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h1>第76章</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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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文件，是一段监听音频。
先是一阵玻璃瓶和机械碰撞的声音，然后传来了压抑的低声。
“是不是你做的？！”
又是一阵嘈杂的摩挲声。
“你敢威胁我？”
“休默，看看这是哪里，医生马上回来换班看守，如果你再这么浪费时间，我们就鱼死网破。”
沉默了五分钟，然后又传来了声音。
“趁他病危，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把虫母印章拿来给我。”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别忘了你的证据还在我手里。”
“我根本无法进入他的办公区域，就算你杀了我，我也做不到。”
“我怎么舍得杀你呢？我们曾经是合法的夫夫……如果这次你肯帮我，我保证会带着这份恢复自由的协议，再也不会来打扰你。”
“你的证据我也会立马交到你的手上，你跟他那么久，他那么信任你，你一定知道紫巢他的办公室的密码……”
“那些是你在边境时期的记录，证明你并非纯血虫族的基因报告，还有你和外族物种联系的证据，如果这些被公之于众，你觉得虫母还会留你在身边吗？整个虫族社会还会接受你吗？”
沉默，又是长久的沉默。
直到播放时间结束。
艾洛：休默的秘密？
他迅速调取关于休默的档案，紫巢系统登记记录显示：休默是纯血虫族，出生于边境普通家庭，父母皆在对抗外族的战役中牺牲。
按照人类的思维来说，这算是伟大战士的遗孤啊。
但是他们对话里，提到的证据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档案是伪造的。
艾洛感到一阵眩晕，现在只能等待了……
*
第二天，休默以需要为病中的虫母取一些私人用品为由，申请进入紫巢办公区域。
他的申请理由合理，权限自动通过。
其实整个紫巢，能自由进出虫母私人办公区域的虫，只有他一个。
在得知休默马上要来后，艾洛提前进入监控室，关闭了所有可见的监控指示灯，让自己完全隐匿在黑暗中。
他看着屏幕，休默进入办公区域。
休默在门口停顿了片刻，环顾四周。
最后停留在虫母印章通常存放的位置，一个镶嵌在墙上的保险装置，需要虫母的生物识别信息才能开启。
但休默没有走向那里。
他走到艾洛的办公桌前，打开最下面的抽屉。
艾洛皱起眉。
那里存放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文件。
休默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印章。
那是虫母印章的备用副本，用于日常普通文件的盖章，真正的权力象征印章在墙上的保险装置里。
但即使是副本印章，也是被族群认可的。
“他怎么会知道，我把东西放在了这里？”艾洛纳闷，他甚至没有寻找，而是直奔抽屉。
屏幕中，休默拿起印章，蘸了印泥，然后犹豫了。
他的手悬在理查提供的文件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最终，印章被他放入了口袋，带上文件匆匆离开。
艾洛闭上眼睛。
失望像潮水般淹没了他，冰冷，沉重。
他听到监控中休默轻轻叹了口气，将文件收好，转身离开办公区域。
脚步声在走廊里渐行渐远，最终消失。
艾洛在黑暗中坐了许久，直到通讯器再次响起。
“尊上，休默大人已经离开紫巢，乘坐悬浮车返回医疗中心。”小Q报告道，“需要拦截吗？”
艾洛睁开眼睛，“不，让他回去，但加强医疗中心的监控，我要知道理查什么时候会出现，来取文件。”
“明白。”
艾洛站起身，走出监控室，来到刚刚休默所在的办公区域。
房间里的属于休默的气息仿佛还没有完全散去，可他现在只觉得有些难受。
他走到办公桌前，看着那个被打开的抽屉，里面的金属盒子还敞开着，备用印章安静地躺在那里。
艾洛拿起印章，仔细端详。
印章的边缘，在特定角度的光线下，显现出一行极其微小的刻字。
