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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县酒肆之中,青衫老者与幼学孩童相对而坐。
  「尽管点」,老者掂了掂手中钱袋,银锭相撞,发出平和的清脆之声。
  「白切羊r0u、糟鸭、腊r0u、烧鹅、蹄膀、鲜鱼、jr0u、大包子、馒头、烧饼、绿豆白米水饭、卷饼、su烧」,r0u食加米面,孩童一口气报出了十三样,然乃未尽兴,看了眼手中的食单,便要继续开口。
  「虽然为师今日多讨了些银两,但也经不住你这样糟尽啊,这十三道吃食耗银六钱八分一厘,寻常长工一年收入不足三两银,这顿饭吃去人家三月用度,罪过罪过!」
  桌边店小二笑而不语,看着孩童噘起的小嘴,全当任x之言,并未记下孩童所点吃食。
  「鲜鱼、春盘小菜、大包子,三样足以。」
  「好的您,这就去给您准备!」话语间店小二已转身离开桌边。
  「师父做事不公!许你不医善人,就不许我点满桌吃食!」
  「善人?还在生为师的气!世间善、恶分辨谈何容易,城南首善年年施粥,然你可知他家长工已欠薪一年有余。」
  「城北首富为富不仁,师父为何医他,难道就为了区区几锭银子!」
  「区区几锭银子」老者将话咽了下去,看着眼前的孩童摇头叹息,人就是如此健忘,半年前这孩子父母因疫病双双亡故,若非他搭救,此子必饿毙与野,区区几锭银子可是河工辛苦一年也挣不来的。
  「城北首富虽不布施,然从未拖欠一厘工钱,事事明码标价,童叟无欺,银钱分毫不差。相较之下城南首善,口惠而实不至。更何况,身处这饥饿的盛世,哪一处不需这h白之物?」老者无後,自从救下此子後便带在身边,平日教授的多是问诊之法,偶尔遇到事情便会藉机让孩子了解这世界的真相,毕竟圣贤之书上满是荒唐言,若非如此,饱读圣贤书之人也不会将这天下搅得一团糟。
  说话间,菜食已端上桌。
  「有r0u无酒,不尽兴!小二,再来一瓶陈家豆酒。」
  「老先生,您可真是行家!」店小二说着已将豆酒取来。
  「喝酒误事,师父你这是又要睡一下午了。」
  「无妨无妨,今日无事。你师父我虽不能斗酒诗百篇,然依旧能做这酒中仙!」
  城南一座五进的豪华庭院之中,城南首善怒火中烧,拍案而起。
  「好你个金玄,本以为你是德高望重的游方神医,没想到也是个见钱眼开的败类!」
  「老爷所言极是,区区几锭银子,那老家伙就给城北首富开了方子。谁不知城北那厮尖酸刻薄,从不布施。」
  「药效如何?真如传闻所言?」
  「今早听闻,一剂药服下後,城北那厮多年顽疾痊癒!当日若舍他点银钱,老爷定也早已康健。」
  「银锭岂是文钱,不当家,不知材米油盐贵!」城南首善瞪了眼门下小厮。「也罢,不给老夫薄面,就施舍他几个臭钱吧!」
  「那小的这就将金玄拿来。」
  太平县客栈人字房中,青衫老者正在酣睡,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砸门声。
  「砸什麽!」幼学孩童开门怒目仰视。
  「这位小师傅就是金玄,金神医的高徒济悬吧?小的来自城南首善府上,受主子之命,前来请金神医到府上看诊,车马已在客栈外候着,望小师傅赏个脸,通报家师,医好我家主子後定当重谢!」
  「今日家师身t不适,还请回吧。」
  「就劳烦小师傅通报、通报吧。」说着小厮便将一把文钱塞入孩童手中。「当下初春,桑葚酸甜可口,正是当食之季,这里有二十文钱,还望笑纳。」
  「这」正在济悬为难之时身後传来师父的声音。
  「徒儿何事喧哗,吵醒为师清梦?」
