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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我寄长风 第110节</h1>
    明明危险到要写遗书了,他却什么都不告诉她。
    可她偏偏气不起来。
    他骗她如何,不骗她又如何。
    局势动荡,他还是要冒着牺牲的风险,去尽完他的职责。
    她收不到家书,自然万事大吉;若是收到家书,她便只能去部队接一个空空如也的骨灰盒,连尸骨都找不到。
    若非她无意间翻到,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容承洲到底经历过多少次这样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时刻。
    卧室的门恰在此时被打开,容承洲收拾完露台,一进来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妻子,拿着一封信,红了眼眶。
    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容承洲眉头紧紧拧起,向来沉稳的人,此刻的思绪竟断了好几帧。
    因为她的戒指和玉佩都在信封里,他今日又忙着准备求婚场地,忘记了丢掉这封本不该出现在江茗雪手中的“家书”。
    他站在卧室门口,沉默了好几秒,才迟缓启唇:“珮珮……”
    喊完她的名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那样无力。
    见到他的那一刻,江茗雪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簌簌往下掉。
    她松开被咬到泛着红血丝的下唇,丢下那张信纸起身,几乎是小跑着扑到他怀里。
    手扶着他的肩膀,拽低他的脖子,踮着脚去够他的唇。
    瘦小的她把他压在墙边,边哭边毫无章法地吻着他。
    心脏像是被一只铁手紧紧攥着,容承洲的心都跟着她的哭声碎裂成片。
    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自责,怪自己没有收好那封信,让她这么伤心。
    他深深低着头,一点点吻去她的眼泪,声音艰涩,沙哑到发不出完整的音:
    “珮珮,别哭。”
    “对不起,是我不好。”
    “我不该骗你,你不要哭……”
    可他越哄,怀里的妻子就哭得越凶。
    江茗雪的手向下移,去解他的衬衫扣子,手却颤抖地解不开一颗。
    可她还是执着地不放手,仰头边哭边用力吻着他,哽咽地对他说:
    “容承洲……我们生个孩子吧。”
    第74章
    泪水没入唇齿中, 烫得他心尖跟着轻颤。
    愧疚像是要把他淹没,他任由她扒着自己的衣服,不停地道歉:“对不起, 珮珮。”
    他的太太在外永远坚强果敢, 他迄今只见她哭过两次, 而这两次都是因为他。
    从前对孩子没有任何想法的她, 此刻却主动提出要和他生一个孩子, 因为怕他不管不顾, 想让家里多一个能留住他的牵绊。
    可她哪里知道,她已经是他最大的牵绊。
    今日凌晨,发动机失灵的那一刻, 他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他若是死了, 他的珮珮要怎么办。
    她刚结婚第二年, 丈夫便逝世, 她该怎么改嫁到更好的人家呢。
    他那封家书写得轻松, 可到了生死关头, 他才发现他远没有预想中那样大度。
    他不想把这么好的妻子推给其他毫不相干的男人, 哪怕对方能给她寻常百姓的幸福安宁, 让她无灾无忧地过一辈子。
    但他一想到她要靠在其他男人的怀里,嫉妒就像要将他淹没一般, 让他无法喘息。
    他无法忍受将她交给别人,他的妻子就该由他来照顾。
    从前他总想着, 死便死了,为国牺牲是军人光荣的使命。
    唯独今日,他没有哪一刻如这次一般,那样惧怕死亡。
    他害怕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他死后, 江茗雪会多难过。
    他怕她伤心,怕留她一个人,怕她嫁给别人,怕她真的忘了他。
    所以他用尽了毕生所学,在短短的几十秒内二次启动,控制迎角和速度,才勉强让战机在即将落地时恢复制动。
    他没有哪一次像今日这样,求生欲望如此强烈。
    到现在,他总算理解了母亲为什么不愿意生第二个孩子。
    江茗雪不仅是他的牵绊,更是他活下去的信念。
    他闭上眼,亲吻着她的头发,向她郑重承诺:
    “即便没有孩子,我也会为了你活着回来。”
    “你相信我,好吗?”
