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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今呈商贾出身,因为家大业大,从小就和家里同辈长辈明争暗斗,所以喜欢明码标价,喜欢不动声色,喜欢掌控所有变数和不可控因素,喜欢把水搅浑让人看不透底细和局势。
  简而言之,他是个常年顶着一张泰山崩于前后左右东南西北都能面不改色的脸,说着十句里有九句半都能让人误会的话,热衷于搞人心态寻找破绽从而为己谋利的奸商。
  商人忌急忌怒,但遇见安陶之后,李今呈生气的次数比过去二十五年都多。
  即便是家里那群守旧顽固的老家伙,都不能比不听话的安陶让他更心烦意乱。
  怎么,二十岁还有叛逆期?养安陶比谈生意难多了。
  他道,“跟我在一起真是委屈你了。”
  听到这句冷嘲热讽,安陶见好就收,终于做到了李今呈所说的收敛,低眉顺眼做乖巧状:“对不起主人,我没有这个意思,您别生气。”
  有问题得解决问题,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安陶,反正得解决一个。
  李今呈深吸了口气,“先回家。”
  以李今呈的生气程度,回家的话安陶可能会被打死,但安陶却有些迫不及待,立刻起身跟上。
  言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直接把安陶挤开:“主人,淮哥叫你过去。”
  见到言言,李今呈的脸色缓和下来,又变成那副温和得体的模样:“不了,我还有事要办。”
  果然对着新欢旧爱脾气都没了,安陶自觉让开位置,面无表情地看着言言和李今呈说话。
  手机忽然响了一声,安陶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一条好友申请,来源于周经理的名片分享。
  难不成是刚才被他用养鱼池子洗了回脸的sub来找他要医药费的?安陶通过申请,打算看看对面想作什么妖。
  【-:你好呀。】
  好阴阳怪气,你好就你好,还你好呀,我一点都不好。
  【-:[图片]】
  是安陶把人按在水里的照片,图里的他眉眼冷冽,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半截袖子,贴在胳膊上勾勒出一段肌肉的弧度,按着人的手显得格外修长有力。
  这是拿着证据有备而来啊,安陶皱着眉头,这种事警察都懒得管,还不如直接说要多少钱呢。
  【-:听说李总很生气。】
  【at:所以?】
  【-:有兴趣当do吗?李总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安陶:……??
  操。
  你还不如是要医药费的呢。
  谁说李今呈要把他扫地出门了,他现在还要带自己回家呢好么。而且当初跟李今呈说他可do可sub就是吹牛怎么还当真了呢,他挨抽还行,哪会拿鞭子。
  【at:[分享名片心理咨询王大夫]】
  ds玩过界很容易影响sub的心理状态,所以沉夜一直有负责心理疏导的医生,安陶当侍应生的时候加了微信,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儿用上了。
  分享完名片,安陶直接点开资料打算把人拉黑删除,李今呈却朝他伸手:“拿来。”
  安陶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了,这他妈算什么,被捉奸吗?但跟他没关系啊,他明明什么都没干。
  言言凑过去看了一眼,夸张地哇哦了一声,真心实意地道:“主人他好过分。”
  我干什么了就过分,安陶快把后槽牙咬断了。
  李今呈看了一眼,把手机还给他,原本打算回家,现在又改了主意,他问言言:“他们在哪儿?”
  言言瞬间精神:“在活动区那边,一会儿有人要表演公调。”
  李今呈点头:“过去吧。”
  他瞥了眼安陶:“一会儿就好好看看,你到底惹的是什么麻烦。”
  周且特意留了视野好的卡座出来,纪知闲和沈序淮面前的桌子上堆着一堆筹码,不知道在干什么。
  周且一边把筹码拢回来,一边朝安陶道:“刚才有人说他带了管外伤的特效药,我把你微信推给他了。”
  大概是周且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让sub转行当do,所以微信推的毫不犹豫,结果让安陶倒大霉。
  安陶皮笑肉不笑:“看到了。”
  不仅他看到了,李今呈也看到了,当着老板的面被挖墙脚,以李今呈的脾气,安陶觉得自己被灌水泥都是轻的。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
  李今呈过去坐下,言言要跟着其他几个奴隶一起跪着,李今呈皱了下眉:“你们两个都坐。”
  言言喜滋滋地:“就知道主人心疼我。”
  他挨着李今呈坐下,又被李今呈赶到了安陶那边,安陶没管,拿着手机背古诗文。
  灯光忽地一暗,一对主奴上台,看样子是打算开始公调,安陶四下看了看,怕人家误会自己拿着手机是在拍照,干脆把手机收了起来,在心里默背。
  沈序淮拿着筹码在桌子上敲了两敲:“呈哥,我开庄,玩吗?”
  李今呈瞥他一眼
  :“上次你还输了周且三百多万,还没输够?”
  沈序淮呸了一声,“扑克掉地上他都恨不得能听出来是什么牌,有他在谁能赢,我傻了跟他玩,这回玩点别的。”
  他朝台上扬了扬下巴:“赌这个。”
  纪知闲笑笑:“我可是输怕了,玩点不赢钱的吧,喝酒怎么样?”
