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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朝指尖轻点在方向盘,随之顺向转盘猛踩油门。
  柏油路划出刺耳的摩擦声,平静被撞击声打破。
  拦杆抵不住猛烈的冲击,带着微伤的黑色艺术停在空地中间,散发着迷人野性。
  待见到人赶来后,宋朝在一众持枪指向下,开门下车。
  顾勤抬手示意,小队让出了一条路。
  黑色工装的身影,在众人注视下,一步一步走至顾勤面前。
  顾勤看着眼前的人,手带了抖,握紧后又涨着青筋,道出许久不曾说的名字。
  “宋朝?”
  “顾副局长。”
  “你没死!你”
  “顾副局长!”
  没等顾勤说完,宋朝出言打断。
  “我是来取一个东西的。”
  “什么东西。”
  “你局里的‘国希’档案。”
  微风轻轻起,发丝随风舞。
  宋朝刚说完,顾勤身边的两名部下迅速掏手枪指向眼前的女人。
  “z37?”宋朝看着上了栓的枪支,嘴角微扬。
  出身握住其中一名的手腕,右手卸了对方的力。手指推回保险,弹匣落入左手。
  转至顾勤身后,左手控住顾勤同侧,右手持枪抵住后脑。
  身手迅速利落,只是一瞬的事情。
  “顾局!”
  “顾局!”
  “把顾局放了!”
  “闭嘴!”
  熟悉的一幕冲刷久远记忆,左手被塞入方长的形状,顾勤呵住手下。
  “宋小姐,身手不错。卢国一事是你做的?”
  “不,我很友好,不暴力。”
  顾勤若有所思。
  宋朝看着众人,“你们副局换一个档案,很划算,不是吗?”
  被夺枪的部下出声:“你放了我们副局,我当你人质。”
  “你?”
  宋朝转眸同说话的人对视。
  “你认为自己有这个价值?”
  “你们顾副局长的一颗子弹价值五个亿。你这个副局的部下,值多少?”
  “你!”曹毅咬牙。
  枪支触了下顾勤的头,局势悬住。
  警笛声响起,又将局面围了个水泄不通。
  宣暮和韦峻三两并步。瞧着来人,曹毅瞬间壮了气势。
  “我劝你,还是缴械投降吧。”
  宋朝挟着顾勤面对来人,正阳当空,顾勤眉眼微皱。
  韦峻看着一米六三的挟持者,又看着顾人质微松的神情,猜测出这应该就是宋朝,只是怎么是她来盗取华国的文件。
  “韦大队长。”
  “你认识我?”
  韦峻拉回思绪,看着不加武装的女人。
  “北华急切声音。
  “人呢?”
  “审讯室里。”
  “赶紧把人放了!”
  韦峻看了看室内情景,转身离开进了自己办公室。
  “什么意思?”
  “西州那边电话都打到我这了,你敢不放?”
  “那,上面那位知道吗?”
  “你说呢?”
  韦峻沉默不语。
  “‘国希案’这个事,不是普通国际案件,洧卢两国都闹得这么大,你觉得华国会如何?”
  “怎么了?”
  顾勤看着回来有些魂不守舍的人。
  “放人。”
  宣暮手指顿停,转头看向韦峻。
  “西州那边电话打到赵局,点名要求放人。”
  西州
  室内的人被喷嚏打醒揉了揉眼睛,宣暮起身关掉空调开门。
  “走吧。”
  宋朝还处于刚睡醒头发沉的懵懵状态,手扶了下桌子起身往外走。
  傍晚不似白日炎热,夕阳微微耀眼,风暖轻柔,青绿枝叶随着飘舞沙沙作响。
  祁向独倚黄昏站在车旁。
  宋朝站在警局门口,看着黄昏感受风温,越发觉得自己脑袋昏昏。
  身影匆匆朝自己赶来,残阳被遮住,余晖描绘着高大身形。
  “祁向?”
  宋朝看清来人接着询问:“你怎么来了,方叔呢?”
  脑门覆上滚烫手掌,手指被试探后紧紧握住。
  向来的温柔顾不得唐突,声音却带了慌。
  “方叔忙公司,我来接你回家。”
  云景林墅道边,落寞身影坠入暗夜。修长手指夹着一点猩红,苦淡味道弥漫,白雾浮沉。
  顾勤看着一言不发失了神的宣暮。
  “不进去?阿姨好不容易回来。”
  宣暮苦笑,半天才道。
  “她不想和我有交流。”
  她字不言而喻,顾勤看不得他颓废。
  “人不在的时候,你,还有”他那个爸。
  “关家的手,伸的太长。”
  事情愈发扑朔迷离,从卢国之行开始,有种入局不受控制般,被推着走。
  宣暮不受控制的想着来接宋朝的男人,他那句我送你未脱得出口,心口堵得慌,特别烦躁。
  “去查祁向所有信息。”灭烟转身离开。
  “妈。”宣暮将花束递给好久不见的唐琦。
  “怎么瘦了?最近很辛苦?”
  唐琦看着有些沧桑的儿子,不忍心疼。
  “累了就休息,身体是自己的。”
  “嗯,知道的。”
  餐桌是不同往日般丰盛,一家三口也是好久没聚在一起。
  唐琦出国一连几月参加甜品比赛。宣暮不是在华信局调查,就是回附近公寓补眠。
  “多吃点。”
  唐琦舀了一碗鱼汤递至宣暮面前,宣暮回夹几筷饭菜。
  “一会儿,给你叶叔叔送些点心过去。”
  叶家和宣家是邻居,当初宋鸢和唐琦在琅国成为挚友,约好回国做邻居。
  后来的两个小孩,也成了朋友。
  “送完来我书房一趟。”
  宣致出声,宣暮暗眸不语。
  叶家的庭院依旧花团锦簇,淡紫和白绿色铁线莲爬了满墙,月季朵朵争艳,一株向日葵在群央昂然挺立,花叶微蜷却柔和鲜活。
  “先生,宣家少爷来了。”
  叶央取香点燃,“备茶吧。”
  “叶叔叔。”
  “听闻你母亲从琅国回来了,比赛结果怎样?”
  “挺好的,是冠军,这是她托我给您带的点心。”
  客厅窗户落地,视野光线极好,夜光与花一眼而望。古色沉柜香丝缕缕,一张照片温婉甜美,而另一张,可爱灿烂。
  王管家在旁默默给两人续茶。
  “叔叔近来身体可好?”
  “昼短,觉也跟着短了。”
  “顾勤那有紫草助眠,下次让他给您拿来。”
  “你们年轻人辛苦,我是年纪大了,正常的事。公司现有你顾阿姨和关娴管着,我倒落得轻松。”
  叶央瞧出宣暮欲言不止,“想问什么就问,在你叶叔叔这拘什么谨。”
  “是去卢国查着东西了?”
  宣暮点头,“叔叔,知道袁远?”
  “袁远,袁家的小子?”
  “十年前,袁家大火,只留下独子。不知去向的人,现在是卢国特批队副队长。”
  那天相见,眉骨疤痕调起宣暮记忆,宋朝死亡后的家族灭门案件。
  “袁家倒是有卢国亲缘。也是随他父亲,有本事在身。”
  “叔叔年轻时结交不少人,可交过封家?”
  茶香留腔,叶央又下了几口。
  “封家靠伊国翡翠发家,能成就现在,手段是免不了强硬。”
  “人有信仰,便会靠能力助人,大都是敬重的。”
  得道者多助,宣暮晓得。
  “怎么查到封家了?”
  “宣暮哥哥!”
  少女明亮甜声打破谈话,叶觅彤几步行至身旁,满眼显着惊喜。
  “宣暮哥哥,你怎么有空来了!”
  “送点心。”
  “唐阿姨回来了?”
  “嗯。”
  “叶叔叔,我还有事,改日再来看您。”宣暮起身。
  “替我向你母亲问好。”
  宣暮点头转身离开。
  “干爹,我去送人。”说完叶觅彤追人离开。
  “你那是什么表情?”叶央看着干儿子难言的表情。
  叶晋东捂胃作呕:“看着他俩我胃痛。”
  “你俩马上成年,便是大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姐还能不懂?”
  叶央拿塑料叉尝了口甜点,细腻带着果味酸甜。
  “你少吃甜。”
  叶晋东顺走一个,坐在叶央身边。
  “人特意给我做的,我不能尝?”
  叶晋东嘴里品着,几口就没的东西,倒是不甜。
  “那也少吃。”
  “得,听少爷的。”
  王管家给叶晋东添了茶水,听着爷俩斗嘴抿笑。
  “你也别不乐意你姐喜欢宣暮,感情的事情,哪有道明白的理。”
  叶晋东眼神一瞥,“你还挺开明。”
  “宣暮哥哥!”
  叶觅彤一路小跑,跟在宣暮身边两步距离。
  “宣暮哥哥,下月的生日宴,你忙吗?”少女瞳里闪亮,话语满是期待。“你能来的话,我可不可以请你跳一支舞?”
