吗!」高拓野正在和白秦朗闲聊,见萧凯莉一路劈过来,反应迅速闪远,萧凯莉的拳头不期然地就落到了白秦朗的掌心里。
  掌心?为什麽他接得住她的正拳?还懵着,就听见白秦朗笑道:「凯莉,怎麽好像每次看到你和同事一起的时候,都是在打同事、或准备打同事?」
  「哪有啊。」萧凯莉面上微窘,缩回手,收敛下来,心里urur:再罗唆,我也准备打你。
  「嘿嘿,多谢白先生解围。」高拓野还得瑟,萧凯莉y将他拉起来,扭头对白秦朗说:「不好意思,我先处理一下私人恩怨。」接着就将高拓野带到客厅旁一间白秦朗用来会客的起居室,俐落阖上门,压低声音问:「欸,这案子不是重案组在办吗,你今天出现的意思是?」
  「你以为我想喔!那个si者颜晓晓的t内验出海洛因,重案组分得可清楚了,他们组长跑去跟大座说他们只办杀人案,毒品部分就移给缉毒组了。等一下俞孟波问完,我也得问一份回去交差。」高拓野拚命摇头叹气。
  「真聪明。」b起命案,毒品流入圣德学园这个揣想更严重,办学的是议长夫人,议长肯定不会放过局长,重案组当然要快点把烫手山芋给分出去,尤其秃胖在刑侦局那麽顾人怨,平日仗势欺人少不了他一份,现在被落井下石是必然。
  「但是这个命案怎麽想怎麽怪,海洛因又不是k,得有钱有管道,颜晓晓家
  境不好,为什麽会有那种东西?」高拓野满头都是问号。
  「嗯啊,她能读圣德是拿完全奖学金的关系,哪有钱买海洛因,所以供毒的人很关键,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难怪重案组要si命把案子推过来,你都不知道我们最近有多惨,局长被议长钉得满头包,为了这个案子,每天都开专案会议。」高拓野吐苦水。
  不过现在她在意的是,圣德学园好端端的怎麽会突然冒出毒品?凭她萧凯莉混迹江湖多年,线人广布,t市哪里是毒品热区她都略有掌握,即便是校园亦不脱范畴,毕竟源头就那几个,但圣德学园此前没个预警,如此一来,整个脉络就很像设局栽赃。
  那麽,是谁设的局?又要栽赃谁?
  萧凯莉眼神犀利朝高拓野一凛,看得他浑身发毛,怕又被揍,「看什麽?」
  「毒品情资掌握了吗?总是要先确定有东西,才有办法请票,然後往上追吧。」
  「还没。」
  萧凯莉抬眸瞪着高拓野:「那你是要问什麽?」
  高拓野耸耸肩,「这个啊,秃胖就一直急着要办,他让我来,反正顺便可以看看你,我就来罗。」
  「还真是顺便啊??」秃胖做事向来不可期待,萧凯莉心中无限点点点,「没有掌握就问不了什麽,你别白忙了,而且我不觉得白依依能够承受两份笔录的折腾,等有进一步的掌握再说吧。」
  「行啊,可以经常来看看你也不赖。」
  「谁说要让你来了?」
  「不然咧?」
  「眼前你看到的是谁?刑侦局缉毒组扛霸子好吗?我来问就好。」
  「喔好,那我传个东西给你参考,到时候照着问。」
  「什麽东西?」
  「秃胖拟的问题。」
  「他会?」天要塌下来了。
  「我哪知,我看着也不像是他的手笔,大概背後有高人指点。」
  咦?
  萧凯莉还忖着,起居室的门忽然被拉开,俞孟波一脸臭冷,睨着眼问:「学姊,我等很久了,白依依什麽时候能做笔录?」
  「进去把电脑和摄影机架一架,马上可以开始。」萧凯莉往起居室指了指。
  「嗯。」俞孟波得到回应,立刻往里走,正眼也没看人一眼。
  「这家伙实在有够没礼貌,你平常那麽派,怎麽不揍他?」高拓野瞪着他的背影不太高兴。
  「因为他帅,所以没关系。」萧凯莉说得理所当然,转身出起居室前,还忙不迭踢了他一脚暗算,气得高拓野哇哇叫。
  「白秦朗,可以让依依下来了。」
  「好。」白秦朗让水晶阿姨去找白依依,接着大致问了笔录制作流程。
  「因为白依依未成年,所以等一下你必须在场,但不能影响笔录进行。」萧凯莉解释。
  「我知道。」
  「还有,制作笔录时,我们会全程录音录影,麻烦你把起居室的监视器关掉。」
  「没问题,我完全配合。」白秦朗挑眉。
  萧凯莉这麽说,代表她知道起居室里有tv,也知道刚刚她在里头和高拓野说的话,他都有所掌握。
  「白秦朗,我知道你还信不过我,但你只要明白一点,我是一个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人,正义在我心中,我会查清楚。」萧凯莉这麽说。
  「嗯,我相信你。」
  他的视线胶着在她身上,眸se幽深,萧凯莉甚至看不透、辨不清,他说的,是否为真?
