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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饱喝足,长夜漫漫。我们时不时说话,时不时亲昵。看夜空里的星星,看眼睛里的星星。
  不需要老虎视觉的特性,也能明白人类城池里与这里的风光不可比拟。月亮把一切照得很亮,与星子的光芒交相辉映。它们没有被挡在黑云里,不需要挣扎,轻快地舒展在我们抬头就能看清的夜空里。仿佛只要凑近家门洞口抬手,就能触摸到。
  夜里声音轻柔,不经意的问答——
  “今天早上的我很可爱吗?那我虚弱的时候还是英雄吗?”
  “你是健壮强大,撒娇的时候也是可爱模样,我最喜欢了。在前面走累了或者想我了,那就主动停下来撒个娇嘛,尾巴和亲吻全都给你。我也可以站在前方的位置,照顾我的英雄。在你的心里,我也想做英雄的样子。”
  闵昂只是不善表达而已,或许在我突然跳跃出来,踩住危险枪支的时候,我已然是他的英雄了。
  ……
  “发呆是什么?不喜欢了吗?”
  我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解释。倒是另一个感觉很突兀地出现了——作为一只公虎,我能不知道这戳在我腹部的滚烫坚硬是什么吗?
  这个季节,这个氛围,这是存在伴侣生活的正常现象。闵昂之前出现过发情感受,但是没有这样明显的身体变化和剧烈的生理反应。
  闵昂上次就注意到了,之后情动的夜晚表白伴侣。现在他感觉蹭着向洛,很是舒服。但是还不够,兽性的占有欲让他贴近,不剩下一丝缝隙,但还想再温暖一些、温柔一些。
  我也是一只成年的老虎,在这样直白的撩拨引导下,面对闵昂,我也情不自禁出现了动情的反应。
  越是火热……发呆是什么?……怎么有些冷意,熟悉疼痛——我可能应该配不上的……
  年幼探看身体后,知道我迫切需要安全感后。应该是初中的年纪,我开始憧憬男性。
  强壮的身体和热烈的气息,雄性荷尔蒙构筑的安全屋,我怎么能不欣赏向往、迷恋沉沦呢?初中的年华,扎根的苗头,气味的围拢,我的确疯狂过。
  我利用自身外貌,脆弱特质,还有大部分年青男孩冲动的性格,保护的欲望。在深夜宿舍、在狭窄床铺,在每个隐秘安全角落,我触碰他们的身体,抚摸他们的皮肤,还有更深处更私密的部位。
  他们之中,有些乐意甚至主动,在温度攀升的黑暗里,胁迫脆弱的羔羊抚慰凶兽的欲火。叹息声散在柔嫩的手心或者紧致的口腔。我们堕落淹没在人间地狱里,是最低级的魅魔。
  他们之中,有些克制甚至推脱,已经主动享受过或者被迫品尝过的罂粟般的虚幻美好后,我祈求着挽留温度、气味,以及安全感。我极致发挥所谓的优势,将猎物引诱跌入黑海,是最卑劣的海妖。
  之后的一年时间里,我或明或暗索取过成熟的、稚嫩的、极致陌生的、极致熟悉的他们。最后还是我自己。我不再继续,朝前走去,背负罪恶。
  在我发现新的自我后无人引导的探索里,在我被虚幻安全感裹紧的焚烧里,我始终残留最后一丝理智——我厌烦抗拒亲吻,我不曾让自己完全破损。
  之后的高中、大学里,我抑控着寻找过,我放弃了回归过。在法律空白处,在理智边缘里,在人类飞逝时间生活里瞥不见的角落,我保留着最后自我的部分。然后我开始禁锢等待,开始习惯发呆。
  像是淤泥里的白花,把泥根藏在水底,只露出纯洁美好。我在这虚幻里,我发现我仍在期待着什么。舒适温度如潮水般退去,我拽紧这根纤丝,陡然发现——
  这些安全感都是雄性气味蒸腾散发的迷香,都是从来不属于我的危墙。这些是脱离信任爱意的欲念带来的浪潮,就像我很早就感受过的,自渎里获得的瞬间的空白的欢愉。之后,一切回归惨淡现实,除了愈发空虚和罪恶记忆外,什么也不剩下。
  这是我成为动物之后最恐惧的发情期的态势,这是我心脏燃烧昏热之后刻意避开的过去。我是不配的吧?
  我闭眼,地拂过茎柱,被茎干上的肉刺阻拦分流。这些老虎的需要卡住耻骨前缘的倒刺,随着颤抖出现完全挺直的姿态,张开回缩仿佛呼吸,显得盘虬卧龙。褶皱边缘、倒刺之间,拉扯着透白的丝线,随着茎体的抖动,海绵体里导管的跳动,缠绕着这根雄壮虎鞭,色欲粘腻。
  闵昂控制不住下体的反应,它渴望着向洛,企图用雄性魅力征服伴侣。但是他不想我被莽撞伤害,克制着腺体,微吸住腹部。很难熬,也很刺激,之后会更爽快吗?
