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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体便是遗体,加上“部分”二字,便让裴彧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急急地穿过草原,离那群在头顶盘旋的秃鹫愈近,裴彧的心就愈下沉一分。
  他的内心,已经隐隐有了不详的猜测。
  但是,任何预感,都比不上裴彧亲眼看见那具被食腐的秃鹫,啄咬得七零八落的尸体时,内心的震颤。
  黑色的羽翼覆盖在一具人类的尸体上,像是某种深刻的诅咒。看到有人横冲直撞闯过来,那些裸露着肉粉色皮肤的丑陋鸟儿抬起细长的脖子,绿豆大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转瞬,呼啦啦一阵翅膀拍动的声音,饱餐一顿的秃鹫们振翅飞起。
  裴彧可以看清,有些秃鹫的长喙上,还沾染着未吞咽的腐肉。
  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手抖得握不住缰绳。
  裴彧几乎是从马上跌下来的。
  他跌跌撞撞跑向地上的尸体。
  不用辨认,他就知道,这是许银翘。
  她,或者是“它”,穿着许银翘身死时的那件素纱撒裙,就算被啄得面目模糊,只剩下骨头,裴彧也能看出,此人身形年岁,恰如许银翘。
  她静静躺在地上,胸口处破了一个大洞。肋骨白森森地露在外面,胸腔内的心脏并内脏,全部被可恶的秃鹫们扯出了体外,只剩下小半截可怜地连在身上。
  裴彧几乎可以想象,秃鹫们是如何从许银翘胸口的刀伤啄入,一步步蚕食她的身体,瓜分她的血肉。
  乃至只剩下一具残破不堪的烂骨头。
  愤怒,滔天的愤怒,如同地狱最恶毒的烈火,灼烧着他。
  韩因尔敢!裴彧几乎要咆哮。
  他怎么敢将许银翘的尸体随意丢弃,他怎么敢让头顶上这些丑陋的小偷,分食许银翘的尸体。
  身旁的士兵看到了堆在尸体不远处的石头。
  石头被摆成奇异的形状,长条并叠圆石,像一把盛开的扇子。
  “好像是某种祭祀的符号……”士兵嘟囔着。
  “是天葬。”有人道。
  紧接着,弓弦奏响,只听得“唰唰唰”一连四五声,天空中传来哀鸣。
  秃鹫落下,像黑色的尘埃。
  裴彧抓着虎头弓,手指被牛筋弓弦勒出血痕,眼前一片晕眩的迷点。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挪到尸体面前。
  抱起了这具尸体。
  腐烂的□□爬满了虫蚁,散发着阵阵腥臭,但裴彧好似闻不到任何气味一般,一步步,走得很稳。
  他将尸体搬上了马车,垂下头,忽然发出了低低的啜泣。
  像是圆月之夜,野狼的哀嚎。
  *
  许银翘骑着阿钱,走在秋日的原野上。
  天空比宝石还要湛蓝,秋草金黄如麦田,此番情景下,她胸口伤口的疼痛也不免减弱了几分。
  忽然间,耳畔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
  男人低哀的啜泣,顺着风,飘过来。
  其中蕴藏的哀毁,让许银翘的身子禁不住打了个颤。
  她凝神细听,那声音又消失了。
  一定是自己听错了。许银翘心想。
  她重新拉紧阿钱的缰绳,拍了拍她的屁股:“走,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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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真有你的,想出这么一招狸猫换太子。”
  韩因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说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盯着许银翘,像是要把她陷进去。
  许银翘别开了眼神,望着道路边的烟尘。“能成事,也离不开韩大人的努力。如果不是你偶然提起,月氏一族有天葬的习俗,我也不会想到这个办法。”
  韩因禁不住夸,脸颊上又泛起两抹淡淡的粉红。
  他们坐在一处茶水摊的条凳上。
  这里是大周边陲最后一个小镇,往外出去,便是大周以外的地界了。人和马都走了很久,唇焦口裂,亟需水分。
  因此,许银翘和韩因,才停下在这里。
  许银翘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茶杯。
  驿路边的茶摊没有好杯子,许银翘手里这只,底部沉淀着深棕色的茶垢,杯口豁了一个缺儿,喝的时候,要旋转避开那个缺,才不会划伤嘴唇。
  不过许银翘也没喝几口冷茶。这茶粗得很,入口只剩涩味,只有牛饮解渴的功效。
  她只是拿着这杯茶,晃呀晃,试图让自己的注意力不要集中。
  一旦许银翘敛聚心神,她就会不受控制地想到过去的生活。