  「门外候着!」济悬满脸怒气闭门转身来至师父榻前。
  「师父,首善府上下人好是无理,不但砸门强求看诊,还想贿赂徒儿!」
  金玄看了眼济悬手中紧握着的文钱,噗哧一笑。「你呀,你呀,好一个言不由衷,文钱无善恶,既然你视其为贿赂,为何又紧紧攥在手中?」
  「师父!」
  「为师醉意正浓,既然你已经收了人家文钱,这次就由你问诊,你随为师半年有余,得为师亲传,也是该练练手了。」
  「徒儿不敢。」
  「有何不敢?有为师在旁,你大可放心大胆。话又说回来,城南首善品x不端,若二次相请依然驳了他面子,恐惹来麻烦,有道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再说由你问诊,也未坏了为师自定的规矩,可谓三全其美。」
  半盏茶後,马车已来至城南首善府门前,广亮大门徐徐打开,一佝偻老翁向一众人招手示意。
  「二位请,老爷已在倒座房客厅之内恭候多时。」
  「原来你家老爷早已在倒座房恭候多时!」金玄冷哼一声。「那就劳烦老翁前头引路,我师徒二人这就前往。」
  老翁自知自家主人无理,奈何他人微言轻,也只得笑脸作陪,头前引路。
  「倒座房!要知城北首富求诊,将我师徒二人让入正房上坐,相较之下,这城南首善好无理!」济悬心中暗骂。
  进入宅门,随老翁前行,见影壁墙左转,穿屏门,进入一进院,不多时便来到了倒座房前,倒座房门早已大开,一胖大的员外郎正坐於正位品着茶水。
  「老先生,您二位请,老奴这就退下了。」老翁面露尴尬,转身离去。
  「请进、请进,来人啊,看茶!」城南首善躬身相迎。
  虽心中不悦,师徒二人还是强装笑脸。进入倒座房客厅之中,分宾主落座後,寒暄几句,话题便切入正题。
  「看金神医气se不佳,还强行求诊,还望海涵,实属我这病拖不得了。虽一请不得见神医真容,但您仅用一剂方药便治癒了城北首富多年顽疾之事已轰动太平县城,故而再次求诊,您医者仁心,这次一定要帮帮我。」
  「首善,您也看出老夫身t抱恙,若要今日亲自看诊,实在是有心无力,奈何您盛情难却,老夫这才带徒弟前来。」
  「这麽说来,金神医今日依旧不会医我?」城南首善虽未翻脸,但已微怒。
  「非也、非也,我这徒儿虽为幼学之年,但已得我真传,今日就由他看诊,有老夫从旁指点,定也能药到病除。」说着金玄将徒儿济悬拉至身前。
  「这」城南首善瞟了眼济悬,沈y半刻後,咬牙说道:「丑话在先,若医不得,我可分文不与,若医坏了,牢狱之灾不可免!」
  金玄又看了眼首善,心中已有底。
  「悬儿,依你看,首善是何病徵?」
  此次虽为济悬首次看诊,然半年来游历大江南北,博闻广见,加之金玄悉心教导,其医术早已堪b优秀医师。
  「待徒儿细细看来。」济悬走至首善近前。
  「面红目赤、易怒。请首善张嘴。」
  首善张嘴之际,一gu酸腐浊气扑面而来,呛的济悬一阵作呕。
  「肝郁口臭、舌红苔h。敢问首善是否嗜食肥甘油腻?是否有郁郁之事?」
  「我乃大富之家,自是常食肥甘之食。至於郁郁之事并无!」
  「并无?」济悬玩味一笑。「哪有请首善将左手置於茶几之上,我这就为您把脉。」
  几息之後,济悬右手放开首善左手寸关尺,口中喃喃:「脉弦而数,多为热郁少yan,胆火炽盛之象。然」
  「小师傅所言极是,太平县中坐堂名医也说是肝火之徵,然服药数年不见得好。」
  「那是自然!请问首善是否时常腹痛、手脚麻痹?是否头痛、便秘、烦躁不安?是否贵人多忘事?」
  「是、是、是!敢问小师傅已知是何病徵?」
  济悬不作答,继续发问:「请问首善是否长年服食官家丹药?」
  「一派胡言!太平县小小一县,哪来的官家仙药!你能医便医,不能医就请出!」
