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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正阳,纱帘随着风摆动。宋朝翻来覆去,仰躺盯着天花板。来昌延已经一周了,她和宁落不是去学校,就是宅在公寓。
  客厅,宁落窝在沙发打游戏。
  “醒了?”
  “嗯。”
  “那,一会儿咱俩吃啥?”
  宋朝接完水,转身入座依靠宁落身旁,翻看着外卖平台。瞧宁落玩得有些上瘾,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爱上这个了?”
  “游戏人生,人生游戏。逃避现实最好的方法就是。。。。。。”
  手机转过,胜利界面被晃了晃。
  “打,游,戏!”
  “所以你来陪我也属于逃避现实的一种?”
  宁落随手将手机一扔,转身靠着沙发扶手,右臂支着脑袋看着宋朝,语气平平。
  “不啊,老爷子派我来看着你,发生什么事情,好让我第一时间给你留口气。”
  宁落夺过马克杯,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怎么,无聊?”
  “是有点。”
  手里的杯子晃着,宁落装作若有所思,盯着宋朝问:“布局还无聊?在祁向那不无聊?”
  冷不丁被提及,宋朝不知如何回答。
  “这是个中间选项。”
  “你要是无聊,就接点简单任务去呗,跟谁过不去,别跟钱过不去啊。昌延大还指着你发扬光大呢!”
  “嗯,有道理。”宋朝点点头。
  “我决定,开设个食品专业,找做饭好吃的厨子教学,他们学会后给我在食堂干活,手艺精的就开个昌延饭店,就业挣钱两不误。”
  宁落不知道宋朝思维是怎么跳脱到这方面的,游戏技能放错,人物死亡。看着宋朝挑眉询问的表情,大拇指竖起。
  “好一个资本了得。”
  游戏复活,宁落着手操作。
  “对了,你爹的干女干儿生日宴,邀了姜家,你不去玩玩?”
  宋朝翻看着暗榜信息,“没兴趣。”
  “那我也不去,正好我也不想看姜冉。”
  “让你姐对付呗!”
  “她?”
  宁落嘲笑:“人忙着和封大总裁谈恋爱呢!老二的破事,她才懒得管。”
  咚咚咚!
  宋朝开门拿了外卖。
  宁落抬眼,加快手中操作:“舒膳居?”
  “嗯!”
  宋朝开着外卖袋,“我看这附近新开了家分店,就想叫着试试。”
  “分店?”
  “嗯,咋了?”宋朝递过杂粮饭,宁落结束游戏,伸手接过。
  “这种百年老店在别的城市开分店,有点意思。”
  宋朝慢嚼,左手划看任务榜。
  宁落脸颊鼓起,偏头瞄了一眼:“怎么了?任务没有合适的?”
  “不。合适的不要再合适了。”
  宋朝偏头看向宁落,眉头轻挑:“生日宴,想不想出气?”
  深夏,外滩传来悠扬汽笛声,白色游轮起航随浪摇曳,船身华灯闪烁与星辉相映,坠在海面波光粼粼。
  顶楼宴会大厅富丽堂皇,灯光璀璨,留声机流转出的音乐典美舒缓,酒香伴着寒暄交谈。
  “宁小姐要喝杯酒吗?”
  坐在角落玩手机的宁落,听到熟悉声音抬头。
  “朝朝?”
  宋朝挑眉递了杯葡萄酒。
  宁落接手上下打量,白色衬衣置于黑色腰裤,尽显身材,面具遮盖脸部。
  “啧啧,别说,你穿这身还挺好看,这小腰,这屁股,这腿,这”
  “宁落?”
  宁落转头便看见了精心打扮的姜冉,嘲讽道:“哟!这不是姜冉妹妹,许久不见,不会喊姐姐了?”
  姜冉面带歉意微笑:“姐姐,你怎么来了?他们来叫你预备救援吗?”
  宁落闻言微笑,晃了晃手里的邀请函。
  “叶家寄的邀请函,妹妹没有吗?”
  “姐姐今天穿的真好看。”
  “来送祝福,总不能和人比美吧。”
  姜冉努力控制情绪,抬手拿了酒杯倾手微笑。
  “姐姐说的是,那下次我叫妈妈挑个简单点的款式。”
  宁落举杯轻饮。
  “落落?”
  “妈妈还以为你不来呢!”
  看到宁落的温沁充满惊喜,向前想拉住宁落的手。
  姜冉急忙拉住温沁手臂,声音娇糯:“妈妈~”
  温沁转头拍了拍姜冉的手,“你这孩子,跑这么快干什么。”
  “这不是看到姐姐,和她喝了一杯嘛。”
  “爸爸呢?”
  “你爸公司有急事,坐小艇先回去了。”
  宁落抬头,看宋朝在酒盘下比了ok手势,笑出了声。
  温沁:“怎么了落落?笑得这么开心。”
  宁落扶额轻咳,装
  作难受起身。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间了。”
  “唉!落”
  两人一前一后前往甲板背边。
  “什么情况?”
  “盗了个文件,放了几条老鼠一只猫,黑了大厅显示屏,放了部猫和老鼠。估计公司现在乱着呢!”
  “噗!哈哈哈哈哈!乐死我了。哈哈哈!”
  宋朝轻拧了下宁落软肉,“大小姐你收敛点。”
  “ok,ok。”
  “不过盗文件什么个情况?”
  宋朝看了眼周围,小声道:“文件是市场部分的一份数据,具体的我没看。”
  宁落点头,伸手捏了捏宋朝的腰臀,感叹手感。
  “那你这身制服诱惑是怎么回事?”
  宋朝捉住游走的手:“什么制服诱惑,这是正经工作。”
  “正经?”
  宋朝两指夹着药片。
  “这是”
  宋朝在宁落手心写着字母。
  “给谁下的?”
  “你那洋相妹妹。”
  “你下完了?”
  宋朝点头道:“刚才的酒嘛。”
  “还有吗?”
  “什么?”
  宁落撇了眼药片。
  “奥,下单的人给的挺多。”
  “给我点。”
  看着竖起狐狸耳朵的宁落,宋朝从口袋掏了几粒。“你打算给谁下?”
  宁洛收好药片哼笑道:“哼哼,给一个老东西。”
  “走了,你自己小心点,有啥事扣我手机。”
  看宁落转身离开,宋朝反方向离开往宴会大厅走。
  “唉!小朝。”
  大厅门旁的路仁叫住宋朝。
  “怎么了路主管?”
  路仁看着宋朝身段愣了愣。
  “小朝啊,你家里不是有困难吗?二楼贵宾比较多,你和我一起去送酒,说不定会有小费拿。”
  “那先谢谢陆主管了。”
  “一会儿你就多看少说话”
  宴会大厅二楼,几人携杯弯腰恭维着坐在沙发的男人。
  白色衬衫透得人温润,黑色西装裁剪精致,将男人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整个人透着优雅矜贵。
  宋朝看到身影微微一愣,从容的跟在路仁身后。
  路仁行至男人身前,礼节周到。
  “祁董您好!”