  沈序淮兴趣缺缺,“喝酒没意思,我不喜欢这儿的酒你又不是不知道。”
  纪知闲道,“把他们几个带上,人多了就有意思了。”
  沈序淮微微眯起眼,随即道,“那不如玩点刺激的。”
  安陶陡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沈序淮把他的预感坐实,朝安陶抬了抬下巴:“就用这几个奴隶当筹码,谁赢的多就把他们带走。”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安陶想,这狗东西果然冲他来的,但他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惹到他的。
  这群大人物的心血来潮真可怕,无论是沈序淮还是李今呈。
  “我倒是无所谓。”纪知闲笑吟吟地,“但你好歹让今呈享受一下齐人之福。”
  言言的脸扭曲了一下:“我才不要。”
  李今呈看向安陶的方向,于是几人都跟他一起看过来,安陶波澜不惊地看了李今呈一眼,随即把目光移向舞台。
  “开吧。”李今呈拿了几个筹码,没有犹豫地同意了。
  安陶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面上却仍旧是无动于衷的模样。
  他得感谢李今呈提前给他找好下家。
  周且眼睛都瞪圆了,“不至于吧?”
  “心思多还爱骗人。”李今呈眼睛都没抬一下,“反正也不喜欢,输了正好。”
  安陶隔着衣服抚摸着胳膊上的麻绳,绑的太紧,那里又酸又麻。
  瞧,这就是他和李今呈的差距,随便一句话一件事就能轻而易举地决定他的去留和生死,从最开始到现在,他只能被动接受全部。
  就像那天在公司,李今呈亲口对他说,“不是所有项目你都能接受,但无论你愿不愿意都没有拒绝的权利,毕竟你没有跟我叫板的资本。”
  他早就被警告过了。
  不被喜欢的宠物做什么都不对,安陶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朝侍应生要了杯热水捧在手心里,没有半点说话的意思。
  周且沉默了下,“你要是真不想要就把人给我,我把他送走。”
  “除了这儿他还能去哪?”李今呈不紧不慢地反问,“想要人可以,赢了就给你。”
  “操……行。”周且把筹码一推,“你们先玩,我去看看烤的蛋挞。”
  聚光灯亮起,落在舞台那对主奴身上。
  主人带着奴隶向周围的看客行礼,奴隶俊美帅气,落落大方地问好,在主人的命令下一件件脱掉身上的衣服。
  调好的灌肠液摆在奴隶身后,主人给他戴上眼罩,又把灌肠器的压力球塞进他手里。
  主人拿着马鞭,虚虚抚过奴隶的脊背,“你要在你的后穴里灌进八百毫升,并对这期间的鞭打进行报数,结束后差的量会作为你的惩罚。明白了吗?”
  奴隶恭顺地回答,“我明白了,主人。”
  压力球是三十毫升的计量,有差额是必然的。
  奴隶需要报数,还需要计算自己灌肠的剂量,还要承受鞭打,很考验专注度,稍微分心就会出错。
  沈序淮扔了两个筹码在桌子上:“就赌这个小奴隶会差多少量。”
  李今呈一直在出神,差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闻言也丢了几个筹码。
  已经盖好,金额单位以亿开始,以分结束。
  原来不是好聚也可以好散,真难得啊。
  安陶莫名想笑,可能是李今呈的退让又勾起了他那股不知死活的嚣张,他曲起手指在支票上弹了一下,“都填9的话那不就是十个亿?”
  虽然能猜到安陶的选择,但看到安陶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李今呈还是微眯了下眼,心里升腾起一股暴虐的戾气。
  宠物野性难驯,想离家出走,就该把它关进笼子里,关到它再也没有这些心思为止。
  但不行,安陶是人。
  “可以。”李今呈移开目光,语气冷淡,“算我对你的补偿。”
  安陶再一次被刷新了对金钱的认知。
  他不知道李今呈有多少钱,可能几十亿几百亿几千亿,但安陶想,他发了三千块工资的时候也舍不得给何时月买杯十块钱的奶茶,这么类比一下,李今呈对他还真大方。
  安陶感慨:“真没想到我还有这么值钱的时候,做梦似的,还是说遇见你这件事本身就是我在做梦?”
  他也没客气,转身拿了支笔,问他身边这个搞房产的老板:“那京都四环内的房子全款大概多少钱?”
  李今呈思忖一瞬,“有些是不对外出售的,以你能看到的房源来说,算上装修大概七个亿。”
  安陶沉默了下,这他妈是要去买
  御书房养心殿吗?一环也是四环内是吧?文字游戏就这么好玩?
  他换了个问法:“二环外四环内八十平左右的中档小区居民房大概多少钱?”又补充,“别太夸张了,我自己也可以上网查。”
  “三千万吧,南河岸的院子大概都是这个价。”
  “什么中档小区四十万一平,”安陶匪夷所思地问,“你是在欺负我读书少吗。”
  李今呈就笑,他习惯性想揉安陶的头发,却又把手放下,“嗯,所以以后好好读书。”
  安陶目光落在他手上,挑眉,“我会的。”
  他拿着笔在指尖转了一圈,借着窗台开始填写数字,但是台面太过光滑,笔尖刚抵上去就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李今呈接过笔在上面写了个void然后撕掉:“这张不能用了,明天我让梁执拿新的给你。”
  “老板真大气。”安陶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语气轻快地问,“那我可以先睡觉吗?有点累。”
  “去睡吧。”
  安陶扔掉毛巾就要上床,李今呈叫住他:“把头发吹干再睡。”
  安陶摸摸自己脑袋:“已经干了。”
  “还湿着呢。”
  “真干了,不信你摸。”
  李今呈没动,声音听不出情绪:“算了,去睡吧。”
  安陶又用毛巾擦了两下脑袋,把手伸到他眼前:“那这个呢。”
  李今呈这才想起安陶手臂上绑着绳子。
  在浴室的时候安陶身上沾了水,袖口稍微有点湿,已经盖不住麻绳的颜色,露出一抹殷红。
  李今呈盯着那处看了一会儿,道:“自己解开。”
  亲手施加的束缚,却要奴隶自己解开,这跟抛弃有什么区别。
  “主人总是这么绝情,不管是对许言意还是对我。”安陶揶揄,“不过还好我也不喜欢感情用事。”
  李今呈不置可否地扯了下嘴角,默认了这个说法。
  安陶解开袖扣,仔仔细细把绳结看了一遍,然后找到尾端的活扣,把绳子解下来。
  一只手不太方便,他解的很慢,绑的时间有些久,手臂上留下了痕迹,坠下来的绳子在半空来回晃荡,和手臂上的印迹相映成辉。
  等只剩下最后一个环扣,安陶忽然抬头,对上李今呈的目光,语气玩味:“主人,您这个眼神,会让我觉得您是想把我捆起来。”
  被说中心思,李今呈坦然点头:“确实,毕竟你很合我意。”
  于是安陶双手捧着麻绳,姿态恭顺又谦卑,声音却带着戏谑,“我现在依旧是您的奴隶,主人可以随意惩罚我。”
  李今呈接过绳子,安陶自觉把手心相扣,等待着新的束缚。
  李今呈垂眸,盯着他那段纤细白皙的手腕,问:“什么都行?”
