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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第115章</h1>
    杜院判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大惊小怪。”
    向瑾下意识低头摸挲着,“那……物件是怎么来的?”
    陛下转过头去,面向的是雪山的方向,“下山时捡到的。”
    没有神庙,没有国师,没有开了神光的护身符。向生而死或是向死而生,归根结底在于心力盈竭,走不走这一趟,没有意义。
    向瑾与他不同,少年心有根须,植根大地,百折而不悔,是自己能够滋养自己,继而泽被周边之人。他也曾试图贪心地靠近,却差点儿将一轮朝日扯下泥潭,万劫不复。
    无一眉头紧锁,“传说不可信,那冰见草……”
    杜院判怅然,“未必有这个东西。”
    “向瑾……”成景泽唤了一声,忽然又不知该说点什么。向瑾从不曾欠他,他也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但他似乎也没有立场劝阻,他甚至没有脸来置喙自己的生与死。
    向瑾起身,“出发吧。”
    山北侧的小径与之前雪崩的坡面相背,积雪化了一些,但陡峭难攀,没有现成的台阶。上一回,成景泽独自前往,轻装上阵。如今,一老一残,向瑾亦不擅攀爬,唯一身手矫捷的无一得一边探路一边护着身后,一身工夫施展不开。
    果然,出师未捷,刚绕了半截环山的土坡,杜院判一个不留意,被浮雪底下的树根绊了一跤,扭伤了脚踝。
    没有什么走运,他之前所过之处,目之所及,莫说奇珍异草,连株活着的野草也未见到。
    无一无奈叹气,“我送您老回去吧。”他又望向向瑾,让他们原地等他回来,估摸着会冻死,可劝返,貌似白日做梦。
    向瑾退回来,蹲在杜院判腿边,老头从怀中取出配好的汤剂,将如何取草入药,细细交代于他。
    无一搀扶着杜院判,深一脚浅一脚,一步三回头地下山。
    山间罡风吹得人脸颊生疼,面对面呼喊着说话也会被吹散在空中,何况二人无话。
    向瑾用一根细链子将两人各一只手腕锁在一起,过了最初的山坡,面前皆是陡峭岩壁。他当先带路,用冰搞一下一下凿入岩壁,攀援而上,间或脱力滑脱下去几步,包裹四肢的皮袄被突出的岩石刮得破烂不堪,险象环生,步步艰难。
    但向瑾的心是安定的,无论他何时何地余光所见,那人永远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看不见,但向瑾确信自己在他视线中。他若是一脚踏空,那人会接住他,或是一同坠落。
    这样也好,很好。
    兀地,耳畔鼻尖浮起细碎的雪尘。
    “小瑾!”成景泽疾步飞掠而起,用自己的身体将向瑾裹住。下一瞬,白色巨浪从崖顶携万钧之势滚滚而下。他们被雪涛裹挟着,如洪水中的一叶扁舟,霎时倾覆,埋入水底。
    后来,向瑾一直并不清楚,那些话是他梦中灵魂出窍的臆想还是成景泽真的在他耳边说过。
    他说,住在村里胡旺家的那些时日,他方才知晓,百姓的日子辛苦中别有滋味,那滋味令人艳羡,只是旁观,便心向往之。他期望向瑾与郡主婚后和睦,也能品尝到如寻常人家一般的柴米油盐……但他不敢去看,也不愿去看,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做出不受控的疯狂事来。
    他说,胡旺离开时,他晓得,他也拦得下……但他犹豫了。
    他说,本打算亲手操办向瑾的及冠之礼,请先生为他起了表字。
    他说,……此生若梦,杀孽无尽,为着他,甘愿苦行涤罪业火洗魂,祈求来世。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被一匹身形庞大的灰狼从雪窝中翻了出来,而向瑾手边,正是一株生在峭壁缝隙之间,霜雪中摇曳的冰花似的药草。
    无一带人返回,于狼背上接下二人,无谓多言,一行直奔飞鹰军驻地。
    毒入肺腑,拔除非短时可行,摧残磋磨之脏器,亦无法完全复原。成景泽由华楚护送,夜入丰城官邸,无一与杜院判随行,向瑾留在军中。
    “华……”无一顿了顿,“将军,留步。”
    华楚回头。
    两相无言,无一舌头似被上了锁,吐不出字来。他要说什么,说来说去,无非还是那一句。这辈子排在他所愿所想,甚至全付身家性命之前的,永远是主子。成景泽在哪,他就在哪,哪怕是遍寻不得的那几年,他也不曾离开。如此这般,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再假惺惺地讲些般配辱没之类的谰言,劝一句另觅良人,于人于己,皆是狼心狗肺。
