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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怀了主母兄长的孩子后 第30节</h1>
    贺安廷觉得她没有理由再拒绝。
    醇厚的音色轻轻落在荆窈心头,本就酸涩的眼眶再次一热,方才的质问已经给了答案了不是么。
    即便那夜……那也改变不了什么,他确实在意腹中的子嗣,而她也没办法保证什么。
    更不忍心送葬这个生命。
    “我……”她低下了头,咬唇不语。
    她有些怕他,便不敢说实话,斟酌着该怎么委婉的和他才能让他满意。
    沉默让二人间缓和的氛围再度凝滞。
    贺安廷高悬的心沉沉坠落。
    她如此拒绝,自己岂能觍着脸再凑上去,未免太不体面。
    “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府。”贺安廷收回手,退到了恰好的距离,没有再逼问她,话题轻飘飘揭过,“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可有腹痛?恶心?”
    他语气虽平静,音调也偏冷,但荆窈还是感受到了他的关怀,虽然这关怀可能对他来说微不足道,只是随口客套的话。
    但荆窈对对她发散善意的人狠不起心来。
    苦恼。
    她摇了摇脑袋:“没有。”
    “我该怎么回去啊?”荆窈眼巴巴的问?
    “就这么怕你的世子发现?”贺安廷微哂。
    荆窈觉得他在讲废话,难道要崩到世子脸上吗?
    “你可以先在偏屋住一晚,待到药力散尽后再回府。”他提议。
    “还是算了,我还是回府吧。”荆窈弱弱的说,伯府现在看的她很紧的,要是她夜不归宿,不翻了天。
    贺安廷神色冷凝:“随便,身子又不是我的。”
    在一通阴阳怪气下,还是没阻止荆窈回伯府的打算,明明是该理直气壮的事,结果她连走路都有些底气不足。
    她紧张兮兮的问:“你把我带回府,不怕县主发现吗?”
    贺安廷面不改色:“她生病,躺着呢,叶云峥也在那儿陪着。”
    真好孝,自己母亲生病了,为什么他一点都不担心。
    “对了,那些东西呃、能不能还给我。”荆窈不太好意思的看了眼桌上她遗留的贴身之物。
    贺安廷面不改色:“不成。”
    “啊?”荆窈诧异抬头,不明所以,“为什么啊?”
    “东西经了我手你怎好再拿回去,拿回去继续用吗?是不是有些不太合规矩。”
    他拿规矩压她,荆窈一时难以反驳。
    好像有些道理,但又有些奇怪,难道不是她的一个外男怎么能私藏妇人地贴身之物呢?
    可她笨嘴拙舌的,也不敢跟他争辩,给他就给他吧,也许他知道是自己的等会儿就拿去烧了,不然还能留着珍藏么?她不情不愿地嘟了嘟唇。
    那可是她最喜欢的帕子和小衣呢。
    荆窈出府的时候也是由贺安廷送出去的,其实她觉得太扎眼了,由庆梧送就好,但是触及他不太好看的脸色,荆窈很识趣的没有触他的霉头。
    她从头到脚裹了一件很严实的乳白色披风,兜帽细软地搭在她的发髻上垂下,行走间好似飘然若世的蝶儿。
    荆窈亦步亦趋地跟在贺安廷身后。
    突然,前面传来几道若有似无的说话声,荆窈心头一惊,下意识拽住了贺安廷腰间的衣料,心悬到了嗓子眼。
    叶云峥与贺氏相携走来,四人在抄手游廊下狭路相逢,荆窈这会儿庆幸云巧没有与她一起,不然铁定露馅。
    意识到不合规矩,荆窈很快规矩的放开了手。
    沉寂的风陡然掀起,轻柔地铺面打来,垂下的兜帽霎时紧紧贴在了她的面容上,叶云峥视线扫过时只瞧见一道雪白的身影,洒下的日光为她浑身渡了一层金,兜帽下若有若现一截雪白小巧的下颌。
    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哥哥,你……”贺清妧震惊的看着二人,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打量审视的目光落在了他身后。
    “这是清云观的女冠,今日来有事商议,母亲如何了?”他神情没有一丝浮动,也没有因二人的目光而产生任何的心虚和不自在。
    荆窈顺着他的话屈膝行礼。
    贺清妧才不信他的话,径直想说什么,叶云峥打断了自己妻子没有眼力见的行径:“母亲尚好,只是中了暑热。”
    贺安廷闻言点点头,颇有些刻意的问他:“难为你这般上心了,耽误了不少事罢,府上不是没人了,区区一件小事,何必劳烦你。”
    贺清妧脸色古怪,觉得她哥哥今日颇有些客气的奇怪,峥郎是她官人,侍奉母亲是他该做的事,怎么说的上劳烦不劳烦的。
    他都说了得闲得闲,哥哥还客气什么。
    叶云峥闻言道:“没什么可耽搁的,今日公务不忙,也并无闲事,有腾得开手的空闲。”
    披风下的荆窈闻言心头一缩,死死地咬住唇,虽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话有些伤到了。