  安陶点头,“当然,主人想做什么都可以。”
  李今呈把麻绳扔在窗台上:“那就去把头发吹干,换了睡衣再上床睡觉。”
  安陶:……
  ???
  操。
  好纯洁不做作的要求,纯洁到安陶怀疑他主子是不是阳痿了。
  还他妈合你的意,合个屁的意,前几天的不冷不热是因为对着我硬不起来了吧。
  安陶转身就走,去他妈的吹头发换睡衣,老子明天就拿着十亿分手费走人。
  哦不对,这钱是不是不应该叫分手费,应该叫包养费?算了差不多,都是钱哪有什么高低贵贱。
  身后李今呈的声音淡淡响起:“不听话?”
  安陶深吸了口气,拳头握的咔咔作响。
  下位者对上位者有着天然的畏惧与臣服,他最终还是选择一脸憋屈地去执行命令。
  安陶由衷诅咒从今往后李今呈以后遇见的所有人都是do,不然难消他心头之气。
  看着安陶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李今呈没忍住弯了弯唇角。
  小狗崽子毛都没长全,就敢对他主子呲牙了,真该夸他一句勇气可嘉。
  但一想到安陶迫不及待接支票的样子,唇边笑意又淡去,李今呈没忍住又去摸烟,回头看了眼带着一肚子气睡着的安陶,想想又算了。
  抽多了也呛人,还是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安陶这一觉睡得十分难受,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株要爬树的蔷薇花藤,但树不让他爬,说他身上带刺儿,扎的难受,安陶不服气,追着树狂奔,非要赖在它身上开花。
  结果树突然停下来,变成李今呈的模样,说你不是要走吗,那还追着我干什么。安陶不会说话,一个劲儿往他身上攀附,非要把自己挂他身上才肯罢休。
  嘭地一声,安陶抱着被子摔下了床。
  操!!
  抱李今呈睡觉抱习惯了,找了他一晚上都没抓到人,安陶揉了把脸,抬头看到害自己摔下床的罪魁祸首坐在窗边躺椅上,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
  难怪抓不到人呢,原来人根本没和他在一张床上。
  安陶凑过去,一脸怨念又稀奇地盯着李今呈眼底那一圈淡淡的乌青:“主人,您不会一夜没睡吧。”
  李今呈揉了揉眉心,神色有些困倦。
  他问:“想过去哪儿吗。”
  安陶点头:“很久之前就想过了,北方物价低,除了养我还能再养只猫。”
  李今呈没说话,好一会儿,才道:“挺好的。”
  可能是太累的缘故,他的声音低哑,有种莫名的性感。
  外面大雨倾盆,乌云沉沉,模糊了黑夜白昼,安陶半跪在地上,歪着脑袋看他的主人,心猿意马地把手暗戳戳往躺椅上伸。
  禁欲好几天了,刚睡醒下面梆硬,他就不信李今呈不想做。
  李今呈把车钥匙丢给他,正好砸在他伸了一半的手上:“这几天我不回去,你自己去联系梁执。”
  操,还真不想做,你他妈是不是真的不行了,看男科要趁早,安陶捂着手疼得咧嘴。
  他被迫开始思考现实,问:“我能离开几天吗,寒暑假的时候我都会和何时月一起去见见弟弟妹妹们。”
  “可以。不过你们那个福利院不是已经被并走了吗。”
  “地方变了,弟弟妹妹们又没变。”
  这么说好像也对,李今呈点头:“那我让人准备些衣服和玩具你一起带过去。”
  安陶说了声好,等东西送到,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
  如果没有意外,那这应该是他们两个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李今呈看着安陶提着东西离开,一次头都没回。
  说着喜欢,但舍弃的时候也没犹豫一下。
  门咔哒一声关上,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暴雨如注,阴沉的天气让人更加心烦。
  其实只要一个电话,安陶根本走不出这栋楼,李今呈的手机亮起又熄灭,循环往复许多次,他又想算了,走了也好,起码安陶能自在些。
  家里很空,但到处都有安陶的生活过的痕迹,只是那些痕迹的主人不在。
  在几个月之前乃至从前的二十五年,李今呈的生活里都没有安陶这个人的存在,可他现在却想不起没有安陶的时候他是怎么过的了。
  李今呈心烦意乱,索性直接住在公司,员工们都察觉到了大老板的低气压,一个个战战兢兢,唯恐犯了错挨批。
  梁执从来没觉得日子这么难熬过,他收回当初对安陶说的话,李今呈把工资再涨一倍他也做不到二十四小时无怨无悔地随时待命。
  老板失恋员工倒霉,这他妈什么世道,虽然公司也有员工休息区,但公司硬邦邦的单人床和自家的席梦思床垫完全没法比,梁执每天起来都腰酸背痛。
  在第五天被迫和李今呈一起在公司通宵的时候,梁执终于忍不住了:“李总,今天能正常下班吗?我们签的只是劳务合同,不是卖身契,虽然这两者没什么区别,但你要是还这么加班,我可就去翻劳动法了。”
  李今呈笔尖一顿,答非所问:“安陶有联系过你吗?”