  宣暮闻言止步。
  “叶小姐,不合适。”
  路灯拉长两道身影,一道离开消隐,一道带了些难过。
  韶园二楼房间。
  宋朝沉在床上打着吊瓶,脑袋上盖着浸湿的短巾,脸颊泛红,呼出的鼻息
  带着异于常人的热。
  “长时间受凉,胃里无食,扁桃体轻度发炎,要多喂水,晚上复烧”
  宁落细细说着注意事项。
  “先生,粥好了。”孟姨端来放在一旁,帮忙扶起宋朝。
  祁向轻轻吹赶热气,小勺慢慢喂着。粥吃的格外顺利,看来是饿了。
  宁落将宋启珩写的食谱给了孟姨,离开韶园。
  男人坐在床前,小心翼翼用棉棒蘸水喂着。
  孟姨眼角泛红,心疼病了的宋小姐。
  宋小姐是个苦难的孩子,正值美好年华,却不似别人家的孩子无忧快乐。身体异常瘦弱,每次生病都比常人难愈,饭量也不大。
  “先生,休息会儿吧,我在这照顾宋小姐。”
  “我习惯了孟姨,你去歇着,有事我再叫你。”
  喝完姜糖水的宋朝发着汗,祁向轻轻擦拭着肌肤,拧水换了个短巾。
  怪他,下雨寒气重,就不应该带她去承安寺。
  “妈妈。”
  细小呜咽声落入耳朵里。
  祁向愣住,心头酸涩,伸手触着指尖,小心握住。
  “我错了,不该不顾着你身体。”
  “受委屈了?”
  祁向指骨轻拭泪水,“我们就快点好起来,我给你欺负回去好不好?”
  “哆。”
  “咪发。”
  “咪发西。”
  琴声清亮悠扬。
  “我们朝朝在弹钢琴吗?”
  男人目光温柔慈爱。
  “爸爸!”
  小人伸手要抱,瞬间的举高,两人脸颊挂上笑。
  “我们小公主想弹琴?”
  “妈妈好听,朝朝弹琴,妈妈唱!”
  “想不想妈妈?”
  奶团子猛猛点头,朗润的笑声荡在空中。
  “嗯,爸爸也好想。”
  “爸爸弹!”小手指着黑白键。
  “爸爸不弹,朝朝弹。去见妈妈,朝朝给妈妈弹,爸爸给妈妈送花。”
  “花花?”
  “嗯,花花。”
  男人拿出一株放在花瓶的向日葵,蹲下将花瓣抵着奶团的下巴,眉眼满是爱意。
  “花花要送给喜欢的人。”
  温煦阳光充斥整个房间,窗外花海被风吹的轻舞。
  角落的黑色钢琴泛着光泽,男人抱着可爱团子笑,小团子握着花茎,乌亮睁大的瞳带笑。
  宋朝站在角落,也跟着笑。
  车子驶于道路,树木棵棵有序。
  小女孩在后座晃着腿,嘴里还哼着演唱会的歌。
  “妈妈,我想吃冰淇淋。”
  “晚上吃小肚子容易痛,明天妈妈给你买好不好?”
  “嗯!要草莓味的,要三个!加上爸爸,我们一人一个!”
  宋鸢揉了揉翘起呆毛,脸带微笑。
  “我们朝朝今天好厉害呀!曲子弹得真好听。”
  嘻嘻小朝,嘴角上翘。
  “以后妈妈唱歌的钢琴部分,都交给朝朝好不好?”
  “朝朝会成为超棒的钢琴演奏家,所有人都会喜欢朝朝,怎么样!”
  “嗯!”
  细软声坚定,大手握小手,微笑连嘴角。
  叱!砰!
  刹车声刺耳,巨大冲击碰撞,世界静止。
  玻璃支离破碎,车灯闪烁,车子左前部被压住,浓郁的铁锈味充斥鼻腔。
  痛!小宋朝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一股湿热往外涌着,睁开眼,车内空间畸形,血色入了满目。
  宋鸢伸手给女儿擦泪,华丽衣裙沾染红色,腿部别扭,后背肉血烂,血液流淌。
  !!!
  女孩睁大双眼,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妈,妈妈。血!”
  “别怕,妈妈在。”
  “朝朝不怕,你先从车窗出去好不好?”
  声音带了颤,纤手指着身后,女孩双唇溢出呜咽哭声,句不成篇,小手抓住,语气带了乞求。
  “一,一起,妈妈,我们一起出去!”
  无数次温柔的手,轻轻覆上头顺了顺,呆毛不再翘。
  “朝朝先出去,妈妈在身后护着你。”
  手指勾手指,宋朝记不得怎么就出去了,她身体好软好软,没有力气,好像是站在车座往窗外爬,然后被一个人抱住带走。
  然后被爆炸波及,倒在地,坐起身再回头,已是冲了天的火光黑烟。
  脖颈喉咙不知被谁紧紧攥住。
  “阿,阿阿!”
  妈妈!
  “阿阿!”
  妈妈!
  “啊!”
  雨水倾下,周遭破败不堪,女孩声音悲痛,撕心裂肺。
  四周变了黑,静悄悄的,什么都看不见。
  宋朝漫无目的的走,不知方向,不知去处。
  “委屈了?”
  嗯,她真的好委屈。
  “好起来”
  好起来?
  什么好起来?
  身体残破,家破人亡,她回不去那幸福美满,不属于她的血液叫嚣苦痛,伤痕遍布,她想死掉!她好不起来!
  “朝朝!”
  “朝朝!”
  好像是,妈妈?
  宋朝转头,女人温柔泛着光,看不清脸,几步路的距离,不远,她能追到她。
  “妈妈!”
  她急了,她怎么都碰不到。她跑起来,就一点,差一点,指尖相触,光影瞬消。
  宋朝跌倒在地,眼眶终于抵不住泪水,滴滴答答落了满地。
  头顶传来温热,阳光洒落,驱逐黑暗,眼睛的泪水被手指轻轻拭去,动作好温柔。
  “我们家小公主怎么哭鼻子了。”
  宋朝抬头,黑发年轻的叶央抚摸着自己的头。
  “谁欺负我家小公主了,我们欺负回去好不好?”
  “朝朝!”
  温柔声音在身后响起,宋朝扭头,如天仙般的,永远给人带来明媚微笑的,站在她身旁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草莓味的冰淇淋!”
  是现实吧,没有车祸,没有坏人,没有意外,她是幸福的。
  她的妈妈会去参加家长会,会给她一百分的卷子签艺术字。会唱好多歌,钢琴她来弹奏,爸爸会一如既往送花花,向日葵给她,竞相争艳的给妈妈。
  这个现实,太美好了。
  “滴,滴,滴,滴”
  单调声充满静谧房间,监护器的数字跳动。
  亦安瞧出有些不对劲的祁向,出声道:“指标正常,只是梦魇。”
  “她好久都没做噩梦了。”
  祁向看着拧眉的人缩在被子里,他好久没看到她这般失控了。
  一直以来,她在他这边,只是睡眠时间短。
  “大概是见了想见的人,牵起了情绪。”
  他苦笑说着,带着自嘲。
  亦安往杯子里放了颗药片,融化后递给他。
  “我了解过,那个人与你,没得比较。”
  祁向接过杯子,“情感能化解恩怨?”
  亦安思索:“得看比重分量。有些事情是相斥的,不能既要又要。”
  祁向全然喝下,杯子放置床头柜上。
  亦安沉默片刻:“你别忘了,她已经好久没被催眠了。”
  牵动情绪会带起记忆,感性便会痛苦。
  祁向眼角泛红,想了许久。
  “再做一次吧,催眠不疼。隐藏记忆情绪,变得理智,无需感受痛苦。”
  他记得她被情感吞噬的样子,一道道痕迹,新旧反反复复,眼神无光。
  “还能没有其他意外?”
  亦安叹了口气,拍了拍祁向的肩头。
  “她没你们想的那么软弱。”
  窗户开着极小的缝隙,慢慢往房间换送新鲜空气。宋朝睡了三日,似是要把失掉的眠,一次性补齐。
  “醒了?”
  宋朝转头,看见亦安坐在椅子上,床头柜放着欢乐颂玫瑰,红橙交互,开得极美。
  “吃饭?”
  “不饿。”
  亦安递出手机和牛皮纸袋,宋朝接过。
  “昨天姜南送来的。”
  “你看了?”
  “看了。”
  亦安如实说道:“和之前调查研究的不差,宋鸢确实是个引子。”
  纸袋被捏出痕迹。
  “做噩梦了?”
  宋朝点点头,想到什么又摇了摇。
  “时间久,做的梦就多。”
  “你要催眠吗?”
  亦安喝了口水:“这次半年,比之前都长了不少。要是催眠,你觉得会撑多久?”
  宋朝沉默。
  “见了人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
  “那,你想再次被催眠吗?”
  宋朝与亦安对视,目前掌握的信息很多,布局已经开始,催眠的话,怕有意外。
  “再看看。”
  门锁转动,男人风尘而来,带着小束辉煌,花束包的精致。
  亦安识趣拿走档案离开。
  “孟姨做了新菜,要不要尝尝?”
  嗓音嘶哑,宋朝看到他的眼睛布着血丝。
  “嗯。”
  “那我下去等你。”
  男人转身下楼,宋朝穿好拖鞋,拿着手机进了卫生间。
  水龙头流出的水清凉,清醒了不少。
  镜子里,水珠划过苍白的脸。
  手机振动,宋朝翻看着信息,眼眸一晦,指尖触屏回了信息。
  餐桌的饭菜是宋启珩新研究的菜谱,样式多,营养全面。
  骨节分明的手进了视线,剥了壳的完
  整虾肉,放在面前的瓷碟上。
  “料汁。”
  “谢谢。”
  筷子戳着饭,祁向看在眼里。
  “不合胃口?”
  “没有,都挺好吃的。”
  “那怎么不吃?”