  男人抬眼。
  路仁递出昂贵红酒:“这是‘银星’给您的礼物,希望您玩得开心。”
  祁向伸出酒杯,路仁瞬间明白,伸手接过,给宋朝递了个眼神。
  宋朝用干净巾布擦净瓶口,缓缓倒至新的酒杯,端至祁向面前。
  修长干净的手握住杯肚轻晃,喉结上下滑动,盯着面具后的人,片刻轻笑出声。
  “好酒,大家也尝尝。”
  周围的人喜悦:“谢谢祁董。”
  祁向抬了手,方泊山递出小费。
  “替我向戴伊问好。”
  宋朝分完酒,转身随路仁离开,炙热目光随之消失。
  “小朝啊,做的不错。”
  路仁分出一张小费,塞至宋朝裤子口袋。
  “再接再厉,你家里的医疗费很快就赚齐了。”
  “谢谢路主管指点。”
  路仁拍了拍宋朝肩膀,“去忙吧。”
  宋朝不动声色道了谢,转身的瞬间冷了眼。
  八点整,叶央站在舞台中央拿着话筒说客套陈词。
  宋朝端着酒盘上前,两人举起酒杯,同众人共饮。
  多层蛋糕被切下,舞会正式开启。
  宋朝隐在角落,看着身着华丽服饰的两人翩翩起舞。
  “祁先生,你好。”
  宋朝闻着声音转头,看见姜冉站在男人面前。
  “我可以邀你跳支舞吗?”
  声音娇得极致,宋朝冷不丁打了哆嗦,却突然对上男人目光。
  慵懒蛊惑声音响起:“我不会跳舞。”
  “小朝啊,你去甲板那边帮萍萍的忙。”
  宋朝看了眼路仁,应好。
  夜色阑珊,海面倒影绚烂如画,咸风入鼻。
  宋朝看了一圈,服务人数刚好能够应付。
  “萍萍姐。”
  “哦,小朝啊,餐厅水吧那边忙不过来了,你去帮李哥的忙。”
  宋朝应下,通过地下走廊来到餐厅。
  李哥朝自己招了招手。
  “李哥,有什么要我做的?”
  “这边就是调饮品,简单些。对了,第一天工作感觉如何?”
  “挺好的,就是跑来跑去有点累。”
  李哥听闻赶紧倒了杯橙汁给宋朝。
  “刚来都是这样,适应几天就好了,喝口饮料先歇一会儿。”
  “谢谢李哥。
  ”
  宋朝喝了两口。
  “歇过来帮我把马克杯洗一下。”
  宋朝点头。
  清凉水流流冲手背血液,宋朝感到身体发热。
  “李哥,你嘴巴都干了,要不你歇一会儿?”
  一旁的李哥忙着摇杯,听到宋朝的关切,心里有了些暗爽。
  “帮我接点温水吧。”
  宋朝道好,从柜子拿了一次性纸杯,接了水放到李哥桌前。
  “谢谢小朝。”
  李哥一饮而尽。
  “小朝你怎么出汗了?”
  “李哥,我好像有点不舒服。”宋朝暗暗观察。
  “那你赶紧回员工宿舍歇一会儿。”
  李哥看着宋朝离开,掏出手机发送消息。
  员工宿舍在底层,宋朝在楼梯转角遇到了路仁。
  “小朝这是怎么了?”路仁伸手扶住。
  宋朝闻到路仁身上的奇怪异味,屏住呼吸,“路主管,我有点不舒服。”
  “来来来,我扶你回房间休息。”
  “谢谢路主管。”
  “小朝,你房卡呢?”
  宋朝从口袋掏出递给路仁。走至员工宿舍门口,路仁急忙开门,转身上了锁。
  宋朝倒在床上,路仁搓了搓手,脸做关心道:“小朝啊,哪里难受?”
  “路主管,我有点热,你能帮我接杯水吗?”
  “没问题。”
  路仁转身拿起水壶倒水,刚转身,口鼻被捂住,瞬间昏迷跌倒在地。
  宋朝忍住异常给路仁喂了药,而后打开小窗爬出房间,轻步穿梭狭窄通道。
  宋朝悄声喘气,好在接下的单子有游轮的设计图。
  吱~
  轻微的开门声落入耳朵。
  宋朝瞬间警惕,转身将自己隐在楼梯下。
  脚步越来越近,宋朝摸着匕首,屏气凝神。
  看到身影瞬间,利落出手。出拳的手腕被握住,右手的刀紧接着向人刺去。
  刀刃被躲过,宋朝翻身拉开距离,手腕微转,匕首对调方向,是方便抹杀脖子的行径。
  接着出手,却因药效软了些力道,又被躲过。刚才宋朝虽然觉出路仁身上的味道不对劲,但还是闻到了少许。
  颤音入耳,男人没了一来二去的心思。
  “朝朝,是我。”
  宋朝顿住,手里的小刀被拿走。
  “祁向?”
  “是我。”
  宋朝松了口气,闻到祁向身上的味道,身子又软了软,瘫在地上。
  祁向熟练扶住,将外套脱下罩住宋朝,轻松抱起。
  “先离开这。”
  宁落还在宴会大厅嘲笑姜冉放屁出丑,就被方泊山叫到祁向的高级套房。
  进了门看见宋朝缩在祁向怀里,面色发红,宁落瞬间变了脸色,赶来伸手抓脉。
  “怎么样?”祁向焦急道。
  宁落眉头深皱:“谁给她下药的?”
  “去查!”方泊山转身离开。
  “唔,热。”
  宋朝本能的紧抓祁向身上的白色衬衣。
  宁落略带深意看着祁向。“两个选项,一,冷水澡。二”
  “药呢?”
  “派人去我房间拿了。但是她的血液体质特殊,普通人的剂量和成分,药效会减轻。”
  “先打。”
  宁落消毒,调制药剂,针管刺入手臂血管。
  “唔!”