    既然做不到,为何要应下。
    显得她有种自取其辱的天真。
    贺安廷似笑非笑,贺清妧瞧着荆窈:“哥哥,既然是女冠,掩面做什么?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
    “阿妧。”叶云峥低声阻拦她。
    “与你何干?管好自己府上的事。”贺安廷难得拉下了脸,斥责了她。
    贺清妧有些难以置信,想说什么,贺安廷径直带着那女子离开了。
    擦肩而过时,叶云峥总觉得这身影有些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直到走出府外,二人都没再说话,马车停在僻静之地,荆窈倒有些庆幸伯府没有给她出行的马车,租赁的马车倒是不怕。
    她上了车把披风递给贺安廷:“大人,今日谢谢你。”她真心实意道。
    贺安廷仰首瞧她,看她一双如花瓣似的眸子,眉眼稍蹙,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荆窈坐进了马车,车帘隔绝了二人。
    她转了一遭后回到了府上,刚刚进院子就遇上了凝香,她瞪着眼睛:“姨娘去了何处?怎的现在才回来,世子都在屋里等了您许久。”
    自她有了身子,这凝香待她的态度也不似以往,言语间竟有些恭敬。
    “我今日回府探亲,耽搁的久了些。”听闻叶云峥在,荆窈不可遏制的有些紧张。
    她而后提着裙摆踏进了屋,叶云峥正在桌案前翻动着她的东西,桌上是一些她平时打发时间的小东西,什么九连环啊、泥人、皮影戏。
    荆窈很擅长自娱自乐,小时候没人陪她玩儿她一个人都能拿着这些东西自言自语玩儿好久。
    但其实她是个很护食的人,她不太喜欢除了阿娘以外的人动她的东西,偏偏叶云峥总是对她的东西很好奇,她也不敢说什么。
    “世子。”
    叶云峥倏然抬头:“窈儿,你去哪儿了?”
    荆窈装作若无其事:“我今日去陪阿娘了啊。”她没有提及他的失约,也没有埋怨他。
    叶云峥面上浮起一抹愧疚:“窈儿,今日我并非有意失约,实在是县主生病,脱不开身,明日,明日可好?”
    “没关系的,世子公务繁忙,不必特意去见一趟,待下次有空再说吧。”她善解人意的笑了笑。
    叶云峥心头莫名有些不舒服,但他不习惯强迫别人,轻轻的嗯了一声。
    贺安廷带回一女子还是抱着一事很快传到了县主耳朵里。
    她惊得病也好了,跳起来就叫人去打听。
    只不过阖府上下却都三缄其口,再细的东西完全打听不出来,封锁至此自然是她那便宜儿子的手笔。
    县主心里疑窦丛生,更有些不安。
    她向来不是憋着的性子,直接就把贺安廷唤过来质问了一番。
    贺安廷瞥了她一眼:“母亲若是闲的很,便去法云寺上上香亦或者与旁的公爵太太推牌九。”
    县主又气了个倒仰,什么儿子,敢这样与他母亲说话,奈何他可是首辅,她拿捏不得。
    只得叫人警惕地瞧着,免得带回些不三不四的女子。
    ……
    殷王府
    薛宁珍急得团团转,殷王妃姗姗来迟,瞧着自己妹妹急色的模样好奇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急成这样?”
    薛宁珍扑了过去:“长姐,救我。”
    殷王妃面色惊然:“别急,慢慢说。”
    薛宁珍把自己下药的事告诉了殷王妃,得到了一声斥骂:“你是蠢货吗?别人还没做什么就自乱阵脚。”
    薛宁珍委屈不已:“我也是怕。”
    “无妨,他如今手中并没有证据,抓不到把柄,钱婆子如今藏在何处?”
    “在、在别院中。”殷王妃思索一番:“不太安全,我今夜派人去别院把钱婆子接到王府,谅他贺安廷手眼通天也不敢如何。”
    薛宁珍稍稍松了口气:“那、那我们的婚事。”
    殷王妃没好气,脸色难看:“他左右也不知那夜你隐瞒之事,他若是敢退婚,我必会进宫去官家娘娘那儿评理。”
    薛宁珍放心了些:“多谢长姐。”
    “那夜的女子你可知道是谁?”殷王妃又问。
    薛宁珍点了点头,说起来脸色有些扭曲:“知道,是那凌云伯府世子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
    殷王妃闻言也有些嫌弃,怎么就这么不巧,天之骄子与一个低贱妾女搅和。
    “那就成了,即便知晓贺安廷又能如何,他还能娶那妾女不成?”殷王妃淡淡笑道,神情分外不屑。
    “那贺老太爷的清誉、咸安郡王府的清誉就别要了。”
    薛宁珍切了一声:“贺安廷怎么可能看的上她,我见过那女子,狐媚轻浮,扭捏造作,一瞧就是个不安分的,即便贺安廷不娶,可若是那女子以胎儿相胁该如何啊?”
    殷王妃碾起一枚葡萄:“听闻那凌云伯世子在吏部,那世子夫人虽是个蠢的,可那世子倒是少年才俊,城府颇深,怎好被一妾室蒙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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