  起居室里,笔录制作中。
  俞孟波和白依依中间隔着桌子,坐在相对处,萧凯莉坐在白依依身边,高拓野站在摄影机後,掌握整t状况,白秦朗则远远坐在一角的单人沙发上,一手环着x,一手搁在下巴处,指头习惯x摩挲着唇角,彷佛旁观者,看着一切进行着。
  白依依回答的事情之前其实都已经跟白秦朗和萧凯莉说过,没有什麽特别之处,直到俞孟波问了:「你说你曾经在圣德楼顶楼看到颜晓晓,是什麽时候?」
  「就上个礼拜,萧凯莉在厕所救我那天早上。」
  「你和谁在顶楼?在那里做什麽?」俞孟波问。
  「也是那个男的,两个人在吵架。」
  「内容记得吗?」
  「颜晓晓说我不要,还你!然後男生好像就骂她。」
  「等等,所以你那天跑去顶楼是在观察什麽东西?」萧凯莉突然cha嘴,却招来俞孟波一个白眼。
  「学姊,我在做正式笔录,请你不要影响我。」
  「这很关键,叫你问就问,罗唆什麽。」从来没人敢这样跟她说话,萧凯莉瞪大眼,用学姊威能b迫。
  「我为什麽要?要追毒品的话,等一下你们自己问。」俞孟波也很带种,根本不理,看得一旁的高拓野倒ch0u一口冷口气。
  「学弟,你谁不惹你惹萧凯莉??」高拓野用气音在一边碎念。
  萧凯莉握紧拳头,瞪着俞孟波—
  —
  乾拎老斯,这就不是你帅就能被原谅的了!
  可俞孟波那家伙仍是老神在在,不惊不惶继续问着低头打字,萧凯莉的拳头僵持了五秒,渐渐松开。
  对啦,俞孟波说的也没错,碍於正式笔录制作有其流程,她也只能咬牙y吞,後退。
  此时,却是白依依自己说了:「我就好奇颜晓晓丢了什麽东西,所以後来又跑去顶楼找,然後在水塔下面看到一个透明夹链袋,里头有白se粉末。」
  萧凯莉和高拓野同时抬眸四目相对,彼此了然於x。而她眼角余光瞥见的白秦朗,竟是若有所思地瞅着她,依旧看不透。
  她决意忽略他的眸光不再因此胡乱揣测,将注意力拉回,起身走到俞孟波那侧,用涂着黑se指甲油的指甲,喀喀喀地敲击俞孟波的电脑萤幕,嘴里嚷着:「记下来记下来!」
  「知道,学姊你的手指头挡住我了。」俞孟波冷冷说道,脸虽然更臭一分,可毕竟是关键线索,他也就将白依依後来陈述的细节,完整记录在最後补充的问题答案里。
  「真没见过你这麽不长眼的。」萧凯莉缩回手,双手抱x坐回白依依旁。
  约莫又过了五分钟,笔录问完,俞孟波火速收好设备,连一分钟都不打算多留的态势十分明显。
  「我的工作完成了,我先走。」意思就是,你们缉毒组该查的,自己忙活去,他可不管。
  「俞孟波,你——」高拓野气不过,上前就要教训这无礼的学弟,却被萧凯莉单手抓住肩膀往後扯。
  「没事,他也帮不上忙,让他先走,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那麽,我送俞警官到门口,请。」白秦朗温和有礼,他让水晶阿姨把白依依带回房,亲自将俞孟波送到门口。
  人一散,她就啐了声:「靠北,我那天人明明就在顶楼,我怎麽就没发现!」
  「凯莉萧,白依依说在顶楼看到那个,该不会就是四号海洛因的俗称?」
  「废话,不然请问你是会用夹链袋装面粉带在身上吗!」萧凯莉超暴躁。
  「那要快点去把那包找出来才行,我马上跟组长回报。」高拓野一脸着急样,看得萧凯莉更烦躁。
  「等一下,你用点脑子行不行,现在什麽时间,你进的了圣德吗?这样没头没尾就跟秃胖讲,他那个整天生j蛋没有、拉j屎一堆的家伙,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不然怎麽办?」
  「东西我想办法去拿。只是,我怎麽想都觉得哪里不对劲,我感觉是有一个局。」
  「那假设这真的是一个局,那是要设给谁跳?」
  高拓野和萧凯莉又一个四目相对。
  「国内最大宗海洛因来源是哪里?」萧凯莉问。
  「金三角。」高拓野答,他难得正经,缓缓继续道,「所以也有可能不是局,是请君入瓮。」
  「如果君会入瓮,那也得他本来就真的有做。」萧凯莉心底一沉。
  侯士祁说,刘副怀疑白秦朗就是供货源,要她想办法拿取白秦朗公司的进出口报表,想来是打算先取得货柜进口相关资料,再深入往里追查,先咬住他仍有运毒铁证,可後续如果缺乏引爆点,也很难撼动白秦朗,所以有心人士若要制造轩然大波,圣德学园绝对是首选。
  这之中,究竟纠葛这什麽利益?谁g结谁?再往下想,真是太暗黑了!
