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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皇太女 第124节</h1>
    而今南方战乱方休,世家豪强元气大伤,朝廷不费一兵一卒,轻易便收复大片土地、山林河泽,均分给南方百姓。眼看天下归心,这邢彦博竟连一时半刻都按捺不住,看出朝廷要整肃南方、打压世家,转头便要来划清界限。
    吃相的确太过难看了些。
    纵然裴令之对家族已无半分留恋,只剩下几分悠悠不知何处寄托的思乡之情,看见邢彦博作出这幅丑态,亦不由得眉头大皱。
    景昭缓声道:“此人虽然可鄙,用对了地方却也还有几分用处,南方如今以稳为主,他这些谏言看看也就罢了——但我记得你还有个姐姐嫁在杨家?”
    裴令之会意,心下稍感安慰,点头道:“我立刻修书给阿姐,示意杨桢上书请罪。”
    景昭微笑颔首。
    此次朝廷发往南方任职的官员中,有确实忠直可靠的治世良臣,也有如邢彦博一般见风使舵、反咬旧主的小人。某种意义上,这类小人的用处,并不在良臣之下。
    往往时移世易,风水轮流转,高位者一朝失势,扑上去撕咬最凶的不是敌人,而是长久阿附过他的党羽、谄媚过他的小人。
    这些人拼了命地要与旧主人撇清干系,向新主人展示忠诚,办起事来自然凶戾无比,要用旧主血肉宣示一片并不值钱的耿耿忠心。
    如邢彦博这等,必会上天入地穷尽手段,将南方世家豪强的罪孽一一挖出来,竭力扩大株连。
    到时候,朝廷只需择几件大罪诛杀首恶,然后宽和抚慰其余世家,连消带打逼得他们吐出些利益均分下去,缓缓剪除世家羽翼,又不会让他们走投无路之下疯狂反扑,南方自然局势安定。
    只是这等帝王心术,可意会而不可言传,更不宜宣之于口。
    见裴令之明白了她的暗示,景昭心情颇好。
    为安定计,南方为首的几个大世家,总不能全部剪除掉。未来的东宫正妃,出身上不能有太大污点,却也不能与家族牵扯不清......从这方面来考量,选哪一家杀鸡儆猴,又选哪一家安抚南方,还需得仔细花心思计较。
    她抬起手,摸了摸裴令之有些冰冷的面颊,见指尖下那柔软的颊边浮起淡淡绯色,温声道:“你这几日休息不好。”
    裴令之侧首望向她,眼底总算浮起几分真切的笑意。
    “没什么。”裴令之轻声道,“已经好多了。”
    景昭沉吟片刻。
    不必裴令之开口,她当然知道裴令之的忧思所为何事。
    十余年生于江宁,长于南方,今朝与家族弃绝关系,北上京城,相当于斩断了过往十八年天地间的一切联系,唯余一身。
    她淡淡道:“起轿,去本宁殿。”
    裴令之终于微露愕然。
    景昭道:“怎么,我不是让承侍知会过你?”
    连今日出席本宁殿小宴的狐裘都是从库里刚翻出来的贡品,难道承侍话没说清楚?
    裴令之道:“我毕竟不是东宫属官。”
    景昭道:“晚些时日你终究要和他们共事——过两日父皇那边会下旨,你从北府挑两个人,我在东宫属官里拨两个人给你,再去朝中挑几个,你们挪到皇城里,找处阁子整理文集吧——你们家的家学是什么来着?”
    南方世家各家均有家传典籍经术,所谓经术苟明,取青紫即如拾地芥,自然极为珍视,轻易不肯外传。
    只是风水轮流转,过去朝廷不好动手强抢,现在却是南方世家不得不狠一狠心,向朝廷请求献上了。
    既然他们肯献,那么主持整理编纂者,便是现成的功劳,甚至都没有什么难度,而功劳却极大——皇帝不愿受世家掣肘,心心念念想着重开分科考试,这些经术典籍整理之后通传天下,岂非为开考出了极大的一份力?