  宋朝不作回答。
  “吃不下,就不吃了,一下子吃太多,消化不好。下次让孟姨做其他菜式给你吃。”
  “我要走了。”
  祁向筷子停顿,嘴里的饭瞬如嚼蜡。
  “去哪?”
  “昌延。”
  “学校?”
  宋朝点了点头。
  “六月中旬,离开学还早。”
  “嗯,有些事情还要准备。”
  祁向放下碗筷,浓密长睫隐藏着波澜。
  宋朝掏出银行卡放在两人桌子中间。
  “这半年,谢谢你的照顾。”
  “以后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告诉我。我没有别的,但是钱够。”
  祁向喝了口水,抓着水杯的手青筋暴起,似是要努力压住情绪。
  “什么时候走?”
  “后天。”
  “我送你。”
  “匿塞派了支小队,接我和宁落。”
  祁向点头,起身拿了两只高脚杯,半杯温水给了宋朝,半杯红酒置于自己手里。
  “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天天开心。”
  男人带笑,端起水晶杯倾向宋朝。
  叮!酒杯相碰。
  “祝你快乐,事业蒸蒸日上。”
  男人动作掩着眉眼失落,睫毛发着颤,喉结上下滚动,入了口的红酒丝滑柔和,可甘甜盖不住苦涩。
  朝安集团办公室,阳光透过宽大玻璃铺了满地。祁向坐在桌前,着手工作。
  咚咚!
  方泊山得到示意推门而入。
  “先生,宋小姐已离开韶园。”
  男人停下动作,抬眼询问。
  “她有说什么吗?”
  方泊山摇头。
  “知道了。”
  身影离开门被合上,男人摘下眼镜,揉捏眉骨。
  入夜,祁向打开房门,一切干净整洁,花瓶的辉煌依然绽地鲜艳。
  男人左臂支腿坐地,倚着阳台落地窗,打开床头柜,酒瓶堆叠,想来她失眠时,会借酒精入睡。
  衬衣领带敞开,锁骨尽显,衣袖上卷,手里握着酒杯,一口又一口。
  碎发贴着眉,汹涌情绪挟着酒意浸染,眼尾红的绮丽,水光盈盈。
  两人的卧室阳台是连着的,祁向连花带瓶挟走,推开落地窗,放在自己的床头柜。
  月光孤冷,祁向打开屋内灯光,床上端放的礼盒入了眼。
  是一套黑色西服,裁剪工艺精湛,手感细腻柔软,优雅高贵。
  盒底白色卡片,是最熟悉的字迹。
  事事顺意。
  泪水夺眶,笑意挂上脸,弯了眼。
  爱意何时起,祁向不知。
  可能是自己在陌生环境,她每天送着不同的花,逗他开心。
  又或是她义无反顾,保护自己。
  祁茵对他说过,遇到喜欢的人,要护好她。
  祁茵在时,他的努力为自己母亲。
  现在,祁向的一切归宋朝。
  中午正阳,纱帘随着风摆动。宋朝翻来覆去,仰躺盯着天花板。来昌延已经一周了,她和宁落不是去学校,就是宅在公寓。
  客厅,宁落窝在沙发打游戏。
  “醒了?”
  “嗯。”
  “那,一会儿咱俩吃啥?”
  宋朝接完水,转身入座依靠宁落身旁,翻看着外卖平台。瞧宁落玩得有些上瘾,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爱上这个了?”
  “游戏人生,人生游戏。逃避现实最好的方法就是。。。。。。”
  手机转过,胜利界面被晃了晃。
  “打,游,戏!”
  “所以你来陪我也属于逃避现实的一种?”
  宁落随手将手机一扔,转身靠着沙发扶手,右臂支着脑袋看着宋朝,语气平平。
  “不啊,老爷子派我来看着你,发生什么事情,好让我第一时间给你留口气。”
  宁落夺过马克杯,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怎么,无聊?”
  “是有点。”
  手里的杯子晃着,宁落装作若有所思,盯着宋朝问:“布局还无聊?在祁向那不无聊?”
  冷不丁被提及,宋朝不知如何回答。
  “这是个中间选项。”
  “你要是无聊,就接点简单任务去呗,跟谁过不去,别跟钱过不去啊。昌延大还指着你发扬光大呢!”
  “嗯,有道理。”宋朝点点头。
  “我决定,开设个食品专业,找做饭好吃的厨子教学,他们学会后给我
  在食堂干活,手艺精的就开个昌延饭店,就业挣钱两不误。”
  宁落不知道宋朝思维是怎么跳脱到这方面的,游戏技能放错,人物死亡。看着宋朝挑眉询问的表情,大拇指竖起。
  “好一个资本了得。”
  游戏复活,宁落着手操作。
  “对了,你爹的干女干儿生日宴,邀了姜家,你不去玩玩?”
  宋朝翻看着暗榜信息,“没兴趣。”
  “那我也不去,正好我也不想看姜冉。”
  “让你姐对付呗!”
  “她?”
  宁落嘲笑:“人忙着和封大总裁谈恋爱呢!老二的破事,她才懒得管。”
  咚咚咚!
  宋朝开门拿了外卖。
  宁落抬眼,加快手中操作:“舒膳居?”
  “嗯!”
  宋朝开着外卖袋,“我看这附近新开了家分店,就想叫着试试。”
  “分店?”
  “嗯,咋了?”宋朝递过杂粮饭,宁落结束游戏,伸手接过。
  “这种百年老店在别的城市开分店,有点意思。”
  宋朝慢嚼,左手划看任务榜。
  宁落脸颊鼓起,偏头瞄了一眼:“怎么了?任务没有合适的?”
  “不。合适的不要再合适了。”
  宋朝偏头看向宁落,眉头轻挑:“生日宴,想不想出气?”
  深夏,外滩传来悠扬汽笛声,白色游轮起航随浪摇曳,船身华灯闪烁与星辉相映,坠在海面波光粼粼。
  顶楼宴会大厅富丽堂皇,灯光璀璨,留声机流转出的音乐典美舒缓,酒香伴着寒暄交谈。
  “宁小姐要喝杯酒吗?”
  坐在角落玩手机的宁落,听到熟悉声音抬头。
  “朝朝?”
  宋朝挑眉递了杯葡萄酒。
  宁落接手上下打量,白色衬衣置于黑色腰裤,尽显身材,面具遮盖脸部。
  “啧啧,别说,你穿这身还挺好看,这小腰,这屁股,这腿,这”
  “宁落?”
  宁落转头便看见了精心打扮的姜冉,嘲讽道:“哟!这不是姜冉妹妹,许久不见,不会喊姐姐了?”
  姜冉面带歉意微笑:“姐姐,你怎么来了?他们来叫你预备救援吗?”
  宁落闻言微笑,晃了晃手里的邀请函。
  “叶家寄的邀请函,妹妹没有吗?”
  “姐姐今天穿的真好看。”
  “来送祝福,总不能和人比美吧。”
  姜冉努力控制情绪,抬手拿了酒杯倾手微笑。
  “姐姐说的是,那下次我叫妈妈挑个简单点的款式。”
  宁落举杯轻饮。
  “落落?”
  “妈妈还以为你不来呢!”
  看到宁落的温沁充满惊喜,向前想拉住宁落的手。
  姜冉急忙拉住温沁手臂,声音娇糯:“妈妈~”
  温沁转头拍了拍姜冉的手,“你这孩子,跑这么快干什么。”
  “这不是看到姐姐,和她喝了一杯嘛。”
  “爸爸呢?”
  “你爸公司有急事,坐小艇先回去了。”
  宁落抬头,看宋朝在酒盘下比了ok手势,笑出了声。
  温沁:“怎么了落落?笑得这么开心。”
  宁落扶额轻咳,装作难受起身。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间了。”
  “唉!落”
  两人一前一后前往甲板背边。
  “什么情况?”
  “盗了个文件,放了几条老鼠一只猫,黑了大厅显示屏,放了部猫和老鼠。估计公司现在乱着呢!”
  “噗!哈哈哈哈哈!乐死我了。哈哈哈!”
  宋朝轻拧了下宁落软肉,“大小姐你收敛点。”
  “ok,ok。”
  “不过盗文件什么个情况?”
  宋朝看了眼周围,小声道:“文件是市场部分的一份数据,具体的我没看。”
  宁落点头,伸手捏了捏宋朝的腰臀,感叹手感。
  “那你这身制服诱惑是怎么回事?”
  宋朝捉住游走的手:“什么制服诱惑,这是正经工作。”
  “正经?”
  宋朝两指夹着药片。
  “这是”
  宋朝在宁落手心写着字母。
  “给谁下的?”
  “你那洋相妹妹。”
  “你下完了?”
  宋朝点头道:“刚才的酒嘛。”
  “还有吗?”
  “什么?”
  宁落撇了眼药片。
  “奥,下单的人给的挺多。”
  “给我点。”
  看着竖起狐狸耳朵的宁落,宋朝从口袋掏了几粒。“你打算给谁下?”
  宁洛收好药片哼笑道:“哼哼,给一个老东西。”
  “走了,你自己小心点,有啥事扣我手机。”
  看宁落转身离开,宋朝反方向离开往宴会大厅走。
  “唉!小朝。”
  大厅门旁的路仁叫住宋朝。
  “怎么了路主管?”
  路仁看着宋朝身段愣了愣。
  “小朝啊,你家里不是有困难吗?二楼贵宾比较多,你和我一起去送酒,说不定会有小费拿。”
  “那先谢谢陆主管了。”
  “一会儿你就多看少说话”
  宴会大厅二楼,几人携杯弯腰恭维着坐在沙发的男人。
  白色衬衫透得人温润,黑色西装裁剪精致,将男人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整个人透着优雅矜贵。
  宋朝看到身影微微一愣,从容的跟在路仁身后。
  路仁行至男人身前,礼节周到。
  “祁董您好!”