  萧凯莉停止思路,明白得先保护自己,做好停损,於是她告诉高拓野:「喂,你有什麽发现记得先不要跟秃胖说,直接找哈士奇,让他传话给我。」
  「好的。不过,凯莉萧,我觉得吧??」高拓野伸手搓了搓下巴,一脸神秘,故弄玄虚。
  「g麽?」
  「你的身t该出动了。」
  「乾拎老斯!讲三小?」
  然後,高拓野就被爆打了一顿。
  「我是认真的,你考虑一下。」高拓野被揍得肚子疼,但他还是宁si不屈也要冒si上谏。
  「高拓野,老娘我??真的被他给上过了。」萧凯莉猛地抓过高拓野的领子,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又羞又愤地说道。
  「真的?那有得到什麽情报吗?」
  「??没有。」
  「喂!给力点啊。」
  「给你妈的力啦!」又一拳。
  「否则没有突破口,t市那麽多境外毒品的事该怎麽解?」
  「也不一定是他,但也很有可能是他。唉,烦si我了。」
  「所以才叫你从他身上查出点什麽啊。」
  「我跟你说,我一直有点错乱,我到底是被局长派来保护白依依免受常威威胁,还是被派来查出白秦朗的暗黑事业还在运作中的卧底。」
  「客观上都是。但主观上,你再怎麽样还是个缉毒组的侦查员,难不成真当自己是保镳了?」
  高拓野毕竟身在刑侦局的风暴中心,很多事情掌握得b萧凯莉透彻,他相信侯士祁在传递任务与讯息的时候,怕影响她的
  情绪,肯定避开了很多事没说,所以他也不能说全。
  「你说的对,再怎麽样,我还是个缉毒组的侦查员。」高拓野的话,还真是提点了她。
  「辛苦你了,撑着点。」高拓野也只能拍拍她的肩,安慰,「好,我也要走了,笔录记得帮我问,你自己多保重。」
  「滚吧。」萧凯莉挥挥手,忖着怎麽快点回去圣德找出那包被颜晓晓丢在顶楼的夹链袋。
  白秦朗又送走高拓野後,走回客厅,见萧凯莉还在那踱来踱去,叮咛:「凯莉,也折腾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不,我不休息,我现在要去圣德把依依说的那包东西找回来。」想了一阵,她认为此事不能拖,越慢处理证据越容易被毁掉,於是选日不如撞日。
  「这个时候,你进不了圣德的,除非我帮你。」
  「你愿意帮我?」萧凯莉试探。
  「为什麽不?」白秦朗g起唇角,那笃定又带点邪坏的表情让人有点招架不住,就见他低头拿起手机在上面不晓得按了什麽後,忽而上前拉起她的手,说:「跟我来,我们现在马上出发。」
  欸!欸欸欸!萧凯莉跟在她身後,si瞪着被他握得好自然的手。
  这样牵手对吗?
  然而,更杀千刀的是,到了停满名车的车库,白秦朗竟是挑了一部重机,取了顶全罩式安全帽就往她头上一戴。
  「你要自己骑机车去?不找白珩?」萧凯莉大惊,下意识後退,他却继续替她扣上安全帽带,更靠近了。
  「白珩下班了。而且我们这是潜入校园,开车太招摇。」
  「你确定这机车就不招摇?」萧凯莉傻眼。
  「上来吧。」还踌躇着,白秦朗已经跨上座,蓄势待发,她也只好乖乖爬上後座。
  「坐稳了,抱紧。」白秦朗双手戴着帅气的皮手套,将她的手拉过,环在他的腰上。
  什、什麽??