  「自是能医!但仙方难求,需一锭金。」
  「一锭金!小小娃娃,口气好大!」城南首善转头看向金玄:「这可是你的高徒!」
  见点指到自己,金玄这才开口:「我徒儿所言非虚!这方子确值一锭金!十旬前,我曾医救一位告老还乡的京官,他与您这病一般无二,皆因归乡之时得主隆恩,被赐予官家丹药数瓶。然凡人岂是真龙身?自是无福消受!」
  金玄一席话道出其中因果,城南首善瘫坐在圈椅之上,半晌才缓过气来,见四下无他人,才缓缓开口:「那就有劳小师傅了,此事不可外传,我必当重谢!」
  一盏茶後,师徒二人走出城南首善府邸,首善命人速速去按方抓药,自己则一直目送金玄师徒二人消失在地平线远方。
  待到走远,金玄才得意的掏出了钱袋,在手中掂量,随後哈哈大笑:「悬儿开始学坏了!」
  「师父言之差异,热疾、中毒杂r0u,首善又是急x子,此方最为适宜。」
  「恶药治恶人,倒也相得益彰。这太平县中的美食也已饱尝过了,还是早走为妙!」
  夕yan西下,金玄与济悬师徒二人顺官道而行,消失於红霞之中。
  不日之後,城南首善病癒,拖着虚脱的身t靠在太师椅上,品着极品的春茶。
  「来人啊!」
  「老爷有何吩咐?」
  「将这极品春茶装入紫檀锦盒送入京中我义父府上。」
  「小的这就去办。」
  「慢着,神医所开药方可还留存?」
  「小的未敢遗失。」
  「兴许义父也需用到此方,一并送往其府上。」
  「这」
  「有何疑问?」
  「小的这就取来药方,还请老爷过目之後再做定夺。」
  小半盏茶後,药方已握在城南首善手中。药方之中臣药列了足足两行,虽多,但只是些寻常药、草。君药仅只一味:金汁。
  见金汁二字,城南首善一阵作呕,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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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学:《礼记.曲礼上》:「人生十年曰幼,学。」
  食单:菜单。明王志坚《表异录·饮食》:「晋何曾有安平公食单。」
  银锭:1锭=5两。
  兑换率:1两银=10钱=100分=1000文=1000厘。
  厘:中国传统重量单位。古代货币计量建立在重量单位之上。
  豆酒:明·徐渭《又图卉应史甥之索》诗:「陈家豆酒名天下,朱家之酒亦其亚。」
  古代客栈中客房等级划分:常见天字房、地字房、人字房大抵对应现今豪华套房、商务间、标准间。
  广亮大门:仅次於王府大门的宅门。大门一般位於房子的最东端,门板装在後柱上,大门和门廊占一间屋子大小,门外的两扇墙呈外八字形状。从建筑上说气派,从风水上说敛财,向伸开手往怀里搂。
  倒座房:四合院的第一进院南侧是倒座房即面向北的房子。一般的朋友或访客到来,主人会从内院出来,在倒座房的客厅里接待。
  正房:又称主房,是四合院中t量最大的建筑,是一个家庭的中心。主房是由房主人使用,一般用来商议家庭大事,接待重要客人,尊贵亲友,是一个宅院中最t面、地位最高的房屋。
  官家:臣下对皇帝的尊称。
  旬:一旬十日。
  君药:又称”主药”。指方剂中对主证或主要症状起主要治疗作用的药物。即方剂配伍中的主药。《h帝内经素问·至真要大论》:「主病之谓君」。
  臣药:辅助君药加强治疗主病或主证或是针对兼病或兼证起治疗作用的药物。
  金汁:中药名,将收集来的粪便,加上井水或地下泉、红土。经多道工序後,埋入地下至少一年,形成的中药。主治:天行、热疾、中毒。
