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死人的。”夏仰艰涩地说，“我没有用你的钱给她做手术，你也不要拿渺渺开玩笑了。”</br></br> 段宵置若罔闻地反问：“她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啊？夏仰，我是你的狗吗？”</br></br> “我哪有那本事。”她觉得讽刺。沉默片刻，再开口还是软了声，“我求你，高抬贵手。”</br></br> “那你陪我一天吧。”</br></br> **</br></br> 小剧场之《一些段宵在大一学期的恋爱备忘录》</br></br> -今年的避孕套有一款龙鳞纹理的，她说不舒服，怪怪的。过敏么….?</br></br> -她每次兴冲冲跟我聊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我都没法听得太专心。</br></br> 想亲她。</br></br> -图书馆里坐她对面的男生是否喜欢她？想挖他眼睛，但又觉得他眼光不错。</br></br> -在新加坡谈合同，让她在边上的小公园等我。她逗别人的猫逗了两个小时，跟我聊天不到十分钟。</br></br> 啧，不准养。</br></br> -来伯尔尼陪段女士开会，有时差，给她发消息不回。有点生气，故意把她那邮箱填成我的信用卡账单通知了，让她天天看爷花钱。</br></br> -看见一套衣服，穿她身上肯定好看。</br></br> -衣服穿她身上应该好看的。</br></br> 穿了，没注意看，我脱太快了。</br></br> -为什么比昨天吃的面还少，我厨艺有这么差？</br></br> 她嗓子好像哑了。</br></br> 还是不提醒了，会被她打。</br></br> 第31章 晋江独家发表</br></br> “舞团的现场考核共分为四个环节, 也就是基本功考察、变奏展示、舞段模仿和即兴表演。”</br></br> 京州省舞团里，带寒训这群新人的实习老师叫娄寻芳。她正拿着一沓资料站在实习生们的最前面，一张张发下去。</br></br> 夏仰接到那张纸, 下意识不解地读了出来：“通过实习，培养加强学生基本理论知识、舞蹈技能及一定的编创能力？”</br></br> “诶我搞错了，那是我的实习计划书！”娄寻芳连忙把那张纸拿了回来。</br></br> 后边一群人里，有人忍不住因她的冒失笑出声来。</br></br> 娄寻芳故作正经：“笑什么？我实习还不到一个月，出点岔子很正常。”</br></br> 她也不过比这群实习的大学生大三岁, 但娄寻芳没上高中和大学。她芭蕾舞出身, 初中就被选入团里，论专业经验已经是老前辈了。</br></br> 学艺术的如果要往艺术家这条路上走。</br></br> 本就不看学历，只看资历。</br></br> “还是老规矩啊，女生穿紧身练功衣、粉袜子，自带护膝。男生穿白色紧身t恤和浅色紧身袜。”</br></br> 说完，娄寻芳合掌, 拍拍手：“那今年就先到这里了, 放假也要勤加练习。大年初八回团里开始考核，大家新年快乐。”</br></br> 一伙人不约而同地喊：“老师新年快乐！老师再见！！”</br></br> 娄寻芳正要走, 回头喊了句：“夏仰你过来一下。”</br></br> 夏仰头顶那发网盘还没拆，看她是要出门直接走的意思, 索性把包一起带上了，顶着个丸子头跟上去。</br></br> 她是省舞团里最小的实习生，其他人都至少是舞院里大三、大四的学姐学长了。</br></br> 也难怪团里的老师都会特别关照、注意到她。</br></br> 娄寻芳放慢脚步等她，低声道：“你今天早上又迟到了知道吗？”</br></br> “不好意思老师, 我住得有点远, 年后会搬个近点的地方。”</br></br> “你不住在舞团里？”</br></br> 夏仰诚实道：“我来报道的时候，孙主任说舞团不提供实习生住宿。”</br></br> “哈？我们舞团有宿舍啊, 虽然要交钱，但比外面租房便宜一大半呢。她是转租给别人赚外快了吧！”娄寻芳看她低垂着眼睑，拍拍她脑袋，“反正我告诉你了啊，有宿舍，过完年回舞团你自己看着办。”</br></br> 夏仰点点头：“嗯，谢谢老师。”</br></br> “你也别太老实了，别把这的职工太当回事儿。你毕业了不打算留在这儿吧？”</br></br> 这话说得太早，问她未来规划也有点没边界感。</br></br> 但夏仰在这方面向来笨拙，不知道怎么躲开这种问话，只好囫囵地回答：“如果面试够得着的话，还是想去中歌舞剧院。”</br></br> 中歌舞剧院是中央直属院团的国家级艺术剧院，也是舞蹈生最好的归宿。