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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第29章</h1>
    “他是在祝祷时刻突发疯病、七窍流血而死的。不过是一点药而已,身为神使,却如此脆弱。”祭乐道,“他做不了,便换我来做。”
    第二次被说疯,是在他决定远游时。彼时他已不再是神使,父亲摁着他的头,跪倒在祠堂前,说他无故离开益原,乃是愧对神明,愧对列祖列宗,非要走的话就死在外面,从此当没他这个儿子。
    “可我不仅走遍了梵竺,我还活着回来了。”祭乐肆意大笑,他独臂扫开我的发刃,面上的白纱有些松了,却仍勉强覆住眼。
    “眼睛莫不是他的软肋吧?”应不悔虺身缠着我的腰,替我挡道尖刀,又在我耳边呵着气。
    我说:“试试激怒他,我来找机会。”
    “从梵竺回来又如何?”应不悔拔高声音,“怎么,现在开始宣扬自己弑神了?可怜,你借足了婆罗之力,方才勉强镇锁祂。所谓换下旧神,也不过是向新神卑躬屈膝,讨来这么份所谓的功绩。”
    祭乐面上表情果然扭曲一瞬,祭台上断木霎时围向我俩,应不悔长身一扫,齐齐荡开来,引发一阵震颤,我的发针挑过去,拨带出一缕断纱。祭乐没注意,扶着方才凝成的石桩站稳当。
    我坐在应不悔颈上,攀着他的角拍了怕,说:“还差一点。”
    “新神?”祭乐面露讥诮,“难道你生来就是走狗,只晓得为主子效命?我既然能杀了祂,又何必要对婆罗马首是瞻?所谓神明,不过仰仗众生的卑躬屈膝苟活而已,这样的东西都做得,我又为何做不得!”
    是以他先杀老神使,又杀生父,后来将追随他共同伐神的人也杀净了。亡者怨念尽缠身,他竟然丝毫不怕、不惧,反而寻到了成神路。
    “那些蠢货都劝我,叫我赶紧将婆罗奉为新神,使益原重得安康。我不过拖了几月,他们反倒跑来兴师问罪,害怕神灵降罚,问我是不是疯了。”祭乐嗤一声,“我便索性将他们都杀掉。尾衔,你晓不晓得,其实我也想过要杀了你的。”
    “我还以为你一人真能成事。”我说,“说到底,还是想着借我之力,又将人祭的骂名落在我身上。不是不怕怨力反扑么,那你又为何伪装、为何要藏?你藏着掖着上千年,怎么距离成神差一线?”
    雨倾盆风吹过,他面上的白纱要落了。祭乐断臂习惯性一抬,想要紧一紧,却落了个空。
    就是现在!
    无需任何言语,我和应不悔同时暴起两侧夹击,踏碎雨珠冲向他。祭乐立刻要在四方竖起石墙,却还是被应不悔的尾巴尖儿扫过鼻梁,就这么一挑一拍的力道,他被迫后仰,猛地砸在自己新铸的石墙上,后脑磕出了血。
    那覆眼的纱带被挑飞,露出其下一双没有黑瞳的眼,我将发针绷满十指指缝,立刻破雨袭去,他紧要关头到底爆发出力量,猛地抬臂遮挡在眼前。飕飕连响后,祭乐仅剩的左臂已经满是窟窿,朝外涌着血。
    “大胆!”他彻底被激怒了,吼道,“尾衔,既如此,你便来当我的登神阶!”
    暴雨骤止,我和应不悔眼见所有石块朝他去,祭乐的白瞳转向黑,身形瞬间暴涨,高过了百尺。
    不过吐纳间,无数碎石密密射如梭,似万千鸟群齐齐赴死而来。这样密集的攻击躲不掉,应不悔立刻膨大身体裹住我——可随即,“滋滋”声就自包裹我的四面八方齐齐响起,呼吸间满是焦味。
    “那些石块尽是滚烫的!”我骇道,“伤哪儿了应不悔,让我看看!”
    “伤都不打紧,”应不悔说,“别出来尾衔……这些石头,已经变作了地浆。”
    他话说完,我已经奋力撕扯开一道缝,入目尽是赤红色,碎石融化了整个祭台,扎眼的红缓缓流动,将奔逃不急的生灵尽数吞没,所过之处地狱般死寂。
    “什么叫做不打紧?”我迅速道,“体肤之伤不打紧,可他分明是在同你我玩儿命!应不悔,他已经快成邪神了,而你被封了上千年,力量本就微……”
    话未落,又是一声闷哼。
    外头祭乐的声音已经全然改变,换作浓稠又浑浊的调,每个字都好似在粘连着燃烧,每个字都带着哭与嚎。我知道,那是被他炼化的万千亡魂。
    可是。
    “应不悔。”
    我摸着蟒身,鳞片细细密密如链锁,将可怖的高温锁在外,可皮肉破损处已经没有了血色,泛出一种不详的白。
    这么烫,这么烫,他怎么能扛得住?
