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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第180章</h1>
    第133章
    王驾在济州府休整了一日,就启程归京。
    只是回京的途中,队伍里多了辆马车,是摄政王特意嘱咐给朝中文臣陈大人用的。本来队伍里也是有马车的,是给随军的幕僚们准备的,但多出的这辆却不与其他幕僚的马车一道同行,反而单独行驶于大军前锋位置。
    据说这也是摄政王特意安排,方便他随时进马车与里面的陈大人商议公务。
    整个归京途中,对于摄政王殿下时常出入陈大人马车的事,众将士皆习以为常。大抵猜得到内情的,当然对此不以为奇,至于连皮毛都不知的人,更不会往旁处猜去,只会觉得那些文臣公务繁冗很正常,没见从前公孙先生随军时,甚至比那陈大人还忙。
    此时车内的陈今昭确实很忙。
    不仅急咽下他渡过来的清酒,还要双手勉强撑着车厢壁,吃力吞下来自背后那穷追不舍的强势赠予。
    被狠抵车厢壁那几下,她甚至感到整个车厢都在震动。
    她慌急的想反手推他,却背后之人及时捉了手反剪于身后,想开口央求他收敛些莫要这般疏狂放诞,但接二连三渡来的酒汁,让她压根就没有将话吐出口的机会。
    结束的时候,她只觉眼前都是空白虚无的,耳旁的声音都似离她远去,整个人不吝于小死过一回。
    姬寅礼将她软的不成样的身子提抱到腿上,按着她潮绯的脸靠着他湿热的颈窝。衣袍凌乱大敞,他阖眸仰靠着车厢壁,线条分明的胸膛起伏不定,似在平息着体内激荡的余韵。
    两人缓了许久才堪堪缓了过来。
    陈今昭缓过劲的第一时间就用力推开他,气急的从他怀里挣脱开,朝旁侧俯下身抓起自个衣裳就往身上套。
    殿下再这般行事放纵,我就不坐车了!我去外头骑马去,就算遭点罪也好过到时候马车散架了让人笑!
    她简直要气急败坏,他现在连掩饰都懒得做了!
    白日里钻她马车还能勉强说是谈公务,到了晚上他不去给他搭的主帅帐篷里住,还依旧往她车里钻算什么事?
    行事那如此放荡,撞的车厢都快惊着前头的马了!
    他这是生怕旁人不知他在做什么!
    越想越气,她套衣裳的动作都粗鲁了几分,连带着头上歪斜的墨玉冠都跟着轻颤。
    殿下便自个在车里歇着,我等会还是出去骑马罢。
    她却不知,此时她顶着潮绯清艳的脸儿,眼尾泛着红眸底带着薄怒,那连耳尖都似染了怒色,气急败坏怒斥他的模样,看他在眼里,简直都要将他心魂勾走了。
    别气,昭昭莫气,要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刚确是我不对,是我孟浪,是我不知节制分寸。他直接拦腰搂抱住她,嘴唇亲着她耳尖,嗓音沉哑的软语呢哝,别下去了,分别了那般久,我想与你多待会。咱俩在这说说话,这么些天了,都没能与你好生说些贴己话。
    陈今昭心道,原来他也知道,重逢都这么些时日了两人都能没好生说会话。她倒是想说,但他哪里给她说话的机会,见了面三句话不到就开始脱她衣裳。
    再次将她提抱到腿上坐着,姬寅礼单腿半屈惬意的靠着软垫,布满剑茧的粗粝掌腹握着她的手,细细摩挲着。
    这几年征战在外,每每夜里觉得难熬时,我就劝自己,只需熬完这一仗,待到天下太平之时,我与你将不再分离。
    他低眸看向她,笑问,还记得那年出征前,你应过我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陈今昭会应诺的,是吗?
    陈今昭当然记得,那年她亲口应过他,此役过后,她会安生与他过日子。
    抬起眼帘,似嗔似怒的瞪他一眼,我要说忘了,若是不想应诺,你还能吃了我不成。
    姬寅礼眉骨压低,视向她的眸光渐渐危险起来,你确定欲要以身试法?真要领略孤的手段?
    陈今昭的指尖在他掌腹里重划一圈,他这话语确是恐吓到她了。
    殿下手段如斯厉害,我哪敢忘。
    不敢?难不成你还有其他想法?
    殿下慧眼如炬,你猜猜啊。
    大胆陈今昭,敢如此戏弄于孤!让孤好生看看,你官服之下藏了几个虎胆!