  油门一旋,重机瞬间如流星一般划破夜风,惯x作用力让她不得不往他背上倾靠,形成了一个暧昧之姿,风声在耳边呼啸,却掩不住如擂鼓般咚咚作响的心跳声
  穿过了一片森林间的小径,尽头处,就是黑夜中的圣德学园,白秦朗在一片隐密中停了下来。
  「这里是,圣德学园的後山?」萧凯莉拿下安全帽,环伺四周。
  「是,从这里翻进去吧。」白秦朗指了指前面一堵红se高墙。
  他平日看着是个斯文俊雅的绅士,眼下在黑夜里,却又摇身一变,成了身手矫健的忍士,不知从哪生出来一根尾端带着钩爪的细绳,往上一抛就攀绳而上,翻过了圣德学园坚实的後墙,萧凯莉也学他攀上墙垣,再拉着绳子作为缓冲俐落下地。
  「果然好身手。」白秦朗称赞。
  「你也不赖,平常看着是个文弱书生,没想到还有两把刷子。」
  「你很清楚,我并不文弱。」白秦朗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眼中飘着似有若无的yu。
  乾拎老斯,都什麽时候了,还撩!
  「欸,这学校大小角落都安装了tv,不先关掉吗?」萧凯莉见他大摇大摆往圣德楼走,谨慎问道。
  「放心,已经处理好了。」
  「咦?」
  「像我这样的人没养几个骇客是不行的。」白秦朗笑笑的,说得轻描淡写。
  原来出发前,他转头在手机上按滑着,是在联系同夥远端控制整个校区的监视器。
  「走吧。」两人很快来到「圣德楼」顶楼。
  推开通往顶楼天台的铁门,一阵夜风袭来,萧凯莉倏忽间被眼前景se攫住目光,惊呆地说不出话。
  「要不,先看个夜景?」白秦朗见状,侧头提议,望着她的眼里,满满都是笑意。
  平时没发现,此时来,夜景真美!
  t市是一个盆地,圣德位在半山腰,「圣德楼」有十五层高,站在这里,不只能俱览群山,整个t市的灯火都在脚下,美得让人屏息。
  「好啊,反正都来了,也不急。」她随兴地跳上一块水泥砌成的平台,仰头看着满天繁星以及万家灯火。
  上次看夜景是什麽时候了?好像大学了吧。
  白秦朗跟着坐到她身边,语气沉缓温煦,淡淡地说:「我曾经躺在罂粟田里看过的星空,跟这片一样澄净美丽。」
  他说这句话是什麽意思?
  萧凯莉转头想询问,迎上来的却是一袭热气,以及唇瓣间的柔软。
  那一吻,绵长而深刻,萧凯莉几乎要晕了理智,险些忘记自己的身份与任务,沉溺在他的温柔里。但她说服自己,她正在做的,只是在博取他的信任,尽管理由如此薄弱,她也必须如此深信,因此,不同於前几次的羞愤闪躲,这回,她打算坦然以对。
  「白秦朗,你怎麽老亲我,这样我会很困扰。」深吻结束,萧凯莉率x地抹了抹嘴,仰角四十五度面向星空,如江湖儿nv那般豪迈,如果现在嘴上还能叼根草,那就更应景了。
  白秦朗看着她异於往常的反应,先是一笑,才答:「你很x1引我,造成你的困扰真是抱歉。」
  「可我怎麽都不觉得你有感到抱歉?」萧凯莉偏头侧眸看着他,没有紮起的长发如飞瀑顺着左肩倾泻而下,又带着点nv人的妩媚,白秦朗的眼里闪动着如星空般耀眼的眸光,绚烂惑人。
  「凯莉,你很聪明,但有时候太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白秦朗微叹口气,修长的指头抚过萧凯莉的颊畔,替她将被凉风吹乱的发丝拨顺,却没收手,手臂一紧,便将她用力往自己怀里一带,俯身又吻住她的红唇,这一次他是带着侵略x而来,充满了灵魂yuwang的魅惑,直接将她压倒在平台上。
  他的唇彷佛有着魔力,每一次她被突击时都想反抗,可没有一次真正行动,凭她的身手,只要她不愿,无人能够近身,可白秦朗,她抗拒不了,她甚至耽溺在他的每一个x1吐,两人像是宇宙时空间的两块大磁铁,一碰上就注定会纠缠x1附在一起,并且引起剧烈的生理变化,例如她现在浑身颤抖燥热,却在他的大掌翻入她的衣衫之下时,轻轻缓解,她的喘息几乎要变成sheny1n,身t完全无法控制地朝他趋去,最後还是白秦朗主动停了手。