  奇怪得很,明明她只在四皇子府活了几个月,怎么现在回想起来,有一辈子那么长。
  她已经习惯了每日早晨,有婢女捧着铜盆温水,用细白布毛巾为她净面。然后,绿药和紫芫会走进来,替她更衣梳妆。窗台底下传来隐隐的鸟叫声,那是小丫鬟在给走廊上的鹦哥添食。
  三餐准点送到,日出而起,日落而息。
  还有那个男人……
  每到深夜,他霸道的气息就会充斥许银翘的每一个感官。
  温热的皮肤紧贴在一起,细蒙蒙的汗水让肌肤间的摩擦变得黏腻。他温热的喘息偶尔落在许银翘的面孔上,让她的鼻子发痒,几乎要笑出来。
  停停停。
  许银翘摇了摇头,将裴彧的影像从脑海里甩开去。
  她说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怀念以往便捷舒适的生活,还是在怀念他。
  又或许,二者兼而有之。
  小镇荒凉,许银翘和韩因在这里坐了好些时候,都无人马经过。在许银翘即将动身的时候,从外头,却来了一队奇怪的人。
  说奇怪,是因为他们的穿着。
  那几个人骑在马上,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此时中秋稍过,暑气未散,天气仍旧带着秋老虎的余威。那几人,却好像不怕热一样。通身穿满了衣服,连一丝皮肤都不肯露出来。
  许银翘不由得多看了他们急眼,暗戳戳指给韩因看:“你瞧,这群人真奇怪。”
  韩因回头,身子却顿住了。
  许银翘注意到他的异常,身子不由得前倾:“怎么了?”
  韩因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一把抓住许银翘的手,许银翘愣住了。只听他说道:“银翘,这种装扮,好熟悉。”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紧接着,韩因就扯下了阿钱的缰绳:“他们……是月氏的遗族。”
  许银翘有一肚子的疑问。
  譬如月氏不是被贪得无厌的柔然人灭族了吗?怎么还有月氏人在大漠上生活?他们住在哪儿?不怕被柔然人发现么?
  但韩因已经率先上马,即将追寻着那几个怪人的脚步,跟踪上前。许银翘当机立断,匆匆从凳子上站起:“等等我。”
  她坐在韩因的后面,二人共乘一匹马,相隔一段距离,在那群人身后盯梢。
  “你怎么确定,他们就是月氏人?”
  转过一个拐角,那些人停了下来。他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许银翘趁此机会,悄悄询问韩因。
  “因为我小时候,曾经见到过。”韩因的声音很沉。
  “你小时候,不是在柔然汗王帐下么?”许银翘试探着问。
  她的眼神带着闪烁。那日落雁峡下,车鹿呼唤韩因为“呼韩因”,许银翘就记在了心里。她知道,韩因小时候,大抵有一段不愿提起的往事。许银翘很懂得为韩因考虑,所以,就算知道对方有一段过去,她也不会轻易提起。
  韩因俊秀的下巴绷得紧紧的,他的下巴颏儿有些尖,生得和许银翘有几分相似。他绷紧了嘴巴,许银翘的脸也不自觉用力起来。
  “我是被抢过去的。”韩因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
  “三岁的时候,在并州,我记得很清楚。”韩因的语调有些低沉,“我闹着要见集市,母亲拗不过我,就抱了我,去并州集市采购物资。喏,就和他们一样。”
  韩因指了指那群人。
  “一对柔然士兵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将母亲刺倒在地上。我从母亲怀里滚下去,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们把母亲从地上扯起来。像发情的公狗……”
  时隔多年,韩因叙述的语调平静了不少。但他回想起来,仍旧像当年那样,愤怒,无能为力。
  一样柔软的事物抵住了他的双唇。
  韩因抬起眼,许银翘将手指横在了他的唇缝上。
  “别回忆了。”她的语气很温柔,“我懂。”
  韩因的双唇放松了下来,许银翘移开手指时,感觉他柔软的唇瓣轻轻动了动,一个吮吸的姿势。
  许银翘没有意识到韩因动作背后的意味,她眼珠转了转,心思落到了另一件事情上头:“既然我们也是月氏人,为何不与他们相认?”
  韩因摇了摇头:“他们避世已久,恐怕就是为了防止外人刺探。我觉得,不若跟踪他们,如果他们生活的地方安全,我们再商议加入不迟。”
  许银翘点点头,同意了这个想法。
  二人所在一片龟面岩后,估摸着那几个月氏人走得差不多了,便探出身子来,预备继续向前。
  谁知,许银翘和韩因刚闪身出掩护,斜刺里竟有四五柄利刃直冲二人面庞而来。
  恐惧一下就攫取了二人,许银翘手无寸铁,忙要闪身躲回岩下,但眼前白光乍现,已经来不及。
  慌乱间,只听得有人说了句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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