  宋朝似是察觉到疼痛,动着身体。
  祁向稳住宋朝,手抚着宋朝脑袋。
  “没事的,朝朝。”
  “要是冲澡,你控着点水温。”宁落收好东西离开。
  浴室,宋朝坐地靠墙,祁向拿着花洒调水温。
  温凉流水刺激后背肌肤,宋朝轻抬眼睫。
  “祁向哥哥~”
  男人怔住,眼前红润迷离的脸与记忆重叠。
  小时候,祁茵忙着工作,很少管自己。祁向也不哭闹,努力学习想要长大减轻妈妈负担。
  六岁的夏天,一个混血男人找到他,说是他的父亲,邀请他去琅国玩。
  缺爱的祁向同意了。
  最开始时,男人带他四处游逛。
  美如油画的古堡小镇,种满山谷的薰衣草,长廊河畔,华丽宫殿,尽情展现琅国浪漫气息。
  男人对他说着与母亲的相遇相知,那里是他表达爱意的地方,那里是两人约会的地方。
  那个为父亲的男人很喜欢他。可是没过几日,他就忙起来了。
  他待在安排好的房间,庄园好大,但他不会说琅语,无法沟通,没法出去。
  而且他现在的妻子,好像不喜欢自己。
  琅国的餐食,他吃不习惯,他好想念孟姨做的家常菜,水土不服导致他病了。
  父亲只有每天晚上
  来到他的房间看他。
  直到有一天,他带来了一个小女孩,穿着漂亮裙子的小孩来到自己面前,伸出手里握着的花。
  “我叫宋朝。”
  “祁向。”
  “祁向哥哥,你好好看。”
  她眼睛好像装着星星,笑起来像月亮,就像暖日的太阳。
  “祁向哥哥~”
  宋朝胡乱抓着,衣服被水打湿,此时单膝跪地照顾的祁向狼狈不堪。
  “朝朝。”
  祁向左手覆上透红的脖颈,拇指抵着下巴。
  宋朝头被制止,眉头拧起。
  “热,难受。”
  “我是谁?”声音隐忍带着诱导,盯着眼前的人。
  宋朝抬了眼,带着水雾,羽睫轻颤,薄唇轻启。
  “祁,祁向哥哥。”
  鼻尖越来越近,直至相碰时,祁向眼角红得不像话。
  “对不起。”
  声音轻荡入耳,接踵而来的便是狂风暴雨般侵略性的吻。霸道,凶狠,深入,纠缠。
  宋朝仰头受着,清冽的薄荷气息侵入大脑,炙热的手扣着自己后颈,双手抵着胸口却推不开。
  “唔”
  窒息感刺激着生理反应,祁向感到湿润滑落,松开了唇。
  看着宋朝张口呼吸被掠夺纠缠的氧气,祁向忽的笑了,心软的不像话,他的朝朝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倾身亲吻额头,眼睛,鼻子,脸颊。
  最后轻轻点着嘴巴,一下,两下,三下。
  花洒孤零零的在地上出着水流,祁向注意到抬手关闭,带人翻了身,宋朝跨坐在腿上被紧紧抱住,脑袋靠在男人颈肩处,被手轻轻安抚,细腰被手臂环着。
  “对不起,趁我家朝朝之危了。”
  祁向看着瓷壁,笑着落了泪,声音哽咽。
  “但是我好喜欢你!”
  “我后悔了,不想你抹掉记忆,不想你布置好一切,同归于尽的死掉。”
  “我挣钱给你买好看的裙子,像小时候你送我花那样,给你买满世界的花,带你去吃好吃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朝朝就可怜可怜我,陪我久一点就好,行不行?”
  冲了冷水,药剂有了效果,宋朝湿着的身有些冷,本能的靠近散发自己喜欢的薄荷味的热源。偏过头,鼻尖抵着喉咙,这个位置舒服。
  感受到铺撒来的温热气息,腰腹紧贴,健硕的后背被抱住,祁向双手收紧,想要把人抱进身体里。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餐厅吧台,叶晋东看着自己姐姐落寞喝酒,伸手夺过酒杯,带着些嫌弃。
  “行了,为个男人喝酒,有点出息行不行。”
  叶觅彤起身来抢:“你管我!”
  叶晋东气笑了:“我不管你,宣暮对你就没那意思,来都不来,你上赶着喜欢什么。”
  “我就喜欢!”
  “呵!”
  “叶觅彤,你俩不可能在一起。”
  叶觅彤听着弟弟的一字一句,莫名上火。
  “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你”
  “你是李哥?”
  两人吵架被打断,宁落携着隐在暗处的小队寻到这里。
  做着饮品的李哥有些莫名,“是我。”
  宁落抬手,两名手下进入吧台,挟住李哥。
  “你们干什么?我在工作!”
  “你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
  拉完肚的姜冉看到这一幕,又看到一旁的叶家姐弟,心上一计上前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宁落偏头,瞧见来人忍不住翻了白眼,“妹妹眼睛不好使的话,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抓人。”
  “姐姐,这可是叶家的生日宴,你怎么能随便抓人。”
  转身又对叶家姐弟道歉:“我姐姐常年在外,不怎么回家,有些事情还不懂,真是不好意思。”
  “呵!”
  宁落出声嘲讽,看姜冉如同看垃圾一样。
  “姜冉你演戏累不累啊,太难看了。”
  “你!”姜冉瞪着出言不逊的宁落,刚要反驳,就被打断。
  “叶家生日宴?”
  宁落盯着姜冉嘲笑:“那就一同带走,姐姐请你看戏。”
  手下将三人牵制住,叶觅彤本就因为未到的宣暮,心情不爽,发了脾气。
  “你谁啊,神经病吧!”
  叶晋东对姜家的事有所耳闻,出声提醒:“宁小姐,这宴会可是叶家办的,你挟了主人公,不合适吧。”
  话毕刚落,叶晋东就对上宁落的眼,那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不挟主人公,怎么唱戏!”
  “带走!”
  宁落抬手转身,手下挟着四人前往宴会大厅。几人的嚎叫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宴会大厅,宁落坐在舒服的沙发里,抬手打游戏。
  周围围满了看戏的人,姜冉被如此对待,脸上一股燥热。
  “姐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宁落没理。
  “落落!”
  温沁听到些言语,急忙赶来。“落落,你这是干什么?”
  姜冉眼角带泪控诉道:“妈妈,我劝过姐姐了,可我劝不住。”
  看着被挟持住的叶家姐弟,温沁有些慌乱,“落落,这不是你胡来的地方,听话。”
  可宁落依旧翘腿打着游戏。
  “宁落!”
  大声的呵斥语气,使宁落抬了眼。
  “怎么,温女士不接着和我扮演母慈子孝的戏码了?”
  温沁愣住,“落落,你怎么这么说。”
  “什么事啊,这么热闹!”
  姜南穿着细带长裙,波浪长发和精致妆容尽显妖艳魅力。她不紧不慢的坐在宁落左边的沙发,点了支烟。
  “哟,这不是叶家姐弟嘛!怎么被挟了?”
  叶觅彤脸色难看,带着生气:“我不管你们姜家内部的破事,但是,我的生日宴会,你妹妹抓了我和弟弟。你们什么意思?”
  温沁急忙想着话语,打着圆场安抚道:“误会,肯定有误会,落落她应该有什么原因才”
  “误会?”
  姜南吐着白烟,偏头看着宁落:“你抓的?”
  “对啊,我抓的,有什么问题?”