</br></br> 娄寻芳不意外她会说出这句话，学舞蹈表演的优势：一是年少成名，二是外形优秀。</br></br> 夏仰全占了。</br></br> 她看着温软好塑形，也是自信的。但不是往外张扬的自信，而是沉下来的稳重气质，有自己一以贯之的准则和不被影响的内核。</br></br> “行，好好来。”说着，娄寻芳突然话锋一转，“狗日的！谁的车停我车后边儿了？停这么刁钻，这我要怎么倒出来啊？”</br></br> 夏仰一抬眼，看见那辆眼熟的银黑色gt。</br></br> 愣了下，她告诉过段宵自己现在在省舞团吗？好像没有说过吧，他怎么知道的，又查她了吗？</br></br> 来不及多想，夏仰瞥到了那车里有人影，急忙撇清关系地站出来：“老师，我帮您倒车吧。”</br></br> “你会啊？”娄寻芳把车钥匙拿出来，犹豫地说，“我这刚拿的驾照，还真不熟练。”</br></br> 夏仰接过她那mini车钥匙，坐进主驾驶：“我大一学的开车，车技还行。”</br></br> 她说“还行”都是谦虚了。</br></br> 被段宵这种玩赛车的手把手教，开上跑道飙车都不在话下。</br></br> 娄寻芳还是担心：“你当心点别蹭到，后面那辆车可贵了……诶，是不是有人坐在那车里头啊？”</br></br> 车前玻璃逆着冬日午后暖洋洋的日光，看不太清楚。她嘀咕的说话间，夏仰已经把她那车倒出去了。</br></br> “老师，好了。”夏仰把她喊回来。</br></br> 娄寻芳没再往那辆车上看，潇洒上车，招招手：“谢了，再见。”</br></br> “老师再见。”</br></br> 刚说完，停在一旁不动如山的那辆gt就朝她鸣笛，喇叭声响得惊人。</br></br> 夏仰往那辆车前走过去，面无表情又气势汹汹，不满地直接踹了一脚车头。</br></br> 车笛声一下停住，主驾驶位上的车窗落下来，探出个脑袋。是张陌生的助理面孔，有点尴尬地问好：“夏小姐。”</br></br> "……"</br></br> 坐在后排的段宵笑了下，看她气鼓鼓地走过来拉开后边儿的车门。</br></br> 他腮边还含着颗薄荷糖，长腿自然伸展，大剌剌地敞着。手肘撑在旁边扶手，裹挟着笑意的嗓音低低漫出来。</br></br> 穿的是套矜贵的垂面西装，模样恣意又痞帅。</br></br> 但夏仰一点也不吃他这套，冷着脸：“我说了，不陪。”</br></br> 段宵恍若未闻：“上车。”</br></br> 她转身就想走，车门没关上，又听见他语气如常地吩咐道：“仇助，撞上去。”</br></br> 仇助理惊愕：“啊？撞人？”</br></br> 段宵烦得“啧”了声：“撞车！她经过哪辆撞哪辆。”</br></br> “……”</br></br> 这一排全是舞团老师们开的车，院里还有其他实习学生正往这走。他是不怕丢人现眼的，但夏仰还得继续在这学习工作。</br></br> 她停住脚步，有股闷气又没法发出来的郁结。气冲冲地又跑回去踹了几脚车门，坐到副驾驶上。</br></br> 是故意的，上了车也不跟他坐一块。</br></br> 段宵这才好脾气地关上车门。</br></br> 等车开了，他慢悠悠开口：“夏仰，你知道高中那会儿马鹏为什么这么怕我吗？”</br></br> 夏仰透过车内后视镜，给他翻了个白眼。</br></br> 他神色自若地和她对视，说这话时还挺骄傲，哂道：“因为我在揍他之前，提前两天就放话让全校人来参观了。”</br></br> “……”</br></br> 段宵看着她：“所以我何必等你走了快一个礼拜，才弄温云渺？”</br></br> 他有气都是当场发的。</br></br> 就算天天生气，也从来不会憋着自己。</br></br> 别人是精神内耗，他是精神内守。情绪很稳定，稳定地暴躁且发泄得淋漓尽致。</br></br> 夏仰听到他这么解释，反倒有点失落。</br></br> 如果真是他从中作梗，那倒还有机会。可如果是捐赠者那边出了问题才导致手术取消，就又得重新等下一个匹配型号。</br></br> 她早上收到这条消息时气昏了头。</br></br> 又至年关，医院的这位德高望重的阎医师也是要放假的，只能等他年后回来再问清楚了。</br></br> 夏仰理亏，但不想跟他道歉，他对不起她的事儿还少吗？</br></br> 她口气生硬地问：“你带我去哪？”</br></br> 他拽得二五八万：“不想说。”</br></br> 车是往机场方向开的，夏仰反应过来，转过头："我不陪你出差！"</br></br> “那你冤枉我怎么算？”段宵慢条斯理地指责，“你没搞清情况就吼我一顿，我也太吃亏了。”</br></br> "……"</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