艾洛凑近细看，文字是用古老的虫族语刻写的：【此为仿制品，仅供训练使用】
仿制品？
艾洛站起身，走向保险柜，用指纹解锁。
保险柜打开，里面躺着两枚印章，一个虫母印章，一个虫母副本印章。
艾洛再次回到了桌子旁边，仔细观察那一枚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抽屉里的纺织品印章，看着看着，果然发现了端倪。
艾洛握紧那枚仿制印章，冰冷坚硬的触感让他混乱的思绪逐渐清晰。
这时，办公桌上的紧急通讯器发出了刺耳的蜂鸣。
“尊上！紧急情况！”小Q的声音因为紧张极了，快速说，“医疗中心这边出事了！病房里假扮您的替身小虫被投毒了！现在正在抢救！”
艾洛：“什么？谁干的？情况怎么样？”
“毒药剂量很大，医生们正在全力抢救，但是，情况不太乐观。”
“还有……”小Q的声音顿了顿，又说：“因为参与计划的医生都知情，消息已经按照应急预案对外发布了，有人试图毒害虫母，现在全紫巢戒严，那个被当场抓住的投毒虫已经押送审讯室了。”
“没有我的允许谁公布的？”
“这件事事关重大，医生是在乎您的安危……这个消息传出去后，引起群情激愤。很多虫族聚集在医疗中心外围，要求严惩凶手……”
小Q迟疑了一下，“还有，休默刚才也接到了消息，正在赶回医疗中心的路上，他的悬浮车预计十分钟后到达。”
艾洛深吸一口气：“你先维持现场秩序，我马上过去。”
“明白！”
艾洛将那枚仿制印章放入怀中，快步走出办公区域。
他乘坐专用通道直达地下悬浮车站，车辆以最高权限一路畅通无阻，仅仅几分钟就抵达医疗中心。
艾洛从专用通道进入大楼，直奔急救室所在的楼层。
电梯门打开时，走廊里已经挤满了医生和安保虫族。
看到艾洛出现，所有虫都愣住了！
他们刚刚接到“虫母中毒正在抢救”的消息，此刻活生生站在这里的艾洛让他们一时无法反应。
“继续你们的职责。”艾洛简短命令，语气中的威严，所有虫立刻低头行礼。
他快速穿过人群，准备去看看替身小虫的情况。
在经过楼梯间拐角处时，一个身影从楼梯间冲出来，两人在拐角处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
艾洛被撞得后退半步，抬头正要说话，却愣住了。
眼前的是休默。
休默的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好像是赶过来的。
“尊上……”休默的声音透着难以置信，“您您没事？……您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目光在艾洛脸上反复确认，从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一种近乎崩溃的狂喜。
然后，完全出乎艾洛的意料，休默突然张开双臂，狠狠地将艾洛拥入怀中。
突如其来的拥抱太用力了，艾洛能感受到休默全身的颤抖，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恐惧终于得到释放的反应。
休默将脸埋在艾洛的肩窝，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无法控制地宣泄出来。
“我还以为你被……”他的声音哽咽得说不下去，“我以为你真的出事了……医生说的那么严重……我，我应该陪着你的！我不该离开的！”
滚烫的泪水浸湿了艾洛的衣领，休默不是低声啜泣，而是近乎嚎啕的，完全失控的放声哀嚎。
这个冷静，甚至有些胆小的虫，此刻脆弱得像个失去一切的孩子，紧紧抱着艾洛，仿佛一松手眼前的人会消失。
艾洛被他这激烈的反应惊得一时无言。
他能感受到休默的心跳快得惊人，身体因为剧烈哭泣而不断抽搐，手臂环抱的力道大得几乎让他呼吸困难。
但，艾洛想起了那枚仿制印章，想起了监控画面中休默盖下印章的那一幕，想起了理查手中那些所谓的“证据”，想起了他为了理查选择背叛……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神冰冷。
“够了。”艾洛警告道。
他双手抵在休默胸前，用力一推。
休默毫无防备，被推得踉跄后退，撞在墙壁上。
他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眼中满是茫然和不解。