    然而,江茗雪此刻已经哭到脑子发晕,听不进去任何话,她觉得他又是在哄骗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
    两只手努力了好半晌,终于艰难解开了他的衬衫扣子,她手伸进去,在他身前胡乱摸着。
    她吻着他的喉结,滚烫的泪珠一颗颗砸在他的胸膛上,像是岩浆灼烧着他的心脏。
    房间内响起她低低的啜泣声,她不停地重复着:“容承洲,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造型师今日为她喷了香水,是清新的玫瑰特调气味,容承洲不想在她难过的时候做那些事,他想先哄好她,再行夫妻之事。
    可江茗雪此刻像个固执的小孩子,一味地在他身上游移,哪怕急切得毫无章法,依然能亲自勾起容承洲体内的欲火。
    克制地忍了许久,还是抵挡不住她的撩拨。
    被她亲吻的喉结不由自主上下滚动,他无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先顺着她来。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洗澡,他俯身抱起她,将她抱到浴室。
    花洒下,温热的水流淌下,很快浸湿了两个人的衣服。
    衬衫已经被解开大半,他将湿透的军装脱下,挂在衣架上。
    香槟色晚礼服布料单薄,江茗雪站在水流中央,湿得最彻底。
    一字肩裙子露出光洁白皙的肩膀和清晰的锁骨,沾着些水珠。丝绸面料被水浸透,变得半透明,紧紧贴在身体上,清晰勾勒出每一处曲线。
    肌肤的暖色若隐若现,湿淋淋的裙子包裹着诱惑,宛如被露水打湿的薄纱。
    江茗雪穿着高跟鞋,头顶才能勉强够到他的肩膀。
    他没有急着脱下她的衣服,而是隔着若有若无的布料轻柔地抚摸过她身体的每一寸。
    指尖经过之处牵起一连串颤栗,比任何赤裸、干燥时的触摸都敏感。
    稍显逼仄的浴室里,只有暧昧的水流声和彼此逐渐加重的呼吸声。
    精致的盘发从蓬松变得湿润,温水顺着布料淌下,沿着白皙的小腿滑到纤细的脚踝,细高跟踩在湿滑的瓷砖上,江茗雪四肢虚浮地攀着他的肩膀,每一个举动都裹着不自知的诱惑。
    水蒸气弥漫在浴室中,江茗雪轻拧秀眉,半阖着眼睛,脸颊泛着勾人的红润,被他的不慌不忙折磨得燥热难耐。
    清软的声音带着刚哭过,还未消散的轻微哽咽:“容承洲……”
    男人嗯了声,却没有照做,清晰的下颌线绷紧,额角是克制而凸起的青筋。
    半个多月未见,他要让她的身体多适应一会儿。
    潺潺的水流声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容承洲才终于在江茗雪的催促下撩起她湿透的裙摆,大掌绕到身前,一下下拨弄着晚礼服层层叠叠的褶皱,另一只手掐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一道低吟从唇间溢出,纤细的手指虚软地扶着瓷砖墙,秀眉吃痛地拧起。
    但她却死死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容承洲早已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向后退了些,手指从胸前上移,放到她唇边,低沉的声音格外沙哑:
    “珮珮,咬我。”
    江茗雪摇头。
    她舍不得咬。
    容承洲只好再放缓些动作,让她一点点适应。中途,江茗雪四肢发软,站不太稳,容承洲便抱着她挪到盥洗池上。
    炙热的呼吸和蒸腾的热气交缠在一起,镜子上蒙上一层薄雾。细长的鞋跟正对着浴室的墙面,挂在曲线漂亮的脚面上摇摇欲坠。
    每一次分离后重逢的第一晚,都是他们爱对方最深的时刻,将这些天的思念尽数揉进对方的身体里。
    氤氲的水汽漫过眼尾,女孩微微张着唇,泛红的眼尾再次难以自抑地淌下两滴泪。
    明明身处浴室,身体却像失了水般干燥。
    男人温热的呼吸落在她颈窝,水珠顺着额前的发梢滴下,滴在她撑在大理石台的手背上,两人交叠的影子被晕成镜中模糊又灼热的一团。
    ……
    容承洲知道江茗雪明天还要上班,克制地只进行了一次。
    两个小时后,他深深俯下头,埋在她的颈窝处,平稳的呼吸微微加重。
    江茗雪微仰着头靠在镜子上,清澈的双眼带着点迷离,还在微微喘着气。
    她环抱着他的脖子,静静地等待着,却直到容承洲抽身离开,都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热流涌入。
    察觉到不对,她轻拧眉头,垂眸看去,才发现容承洲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避孕套。
    纤薄透明,严丝合缝地贴着,完美地和他的轮廓契合。她是第一次见到定制款的真实模样。
    怪不得一个这么贵。
    她刚刚就觉得和从前没什么区别,但因为她没有体验过无障碍接触,所以只以为是容承洲买的定制款太高级,她才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却没想到,容承洲压根就没有按她所说的做。
    她抬着微红的眼眸,有些生气:“容承洲,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生孩子。”
    浴室置物柜的抽屉里有备用的,容承洲刚将塑料垃圾丢进垃圾桶,闻言轻提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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