  此时,萍萍和路仁被方泊山带到现场。
  保镖踹在膝盖窝,砰的一声,路仁双膝跪地。
  赶来的叶央看到场景,太阳穴跳了跳,“怎么回事。”
  “干爹!”
  “干爹!”
  “宁小姐这是做什么?”叶央看向沙发的年轻女人。
  宁落手托着下巴看着路仁:“路主管,来给大家说说,今天做什么事了?”
  多重视线汇聚在自己身上,路仁觉得自己没有明天,喉咙紧得说不出话:“我,我”
  宁落做思考状又道:“噢~路主管和吧台的李哥,给叶家大小姐下了药,不是吗?”
  叶央转头看向干女儿,突然被点的叶觅彤也有些莫名,偏看李哥,“我一直和弟弟在吧台喝酒。”
  李哥担不起这个罪名,急忙解释:“我没有给叶家大小姐下药,没有。”
  宁落:“那你给谁下的药?”
  “宋,宋朝。”
  !!!!!
  叶央睁着眼睛,转头看向李哥,不可置信。
  “你说谁?”
  李哥忍着压力重复道:“刚来的工作人员,宋朝。”
  主人公们都变了脸色,吃瓜群众大多也知道豪门叶央的事。
  温沁看着宁落,又看了看姜南,总觉得俩人有些不对劲。
  “人呢?”
  叶央怒眉盯着李哥,李哥打着哆嗦指向路仁。
  如果眼神是刀子,路仁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千八百回。
  “叶,叶先生,我也不知道她在哪,我被迷晕了,我”
  “去找!”
  客人被保镖监看返回自己房间,船只人员拿来简历,叶央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王管家迈步前来,拿出从路仁李哥宿舍搜到的药物。
  叶央看了之后,青筋暴起,扔到路仁身上。
  姜南走到浑身颤抖的路仁面前,蹲下拾起仔细看了看。
  “呵!”
  “胆子挺大!”
  “我,我”
  “玩你主子的人?”
  路仁被突然起身的姜南一脚踹翻在地,五脏六腑剧痛。
  叶晋东听到姜南的话,思绪流转,“银星号”是琅国戴伊家的游轮,这么说当年宋朝没死,一直待在琅国。
  船只被翻了底朝天也没找到一根头发丝。
  宁落手机震动,看了眼信息,起身离开。
  “姐姐,姐姐你去哪儿?”
  姜冉大喊,温沁瞧见抬脚就要追,却被姜南叫住。
  “温女士。”
  姜南拿了小队的一把枪,纤手把玩,拆开看了眼弹夹,装好慢步走向姜冉。
  温沁看到手枪,睁大双眼,“姜,姜南。”
  “温女士,我记得我警告过你,管教好姜冉。一个假千金,在大众场合大呼小叫的,丢的是姜家的脸。”
  姜冉双眼惊红。
  “姜南,这是叶家的宴,你别乱来!”
  “乱来?呵!”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别惹事,别招惹宁落,你依旧是吃穿不愁的姜二小姐。”
  保险上膛,枪口抵着姜冉下颚。
  “可是你不听!”
  姜冉流出泪,嗓音颤抖却又倔强,“所以呢?你愿意和她分瓜姜氏家产?她哪点比得上我们?”
  “姜冉,眼界小了。姜氏祖传的劣根,你都想要?你想要,那就都给你好了。”
  “
  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唔,唔唔!”
  姜冉被手下塞住嘴巴,连同温沁一起带离现场。
  “叶叔叔。”姜南坐在宁落的位置,喝了口手下递来的酒。
  “今日事是姜小姐的杰作?”
  “他们的尾巴断不干净,为何要算在我这里。”
  叶央递出纸张,姜南瞄了一眼。
  “叶叔叔觉得她是你死掉的女儿?”
  姜南看了眼一旁的姐弟。“那他们俩呢?”
  叶央看着两个孩子,不动声色道:“我身为他们的干爹,做的也没有不好。”
  “不论真假,我只想见人。”
  祁向套房,金属表有节奏的晃动,宁落坐在茶几催眠沙发上的祁向。
  浴室门开,飘着沐浴的清香气味。
  宋朝换好衣服坐到床上。露出胳膊,抽出的红色血液与药剂混合,推入祁向血管。
  宁落收拾好药箱,开门叫方泊山把祁向弄到床上。
  看了看宋朝嘴角,咂了下舌:“啧,祁向倒是君子,这都不吃你。”
  宋朝按着棉棒,想到浴室那幕,不禁苦笑,“吃了事情就复杂了。”
  棉棒移开,没有出血现象,带着血的棉棒被装到医疗袋里。
  “不晕?”宁落接来收好。
  “不晕。”
  宁落看了看祁向,叹气道:“你俩迟早是个大问题。”
  窗户开启,宋朝依着窗框,闻着咸湿的凉风,“那也得先把事了了。”
  “你可别事没做完,先把自己赔进去,你的血和身体,哪个都不经造。”
  “方叔。”
  “宋小姐。”
  “从现在起,看好祁向。”
  “是!”
  “还有,把我的痕迹全都清理干净。”
  “是!”
  宴会大厅,路仁三人陈诉着实情,除去姜南,叶家三位的脸色都不好看。
  萍萍跪地哭诉:“叶先生,都是路仁让我们这么做的,只要有长得不错的,家里有困难的,路仁都不放过,我们真的是被逼无奈啊!”
  路仁:“你胡说!”
  李哥:“叶先生,都是路仁逼得,我们没有办法,这里的人都归他管,我们不能得罪他。”
  “你们!”路仁听闻,气急败坏。
  “你们得了利,还想往外择?”
  路仁双腿跪地:“叶先生,事情确实是我做的,但他们也有份,逃不了一点。但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对小朝做什么,真的!”
  “你真的没做什么吗?”
  众人转头,纤影入场。黑色长衣飘然,长腿踏来,步步透着压力。
  “小朝,我”
  宋朝站定抬手,身后的手下递来薄衣。
  红色蕾丝下落,掉在路仁面前。
  “这难道不是路主管为我准备的?”
  “这,这”刺眼的红色入眼,路仁言语又被剥夺。
  “玩的挺花啊,我是你的第几个?路,主,管。”
  “不!我你”
  “朝朝?”
  叶央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不施粉黛的女人。
  像!真的像!眉眼间的气质像他,整体像宋鸢。宋鸢是国泰民安的大气温柔,她是稍纤瘦的可爱靓丽。
  “是你吗朝朝!”
  “好久不见啊,叶先生。看起来,这十年,过得不错!”
  宋朝偏头仔细打量着叶家姐弟,叶觅彤看着眼前的人,惊得跌坐在地,叶晋东镇定扶住,眼含审视地望着她,心里又有些惊喜。
  “你不是死了吗?”