“既然碰到了，”艾洛冷冷地说，“来跟我解释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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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文件，是一段监听音频。
先是一阵玻璃瓶和机械碰撞的声音，然后传来了压抑的低声。
“是不是你做的？！”
又是一阵嘈杂的摩挲声。
“你敢威胁我？”
“休默，看看这是哪里，医生马上回来换班看守，如果你再这么浪费时间，我们就鱼死网破。”
沉默了五分钟，然后又传来了声音。
“趁他病危，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把虫母印章拿来给我。”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别忘了你的证据还在我手里。”
“我根本无法进入他的办公区域，就算你杀了我，我也做不到。”
“我怎么舍得杀你呢？我们曾经是合法的夫夫……如果这次你肯帮我，我保证会带着这份恢复自由的协议，再也不会来打扰你。”
“你的证据我也会立马交到你的手上，你跟他那么久，他那么信任你，你一定知道紫巢他的办公室的密码……”
“那些是你在边境时期的记录，证明你并非纯血虫族的基因报告，还有你和外族物种联系的证据，如果这些被公之于众，你觉得虫母还会留你在身边吗？整个虫族社会还会接受你吗？”
沉默，又是长久的沉默。
直到播放时间结束。
艾洛：休默的秘密？
他迅速调取关于休默的档案，紫巢系统登记记录显示：休默是纯血虫族，出生于边境普通家庭，父母皆在对抗外族的战役中牺牲。
按照人类的思维来说，这算是伟大战士的遗孤啊。
但是他们对话里，提到的证据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档案是伪造的。
艾洛感到一阵眩晕，现在只能等待了……
*
第二天，休默以需要为病中的虫母取一些私人用品为由，申请进入紫巢办公区域。
他的申请理由合理，权限自动通过。
其实整个紫巢，能自由进出虫母私人办公区域的虫，只有他一个。
在得知休默马上要来后，艾洛提前进入监控室，关闭了所有可见的监控指示灯，让自己完全隐匿在黑暗中。
他看着屏幕，休默进入办公区域。
休默在门口停顿了片刻，环顾四周。
最后停留在虫母印章通常存放的位置，一个镶嵌在墙上的保险装置，需要虫母的生物识别信息才能开启。
但休默没有走向那里。
他走到艾洛的办公桌前，打开最下面的抽屉。
艾洛皱起眉。
那里存放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文件。
休默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印章。
那是虫母印章的备用副本，用于日常普通文件的盖章，真正的权力象征印章在墙上的保险装置里。
但即使是副本印章，也是被族群认可的。
“他怎么会知道，我把东西放在了这里？”艾洛纳闷，他甚至没有寻找，而是直奔抽屉。
屏幕中，休默拿起印章，蘸了印泥，然后犹豫了。
他的手悬在理查提供的文件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最终，印章被他放入了口袋，带上文件匆匆离开。
艾洛闭上眼睛。
失望像潮水般淹没了他，冰冷，沉重。
他听到监控中休默轻轻叹了口气，将文件收好，转身离开办公区域。
脚步声在走廊里渐行渐远，最终消失。
艾洛在黑暗中坐了许久，直到通讯器再次响起。
“尊上，休默大人已经离开紫巢，乘坐悬浮车返回医疗中心。”小Q报告道，“需要拦截吗？”
艾洛睁开眼睛，“不，让他回去，但加强医疗中心的监控，我要知道理查什么时候会出现，来取文件。”
“明白。”
艾洛站起身，走出监控室，来到刚刚休默所在的办公区域。
房间里的属于休默的气息仿佛还没有完全散去，可他现在只觉得有些难受。
他走到办公桌前，看着那个被打开的抽屉，里面的金属盒子还敞开着，备用印章安静地躺在那里。
艾洛拿起印章，仔细端详。
印章的边缘，在特定角度的光线下，显现出一行极其微小的刻字。
艾洛凑近细看，文字是用古老的虫族语刻写的：【此为仿制品，仅供训练使用】
仿制品？
艾洛站起身，走向保险柜，用指纹解锁。