  梁执:“……没有。我倒是给他发过消息,结果他就给我发了一堆福利院的照片,也没提支票的事。”
  他把手机拿给李今呈看,梁执明里暗里地问安陶最近怎么回事,而安陶的回复永远都是一堆福利院的小萝卜头,驴唇不对马嘴,连个字都没有。
  照片里的安陶身边围着一群小孩子,笑容明朗温柔,李今呈紧盯着里面的人,自己辗转反侧的时候,他倒是玩的开心。
  眼看手机被李今呈越捏越紧,梁执赶紧把手机抢回来:“李总,这我手机,你要摔摔你自己的去。”
  李今呈额角狂跳,他闭上眼平复了一下心情,再睁眼又变成平时波澜不惊的样子,“今天正常下班,明天全员休一天,这周的加班费按三倍算。”
  梁执喜笑颜开:“那我这就去通知,诶诶诶李总你去哪儿,我还有两份文件没给你呢?”
  “去抓人。”李今呈言简意赅,梁执莫名抖了一下。
  选择的权利是他给安陶的,现在他要收回来,就算安陶不愿意,也得给他受着。
  梁执由衷为安陶捏了把冷汗,他发了条消息过去,想跑赶紧跑吧,老板已经被气到变态了。
  李今呈驱车来到福利院,院长受宠若惊,笑得跟朵花似的把他迎了进去。
  但听他是来找人,院长就笑不出来了:“安陶?他走了啊,还说以后都不会再过来了。他去哪儿了我也不清楚,不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中彩票了,居然捐了三十万。”
  李今呈问:“什么时候走的?”
  “吃完早饭就走了。”
  早上就走了,以现在交通发达的程度,安陶都能在新家睡觉了。
  李今呈留了个联系方式,答应会让基金会捐款,转身离开了福利院。
  大雨落满周身,李今呈浑身湿透,却依旧浇不灭心里那股火气,他靠在车门上,神色阴郁。
  还真敢走。
  不过没关系,就算跑丢了,只要请
  何时月来家里坐坐,安陶就知道回家的路该怎么走了。
  拿钱走人,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他李今呈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李今呈按亮手机,低头翻找联系人。大学校区大多限制外人进去,想把何时月带出来稍微麻烦点,但不是完全做不到。
  面前忽然投下一片阴影,落在身上的雨也跟着停下。
  李今呈抬头,看到让他心绪不宁了几天的人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安陶手里撑着一把透明伞,歪着脑袋笑吟吟地问他:“阿呈,你在找我吗?”
  一颗心忽然落在实处,所有情绪一瞬间爆发,李今呈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喜是怒。
  他伸手把人扯过来抵在车上,冷声问:“我不是说过,走了就再出现在我面前么。”
  雨伞掉在地上,又被风吹走,安陶心疼地目送他十二块钱买来的雨伞离开,跟李今呈一起淋成落汤鸡。
  他沉思一瞬,反问,“可那不是选一的条件吗,我又没选,我只是没见过支票拿过来看了眼,你就没告诉我二是什么。”
  窗台没那么滑,以前也听梁执说过支票上不能有涂抹痕迹,那张支票安陶压根没打算留下。
  当然,安陶故意没把话说明白,为了给自己留条退路。如果李今呈不在意他走不走,那他一定拿钱走人,但以梁执的消息来看李今呈并没有不在意,安陶干脆报他前几天冷落自己的仇。
  他本来就打算今天回去,梁执说李今呈来找他,安陶干脆又找回了福利院,然后就看到李今呈一副失魂落魄的落汤鸡样。
  别说,还挺爽,难怪李今呈爱耍人玩儿。
  “情况不明的时候不要先入为主,应该问清楚再下定论。”安陶笑眯眯地,“这可是你教我的,怎么轮到自己自己就忘了。”
  那时候都快被气死了,哪有心思去想安陶到底有没有表态,这大概就是关心则乱。
  李今呈气极反笑,“你真是胆子大了,敢跟我玩文字游戏。”
  安陶一脸谦虚,“阿呈教的好,我这个不知死活又爱演戏的小骗子当然不能学的太差。”
  小骗子还挺记仇。
  紧绷了几天的神经松懈下来,李今呈除了失而复得的惊喜,还有被戏耍的愤怒,可看到安陶,那股火气好像又散了。
  他攥着安陶胳膊的手稍微松了些,问:“还走吗。”
  “你好像不是很喜欢我选一啊。”安陶眨巴着眼,笑得眉眼弯弯,“那我选二好了。”
  李今呈看向他,“我都没说二是什么。”
  安陶长长“唔”了一声,忽然问:“你会把我送人吗?或者和别人一起玩,让我去服侍别人,让别人碰我?”