    她哪敢真让他扒衣裳,唯恐他擦出火来再逮着她行事。所以眼见他佯怒撸袖时,就赶紧软语讨饶了两句,并向他再次重复了昔日的承诺。
    臂膀环着她的腰,他搂紧了她,让两人的身体靠的更近。
    那陈今昭,你可承认是吾之妻子?
    承认。陈今昭没有犹豫,脸靠在他颈窝时,双臂也顺势搂住了他脖子,我是你的妻子,此生此世都是。
    姬寅礼沉声道,来生来世、生生世世,皆是。陈今昭深吸口气,脸埋进他颈窝,低低嗯了声。两人无声相拥,寂静的车厢内弥漫着静谧温馨的氛围。
    马车在官道上缓缓前行,车轮碾过官道路面的声响不时传到车厢中。
    车内的两人相拥坐在锦缎坐垫上,喁喁细语。
    他们各自说起分别以来自己的经历,他说他的战场,她说她的筹粮,危机,险境,转机,胜利,荣耀。
    近三年来内心压抑的愁苦喜乐,皆与对方讲述、倾诉。
    互诉完后,两人都觉身心似轻盈许多。人这一生,若能遇见让彼此尽情倾诉之人,亦何尝不是幸事。
    陈今昭靠在他的肩头,或许有了可以倾听之人,让她不必再如从前般独自吞咽苦涩,这一刻竟让她有种说不出安宁之感。
    抬眸瞧见他脖上系着的细红绳,她伸手过去的触摸那毛边,轻笑道,都褪色了,殿下就摘了将平安符放香囊里罢。
    带习惯了,不摘了。
    那等回去我给换个新红绳,这条也太旧了。
    换它作甚,我都带出情分来了。
    陈今昭没料到他这般说,有些啼笑皆非,不过细绳子而已。看不出来啊,殿下还是这般长情之人。
    姬寅礼捏了下她面颊,没好气道,真看不出?那你得去寻华圣手看看眼疾。
    她窃笑着躲他的手,他不依不饶的又捏了两把才作罢。
    掌腹抚揉着她背,姬寅礼喟叹的将下颌抵在她柔软乌发间,深嗅着独于她的气息。人生至此刻,他当真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飘零那十年,我以为自己人生也不过如此了,哪里想得老天爷竟还肯善待我,最后允了我一份圆满。
    他闭了凤眸,感受怀里人存在的真实感,此生,我无憾了,便是死也甘愿了。低笑了下,当然我舍不得,我还要与你长长久久,白首偕老。
    动情的话语缓缓淌过她的心底。
    陈今昭枕着他的颈窝,手心轻抚着斜贯至他胸口的疤痕。陈旧的刀痕边缘隆起,凹凸不平,每每他生怒或情绪激动时,自颈间而下的这条疤痕就似活过来般,狰狞扭曲,似凌厉而凶恶的朝她扑来。
    从前她只觉得怕,而今却忍不住去想,当年被这一刀斜劈而下时,他的处境是何等的凶险。
    以后殿下要修身养性,莫要总是生怒。
    她的指尖细细摩挲着他的疤痕边缘,细柔的抚摸,似在感受他当时生死一刻的凶险,亦如你所说,要与我长长久久。
    车厢内静了许久,他亦将自己深埋进她发间许久。
    陈今昭,以后与我好好过日子。
    会的,我应过殿下的。
    无论发生何事,莫要与我生分,与我生嫌隙。
    自是如此。
    若对我有任何不满之处,你直言就是,切莫憋在心中,怨我,恨我。
    殿下亦是如此,若我有何做得不当之处,你直接道明,我有则改之。陈今昭想了想,还是将那句'不可莫名其妙发癫'这话咽了回去。
    姬寅礼好似察觉到她未尽之言,平了平呼吸自她发间抬头,掌腹不轻不重揉了揉她后颈。还敢口口声声劝我修身养性,试问这世间除了你,哪个还敢来招惹我?你少气我点,比什么都强。
    陈今昭抬了眼帘瞄他一眼,没吭声。
    她也不想气他啊,关键是他有时候莫名其妙就气上了。
    抬高些窗牖望了望外头天色,姬寅礼抬手给她整理发冠,道,大军该停下歇整了。你把衣服整理好就出来用饭,我出去跟魏光他们嘱咐些事情。
    陈今昭深吸口气,一听他这话就知道,待会又要她跟那些大将们一起用饭。说实话她不是很愿意,魏光那几个大将跟猴精似的,就算在她跟前闷声不语、眼神也不带乱飘的,但那种你知我知大家知的氛围就在他们之间环绕着,实在让她浑身都刺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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