保险柜打开，里面躺着两枚印章，一个虫母印章，一个虫母副本印章。
艾洛再次回到了桌子旁边，仔细观察那一枚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抽屉里的纺织品印章，看着看着，果然发现了端倪。
艾洛握紧那枚仿制印章，冰冷坚硬的触感让他混乱的思绪逐渐清晰。
这时，办公桌上的紧急通讯器发出了刺耳的蜂鸣。
“尊上！紧急情况！”小Q的声音因为紧张极了，快速说，“医疗中心这边出事了！病房里假扮您的替身小虫被投毒了！现在正在抢救！”
艾洛：“什么？谁干的？情况怎么样？”
“毒药剂量很大，医生们正在全力抢救，但是，情况不太乐观。”
“还有……”小Q的声音顿了顿，又说：“因为参与计划的医生都知情，消息已经按照应急预案对外发布了，有人试图毒害虫母，现在全紫巢戒严，那个被当场抓住的投毒虫已经押送审讯室了。”
“没有我的允许谁公布的？”
“这件事事关重大，医生是在乎您的安危……这个消息传出去后，引起群情激愤。很多虫族聚集在医疗中心外围，要求严惩凶手……”
小Q迟疑了一下，“还有，休默刚才也接到了消息，正在赶回医疗中心的路上，他的悬浮车预计十分钟后到达。”
艾洛深吸一口气：“你先维持现场秩序，我马上过去。”
“明白！”
艾洛将那枚仿制印章放入怀中，快步走出办公区域。
他乘坐专用通道直达地下悬浮车站，车辆以最高权限一路畅通无阻，仅仅几分钟就抵达医疗中心。
艾洛从专用通道进入大楼，直奔急救室所在的楼层。
电梯门打开时，走廊里已经挤满了医生和安保虫族。
看到艾洛出现，所有虫都愣住了！
他们刚刚接到“虫母中毒正在抢救”的消息，此刻活生生站在这里的艾洛让他们一时无法反应。
“继续你们的职责。”艾洛简短命令，语气中的威严，所有虫立刻低头行礼。
他快速穿过人群，准备去看看替身小虫的情况。
在经过楼梯间拐角处时，一个身影从楼梯间冲出来，两人在拐角处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
艾洛被撞得后退半步，抬头正要说话，却愣住了。
眼前的是休默。
休默的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好像是赶过来的。
“尊上……”休默的声音透着难以置信，“您您没事？……您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目光在艾洛脸上反复确认，从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一种近乎崩溃的狂喜。
然后，完全出乎艾洛的意料，休默突然张开双臂，狠狠地将艾洛拥入怀中。
突如其来的拥抱太用力了，艾洛能感受到休默全身的颤抖，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恐惧终于得到释放的反应。
休默将脸埋在艾洛的肩窝，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无法控制地宣泄出来。
“我还以为你被……”他的声音哽咽得说不下去，“我以为你真的出事了……医生说的那么严重……我，我应该陪着你的！我不该离开的！”
滚烫的泪水浸湿了艾洛的衣领，休默不是低声啜泣，而是近乎嚎啕的，完全失控的放声哀嚎。
这个冷静，甚至有些胆小的虫，此刻脆弱得像个失去一切的孩子，紧紧抱着艾洛，仿佛一松手眼前的人会消失。
艾洛被他这激烈的反应惊得一时无言。
他能感受到休默的心跳快得惊人，身体因为剧烈哭泣而不断抽搐，手臂环抱的力道大得几乎让他呼吸困难。
但，艾洛想起了那枚仿制印章，想起了监控画面中休默盖下印章的那一幕，想起了理查手中那些所谓的“证据”，想起了他为了理查选择背叛……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神冰冷。
“够了。”艾洛警告道。
他双手抵在休默胸前，用力一推。
休默毫无防备，被推得踉跄后退，撞在墙壁上。
他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眼中满是茫然和不解。
“既然碰到了，”艾洛冷冷地说，“来跟我解释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