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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第52章</h1>
    她还会故意停在关键时刻,坏心眼地逼问她。
    “我和姐姐哪个厉害?”
    “她也会这样弄吗?”
    诸如此类。
    夏帆现在学乖了,问就是:“你厉害。”
    结果宋时汐转头挑衅宋时沅:“你技术不行,她说我比你厉害。”
    简直要命。
    宋时沅胜负欲极其旺盛,唯一不足的是经验,夏帆因此成为练手对象。
    但大多时候——
    是眼睛不用睁开就有水喂到嘴边,上厕所不怕撞墙撞椅子,电闪雷鸣天气总有双手安慰地拍拍。
    踢掉的被子无须睁眼摸索半天,不再因为枕头脱离脑袋而肩颈酸痛。
    睡醒有饭吃,脏衣服第二日就会干干净净放到房间门口,完全不用考虑家事,要购置买东西,宋时沅绑了她的卡,钱从宋家的账户扣。
    她们只想她在身边。
    什么都不用做不用操心,只要她在身边。
    夏帆年纪轻轻杜绝了后患之忧。
    宋时沅与宋时汐两个曾经争锋相对道不同的人,竟在这点上默契十足。
    她甚至发现,今年的冬天……好像真的不冷了。
    哪怕生理期也不冷。
    宋时沅大多时候比宋时汐忙。
    无论再忙,回家时间再晚,她都要看看她。
    停课后特别无聊,夏帆时不时跟梁嘉莉语音聊天,一打三四个小时。
    双胞胎的性格在此刻格外分明。
    比如宋时汐,她在的话房间跟儿童乐园似的,切块的水果,剥了纸的水果糖,配筷子的微辣薯片,以及极少出现但也出现过的“垃圾食品”。
    但如果是宋时沅,只有少量糕点蜜饯,配茶。
    梁嘉莉问:“你在宋家过得幸福吗?”
    夏帆从不犹豫:“太幸福了,总以为在做梦。”
    “幸福就好。”梁嘉莉说:“你是我嫡长闺,她们既然喜欢你,就应该对你好!”
    况且美貌和金钱双倍,血赚。
    夏帆说:“可总要回报呀,感情是相互的。”
    虽然她们是豪门大小姐为爱降低姿态的故事。
    大小姐自然什么也不缺。
    “有道理。”梁嘉莉转动小脑筋:“要不,等她们生日你搞点浪漫的。”
    夏帆懵了,还真不知道她俩啥时候生日。
    梁嘉莉:“你看你看,都不了解一下。”
    夏帆去问时浣。
    时浣不愧金牌秘书,查都不查就脱口而出:“十月,十月二十七日。”
    夏帆打开日历:四天后!!!
    室内隔音太好,出到庭院发觉外面风声鹤唳,虽还未下雨,但空气提前凝结水分子,泥腥味厚重。
    时浣陪着双胞胎在二楼办公室开会,夏帆于是一个人站在屋檐下。
    宋家这样的富贵地什么都不缺,她们的生日宴必定隆重又盛大。
    可惜觥筹交错间全是利益。
    夏帆家庭小康,比不得有钱人家出手阔绰,贵重礼物她买不起,也不会买。
    仔细回望,她这一路过得顺遂。
    前有宋时沅,后有了姜泠,再是宋时汐。
    夏帆伸手接飘过的风。
    感情这种东西挺虚无的,嘴上说有什么用。
    她想送有意义的礼物,但只有四天了,时间不足。
    手机嗡嗡,梁嘉莉跟个军师一样出谋划策:
    【时间紧迫,你只能买现成的,有以下……】
    她故意卖关子,被夏帆的十秒语音一顿轰炸。
    梁嘉莉:【你急什么你急什么!自跟那姐俩待一块之后你动不动就急!都她俩惯的!你再这样我回西宁了!】
    西宁是梁嘉莉的祖籍。
    夏帆放缓态度:【好嘛,那你快说。】
    梁嘉莉倒非常好哄:【她俩那么喜欢你,那就整点长久有意义的,镯子啊,耳坠……呃这个算了。】
    她怕夏帆想到姜泠。
    夏帆也拒绝耳坠,倒不因为怕睹物思人,而是觉得……不吉利。
    她害怕耳坠带上去,双生花会跟姜泠一样凋零。
    同一个噩梦反反复复,夏帆不要再有人离开。
    【她们好像没戴首饰吧?可以买点符合身份又少见的,你那绿松石不就是孤品?】
    有道理,夏帆捧着手机苦思冥想,在庭院踩着水踱步。
    二楼房间,宋时汐坐不住,她没在镜头里,相对比较自由,于是走到窗前拨开窗帘。
    光从缝隙外透入,照在认真听对面讲话的宋时沅的键盘上。
    她微眯起眼,蹙眉望向宋时汐,谴责地目光直直发射。
    宋时汐轻勾嘴角,示意她往外看。
    宋时沅无法动作太大,装作放松肩颈的模样靠后,翘起椅子前腿。
    夏帆在楼下转圈圈。
    女生穿着睡衣,宽大的白色长裙套在她纤细的身体,风一吹空荡荡的。
    喂少了,宋时沅心想,还不够。
    夏帆日常比较随意,长发扎成低低的丸子,刘海夹起来,额头光洁。
    她不知和谁打电话,掰着手指数数,发丝与裙摆往同个方向鼓动。
    工作繁杂,片刻的凝视瞬间散去疲倦。
    两人看了会儿,宋时汐松手,帘子掩盖了那片透亮。
    落地灯洇在布料上,莫名令人烦躁。
    夏帆仍然跟梁嘉莉商讨着生日礼物的事,不满足于发消息了。
    梁嘉莉说买手镯,她否决:“水太深,况且她们比我更懂吧?”