  这个问题很重要,重要到安陶以前根本不敢问出口,怕自取其辱,怕自己接受不了。
  但真问出来的时候,其实也可以很坦然,一个答案而已,改变不了什么。
  “不会,你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给碰。”李今呈回答,神情专注又认真。
  安陶心里忽然变得很柔软,他的主人总是这么照顾他的想法,这样的人他怎么狠的下心离开。
  “那我就没选错。”他笑着耸肩,“一个选项是离开,剩下的那个就是留下,我不想走,所以留下的代价是什么都不重要。”
  “不怕以后后悔吗。”
  “人总会有后悔的事情,我也一样。”安陶看着他的眼睛,“至少现在,我还……。”
  他顿了下,后面的话似乎没有说完,只是被他收住了,风把尾音吹得很模糊,但李今呈莫名听懂了。
  他回望过去,手指虚虚抚过安陶湿漉漉的眉眼,风雨如晦,依旧遮不住安陶眼里不加掩饰的情愫。
  有些感情其实根本不需要怀疑,而他也可以坦然回应。
  李今呈这么想着,便俯下身,和安陶在大雨中接吻。
  安陶被亲得有些迷糊。
  他忽然想,初夜都没了几个月了,初吻居然才送出去。
  又想上次他差点亲到李今呈,明明嘴唇没碰上,还挨了两耳光,不公平。
  于是在李今呈放开他时,安陶揪住他的衣领往下拉,再一次把嘴唇贴上他的。
  觉得不够,又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
  安陶紧张地闭着眼,眉毛都皱到了一起,没看到李今呈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把人放开,安陶才后知后觉地思考李今呈会不会抽他,他一蹦三尺高不给李今呈打他的机会,像只兔子一样灵活的钻进车里,有理有据地道:“我们还是先回家吧,再浇下去该感冒了。”
  自从拿了驾驶证,李今呈都是让安陶开车练手,但今天雨实在太大,开车的又变成了李今呈。
  车里暖气开的很足,回家的时候衣服已经干的差不多,李今呈催安陶去洗澡,安陶却站在原地没动。
  家里和他走时比没有变化,回到熟悉的环境,哪怕才五天,安陶还是有些恍惚。
  他绞着衣摆,目光飘忽,“阿
  呈。”
  “嗯。”
  “我……”
  “什么?”
  安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李今呈也不催他。
  以梁执这几天的消息来看,安陶知道李今呈对他走的这件事十分不爽,他原本都做好回家之后被抽一顿的准备了,反正他皮实耐操,挨抽也无所谓。
  但安陶没想到李今呈会去找他,也没想到李今呈会亲他,连句责怪都没有,这种温情让安陶很没出息地感动到一塌糊涂。
  他忽然扑进李今呈怀里,很用力地抱着他,小声地说,“我喜欢你。”
  胸膛紧紧相贴,隔着那层衣衫,两种心跳频率交错着响在耳边,安陶分不清是谁的心跳更快。
  他有点不好意思,松开手:“我先去洗澡。”
  算下来十天了吧,老板的阳痿也该治好了,安陶洗的有点久,把自己从里到外都涮了个干净。
  他换上睡衣顶着毛巾出来,看到李今呈在厨房忙碌,见他出来,便招手叫他过去:“我煮了姜汤,你先喝点驱驱寒气,别感冒了,我去洗澡。”
  小时候只在电视剧里见过所谓的姜汤,安陶好奇尝了一口,那股辛辣味道直冲天灵盖,他捂着嘴,差点喷出来。
  李今呈凉凉地道,“看来你很不满意啊。”
  安陶有点怂,但还是小声嘟囔,“不好喝,不想喝。”
  “出去野了几天,越来越没规矩了。”李今呈擦了下手,“正好,我们来清算总账。”
  安陶茫然,还有什么账,会所那天的账吗。
  是自己背着他跟别人打架,还是和他顶嘴,还是招蜂引蝶被现场抓包,或者是瞒着沈序淮出老千,还是……
  不是等等,怎么这么多账?这还的完?安陶当机立断:“我要离家出走。”
  李今呈点头:“可以,再加一笔,还学会威胁人了。”
  安陶恨不得给刚才嘴比脑子快的自己一巴掌。
  李今呈又拿了根新鲜的姜,当着安陶的面一点一点削皮,澄黄的汁液顺着姜柱往下流,他用指尖沾了一点姜汁,细致涂在安陶嘴唇上:“不想喝姜汤,那就直接尝生姜吧。”
  虽然还没试过姜罚,但安陶见过别的sub被罚,看别人哭总是很难感同身受,安陶也想不出到底会有多难挨。
  他抿抿唇,嘴唇有点热,还有点不太明显的刺痛。
  就这?也没有很难受嘛,安陶腰杆都挺直了,“主人决定就好。”
  李今呈真不知道是不是该夸他一句无知者无畏。
  “洗干净了?”