    裴令之自然明白景昭的深意,神情认真道:“只怕会有人进言,疑心殿下因私而废公。”
    景昭道:“我以为,以裴郎之名,不该令天下人生此疑虑。”
    裴令之失笑。
    然后他的笑容僵住了。
    因为景昭说:“对了,再过几天父皇会召你入宫觐见,你做好准备。”
    .
    能得到天子召见,自然是一件极大的荣耀。何况当今喜怒无常,多年来哪怕是心腹近臣、宗亲勋贵都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裴令之以白身而得蒙天子召见,不但荣耀,而且罕见。
    然而裴令之非但没有感动不已、潸然泪下,反而生出许多忡忡忧心来。
    他也顾不得什么修书、什么思乡,唯剩辗转反侧的不安,随着皇太女一同驾临了本宁殿。
    方到殿外,隔着一道殿门,喧嚷声已经源源不断地飘来。
    在前开路的女官很是同情,推门而入通传:“太女殿下鸾驾至此——”
    哗啦。
    似有一盆无形的冷水当头浇下,殿内所有人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鹌鹑,恭恭敬敬起身相迎,然后同时拜倒,恭迎太女鸾驾。
    从殿门处看去,景昭眼底映入一片整齐拜倒的人头,黑压压的发顶、蜿蜒铺地的衣袂、极尽恭顺的姿态。
    只需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君臣之别、尊卑之分,尽在其中。
    这些列席殿内的东宫属官,许多是她自幼一同长大的伴读,余下者也尽是亲近信任的近臣。
    往日里,他们待她自然恭敬尊重,但年幼情分摆在那里,说话做事又平白多出一份亲近随意,不是常人可比。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们这般恭谨,规行矩步的模样。
    就好像,那些年幼一同长大,情分分外不同的伴读已经渐渐走远,余下的尽是如朝中一般面目模糊的臣僚。
    这份骤然加重的君臣之分来自何处?
    景昭说句免礼,携着裴令之缓步向前。
    穿过那些跪俯于地的臣子,景昭来到了高阶之上。
    她平淡看着众人相继起身。
    南北归心,皇太女亲临一线,随着朝廷对二十一州的掌控臻至前所未有的地步,皇帝与储君的威严亦会随之无限扩张。
    景昭忽而有些淡淡的惆怅。
    惆怅之余,昨日父亲的教诲又仿佛近在耳畔。
    她默然想着,走到称孤道寡那一日,便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都起来。”景昭道,“今日是为照微洗尘,不必拘束。”
    众人一一入席,谈照微扬声谢恩。
    他坐在左首第一位,玄衣无冠,意气风发,正是少年得意的年纪,仰头时眼底光芒灿然,甚至在殿中人人侧首时,目光唯独长久驻留在上首,以一种堪称僭越的专注神情,迫不及待望向景昭。
    触及皇太女今日的玄袍时,谈照微眼梢微弯,唇角扬起,似乎仅仅这么一个小小的巧合,都能令他欣悦非常。
    景昭垂首,居高临下注视着谈照微,心底微微一叹。
    东宫十八学士,个个均是皇帝当年为她精挑细选、悉心筹备的亲信班底,又岂能轻易抛费?