    “应不悔。”
    没有应,怎么还是没有应!他浑身的筋骨都紧绷,最后一丝缝隙也闭阖,我在霎那而止的黑暗里,猛地张口咬住他。
    我不要你死。
    我用银发划破了全身,上百道创口齐齐涌着血,很快没过我的脚踝。失血的速度太快了,我已经站不住,我跌坐在自己倾灌的血湖里,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不要你死。
    祭乐的法子也燃着他的命,他撑不了太久了。我要将生息全给应不悔,这样他或许还能扛过去。应不悔说我的角没有他的大,那么他原身,也一定能比我坚持更久。
    我是虺的遣魂,一直受着祂的哺予,以这样一种方式还给祂,是不是也算回了家?
    我不知在濒死之际昏昏沉沉了多久,直觉好困、好困啊,应不悔,带我回……
    “尾衔!”
    谁叫我,叫得这么气、叫得这么恨?
    我攒着最后一点劲儿,勉强想起自己惹了谁,于是放狠话:“祭乐,我死了,你也别想出得去,我是这囚笼的缔造者,你也永生永世在这里,给我陪葬。”
    却似乎有谁从背后环住我——不,这不是什么具象的人,而是严丝合缝的包裹、无处不在的浸染。我的脑子快要转不动,于是下意识问:“不是祭乐,你是谁?”
    那个声音似乎回答了,我耳中重重嗡鸣,没能够听清。祂怎么裹我裹得这样紧?我快要喘不上气,我挣扎,祂反倒更用力,我有点生气了,就说。
    “你少用一点劲。”
    对方这才松开一点,无措道:“我好怕你掉下去。”
    掉下去。
    掉哪儿去?
    我觉得他太多虑,于是蹙蹙眉:“你胆子好小。掉下去又能怎样,捡回来不就好了。”
    “不要捡回来。”那个声音说,“掉下去,我会好痛好痛。是我怕了,我不敢,我是胆小鬼。”
    “小恩公,可怜可怜我。”
    “这算认错么?”我闭着眼,气若游丝道,“诚心……”
    我心脏重重一跳,似是被电流贯通了,记忆与疼痛纠缠着啸卷,扯我的骨头、啖我的血肉,我浑身都发着抖,可寒意才刚刚漫进脊髓里,就有一股暖流跟着往四肢百骸涌,冷然相撞,激得我猝然睁开眼!
    也在这瞬间,我的心脏里、耳道中、万千经络流淌间,有声在应和。
    “应不悔求你,虺也求你……我求你,尾衔!”
    ——我想起来了。
    我的心跳得好厉害,可我能感知到它是隐约重叠、完美贴合的同奏。我在炙热里重回清明,眼前的一切都清晰。
    “应不悔,”我问,“我在你的身体里吗?”
    “不,”他说,“是在我们的身体里。”
    红浆吞噬掉宫殿,又遥遥漫过了山川,整个世界都好似在燃烧,偏偏囚笼万籁俱寂。奄奄一息的祭乐瘫在红浆里,那些灼液也在融化他,我才发现他分明变成怪物了,瞧着却好似再度缩小。
    我下意识想伸出手比一比,发现自己伸出的是一只三指的趾爪。赤、青两色相纠缠,可每一片鳞片的边缘都泛着鎏金色。
    还挺好看。
    “这才是完整的‘虺’,你我的原身。”应不悔说,“尾衔,方才的地浆烧死了太多人。冤魂正在被炼化。”
    “那就快一点。”我说,“虺和虺一起,杀了他。”
    虺和虺,神救神!
    祭乐的虚弱果然是假象,我们俯冲的瞬间,他就立刻卷起了地浆,可怖的高温炙烤着,我和应不悔的鳞片在卷边,下降中听见祭乐错愕道:“是你!”
    “是我,”我与应不悔同时问,“怎么,不认得了?”
    下一霎,逐高的地浆变得更可怖,祭乐咬牙切齿:“当年婆罗没能杀掉你,你竟胆敢回来送命?如今我已为恶祟之首,我是新生的神——就由我亲手了结你!”
    多股地浆自多地腾升起,曾经是宫殿、山川、原野的地方,都已经化作赤红色炼狱,所有地浆拧作同一股,要化这世间最最锋锐可怖的尖锐,从头到尾刺穿我俩!
    我和应不悔避也不避、直直对冲上去——
    轰!
    霎那爆裂出巨响,地浆在空中炸裂开,碎成万万千千赤红色的雨,一丝丝、一汽汽,待浓稠的黑烟散尽了,虺却并不在其中。
    应不悔和我一左一右,蹬在祭乐的脸上,青首的咬穿他左眼,红首的咬穿他右眼。沉寂片刻后,庞大的怪物轰然倒塌,千千万万片碎屑,带着祭乐丝丝缕缕的残魄,甫一融入地浆中,就被万千冤魂啃噬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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