  我轻吻茎头,感受它喷薄而出的热气清液,直到抖动得更快,汁水迸溅。我的嘴里充斥着咸腥,比汗液强烈多了。我的舌尖顺着它的湿润来到褶皱,这里蓄满了隐藏的温热,稍显粗糙的舌面摩擦着沟壑,挤出液体,但马上被涌出的新鲜填补,它晃得急快而剧烈。我舔过肉刺,随着我口腔的热气惊烫,倒刺缩张,软嫩却坚挺,丝线拉长续断,落满闵昂的下腹。
  我尝试含住它整个茎身,但是害怕刮蹭,而且根本包裹不住。只能
  张开虎嘴,把它的上半部分容纳进合适的空洞,不过这样确实是火热异常。我也能更全面地用舌尖磨蹭它的顶端褶皱处和肉刺缝隙里。
  但是可能我的舔舐加深,控制不住的细小倒刺,刮蹭到顶端冠状沟的内壁。闵昂忍耐不住这样的敏感,狠狠收紧身体里的关卡,站起身来,但还是在瞬间勃发跳动,涌出大量浊液,坠着丝线,地面上聚起一滩。
  我舌尖上的粘稠潮热靠近闵昂的耳廓,腥靡裹附:“我的身体飘荡在大海上,这里被搅得暗流汹涌,但也只剩你一根桅杆。或许你得抛下锇锚,拉着我稳固,共赴沉沦。”进入我,贯穿我,填满我。我将毫无保留,我将极致感受——爱欲以及彼此,肉体以及灵魂。
  我们都算极致交融中的毛头小子,闵昂动作急切,他是渴望着我的。老虎的生殖只是为了繁衍,那些用于固定的肉刺是最好证明——动情到深处或者疼痛到深处,无法逃脱。
  初次,痛感明显。但是我觉得很好,可以沉浸体会,可以冲刷过去,提醒着我们现在是如此亲近。但是闵昂太不像一只野生老虎了,片刻之后恢复理智,察觉我的细碎颤抖。
  他趴在我的身上,没有紧咬皮肉,而是温柔的舔吻,甚至想要退离出来。我主动迎合上去,主动权好像总是在我的手中,闵昂心甘情愿违背野兽的掌控心思。
  我把自己交付出去,现在轮到闵昂得到我的甘愿了。
  他被我主动贴合后,停止动作甚至抑制原始欲望。他强制泄身,等到湿润紧致再温和地抽插。闵昂需要用很大精力控制虎鞭茎身上的倒刺,消软它们,把痛苦消融,只带来快慰的刺激。或许控制不住坚硬竖起,他会等待一会儿或者主动缴械一次,再继续温柔欢愉。
  在这违背野兽本能、脱离发情时期、退化生理构造的爱欲里,疼痛消失了,我只感受到闵昂的气息,和纯满的安全感。
  其实闵昂满足的次数很多,老虎的交配能力在人类中只能得到“快男”的称号。闵昂可能想挑战记录,但也每次不过五分钟。我不知晓人类的性爱,但是这样的初次我很满足。或许只是因为对象是闵昂而已。
  最初的“强制”,或许呢,怎么让伴侣疼惜你啊?我后来才看见,勋章是为保护我而留下的,我却在最开始就爱上你了。果然,闵昂啊,是舍不得让我提前很久伤心吧。”
  那只老虎被靳野打败前,我给了他突如其来的伤害。毕竟我一直表现得无害,我叼起刀割裂了那只老虎的脸,我挥起爪撕烂了那只老虎的皮,分毫不差的位置。我就是想这么做,就是不假思索地偏心报复。
  再后来,我还是吻着闵昂的疤痕——
  “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亲吻的?”
  ……
  “原来这么早……”
  “哦,原来这样就是亲吻啊。”
  “我还是喜欢你吻我的鼻子。它更敏感,你吻到那里带来水汽湿润,热度,以及痒意。我会忍不住再舔舐自己的鼻头,我能得到轻吻,也能得到亲吻,这可太幸运了。”
  我吻他的鼻子还有嘴巴,告诉他:“我可以直接都给你,闵昂,一直都是第一幸运的。”
  再然后,第二天,我在闵昂的怀里醒来,抱怨夏日天气寒冷,迁怒人类加速全球变暖的劲去哪儿了。我是知道的——闵昂死了,这是一具尸体,他不在这儿了。
  再然后,我把他埋葬在那棵冷杉树下。我肯定是没有哭的,我没有摸到眼泪,我这是怎么了?我的灵魂可能也被抽去了吧,被闵昂带走了,这只老虎的身体里不是我。
  我形容枯槁。身旁的呼噜声、安全感的温度、熟悉的……仅成了这一座安静的冰冷的稍显陌生的坟包。今日的森林竟连颜色都显得寡淡,我靠着他,瑟风一吹,像是坟土抖动着黄色斑驳的杂草。我心如枯槁。
  再然后,我两眼发直,盯着树下鼓起来的坟包。好久没发呆了,我瞬间清醒了,把闵昂胸部露出一些的虎毛埋住……我发呆了——我还以为我不会了呢。
  有些疼痛,从人类的出生到戛然而止,我们回忆一辈子了。换一些,换成冷杉树下睡着的那次开始,从那团黑影开始……但是很快,我脑子里的画面变成了冷杉树下的发呆。
  没有意义,像被跳过的那些,不见了。我记得我等到了……我要开始寻找了。这个世界该结束了,这个梦境该醒来了。我全力跃向冷杉,嘭——树枝颤抖,鲜血飞溅……
  最后,死寂里存在细微声响,是破碎声,是嘀嗒声,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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