  男人抬眼。
  路仁递出昂贵红酒:“这是‘银星’给您的礼物,希望您玩得开心。”
  祁向伸出酒杯,路仁瞬间明白,伸手接过,给宋朝递了个眼神。
  宋朝用干净巾布擦净瓶口,缓缓倒至新的酒杯,端至祁向面前。
  修长干净的手握住杯肚轻晃,喉结上下滑动,盯着面具后的人,片刻轻笑出声。
  “好酒,大家也尝尝。”
  周围的人喜悦:“谢谢祁董。”
  祁向抬了手,方泊山递出小费。
  “替我向戴伊问好。”
  宋朝分完酒,转身随路仁离开,炙热目光随之消失。
  “小朝啊,做的不错。”
  路仁分出一张小费,塞至宋朝裤子口袋。
  “再接再厉,你家里的医疗费很快就赚齐了。”
  “谢谢路主管指点。”
  路仁拍了拍宋朝肩膀,“去忙吧。”
  宋朝不动声色道了谢,转身的瞬间冷了眼。
  八点整,叶央站在舞台中央拿着话筒说客套陈词。
  宋朝端着酒盘上前,两人举起酒杯,同众人共饮。
  多层蛋糕被切下,舞会正式开启。
  宋朝隐在角落,看着身着华丽服饰的两人翩翩起舞。
  “祁先生,你好。”
  宋朝闻着声音转头,看见姜冉站在男人面前。
  “我可以邀你跳支舞吗?”
  声音娇得极致,宋朝冷不丁打了哆嗦,却突然对上男人目光。
  慵懒蛊惑声音响起:“我不会跳舞。”
  “小朝啊,你去甲板那边帮萍萍的忙。”
  宋朝看了眼路仁,应好。
  夜色阑珊,海面倒影绚烂如画,咸风入鼻。
  宋朝看了一圈,服务人数刚好能够应付。
  “萍萍姐。”
  “哦,小朝啊,餐厅水吧那边忙不过来了,你去帮李哥的忙。”
  宋朝应下,通过地下走廊来到餐厅。
  李哥朝自己招了招手。
  “李哥,有什么要我做的?”
  “这边就是调饮品,简单些。对了,第一天工作感觉如何?”
  “挺好的,就是跑来跑去有点累。”
  李哥听闻赶紧倒了杯橙汁给宋朝。
  “刚来都是这样,适应几天就好了,喝口饮料先歇一会儿。”
  “谢谢李哥。”
  宋朝喝了两口。
  “歇过来帮我把马克杯洗一下。”
  宋朝点头。
  清凉水流流冲手背血液,宋朝感到身体发热。
  “李哥,你嘴巴都干了,要不你歇一会儿?”
  一旁的李哥忙着摇杯,听到宋朝的关切,心里有了些暗爽。
  “帮我接点温水吧。”
  宋朝道好,从柜子拿了一次性纸杯,接了水放到李哥桌前。
  “谢谢小朝。”
  李哥一饮而尽。
  “小朝你怎么出汗了?”
  “李哥,我好像有点不舒服。”宋朝暗暗观察。
  “那你赶紧回员工宿舍歇一会儿。”
  李哥看着宋朝离开,掏出手机发送消息。
  员工宿舍在底层,宋朝在楼梯转角遇到了路仁。
  “小朝这是怎么了?”路仁伸手扶住。
  宋朝闻到路仁身上的奇怪异味,屏住呼吸,“路主管,我有点不舒服。”
  “来来来,我扶你回房间休息。”
  “谢谢路主管。”
  “小朝,你房卡呢?”
  宋朝从口袋掏出递给路仁。走至员工宿舍门口,路仁急忙开门,转身上了锁。
  宋朝倒在床上,路仁搓了搓手,脸做关心道:“小朝啊,哪里难受?”
  “路主管,我有点热,你能帮我接杯水吗?”
  “没问题。”
  路仁转身拿起水壶倒水,刚转身,口鼻被捂住,瞬间昏迷跌倒在地
  。
  宋朝忍住异常给路仁喂了药,而后打开小窗爬出房间,轻步穿梭狭窄通道。
  宋朝悄声喘气,好在接下的单子有游轮的设计图。
  吱~
  轻微的开门声落入耳朵。
  宋朝瞬间警惕,转身将自己隐在楼梯下。
  脚步越来越近,宋朝摸着匕首,屏气凝神。
  看到身影瞬间,利落出手。出拳的手腕被握住,右手的刀紧接着向人刺去。
  刀刃被躲过,宋朝翻身拉开距离,手腕微转,匕首对调方向,是方便抹杀脖子的行径。
  接着出手,却因药效软了些力道,又被躲过。刚才宋朝虽然觉出路仁身上的味道不对劲,但还是闻到了少许。
  颤音入耳,男人没了一来二去的心思。
  “朝朝,是我。”
  宋朝顿住,手里的小刀被拿走。
  “祁向?”
  “是我。”
  宋朝松了口气,闻到祁向身上的味道,身子又软了软,瘫在地上。
  祁向熟练扶住,将外套脱下罩住宋朝,轻松抱起。
  “先离开这。”
  宁落还在宴会大厅嘲笑姜冉放屁出丑,就被方泊山叫到祁向的高级套房。
  进了门看见宋朝缩在祁向怀里,面色发红,宁落瞬间变了脸色,赶来伸手抓脉。
  “怎么样?”祁向焦急道。
  宁落眉头深皱:“谁给她下药的?”
  “去查!”方泊山转身离开。
  “唔,热。”
  宋朝本能的紧抓祁向身上的白色衬衣。
  宁落略带深意看着祁向。“两个选项,一,冷水澡。二”
  “药呢?”
  “派人去我房间拿了。但是她的血液体质特殊,普通人的剂量和成分,药效会减轻。”
  “先打。”
  宁落消毒,调制药剂,针管刺入手臂血管。
  “唔!”
  宋朝似是察觉到疼痛,动着身体。
  祁向稳住宋朝,手抚着宋朝脑袋。
  “没事的,朝朝。”
  “要是冲澡,你控着点水温。”宁落收好东西离开。
  浴室,宋朝坐地靠墙,祁向拿着花洒调水温。
  温凉流水刺激后背肌肤,宋朝轻抬眼睫。
  “祁向哥哥~”
  男人怔住,眼前红润迷离的脸与记忆重叠。
  小时候,祁茵忙着工作,很少管自己。祁向也不哭闹,努力学习想要长大减轻妈妈负担。
  六岁的夏天,一个混血男人找到他,说是他的父亲,邀请他去琅国玩。
  缺爱的祁向同意了。
  最开始时,男人带他四处游逛。
  美如油画的古堡小镇,种满山谷的薰衣草,长廊河畔,华丽宫殿,尽情展现琅国浪漫气息。
  男人对他说着与母亲的相遇相知,那里是他表达爱意的地方,那里是两人约会的地方。
  那个为父亲的男人很喜欢他。可是没过几日,他就忙起来了。
  他待在安排好的房间,庄园好大,但他不会说琅语,无法沟通,没法出去。
  而且他现在的妻子,好像不喜欢自己。
  琅国的餐食,他吃不习惯,他好想念孟姨做的家常菜,水土不服导致他病了。
  父亲只有每天晚上来到他的房间看他。
  直到有一天,他带来了一个小女孩,穿着漂亮裙子的小孩来到自己面前,伸出手里握着的花。
  “我叫宋朝。”
  “祁向。”
  “祁向哥哥,你好好看。”
  她眼睛好像装着星星,笑起来像月亮,就像暖日的太阳。
  “祁向哥哥~”
  宋朝胡乱抓着,衣服被水打湿,此时单膝跪地照顾的祁向狼狈不堪。
  “朝朝。”
  祁向左手覆上透红的脖颈,拇指抵着下巴。
  宋朝头被制止,眉头拧起。
  “热,难受。”
  “我是谁?”声音隐忍带着诱导,盯着眼前的人。
  宋朝抬了眼,带着水雾,羽睫轻颤,薄唇轻启。
  “祁,祁向哥哥。”
  鼻尖越来越近,直至相碰时,祁向眼角红得不像话。
  “对不起。”
  声音轻荡入耳,接踵而来的便是狂风暴雨般侵略性的吻。霸道,凶狠,深入,纠缠。
  宋朝仰头受着,清冽的薄荷气息侵入大脑,炙热的手扣着自己后颈,双手抵着胸口却推不开。
  “唔”
  窒息感刺激着生理反应,祁向感到湿润滑落,松开了唇。
  看着宋朝张口呼吸被掠夺纠缠的氧气,祁向忽的笑了,心软的不像话,他的朝朝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倾身亲吻额头,眼睛,鼻子,脸颊。
  最后轻轻点着嘴巴,一下,两下,三下。
  花洒孤零零的在地上出着水流,祁向注意到抬手关闭,带人翻了身,宋朝跨坐在腿上被紧紧抱住,脑袋靠在男人颈肩处,被手轻轻安抚,细腰被手臂环着。
  “对不起,趁我家朝朝之危了。”
  祁向看着瓷壁,笑着落了泪,声音哽咽。
  “但是我好喜欢你!”