  出太平县,不日过太平关,金玄、济悬师徒二人顺官道直奔襄陵县。
  「日头已西,今日怕是要宿於荒野了。」
  「都怪师父昨日宿醉,今日叫都叫不醒!」
  「一日不宿驿站,便省去一日用度,何乐而不为?」
  「师父歪理,如此ai财,师父为何不去京城做坐堂名医,日进斗金。」
  「坐堂如人困於笼,囚於尺寸之间,不自在。人生於天地之间,无逍遥自在,宁si!」
  「就师父这脚底抹油的功夫,哪来的宁si。」
  谈笑间,日头西沉,师徒俩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又遇天公不作美下起倾盆大雨。
  「师父前面有破庙一间,去避避雨吧。」
  俗语「宁住荒坟,不上破庙」,然雨势太甚,亦无他处避雨,金玄迟疑,拢目光观瞧,所幸破庙不大,仅为一座单t式建筑,有道是庙小容不下大神只,万一遇见小妖小怪,他也有七八分把握让他师徒二人脱身,想到这金玄便随济悬一同跑向破庙。
  待到师徒二人跑近才见庙门虚掩,黯淡烛光从缝隙之间漏出,隐约之间有nv子啜泣之声从破庙内飘出。
  「师父!」济悬立於庙门前,进退两难。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为师好歹也是个半路出家的道士,小小破庙能奈我何!」
  金玄虽理直但气不壮,师徒二人透过门缝向内张望,只见一如花美妇趴於蒲团之上,ch0u泣之间潜心祈祷,透过雨声,依稀可闻:「日日盼君君不归,海棠花落知几回?朱颜辞镜花辞树,郎君究竟归不归?」
  「原来是一苦命的人儿!」师徒俩这才放下心来,推门进入破庙。
  美妇闻声回望,见来者是一老、一小两人。老者左手握串铃,右手持幌子,幌子上书四个大字「悬壶济世」,背背藤编药箱,鹤发童颜,银髯飘散在x前,好一副仙风道骨;小孩发式总角,虽着粗布短衣,但唇红齿白、虎头虎脑煞是可ai。
  「不必惊慌,我师徒二人路遇夜雨,来贵庙上暂避一宿,明日便离去。」
  美妇止住哭声,点头还礼後便继续参拜庙中神像。
  藉着昏暗的烛光,师徒俩四下观望,庙内庙外截然不同。庙外破败,然庙内烛光所映之处金光灿灿,小庙之中供奉着一尊神像,神像不大木胎金漆,金玄见此眉头紧锁。
  济悬扯了扯金玄大袖,低声耳语:「这神像好怪异!七分不像神三分好似鬼。」
  「你、我只暂住一宿,还是莫管闲事。」说着,师徒二人便来到小庙一角席地而坐。
  雨夜sh冷,金玄自顾自的饮了一口酒,见徒儿浑身冷颤,便将酒壶递给济悬,後从大袖之中掏出火折子点燃柴薪,柴薪熊熊,瞬息之间师徒二人便被暖意包裹。
  熊熊火光映照之下,小庙之内变得明亮,如花美妇此刻却是如芒在背。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破了暂时的宁静。
  「你瞧你
  ,饿si鬼投胎的。」金玄一边数落着济悬,一边轻拍其後背。
  「师父!」济悬挑了挑眉毛,目光指向美妇,火光之下,美妇竟无半寸人影,与此同时,美妇转身抬头与济悬四目相对。
  「莫怕!」还未等师徒二人开言,美妇已来至近前。
  「你要做甚!」金玄ch0u出腰间二尺桃木剑,横於身前。
  「我无心伤你师徒二人!」
  「鬼话连篇,我行医数十载,所遇之鬼无不怨气滔天、憎恨yan人。」
  「人身前多受不公,si後化鬼,怨气不散不入轮回,方才憎恨yan人。」
  「如你所言,盘桓在世上之鬼皆满腔怨气,皆为厉鬼!你又怎不会加害我师徒二人?」
  「老先生,您所言差矣,不入轮回者厉鬼居多,然也有善鬼心中执念未消,待到还愿之时,自会入y司枉si城。」
  「我怎知你是善鬼还是厉鬼?鬼话怎可信!」