  「我们不能在这里。」他的气息浓重,双眼沉黝,再认真不过。
  「谁、谁要跟你在这里!」萧凯莉理智回归,用力推开他,拉开两人的距离,x前一阵凉飕才发现自己的上衣已经被他开襟,白秦朗也没好多少,他的衬衫同样被她解开,露出锻链jg实的肌r0u线条。
  「我们俩这样不行,一碰上就是又亲又脱,太r0uyu了。」萧凯莉将脸埋进双掌哀嚎着。
  「其实我是想跟你坐下来好好聊个天。」白秦朗却是一脸淡定,边扣上衬衫扣子,边说。
  「谁信啊。」萧凯莉低头穿好衣服,嘴上不满碎念:「我跟你有什麽好聊?」
  「怎麽没有?你挺有趣。而且,你是第一个能够和依依和睦相处的nv人。」
  「嗯?」她不明白,白秦朗这天外飞来一笔是怎麽回事。她和白依依哪里和睦相处了,她只是不随她起舞,按着自己的步调来而已。
  「依依是我十八岁带走的孩子,这几年,并不容易。」
  「可以想像。」说到孩子,她就想到项北那家伙,家里有个专抓十大枪击要犯的刑警老爸,还有一个,嗯,没什麽用处的妈,外加万能保母,却还是养出了他这样的混世大魔王,可以想见,光凭白秦朗一个大男人,要拉拔像依依这样特殊的孩子有多麽困难,何况,白秦朗当时候自己也还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而已。
  「所以看到她这麽信任你,我很欣慰。」
  「白秦朗,你别想太多,我只是在做好我的工作,时间到,我就会消失在你们眼前。」更何况,是敌是友还没个一定,现在放感情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白秦朗并没有回应她的话,他只是低首看着脚下万家灯火,兀自说起了过去。
  「我是个孤儿,从我有印象起,身边就只有养父和几个同样被收养的兄弟姊妹,但对养父而言,我们与其说是他的孩子,不如说是他的工具,他给我们维持生命的基本所需,接着就是无止尽的训练与压迫。还好有玄武和朱雀,他们如父、如母,是他们让我懂ai,也教我要渴望ai,从懂得那一刻起,我一直渴望能有一个完整的家。所以当我执行最後任务时,发现了依依,我下不了手,我带走她、养育她,但我和依依,还是构不成一个完整的家。」语气带了点落寞。
  这是白秦朗第一次跟她说这麽多话,而且似乎还是心里话。
  看着他陈述的侧颜,萧凯莉动容了,不知道为什麽白秦朗要跟她说这些,她觉得这些事,应该只分享给很亲密、很信任的人才对,但她还是下意识想要安慰他,所以她说:「家没有一定是什麽样子。」
  「但我希望的样子,很传统、很简单,必须得有一个合适的nv主人。」
  是怎样?他在给白依依物se後妈吗?
  「可惜,白依依有恋父情结,她对每一个nv人都有敌意喔。」她好心提醒。
  「但对你没有。」白秦朗的视线又直gg地落在了她身上。
  喂喂喂!警察先生,这样三两句就撩人没有犯法吗???萧凯莉在心里呐喊。
  他明明没说到什麽,可她却觉得他非常的意有所指,她完全弄不懂他到底在g嘛,一颗心莫名被撩得飘来飞去,很难好好待在x腔里。
  白秦朗看着就不像是他所描述的那种人,什麽传统的家,爸爸、妈妈、小孩,他有钱有势还有颜,要什麽样的nv人没有,想ai谁就ai谁,完全没必要屈就养nv的喜好吧。
  萧凯莉决定跟他打开天窗说亮话,否则她这样真的会剪不断理还乱。
  「那又怎样,我是能当你的nv主人喔?」
  「你愿意吗?」可是白秦朗很狡猾,像狐狸一样,他依然不说白,却是把球丢回来给她。
  「当然不愿意啊,我是警察,你是
  ——」萧凯莉脱口而出,在关键字时戞然止住。
  又没有证据,她凭什麽说人家是毒枭。
  白秦朗忽而笑了,低沉平稳、波澜不惊。
  「凯莉,我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过去也不是那麽容易摆脱,尤其常威还在。可是,我总能选择我未来的人生吧。」
  「当然。」她耸肩。
  但他未来的人生,又关她什麽事?