  宋朝看着惊恐颤抖的叶觅彤,忽得轻笑:“是死了啊!这不是你俩的成人宴,我回来给你们送礼物来了。”
  接而转头,看着地上的路仁,“路主管,你精心准备的,不穿一下给大家看看?”
  路仁疯狂摇头,宋朝也不急,掏出别在腰间的手枪,接过手下递来的消音器,慢条斯理的安装。
  “路主管不是说没做什么吗!要不咱,再想想?”
  “我没做什么,真的没对你做什么!小朝你不是缺钱吗?给你,都给你!”
  路仁颤颤巍巍从口袋掏出钱,却因颤抖,从手里滑落,掉在地上。
  宋朝蹲下,拾起握卷的钱币,手下向前伸手接过。
  保险上膛,食指勾住,一触即发。
  路仁慌乱地爬,却被控住。
  细长的圆洞,顺着喉咙抵在横肉的下巴。
  “杀人是犯法的!杀人犯法!”
  路仁反抗,试图激起宋朝理智。
  宋朝依旧微笑,眸间确是彻骨的冰冷,枪口向下移了位。
  “路主管,法律对我没用。我可是十年前就死过了!”
  “宋朝早就,不存于世了。”
  咻!嗒!
  血花绽开,地板渗出血液,室内片刻沉默,接着路仁爆发
  出疼痛尖叫。
  宋朝姗姗起身,看向姐弟二人出声询问:“这个礼物,喜欢吗?”
  语气平静,表情毫无波澜,仿佛真心在追讨一个答案。
  “啊!你疯了,宋朝!你”
  话没说完,叶觅彤便晕了过去,宋朝嘲啧,偏头对视叶晋东。
  “你喜欢吗?”
  “不喜欢。”
  宋朝卸下消音器,看着李哥思考,转而掏出匕首。
  “他,我也不喜欢。”少年淡定道。
  “那你喜欢什么?”
  叶晋东不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阿弗!”
  男人站定等待指令,宋朝指了指萍萍和李哥。
  “带下去。”
  阿弗右手抬起,几名手下挟人离开。
  “既然你和叶觅彤不喜欢这份礼物,那我再换一份给你们好了。”
  宋朝抬脚迈向叶晋东,伸手掐住脖颈,叶晋东也没反抗,就直直地看着宋朝。
  “朝朝!”叶央出声阻止。
  “叶先生,十年了,你怎么这么喜欢认别人的孩子呢?”
  “当年的一个顾勤,你不够喜欢吗?”
  “怎么我死了,又认了两个,还是关家的种。”
  看着叶晋东脖颈凸起的青筋,红色爬满皮肤,宋朝血液叫嚣,兴奋逐渐充斥大脑。
  “朝朝,住手!”
  “爸爸,可以解释。”
  叶央抓住宋朝用劲的手,触碰的一瞬间,看向叶央眼神的一瞬间,宋朝卸了力。
  “咳!咳咳!”
  叶晋东跌坐着大口呼吸,异样感,让他止不住的咳嗽,眼睛的湿雾,让他看不清一切。
  “你不喜欢顾勤,你喜欢叶晋东?”
  “还是你不喜欢我,你喜欢叶觅彤?”
  “再者说,你不喜欢宋鸢,你喜欢关娴。”
  宋朝接过手下递来的湿巾,慢慢擦拭。
  “叶先生,你总得挑一个吧。”
  叶央看着宋朝满是冷意的眼神,惊慌又失措。
  “你们都是很好的孩子,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妈妈,关娴她只是”
  宋朝冷嘲,神情淡漠,眸里的丝丝缕缕,全是失望。
  “水。”
  口袋掏出的药片,沉在杯底,与普通水无样。
  宋朝抬手,两名手下按住叶晋东,水被喂下,叶晋东呛了几声。
  “你给我喂了什么?”
  少年原本清朗的声音带着嘶哑,满眼通红的盯着宋朝。
  宋朝笑了,嘴角上扬,是明耀,是干净,完全不见刚才的杀戮。
  她看着叶央,“让你喜欢的儿子,感受一下我十年的轻微痛苦罢了。”
  “朝朝,他也是你的弟弟,你怎么能这么做!”
  “顾勤,叶觅彤,关娴,叶先生你自己选一个,找到我,交给我,我就把解药给你如何?”
  “虽然他喝下的东西不至死亡,但是没办法,谁让你喜欢他们啊!”
  深夜,得沉眠,得宣泄,得呀呀交响。
  海上独只,获惊恐,获痛苦,获重思。
  “宋小姐。”
  门前守护的保镖对宋朝致礼开了门。
  套房内,男人呼吸平稳,静静躺在床上。宋朝拿了把椅子,坐在男人左侧。
  对不起。
  我好喜欢你。
  朝朝。
  可怜可怜我。
  脑海里的画面挥散不去。
  宋朝沉吸呼出气,将被子里的左臂带出。
  指尖轻轻点着心脉,就像在浴室里,男人的亲吻,一下,两下,三下十二下。
  “祁向哥哥,人生路坦荡,顺遂无忧。岁日常安乐,皆得所愿。遇喜遇爱,不遇宋朝,忘记宋朝一切,若见生厌。”
  宋朝看着脸庞,十九毕。
  手臂被轻放回被,椅子归至原处,海面平静谢幕,一切归位。
  匿塞癸区办公室,青旋开门便看见窗下躺椅补眠的宋朝。
  抬手脱下自己的作训外套盖住,转身坐回自己的工作区。
  正午当空,宋朝被撒来的热度暖醒,缓慢起身。
  “什么时候回来的?”
  “五六点吧。”
  “走吧吃饭。”
  两人并肩而走,离开癸楼,前往食堂,相迎的人打着招呼。
  “癸队,宋队。”
  “癸队,宋队。”
  “宋队回来了!”
  “嗯。”
  两人来到常吃的窗口。
  “小朝回来了!”
  “嗯。孙阿姨,还是老样子。”
  “多菜少面!”孙阿姨满脸微笑应着。
  两人对坐,青旋看出宋朝情绪不高,出声问道。
  “心情不好?”
  “有点吧。”宋朝也不隐瞒。
  “回来没啥事,陪我练兵?”
  “这批谁负责?”
  “祝余。”
  “下午去看看?”
  “行。”
  迷彩服持枪排排列列,一丝不动。祝余站在一边看着自己手下彭升带兵训练,青旋伸出带着凉气水瓶。
  “怎么回来了?”祝余看着宋朝询问。
  “昌延安排的差不多,没啥事回来待几天。”
  “对了,九月黎安会去学习,你替我看着点。”
  “嗯。”
  “不练会儿?顺便替我检验一下这几天的训练成果?”青旋试图转移宋朝注意力。
  宋朝想到自己半年没回来,便应下了。
  众人看到三人走来,也是被宋朝的颜值震惊到。
  彭升吹响哨子:“原地休整十分钟,准备枪支一次考核。”
  “彭教官,乙队和癸队身边的美女是谁啊?”一个小兵打听道。
  彭升偏头看了看:“她,一会儿你们考核的对象。”
  十分钟后,散开的小队重新集结完毕,彭升讲述着考核规则。
  “考核分为两部分,固定靶,移动靶,每靶各打三枪。”
  “面前的两位,癸区队长青旋,癸区宋队宋朝。你们自己商量好,选择一个做考核官。”
  “面前残次枪支选出一个,残枪打三环取平均值,作为你们的考核线。”
  一个新兵举手抢先道:“我选漂亮宋队!”