    她神情未改,温和道:“他们都见过了,唯有你昨日归京,还未来得及见礼——这是裴令之。”
    话音落下,谈照微下意识便转头去看右首那张席位的主人。
    他的笑容微微地凝滞了一刹。
    殿内人人屏气凝神,倏然静默。在这难以言喻的寂静里,裴令之款款起身,雪白衣袂从谈照微平视的视野里一寸寸升起,颔首一礼:“江宁裴令之,久闻谈世子大名。”
    他只站在那里,或是坐在那里,无论怎样都好,即使不言不动,仍然有逼人的容光扑面而来,似霜明玉砌,如镜写珠胎。
    宫人侍立在裴令之身后,怀抱着狐裘,还未来得及拿去收起。
    纯白的,霜雪一样洁净,不染半毫杂色的狐裘,宽而大,徐徐铺展开来,即使不饰珠玉,亦有难以言描的堂皇富贵气象。
    这样好的狐裘,即使京中贵人云集,也极为罕见难得。
    谈照微认识这件狐裘。
    建元七年,谈国公旧部献上玄白两色狐皮,据说是偶然猎得,不含一丝杂色,极为珍贵。国公府针线房制出两件狐裘,被谈国公看见,眉头大皱,说:“天子崇尚简朴,常以素衣银冠为常服,我等自当效仿圣上,这样珍贵的狐裘,又岂是臣僚可以消受的?”
    不久,谈国公便将这两件狐裘一并算作进献的献礼,送进宫中。
    后来皇太女生辰,皇帝令人打开内库择物赐下,御前近臣不敢怠慢,自然拼命挑选珍奇之物,连带着这两件狐裘一并送去东宫。
    景昭常穿那件玄色狐裘,谈照微自然认得自己府里进献的东西,今日看见另一件出现,心情当真是难以言表。
    他勉强保持如常,起身还礼。
    景昭微笑说道:“且坐,开宴吧。”
    宫人们鱼贯而入,珍馐酒水流水般奉至案上,皇太女显然心情很好,席间令景含章坐到近前,一手拉着景含章,一边看着郑明夷,道:“你们二人的条陈,本宫都看过,写得很好,南方之功,本宫亦有打算。”
    又对下首谈照微道:“自明日起,你便该随着谈国公上朝,不必日日列席东宫。”
    殿中气氛为之一静。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皇太女威势更盛,这是要东宫属官随之相继入朝了!
    寂静之后,旋即便是难以掩饰的欣悦。除去景含章、郑明夷,以及下首心思全不在这方面的谈照微,殿中伴读属官,个个面上虽然不显,心底却暗自雀跃。
    郑明夷微一屈膝,温声道:“臣本东宫学士,本分是侍从东宫,殿下抬举,臣深感厚爱,亦自惶恐。”
    景昭笑道:“你功劳如此,本宫难道能强自抹去?未免不公。何况你不敢领受,又叫照微、含章等人如何是好呢?”
    这便是要抬轿的意思了。郑明夷将话说得谦和无比,只需景、谈等人各自夸奖安慰,郑明夷便可欣然领受,而后反过来自贬数句,为景、谈等人请功,便是简化版的御前辞让。
    谈照微早已习惯,只等太女话音落下,便要随声开口。
    他纵然极为不喜郑明夷,亦不会因私废公,坏了正事。更遑论如今与郑明夷相比,分明是那位占据右首第一位的裴令之更加举足轻重,不容小觑。
    然而这一次,皇太女轻飘飘地接了下去,并没有等着景、谈二人来抬这个轿子。
    她平静说道:“何况,本宫亦有大任要交付与你。令之——”
    裴令之应声起身。
    景昭并不看他,只对郑明夷道:“等来日明旨颁发,你便辅佐令之,择选饱学之士,入皇城修书。”
    刹那间,郑明夷几乎没能掩饰住愕然的神情。
    殿阶下,谈照微的脸色也骤然变了。
    修书?
    修什么书?
    昔日晋朝惠皇后因撰女诫扬名,齐朝肃皇后因修女四书得幸,皇太女的亲外祖母贞皇后生长乐公主后,因爱女体弱多病,遂挂名编纂佛道典籍,试图借此为公主积福。
    更不要说,今年京城中后宅眷属最受瞩目的一件大事,便是柳令君夫婿梁氏追慕文宣皇后德行,撰文集宣扬后宅眷属、天子妃妾应尽的贤德孝行。
    所谓辅佐一词,又岂是常人可用?
    肃皇后修女四书,手下自有才女无数;贞皇后编纂佛道典籍,难道要越过高僧大德自己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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