  安陶点头,一脸期待地眨着眼,就差把“操我”两个字写在脑门上。
  李今呈又沾了些姜汁,把手探向安陶的后穴,安陶配合地趴在台面上,把腿分开,方便李今呈动作。
  穴口每一处褶皱恨不得都被涂抹上姜汁,沾上姜汁的地方很快热起来,带着辛辣的刺痛,比嘴唇的痛感要明显许多。
  确实难受,但也没到无法忍耐的地步,只是这种又热又辣的感觉没法忽视。穴肉无意识地迎合着手指,像是在期待着被狠狠贯穿。
  这种真的能算惩罚吗?催情还差不多,安陶小声哼哼,趁李今呈不注意,偷偷把硬起来的性器往下压。
  李今呈接了碗清水,把姜丢进去涮了一遍,“不想喝那一会儿就泡个澡吧,把道具拿着,跟我一起去浴室。”
  安陶立马去卧室把装道具的盒子拿出来,缀着李今呈进了浴室。
  他被按着肩膀跪在粗糙的防滑地垫上,一根细链在囊袋根部系紧,多余的部分系在离地只有一尺高的圆环上。
  家里虽然没有沉夜那么多的刑架,但这种看似是装饰的圆环和固定杆随地取用起来可比刑架灵活多了。
  链条很短,囊袋被绑着根本没办法起身,安陶只能跪在地上,虽说蹲着也行,但毕竟不太好看。
  为了防止安陶乱动,李今呈又拿麻绳把他双臂交叠着绑在一起,这下除非李今呈帮他解开,不然安陶就只能被绑在墙上。
  他紧贴着墙,行动范围相当有限,只能脸贴着地,努力把腰塌下,让屁股翘得更高,好让李今呈把那根两指粗的生姜放进去。
  禁欲了小半个月,后穴紧紧闭合着,十分抗拒外物的入侵,但李今呈只在穴口的位置涂了些润滑,扩张也做的十分潦草,手指随意在里面抽插了几下,湿淋淋冰凉的生姜就抵在了穴口上。
  安陶努力放松,不知天高地厚的把那根东西容纳进体内。
  初时只是凉,很快一股奇异的刺痛在肠壁内炸开,像是被灌进了熔浆一样,火辣辣地灼烧着脆弱敏感的肠肉。
  痛感比嘴唇和穴口强出千万倍不止,安陶几乎要跪不稳,从后穴到大腿都泛起酸软麻痒的无力感,下半身好像都不属于自己了一样。
  安陶疼得重心不稳,要栽倒时又被囊袋上的细链狠狠拉扯回来,他甚至分不清哪个更疼。
  他头抵着地,拼命深呼吸适应着那股刺痛,可根本
  无济于事,他的主子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的狼狈,又伸手拽住他的头发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在沉夜的时候,你是不是想说我不行?”
  安陶挣扎着抬头,眼里控制不住地泛出水光,努力摇头,“没…主人,我疼。”
  “再说谎的话,我就把榨出来的姜汁给你灌进去。”
  生姜都这么疼了,换成姜汁岂不是要死,安陶浑身发抖,吸着鼻子哀切乞求:“主人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好疼。”
  “看来还真是这么想的。”李今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还以为你学聪明了,原来还是这么不禁诈。”
  “呜…啊!!”
  后穴的生姜被抽出来,又狠狠插入,肠壁与姜柱摩擦,把刺痛又推上巅峰,到达一种让人几乎难以忍受的地步,安陶甚至没办法绞紧后穴抵抗,下身用不出一丝力气,只能被动承受着这种非人的折磨。
  头被按在主人的胯间,安陶几乎是凭借本能张嘴含住那根肉棒,费力吞吐吮吸。
  热水打在脸上,安陶睁不开眼,耳边是哗哗的水声,他听见李今呈道:“那天的事我也有错,所以其它就不追究了,单说你顶嘴,顶了我五句,加上刚才要离家出走、怀疑我不行,七十下,有意见吗?”
  我意见大了去了,顶嘴还不是因为你话不说清楚让人误会,凭什么挨打的是我?
  安陶委委屈屈地摇头,咬着肉棒含含糊糊地同意:“没有,请主人惩罚。”
  李今呈把链条从圆环上解开,“去挑根鞭子过来,姜要是掉出来,你就等着灌姜汁吧。”
  手还被捆在身后,安陶只好膝行过去,用脑袋顶开盒子,挑拣着马上要用在自己身上的刑具。
  散鞭皮拍这种痛感不明显的不用想就知道他主子不会用,但藤条热熔胶这一类的安陶又实打实地发怵,他犹豫半天,用嘴叼着一根马鞭爬回去。
  李今呈接过鞭子,信手甩了两下,“今天要你报数,错了或者慢了都重来。”
  报数这种事终于还是没躲掉,安陶欲哭无泪,只能庆幸还好自己的文化水平还能支撑自己把百以内的数字数明白。
  他艰难跪好,“主人,可不可以把姜拿出来。”
  “姜刑最初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鞭刑更有威慑力。”马鞭虚虚抚过安陶后背,然后重重落下,“所以,夹好了。”
  挨打的时候,人总是会下意识绷紧肌肉,但生姜的作用下肌肉几乎无法收紧,反而把那块生姜挤出更多汁液。
  里外都是火辣辣的刺痛,安陶被打得直掉眼泪,额头抵着冰凉的地板,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半点声音。
  李今呈也没有等他适应的打算,抬手又是重重一下,打得臀肉随着鞭子一起轻晃,泛出淡粉色的痕迹。
  “你要是不想报数,那就打到我打够为止。”
  安陶蓦地回神,“一!一…谢谢主人提醒。”
  马鞭再次落下,破空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安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抽破了皮。
  偏偏李今呈的鞭子落的很快,快到安陶必须时时集中注意力,才能跟得上他落鞭的节奏报数。
  每一下都很重,前三十下安陶还觉得是后穴里的生姜更让人难受,三十下之后他已经没办法感受到屁股的存在,只能麻木地听着风声报数。
  “四十……四十七。”
  “唔…!四十八!”
  “四十九,啊!”
  安陶都分不清地上到底是水还是自己的眼泪,挨打的地方只有臀和腿,但他哪里都疼,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第五十下迟迟没有落下来,李今呈解开了他双手的束缚,安陶泪眼婆娑地抬头,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主人,主人…可不可以换个地方打,好疼。”
  “哭的这么可怜。”李今呈擦掉他脸上的眼泪,出人意料地好说话,“那就换个位置吧。”
  安陶总觉得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果然,他下一句就是:“顺便换个工具。”
  马鞭被换成藤条,安陶脸色煞白,又听李今呈问:“刚才打了多少?”
  “五十……不是,四十九。”安陶被打得脑子发懵,只记得该报五十,说完才反应过来问的什么。
  “嗯?不是三十九吗?”