  「我想你一定听过,si神收养了五个孩子的故事。最後孩子们集t背叛,si神失踪,青龙si亡,白虎逃到金三角,玄武和朱雀接掌si神过去的大片江山,玄武後来却遭人暗杀,朱雀为了替他报仇也毁了自己的一生。」
  「嗯。」si神常威与他养子nv们的恩怨,是警方机密档案里厚厚一本资料册,却很少有人见过,在警界里是一个口耳相传的黑帮传说。
  「我就是白虎。成长过程再痛苦也忍过去了,可si神他,杀了我的兄弟青龙,以及我视如父亲的大哥,却乾净ch0u手,没有沾染到一点血,全身而退。」白秦朗笑声不再,转而嘶哑,萧凯莉回头看他,在月光里,见到了他脸上的泪。
  「白秦朗??都过去了,你现在很好。」有这样的养父不如继续当个孤儿就好,尤其,後来养父成了最大的仇人,真是情何以堪。她忍不住主动握了他的手。
  江湖恩怨她不懂,在她心里,只有正义与邪恶的两端,她代表正义,铲j除恶,邪恶里的人x情感,她从来不曾关心过。可现在,她却不知该说什麽,她最近其实觉得自己有点价值观错乱。到底什麽事好人、什麽是坏人?善与恶的界线究竟在哪里?过去的白秦朗是恶,可那是他选择不了的命运,现在的白秦朗是善,但他的暗黑事业若仍在进行着,那他是否又是恶?
  白秦朗缩紧了手,反将她包进自己的大掌中,两人十指相扣,白秦朗像是因此而获得力量那般,吐出的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不,si神不si,我不会好。我回来是为了报仇,连依依的家人那份,一起算进去。」
  「依依的家人怎麽了?」萧凯莉抬眼凝望着白秦朗,此时他眼里的压抑与狠戾使他看起来又像是另一个人,刹那间,令她有些迷惑。
  「十四年前,议员叶金权灭门血案,就是si神让我和青龙去做的,是我,让依依成了孤儿。」
  萧凯莉大惊。
  叶金权灭门血案至今未破,成了十大悬案之一,是让警方颜面扫地的重大刑案,当事人??居然就在眼前!
  「白秦朗,你??你为什麽要告诉我这些?」
  她慌忙甩去白秦朗的手,他的表情因而沉了几分,改为定住萧凯莉的臂膀,直视着她的双眸,「因为我相信你。」
  「相信我什麽啊?我是警察,你告诉我这个,我到底该不该抓你?」萧凯莉觉得有些崩溃。
  「我无意影响你的判断,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很多事我身不由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但这不影响我的判断,在我心里,警察代表正义,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凯莉,你太单纯了,还执着地相信你所认为的正义吗?」他竟为她感到忧心。
  「为什麽不相信?我是警察,是国家赋予公权力的执法者,进入警队前,我发过誓的。」
  余誓以至诚,恪遵国家法令,尽忠职守,报效国家;依法执行任务,行使职权;勤谨谦和,为民服务。如违誓言,愿受最严厉之处罚,谨誓。
  可是白秦朗却说:「世间本无正义,真理不是非黑即白,你们刑侦局里,自己就分成了两派,不是你所以为的正义与邪恶之分,而是常威与我。」
  萧凯莉愕然,一时间说不出话。
  警大的校训「诚」,那是她奉以为真的信念。毕业授予学位证书时,所有人举高右手铿锵有力念出誓词那一幕,仍旧在心底震撼着,难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吗?
  「所以,最近t市流入的毒品???」
  「我早就不做国内的生意了,那些东西,怎麽会是我的?」白秦朗轻描淡写一语带过。
  萧凯莉咀嚼着他的话,总觉得是话中有话,没等她理出个头绪,白秦朗便从口袋里翻出一个透明夹链袋交给她,里头装着零星的白se粉末,「你可以拿回去验,这东西不纯,是再制的。」
  「这是??怎麽会?」萧凯莉瞪着手中的东西,那本该是今晚来此的目的,却不费吹灰之力。
  「我来之前,我的人已经找到了。」白秦朗交给她。
  「所以你根本不需要走这一趟?」他的人?两人从出门到现在一直是一起的,这东西到底是什麽时候被交到他手上?