  “我也是!”
  “我选癸队,我觉得越迷人的越危险。”
  结果就是,宋朝多票完胜。新兵班长给宋朝选了一支。
  宋朝上前检查了一下,一步步安装,动作行云流水,又带着优雅。
  瞄准中心,试第一枪。
  砰!
  “八环!”
  听取一片哇然,但没多久,新兵便哇不出来了,后两枪全是正中靶心。
  “我说什么来着,越美丽的越危险!”
  “不是,那你觉得癸队就不厉害了吗?”
  新兵欲哭无泪:“彭教官,这个选择有必要做吗?你们也是,还真挑上了!”
  接下来的移动三把全十,众人鼓掌心服口服,开始各自考核。
  青旋将帽子盖在宋朝脑袋上,宋朝塞了颗糖愣愣地看着考核。
  “有看好的?”
  “那个新兵队长,年级挺小的。”
  “过几天有雨,生存战你看不看?”
  “行,我猎人。”
  云景林墅叶家,叶觅彤受惊吓发烧卧床,叶晋东不仅受着拉肚子的难受,还夹杂了轻微脏腑揪痛。
  客厅,叶央叫来顾勤宣暮。
  两人听闻生日宴一事,震惊也沉默。
  沧桑一圈的叶央看着宣暮:“你上次来找我,就见过朝朝了?”
  宣暮点了点头,将一份文件递给叶央,叶央打开,是祁向的信息。
  叶央揉了揉太阳穴。
  “干爹,我去找她好了。”顾勤不想看叶央这么纠结。“毕竟小时候,她还算接受我,她不会对我怎么样。”
  叶央想了想道:“先帮我联系一下祁向,我去见一面。”
  朝安集团办公室。
  咚咚咚!
  方泊山推门:“先生,叶央与华信副局顾勤,想见你一面。”
  “什么事?”
  “说是很重要的事。”
  “安排吧。”
  接待室,方泊山给三人倒水。
  “叶先生找我所为何事?”
  “唐突打扰到你,我是想询问一个人。”
  “叶先生尽管说。”
  “你认不认识一个小姑娘,宋朝。”
  祁向喝了口茶,面上并无波澜:“不认识。”
  顾勤生了疑:“祁先生还记得上月来过警局吗?”
  “并没有。”
  咚咚!
  “抱歉打扰了,祁总,有个临时文件需要您签一下。”
  祁向点头示意员工,起身道:“抱歉,招待不周。”
  叶央:“不用,也没其他事,你忙,我们先走了。”
  祁向:“改天再拜访您,方叔,送一下。”
  方泊山送着两人行至停车地点。
  叶央站在副驾门旁,转身道:“麻烦你,还送到这儿。”
  “应该的。”
  方泊山朝叶央点了下头哦,又看着顾勤,眼神一触即离。
  送叶央回林墅路上,顾勤不言。
  “你怎么想的。”
  红灯刹车,顾勤抓着方向盘饶有所思:“公司现在什么情况了?”
  “叶恒和关娴在追昌延蔚央。”饶是想到什么,叶央又道:“但是姜家现在太乱了。”
  绿灯开启,方向盘左转。
  “要是联系上,把我推出去。”
  夜晚韶园书房,祁向端着水杯站在落地窗前,方泊山站在一侧汇报公司事宜。
  “昌延的办公楼,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先生,先生?”
  “方叔,我们为什么要在昌延做分公司?”
  “昌延蔚央,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市场价值,经部门层层调研探讨,一致决定为绝佳的项目。对我们朝安,有利,无弊。”
  匿塞癸区办公室,宋朝戴着眼镜,画着新武器的思绪。
  手机振动,宋朝摁了接听。
  “祁向是什么情况?”
  听到两字,宋朝手握着的笔停滞片刻。
  “催眠了,不认识我,你别穿帮。”
  顾勤手按太阳穴,“为什么要催眠?”
  宋朝执笔道:“越界了。”
  电话另一头的顾勤长呼一口气:“我和叶央说了,我去找你。还有叶恒和关娴昌延蔚央的项目,快垮了。”
  “哦。”
  “我干的。”
  一时安静,顾勤轻哼:“呵!十年不见,能耐长了不少啊!”
  “哥。”
  “十年了,华信局,该退了。顾阿姨,我安排好了。”
  “哥哥知道。”
  雨天清晨森林,天空炸开绿色烟雾,狩猎考核开始。
  宋朝倚在树上静候等待,手环显示着剩余人数,半天时间,除去应有五十五人,余四十三人。
  哒哒哒,颜枪声响起,沉静片刻,新兵正要往前,却被打到颜弹。
  “我靠!我被谁打死了?”
  “抱歉。”
  看到站出来的丞祁,被淘汰的新兵也不恼。
  “班长?得,那我认了。”
  说完拍了拍班长肩膀,拉开红弹,原地等待人员接走。
  夜晚,应五十五人,余二十八人。
  有人独行,有人相遇短暂结盟,有人信任,有人诱骗,一切行为,皆为真实。
  某处,三人围着搭建的简易柴火堆取暖。
  “唉,你们说,猎人会是谁?”
  “不知道。”
  “你说猎人不会晚上搞偷袭吧。”
  “说不准。”
  啪!
  篝火被水球砸灭。
  “我靠,有人!”
  “我们被淘汰了?”其中一个打开手电筒检查颜料痕迹。
  “还没有!”
  宋朝出现在众人面前。
  “宋,宋队!”
  “漂亮宋队,你是猎人?”
  “嗯。”
  “你怎么不直接淘汰我们?”其中一个疑问。
  “因为,我要和你们交换信息。”
  “谁?”
  “你们的班长,丞祁。”
  day2清晨,应五十五人,余十五人。
  宋朝狙击淘汰,刀刃蘸颜料面杀淘汰,颜弹淘汰,夜袭淘汰。
  day2下午,应五十五人,余一人,考核结束。
  耳机传来声音,“小朝,考核结束,丞祁在你西南方位,你把他带回来。”
  宋朝看向西南方位,发射的蓝色烟雾。
  “知道了。”
  “丞祁。”
  “宋队!”少年看到来人有些惊讶。
  “走吧,带你出去。”
  两人一路无言,丞祁跟在宋朝身边几步距离。
  “宋队,你认识祁向吗?”