  “是四十九……”安陶下意识反驳,又敏感意识到自己再犟怕是要从二十九开打,他委屈改口,“三十九,我记错了。”
  “怎么连数都数不好。”李今呈状似无奈地感慨了一句,“不用报数了,不许躲不许挡,躲了挡了就重新打。”
  安陶丝毫没觉得被放过。
  藤条被抡圆了打在大腿内侧,那里的神经比后面更多,痛感也更明显,原本已经被打到麻木,但这一下落下来,安陶还是被打的惨叫一声,下意识地往后退,拿手挡着被打的地方。
  反应过来他又悔恨万分,天杀的这个奸商又给我下套!
  果然,李今呈慢悠悠地道,“这么爱躲,那就打到不躲再开始计数。”
  “去抓人。”李今呈言简意赅,带着想通某些事后如释重负的轻松。
  梁执啧舌,舍不得就舍不得,闹什么分手呢,害他们跟着一起倒霉。
  算了,小情侣就是别扭,自己一个单身狗还是不掺和了,老板都走了,正好提前下班犒劳一下自己,席梦思,我来了!
  半个小时后,梁执被迫出现在大学门口,看着老板和大学某位教授谈笑风生,而教授身后跟着他的得意门生何时月。
  言谈之间,似乎是要合作处理一份数据,何时月刚好专业对口,老教授把她夸得天花乱坠,一个劲儿拜托李今呈多照顾。
  何时月脸色发绿,表情十分隐忍,看起来像是恨不得给李今呈一拳。
  梁执端起职业假笑,目送老板和教授离开,然后在两个黑衣保镖的陪同下,客气但强硬地请何时月去参观她的新家,并拍了张照片发给安陶,附带一个定位。
  打工人好累,哪怕有三倍加班费。
  ——
  安陶看到照片,人都懵了一下,何时月为什么又和梁执在一起?为什么定位在南河岸?他赶紧拨电话过去,却收到了关机的提示。
  他又给梁执打电话,梁执没接,直接挂断。
  安陶心跳的有点快,给李今呈打电话的时候手都在抖,真想求求这位大神了,能不能别心血来潮折腾他这个底层小老百姓。
  李今呈也没接,直接挂断。
  他妈的,李今呈不想放他走大可直说,他还会跑不成,绑何时月干什么。
  安陶心里骂骂咧咧地往定位赶。
  小区的安保做的很好,好到安陶连门都进不去,他来得急连把伞都没带,身上很快就被大雨浇透。
  一辆商务车停在小区门口,安陶浑身僵硬地往后退,恐惧铺天盖地地将他淹没,想逃却生不出力气。
  几个黑西服的保镖从车上下来,见他想跑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按着安陶的胳膊让他动弹不得,近乎是连拖带拽地把他拉到车前。
  不知是谁在他膝盖上踢了一脚,安陶重心不稳跪倒在地。
  有人撑着伞打开车门,请后座的人下车,一条修长的腿迈出车门,皮鞋稳稳踩在地上,安陶抬起头,密集的大雨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哪怕有心理准备,可看清李今呈的脸,安陶还是不可避免地怔了一瞬,心口像是被人用力攥了一下,疼得他浑身发冷。
  第一次被他抓住的时候,李今呈看他也和看个物件没有区别,带着考量和探究,但这次他的眼里多了丝轻视倨傲的恶意。
  安陶对这种眼神很敏感,却从来没想过它会出现在李今呈身上。
  “真狼狈。”李今呈说。
  安陶努力露出讨好的笑容,急切地解释:“主人,其实我都到家了,您找我的话说一声就可以的,不用这么麻烦……”
  一记耳光重重落在他脸上,打断了他的辩解。
  这一下力道不可谓不重,安陶被打得耳边嗡嗡作响,连带着雨声和人声都变得模糊。
  李今呈接过保镖送来的毛巾,把手上的雨水一点一点擦拭干净:“安陶,我给你任性的权利,不是让你恃宠而骄的。”
  “不想当我的情人也可以。”他微笑着说,“从今天开始,我会教你怎么当一条听话的狗。”
  “主人,我没……”
  后颈忽然一阵刺痛,有什么液体被注射进皮肉,紧跟着视野变得模糊,安陶拼命睁大眼,却陷入更深的黑暗。
  意识回笼时,视野仍旧是一片黑暗,脸上有轻微的紧绷感,应该是被带了蒙面头套。
  安陶浑身无力,他试着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交叠着绑在身后,但束缚感并不明显,用的应该是皮革束缚带,而不是绳子。
  他挣扎半天,终于坐起来,头却被撞了一下,安陶甩甩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小心在周围试探,金属杆很凉,安陶艰难摸索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在笼子里。
  笼子应该算是大号的,但对安陶来说还是有些勉强,他没办法平躺,坐起来也没办法直腰。
  怎么都不舒服,行动又受限,安陶干脆不挣扎了,蜷缩在笼子里,出声喊李今呈:“主人?主人我醒了。”
  没有回应。
  视觉被剥夺,其它感官就变得明显,但安陶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李今呈并不在这里。
  他总会过来的吧,安陶想着,干脆又侧躺下去睡觉,不知道是不是药效还没彻底消失,他总觉得没什么精神。
  在笼子里睡觉很不舒服,更别提安陶还被绑着手,连个枕头都没有,只能睡在硬邦邦的金属管上。
  一觉睡得腰酸背痛,周围仍旧安静到让人心慌。
  安陶又叫了李今呈几次,不出意料的还是没有回应。
  安陶没办法,只能耐心等着,除了等他也没别的办法。
  什么都看不见,他就靠着笼子在心里默背课文,背阿房宫赋,背劝学,背赤壁赋,再多的他还没来得及背,只
  能把这三首翻来覆去地复习。
  第三遍的时候,安陶勉强还能算心平气和。
  第七遍的时候,安陶背了十几遍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第十遍的时候,安陶忽然想不起来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下一句是什么。
  再往后,他连第一句都不记得了。
  自己到底被关了多久?几个小时?还是几天?安陶控制不住地焦灼,李今呈还要关他多久?关到死吗?
