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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殿中,已有客人上座。
  魔将皆化作人身,穿着修真界才爱的白衣,分立左右。
  若来客曾参加过一百二十年前那场惊动八宗十六门的加冠礼,就会发现今日的槐陵王宫布置得与那日的望舒宫一模一样。
  贺拂耽在殿外停下,等待身后人走近。
  沈香主不言不语,擦肩而过时甚至不敢抬头看身旁人一眼。
  贺拂耽亦不说话,待这位槐陵王走过,才落后两步跟上——就像一个真正的、顺从的仆从。
  沈香主推门而入,殿中视线随即落到他身上。
  轻蔑、厌恶、猜疑,仿佛他是世间最为十恶不赦之人。
  但只在一瞬,所有恶意的视线都变为震惊与怀念。
  第106章
  天机宗少宗主最先按捺不住,手中酒杯当啷落地。
  日思夜想的那人路过他桌案前时,他竟然直接起身试图越过桌案去捉他的袍摆。
  但他什么也没有捉到。
  冰凉的布匹划过他的手指,就像一尾冰凉的鱼。
  他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不知为何想起水中捞月四个字。
  在他上座,骆衡清紧紧攥拳,殿中人每靠近一步,掌心中刺痛就更深两分。
  他凝视来人的脸,一分一毫也不肯放过。
  半仙的眼睛能看透天道的把戏,他看见那张令他心悸的美丽的脸下,是同样让他心悸的美丽的灵魂。
  分离百年,那朵灵魂沾上了九重天上的凛冽罡风,染上了魔界四陵的阴森寒气,不再似百年前望舒宫中那般柔弱无害,却依然那么美,那么叫人心动。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露骨,来人朝他回视过来。
  那一刻骆衡清心中在欣喜若狂之余,竟然生出一丝难堪与自惭——他余光中瞥见自己满头霜白的长发。
  但那目光只是轻巧地掠过他。
  既不为他的白发惊奇,也不为他的欣喜动容,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骆衡清心中泛起一丝凉意,初始的喜悦荡然无存。
  阿拂的确回来了。
  但不是为了任何一个人回来。
  或许是这出戏还没有唱到尽头,或许是这个世界还有值得利用的地方……
  他怔怔看着来人走过面前,面无表情、眼中干涩,脚下寒霜却悄然融化,宛如眼泪。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追逐那个身影,自顾自饮酒,像是不曾认出座中之人。
  既然阿拂还不肯愿放下这一盘未完的棋局……
  作为棋子,又如何能不奉陪。
  骆衡清对面是一个空座。
  还魂丹方数万年前就已失传,因是逆天之举,一旦使用必被反噬,万年后便不曾有人再尝试过。莲月空却日日炼造此丹,丹成后天降异象,那万丈霞光百年间六界都习以为常。
  明明为了让那人回来,连被天道反噬的风险都甘愿承受。然而今日,莲月空中却无人前来。
  空位之后,便是魔尊——独孤明河。
  从一开始他便端正坐着,是前来的宾客之中最守礼的一位。
  就算看见与遍寻不得之人如此相像的脸,也不曾有过幅度太大的举动。他只是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来人,看着他缓缓走过殿中,又在主座侧位坐下,不曾移开半分视线。
  胸腔中的血肉在沉寂百年后重新开始跳动,这具行尸走肉仿佛终于重获新生,鲜血的沸腾让他的脑中眼角都开始抽痛。
  他的神思还在巨大的冲击之中不曾回神,身体却已经先一步认出来人。
  这就是阿拂。
  尽管没有耳垂上的小痣,没有清规的眉间剑印,紫色衣袍粗劣得一看就是仿造。
  可是,这就是阿拂。
  他从他身边走过时如此冷漠,就好像从不相识。
  但这就是阿拂。
  独孤明河咽下喉中腥甜。
  在旁人眼中他仍旧那样冷淡严肃,好似根本不为这极相似的容颜所动。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膛中那猛烈的情绪就要跳出来,将他残损的身体冲破,而他却因为害怕眼前只是一场梦境,所以动弹不得。
  贺拂耽在殿前坐下。
  沈香主就坐在他一侧的主位上,伸手一挥,魔侍便将菜品一一呈上。
  很是熟悉的菜式。
  目前为止一切流程都和望舒宫那场生辰宴如此相似,只少了殿下跪坐的大片宗人。
  天机宗少宗主最先开口:“这里面的东西,换他跟我走。”
  他手一扬,将一个乾坤囊扔上殿前。
  沈香主接过,略看了一眼:“原来是司命盘。”
  “传说就连对天机一窍不通的凡人,拥有此宝后便也能勘破天道。这可是天机宗至宝……”沈香主微笑,像个狡猾的商人一样,道,“看来少宗主对我家阿拂势在必得了。”
  少宗主这才颤声问:“阿拂……你果真是阿拂吗?”