  宋朝微微一愣,随即答道:“不认识。”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少年有些不着头脑。
  “不能吧,宋队。毕竟他也是己队的弟弟。朝安集团原来也不叫这个名字。”
  “你想说什么?”
  “我是他表弟。”
  “哦。”
  “我在他抽屉里见过你照片,很多。”
  “哦。”
  “我还知道,他现在很多项目,都是你帮他的。”
  “哦。”
  丞祁停下脚步,“我哥很喜欢你。”
  “所以呢?”宋朝回头看着驻足的少年,他雾黑的眼眸掩着莫名情绪。
  “你喜欢他吗?”
  宋朝盯着他:“不喜欢。”
  得到答案的少年有些欣喜,继续问道:“为什么?”
  “我不喜欢没本事的男人。”
  两人出来,已是傍晚,其余人集合先回基地,留青旋站在车旁独自等待。
  宋朝坐上副驾,系好安全带。
  青旋看了看后视镜:“小丞挺厉害啊!”
  丞祁正坐:“一直记得这些天学到的要领。”
  “小朝觉得呢?”
  丞祁瞥向右前方镜子映着看手机的宋朝。
  “确实,还可以。”
  食堂停车处,青旋熄了火,“小丞先去吃饭吧。”
  “是。”
  丞祁下车离开,转弯时看到副驾的宋朝点了烟,嘴角勾笑。
  车里,青旋掏出烟,点了火,向宋朝递去。
  宋朝看了一眼,拿了一根,火苗跳动烟头显光,“谁找来的?”
  “什么谁找来的?”青旋偏头,纤细的手指夹烟,唇前燃烧,白雾缓缓吐出。
  青旋一顿又回复道:“我找来的,怎么了?”
  “呵!”宋朝轻笑,“什么意思?”
  青旋嗤笑,搭在车窗沿的手,抬离又复原,散漫道:“小朝,我能有什么意思。”
  宋朝下车驰步离开,拨打应吉电话。
  “怎么了朝妹?”
  “查丞祁的所有信息。”嘴角烟条变短,烟雾上升伴着眸色冷却。
  颂悦集团会议室。
  “根据综合评估,蔚央这块地,目前来讲,我们的优势较大。”
  “封氏集团是独自竞争,朝安新生黑马也不可小嘘。”
  “但是现在姜氏陷入的舆论,对我们并不是很有利。”
  郭洪:“其他人还有什么看法?”
  “我不建议继续和姜氏合作。”顾月英表态。
  叶恒轻笑:“不合作,让封氏一家独大?”
  顾月英:“我调查过朝安,这个公司有潜力。我们可以尝试与朝安合作。”
  关娴:“顾姐,朝安这个新生公司,不确定因素太多,蔚央,不适合不安稳的新生公司。”
  顾月英:“合作共赢是颂悦继续生存的唯一出路。但姜氏,绝不适合。”
  郭洪深吸一口气:“姜氏那边什么情况?”
  “还在接受官方调查。”
  郭洪点头:“还有一段时间,先看看姜氏那边形势,另外再看看朝安,各位还有什么异议?”
  “那就散会。”
  众人起身离开会议室。
  “月英啊。”郭洪叫住顾月英。
  “郭总。”
  “有时间,你去趟朝安集团。”
  顾月英瞬间明白了郭洪的意思。“好的。”
  朝安集团会议室。
  “顾女士,你说的我大致了解,朝安现在确实也在寻找合适的合作方。”
  “只是我听闻,颂悦是想和姜氏合作的。”
  “姜氏现在深陷舆论风波,不知结果,颂悦也在观测,我们还是求稳。”
  方泊山递出一份文件。
  “顾女士,你可以先看看我们朝安对蔚央的计划,你再回去和公司商议一下。”
  方泊山喝着茶水,等待翻阅的顾月英。
  “方先生能确保真实性?”顾月英合上合同。
  “自然,我们朝安诚信为本。”
  顾月英点头起身:“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北华第一人民医院,叶晋东做着全身检查。
  “叶先生。”
  走廊,医生翻看检查信息叫住叶央。
  “腹泻症状倒是无须担心,就是脏脾疼痛,我们还需进一步观察。”
  叶央欲言又止。
  “没有危及生命的现象,这您放心。”
  “谢谢。”
  医生转身离开,叶央进入病房。
  “干爹。”
  “还疼?”
  “不疼。”
  看到颓落的叶央,叶晋东故作轻松转而安慰。“我真没事。”
  “是我对不起你们。”
  “干爹,当年宋朝的死因,是不是还有其他隐情,你为什么又让我和姐姐认你做干爹。”
  叶央长呼一口气,走到窗前。
  “她八岁那年的车祸,鸢鸢死亡,小朝便因创伤失了声,进而抑郁症躁郁症。我派人调查事故原因,却并未查到蛛丝马迹。”
  “为了小朝,我放手公司,亲身照顾。可她就是走不出来,什么东西都能让她伤害自己。最后不得已,请了心理医生,催眠师,抹去记忆。”
  “可学校里面,总是免不了舌根,我就让公司顾月英的儿子,多照顾她一些。虽然她一开始抗拒,但顾勤护的很好。她也慢慢接受,当时公司的事宜,也是郭洪和顾月英全权负责,认顾勤,一是感激,二是给他们母子有个庇护。”
  “后来,我回到公司逐渐忙起来,也没时间照顾。小朝也没让我操心。直到,那次绑架伤到顾勤。”
  “她又变回了疯狂,沉浸痛苦的样子。”
  被单被紧握成团,叶晋东紧盯叶央:“所以你给我妈升了职,又让我们搬进来,派我和姐姐,看着她。”
  他记得那天关娴有多开心,记得离开破败的房子,记得一切升级的生活,皆因一个宋朝。
  “晋东,别怪干爹,干爹不能再失去和鸢鸢唯一的女儿了。”
  “我知道。”
  他没资格怪叶央,他们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
  “那,后来呢?为什么她死了。”
  “那时候公司有对家搞事,太忙乱我没顾得上她,疫苗接种同意书,她不告诉我。她长期服用的精神药物和接种疫苗发生逆向反应,她自己,伤到要害了。”
  是夜,清风吹拂额头汗水。叶晋东蜷着身体感受痛苦。
  他记得叶央对他的嘱托,护好宋朝。
  学校里,他看过她对出言不逊的人动手,也看过她护过别人,强大也弱小。
  叶央能力强,权威重,所有巴结的大人得到好处。那些年少轻狂娇养的孩子,只会激发逆反更加厌恶。可笑的是,事情的一切,本就是他们先出言乱嚼舌根。
  他挥动拳头的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的恶心嘴脸。拳打脚踢的无数次,为了护着半夜痛苦的宋朝。
  他进过她的房间,无数的药品,看不懂的字,垃圾桶里沾血的纸巾,日记本里的求救,强忍的细小呜咽声。
  第二天却又是清冷的不食人间烟火。
  “顾勤,叶觅彤,关娴,叶先生你自己选一个,找到我,交给我,我就把解药给你如何?”