  “我后悔了,不想你抹掉记忆,不想你布置好一切,同归于尽的死掉。”
  “我挣钱给你买好看的裙子,像小时候你送我花那样,给你买满世界的花,带你去吃好吃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朝朝就可怜可怜我,陪我久一点就好,行不行?”
  冲了冷水,药剂有了效果,宋朝湿着的身有些冷,本能的靠近散发自己喜欢的薄荷味的热源。偏过头,鼻尖抵着喉咙,这个位置舒服。
  感受到铺撒来的温热气息,腰腹紧贴,健硕的后背被抱住,祁向双手收紧,想要把人抱进身体里。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餐厅吧台,叶晋东看着自己姐姐落寞喝酒,伸手夺过酒杯,带着些嫌弃。
  “行了,为个男人喝酒,有点出息行不行。”
  叶觅彤起身来抢:“你管我!”
  叶晋东气笑了:“我不管你,宣暮对你就没那意思,来都不来,你上赶着喜欢什么。”
  “我就喜欢!”
  “呵!”
  “叶觅彤,你俩不可能在一起。”
  叶觅彤听着弟弟的一字一句,莫名上火。
  “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你”
  “你是李哥?”
  两人吵架被打断,宁落携着隐在暗处的小队寻到这里。
  做着饮品的李哥有些莫名,“是我。”
  宁落抬手,两名手下进入吧台,挟住李哥。
  “你们干什么?我在工作!”
  “你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
  拉完肚的姜冉看到这一幕,又看到一旁的叶家姐弟,心上一计上前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宁落偏头,瞧见来人忍不住翻了白眼,“妹妹眼睛不好使的话,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抓人。”
  “姐姐,这可是叶家的生日宴,你怎么能随便抓人。”
  转身又对叶家姐弟道歉:“我姐姐常年在外,不怎么回家,有些事情还不懂,真是不好意思。”
  “呵!”
  宁落出声嘲讽,看姜冉如同看垃圾一样。
  “姜冉你演戏累不累啊,太难看了。”
  “你!”姜冉瞪着出言不逊的宁落,刚要反驳,就被打断。
  “叶家生日宴?”
  宁落盯着姜冉嘲笑:“那就一同带走,姐姐请你看戏。”
  手下将三人牵制住,叶觅彤本就因为未到的宣暮,心情不爽,发了脾气。
  “你谁啊,神经病吧!”
  叶晋东对姜家的事有所耳闻,出声提醒:“宁小姐,这宴会可是叶家办的,你挟了主人公,不合适吧。”
  话毕刚落,叶晋东就对上宁落的眼,那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不挟主人公,怎么唱戏!”
  “带走!”
  宁落抬手转身,手下挟着四人前往宴会大厅。几人的嚎叫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宴会大厅,宁落坐在舒服的沙发里,抬手打游戏。
  周围围满了看戏的人,姜冉被如此对待,脸上一股燥热。
  “姐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宁落没理。
  “落落!”
  温沁听到些言语,急忙赶来。“落落,你这是干什么?”
  姜冉眼角带泪控诉道:“妈妈,我劝过姐姐了,可我劝不住。”
  看着被挟持住的叶家姐弟,温沁有些慌乱,“落落,这不是你胡来的地方,听话。”
  可宁落依旧翘腿打着游戏。
  “宁落!”
  大声的呵斥语气,使宁落抬了眼。
  “怎么,温女士不接着和我扮演母慈子孝的戏码了?”
  温沁愣住,“落落,你怎么这么说。”
  “什么事啊,这么热闹!”
  姜南穿着细带长裙,波浪长发和精致妆容尽显妖艳魅力。她不紧不慢的坐在宁落左边的沙发,点了支烟。
  “哟,这不是叶家姐弟嘛!怎么被挟了?”
  叶觅彤脸色难看,带着生气:“我不管你们姜家内部的破事,但是,我的生日宴会,你妹妹抓了我和弟弟。你们什么意思?”
  温沁急忙想着话语,打着圆场安抚道:“误会,肯定有误会,落落她应该有什么原因才”
  “误会?”
  姜南吐着白烟,偏头看着宁落:“你抓的?”
  “对啊,我抓的,有什么问题?”
  此时,萍萍和路仁被方泊山带到现场。
  保镖踹在膝盖窝,砰的一声,路仁双膝跪地。
  赶来的叶央看到场景,太阳穴跳了跳,“怎么回事。”
  “干爹!”
  “干爹!”
  “宁小姐这是做什么?”叶央看向沙发的年轻女人。
  宁落手托着下巴看着路仁:“路主管,来给大家说说,今天做什么事了?”
  多重视线汇聚在自己身上,路仁觉得自己没有明天,喉咙紧得说不出话:“我,我”
  宁落做思考状又道:“噢~路主管和吧台的李哥,给叶家大小姐下了药,不是吗?”
  叶央转头看向干女儿,突然被点的叶觅彤也有些莫名,偏看李哥,“我一直和弟弟在吧台喝酒。”
  李哥担不起这个罪名,急忙解释:“我没有给叶家大小姐下药,没有。”
  宁落:“那你给谁下的药?”
  “宋,宋朝。”
  !!!!!
  叶央睁着眼睛,转头看向李哥,不可置信。
  “你说谁?”
  李哥忍着压力重复道:“刚来的工作人员,宋朝。”
  主人公们都变了脸色,吃瓜群众大多也知道豪门叶央的事。
  温沁看着宁落,又看了看姜南,总觉得俩人有些不对劲。
  “人呢?”
  叶央怒眉盯着李哥,李哥打着哆嗦指向路仁。
  如果眼神是刀子,路仁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千八百回。
  “叶,叶先生,我也不知道她在哪,我被迷晕了,我”
  “去找!”
  客人被保镖监看返回自己房间,船只人员拿来简历,叶央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王管家迈步前来,拿出从路仁李哥宿舍搜到的药物。
  叶央看了之后,青筋暴起,扔到路仁身上。
  姜南走到浑身颤抖的路仁面前,蹲下拾起仔细看了看。
  “呵!”
  “胆子挺大!”
  “我,我”
  “玩你主子的人?”
  路仁被突然起身的姜南一脚踹翻在地,五脏六腑剧痛。
  叶晋东听到姜南的话,思绪流转,“银星号”是琅国戴伊家的游轮,这么说当年宋朝没死,一直待在琅国。
  船只被翻了底朝天也没找到一根头发丝。
  宁落手机震动,看了眼信息,起身离开。
  “姐姐,姐姐你去哪儿?”
  姜冉大喊,温沁瞧见抬脚就要追,却被姜南叫住。
  “温女士。”
  姜南拿了小队的一把枪,纤手把玩,拆开看了眼弹夹,装好慢步走向姜冉。
  温沁看到手枪,睁大双眼,“姜,姜南。”
  “温女士,我记得我警告过你,管教好姜冉。一个假千金,在大众场合大呼小叫的,丢的是姜家的脸。”
  姜冉双眼惊红。
  “姜南,这是叶家的宴,你别乱来!”
  “乱来?呵!”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别惹事,别招惹宁落,你依旧是吃穿不愁的姜二小姐。”
  保险上膛,枪口抵着姜冉下颚。
  “可是你不听!”
  姜冉流出泪,嗓音颤抖却又倔强,“所以呢?你愿意和她分瓜姜氏家产?她哪点比得上我们?”
  “姜冉,眼界小了。姜氏祖传的劣根,你都想要?你想要,那就都给你好了。”
  “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唔,唔唔!”
  姜冉被手下塞住嘴巴,连同温沁一起带离现场。
  “叶叔叔。”姜南坐在宁落的位置,喝了口手下递来的酒。
  “今日事是姜小姐的杰作?”
  “他们的尾巴断不干净,为何要算在我这里。”
  叶央递出纸张,姜南瞄了一眼。
  “叶叔叔觉得她是你死掉的女儿?”
  姜南看了眼一旁的姐弟。“那他们俩呢?”
  叶央看着两个孩子,不动声色道:“我身为他们的干爹,做的也没有不好。”
  “不论真假,我只想见人。”
  祁向套房,金属表有节奏的晃动,宁落坐在茶几催眠沙发上的祁向。
  浴室门开,飘着沐浴的清香气味。
  宋朝换好衣服坐到床上。露出胳膊,抽出的红色血液与药剂混合,推入祁向血管。
  宁落收拾好药箱,开门叫方泊山把祁向弄到床上。
  看了看宋朝嘴角,咂了下舌:“啧,祁向倒是君子,这都不吃你。”
  宋朝按着棉棒,想到浴室那幕,不禁苦笑,“吃了事情就复杂了。”
  棉棒移开,没有出血现象,带着血的棉棒被装到医疗袋里。
  “不晕?”宁落接来收好。
  “不晕。”
  宁落看了看祁向,叹气道:“你俩迟早是个大问题。”
  窗户开启,宋朝依着窗框,闻着咸湿的凉风,“那也得先把事了了。”
  “你可别事没做完,先
  把自己赔进去,你的血和身体,哪个都不经造。”
  “方叔。”
  “宋小姐。”
  “从现在起,看好祁向。”
  “是!”
  “还有,把我的痕迹全都清理干净。”
  “是!”
  宴会大厅,路仁三人陈诉着实情,除去姜南,叶家三位的脸色都不好看。
  萍萍跪地哭诉:“叶先生,都是路仁让我们这么做的,只要有长得不错的,家里有困难的,路仁都不放过,我们真的是被逼无奈啊!”
  路仁:“你胡说!”
  李哥:“叶先生,都是路仁逼得,我们没有办法,这里的人都归他管,我们不能得罪他。”
  “你们!”路仁听闻,气急败坏。
  “你们得了利,还想往外择?”