    梁嘉莉:“项链,最好一模一样。”
    夏帆把手机换到左耳:“啊?为啥?”
    “怕她俩打起来。”
    “……”很有道理。
    “那就这个吧,自己去选。”梁嘉莉深深打个哈欠:“本宫困了。”
    “不行,你起来陪我去。”
    “现在??”梁嘉莉咬牙切齿:“你莫非是剥削劳动力的邪恶女王!”
    夏帆嘻嘻笑,撒娇说:“快嘛,一会儿下雨了。”
    梁嘉莉:“知道下雨还去?”
    夏帆:“就剩四天急急急急急!”
    “听到了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别喊!”
    梁嘉莉没辙,翻身下床。
    夏帆回房拎了件外套就匆匆穿鞋出门。
    两人约在可爱多汇合,然后再一同去市区。
    到达时乌云遮了半边天,阴沉沉的。
    漫天塑料袋和枯枝败叶,砸得行人抱头鼠窜。
    夏帆拉着梁嘉莉逆行,裙角勾勒长街的霓虹,扬起弧线。
    她记得宋时沅早期有串玛瑙手链,血红血红的,栓在手臂上冲击明显。
    后来的不知不觉中,宋时沅腕间恢复黑白灰,大概因为不符合家主身份。
    那摘掉的艳丽是绚烂的自由。
    市场有人现开河蚌取珍珠。
    夏帆心中一动,站在了开蚌摊前。
    “妹子,想要啥样的?”老板举着一把小刀,五指灵巧熟练地撬开壳:“一蚌约莫六到十几颗不等,一颗三十起卖。”
    夏帆说:“有贵点的吗?”
    那老板抬头瞄她一眼,笑道:“新手吧?”
    她利落地将撬壳刀插在身前木板上,说:“姑娘以后买东西别这么问,人家看你不懂就要欺负人的。”
    夏帆讷讷点头,窘迫得很。
    “你要买珍珠做什么?手链?”女人从底下搬出个蓝色大盒:“自个儿看看。”
    里面全是吐舌头的河蚌,梁嘉莉恶心地噫出声。
    夏帆依旧不大满意:“我想做两条项链,还有更好的吗?”
    “嚯?”对面爽朗大笑:“看来我今儿个是碰到金主了,成,相遇即是缘,您俩跟我来店里。”
    梁嘉莉扯扯夏帆,拼命摇头。
    抗议无效,夏帆连拖带拽给她扯进店里头。
    ——比外面高级多了!
    毕竟刚才如果不是先看见招牌写着卖珍珠,她们还以为卖烤生蚝的……
    老板绕进后门,再出现,她怀中多出两个大扇贝。
    夏帆:“看起来沉甸甸的。”
    梁嘉莉:“……看起来挺好吃的。”
    “咱就说是不是缘分?”女人喊店员铺软布到柜台,小心翼翼将贝壳放下,才说:“昨晚刚到的白蝶贝,我来来回回飞了不下十次澳洲才竞价到手,这品相全国仅此两颗,有位富商交了定金后又取消说是更喜欢翡翠,一小时前才刚取消,我还白赚定金呢,你们真赶巧啦!”
    其实夏帆不懂珍珠。
    她只是觉得,所有珠宝中,唯珍珠与生命有关,是从柔软里升出的坚硬。
    像母亲,像女人。
    澳洲南洋白珠,母贝稀缺,只生长于澳大利亚、印尼和菲律宾海域。
    孕育它们的白蝶贝无法人工养殖,一生只产一颗珠子,周期漫长,更是极度考验环境水质温度。
    它的珍贵,贵在天时地利人和,带着海洋的呼吸,历经时光依然璀璨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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