  贺拂耽没有回答。
  他正很专注地看着沈香主面前的酒杯。
  里面是果酒,果子的清甜混着酒香,很好闻。他想喝,但他答应了沈香主不再宴会上喝任何液体。
  沈香主注意到他的视线,这样千钧一发的场合心中也不由失笑。
  他很想像往常那样摸一把身旁人的头发,却在最后一刻忍住,朝殿下另外两人看去。
  “价高者得,二位意下如何呢?”
  独孤明河轻声道:“他不是你可以随意买卖的物件。”
  出口的声音低沉喑哑,像是在烈火里焚烧过一样。
  “哦?”沈香主懒懒应道,“是么。”
  他看上去对这位尊贵的客人并不在意,独孤明河也不在乎他,双眼始终只盯着一旁的贺拂耽。
  无论是被当做物品一样交易,还是被当做挚爱一样维护,始终不曾有分毫动容,像一只正在旁若无人地走神的猫。
  独孤明河睫毛一颤,移开视线,看向沈香主:“你想要什么?”
  “那就要看尊上有什么了。”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哦?是吗?”
  沈香主上下打量着独孤明河。
  “我还真想不出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你是烛龙,却没有龙骨龙角,龙鳞也所剩无几。你的龙血还剩多少?只怕百年前也已经在天机宗流干了吧?难怪连你自己都想不出有什么可给的。”
  他哈哈大笑,“我倒是忘了,你是魔尊,乃魔界之主,我本不该这样无理。那么便斗胆问一句,魔尊久居银河驭日,近来身体可好?”
  贺拂耽终于朝座下人看去。
  魔神烛龙不死不灭,百年过去,他的样貌仍和记忆中相差不远。
  但面前的这个男主周身笼罩着无尽的孤寂与沧桑,脸上也苍白得毫无血色,让人担心他已经是一具空壳。
  只剩那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星子。
  “你既然向我发出请帖,证明你总有想要的东西。”
  “尊上未免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兴许,我只是想向某人复仇……”
  沈香主话锋一转,眼神狠厉,直勾勾朝骆衡清看去,“这才设了一出鸿门宴呢?”
  被这样仇恨的视线盯着,骆衡清仍旧神色淡淡,饮下一口酒后,才道:
  “我从未来过槐陵,和王君又哪里来的仇恨呢?”
  沈香主冷哼一声:“仙君,这里既然只剩下我们几人,又何必隐隐藏藏呢?也罢,往事不必再提,仙君今日前来,不知准备了什么好东西,来换你的小弟子?”
  骆衡清拂袖,殿中瞬间出现一棵古木。
  在那阴森幽暗的木香传出的一刻,殿中人都明白了它是什么。
  那是属于幽冥界的、死亡的气息,却是沈香主百年来求而不得的生机。
  体内另一半返魂树从来都无比安静地潜伏在识海深处,此时却忽然生长出无数藤蔓,顺着经脉,深深扎根进血肉。
  沈香主在近乎窒息的疼痛和狂喜中,意识到他的仇人早就知晓这是一场鸿门宴。
  但鸿门宴最高明的地方就在于,这是一个阳谋。
  在场中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只要骆衡清带着朵朵离开这个大殿,立刻就会被无休止的斗争缠住手脚。
  小小魔王杀不了半仙衡清君,那魔尊呢?
  若魔尊不够,再加上天下共主莲月尊呢?
  沈香主平静而喑哑地开口道:
  “仙君之礼最合我心意。阿拂,去见过你师尊吧。”
  贺拂耽依言起身,却没有直接去到骆衡清座旁,而是绕着殿中返魂树走了一圈。
  年迈古木离开了望舒宫的冻土,千里迢迢来到魔界槐陵。
  将它挖出来的人很细心,连一丝根须都不曾伤害到。因此迁徙并没有给它带来什么变化,它还是与望舒宫中那些年一样,枝繁叶茂,阴郁死气之中暗藏着令人返魂的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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