  路仁双腿跪地:“叶先生,事情确实是我做的,但他们也有份,逃不了一点。但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对小朝做什么,真的!”
  “你真的没做什么吗?”
  众人转头,纤影入场。黑色长衣飘然,长腿踏来,步步透着压力。
  “小朝,我”
  宋朝站定抬手,身后的手下递来薄衣。
  红色蕾丝下落,掉在路仁面前。
  “这难道不是路主管为我准备的?”
  “这,这”刺眼的红色入眼,路仁言语又被剥夺。
  “玩的挺花啊,我是你的第几个?路,主,管。”
  “不!我你”
  “朝朝?”
  叶央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不施粉黛的女人。
  像!真的像!眉眼间的气质像他,整体像宋鸢。宋鸢是国泰民安的大气温柔,她是稍纤瘦的可爱靓丽。
  “是你吗朝朝!”
  “好久不见啊,叶先生。看起来,这十年,过得不错!”
  宋朝偏头仔细打量着叶家姐弟,叶觅彤看着眼前的人,惊得跌坐在地,叶晋东镇定扶住,眼含审视地望着她,心里又有些惊喜。
  “你不是死了吗?”
  宋朝看着惊恐颤抖的叶觅彤,忽得轻笑:“是死了啊!这不是你俩的成人宴,我回来给你们送礼物来了。”
  接而转头,看着地上的路仁,“路主管,你精心准备的,不穿一下给大家看看?”
  路仁疯狂摇头,宋朝也不急,掏出别在腰间的手枪,接过手下递来的消音器,慢条斯理的安装。
  “路主管不是说没做什么吗!要不咱,再想想?”
  “我没做什么,真的没对你做什么!小朝你不是缺钱吗?给你,都给你!”
  路仁颤颤巍巍从口袋掏出钱,却因颤抖,从手里滑落,掉在地上。
  宋朝蹲下,拾起握卷的钱币,手下向前伸手接过。
  保险上膛,食指勾住,一触即发。
  路仁慌乱地爬,却被控住。
  细长的圆洞,顺着喉咙抵在横肉的下巴。
  “杀人是犯法的!杀人犯法!”
  路仁反抗,试图激起宋朝理智。
  宋朝依旧微笑,眸间确是彻骨的冰冷,枪口向下移了位。
  “路主管,法律对我没用。我可是十年前就死过了!”
  “宋朝早就,不存于世了。”
  咻!嗒!
  血花绽开,地板渗出血液,室内片刻沉默,接着路仁爆发出疼痛尖叫。
  宋朝姗姗起身,看向姐弟二人出声询问:“这个礼物,喜欢吗?”
  语气平静,表情毫无波澜,仿佛真心在追讨一个答案。
  “啊!你疯了,宋朝!你”
  话没说完,叶觅彤便晕了过去,宋朝嘲啧,偏头对视叶晋东。
  “你喜欢吗?”
  “不喜欢。”
  宋朝卸下消音器,看着李哥思考,转而掏出匕首。
  “他,我也不喜欢。”少年淡定道。
  “那你喜欢什么?”
  叶晋东不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阿弗!”
  男人站定等待指令,宋朝指了指萍萍和李哥。
  “带下去。”
  阿弗右手抬起,几名手下挟人离开。
  “既然你和叶觅彤不喜欢这份礼物,那我再换一份给你们好了。”
  宋朝抬脚迈向叶晋东,伸手掐住脖颈,叶晋东也没反抗,就直直地看着宋朝。
  “朝朝!”叶央出声阻止。
  “叶先生,十年了,你怎么这么喜欢认别人的孩子呢?”
  “当年的一个顾勤,你不够喜欢吗?”
  “怎么我死了,又认了两个,还是关家的种。”
  看着叶晋东脖颈凸起的青筋,红色爬满皮肤,宋朝血液叫嚣,兴奋逐渐充斥大脑。
  “朝朝,住手!”
  “爸爸,可以解释。”
  叶央抓住宋朝用劲的手,触碰的一瞬间,看向叶央眼神的一瞬间
  ,宋朝卸了力。
  “咳!咳咳!”
  叶晋东跌坐着大口呼吸,异样感,让他止不住的咳嗽,眼睛的湿雾,让他看不清一切。
  “你不喜欢顾勤,你喜欢叶晋东?”
  “还是你不喜欢我,你喜欢叶觅彤?”
  “再者说,你不喜欢宋鸢,你喜欢关娴。”
  宋朝接过手下递来的湿巾,慢慢擦拭。
  “叶先生,你总得挑一个吧。”
  叶央看着宋朝满是冷意的眼神,惊慌又失措。
  “你们都是很好的孩子,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妈妈,关娴她只是”
  宋朝冷嘲,神情淡漠,眸里的丝丝缕缕,全是失望。
  “水。”
  口袋掏出的药片,沉在杯底,与普通水无样。
  宋朝抬手,两名手下按住叶晋东,水被喂下,叶晋东呛了几声。
  “你给我喂了什么?”
  少年原本清朗的声音带着嘶哑,满眼通红的盯着宋朝。
  宋朝笑了,嘴角上扬,是明耀,是干净,完全不见刚才的杀戮。
  她看着叶央,“让你喜欢的儿子,感受一下我十年的轻微痛苦罢了。”
  “朝朝,他也是你的弟弟,你怎么能这么做!”
  “顾勤,叶觅彤,关娴,叶先生你自己选一个,找到我,交给我,我就把解药给你如何?”
  “虽然他喝下的东西不至死亡,但是没办法,谁让你喜欢他们啊!”
  深夜,得沉眠,得宣泄,得呀呀交响。
  海上独只,获惊恐,获痛苦,获重思。
  “宋小姐。”
  门前守护的保镖对宋朝致礼开了门。
  套房内,男人呼吸平稳,静静躺在床上。宋朝拿了把椅子,坐在男人左侧。
  对不起。
  我好喜欢你。
  朝朝。
  可怜可怜我。
  脑海里的画面挥散不去。
  宋朝沉吸呼出气,将被子里的左臂带出。
  指尖轻轻点着心脉,就像在浴室里,男人的亲吻,一下,两下,三下十二下。
  “祁向哥哥,人生路坦荡,顺遂无忧。岁日常安乐,皆得所愿。遇喜遇爱,不遇宋朝,忘记宋朝一切,若见生厌。”
  宋朝看着脸庞,十九毕。
  手臂被轻放回被,椅子归至原处,海面平静谢幕,一切归位。
  匿塞癸区办公室,青旋开门便看见窗下躺椅补眠的宋朝。
  抬手脱下自己的作训外套盖住,转身坐回自己的工作区。
  正午当空,宋朝被撒来的热度暖醒,缓慢起身。
  “什么时候回来的?”
  “五六点吧。”
  “走吧吃饭。”
  两人并肩而走,离开癸楼,前往食堂,相迎的人打着招呼。
  “癸队,宋队。”
  “癸队,宋队。”
  “宋队回来了!”
  “嗯。”
  两人来到常吃的窗口。
  “小朝回来了!”
  “嗯。孙阿姨,还是老样子。”
  “多菜少面!”孙阿姨满脸微笑应着。
  两人对坐,青旋看出宋朝情绪不高,出声问道。
  “心情不好?”
  “有点吧。”宋朝也不隐瞒。
  “回来没啥事,陪我练兵?”
  “这批谁负责?”
  “祝余。”
  “下午去看看?”
  “行。”
  迷彩服持枪排排列列,一丝不动。祝余站在一边看着自己手下彭升带兵训练,青旋伸出带着凉气水瓶。
  “怎么回来了?”祝余看着宋朝询问。
  “昌延安排的差不多,没啥事回来待几天。”
  “对了,九月黎安会去学习,你替我看着点。”
  “嗯。”
  “不练会儿?顺便替我检验一下这几天的训练成果?”青旋试图转移宋朝注意力。
  宋朝想到自己半年没回来,便应下了。
  众人看到三人走来,也是被宋朝的颜值震惊到。
  彭升吹响哨子:“原地休整十分钟,准备枪支一次考核。”
  “彭教官,乙队和癸队身边的美女是谁啊?”一个小兵打听道。
  彭升偏头看了看:“她,一会儿你们考核的对象。”
  十分钟后,散开的小队重新集结完毕,彭升讲述着考核规则。
  “考核分为两部分,固定靶,移动靶,每靶各打三枪。”
  “面前的两位,癸区队长青旋,癸区宋队宋朝。你们自己商量好,选择一个做考核官。”
  “面前残次枪支选出一个,残枪打三环取平均值,作为你们的考核线。”
  一个新兵举手抢先道:“我选漂亮宋队!”
  “我也是!”
  “我选癸队,
  我觉得越迷人的越危险。”
  结果就是,宋朝多票完胜。新兵班长给宋朝选了一支。
  宋朝上前检查了一下,一步步安装,动作行云流水,又带着优雅。
  瞄准中心,试第一枪。
  砰!
  “八环!”
  听取一片哇然,但没多久,新兵便哇不出来了,后两枪全是正中靶心。
  “我说什么来着,越美丽的越危险!”
  “不是,那你觉得癸队就不厉害了吗?”
  新兵欲哭无泪:“彭教官,这个选择有必要做吗?你们也是,还真挑上了!”
  接下来的移动三把全十,众人鼓掌心服口服,开始各自考核。
  青旋将帽子盖在宋朝脑袋上,宋朝塞了颗糖愣愣地看着考核。
  “有看好的?”