    华楚余光扫落,打马转身,再次留给他的只有背影。
    向瑾踏入这座官邸,是三月之后。
    成景泽早上刚喝过汤药,按照杜院判的交代,正规规矩矩地在院中远眺。青年就这样迎着东升的朝阳,在他模模糊糊的视线中缓步走来,金色的曦光映在铠甲上,逸散开来,随着来人俊逸的身姿勾勒出挺拔的轮廓。
    这一刻,成景泽如有实感,向瑾在他不曾陪伴的时光中,早已长成顶天立地的男人。定国安邦,教养太子,他把一切都做得很好。
    向瑾停在十步之外,在成景泽回神之前,撩起前摆利落跪下,“臣叩见陛下,陛下万福安康。”他这一跪,是标准的君臣之仪,神色恭敬疏离。
    成景泽垂眸,“世子,平身。”
    向瑾站起来,“禀陛下,北凌起兵犯我边境,北疆驻军迎敌,双方已交战两月有余。”
    皇帝并无意外,虽然清毒休养的这一段无人打扰他,但到底在沙场拼杀多年,城中的一点点异动皆从侧面映对出前方境况。而北凌被他摆了一道,无十以非常手段拿到证供,这口气以北陵王的脾气必然压不下去,因而京中安定之后,刘壤坐镇北凌是他提前便规划好的。
    即便如此,向瑾的下一句仍令他始料未及。
    他说,“四月初五,北凌王挂帅亲征,北境军统领刘壤身先士卒,一举击溃北凌王军……刘壤将军英勇殉国。”
    成景泽身形一晃,抬手按在桌边,五雷轰顶般砸得他动弹不得,但实则,却也无有那么意外。就好像你深知,一个人的离开早晚会带走另一个人,只是拖一天是一天罢了。
    向瑾坚定如冰的目光直视过来,“臣请驰援北疆,望陛下准允。”
    成景泽沉吟良久,现下,必定要有一人回京,一人奔赴战场。
    最终,他说,“望世子平安凯旋。”
    皇陵之乱时隔三年后,一道圣旨宣告帝王回归。
    “荣国公世子学贯经史,忠勇无畏。即日,世子承袭荣国公之位,擢镇北大将军,涤荡北寇,以振国威。”
    向瑾星夜兼程,直奔北疆。北凌不同乌蒙及十六部松散联盟,其根深叶茂,乃大晟多年宿敌。十数年前,向珏替新帝出征,苦战险胜,亦为国捐躯。
    如今,向家幼子披挂上阵,携夙日国仇家恨,兼将军新丧哀兵之势,先声夺人,逼退北凌王军。但其毕竟年轻,经验不足短时服众,北境驻军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内忧外患,此战旷日持久,非一日之功。
    第一年,双方互有进退,于边境一线迂回试探。
    第二年,北凌王军卷土重来,前线失手,举兵后撤。
    第三年,生死一战,向瑾于乱军中一箭射中北陵王胸腔,北凌撤军。
    第四年,北陵王重伤,绵延五月,不治而亡。治丧期间,北凌二皇子夜袭大晟驻军营地,持刀坎伤北疆主帅。送往京都的军报一言以蔽之,荣国公轻伤,但向瑾私下里修书一封送往飞鹰军,请援。飞鹰军主将崔嫣八百里加急密报抵京,一月后遣副将华楚带五万人增援北境。
    第五年,北凌二皇子继位,勇猛更胜其父,双方战事激烈胶着。
    年终岁尾,后方大营中,年轻的荣国公坐于案后,审阅战报。
    “咳咳咳。”帐中不时传来闷咳,年前那场刺杀,北凌二皇子买通军中守卫,亲自潜伏暗杀,一把尖锐的匕首刺穿了向瑾肺脏。好悬捡回一条命来,遗症迁延不愈。
    “禀将军,”帐外来报,“盛京驿使到。”
    向瑾低声,“请。”
    他以为不过又是常规的文书往来,谁知两名驿使扛着一麻袋的书信前来。向瑾狐疑地收下,令人前往歇息。
    他解开麻袋的封口,掏出一捆捆垒在一起绑好的信封。每一捆上边,细致地标注了日期,一看笔迹便是无一的。最早的一封可以追溯至五年前,他打开,是一张揉过的信纸,只有抬头称呼……
    向瑾,划掉。
    小瑾,又划掉。
    荣国公启,再划掉。
    第二封,没有称呼,寥寥两句,“京中一切安好,成昱思汝。”
    第三封,第四封,第五封……第六十二封,有的写宫中花开,有的写街市热闹,有的细数谢太傅顽固不通,有的抄一封当年向瑾信中未曾读懂的诗句……不一而足,唯有末尾,皆是一处——“成昱甚念。”
    向瑾尽数拆开,又合拢。
    一月后,京中押解流放罪臣至边境。负责押送的衙役将文书与人交予边军,此次案犯一人,犯盗窃宫中文书之罪,罚其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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