  「世间多是人害人,难闻几回鬼害人。厉鬼多为苦命人,索命皆因仇人!」
  「诡辩!」
  「老先生若是不信,可愿听小nv子娓娓道来?」
  金玄不做答,济悬初次遇此等事情,倒是颇为好奇:「师父,就听她讲讲吧。」
  「也罢。」两人一鬼这才围柴薪坐下,听nv鬼道来。
  这nv鬼原是襄陵县富户之nv,家中虽有良田千顷却无功名之身,大征朝差徭繁重,若无功名纵使万贯家财也如浮云,浮云易散不易聚,为守住三代积攒的家业,其父慾寻一读书人入赘家中。二月县试,四月府试,适逢三月中,有通过县试的书生赶往平yan府参加府试途径此庙,正逢富户之nv来庙上上香,二人一见锺情,本以为郎才nv貌成就了一段姻缘,然书生薄情寡义,其父又深陷招婿的执念之中强求其生米煮成熟饭,怎料一番yu後,书生便动身前往平yan府,从此音信皆无,其父这才如梦初醒,可怜的是nv子已失了名节,大夏以礼教立国,这世间已经无她立足之地,羞、愤之下其自缢於此庙。从此庙中多闹鬼,原本香火鼎盛的土地庙也慢慢衰败了。
  「好一个吃人的礼教、好一个千秋的盛世。迂腐、荒唐!」金玄最是看不惯这奴化的世道。
  此时庙外依旧大雨瓢泼,夜se之中一群人正循着微弱的亮光向破庙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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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t式:单座式庙宇一般只有一座单t的建筑物,顶多在庙前加上只有柱子的拜殿轩,这种型式的庙宇最常见的是各地供奉土地公的「福德祠」土地庙、供奉有应公的祠庙等。
  海棠花:古人称它为断肠花,常借花抒发有情人不得已面临离别,而令双方十分痛苦的情节。
  总角:代指岁到十三四岁的少年。古代少年将头发分作左右两半,在头顶各紮成一个结,形如两个羊角,故称总角。「总角之宴,言笑晏晏…」——《诗经·卫风·氓》。
  火折子:利用复燃现象制作的储火工具。高品质的火折子添加了硝,硫磺,松香,磷等易燃材料和香料等成份。
  柴薪:作燃料用的杂木,亦泛指木材。
  枉si城:是中国民间信仰中枉si之人灵魂的居所,因为人的年寿由天命注定,却有许多不测,使人提早身亡,而此人如非有大善、大恶、大冤,即无法立即升天、打入地狱或留在人世伺机报仇,故地藏王菩萨安排了这个处所,设在地府之中,使枉si亡灵魂居住於此,直至原有天命所注定的寿命终结为止。正统佛教中没有枉si城的说法,但主张为枉si的人多做功德。
  功名:院试中式者获得挂名于官学府学、州学、县学的资格,称「生员」俗称秀才,算是有了「功名」,进入士大夫阶层,有免除差徭,见知县不跪、不能随便用刑等特权。
  「瞧着脚下,雨天路滑,别摔着亚元老爷。」老管事喝斥着抬轿下人。
  大雨滂沱,青布小轿上下颠簸,两名轿夫显得越发吃力,轿内之人发出了不悦的冷哼。
  「老爷前方不远处有微光,您再忍忍,马上就赶到。」老管事如此说道,轿内之人这才耐下x子。「别光顾着跑,看着路,稳着点!」
  「这鬼天气,出平yan府还晴空万里,一进这襄陵地界就变了天。」
  「谁说不是呢!」
  「这天气够怪的。」
  一群仆从窃窃私语,虽风雨大作,然轿中之人却听得真切,不经想起一段陈年往事:其年二月,过县试,慾於当年四月过府试成为童生,若文昌庇佑,再过院试挂名於官学获生员功名,他便可重振家业。期间路径襄陵地界,听闻一土地庙颇为灵验,便动了心思,上庙中求取佳运,怎知偶遇一妙龄美人,二人情投意合,本可成就一段佳话,怎料落得个香消玉殒。要怪就怪他把持不住,动了se心,行了se行,要怪就怪美人至亲以此相要挟,命他入赘改姓,然他堂堂读书人,怎可断自家香