  「是。」
  「那为什麽???」
  「只是想约你来这里,和你一起看这一片,我曾经在罂粟田里看到过的,一样美丽的星空。」
  什麽啊,这个疯子。
  她突然想到了忘了在哪看过的一句话。
  世界纷扰,我只想和你一起,岁月静好。
  萧凯莉望着他的侧脸,月光在他jg致完美的轮廓外镀了一圈光芒,让他眼里的沉郁更显沧桑,她忽然觉得心很揪,像是有一只手狠狠地掐着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x1。
  「陪我再坐会儿,好吗?」白秦朗重新牵起她的手,而她,拒绝不了。
  「白秦朗??」她不太容易哭的人,居然为这个男人的人生哭了。
  「我没事。」他冲她笑了笑,抚去她的泪水。
  他们在顶楼坐到深夜才离开圣德学园,返程一路无语,萧凯莉不知道白秦朗是怎麽想的,但她发现自己的价值观正被强烈地撼动着,脑海中不停重复白秦朗的话:
  世间本无正义,你们刑侦局里,自己就分成了两派,不是你所以为的正义与邪恶之分,而是常威与我。
  萧凯莉颓然了,她当然知道真理不是非黑即白,佟前局长当初和常威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就是最好的证明,但这些权力游戏她从来不觉得能影响的了她,然而现在,就好像有一gu黑cha0,正猛烈朝她袭卷而来。
  当时没能弄懂,现在突然明白了。
  局长是白秦朗的人马这个无庸置疑,那麽刘副甚至是秃胖,恐怕就是暗助常威的了。他们俩处心积虑要她从白秦朗这里找出跨国贩毒网络还存在的证据,实际上是为了要帮助常威扳倒白秦朗?
  然而,萧凯莉又想起侯士祁曾经说过,在常威与白秦朗背後,绑着的是整个t市的政局,事实似乎就是如此荒谬,所以黑白挂钩已是不可逆,常威与他,她必得选边站吗?明明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侦查员,原本这些都兜不到她身上,可偏偏,她一边接受局长的指派保护白依依不受常威所害,另一边又被迫成为刘副局长的卧底,试图查出白秦朗仍从事毒品交易的证据,这是白秦朗和常威的相争,也是局长和刘副的拚斗,她终於懂得侯士祁一开始的担忧——
  她是一颗随时可以被放弃的棋子。
  从白秦朗那拿回证物後,萧凯莉假借送验之名,回了一趟刑侦局,一进缉毒组,就听到秃胖哇啦哇啦数落人的声音,哪怕是一阵子没听了,那音频还是使人爆炸。
  「毒品哪来的到现在还查不到?你们是脑袋不好还是存心跟我对着g?每天开会被骂得难道是你们吗,啊?当侦查员最好了,整天闲晃,签个刑侦地探就去0圈,每个月照样领钱,哪像我这个组长,天天替你们担屎挨骂!」
  全组人被骂得狗血淋头,资深点的老学长全当耳边风兀自做自己的事不理,小菜鸟只能垂着头一脸惭愧,被q到的时候还要配合说句「对不起」,暴风中心高拓野更惨,直接被指名道姓羞辱。
  「还有你,高拓野,叫你去问个笔录也问不回来,重案组问出白依依看到的证物毒品包,你也没找回来,少了萧凯莉你就什麽p都生不出来了是吗?要不要我跟你换,你来当组长,我当侦查员,让你去被大座骂、被局长问到说不出话来,啊?」
  「组长对不起??」
  「就我看,你当组长的确是高就了呀,被骂只是刚好。但很遗憾的,高拓野也没法跟你换呢,组长你可能没弄清楚,你每个月b我们多领的那些主管加给,难道是给你包养小三用的吗?那就是让你去被长官骂的jg神抚慰金。」萧凯莉在门口看到高拓野没了她罩就孬成这样,实在恨铁不成钢,但她又看不过去,於是双手後背,缓步踱进办公室,语气犀利森冷不带温度,却又巧妙地切中,听到的人无不低头偷笑。
  秃胖——潘图强潘组长着实不敢置信有人敢这样直呛他,一时语噎,猛地回过头,见是萧凯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想要力持镇定、保持主管威仪,却在开口时露了馅,还是无法克制地结巴了。
  「你??你怎麽回来了?」
  「怎麽,有规定我不能回来吗?」
  「有报备吗?」
  「卧底当然是跟直接联络人报备,可惜不是你,所以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萧凯莉睁大眼故作无辜,把秃胖气得七窍生烟,趁他还没缓过来时,再直接从他後脑勺给了一击必杀,「喔,跟你说一下我回来g什麽也没差,我刚好找到关键证物,但不好意思,我得缴给侯组长,让他帮我拿给监识科监验一下罗。」