  “那个新兵队长,年级挺小的。”
  “过几天有雨,生存战你看不看?”
  “行,我猎人。”
  云景林墅叶家,叶觅彤受惊吓发烧卧床,叶晋东不仅受着拉肚子的难受,还夹杂了轻微脏腑揪痛。
  客厅,叶央叫来顾勤宣暮。
  两人听闻生日宴一事,震惊也沉默。
  沧桑一圈的叶央看着宣暮:“你上次来找我,就见过朝朝了?”
  宣暮点了点头,将一份文件递给叶央,叶央打开,是祁向的信息。
  叶央揉了揉太阳穴。
  “干爹,我去找她好了。”顾勤不想看叶央这么纠结。“毕竟小时候,她还算接受我,她不会对我怎么样。”
  叶央想了想道:“先帮我联系一下祁向,我去见一面。”
  朝安集团办公室。
  咚咚咚!
  方泊山推门:“先生,叶央与华信副局顾勤,想见你一面。”
  “什么事?”
  “说是很重要的事。”
  “安排吧。”
  接待室,方泊山给三人倒水。
  “叶先生找我所为何事?”
  “唐突打扰到你,我是想询问一个人。”
  “叶先生尽管说。”
  “你认不认识一个小姑娘,宋朝。”
  祁向喝了口茶,面上并无波澜:“不认识。”
  顾勤生了疑:“祁先生还记得上月来过警局吗?”
  “并没有。”
  咚咚!
  “抱歉打扰了,祁总,有个临时文件需要您签一下。”
  祁向点头示意员工,起身道:“抱歉,招待不周。”
  叶央:“不用,也没其他事,你忙,我们先走了。”
  祁向:“改天再拜访您,方叔,送一下。”
  方泊山送着两人行至停车地点。
  叶央站在副驾门旁,转身道:“麻烦你,还送到这儿。”
  “应该的。”
  方泊山朝叶央点了下头哦,又看着顾勤,眼神一触即离。
  送叶央回林墅路上,顾勤不言。
  “你怎么想的。”
  红灯刹车,顾勤抓着方向盘饶有所思:“公司现在什么情况了?”
  “叶恒和关娴在追昌延蔚央。”饶是想到什么,叶央又道:“但是姜家现在太乱了。”
  绿灯开启,方向盘左转。
  “要是联系上,把我推出去。”
  夜晚韶园书房,祁向端着水杯站在落地窗前,方泊山站在一侧汇报公司事宜。
  “昌延的办公楼,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先生,先生?”
  “方叔,我们为什么要在昌延做分公司?”
  “昌延蔚央,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市场价值,经部门层层调研探讨,一致决定为绝佳的项目。对我们朝安,有利,无弊。”
  匿塞癸区办公室,宋朝戴着眼镜,画着新武器的思绪。
  手机振动,宋朝摁了接听。
  “祁向是什么情况?”
  听到两字,宋朝手握着的笔停滞片刻。
  “催眠了,不认识我,你别穿帮。”
  顾勤手按太阳穴,“为什么要催眠?”
  宋朝执笔道:“越界了。”
  电话另一头的顾勤长呼一口气:“我和叶央说了,我去找你。还有叶恒和关娴昌延蔚央的项目,快垮了。”
  “哦。”
  “我干的。”
  一时安静,顾勤轻哼:“呵!十年不见,能耐长了不少啊!”
  “哥。”
  “十年了,华信局,该退了。顾阿姨,我安排好了。”
  “哥哥知道。”
  雨天清晨森林,天空炸开绿色烟雾,狩猎考核开始。
  宋朝倚在树上静候等待,手环显示着剩余人数,半天时间,除去应有五十五人,余四十三人。
  哒哒哒,颜枪声响起,沉静片刻,新兵正要往前,却被打到颜弹。
  “
  我靠!我被谁打死了?”
  “抱歉。”
  看到站出来的丞祁,被淘汰的新兵也不恼。
  “班长?得,那我认了。”
  说完拍了拍班长肩膀,拉开红弹,原地等待人员接走。
  夜晚,应五十五人,余二十八人。
  有人独行,有人相遇短暂结盟,有人信任,有人诱骗,一切行为,皆为真实。
  某处,三人围着搭建的简易柴火堆取暖。
  “唉,你们说,猎人会是谁?”
  “不知道。”
  “你说猎人不会晚上搞偷袭吧。”
  “说不准。”
  啪!
  篝火被水球砸灭。
  “我靠,有人!”
  “我们被淘汰了?”其中一个打开手电筒检查颜料痕迹。
  “还没有!”
  宋朝出现在众人面前。
  “宋,宋队!”
  “漂亮宋队,你是猎人?”
  “嗯。”
  “你怎么不直接淘汰我们?”其中一个疑问。
  “因为,我要和你们交换信息。”
  “谁?”
  “你们的班长,丞祁。”
  day2清晨,应五十五人,余十五人。
  宋朝狙击淘汰,刀刃蘸颜料面杀淘汰,颜弹淘汰,夜袭淘汰。
  day2下午,应五十五人,余一人,考核结束。
  耳机传来声音,“小朝,考核结束,丞祁在你西南方位,你把他带回来。”
  宋朝看向西南方位,发射的蓝色烟雾。
  “知道了。”
  “丞祁。”
  “宋队!”少年看到来人有些惊讶。
  “走吧,带你出去。”
  两人一路无言,丞祁跟在宋朝身边几步距离。
  “宋队,你认识祁向吗?”
  宋朝微微一愣,随即答道:“不认识。”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少年有些不着头脑。
  “不能吧,宋队。毕竟他也是己队的弟弟。朝安集团原来也不叫这个名字。”
  “你想说什么?”
  “我是他表弟。”
  “哦。”
  “我在他抽屉里见过你照片,很多。”
  “哦。”
  “我还知道,他现在很多项目,都是你帮他的。”
  “哦。”
  丞祁停下脚步,“我哥很喜欢你。”
  “所以呢?”宋朝回头看着驻足的少年,他雾黑的眼眸掩着莫名情绪。
  “你喜欢他吗?”
  宋朝盯着他:“不喜欢。”
  得到答案的少年有些欣喜,继续问道:“为什么?”
  “我不喜欢没本事的男人。”
  两人出来,已是傍晚,其余人集合先回基地,留青旋站在车旁独自等待。
  宋朝坐上副驾,系好安全带。
  青旋看了看后视镜:“小丞挺厉害啊!”
  丞祁正坐:“一直记得这些天学到的要领。”
  “小朝觉得呢?”
  丞祁瞥向右前方镜子映着看手机的宋朝。
  “确实,还可以。”
  食堂停车处,青旋熄了火,“小丞先去吃饭吧。”
  “是。”
  丞祁下车离开,转弯时看到副驾的宋朝点了烟,嘴角勾笑。
  车里,青旋掏出烟,点了火,向宋朝递去。
  宋朝看了一眼,拿了一根,火苗跳动烟头显光,“谁找来的?”
  “什么谁找来的?”青旋偏头,纤细的手指夹烟,唇前燃烧,白雾缓缓吐出。
  青旋一顿又回复道:“我找来的,怎么了?”
  “呵!”宋朝轻笑,“什么意思?”
  青旋嗤笑,搭在车窗沿的手,抬离又复原,散漫道:“小朝,我能有什么意思。”
  宋朝下车驰步离开,拨打应吉电话。
  “怎么了朝妹?”
  “查丞祁的所有信息。”嘴角烟条变短,烟雾上升伴着眸色冷却。
  颂悦集团会议室。
  “根据综合评估,蔚央这块地,目前来讲,我们的优势较大。”
  “封氏集团是独自竞争,朝安新生黑马也不可小嘘。”
  “但是现在姜氏陷入的舆论,对我们并不是很有利。”
  郭洪:“其他人还有什么看法?”
  “我不建议继续和姜氏合作。”顾月英表态。
  叶恒轻笑:“不合作,让封氏一家独大?”
  顾月英:“我调查过朝安,这个公司有潜力。我们可以尝试与朝安合作。”
  关娴:“顾姐,朝安这个新生公司,不确定因素太多,蔚央,不适合不安稳的新生公司。”
  顾月英:“合作共赢是颂悦继续生存的唯一出路。但姜氏,绝不适合。”
  郭洪深吸一口气:“姜氏那边什么情况?”
  “还在接受官方调查。”
  郭洪点头:“还有一段时间,先看看姜氏那边形势,另外再看看朝安,各位还有什么异议?”
  “那就散会。”
  众人起身离开会议室。
  “月英啊。”郭洪叫住顾月英。
  “郭总。”
  “有时间,你去趟朝安集团。”
  顾月英瞬间明白了郭洪的意思。“好的。”
  朝安集团会议室。
  “顾女士,你说的我大致了解,朝安现在确实也在寻找合适的合作方。”
  “只是我听闻,颂悦是想和姜氏合作的。”
  “姜氏现在深陷舆论风波,不知结果,颂悦也在观测,我们还是求稳。”
  方泊山递出一份文件。
  “顾女士,你可以先看看我们朝安对蔚央的计划,你再回去和公司商议一下。”
  方泊山喝着茶水,等待翻阅的顾月英。
  “方先生能确保真实性?”顾月英合上合同。
  “自然,我们朝安诚信为本。”
  顾月英点头起身:“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北华第一人民医院,叶晋东做着全身检查。
  “叶先生。”
  走廊,医生翻看检查信息叫住叶央。
  “腹泻症状倒是无须担心,就是脏脾疼痛,我们还需进一步观察。”
  叶央欲言又止。
  “没有危及生命的现象,这您放心。”
  “谢谢。”
  医生转身离开,叶央进入病房。
  “干爹。”
  “还疼?”