  火!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一走了之,心中本就愧疚,後又闻美人自缢,更是倍受煎熬,一场大病後便看淡儿nv情长,潜心读书只为功名,寒窗苦读终不负,他这才高中桂榜亚元。
  「雨夜行路,恐有不测,还望老爷恩准暂避破庙一宿,待到明日天光放亮再行路。」说话间,青布小轿已停於破庙之前。
  只知赶往光亮之处,怎知到了近前原是破庙一间。
  「破庙!」
  「是的,老爷。」
  雨夜、破庙,还未下轿,亚元心头已是疑云四起,然他又怎可在下人面前表现出胆怯之se呢?片刻迟疑後,亚元一掀轿帘,跨步来到庙门前,然只是一眼,便已浑身凉透。
  「这」
  「老爷!」老管事见亚元老爷面sey晴不定,也不知是何缘故。
  「无妨。这土地庙貌似荒废许久,不知因何有亮光漏出,出门在外小心为上,让小厮进去看个真切,再入内也无妨。」
  「老爷所言极是!」老管事点手身後小厮,命其入庙。
  片刻之後,小厮从破庙内走出:「老爷庙内无他,仅一老一小,游方郎中二人,庙内也乾净。」
  「乾净?」
  「乾净的很,亦无歹人。」
  亚元这才放下心来,在一众仆从的护拥之下进入破庙。破庙本就不大,一时之间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青灯还在,朱颜辞去。其年一别,竟是诀别」
  「老爷文彩四溢!」一众仆从争相吹捧,奴颜卑膝,不禁让金玄、济悬师徒二人一阵作呕。
  亚元皱了皱眉,自从秋闱高中,十里八乡的乡邻便依附於他,阿谀奉承自是受用,然今日心境却听的特别刺耳。
  见老爷不悦,仆从们也识趣,各自找地和衣而卧,不肖片刻功夫,一众人便进入梦乡,就连职守的家丁也沈沈睡去。
  「快吞下这枚宁神丸!」金玄将一枚丸药递於济悬。
  「师父为何让徒儿吃这醒神之物?」
  「这一众人,睡得蹊跷,要是为师没有猜错,睡梦之中恐有事发。」
  听师父这麽一说,济悬连忙服下丸药。丸药入肚,一gu清凉直冲天灵盖,困意全无。
  「师父这些人怎麽办?」
  「为师哪来那麽多丸药,常言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更别说是掺和其中,你我师徒和衣假寐,莫要坏了神只的好事!」说话间金玄已双眼微闭,开始做戏。
  「师父个老六,又开始明哲保身,见人不救了。」济悬腹诽,然後有样学样,靠在墙角偷偷观瞧。
  久等无事,直至夜半三更,破庙之中才起了变化,亚元脖颈之处青筋暴起,手刨脚蹬,几近窒息。
  「师父!」
  「闲事莫管!」
  说话间,亚元已从睡梦之中惊醒,悬空而起,双眼微凸,虽大张其口,却难言片语。情急之下亚元用目光扫视四周,怎料一众仆从皆酣睡不醒。
  「师父,再不救就晚了!」
  只见亚元脖颈之处微微塌陷,虽不知何物所致,但已呈瘀青。
  「嘘」
  此刻破庙之中落针可闻,嘘声虽小,然对将si之人无疑是救命稻草,亚元双眼暴凸,直gg看向金玄,眼神之中充满无限渴望。
  「晦气!」金玄起身,从袖兜之中取出早已备好的清明之露水涂抹於眼。
  「师父不是不管的吗?」
  「既然被发现,怎可见si不救?若是不救,必记恨於我,如此恶因必结恶果,为师可不愿被厉鬼纠缠。」说着金玄再睁双目,眼前所见之物已大不相同。
  亚元悬於半空,身侧一红衣吊si鬼双手sisi扣住亚元脖颈,惨白的面庞上一对怨恨的双瞳冒着蓝se的冥火。