  她晃了晃手上用证物袋,里头妥妥装着透明夹链袋,仔细留意到秃胖的神情有异,有些扼腕的感觉,萧凯莉心中升起一gu恶趣味,继续加码,她将後来找时间再给白依依做的笔录拿给秃胖,说:「啊,还有这个。但是组长你给高拓野那份笔录范本不能用,问题设计处处陷阱,有意图影响证人判断认知的疑虑,似乎据此要导向特定毒品来源,对号入座,所以我用我的办案逻辑问了一遍,看能不能凑合凑合。」
  「你这什麽意思?」潘图强这下是有些恼羞成怒了。
  「我答应帮高拓野问的,那天的状况,要证人连做两份不同单位却是同一件事的笔录太折腾,所以我後来了解了一下重案组的办案进度後,有了一个初步方向才去制作了这份笔录,等这包东西送验结果出来,应该可以和其他几件毒品案做个归纳,就b
  较好追出毒品源头啊。」萧凯莉朝高拓野丢去一记眼神,收获了他满满的感激,同时当场打脸秃胖,心里觉得无限欢快。
  「萧凯莉,你以为你签派出去就脱管了吗?我还是你的顶头上司,谁让你这样自作主张!」秃胖这下真的恼羞成怒爆炸了。
  「奇怪,没查到东西你骂人脑袋不好,有查到东西你又说自作主张,啊不然你有办法你去抓几个回来看看啊,只会出一张嘴,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萧凯莉这下是没给面子直接拆他的台了,高拓野怕事情闹大一发不可收拾,忙上前把萧凯莉拉开,帮着缓颊。
  「组长不好意思啊,我同学就是急切了点,没别的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萧凯莉还挣扎着。
  「走了,乖,侯组长等着你呐。」高拓野y是拦着她,将她拖出缉毒组。
  「乾拎老斯,我在帮你出气欸你还拉我,找si吗!」萧凯莉用高跟长靴的细跟狠狠往高拓野的脚板踩去。
  「你g嘛跟秃胖置气啊,我又没差,整天照三餐骂,习惯了。」
  「我就看不过去!」
  「好啦,我真的没事,你快去找哈士奇,他知道你要回来,一整个早上开心得不得了。」
  「你又知道,不要乱讲,欠揍喔你!」萧凯莉抡起拳头。
  「真的啦,国际刑警科的小学妹跟我说的。」
  「说到小学妹,瞧你那张猥琐的脸,啧啧。」
  「我也只能对小学妹猥琐了啊,难不成还能对你?不被你揍到黏在墙壁上才怪。」
  「知道就好,滚。」萧凯莉甩开高拓野,转往国际刑警科找哈士奇去,脚步不自觉轻盈起来。
  推门进入侯士祁的办公室,他已经等在那儿,桌上的咖啡壶正热气蒸腾着,时间算是掐得恰到好处,他刚煮好,她就出现了。
  「不来萧,你来啦,坐。」
  「面对面还叫什麽化名,好奇怪。」萧凯莉笑道。
  「hellokelly,喝咖啡罗。」侯士祁往她面前的瓷杯里倒了七分满的琥珀se,露出招牌的迷人微笑,以及笑弯的眼角。
  一阵子没听到hellokelly这昵称,怪别扭,萧凯莉一阵抖,道:「算了,还是叫不来萧好。」
  「好的,不来萧小姐,我煮了你喜欢的h金曼特宁。」
  「你什麽时候知道我喜欢喝h金曼特宁?」她不记得自己有说过。
  「上次去会所吃饭,你点了h金曼特宁,你的喜好挺单一执着的,所以我大胆推测咖啡类你就aih金曼。」
  「这你也能猜到。」萧凯莉瞪大眼,惊呼。
  「我可是情报分析专家。」侯士祁面露得意,弯唇微笑。
  嗯,的确,连这等小事他都能如此jg准分析,不愧是情报分析专家,而且b起白秦朗的一眼看穿,侯士祁温和多了。
  呸呸呸,这个时候了,为什麽还会想起他。
  萧凯莉拉了拉皮窄裙,坐正身板,想用一些仪式,来把白秦朗给赶出脑袋。
  「不来萧,你今天怎麽了?」
  「蛤,我怎麽了?」
  「看上去有心事。」侯士祁虽是笑着问,可目光如炬。
  「没有吧,我能有什麽心事,呵呵。」萧凯莉乾笑。
  「你不会是在想白秦朗吧。」
  「什麽?我为什麽要想他,你真ai说笑。」萧凯莉挥挥手,刻意敛下眼回避他的目光。
  乾拎老斯,情报分析专家有这麽准的吗,根本读心术专家??
  刚刚还觉得他温和多了,现在是怎样?
  侯士祁自从成为她的直接联络人後,不只平常给她的距离感消失了,有时甚至让她感到有什麽东西越了界,尤其经过上回的假扮情侣之後,现在的他,更是有些单刀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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