  他拼命挣扎,用力扭动胳膊,束缚带是市面流通的款式,扣的并不紧,安陶挣扎半天,真把胳膊挣脱出来。
  双手重获自由,安陶立马扯下面罩,可眼前没了遮挡,却还是一片黑暗。
  他不知道自己是瞎了还是被关在了完全黑暗的房间,但这种完全寂静的黑暗让他忍不住惶恐。
  “主人?阿呈?放我出去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可以解释的,主人?主人?!”
  依旧没有回应。
  安陶伸手从笼子的缝隙向外摸索,找了半天终于找到挂锁的位置,可挂着的锁头又重又大,他没有钥匙,还是无法出去。
  安陶有点泄气。
  到处都是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安陶在“我瞎了”和“这里太黑了”不断摇摆着,神经逐渐绷紧。
  他不想瞎,也不想一直待在黑暗里。
  安陶拼命捶打笼子,试图发出声音好被人发现,就算没人发现,至少让这里不那么安静。
  太安静了,安静到让人恐慌,像是被世界遗弃了一样,他会在这里被关到死,然后腐化成一滩烂肉枯骨也不会有人发现。
  不要……我不想留在这里……
  安陶逐渐从恐慌变得绝望,他更用力地砸着笼子,“放我出去!主人!主人!我知道错了,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求求你,我不想被关在这儿,求求你放我出去…”
  依旧没有回应,黑暗吞噬了他的声音,安陶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说过求饶的话。
  怎么办,李今呈忘了他被关在这里了吗?如果忘了的话,他是不是只能等死了?
  还是说他其实已经死了,只不过灵魂被困在虚无之地,所以他才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手上的痛感又好像提醒着他其实还活着。
  安陶像只困兽一样,用手用身体用头撞着笼子,想要挣脱桎梏,却又无力地发现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体力逐渐流失,手上头上留下大大小小的伤口,安陶开始放弃挣扎,缩在笼子里出神。
  意识变得很模糊,唯一存在的触觉好像也失去了,他开始分不清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是醒着还是睡了。
  浑浑噩噩间,好像有齿轮转动的声音,安陶僵硬地转了下眼睛,一道昏黄黯淡的光从某条缝隙里漏进来,将黑暗生生割成两半。
  光并不强烈,但安陶还是被晃得眼睛刺痛,他猛然惊醒,“阿呈?主人?是你吗?”
  咔哒一声,锁头被打开,李今呈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爬出来。”
  不用他说,安陶已经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他有些脱力,却紧紧抱着李今呈的腿,眼泪洇湿他的裤脚,安陶泣不成声:“对不起主人,我知道错了,别关我,真的好黑,我害怕。”
  李今呈淡声道,“放手。”
  安陶不肯放:“主人,主人我会听话的,你别走,你陪陪我。”
  脸上忽地一痛,安陶后知后觉自己又被甩了耳光。
  “我不需要你认错,我只想看你害怕。”李今呈道,“恐惧永远比喜欢更有威慑力,就算你野性难驯,它也能让你在最短时间内学会怎么当一条听话的狗。”
  安陶有些怔忪,他放开手,跪坐在地上,颓然地道,“主人,对不起,我只是气不过,所以才……可我真的没想过离开您,如果我知道您在找我,我肯定会主动去见您的。”
  李今呈拧开一袋营养液,伸手掰开安陶的下巴,强硬地灌进去。
  安陶不敢挣扎,但水流太急,他不可避免地被呛到,营养液洒了一部分在地上,又被李今呈按着头:“舔干净。”
  洒出来的量并不多,安陶俯身把那些液体舔舐干净,想要起身却被人踩住脑袋,他便温顺地跪伏在地上。
  李今呈不疾不徐地开口,声音冷淡得像是浸过冰,“你没有戳穿沈序淮出老千的事,也没有明说要拿钱走人,你把退路都留好了,所以现在你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你没想离开。但同样的,你在此之前也没说过会留下。”
  安陶的心瞬间沉下去,他想解释,却发现根本无可辩驳。
  可面对这些大人物,他想明哲保身也是错吗?
  “良禽择木而栖,我不怪你,但是安陶,我李今呈从来不是能让人挑三拣四的,我生来睚眦必报,所以遇见我,你只能自认倒霉,我有足够的时间让你明白选错的代价。”
  选错了吗?
  安陶不明白,也没办法明白。
  明明选择权是李今呈给的
  ,他要收回去自己也无话可说,可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自己就活该被这么对待吗?
  他从李今呈脚下挣脱出来,隐忍却又倔强地问:“是你出尔反尔,凭什么要我承担后果?”
  “就凭我坐着,你跪着,宠物的生死都在主人一念之间,你注定要无条件承受我一切的心血来潮,就比如那间笼子,我会让你在里面住到死。”
  幽深无际的黑暗好像又一次把安陶吞没,光是回忆都快要让他窒息,安陶几近崩溃,“我不是狗!也不想住笼子!主人……主人你换个方式惩罚我可以吗?求求你,鞭子电击什么都可以,求你,我不想回去,那里太可怕了,我会疯的,我真的会疯的!”
  “这么可怕吗。”李今呈笑着。
  安陶似乎看到了希望,膝行上前,却又被李今呈的话硬生生钉在原地。
  “你可以尽情害怕,尽情发脾气,作为主人,会无条件包容宠物的一切情绪。”他说,“所以疯了也没关系,疯狗我一样养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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