  “不疼。”
  看到颓落的叶央,叶晋东故作轻松转而安慰。“我真没事。”
  “是我对不起你们。”
  “干爹,当年宋朝的死因,是不是还有其他隐情,你为什么又让我和姐姐认你做干爹。”
  叶央长呼一口气,走到窗前。
  “她八岁那年的车祸,鸢鸢死亡,小朝便因创伤失了声,进而抑郁症躁郁症。我派人调查事故原因,却并未查到蛛丝马迹。”
  “为了小朝,我放手公司,亲身照顾。可她就是走不出来,什么东西都能让她伤害自己。最后不得已,请了心理医生,催眠师,抹去记忆。”
  “可学校里面,总是免不了舌根,我就让公司顾月英的儿子,多照顾她一些。虽然她一开始抗拒,但顾勤护的很好。她也慢慢接受,当时公司的事宜,也是郭洪和顾月英全权负责,认顾勤,一是感激,二是给他们母子有个庇护。”
  “后来,我回到公司逐渐忙起来,也没时间照顾。小朝也没让我操心。直到,那次绑架伤到顾勤。”
  “她又变回了疯狂,沉浸痛苦的样子。”
  被单被紧握成团,叶晋东紧盯叶央:“所以你给我妈升了职,又让我们搬进来,派我和姐姐,看着她。”
  他记得那天关娴有多开心,记得离开破败的房子,记得一切升级的生活,皆因一个宋朝。
  “晋东,别怪干爹,干爹不能再失去和鸢鸢唯一的女儿了。”
  “我知道。”
  他没资格怪叶央,他们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
  “那,后来呢?为什么她死了。”
  “那时候公司有对家搞事,太忙乱我没顾得上她,疫苗接种同意书,她不告诉我。她长期服用的精神药物和接种疫苗发生逆向反应,她自己,伤到要害了。”
  是夜,清风吹拂额头汗水。叶晋东蜷着身体感受痛苦。
  他记得叶央对他的嘱托,护好宋朝。
  学校里,他看过她对出言不逊的人动手,也看过她护过别人,强大也弱小。
  叶央能力强,权威重,所有巴结的大人得到好处。那些年少轻狂娇养的孩子,只会激发逆反更加厌恶。可笑的是,事情的一切,本就是他们先出言乱嚼舌根。
  他挥动拳头的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的恶心嘴脸。拳打脚踢的无数次,为了护着半夜痛苦的宋朝。
  他进过她的房间,无数的药品,看不懂的字,垃圾桶里沾血的纸巾,日记本里的求救,强忍的细小呜咽声。
  第二天却又是清冷的不食人间烟火。
  “顾勤,叶觅彤,关娴,叶先生你自己选一个,找到我,交给我,我就把解药给你如何?”
  顾勤是宋朝儿时信任的,那他妈妈和姐姐呢?
  还有那晚叶觅彤的惊恐,她在怕什么。
  白日,叶觅彤来医院看望,水果刀圈圈剥落苹果衣。
  “姐,你为什么喜欢宣暮?”
  突然被提及,叶觅彤递出削好的苹果,思考了一下。
  “好看,有能力。对人,温柔。”
  叶晋东不可知否。
  “可是,他的好和能力,对的人是宋朝。”
  冷不丁提到宋朝,叶觅彤多了慌乱。
  “可是宋朝死了。他俩在不了一起。”
  “失忆了?那晚的事,不记得了?”
  “你闭嘴!”叶觅彤忽的起身,手臂止不住的颤抖。
  “别忘了,咱妈也不同意你喜欢。”
  “那又怎样?喜欢需要理由吗?”
  “你俩,不可能在一起。”
  回应叶晋东的是关门巨响。
  华信局办公室,两人正在修复视频监控。
  铃铃铃
  “小勤。”
  “郭叔?怎么了?”
  “你妈妈现在在市中心医院,你抓紧时间过来。”
  嘟嘟嘟。
  “怎么了?”宣暮看着起身手忙脚乱脸带惶恐的顾勤。
  “我妈在医院。”
  宣暮合上电脑:“我送你去,你别急。”
  中心医院,两人疾步赶来。
  “小勤,这!”郭洪朝两人招手。
  “郭叔,怎么回事?”
  “今早开会的时候,你妈她突然胃痛,紧接倒地。”
  “送到医院,初步鉴定是胃癌。”
  顾勤双腿发软,宣暮伸手将人扶到椅子上。
  郭洪:“小勤,还不确定是早期晚期,检查结果还没出。”
  “谁是病人家属?”
  顾勤看到医生,起身回道:“我是,我是她儿子。”
  “胃癌是早期的。”
  听到结果,三人松了一口气。
  “那我妈什么时候安排手术。”
  “我们准备了几个方案,你可以考虑一下。这几天多调节病人情绪心态,三餐最好是易消化的。”
  “好,谢谢医生。”
  病房,顾月英坐立看着窗外,岁月似乎对她格外优待,皱纹细小,没有苍老。
  “妈。”
  顾月英回头看到顾勤面带心疼。
  “小勤,担心了?”
  顾勤没有说话,搬来椅子坐下,伸手拉住顾月英的手,抵在额头,顾月英笑了笑,面带慈柔,右手抚摸毛发。
  “妈妈做个手术就好了,别担心。”
  “嗯。”声音带了哭腔。
  “最近累不累。”
  脑袋摇了摇,头发横扫着手心。
  “那妈妈的病号餐,你来负责,行不?”
  手心又感受着竖扫。
  顾勤抬了头,看着顾月英柔软的眼神。
  “妈,我和干爹说一下,让你退出来,好吗?”
  闻言,顾月英出口便是拒绝:“小勤,公司不能没有妈妈。”
  “叶恒,关娴,还有暗处的,妈妈不能退,你干爹的公司,不能被这些人毁掉。”
  “只是个小胃癌,没事的。”
  顾勤拉住顾月英的手,“妈,你信我,干爹会同意的。”
  颂悦集团会议室。
  郭洪:“由于顾月英身体状态不佳,董事长批准调养,顾月英的工作,暂时一半交给叶恒,一半交给关娴。”
  “关娴啊。”郭洪转头。
  “郭总。”
  “你辛苦些,哪里有疑问,就来问我。”
  “好的。”
  “散会!”
  会议室逐渐冷清,只剩叶恒和关娴相视一笑。
  公寓厨房,顾勤熬着菜粥。
  “我去送吧,你照顾阿姨好几天了。”
  宣暮倚在门框,看着装食。
  “不用,这几天你自己看着局,也辛苦。”
  “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我准备。”
  “谢了,兄弟。”顾勤看着宣暮牵动嘴角笑了笑,拍了拍肩开门离去。
  今日北华中雨,天空无止境地下着,雨刮器不知疲倦反抗着不停掉落的雨点,左边,右边,右边,左边。
  架桥奔来的货车,打滑侧翻,栏杆败破,桥下掀起水柱,涟漪一圈又一圈。
  医院手术室。
  “钳子,纱布!”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监护器发出急促声。
  “心电提示室颤。”
  “双向波200焦耳。”
  一压二压三压
  无数道的口子放大,断了线的珠子汇成大雨砸落,牵动急诊室外焦急等待的人心。
  天公,不作美
  那座古色沉柜,多了两张黑白,上飘香烟,久久不断。
  西州紫黄花海,盛得极美。
  包间三人对坐。
  “关尧!你派人做的?”叶恒看着关尧忍着怒火。
  “叶总为何要怪在我头上,不是你想让叶央感受下你的痛苦吗?”
  “再说了,帮你斩除障碍,蔚央的项目你手到擒来,我承现诺言,帮你获股,不是你想要的?”
  茶盖撇了撇茶沫,关尧不紧不慢品着茶。
  “但你
  也不能直接把人弄没了!”
  关尧放下茶杯,抬眼看着宣致:“怎么,下雨要怪我?超载要怪我?还是他们疲劳驾驶怪我?”
  “宣致,你不会觉得顾勤真比不过你儿子吧。”
  宣致眉头紧皱,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你什么意思。”
  “你得感谢我,你的位置,你儿子的正局,当年你我背后操纵,现在彻底没有后顾之忧。”
  关尧拿出文件袋放到桌前。
  “想要地位,心别软。”
  街边咖啡厅,墨镜遮挡不住明艳气质。
  姜南抿了口醇香看着眼前的宣暮,“宣局长找我有什么事。”
  “姜旭森能出来,你们做的?”
  姜南淡淡一笑:“宣局长,话可不能乱讲。姜旭森出来,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宣暮:“对你们没好处,那对宋朝呢?”
  “颂悦大部分决定权归了叶恒和关娴。他俩选择姜氏,成也姜氏,败也姜氏。宋朝要毁的何止是叶央的心血。”
  “十年了,宣局长有点长进。但是你复杂化了,宋朝要的很简单,没有什么,她便要什么。”
  姜南放下咖啡杯压住牛皮纸包起身。
  “宣暮,你要的和宋朝要的一样,但是你们不同路,你要不到。”
  韶园,纸箱堆叠,二楼卧室,祁向看向窗外庭院。
  房门被敲响,孟姨站在门口。
  “先生,都收拾好了。”
  “嗯,走吧。”
  祁向转头。
  风轻柔,光炎热,独留床头,干枯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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