  「nv施主,是你吗?」
  红衣nv鬼转头看向金玄,面目转变,再度化为如花美妇。
  「是你!」亚元虽不能语,然心中已是明了,不禁双目垂泪。
  见此情景,nv鬼身形颤抖,手中的力道也减去了一大半。亚元得以喘息,泪如雨下。
  「当日是我负了你,si於你手,我si而无憾,但yan人被鬼所害,鬼必堕入十八层地狱,我不愿你堕入无尽苦海!」
  闻亚元之言,nv鬼颤抖的越发厉害,身形已成多重虚影,虚影之中有二人花前月下浓情蜜意,亦有被邻人指点悲泣之时。
  「不好,鬼t不稳,恐要激变!」金玄将济悬护在身後。
  nv鬼单手抚头,痛苦sheny1n,情关难过,不论人鬼。此刻掐住亚元脖颈的单手猛然发力,意慾直接将其扼杀。
  「不要!」nv鬼陷入癫狂,左右手互搏,一边越想救下亚元,一边掐的越紧。
  「师父!」济悬心急但无对策。
  「唉,情关难过,若说解药,斩断情丝便可化解。也不知是命还是运,老夫正好有一枚忘情丹。」说着金玄从怀中掏出一枚斑斓药丸。
  「这是?」
  「这是为师的机缘,祖师爷所赐。可惜为师迟迟不愿服下,正应了师祖当年所言:你於洪福无缘,於清福亦无缘!。罢了,此生无憾,又何必做神仙!」
  「做神仙!」济悬满脸yan羡。
  「做神仙!谁知道好、坏呢?师祖一生问道,最终坐化於岱山孤峰之顶,然是否成仙,後人无从知晓!」
  言闭,金玄飞身而起,到至nv鬼近前,指尖发力,斑斓药丸便飞入nv鬼口中,一时之间流光溢彩,光芒夺目。
  待到光华散去,nv鬼已不见了踪影。
  「师父?」
  「结束了。她虽yan寿未尽,应入枉si城,然服下忘情丹後,便已彻底斩断今世情缘,已入轮回,投胎去了。」
  闻金玄之言,亚元拜倒在地。
  「多谢老先生救人於苦海!」
  本以为一切就此完结,然长夜未尽,庙中神像鼻腔之中冒出青白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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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元:乡试发的称为「乙榜」,又称「桂榜」。考中的称为「举人」,成绩排行第二名至第十名的举人称为「亚元」。
  举人:举人享有不纳税不徭役的基本特权,中举後就是老爷,附近的小农小商会拖家带口依附,献上财产将自己降低到佃户与帮工,为的就是逃避税吏衙役的盘剥与敲诈。同时,举人可与地方官员平等交往,因为有座师同年这一票人脉资源,因此可被推荐为基层有品小官。
  青布小轿:平民百姓不管家中如何有钱,也只能按规定坐两人擡的青布小轿。《明史·舆服志》载,「庶民车及轿,并用黑油、齐头平顶、皂缦,禁用云头。」
  其年:那一年。
  白衣:本义是白se衣服,古代平民服,因即指平民。亦指无功名的人。
  童生:通过县、府试的便可以自称「童生」。
  文昌:文昌帝君。文昌星向文昌帝君的演变,始于唐,成于宋。文昌星的明暗,唐人已将其与科举考试相关联,文昌星被视为科举守护神。
  官学:府学、州学、县学。
  生员:俗称秀才。
  秋闱:乡试於八月在两京及各省省城的贡院内举行,亦称「秋闱」。
  迷信传说见鬼法:将清明节的露水收集起来,加入杨柳封住,三天内不可见光,之後将其涂抹於眼上,将可见鬼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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