  顾勤是宋朝儿时信任的,那他妈妈和姐姐呢?
  还有那晚叶觅彤的惊恐,她在怕什么。
  白日,叶觅彤来医院看望,水果刀圈圈剥落苹果衣。
  “姐,你为什么喜欢宣暮?”
  突然被提及,叶觅彤递出削好的苹果,思考了一下。
  “好看,有能力。对人,温柔。”
  叶晋东不可知否。
  “可是,他的好和能力,对的人是宋朝。”
  冷不丁提到宋朝,叶觅彤多了慌乱。
  “可是宋朝死了。他俩在不了一起。”
  “失忆了?那晚的事,不记得了?”
  “你闭嘴!”叶觅彤忽的起身,手臂止不住的颤抖。
  “别忘了,咱妈也不同意你喜欢。”
  “那又怎样?喜欢需要理由吗?”
  “你俩,不可能在一起。”
  回应叶晋东的是关门巨响。
  华信局办公室,两人正在修复视频监控。
  铃铃铃
  “小勤。”
  “郭叔?怎么了?”
  “你妈妈现在在市中心医院,你抓紧时间过来。”
  嘟嘟嘟。
  “怎么了?”宣暮看着起身手忙脚乱脸带惶恐的顾勤。
  “我妈在医院。”
  宣暮合上电脑:“我送你去,你别急。”
  中心医院,两人疾步赶来。
  “小勤,这!”郭洪朝两人招手。
  “郭叔,怎么回事?”
  “今早开会的时候,你妈她突然胃痛,紧接倒地。”
  “送到医院,初步鉴定是胃癌。”
  顾勤双腿发软,宣暮伸手将人扶到椅子上。
  郭洪:“小勤,还不确定是早期晚期,检查结果还没出。”
  “谁是病人家属?”
  顾勤看到医生,起身回道:“我是,我是她儿子。”
  “胃癌是早期的。”
  听到结果,三人松了一口气。
  “那我妈什么时候安排手术。”
  “我们准备了几个方案,你可以考虑一下。这几天多调节病人情绪心态,三餐最好是易消化的。”
  “好,谢谢医生。”
  病房,顾月英坐立看着窗外,岁月似乎对她格外优待,皱纹细小,没有苍老。
  “妈。”
  顾月英回头看到顾勤面带心疼。
  “小勤,担心了?”
  顾勤没有说话,搬来椅子坐下,伸手拉住顾月英的手,抵在额头,顾月英笑了笑,面带慈柔,右手抚摸毛发。
  “妈妈做个手术就好了,别担心。”
  “嗯。”声音带了哭腔。
  “最近累不累。”
  脑袋摇了摇,头发横扫着手心。
  “那妈妈的病号餐,你来负责,行不?”
  手心又感受着竖扫。
  顾勤抬了头,看着顾月英柔软的眼神。
  “妈,我和干爹说一下,让你退出来,好吗?”
  闻言,顾月英出口便是拒绝:“小勤,公司不能没有妈妈。”
  “叶恒,关娴,还有暗处的,妈妈不能退,你干爹的公司,不能被这些人毁掉。”
  “只是个小胃癌,没事的。”
  顾勤拉住顾月英的手,“妈,你信我,干爹会同意的。”
  颂悦集团会议室。
  郭洪:“由于顾月英身体状态不佳,董事长批准调养,顾月英的工作,暂时一半交给叶恒,一半交给关娴。”
  “关娴啊。”郭洪转头。
  “郭总。”
  “你辛苦些,哪里有疑问,就来问我。”
  “好的。”
  “散会!”
  会议室逐渐冷清,只剩叶恒和关娴相视一笑。
  公寓厨房,顾勤熬着菜粥。
  “我去送吧,你照顾阿姨好几天了。”
  宣暮倚在门框,看着装食。
  “不用,这几天你自己看着局,也辛苦。”
  “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我准备。”
  “谢了,兄弟。”顾勤看着宣暮牵动嘴角笑了笑,拍了拍肩开门离去。
  今日北华中雨,天空无止境地下着,雨刮器不知疲倦反抗着不停掉落的雨点,左边,右边,右边,左边。
  架桥奔来的货车,打滑侧翻,栏杆败破,桥下掀起水柱,涟漪一圈又一圈。
  医院手术室。
  “钳子,纱布!”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监护器发出急促声。
  “心电提示室颤。”
  “双向波200焦耳。”
  一压二压三压
  无数道的口子放大,断了线的珠子汇成大雨砸落,牵动急诊室外焦急等待的人心。
  天公,不作美
  那座古色沉柜,多了两张黑白,上飘香烟,久久不断。
  西州紫黄花海,盛得极美。
  包间三人对坐。
  “关尧!你派人做的?”叶恒看着关尧忍着怒火。
  “叶总为何要怪在我头上,不是你想让叶央感受下你的痛苦吗?”
  “再说了,帮你斩除障碍,蔚央的项目你手到擒来,我承现诺言,帮你获股,不是你想要的?”
  茶盖撇了撇茶沫,关尧不紧不慢品着茶。
  “但你也不能直接把人弄没了!”
  关尧放下茶杯,抬眼看着宣致:“怎么,下雨要怪我?超载要怪我?还是他们疲劳驾驶怪我?”
  “宣致,你不会觉得顾勤真比不过你儿子吧。”
  宣致眉头紧皱,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你什么意思。”
  “你得感谢我,你的位置,你儿子的正局,当年你我背后操纵,现在彻底没有后顾之忧。”
  关尧拿出文件袋放到桌前。
  “想要地位,心别软。”
  街边咖啡厅,墨镜遮挡不住明艳气质。
  姜南抿了口醇香看着眼前的宣暮,“宣局长找我有什么事。”
  “姜旭森能出来,你们做的?”
  姜南淡淡一笑:“宣局长,话可不能乱讲。姜旭森出来,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宣暮:“对你们没好处,那对宋朝呢?”
  “颂悦大部分决定权归了叶恒和关娴。他俩选择姜氏,成也姜氏,败也姜氏。宋朝要毁的何止是叶央的心血。”
  “十年了,宣局长有点长进。但是你复杂化了,宋朝要的很简单,没有什么,她便要什么。”
  姜南放下咖啡杯压住牛皮纸包起身。
  “宣暮,你要的和宋朝要的一样,但是你们不同路,你要不到。”
  韶园,纸箱堆叠,二楼卧室,祁向看向窗外庭院。
  房门被敲响,孟姨站在门口。
  “先生,都收拾好了。”
  “嗯,走吧。”
  祁向转头。
  风轻柔,光炎热,独留床头,干枯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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